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市井神棍》 作者:小小青蛇   工作丢了、女人跑了,喝完一瓶红星二锅头,终于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打劫!   没有人像他一样因为打劫获得异能本领,可是天就是眷顾他了,从此,世上少了一个窝囊废,多了一个市井神棍!   只是,与鬼相行,并不那么顺风顺水,幸好从天而降一个天仙师姐,为他保驾护航,外加一个娇滴滴的警花小姐,为他窃取情报,还有,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来自大唐号称高阳的公主鬼魂,引他入鬼界,见识了拥有F罩杯的尤物女阎罗……   看市井神棍如何玩转阴阳两界! 第1章 濒临绝境   孟东河恶狠狠地踢向路边的一个易拉罐,看着易拉罐“咣咣咣”地滚落到一旁,他有些神经质地笑起来,摸摸自己的脑门,他余气未消,耳边响起老板的声音来。   “小孟啊,你很优秀,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你知道,金融风暴席卷全球,我们公司难逃厄运啊,为了不连累你的将来,还是请你另谋高就吧。”   他气的不是被炒鱿鱼了,他气的是这一番冠冕堂皇的鬼话!要炒就炒呗,还先扬后抑,弄得他很痛苦,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样告诉陈宛这个状况,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又塞回去,如此反反复复,最后颓然地放弃,他打算先回出租房再说。   让孟东河意外的是,陈宛没有上班,正一头扎到房间里收拾,听到门响,她走了出来,陈宛很有女人味,一头长卷发披到肩下,妩媚的大眼睛下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就是这颗痣,勾了孟东河的心,他曾经花了一个月的薪水,买了999朵玫瑰送给她,当年的孟东河,一点也不觉得肉痛,放到现在?难说。   陈宛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黑色丝袜下,是一双修长的美腿,他曾经不止一次触摸并亲吻的美腿,他最爱的就是丝袜的感觉,丝滑的手感能够让他在瞬间燃起欲火,此刻,这双腿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止动作。   “你忙什么呢?”孟东河强忍要告诉她自己失业的冲动,没话找话说。   这是一套简单的一房一厅,每月房租由自己出,只是他现在要告诉陈宛,在他没找到下一份工作前,她需要支付几个月了。   陈宛一声不吭,这让孟东河有不好的预感,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失业的消息了?不可能吧,老板有这么无聊,炒了他鱿鱼不说,还义务电话告知家人?   “宛,你怎么了?”孟东河小心翼翼起来,女人一旦沉默,要么是有消费要求,要么就是有情趣要求,还有一种,那就是真的生气了,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陈宛已经将所有东西塞到一个大皮箱里,然后她倒了一杯水,咕呼咕呼地喝完,放瓶子时,略有些用力,孟东河听到“砰”地一声,好比他的心跳一样有力。   “东河,有些事和你说。”   “哦,你要出差了?”   陈宛翻了翻白眼,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东河,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当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插嘴吗?”   孟东河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只有沉默,心里说,好吧,如果你觉得温柔体贴也是一种罪,那我还是当哑巴好了。   “我直说好了,我要和你分手。”陈宛的语速很快,唯恐被打断:“当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的浪漫,花一个月的薪水买999朵玫瑰,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问题的所在,当你花光了薪水,那我们吃什么?我要LV皮包,你能去偷吗?我要宝姿的套装,你能去抢吗?不能,说直白一点,就是你是穷浪漫,这种不是我要的,我不想窝在这个一房一厅里,耗我的青春岁月,磨到人老花黄,再来后悔。”   孟东河的心跳得很快,相当于刘翔在110米栏冲刺的心脏频率,“你有人了?”   没想到孟东河总结得这么快,陈宛预备好的台词被冲击了,她摊摊手:“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不接着说了,为我自己节省一点口水,是,我跟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好上了,时间是三个月,现在,我要搬到他那里去了,他正在楼下等我。”   靠,孟东河这才想起,刚才上楼时,楼下停着的一辆奥迪A6,那是他曾经梦想的车,他甚至还转着车绕了一圈,冲着车里的人点了一下头,笑了一下,一想到这里,孟东河的脸僵住了。   “是楼下奥迪的主人?”   “是。”   “你就为了钱?不要告诉我你们俩有真爱啥啥的。”孟东河咬牙切齿。   陈宛愣了一愣:“钱是必要因素之一,但不全是,过程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了,我现在只是告诉你,我要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嗯,这就等于告诉死囚犯,你明天就要被拉出去毙了,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反正你逃不过死亡,孟东河眼下就有这种感觉,这个女人够狠!   孟东河想保留自己最后一丝自尊,他故作镇静,只是心抖得厉害:“要我送你下去吗?看到你奔向美好前程,我还真TMD替你高兴。”   他手伸向拉杆箱,却被陈宛拦住了:“不必了,从刚刚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了,这话有些绝情,但不得不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再见!”   把钥匙放在桌上,陈宛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人了,拖着一箱子孟东河买给她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孟东河体会到了悲凉的感觉,他悲的是,自己绕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的车一圈,还不知耻地朝人家笑了,人家都睡了你的女人三个月,你还笑得出来!凉的是,口袋里的米已不多,交完这个月的房租,仅够买一包方便面——一块五毛!   孟东河冲到洗手间,拧开水笼头,把头埋进水里,好一通冲刷,然后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丑吗?不丑,看这眉毛,还是剑眉一双,双目也算是炯炯有神,鼻子也不塌,嘴巴也不是香肠嘴,啊,症结还是在于没钱哪,米袋里的米米直接决定一个男人的自信心,孟东河几乎要崩溃了,他胡乱地擦干了脸,来到客厅里,冰箱里一无所有,只剩半瓶二锅头。   脑袋被冲昏了,他拧干盖,一口气干了个见底,然后躺在一百八十块买来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第2章 打劫真的   “当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的浪漫,花一个月的薪水买999朵玫瑰,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问题的所在,当你花光了薪水,那我们吃什么?我要LV皮包,你能去偷吗?我要宝姿的套装,你能去抢吗?不能,说直白一点,就是你是穷浪漫,这种不是我要的,我不想窝在这个一房一厅里,耗我的青春岁月,磨到人老花黄,再来后悔。”   孟东河再睁开眼时,已是黄昏,陈宛的这番话就清清楚楚地响起来,他挣扎着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脚踢到沙发上,悲的是没踢着,他自己反倒栽到地上,地板很凉,让他清醒了一些,TMD的女人忒无情了,这年头还真不是只有戏子才无情,婊子更无义!   自暴自弃的孟东河双拳捏起,给了地板一拳:“你说我不能抢?我非抢给你看看,教你跟着别人跑……”   酒意未散的孟东河踉踉跄跄地出了门,窝在巷口,看着车水马龙,直到天黑,没有人进来,这条小巷太偏僻了,这年头的人都贼精,个个小心,孟东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没经验,没工具,连个点也没选好,这还抢个屁呀,正在他拍打两条麻痹的双腿,准备打道回府时,巷口来人了。   来的是个男人,不高,好像是喝醉了酒,脚步不怎么稳,孟东河一看是个能掐的主儿,立刻跑上前去,一手搭在那人肩上:“不要动,抢劫!”   那个抬起头,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双眼精光四射,见到孟东河,他双眼睁大,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情景:“鬼王!”   鬼王?孟东河脑袋一蒙,天黑了也不教这么吓人的,他气急攻心:“把钱交出来,我就放你走。”   话出口,他便后了悔,一点魄力也没有,没工具惹的祸啊,哪怕是把菜刀,也要拎在身上才是的。   孟东河打了退堂鼓,不过是个女人,犯得着栽自己的一辈子进去吗?他松开手,转身便走:“对不起,找错人了。”   那中年男人却一把拧住他的手腕,力道出奇地大,孟东河挣脱不得,心想,糟了,这次是遇上练家子,跑不脱了。   谁知道,那人还没有说话,却突得一声喷出一口血来,直洒在孟东河脸上,原本扣在孟东河手腕上的手也松开来,孟东河连连后退,今天真不是好日子,衰到家了!他想走,可看那中年男人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慢慢瘫倒在地,心中也有些不忍。   “反正我是没得活头了,救你一命,让我下辈子投个好胎。”孟东河说着,大着胆子过去,将那中年男人扶起来,背在背上:“我送你去医院。”   “不。”哪怕是吐了血,那人的声音也相当沉稳有力:“去你家。”   “可是你吐了血……”   “听我的。”那人的声音好像有叫人臣服的魔力,孟东河二话不说就背着他朝自家楼上跑。   开了门,将那人放在沙发上,他立刻冲进厨房倒水:“给,你先喝一下吧,我现在叫人来帮忙。”   孟东河唯一能叫的就是烧烤仔,在胡同口摆烧烤摊的广东仔,二十来岁,人很不错,随叫随到,孟东河刚拿起电话,手又被按住了,那中年人摇摇头:“我死限已到,阎罗已差人来接我了。”   靠,真迷信,孟东河暗骂一声:“这位大哥,你不能死在我这里,我也不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送医院,OK?”   “我今年已经六十,你叫我一声叔叔不为过。”那中年男人说着,指着旁边的位置下了命令:“坐下来,听我说。”   孟东河仿佛魔怔了一般,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再也不提去医院的事了。   “我是教厉鬼伤了心,寿命是损了的,今天,是我大限之期,只是可惜,我毕生心得,却找不到传人,你可知道,世间有多少鬼横行?阎罗收不了的,我来收,我这一生,耗尽心血,除去的鬼不尽其数,悲哉的是我一已之力,却无法完成世间无鬼的夙愿,刚才一见你,我恍如隔世,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我没有办法追究你前世是什么人,我只有凭我直觉,将我一生功夫传给你,以后,你就是这世上新的捉鬼天师。”   “捉鬼天师?”孟东河神经质一般笑起来:“大叔,你是鬼片看多了吧?”   “不要说话!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柳纯阳,这是我教的信物,收好!”那叫沈纯阳的大叔掏出一块碧绿玉佩来,塞到孟东河手上,然后一把将他的身子扳过去,双手抵在他脊背处,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大叔,你不是入了什么邪教吧?电视里说过,那些都是假的……”孟东河的话说了半截,便张大了嘴巴,再无半句话出口。   此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热流在自己体内涌动,先是上窜下跳,毫无秩序可言,孟东河只觉得浑身都躁热无比,额头上的青筋爆起,浑身冒出千千万万颗汗珠来,将衣服浸个了透,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热流突然变得井井有条起来,直拱上他的大脑,他整个头只觉得要炸开了一样,脑子里有个炸雷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吾含天地气,咒毒杀鬼方,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痈痈自决,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 第3章 乱套了   炸雷般的声音成功轰炸了孟东河的脑子后,一切都静止了,那股热流已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孟东河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他深呼一口气,回头,这才发现那叫柳纯阳的大叔已倒在沙发之上,动静全无。   “喂,大叔,你没事吧?”沙发上的柳纯阳没有答应,他就颤微微地伸出手去,放在沈纯阳的鼻下,仔细感受着,孟东河很希望能感受到一丝气息,这样就能把他送到医院去,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可是,他失望了。   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味道,具体怎么样他说不上来,那就是一种直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味道,不能说是臭,不能说是腥,他就是闻到了。   “小伙子,发现你的不同了吧?”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孟东河猛地抬头,发现那柳纯阳正浮在天花板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吓得他毛骨悚然。   “你!”他再低下头,那柳纯阳的身子分明还躺在沙发之上,一动也不动。   孟东河看下看下折腾了好几回,总算总结出了一句话:“你,你是鬼?”   “不错,恭喜你,你已开了眼,能目击一切鬼魂了。”大叔指着沙发上的物件继续说道:“这信物你收好,将来会有人来辅佐你,上清派总算后继有人了,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若是有缘,以后我们还会相见。”   柳纯阳指着自己的尸身说道:“我的身体已死,你安置好,三日后自然有人前来接手处理,这三日内,你保重吧。”   说完,柳纯阳的鬼魂变得透明起来,直至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孟东河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大力地睁开,没有!再揉,再眼开,没有!   “太不厚道了!”孟东河大叫起来:“你留了你的尸体在这里,若是叫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是杀人犯呢,我会吃花生米的,你回来!喂,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快回来!”   孟东河扯着喉咙叫了半天,压根没人理他,倒是他自己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这里大喊大叫,招了人来,反而不妙,索性安静下来,研究如何处理这具尸体。   “算了,我委屈一下,和你共睡一张床吧。”原本想把他放置在床下,可他就是觉得不忍心,刚刚还是一个大活人呢!   把柳纯阳的尸体搬到了自己的双人床上,这又揪起了孟东河的伤心事,前一个晚上,自己和陈宛还在上面翻去覆雨,死去活来,今天,陈宛跟人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跑了,今天晚上,自己还要和一具尸体同眠,这真是该死的世道。   摆正柳纯阳的尸体,孟东河又小心翼翼地替他盖上被子,这才放了心,带上房门,拿起沙发上的碧绿玉佩来。   这块玉佩幽绿幽绿的颜色让孟东河想起了小时候在坟场看到过的鬼火,真是渗人哪!摸上去的感觉冰凉冰凉的,这大热天的,这股冰凉就来得格外奇异,孟东河就相信了刚才的一切,这一切,真是像在梦里一样。   他坐下来,开始整理一切,第一条,被开了,失业了,第二条,马子被人抢了,第三条,喝酒了,第四条,冲动了,打劫了,第五条,大叔吐血了,第六条,把大叔搬家来了,第七条,有热流,有热流,第八条,大叔死了,留下一块信物,最重要最重要的一条是——他说自己将来是捉鬼天师!   捉鬼?孟东河来自于一个中部城市的小镇,小时候,听说过不少鬼故事,莫不过是冤鬼伸冤之类的,再有就是蒲松龄先生笔下的聊斋故事,他是熟读过的,最喜欢的是《婴宁》这个故事,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他曾幻想自己能得到一个像婴宁一般的女孩。   什么样的鬼需要去抓,好歹是一本毕业,孟东河的逻辑能力是够的,想想看,那柳纯阳替阎罗收拾他收拾不了的鬼,那一定不是善类喽,自己是哪根葱,能捉鬼?孟东河一起到这里,就扬起手,想将手上的玉扔出窗外去,进行到一半时,他又将它收了回来,不管怎么样,这玉看上去价值不菲,留着,自己混不下去的时候,还能换点钱花花。   折腾了半天,肚子早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掏出电话,打给烧烤仔,这个时候正是烧烤仔最忙的时候,果然,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急促:“孟哥,啥事,过来直接说,忙着呢,唉,我的玉米差点糊了,不和你说了,你过来!”   过去就过去,顺便蹭点吃的,孟东河临走前,特意到房间检查了一下沈纯阳的尸体,仔细地锁上房门,这才安心离去,总之,在有人接手之前,一定不能让自己成为杀人犯。   巷子口那里烟雾缭绕,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孜然的香味,孟东河肚子里的馋虫全都冒了出来,他加快脚步走近烧烤摊,看到一身T恤牛仔打扮的烧烤仔正往两个黄黄的玉米上刷烧烤油,甜甜的玉米香窜到他鼻子里,他一手就捞起一个,直烫得喔喔叫。   烧烤仔大名谢晓义,他做生意活得很,大家来捧场,不单单是吃他的东西,也是和他聊聊天,放松下心情,时间久了,大家都管他叫烧烤仔,本名大都忘记了。   “孟哥,你猴急什么哟,饿得连手都不想要了?”烧烤仔一边打趣,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放松,有客人已在催:“烧烤仔,我的鸡翅膀,快点!”   “好唉!”烧烤仔痛快地答应,同时将一个又大又饱满的玉米放在架子上。   孟东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刚啃完,烧烤仔又送上一个烤好的玉米,正是刚才放上去的最大最饱满的那一个,孟东河心里有些暖,放在平时,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天是个不平常的日子,大男人的心居然有些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别过头,狠狠地,大口大口地啃着玉米。   当他啃完擦干净嘴巴,望向晓义时,他的牙齿咬到了下嘴唇,他清晰地看到烧烤仔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长发披肩,脸色雪白雪白,双眼呆滞,嘴角边上还挂着一条血迹,直吊到下巴下! 第4章 师姐驾到   孟东河一眼看到那个悲凄的女鬼,幸好咬到了下嘴唇,还不至于让自己惊叫出声,那女鬼扫了一眼孟东河,浑身打了一个寒蝉,立刻消失不见。   孟东河扫了周围人一眼,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自顾自地啃着烧烤喝着啤酒,他镇定下来,找到烧烤仔:“接下来三天,我晚上要和你住一块。”   烧烤仔抱紧前胸:“干嘛,你不和陈宛睡一块,要来吃我豆腐?”   “我呸,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我必须得跟你混三天,三天后自有打算。”孟东河几乎是威胁:“你说吧,行还是不行?一句话,就看这兄弟做不做得下去了。”   烧烤仔一拳打在孟东河右肩上:“看你说得什么话,混吃混喝还不简单,随时恭候!”   孟东河有些语塞,想了半晌才说道:“谢谢。”   “我才呸,你和我讲这个,我忙着呢,别挡着我。”烧烤仔闪过身去替客人拿啤酒。   三天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孟东河没有等到人来,他有些怀疑,那来的人如何知道来这里呢?来的又会是什么人呢?柳纯阳的尸体没有一丝腐败的迹象,这让孟东河放下一颗心来,只是,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人,究竟来不来?   第三天的黄昏,孟东河端坐在门口,望着楼梯口的位置,他不抽烟,就放了一瓶啤酒,一会儿抿一口一会儿抿一口,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眼看着夜幕降下来,孟东河就有些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来,准备开门,然后报警,人是自然死亡,与他无关,讲不清楚就花点时间解释吧。   就在这个瞬当,身后传来一个带些疑惑的女声:“你就是继承人?”   孟东河回身,瞳孔瞬间放大,是个T恤牛仔裤装扮的MM,可是,居然有这么清纯的女人?   清纯是什么东西?一个女人有一张漂亮干净的面孔不叫清纯,孟东河一直觉得清纯是看眼睛,眼睛里能看出纯粹来,那才叫清纯,哪怕是自己拼了命追回来的陈宛,他也从不觉得清纯,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他震惊了,这分明是现代的小龙女嘛!   一头乌黑乌黑的长发高高地扎了起来,那束瀑布样的马尾让孟东河有些浮想连翩,如果那束发是条河,他宁愿淹死在里面,可是这女人的眼睛更叫绝,分明是一汪秋水,秋波闪动足以荡人魂魄,此时,这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用的是置疑的眼神。   女子红润的嘴唇被自己的牙咬住,好半天才说下文:“玉呢?”   玉?孟东河反应过来,忙手忙脚地掏出那块幽绿的玉来,递上去:“在这里。”   女子接过玉去,脸上露出不忿的神情来:“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居然挑了个这样的人。”   她将玉还给孟东河,眼睛也不多瞧他一下,这让孟东河感受到了压力,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柳湘湘,我父亲的遗体呢?”   孟东河忙不迭地带路,看到躺在床上工工整整的父亲,柳湘湘的脸总算缓和了下来,这多亏孟东河替柳纯阳仔细地盖上了被子。   “可是,柳大叔的尸体要怎么处理?”孟东河双手不自然地搓着,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人。   柳湘湘不说话,打开随身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来,打开来,一股沁心的芬芬弥漫了整个房间,小瓶里是一些白色粉末,她将粉末均匀地倒在尸身之上,那粉末好像倾而不尽,叫孟东河想拿过来一探究竟,里面有什么玄机。   只见尸体上方顿时烟雾缭绕,乳白色的轻雾让孟东河完全看不清,他双手用力挥舞起来,被柳湘湘按住:“不要乱动。”   柳湘湘的一双手柔软有力,有种奇怪的镇定力,孟东河就停止了动作,直到那乳白色的雾慢慢散去,床上的柳纯阳已然不在!   孟东河控制不了好奇心,他将被子拉了个干净,床上真是空无一物,连根头发也没留下来,他回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毁了你父亲的尸体?”   “尸体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重要,人死后,魂才是最根本的,这里躺着的不是我父亲,只是他曾用过的一具皮囊罢了,不值得一要!”柳湘湘说完这番话,收起小瓶,也不去说那些什么。   男人总是有自尊心的,虽然这柳湘湘有超凡脱俗的美丽,可是打她一来,就不正眼瞧自己,甚至说话间也有种趾高气扬的意思,这让孟东河有些不爽,他再好奇那小瓶里是什么东西,也不愿意开口去问她了。   “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柳湘湘环顾四周,见只有一间房,脸上有些难色。   “你可以睡房间,我睡沙发就可以了。”孟东河一向体贴,这倒柳湘湘正眼瞧了他一下。   “柳大叔说过你是来辅佐我的,那我叫你什么?”   “虽然你是我父亲的继承人,可是我入门早,修为也比你早,你叫我一声大师姐不为过,你原本是个素人,以后要多听我的话,不要凭本能做事,你对阴界之事知道多少?”柳湘湘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问孟东河。   “在见到柳大叔之前,我只看过聊斋志异,还没有亲眼见过鬼。”孟东河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柳湘湘又是一脸不可置信:“天,父亲居然真的选了你,他一身的修为都给了你这个小白?”她有些颓然,“好吧,谁让我教自古以来传男不传女呢,我现在告诉你,鬼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聊斋志异里美艳善良的鬼纵然有,可也只是一部分,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不打算告诉我?”孟东河刚提上来的兴奋劲,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明白的,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柳湘湘白了他一眼:“你心急什么?你以为天师是人人都能当的吗?”   好吧,我不和你计较,我是男人,看在你漂亮小脸蛋的份上,我忍了,孟东河不停在给自己做催眠,谁让人家是大师姐呢! 第5章 金宝神枕   “我饿了,有吃的吗?”柳湘湘的话提醒了孟东河,他身上的票子只有一个月的房租,外加一块五,这三天他全是在烧烤仔那里打的混!   柳湘湘已经起身去开冰箱,孟东河捂上脸,不敢看柳湘湘的脸色,他是羞的,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够失败的了,他敢料定,自己在柳湘湘心目中的形象,又低了一成。   果然,看着空荡荡的冰箱,柳湘湘的脸变得铁青,她不客气地拨掉电源:“既然是空的,就不要浪费电了。”   “告诉我,你还有多少钱?”柳湘湘的声音冷冽得像块寒冰。   “如果交了房租,只剩一块五。”   沉默,两个人全都选择了沉默。   柳湘湘开始解随身带来的小包,孟东河想,她肯定是自带干粮了,电影里这些捉鬼的师傅总是随身带个烧饼什么的,有条件的还整壶小酒。   拿出来的却只一个玉枕头,金裹边,玉镶中,看上去富贵无敌,柳湘湘将它扔到孟东河怀里:“这个玉枕,价值连城,是我爸给我的,如今,我们这处境,只有动它的主意了。”   孟东河对于古董一窍不通:“这个有什么出处,能卖多少钱?”   “它可是李世民给自己女儿的嫁妆,你说值多少?”柳湘湘有些无奈:“我爸为人清高,这些宝物都是我们一族代代传下来的,他很珍惜,绝不变卖,要不是遇上你这穷光蛋,我也不会干违背他意愿的事情。”   唉,又被鄙视了,“这个要出手,只有拿到黑市中去了。”幸好孟东河认识烧烤仔,从他口中知道不少三教九流的事,那小子与几个黑道大哥关系不错。   “嗯,就由你找人代办吧。”柳湘湘有些急:“要快,不然,我们只有饿死了,到阴间做抓鬼的鬼差了。”   孟东河小心地将玉枕放在一个不起眼的纸盒子中,这是有考虑的,越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越不能招摇,看他这么细心,柳湘湘有些意外,对孟东河,也就有了一丝改观,既然是父亲看中的人,总有他的道理吧。   事情办得很顺利,简直有如天助,当天晚上,孟东河就捧着玉枕到了指定的古董店,店老板叫老蒲,五十多岁,干练商人一枚,讲好的,中间人得佣3%,价格嘛,两方自谈。   孟东河刚拿出玉枕来,那老蒲的一双眼就直了,连连咋舌:“这是金宝神枕啊,你从哪里弄来的?”   老蒲一把抢过去,仔细摸着,看着,足足捣腾了十分钟,然后放下来,认真地问孟东河:“我们这行有规矩,不追问东西来历,可是今天算我求你了,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真不知道,要说,是一位朋友祖上传来的。”孟东河斟酌了一下,故意笑着开玩笑:“听说,她祖上是抓鬼的,替人办成了事,得来的。”   “哦,果然是真的。”那老蒲兴奋起来:“你朋友祖上一定是替皇上办事的,这可是皇帝老儿赐给她女儿的嫁妆,万中挑一的宝贝啊,我就说过,这金宝神枕不是传说,不是传说啊……”   “那么,蒲老板这个怎么样?多少价?”孟东河一提到钱舌头就有些打结。   老蒲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万,怎么样?”   “一,一,一百万?”孟东河不敢相信,连连摆手。   还没等他话说出口,老蒲摆出一幅“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来:“加一倍,两百万,成交,这可是不二价了,出了这个门,别人都不知道这金宝神枕的来处,那就是赔钱货了,到哪都找不着我出的这价啊,啊,小伙子,成不?”   孟东河记得自己没踩到狗屎啊,怎么就交了这么好的狗屎运呢?两百万哪,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哪,他兴奋地站起身来,去抱那金宝神枕,手却被古董架上一颗歪斜的钉子挂到,立刻划去一块皮肉,鲜红的血便滴了下来,不偏不倚正滴到那玉枕之上,兴奋的孟东河没有看到,那血瞬间渗入那玉枕之中,不剩半分痕迹,着实怪异,那玉枕之中更是有气流涌动,一道绿色的光“倏”得从那玉枕之中跑了出来。   “成,成,您是给现金还是写支票?”孟东河猴急到不行,这下房租可以先动用了,除去中间人的佣金,自己和大师姐就生活无忧了。   “现金?”老蒲摸了摸鼻尖:“小伙子是第一次来吧,老规矩,支票。”   老蒲获得梦想中的至宝,兴奋不已,刷刷地写好支票,递给孟东河:“给,这个是你的了,这玉枕嘛?”   孟东河忙塞回给老蒲:“打现在,它和我就没有关系了。”突然想起还没看支票真假,又仔细研究起支票来,这下老蒲不高兴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老蒲是言而无信的人吗?不相信就不要来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不太懂规矩。”孟东河拿得起,放得下,做人不就是得这样,不过他还是偷瞄了下,没错,支票,自己还算摸得明白。   揣好支票,孟东河起身离开,老蒲又拉住他:“以后再有这样的东西,就不要往旁家送了,我老蒲全收,价格好说。”   孟东河闷笑一声:“好。”   嘿,反正我说了不算,这东西打哪来的我都不知道呢,要去哪里拿,更不知晓。   出了古董店的门,孟东河莫名地觉得后颈一阵发凉,此时已夜深,正是百鬼出行的时候,孟东河凝神四处打量,这一打量不要紧,还真教他看了一个。   这孟东河被柳湘湘小瞧,窝了一肚子气,出门时就打算抓个小鬼让她瞧瞧,自己也不是白得了柳大叔的真传,这正在老蒲古董店门前转悠的老鬼,看上去富态憨厚,一身怨气,却没有杀气,正是好下手的对象。   孟东河伸出左右手食指与中指,抵在一起,凝神运气,感觉到一股热流积聚时,指向那正徘徊的老鬼,嘴中念念有词:“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第6章 鬼级别   孟东河嘴中念念有词,半晌过去,只见那老鬼依然在原处徘徊,他就有些纳闷了,难道不是这个咒?   当初那柳纯阳将毕生功力传给他,就将这些咒语映在他脑子中,只是如何运用,孟东河仍是一知半解,刚才还想着要在柳湘湘面前一试身手,眼下便出师不利,孟东河气急攻心,愣了半天,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念的是净心神咒,是将附于人身的鬼魄驱逐的咒语,那鬼正是游离状态,这个咒自然不顶用。   掌屋到了决窍,孟东河再次运功,嘴中念那召社令阳雷咒:“稽首社令阳雷君,分形五方土孛神,驱马神鼓响皆应,降下真气入吾身,凡居召处立感应,百里感声无不闻,唵咤哞摄召纪大将孙德将军,西方洪谨坎将朱熙,中央主帅马广大神,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雨阵如倾,吾今符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速彰报应,五方交博,击鼓豊隆,五方响应,荡涤秽凶,黄雷青气,东冲北冲,白雷黑气,馘灭邪踪,黑雷黄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上游上穹,都天雷公,赫震风,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   一道银光劈出,直向那老鬼劈过去,却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闪现出来,挡在那银光之间,双掌向前推出,那道银光便折了回来,打在孟东河身上,惊得他连退三步,却见那银光隐于身体之内,自己并无异样。   再看那个红色的身影,不是柳湘湘是谁?此时,她一双杏目圆睁,双眉紧皱,气冲冲地朝孟东河走过来:“你会用咒吗?”   “我怎么不会?”被柳湘湘坏了事,孟东河刚得了两百万的心情没有了:“要不是你拦着,我早灭了那鬼。”   “笨蛋!不是所有的鬼都要灭掉的,像这个,收掉就行了!不是灭掉!”柳湘湘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囊,朝向那老鬼的方向,嘴中念到:“请君回途,急急如律令!”   只见那老鬼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一样,飘浮着向柳湘湘过去,一靠近过来,就被吸进锦囊之中,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孟东河看得目瞪口呆:“就这样?”   “就这样。”   孟东河抓抓头:“大师姐,你教教我吧,求你了,我这一身的本领却不懂得用,到时候会丢了柳大叔的脸的,你是我师姐,也不能看着我出丑吧?”   柳湘湘对孟东河不爽纯是因为自己从小研学道术,一直渴望父亲打破传统,能将这一派系传给自己,没想到便宜了一个路人,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她也无力改变什么了,孟东河说得不假,他若丢脸丢丑,那等于是丢了父亲的脸,一想到这里,柳湘湘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好,回去说。”   柳湘湘回家先冲了澡,换上了一件睡裙,保守的睡裙,瀑布般的长发还有些湿,随意披散在脑后,衬得她的一张倾城容貌更脱尘,只是,睡裙真TMD的保守,只让孟东河看到小腿部分和圆润嫩滑的两条手臂,说孟东河没有冲动是假的,陈宛在的时候,两个人哪一个晚上不是抵死缠绵?而且就是午夜时分,眼前这个女人又是现代的小龙女,就更能勾起男人的占有欲了。   孟东河咽了一口口水,强压下心底的欲望:“师姐,可以开始了吗?”   “我们是上清派中的分支,从古至今,仍在人间坚持捉鬼的就只剩我们这一支了,我们柳家祖上曾与地府阎罗有过约定,替地府收治他们无法管理的鬼魂,能消除戾气的就带回地府,交由地府发落,这种鬼魂收治即可,无须用咒,用地府的红锦囊即可。消除不了的,才须下狠手,直接灭掉。”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替地府捉鬼?那是什么约定?”   “不知道,只知道是我们的某位前辈与阎罗定下的约定。”柳湘湘不擅长撒谎,脸胀得通红,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其实是打赌打输了,被阎罗下了套。”   孟东河几乎憋不住笑,含糊地“哦”了一声带了过去,柳湘湘看在眼中,对他又有改观,这人至少不会落井下石,自己小瞧他,甚至羞辱他,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侍机报复。   “鬼在正法念经中记载的有三十六种,但事实上不止这么多,这些我们不可不谈,最重要的是鬼的级别,鬼分六等,第六类是灰心鬼,是灰色,赶着去股胎的鬼,不用理会;第五位:白衫鬼,是白色,刚死不久的新魂,没有杀伤力;第四位:黄页鬼,因钱物而死的人化成的鬼,是黄色。”   “哦,我们刚刚收的老鬼是黄色,那他是黄页鬼,一定是为钱才死的喽?”孟东河立刻现学现卖。   柳湘湘赞许地点点头:“没错。这三类鬼收到锦囊中,送回地府就可以了。”柳湘湘略有些迟疑:“以后我会带你去地府见阎罗的,现在呢,你要熟炼运用修为才可以。”   “还有三类鬼呢?是哪些?”   “第三类是黑影,是黑色,怨气很重,生前有重病或者有很大的仇恨,按理说消除戾气也可以收了,只是有些穷凶恶极,喜欢找人作替身,这种坚决不能留!第二类,是红色的厉鬼,攻击力很强,要小心提防,这种鬼喜欢找有情感困扰的男女下手,第一类,也是最厉害的……”   柳湘湘的脸突然变得铁青起来:“这一种,连我爸也吃过他的亏,身上的伤就是他造成的。”   孟东河也不禁愕然:“那到底是?”   “摄青鬼,本体是青色,是六等鬼中最最厉害的,他们可以吸人灵气,让人短寿,又可以幻化成人,混迹普通人中,他们的功力也很深厚,稍不提防,就会中招。他们善于迷惑人,所以我爸爸才会受伤。”   一提起离世的父亲,柳湘湘漂亮的瞳眸里跌落两颗晶莹的泪珠,饱满的樱唇紧紧抿起来,这让她看看去更像是天庭的圣女,不可亵渎,偏偏孟东河的一双手控制不住,直抚向柳湘湘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肌肤…… 第7章 高阳公主   孟东河的狼爪伸过去,刚刚触碰到柳湘湘吹弹可破的脸,柳湘湘就双眼圆睁,怒不可遏,一双手直捣向孟东河的后颈!   “大师姐,我再也不敢了!”孟东河吓得直求饶,却见地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不,是人!还是个女人!   只是,这女人怎么?梳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面穿着黄色窄袖短衫、下面是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十足的古装打扮!叫人称奇的是,这古装女人酥胸半露,两座高耸的小山峰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一张鹅蛋脸似皎月一般,两颊各有一个梨涡,一双凤眼风情妩媚,十足地勾魂!   那女人跌到地上,迎头就向着柳湘湘跪下:“小姐饶命!”   柳湘湘不理她,看着孟东河:“好啊,你,正经本事没学到,先收了个妖艳的女鬼来享受,哼!”   孟东河一怔:“什么女鬼?她是哪里来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我作证,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古代女鬼突然说话了:“他的血滴在金宝神枕上,这才释放我出来,全是偶然,你是真冤枉他了。”   柳湘湘问他:“真的?”   “在老蒲的店里,我确实是刮伤了手,可是这女鬼怎么来的我不知道。”孟东河老老实实地回答。   柳湘湘总算接受了这解释,她示意那女鬼起来,那女鬼起身时的姿势让孟东河觉得眼熟,他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跟电视里的古董们一样,你是哪朝人哪?”   “她是高阳公主。”柳湘湘淡淡地说道。   那高阳佩服地看着柳湘湘,丰满的身子就贴了过去:“唉呀,这小姐人长得美,人也不简单,一眼就猜出我身份来了。”   柳湘湘不自然地挪动身子:“你从金宝神枕中来,其实很好猜,玉枕是李世民送给女儿高阳公主的嫁妆,不是平常女鬼能够随便附上去的。”   “好饿,有吃的没有?”高阳大声叫着。   “冰箱里是空的,要不然叫外卖?”孟东河傻傻地说。   连冷冰冰的柳湘湘也“扑哧”笑出声来,女鬼索性趴到地上,捂着肚子直笑,高耸的雪白双峰颤微微地,看得孟东河眼睛直胀。   “我有说错话吗?”   柳湘湘点点头:“你说呢?”   孟东河看着这一古一今两个美人笑得花枝乱颤,脑子完全停止了运转,命运这东西真的很搞,失去了一个物质女陈宛,来了个现代小龙女,一个风情艳鬼,也要感谢让自己失业的老板,可是,她们打算要笑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吃什么呢?”   高阳抬起头,看着柳湘湘,这女鬼对柳湘湘还真是尊敬有加,柳湘湘笑着说:“她是鬼,怎么可能吃人的东西呢,要不怎么说阴阳相隔呢?你去买点元宝蜡烛回来吧。”   孟东河答应,拿了钱出门去,现在有两百万在手,孟东河暂时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么大一笔钱存进银行,会引来一些麻烦的,再就是,总不能靠这两百万,两人就坐吃山空吧,孟东河其实是个挺会过日子的人,现在他已经往长远想了,他根本忘记还有个女鬼被困了千年多,饿得饥肠辘辘。   高阳公主围着柳湘湘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发出啧啧声:“美女,美女,这要是放回我们唐朝,一定是天下第一了,难怪刚刚那小子看得目不转睛,连我都像被勾了魂一样。”   柳湘湘的一张俏脸变得通红:“你这鬼还真是奇怪,明知道我们是捉鬼的,还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不怕我收了你?”   “你若是要收我,早就动手了,还和我墨迹半天?我本来就不傻,困在金宝神枕里一千多年,什么没有听过?”   这高阳公主柳湘湘还是知道的,李世民当年最宠爱的女儿,只是逃不过政治婚姻,被许给了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这高阳公主呢,爱憎分明,就是不喜欢附马爷,偏偏与长相俊俏,博学多长的一个辩机和尚好上了,并且将这个金宝神枕送给他作为定情信物,可惜,人在做,天在看,公主的不伦之恋没有落得好下场,生生地被一个小偷给毁了,那小偷偷了辩机和尚的金宝神枕去卖,被抓个正着,这下子就把高阳公主扯进来了,一查查到了辩机,可怜才貌双全的辩机和尚得了个腰斩的结果。   悲剧了的高阳公主对父亲由爱生恨,父亲死了,她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并且企图策反,另立皇帝,这是她走的最错的一步棋,一道白绫结束了她传奇的一生。   一想到眼前这名女鬼就是传说中敢爱敢恨的高阳公主,柳湘湘心潮澎湃,话脱口而出:“你不后悔吗?”   高阳公主哈哈大笑:“后悔什么,后悔与辩机动情,还是后悔不为父王落一滴泪?还是后悔自作缚?”   公主鬼魂身形标摇,她调皮地飘浮到半空中:“情动了,没办法,我就是爱上他了,心呢,收不回去了,父王死了,我不流泪不等于不伤心,哪怕正史野史把我说成不孝之女,我管得了那么多,至于自己选的死路,能附在我们的定情物上,感受他的气息千年,我更不后悔了。”   柳湘湘听得瞠目结舌,从小研习捉鬼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她,此时好像上了一堂人生中最有意义的课程,滑稽的是,给她上课的居然是一只女鬼,你说怪不怪?   正在此时,门响了,是孟东河在开门,高阳飘到柳湘湘旁边:“这个男人怎么样,你喜欢吗?” 第8章 黄页鬼   柳湘湘一挥手:“我呸,我才看不上他呢!”   高阳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女人都爱这样,嘴上说不要,心中在想着要,嘴上说不爱,心里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了。”   柳湘湘抿紧嘴巴,不发一言,孟东河这时进来,一见到柳湘湘的脸色,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已掌握到决窍,直接不理她,点燃香烛,香气萦绕,高阳嘴巴一张,轻轻一吸,便吸进肚里,没一会,就混了个肚饱。   孟东河看着这只美艳公主鬼,有些为难:“师姐,她要怎么处理?”   柳湘湘一翻白眼:“你都收了她,只有留着她了,还能怎么处理?”   “我几时收了她了?”孟东河又要犯急,这大师姐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时不时地给自己挑刺。   “你用你的血收了她,就这么简单,以后她会跟着你,随你指挥了,明白了吗?还有,她现在不属于六类鬼之一,因为她的魂魄沾了你的血,有一分人的精气,看上去与常人无异,明白吗?”   “原来如此,师姐你直接说明白了不就好了,省得那些误会。”孟东河递上一个饭盒,里面是烤好的玉米和鸡腿:“都半夜了,饿了吧,这是夜宵。”   孟东河以前就是个细心的男人,陈宛之所以还跟了他几年,就是因为这一点,柳湘湘刚才被高阳打趣过,现在又看到孟东河的细心一面,再看孟东河五官清秀,身材高大,虽然有些斯文,但也是个帅哥级别的,心就漏了半拍。   高阳突然叫了一声:“你们刚刚收的鬼,准备怎么处理?”   柳湘湘拿出红锦囊,解开,那有些年纪的老鬼就“倏”地伏在地上,惊恐的他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高阳上去就是一脚:“喂,老鬼,你又不是乌龟,缩着头做什么?”   那老鬼气得“吱唔”乱叫,站起身来:“换你试试被束缚在那里面的滋味,你就明白了。”   眼前这个老鬼是黄色的,就是黄页鬼了,柳湘湘对他说道:“你生前为财死,成了魂还要在古董店外徘徊,眼下,你应该去地府,重新投胎做人,要赚多少钱都可以。”   孟东河心内一动:“等等。”他转向老鬼,问他:“我看你有些面熟,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那黄页鬼一提及自己生前的身份,立刻挺直了身板:“面熟就对了,我的大名你一定听过,黄恕,知道吗?”   黄恕?何止听过,简直声名显赫,是商界奇才啊,孟东河还曾经以他为榜样呢!能不面熟吗?以前的财经杂志,报纸,常登上头条的人物哪。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你暴亡,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呢,眼下你公司已经乱了套,传你的合伙人还趁机要收购你的股权。”   没想到孟东河还知道这么多,柳湘湘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正好被高阳发现,冲她挤眉弄眼,弄得她相当难为情。   那鬼激动起来:“呸,就是他害死了我,警察那帮混蛋,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真以为我是自己摔倒被古董砸死的,你们说我冤不冤,最冤的是我的心血,马上就要成空了,我还投胎,我不报这个仇,我投什么胎?”   还真是生前啥样,死后就啥德性,孟东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闭上你的嘴吧,你现在这样,报仇,怎么报?”   柳湘湘扫了他一眼,却默不作声,这让孟东河胆子更大起来,自己作起了主:“我们达成一个交易,我帮你报仇,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你不是说我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吗?”   “你虽然死了,但是脑子里的知识本领还在,是不是?”   黄恕立刻挺起胸:“那当然,我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替我炒股,让我的钱翻一番或者几番,可以吗?”   柳湘湘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她真没想到,孟东河还有这么精明的一面,看到这样子的柳湘湘,孟东河相当得意,竟有种小小的快感,女人,不是简单推倒的事情,要用能力去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才行,经历了陈宛的背叛,孟东河对于女人已经有新的认识,这是质的飞跃。   黄恕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没问题,只是你打算怎么帮我?”   “这要看你的要求喽。”   “直接整死他!”黄恕说得恶狠狠,吓了孟东河一大跳,杀人,可不行!黄恕又开口了:“这样太便宜他了!”   大家都舒一口气。   “我要让他变得一无所有,他杀我就是想得到太多,一无所有的结局最适合他了。”   不愧是老江湖,老谋深算,杀人不见血。   “让他一无所有,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失业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关键时刻,还是要你拿主意,我们去办。”孟东河很有自知之明。   “这个好说。”黄恕兴高采烈起来,“你有多少本钱?”   “两百万,不,我能拿到有二百七十万,这些,够吗?”   看了看这简陋的一室一厅,再看看淘来的二手沙发、床,简单的家电,黄恕不可置信:“你能有这么多钱?”   “这些你不用管,这些不是你份内之事。”孟东河开始有气魄起来:“你现在是只鬼,排位上也就算个四等,我们掌握你的生死,你是飞灰烟灭,还是能投胎转世,全看你的表现,明白吗?”   黄恕老鬼闷哼一声,不得不老实下来:“明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好,今天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商量怎么办。”孟东河已经有大将之风,开始安排起众人来,碰上柳湘湘的一双秋水瞳眸,心里一抖,立刻涎下脸来:“师姐认为呢?”   两只鬼心中大笑,脸上还是给足孟东河面子,尽力控制,柳湘湘面无表情:“随便你吧。”   没有人留意到窗外,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窗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飘浮在半空中,默默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让我见识见识吧,新的天师,我无聊很久了!” 第9章 处女柳湘湘   双人床很宽大,柳湘湘不太习惯,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高阳的鬼魂也躺在她身边,她撑起个脑袋,托着右腮帮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柳湘湘,突然问出一句:“你还是处女吧?”   柳湘湘整个人石化掉:“你怎么知道?”   “哈哈。”高阳得意地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脸上就差没刻着处女两个大字。”   柳湘湘害羞起来:“我从小与父亲长大,从未见过我的母亲,也没有什么朋友,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修炼和鬼,再多一点,就是地府的阎罗了。”   “切,那阎罗不也是鬼,除你爸和鬼,就没有鲜活鲜活的男人了?”高阳一脸惋惜:“可怜,你这样的资质,多出去走动走动,保准大把人追,当然,除非你心中有意中人了,怎么,我主人怎么样?”   高阳口中的“主人”就是孟东河了,柳湘湘“呸”地一声:“我可看不出他什么好,又没本事又穷的,除了……”   “除了什么?”   “他好像脑子还挺管用,有的时候也算体贴细心。”   “哈哈,我就知道,不然你干嘛一直偷瞄他。”   “我才没有呢。”柳湘湘有些气急败坏:“你这女鬼,给你点颜色你就开志染坊来了,别忘了,我也是天师的传人呢!”   “好了好了,收起你那一套吧,你分明就是个软弱女人,总得要找男人来疼来爱的,自古以来,告诉你,女人不经过那事儿,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女人,明白吗?”   “哼,你一嘴的歪理。”   “告诉你,女人只有与自己爱的男人合为一体的时候,才有真正的快感,以后,你可得把握住了。”高阳懒洋洋地说着,见柳湘湘翻身过去,也没有兴致,不再说话。   柳湘湘心内翻江倒海一般,其实早在十六岁时,她就有过冲动,没有母亲,父亲又不可能告诉她这些青春期的事儿,她只有从书上、电视上找答案,每每看到一些热辣的形容或是场面,自己又难为情又好奇,她就是不明白,男女的舌头交织在一起,真有那么舒服吗?为什么脸上都是陶醉的表情呢?想归想,她没有勇气去找个男人来试一试,只有拼命地练功来将那些不安份的想法逼出自己的脑袋。   今天晚上,被高阳公主一顿撩拨,柳湘湘只觉得身体有些发烫,她的手悄悄地摸进睡衣中,抚摸自己的一双雪白双峰,软绵绵的手感让她又惊又羞,一股热流直在她肚脐眼处打转,惊得她立刻缩回手来,咬紧牙,闭上眼睛,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总算熬到了早了,照例穿上T恤牛仔裤,出了房门,见到客厅中已摆上清粥小菜,心中又是一股热流涌上来,想起昨晚高阳公主的话,柳湘湘不由得浮想联翩,孟东河的一张俊脸凑过来:“师姐,醒了,准备下吃早餐吧!”   那张脸靠得如此之近,孟东河嘴里的热气直喷到柳湘湘凝脂一般的皮肤上,还有些痒痒,柳湘湘看都不敢看孟东河的眼睛,急忙冲进洗手间。   孟东河有些郁闷,自己有长这么丑吗?用得着吓得直跑?自己就算不是帅锅,也不是犀利哥呀。   柳湘湘将冷水扑到脸上,略微放松下身体,这才洗涑一阵子出来,她一出来,首先将窗帘扯上,不让一丝阳光照进来:“鬼是不能见光的,一定得记住了,别我们不收他们,让太阳给晒没了。”   孟东河急忙点头:“知道了,师姐。”   孟东河又急忙点上香烛给两位鬼魂享用,柳湘湘又教他:“不必每日都点的,他们和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快饿,他们饿的时候再点。”   “知道了,师姐。”   两个鬼魂突然出现,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吃早餐的两人,黄恕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办了。”   “怎么做?”   “他不是想弄我的股权,独掌公司大权吗?我偏要反吞他的,让他一无所有,这样,我有几个亲信现在还留在公司,可以联合他们一起行动。”   “可是,我说句实话,你人都死了,这些所谓的亲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再去缠斗吗?”孟东河直截了当地说。   “那你就错了,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是利益,这些人平时与我亲近,我一死,他还会留他们吗?为了自保,他们也得动起来才行。”黄恕老练得很。   “这倒是,可是我们怎么联合他们呢?你现在是鬼,又不能出面。”   “这好办,我写一个授权书,授权你为我的代表,全全处理我的股权,我有亲笔签名,不过,你们得想办法做个公证,不然,你还是会被轰出公司大门的,日期得做假,你知道的。”   老狐狸!孟东河心中开骂,又不得不佩服:“果然是商业奇才,连招也想得这么损,这么绝!公证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   “还有一点,你得改头换面,你的钱暂时先垫付一下,我会在股市里给你捞回来的,从头到脚,要怎么帅怎么帅!要舍得花钱包装自己,这样人才有底气,小伙子,这可是我这一辈子的至理明言。”   孟东河连连点头:“受教,受教!”   靠,难怪我之前怎么混都混不出个样来,原来没有打包装! 第10章 华丽转身   揣着厚厚的一叠钞票,孟东河拉着柳湘湘进了本城最高档的商场,国内外名牌汇聚,就连橱窗设计都是亮闪闪的,衣服上不是镶钻就是镀金,连一颗钮扣,也要镀上18K金,以显华贵,设师师固然匠心独到,不过最大目的还是为了吸金。   孟东河一身美特斯邦威加板鞋,虽然身板子不错,一走进去还是遭了不少白眼,连淡泊的柳湘湘,也觉得寒酸,不自觉地就缩起了双肩。   孟东河心中不爽那些看着穿得人五人六的店员们,你敢一个月买上十来件你卖的衣服吗?你自己都穿不起,凭什么拿眼斜我?一想到这里,孟东河就昂首挺胸起来,走进一家略微顺眼的店里,拿起一件衬衫,店员小姐长得一般,身材却还不赖,虽然穿着工作服,但是前凸后翘,她扭着屁股过来:“先生,请您小心一点,这件衣服用料和做工特别精致,一摸,就粗糙了。”   什么意思?是要说你的衣服精贵,还是说我的手糙?孟东河的脑子一热,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钞票,“给我来三件,先买单后试!”   店员小姐快速地拿眼瞟了那叠厚厚的钞票一眼,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好的,先生还喜欢什么,随便看,随便试,有合适的我再为您服务。”   柳湘湘摇摇头,真功利,变脸比翻书还快!   孟东河本来底子就好,古话说得好——人靠衣妆马靠鞍,孟东河选了一套深灰色的休闲西装,配上刚选的蓝白条纹衬衣,再拿上一条纯真丝的黑色领带,就闪进了试衣间,守在外面的柳湘湘莫名地有一些期待,从里面出来的孟东河会是什么样子呢?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孟东河变身的样子还让柳湘湘心跳加速,孟东河身材高大壮实,一身西装撑起来,让他看上去更加挺拨,原本斯文的样子少了几分,更多了几分男儿气,正式的打扮让他看上去成熟不少,男人味十足,孟东河的一张俊脸凑到柳湘湘跟前:“怎么样,师姐,可以吗?”   何止是可以,简直是太帅了!可是柳湘湘就是个冷美人,心中哪怕是惊涛骇浪,却还是鸭子嘴——硬!她板着个脸:“还行吧。”   孟东河一听师姐首肯,立刻拍板:“行,那就都要了吧。”   店员小姐心花怒放,要知道这三件衬衣,一套西装,外加一条全真丝领带,算下来可足足要六万九千块,自己的提成可就不薄了,真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年轻帅气但有些土的男人居然是个金主,要是能拉近点关系,成为自己的熟客就好了,她一边想着,身子就靠了过去,声音也变得嗲嗲地:“这位先生,以后可要经常来我们这里看看哦。”   孟东河客气地说:“好。”   这下店员小姐更加来劲了:“真的哦,这样吧,不如给我你的名片,以后我们有什么活动,我可以发短信第一时间通知你。”   能赚钱赚钱,能钓人钓人,一举双雕!   孟东河看了看店员小姐淡妆浓抹还露出几点雀斑的一张脸,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和她粘乎,尤其身边还站着个小龙女,谁优谁劣,一目了然了,他急急地抓着柳湘湘就走:“算了吧,以后有需要我会再来的。”   逃过店员小姐的粘术,孟东河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怪不得人人都想当有钱人,确实——爽歪歪!   看着天生丽质却一身质朴打扮的柳湘湘,孟东河有些看不过去了:“大师姐,其实只要你好好打扮一下,那些大明星们都比不过你,今天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去女装部看一下吧。”   柳湘湘有些害臊,从小到大,还没有和年轻男人一起买过衣服,更没有在男人面前换衣服了,她连连挥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和寻常人不一样,穿得简简单单就可以了。”   孟东河心中已拿了主意,哪里管柳湘湘愿不愿意,拉着柳湘湘的手就走,柳湘湘一触碰到孟东河宽厚的掌心,浑身好像是触电了一样,心内一阵颤粟,这种奇异的感觉惊得她想躲,却被孟东河牢牢地抓住手,挣脱不得,平时肯定撒手走人的她,也异常地乖乖跟在孟东河身后。   女装部果然琳琅满目,柳湘湘都看花了眼,孟东河以前经常陪陈宛逛街,对于女人衣服还略有了解,他估摸了一下柳湘湘的身材,走进一家专柜,挑出一件无袖V领黑色蕾丝短裙,还是紧身的:“师姐,你试试这件。”   看着那个大V领,柳湘湘有些迟疑:“这件,太露了吧?”   露?妈呀,师姐是从深山来吧,这哪里露?孟东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她推进试衣间:“先试,先试。”   柳湘湘再出现在孟东河眼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子,不是感冒了,是要拦截住要喷出来的鼻血,当一个清纯的女人玩性感时,那才是无敌。   柳湘湘身材修长,原本藏在宽松休闲服下的双峰此时在黑色蕾丝的衬托下,欲隐欲现,孟东河咽了一口口水,又咽了一口,因为从小练功的关系,柳湘湘的皮肤相当紧致,胸口的那块肌肤真是应了“凝脂玉肤”的话,直想叫人去品上一口,试试其中的味道,裙是短裙,刚好在大腿根下,孟东河的眼神就忍不住看向圆润的大腿处,又忍不住进一步浮想联翩……   正在孟东河失魂的瞬间,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径直走向柳湘湘,居然将头埋入柳湘湘脖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味道真好……”   柳湘湘很不喜欢那男人的轻浮,推开他想要闪身,却被那高大的黑衣男子一把揽住腰,双手似钳一样,让柳湘湘动弹不得,那男子抬起头来,是一张邪气美丽的脸,双眉居然是柳叶眉,却又男人味十足,孟东河只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放开我师姐!”   那男人有些不舍地松开手,笑道:“难得我遇上看中的女人,偏偏有人来打岔,真是郁闷得很。”   柳湘湘逃一般地躲到孟东河身后,被男人轻浮,她这还是第一次,寻常男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可是那男人的气场很强,让她莫名地有些害怕。   “你有病是不是?”孟东河的火气上来了,刚刚的遐想刚刚开始,就被这个男人给打断了,他才郁闷呢!   “是,我确实有病。”那男人还不恼火,一直在笑,怪怪地笑。 第11章 授权书合法了   那个黑衣男人实在古怪,孟东河觉得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大上午出门就遇上你这怪胎,算我们倒霉,师姐,你去换衣服,买完单我们走人。”   一直站在旁边呆看的店员这才恍过来:“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黑衣男人冲柳湘湘笑道:“这是我送你的,我们后会有期。”   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黑衣男人就自顾自地离开,孟东河低低地骂一声:“神经病!”   柳湘湘去更衣室换完衣服过来,兴致已经不高,两个人正准备离开,眼尖的孟东河居然看到一个本不想遇到的人——陈宛!   离开孟东河的陈宛显然过得不错,一身的名牌,意气风发,挽着陈宛的男人年纪不小了,看上去已经四十多岁,略有些发福,两人粘粘乎乎的样子让孟东河很来气,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用了,能不气吗?更伤的是,你认为她还是你的女人,人家可不这么认为,所以,自古以来,多情才遗恨。   孟东河的脸变得铁青,柳湘湘顺着他的眼光过去,看到那不怎么登对的一对,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那个女人曾经是我的。”孟东河说着,有些咬牙切齿:“嫌我没钱,跑了。”   “你还真是直白。”柳湘湘有些可怜他:“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不要再想了,免得自己痛苦。”   “眼不见为净,师姐,我们回去吧。”   两人快步地离开商场,又去了一趟证券交易所,开了户,这才往家赶,屋里的两只鬼,高阳公主悠闲地在看电视,黄恕却有些坐不住,一直在门口徘徊,又不敢出去找,已经有些跳脚的意思了,看到孟东河回来,总算才坐了下来。   现在网络发达,炒股不用去交易所,一台电脑,一个账户就解决了,把密码和帐号交给黄恕,孟东河就不管闲事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给委托书做一个公证,律师他接触得少,他拿出黄页,漫无目的地翻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翻到谁就是谁!”   黄页的页面落了下来,那一面有好几家律师事务所,他又闭起眼睛,手指在上面乱戳:“一、二、三,指到谁就是谁!”   指到的那家事所务离得还挺近,律师叫方大同,与一个歌手同名,孟东河开始打电话,约时间见面,黄恕看在眼里,有些紧张:“要不然约我的律师吧,这人不知来处,不知道可不可靠。”   “你的律师还是免了吧,弄不好早就被你的合伙人收买了,我找他,那不成了打草惊蛇,这委托书还没用,我们就OVER了。”孟东河觉得自己自从接受了柳纯阳的功力,连脑子也好使起来。   黄恕都连连点头:“说得有道理。”   孟东河有些埋怨他:“你生前连个老婆也没有,要是给自己留个后,也不至于财产被人侵吞了,你死了,又落个一无所有的结果。”   黄恕“呸”地一声:“年轻时想着拼了,等事业有成想找个女人,TMD,全是奔着我的钱来的,没一个好货色。”   才见了陈宛,又听到黄恕这番话,孟东河顺口就附和:“现在的女人们,一个比一个势利,真是要不得。”   他才说完,对面的柳湘湘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急忙补上话头:“除了我的师姐例外。”   高阳公主哈哈大笑起来:“这马屁拍得,隔几条街都听得到了。”   “好了,别开玩笑了,有件正事,为了以免麻烦,这个律师合作后最好能让他忘了这件事,可是柳大叔教给我的咒中可没有这个啊。”   高阳公主呵呵笑起来:“这个容易啊,找我嘛,不要以为我困在金宝神枕里一千多年,是白耗了这么多年。”   “什么意思?”孟东河还没明白过来。   “等级越高的鬼,能力就越强,像高阳这种难得一见的千年老鬼,具备的能力就更不容小瞧了,况且,她在金宝神枕中一千多年,吸收了玉的精华,更是其他鬼不能比的,你怎么不问问高阳,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还是柳湘湘经验丰富,人到底是大师姐。   大家的眼光都投向高阳,高阳公主出生皇室,一向是被众人捧惯了的,这样一来,又让她找回了几分当初做大唐公主,万人瞩目的感觉,她呵呵一笑:“还是湘湘厉害,我最特别的能力就是能让人失去记忆,其他的能力倒是没有什么特别。”   黄恕有些郁闷:“我怎么就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就因为你是从唐朝来的,我是现代鬼?”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你就不要不甘心了,再说了,你也有能力的,你的经商头脑,和炒股头脑,不是还在吗?”柳湘湘反问道。   “那倒是,公司那边,就指着你们俩了,我就在家列出公司的详细情况,好让你们快速进入状态,还有,就是,让你的钱至少翻一番回来。”黄恕拍着胸口保证:“公司资料今天晚上就给你们。”   孟东河也跃跃欲试起来:“我这就去找那个律师,把授权书搞定,明天我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到你的公司,高阳,走。”   柳湘湘递过来一把伞:“高阳就附在伞内,可以躲避阳光。”   大家各行其事,倒也有模有样了。 第12章 前台MM   十万出手,事情搞定了,那个五十多岁,有些秃头的律师混得并不怎么样,对于这几乎等于从天上掉下来的CASE,高兴还来不及,拿了十万块,就屁颠殿地去办事去了,并且还办成了,高阳从伞里现身,只对他吹了一口气,那秃头律师就变得有些痴傻,高阳指着保险柜里的十万块,想了个馊主意:“反正他会记不住,不如我们把钱拿回来,白占他一个便宜。”   孟东河连连摇头:“以前我就最恨老板拖欠工资,现在我可不能让人给我白干活,这是他应得的,留给他吧,只是他清醒过来,这突然多的十万块,够他折腾一阵子了。”   高阳“咯咯”直笑:“没想到我主人还这么正义,是我看错你了。”   “你可别叫我主人,整得跟在女仆店一样,怪别扭的。”孟东河一边示意她回到伞里,一边朝外走。   “你用你的血收了我,你就是我主人,你让我帮你泡妞都行。”高阳虽然是唐代公主,讲起话来可一点都不文绉绉。   “唉,你还真是只特立独行的鬼,还帮我泡妞?我妞刚跑了,我泡谁去?”孟东河一提起陈宛,心就瓦凉瓦凉的。   “泡你大师姐,柳湘湘啊,她可是难得一见的清纯美人。”高阳口无遮拦。   “她?得了吧,她可是我大师姐,在我面前,她就是绝对权威,我哪里敢,顶多放在心里想一下,说实话,不动心是假的,天天对着她那张脸,怎么着都会有点小想法,也顶多是想的层次,更深层次,咱没那胆。”孟东河自认为有自知之明。   “好了,我们明天还有正事呢,你少贫了,回去可不准对湘湘说三道四的。”   “知道了,主人。”高阳一边笑着,一边答应。   看来孟东河对于“主人”的称呼是抹不掉了。   回去后,黄恕已经将公司结构和人员特点全部写了出来,让孟东河全部记住,柳湘湘唯恐他记不住,让他先盘腿坐好,练那个静心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孟东河秉气凝神,念完静心咒,只觉得双目双耳皆清明,再看那厚厚的一叠资料,简直是入目不忘,没半小时就将所有的资料全部COPY进了脑子里。   资料进了脑子,孟东河反而轻松不起来:“你们公司也太盘根错杂了吧?”   “没办法。”黄恕的表情也很无奈:“要不是太复杂,我也不至于被人害死都没人管,现在也不会闹得沸沸腾腾了,总之,你明天去了公司,千万要小心,提防有人背后下手,也不要叫人抓住你的小辫子。”   “我尽量吧。”孟东河一边应着,一边捏紧了拳头,孟东河,你不是一直想要在商界大展拳脚吗?这次就是试金石了,就看你能耐如何了!   柳湘湘看得出来他对商业比对捉鬼有兴致得多,一想到父亲,又有些伤感起来了,也不说话,自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晚上出来吃饭,话也不多,弄得孟东河又想东想西的。   第二天一早,孟东河就起来拾掇自己,一身行头上身,还真有几分架势,连黄恕这老江湖也夸:“不错,有模有样了,小伙子,记得我们的交易,这也算是你赚人生中第一桶金了。”   孟东河提醒黄恕这黄页鬼:“别忘了,我暂时不收你,是指着你替我把本金翻一番,不然对不起那金宝神枕,更对不起我柳大叔在天之灵。”   “炒股的事你就安心吧,交给我,没问题的。”黄恕催他:“你赶紧行动吧。”   孟东河看向柳湘湘的房间,她没有起来,这女人的心还真是海底针,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现在自己和她好歹也是命运共同体了,她连心都不操一下,也不来送一下自己,孟东河有些郁闷,拎着包包,有些愤愤然地出了门。   打了一辆车,来到大名鼎鼎的黄氏集团,孟东河从包里掏出一幅金丝眼镜戴上,冒充一回斯文败类,走进大堂,美丽高挑的前台MM正站得笔直,见来了名斯文俊男,笑得格外甜:“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声音不错,甜美又不腻味,孟东河直接将授权书摊到桌上:“我是黄恕先生的委托人孟东河,他委托我在他离世后,全权接手他的股权。”   前台MM的脸色变得雪白:“这个,这个,不好意思,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要通知一下上面。”   孟东河也不着急,收起授权书,坐在大堂的高档沙发上,心里感叹:难怪这黄恕死也不甘心,这么大的家业要被人吞了,还真是呕得慌。   前台MM的资料印在孟东河脑子里,这MM叫陈菲菲,是黄恕合伙人陈晓的侄女,长得还挺水灵,属于纤细型美人,只是,现在她恐怕正在给陈晓通风报信呢,一想到这里,孟东河就觉得陈菲菲不停地在偷瞄自己,好像在掂量他有几斤几两,以便全部上报。   足足等了五分钟,陈菲菲才走过来招呼他:“这位先生,我们陈总请您上去说话。”   孟东河慢慢起身,顺便整理了一下领带,文质彬彬地冲陈菲菲笑了一下:“多谢陈小姐了。”   陈菲菲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这么出众的女孩很难不引起一个男人的注意。”孟东河说完,大踏步地往电梯走去,留下陈菲菲在身后发呆。   进了电梯,孟东河才想起来,黄恕给的资料里可没有各个办公室的位置,只怕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下可好,要按几楼才好?   正在迟疑中,陈菲菲跑了过来:“陈总在十八楼,请直接上去。”   “谢谢。”孟东河冲她笑笑,却让陈菲菲红了脸,他有些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不过是客套话一句,电梯门关上,孟东河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自己变帅了? 第13章 不是侄女是小蜜   孟东河离杀人凶手越来越近了,说不紧张是假的,敲开那扇厚重造价不菲的门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敲门,门就开了,从门里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四十来岁,脸上的精致的妆容盖不住眼角的鱼尾纹,虽然如此,她还是风情万种的一类,身上的职业套装是宝姿的,陈宛就曾有一套,衣服好是好,只是人矮了一些,略胖了一些。   中年女人的眼光扫到孟东河脸上,略微停留了一下,又略微点了一下头,就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离开了。   孟东河敲了几声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进来。”   孟东河才跨进去一步,就被办公室的豪华气派给震住了,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高阳没来,不然她该抽疯了,为啥?这哪里是办公室,分明就是大唐皇宫嘛!最奇特的是没有办公桌,只有一张办公椅——龙椅!那当然是仿货,可是镀上了金色,上面的浮龙雕刻得活灵活现,龙的眼睛上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就凭这一点,这张龙椅也是高仿的,价值多少?孟东河说不上来,他只敢肯定——很值点钱!   和一般老板不同,没有必设的大书架,没有摆上曾仕强,余世唯的大作,也没有肯耐基,更没有羊皮卷,有的只是古董架,形形色色的古董足足摆满了两面墙,陶器、玉器、瓷器,还有些孟东河叫不出来的玩意儿。   靠,这可与黄恕说的办公室不大一样啊,看来黄恕一死,这陈晓就在公司里为所欲为了。   “这位先生,请坐。”端坐在龙椅上的陈晓五十岁左右,与黄恕年龄相当,只是,看上去比黄恕气色差多了,当然,指的是生前的黄恕,眼前的陈晓,前面的头发一大半已经与他Say Good Bye了,孟东河觉得他的肾一定不怎么妙,因为他一脸疲倦,眼睛还有些肿。   孟东河环顾一圈,好不容易才看到龙椅下方有一个茶几,藤制的,不怎么起眼,旁边放着四张小凳,超小的小凳子,孟东河心里就对陈晓这老厮没了好感,你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别人都得缩在你下面?   “陈先生,你好,这是黄恕先生的委托书,请您过目。”   孟东河送上委托书,陈晓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他努力地看着下方的黄恕签名,当他确认那是真的,又埋头研究起律师事务所的公证,当然,那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于是,陈晓老厮郁闷了。   他的声音顿时有些沙哑:“你看,这老黄生前也没跟我提过这事,弄得我还有些不知所措,老黄有没有提过,要怎么处理他的股权呢?”   糟了,这个要怎么回答?孟东河心里一揪,早知道,就应该想办法把黄恕老鬼带过来的,到底还是没经验啊,幸好电视看得多,他张口回应道:“这个嘛,黄先生自有安排,只是时机没有到,我暂时还不能宣布,对不起,这是黄先生的遗命,我受他的重托,不敢违背啊。”   “哦,这样嘛,理解,完全理解,老黄这人做事没有定数,我们都习惯了的。”陈晓打着哈哈,“只是,这事,我还得召开一个董事局会议,告知各位股东,到时候,孟先生还得务必出席。”   “当然,当然,份内之事。”靠,瞧你那拽样,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陈晓突然按向龙椅上的那颗宝石,然后说话:“菲菲,安排一下,中午我要和孟先生一起吃饭,通知高总监,一起出席。”   原来那颗宝石是通讯器,那边传来前台MM的声音:“好的。”   高总监?黄恕的资料里提到过这个人,财务总监高敏,看来这个高敏非同小可呀,不然陈晓也不会叫上她一起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孟东河才知道非同小可的不止高总监了,居然还有陈菲菲,不过,是侄女的话,也能想得明白了,顺便叫过来也说得过去。   吃饭的地方很上档次——汉唐盛世,是一家鼎鼎有名的会所,是以前孟东河一步也不敢踏入的地盘,一桌像样的饭菜,孟东河一个月的薪水全砸进去还不够,可是现在,反正有陈晓这个冤大头,孟东河堂而皇之地坐在包房里,高总监还没有来,陈菲菲是早就候在包厢里了的,和上午的打扮不同,陈菲菲原本盘起的头发放了下来,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连衣短裙,还不到膝盖,显得青春无敌。   高总监姗姗来迟,可是看陈晓,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也不知道这高总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孟东河心里有些没谱,借口去洗手间,洗手间就在包房里面,他进去后反锁上门,打了一通电话回去,找黄恕老鬼。   “财务总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主管公司财务,单身,下属们都反应不太好相处,有点独断专行的样子,对她,你要小心一点,她的心思很细,别让她抓住你的马脚。”黄恕老鬼似乎对这个高总监有些头疼,恐怕是生前没少吃她的呛。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接下来传过来的居然是柳湘湘的声音:“事情顺利吗?自己小心一点。”   孟东河心上涌现一股暖流,关键时刻,大师姐还是挺温柔的嘛:“知道了,大师姐。”   孟东河挂上电话时居然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没时间整理自己内心的想法,就走回去,还没进门,听到里面有些奇怪的动静,他停下脚步,因为体内修为的原因,他不用贴耳朵到房门上,也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动静。   “不要啦,等会会有人来的……”是李菲菲的声音,还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分明是手在衣物上摸索时发出的声音。   孟东河心里一动,却又抓不住重点,他站在门口,专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事的……好几天没在一起了,我还挺想你的,怎么样,今天晚上,老地方?”是陈晓的声音,此时他正喘着粗气。   “不是你说怕公司的人发现不好吗?又不是我不想……”李菲菲好像正奋力推开他:“不要这样,等会高总监就到了。”   “你还怕她做什么?我和她早就没有瓜葛了。”   孟东河只想问候陈晓他爹,是什么样的DNA铸造出了这样的极品啊,养个小蜜在公司,还对外称是自己的侄女,不怕被发现了讲他乱伦吗?还有,连公司的财务总监都上了,简直是极品禽兽! 第14章 深入旋涡   孟东河站在门外简直是欲骂不得,欲揍不能,头都有些发晕起来了,本质上来说,孟东河还是传统的,虽然他和陈宛婚前同居了,但他可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假如不出任何变故,他们可以顺利结婚,再生个仔。   孟东河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给里面的两个人提了个醒,果然,里面立刻安静下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陈晓做作地咳了两声:“没事。”   反倒是陈菲菲有些不太自在,眼角略有些红,孟东河刚坐下,就听到门开的声音,进来了一个人,陈菲菲立刻起身打招呼:“高总监。”   进来的正是上午的那个风情却有些矮的中年女人,脸上妆容依然精致,只是脸上颜色不怎么好看,尤其是看到了陈菲菲,直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你也在?”   孟东河明显看出三个人之间有纠葛,他绅士地站起身来,与高敏握手:“你好,高总监,我是孟东河,黄先生的股权代理人。”   高敏并不吃惊,显然已经有人与她通过气了:“你好。”   陈晓有些不耐烦:“怎么现在才到,菜都快上齐了。”   高敏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坐下来与孟东河说话:“黄董生前从来没有提过代理股权的事情,我们对孟先生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下,黄董会选择代理人呢?”   一针见血,好厉害的女人,孟东河没想到为难自己的不是陈晓,反而是这个财务总监,而且她与陈晓的关系好像不太寻常,他们可能是一伙的,一想到这里,孟东河的脸差点因为紧张抽搐起来,接下来的话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打消怀疑呢?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孟东河在心底凝神聚气,念起了静心咒,脑子里浑沌的状态消失了,在旁边的人看来,孟东河好像在恍神,但他心中已拿定了主意,比起随意编造一个理由让他们去追究,倒不如……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之前只是一家公司的小白领,收到这封委托书我也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这是提前收到的愚人节礼物呢,直到验证了它是真的。”   高敏与陈晓都摆出一幅失望但不死心的样子,孟东河心中暗爽,就让你们查去吧,爷讲的都是实话,比真金还真的真话。   菜上来了,是道开胃汤,看着颜色不错,其实主要是盘子衬得,孟东河尝了一口,就在心底开骂了,什么玩意儿,不过是道紫薯羹,味道也不过SOSO,真是倒胃口,还以为能吃到龙胆蛇心呢,桌上的气氛不怎么妙,陈晓这老厮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一只脚在桌子下面拼命地撩拨陈菲菲的玉腿,陈菲菲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高敏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撩拨着碗里的菜,也是胃口全无。   孟东河打定主意,只等出门就奔KFC去混个肚饱,接上来的菜又是中看不中吃,孟东河的一张脸都要憋青了:“陈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会在黄董交代的时机宣布他的股权处理方式。”   陈晓连连打着哈哈:“其实,老黄把他的股权交给了你,说白了,就相当于你继承了他的遗产,怎么处理,其实孟先生是完全可以作主的,对不对?”   这话说得挺直白,暗示得够清楚,管他什么老黄什么的,反正人已经死了,还管他个球,眼下完全就是孟东河拿主意,搞定孟东河就是陈晓的当前大事。   孟东河的心怦怦地跳起来,他已经隐约猜到陈晓的目的了。   果然,“孟先生,开个价吧。”   孟东河假装没听明白:“开什么价?”   陈晓的脸抽了一抽:“孟先生应该知道什么是股权转让吧?”   “呃,我不是很清楚,我不是经济学出身。”孟东河心中闷笑一声,虽然不是经济学出身,股权转让,光从字面上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他非要打陈晓这老东西一闷棍子。   “嘿。”陈晓的脚终于从陈菲菲光滑的小腿上放了下来:“既然如此,孟先生回去后了解一下,我们再来谈价位,可以吗?”   终于把自己当对手了啊,方才一边谈,一边还不忘调戏陈菲菲,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孟东河索性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先告辞了,陈董的建议,我一定好好考虑,不,是仔细慎重地考虑。”   陈晓不太情愿地起身:“好,那我就不送了。”   出乎意料的是,高敏也站了起来:“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我也先走了。”   孟东河关上身后的包房大门,想象得到里面会是什么情景,色心包天的陈晓还能放得过陈菲菲吗?吃饭?直接吃豆腐还差不多。   一想到这里,孟东河一脸怪笑地下楼,他没注意到,高敏正一脸深意地看着他。   “孟先生还真是好眼力啊。”高敏突然在孟东河后面开腔,吓得孟东河差点一脚踏空。   孟东河停在台阶上:“什么意思?”   他不是装蒜,是真不明白。   “看出来那老色狼欲火烧身,快忍不住了,这就赶忙给他空个档,是不是?”高敏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哪跟哪啊,自己不过是肚子饿,想赶紧离开去混个饱罢了,还真没那份心思。   “我只是肚子饿,所以才急着走,你不饿吗?”孟东河很不爽,他相信这个女人是有才干的,但她也有这一类女人的通病——自以为是。   高敏有些愕然,摇摇头:“不饿。”   包房里,陈晓的一双手正对陈菲菲上下其手,略一用力,陈菲菲就蜷缩了身子,低声呻吟起来,陈晓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道:“自己脱吧,还要我动手吗?”   陈菲菲扭过头去,眼眶里满是泪水,她深吸一口水,将泪水逼退,手就向自己的背后伸过去,拉开了拉链,露出背后大片如雪般的肌肤,还有水蓝色的BRA来…… 第15章 黑无常道常   回到家的孟东河迫不及待地脱去一身的西装,换上一身运动装,这才舒坦不少:“我就是天生命贱,什么名牌,捂得我一身汗。”   黄恕见状直摇头:“这怎么能行,包装是必需的。”   “你饶了我吧,这样折腾几回,我可就OVER了。”孟东河一边喝水一边问道:“那个高敏和陈晓是怎么搞在一块的?”   “啥?”黄恕却一脸愕然:“他们俩搞一块?”   唉,除了赚钱,这黄恕还知道什么,这一生简直就是白活了,还落得惨死,不,是莫名其妙地翘了辫子,真是,孟东河打心眼里替他感到悲。   “他居然把高敏?”黄恕这老鬼的一张黄脸更加黄了:“我这不死,公司迟早也得是他的了,我说账怎么一直怪怪的。”   黄页鬼黄恕嗷了一嗓子,身形突然飘忽起来,有些隐隐约约要消失的感觉,孟东河下意识用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手直接从黄恕老鬼的身体里穿了过去,黄恕一声大喊:“干什么抓我!”   孟东河环顾四击,终于教他看到了一根黑色的铁链,正缠住了黄恕的双脚,那铁链着实诡异,四周发出隐约的黑色雾气来,看得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一个苍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哼,看你往哪里跑,时候到了,还不快去地府听审?”   孟东河只听得到声音,却找不着人,急得团团转,偏偏师姐柳湘湘带着高阳出去逛街,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急之下,摸到口袋里的碧玉,他赶紧亮出来:“上清派继承人在此!”   静寂,除了黄恕的鬼叫之外,“什么东西啊,救命啊,东河!”   那个苍厚的声音“咦”了一声:“柳纯阳居然选了个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听到孟东河耳里尤其刺耳,当初柳湘湘不也是这么说,父亲居然选了你样的人。   “出来说话,管你是哪样人,堂堂正正地出来说话。”孟东河扯开嗓子吼上一句,心里才舒坦不少,被人小瞧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声音的主人呵呵一笑,显出形来,却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眉眼中间有一颗黑色大痣,看上去格外可怖,可是一双剑眉却英气十足,此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孟东河,手中正持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铁链,一端拿在手上,另一端,正缠在黄恕老鬼的脚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捉他到哪里去?”孟东河一口气憋在心里,讲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   “唉,柳纯阳的继承人居然连我也不知道?”中年男人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孟东河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只有一种表情——无悲,无喜,一切事情缘由,他只以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围观。   孟东河趁中年男人不备,身形一晃,就冲到他跟前,一掌生生地朝那黑衣人执链的右手掌劈下去,一挥一劈之下,那黑衣人明显感觉到了孟东河掌力的气流,黑衣人双肩缩起,虽然神情不变,身体已经进入警备状态。   一掌扑了空,孟东河才发现对方居然可以瞬间转移身体,而那铁链居然可以忽短忽长,丝毫不受影响,人间的铁链,哪里有这种奇能?   他一边向黑衣人逼近,一边追问:“你不是普通的人,你到底是妖是鬼?”   黑衣人眼中玩味兴起,这还是他头一回有心思和一个普通人类玩一把:“你猜猜呢?你是打算摸我的心,把我的脉,还是把我抓住好好研究?”   孟东河摇摇头:“都不是,我打算去问我师姐,我才不要和你浪费气力。”   “哈哈哈……”黑衣人大笑起来:“上清这一回终于不是一个死板的捉鬼天师了,小子,你还真对我的胃口,那就告诉你吧,我不过是地府的引魂使者,人间俗称黑无常,不过我的本名是道常。”   黑无常?孟东河指指黄恕:“你是来带他回地府的?”   “没错,寻常鬼,七七四十九天内必须回归地府,听候发落,要不然,就会灰飞类灭,他已经在人间徘徊了三十天,是时候回去了。”   黄恕大叫道:“回去?我仇没报,不回去。”他冲孟东河求救:“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没了我,你那些本金一夜之间就可以完蛋!”   孟东河一想到那一百七十万瞬时间化为乌有的情形,脑袋噔地一下就大了,他面带难色,对方是阎罗王的代表,照师姐柳湘湘所说,他们上清一派不过是给阎罗王打工的,人家地位明显高自己一等,可是,一百七十万哪,自己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有这福气摸到这么多钱?   他端正了身子,学着古人冲道常拱了拱手:“无常兄,有话好说,大家终究是一家人。”   道常嘿嘿一笑:“看你长得斯文秀气,讲起话来却是一股子市井味道,不过嘛,这话,总算是讲对了,我们地府与你们上清一派本来就算是一家,秤不离砣,没了你们,我们的活可是干不过来,这鬼,十九天后我必来抓,你与他约定的事情,与我无关,到时候完成也好,没完成也好,我照行公事。”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地府来的无常能给自己一个面子,这让孟东河有种奇异的感觉,自打因缘际会遇上柳纯阳,一切就似真似幻,有时候,孟东河真觉得自己脚下踩着一团棉花,轻轻柔柔地,让他摸头不是脑,现在,他开始觉得自己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得很了。   “好,多谢道常兄,请回去问阎王好,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前去问好。”孟东河说得顺嘴。   黑无常脸上却现出一副兴味的表情来:“原来还没见过阎王大人,难怪,难怪……”   孟东河正觉得疑惑,不等他发问,黑无常又笑道:“我们来日方才,以后你就知道地府是怎么一回事了,我这就先离去了,有缘再会!”   话音刚落,缠绕在黄恕脚上的铁链就自动松开,像蛇一般曲行,慢慢回缩,直到缩成一根长五六寸的铁链,被道常执在手上,然后道常联同铁链就一起慢慢消失不见,屋子里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打破这沉寂的是黄恕的高嗓门:“还有十九天,你一定要加快了,我不要灰飞烟灭,但是陈晓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我比变成灰还痛苦!”   孟东河这才回到现实中来,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自己才刚刚摸进门,就遇到这样的挫折,说实话,他没有信心一定能成事,突破口,到底在哪里呢?他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只是想着白天见到的几个人,陈晓、陈菲菲、高敏,这三个人中间有一种细微的关系,不可捉摸…… 第16章 关键人是高敏   孟东河突然明白过来,关键人是高敏!她既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同时也是董事会成员,手上执有的股份仅次于黄恕与陈晓,陈晓那老头肯定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才缠上了高敏,想的就是一石二鸟,假如高敏将股权转让给他,陈晓的控股权就超过了黄恕,哪怕有了他这个股权代理人在,陈晓也无所谓了。   出于某种原因,可能就是因为陈菲菲,所以高敏一直保留着自己的股权,陈晓这才对自己抛起了绣球。   机会,这就是机会了!   孟东河兴奋起来,终于摸到一点头绪了,他兴冲冲地将想法告诉黄恕,黄恕有些惊讶:“你小子,头脑居然还不错。”黄恕老鬼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居然没有想到,真是失败!”   “你打算怎么下手?高敏是我最早期的伙伴,她的个性我很清楚,心思缜密得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女人。”   孟东河答非所问:“她没有结过婚?”   黄恕愣了一下:“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黄恕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来:“为什么呢?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虽然个子不高,但五官相当精致。”   这一点,孟东河完全认可,哪怕是步入了中年,高敏的五官依然清秀,打扮也得体,年轻时也一定是位风流佳人,可是,这样的一位漂亮女人,居然一直单身?   “她年轻的时候爱陈晓?”孟东河话才出口,就看到黄恕老鬼的身形一闪,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不可能!年轻时的她根本就看不上陈晓,她……”   “她喜欢的人是你?”孟东河脱口而出,话刚出口,他就知道——他蒙对了。   黄恕双手捂住脸:“是的,我明明知道,却不敢接受,那时的我一无所有,我有什么资格接受她呢?等我们一起打造了黄氏集团,我和她好像渐行渐远,连话也少了起来,她没有嫁,我没有娶,可是……”   “唉,就因为你这样,被陈晓趁虚而入,关键是他根本不爱高敏,只是冲着她手上的股权去的,她也因此受到了更大的伤害,假如陈晓得逞,你就是自作自受。”孟东河话说得直白,就是为了刺激黄恕,“陈晓那老小子,自己的老婆刚死,就盯上了高敏,假如他对她好好的,也就算了,偏偏还在外面和几个年轻女孩不清不楚地,我是知道的,想劝高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黄恕一脸苦相:“都怪我!”   好,太好了!孟东河欢呼雀跃起来,这就是最大的突破口了。   孟东河捏紧拳头:“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就安心在家炒股吧,若是少一分钱,我就把你的股权卖给陈晓。”   这话一出口,黄恕瞪大了眼睛:“你!”   孟东河鬼笑一声,立刻去换衣服,准备出门,赶上柳湘湘与高阳回来,他也顾不上和他们解释,急冲冲地出了门。   孟东河等在黄氏大楼前面,不时地冲大堂张望,终于等到了下班时间,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出,一看到陈菲菲的身影,他立刻迎了上去,是的,他不去找关键人物高敏,却要来找陈菲菲,是打算来一次曲线救国。   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陈菲菲有些局促,想必是怕被陈晓看到,要她的好看,一想到这里,孟东河一点也不客气地拖她尽快离开黄氏大楼。   陈菲菲跟着他来到一处安静的咖啡厅,直到坐下来,脸上还是仓促的表情:“孟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想见你。”   三个简短的字让陈菲菲红了脸:“我们才见过一两次面,为什么……”   “我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以你的条件,为什么会和陈晓在一起,我看得出来,你明明不高兴,明明内心是不情愿的,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呢?”孟东河的语速很快,丝毫不让陈菲菲有插话的机会:“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却要把青春抛洒在一个半老头子身上,我能理解是为了爱情吗?抱歉,我看不出来,按正常人的思维,那一定是为了钱,可是,我不觉得你是这种肤浅的女人,所以,我想问,为什么?”   陈菲菲被孟东河一番语言轰炸,有些失神,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呢?”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态,陈菲菲猛喝了几口咖啡,喝得太急,有几滴滴到她白色的裙子上,像是抹不去的污浊,陈菲菲急忙去擦,越擦污渍越大,孟东河叹道:“衣服脏了还可以洗,人生脏了,可要怎么办才好。”   陈菲菲的一张俏脸变得雪白:“你什么意思?”   孟东河其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陈菲菲反应如此之大:“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你没事吧?”   陈菲菲沉默了:“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肤浅的女人,我当初跟了他,就是为了钱,我没有好的出身,没有好的学历,只有这个身子靠着青春在有钱男人眼里还有几分价值,我只是一个在洗浴中心洗脚的小妹,要不是傍上陈晓,我怎么可能站在亮丽堂皇的大堂里装白领呢?”   陈菲菲说完这番话,站起身来,眼眶中已有泪花在闪:“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孟东河原本善良,根本无意去刺伤别人,此时的他满心内疚,索性跟在陈菲菲身后,一直到了洗手间门口。   听到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伴着抽泣声,孟东河想到了陈宛,她的选择与陈菲菲一样,这些是要怪这些女人太过于现实,还是现实于他们太过于残酷呢?孟东河恨恨地想,陈宛肯定怪自己没出息,赚不到更多的钱。   正在他发怔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陈菲菲突然扑到他怀中:“他不是人来的,他是禽兽……” 第17章 鬼屋   禽兽?孟东河好像听到自己内心对陈晓的真实想法一样,怀中的温软女人香让孟东河的原始冲动差点冒出来,好歹是生理功能健全的男人哪!   孟东河试图推开怀中温软的女人躯体,却让陈菲菲揽得更紧:“不要连你也嫌弃我……”   孟东河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打陈菲菲的背部:“我没有什么资本嘲笑你,不过幸好我还有一双听话的耳朵,你有什么话,尽可以对我说。”   “真的吗?”陈菲菲抬起一双雾水翦瞳,简直就是一幅琼瑶剧里女主人公楚楚可怜的模样:“谢谢你,孟先生。”   陈菲菲推开那扇看贵重的大门,用手指着里面:“这里,就是陈晓给我的家。”   孟东河刚刚抬脚,便觉得浑身一凉,这个室内室外的温差也太大了吧,他不解:“你忘了关空调吗?”   “不,我根本没有装空调,我有哮喘,吹久了空易发病。”   为什么?好怪异的感觉,那股凉像是要渗到人骨头里一般,孟东河摸摸自己的额头,简直就是一块冰块,凉得很,他看向陈菲菲,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正换着拖鞋,为什么,这种不正常的温度,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按捺下心头的怪异感觉,孟东河换好鞋,进到厅里面,孟东河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太简单了吧?   房子只是在一个旧民宅内,这也就算了,以陈晓的经济实力,给个富丽堂皇的装修不是难事,可是这就是个一房一厅的格局,与孟东河住的没有什么区别,家私家电什么的明显不是新的,朦朦地,就像是从二手市场淘过来的,皮质沙发的外观已经有些斑驳,孟东河坐上去的时候,明显地听到“吱吱”的声音,陈菲菲端来一杯水,眼圈便红了起来。   “你看看这里,这就是陈晓给我的地方,所有的家具家电全是从二手市场拖过来的,他说以后会换的,可是一用就是三年,他每个月给我五千块家用,每月底还要提供当月的物品明细。”   孟东河心里摇摇头,原来给人包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活哪。   陈菲菲突然站起身来,背朝孟东河,只听到“哗”地一声,裙子后面的拉链已应声而开,露出她光滑白晳的肌肤来,内里粉红色的胸衣带子也毫不客气地映入孟东河的眼帘。   孟东河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沙发承受不了,又发出“吱”地一声,他连连摆手:“陈小姐,不要这样。”   “呵。”陈菲菲低笑一声:“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说着,陈菲菲略一用力,整个背部全部都露了出来,孟东河怔在原处,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肉红色的伤痕,每条都很长,划过陈菲菲整个背部,狰狞的伤痕与娇嫩雪白的肌肤放在一起,让孟东河觉得无比怪异,就像这个房子的温度一样。   “这是陈晓干的好事?”   “是,不止这里。”陈菲菲面若桃花:“还有些私密地方,简直已不能入目,我当初是不要脸,不知耻,为了钱跟了他,我现在真是后悔莫及,我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好几个女人,我真希望他从此不要来我这里,我能逃一次就一次。”   真是大爆料啊!孟东河一想到陈晓虐待陈菲菲的情形,顿时觉得恶心,虽然同是男人,但这种行为大大超过了孟东河的心理承受范围。   从陈菲菲这里寻找突破,果然是对的,早在吃饭的那一天,孟东河就看到了陈菲菲的反感,真没想到,居然有用上的一天。   “你想离开他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陈菲菲睁大了眼睛:“想,可是我担心他不会放过我,毕竟他手上还有一些照片……”陈菲菲有些难以启齿:“那些,我当初不懂事,太傻,太天真……”   “没关系,那些我帮你拿回来,作为报答,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   陈菲菲撑起下巴,权衡利弊,最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孟东河环顾四周,那股阴寒的感觉越来越甚了,他甚至要环抱住身体,才能感受到一丝暖意,分明是夏末啊,太邪气了吧,更邪气的是,陈菲菲似乎完全察觉不到这一点,难道是因为自己体内修为的原因吗?   “你怎么了?”注意到孟东河突然凝重的表情,陈菲菲关切地问道,此时,她已经认为孟东河与她是命运共同体了,虽然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充满了信任感,让她想要去依靠。   “你的房子,可能不太干净,你有没有听邻居们说过什么?”   陈菲菲张大了嘴巴:“确实,有人说过我这套房子以前曾有一个女人自杀过,而且——胎死腹中,我以为是流言。”   “不,恐怕不是。”   孟东河走进卧室,果然,比客厅更冷冽的空气迎面袭来,好重的阴气!   “吱吱几几,吱吱几几。”孟东河清晰地听到一阵怪叫声,这是?鬼音!没错,这里有鬼!他们发出了鬼音,正在向孟东河挑衅,或者是警告,让他不要再入内。   孟东河摇摇头:“你们,我收定了!” 第18章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能发出鬼音的鬼魂,至少是黑影以上的级别,孟东河下意识觉得应该就是黑影,黑影论杀伤力排第三,生前枉死,死后怨气较重,如果不能及时净化,就会作恶,在人间寻找替身,到时候,就不知是谁倒霉了。   陈菲菲算是幸运的,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活生生地,可见那黑影鬼还不想找人作替身,或者说,陈菲菲不是合适的人选,因为她没有怀胎,这救了陈菲菲一条命。   “对不起了。”孟东河话音刚落,那鬼音音量越来越大,他周遭的气流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好像空气中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在与他抗衡,孟东河的脸因为那气流的冲撞,已经有些变形,那鬼,已经察觉到了危机,试图一搏。   孟东河仍然记得师姐的话,柳湘湘说过,能渡回地府的,得尽力渡,不能成事的,再灭也不迟,眼下,孟东河试图先净化那黑影鬼。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诵持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空气中的气流好像平和下来,但只是孟东河喘了一口气的功夫,那气流又重新向他袭来,伴随着一阵阵的怒吼,为什么?那鬼反而怨气更盛?   “我……要活,要活下去……”   鬼音慢慢地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你已经死了!”   “不……我的孩子,要……活下去……”那个声音狂吼着,空气中的气流慢慢显现出人形来,那是一个短发女子的身影,半透明的黑色鬼,孟东河,蒙对了,真是黑影。   身后的陈菲菲“啊!”地一声尖叫,那女鬼瞟了她一眼,突然化作一股黑色的气流向她冲过去,孟东河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那女鬼受了自己的刺激,也不管载体是否合适,就想找陈菲菲做替死鬼,陈菲菲已经吓得瘫到在地,动弹不得,这下子,净魂算是失败了,孟东河双手食指合在一起,大声念道:“稽首社令阳雷君,分形五方土孛神,驱马神鼓响皆应,降下真气入吾身,凡居召处立感应,百里感声无不闻,唵咤哞摄召纪大将孙德将军,西方洪谨坎将朱熙,中央主帅马广大神,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雨阵如倾,吾今符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速彰报应,五方交博,击鼓豊隆,五方响应,荡涤秽凶,黄雷青气,东冲北冲,白雷黑气,馘灭邪踪,黑雷黄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上游上穹,都天雷公,赫震风,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   那黑影已有一小部分浸入到陈菲菲身体中间,咒语一响起来,那侵入的一部分迅速抽离出来,化作一名年轻女人的身影,瘫倒在地上痛苦扭转起来,那女鬼不甘心地嚎叫出声:“不,我要活,我要救我的孩子!不!”   伴随着“不”字的余声,那女鬼化作一阵黑色的轻烟,飘散在空气中,然后——消失不见,屋子里的温度陡地上升起来,孟东河放下双手,觉得一阵躁热,再看陈菲菲,一脸的无解:“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孟东河摇摇头:“以后再说吧,现在你得陪我去见一个人——高敏。”   约高敏还真有点难度,毕竟她不怎么待见陈菲菲,幸好孟东河有黄恕来做借由,好歹他可是黄恕的股权代理人,高敏被陈菲菲强行拉入洗手间,出来时,脸色苍白,原本就不高的个子看上去更加矮小,女强人的神采已经荡然无存。   孟东河这才知道,原来希望破灭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魂魄离体。   高敏瘫倒在椅子上:“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如果只是好色就算了,变态……”高敏闷哼一声:“哼。”   孟东河附在高敏耳边耳语几句,高敏的脸变得雪白,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   高敏急急地住了嘴,孟东河说的是她与黄恕下乡时曾有过的一个约定,只有她与黄恕知道,她的瞳孔放大,嘴巴也张得能填下个茶叶蛋。   “真是他杀的?”高敏突然双手捂住脸:“他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   高敏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孟东河知道,前一个他是指陈晓,后一个他是指黄恕,他从怀中掏出一杯眼药水似的东西:“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抹上这个,我带你去见他。”   “这是什么?”   “牛眼泪,只需要双眼各滴一滴,你就可以看到鬼魂,眼见为实嘛!”   高敏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来,连连摆手:“你,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不是,这瓶里绝不是什么眼药水,是正儿八经的牛眼泪,滴上它,你能看到与常人无异的黄恕,甚至可以与他对话,我说得是真是假,不就清楚了吗?”   沉默,当一个人无法快速做出决定时,当一个人脑子里一片混沌状态时,就会呈现这种状况,高敏,显然是经历了两次冲击,后者更离谱,但孟东河的表情与语气让她已经对科学产生了怀疑。   “好,我就试一试。”   做决定总是坚难的,迈出去了也就觉得不过如此,可是,这个决定有点惊悚。 第19章 合力一击   “啊!”高敏已经顾不上捂住嘴巴,平时财务总监的大将之风荡然无存,眼前这个黄色的影子,不是黄恕是谁?就算是自己暗恋多年的情人,看到他飘在半空中,也实在不能与浪漫联想起来。   柳湘湘有些同情这个中年美女,她狠狠地瞪了孟东河一眼,值得欣慰的是,孟东河已经开始运用各种道具了,比如说,牛眼泪。   冷静下来的高敏选择与黄恕老鬼单独相处,剩余的人全挤在小小的客厅里,包括陈菲菲,她捧着一杯水,却不喝,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湘湘,心中若有所思。   高阳公主附在孟东河耳边:“几时勾搭上的,身材不错。”   “不要乱说话。”孟东河坐得端正,语气也够庄重:“我和她没有什么瓜葛。”   高阳嘴一撇,还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已经开了,高敏红着双眼出来,黄恕则低着头,跟在后面,偷偷地向孟东河比了个V字。   果然有戏!   高敏只丢下一句话:“所有的股权我会全部转让给你,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然后就失魂落魄地推门而去。   陈菲菲也站起身来,不自然地搓搓手:“孟先生,我的东西还没拿回来呢。”   高阳一头扎到孟东河身边:“什么东西?你们俩搞什么鬼?”   “说来话长。”孟东河不理高阳:“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还需要那些东西呢。”   “嗯。”陈菲菲应着,脸上就发了烫:“那我就先走了。”   嘴上说着,脚却迈不动,哪怕是柳湘湘也看出来了,高阳更是直冲孟东河翻白眼,好像这一男一女干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勾当一样,磨蹭了半天,陈菲菲才离开。   “哼,现在还没有得什么道行,就在外面拈花惹草了。”高阳不拿正眼看孟东河,一张嘴开口就来。   孟东河猛得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是冤枉,你不要胡说,我是清白的,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呢!师姐,鬼可以取物吗?”   “如果是高阳,可以。”   “那就好办了。”孟东河把陈菲菲照片的事情一说,高阳也不禁皱起了眉毛:“唉,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男女在一块,快活就快活了,还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好了,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别忘了底片。”孟东河把陈晓的地址告诉高阳,高阳见天一黑,噗嗤一声没有了踪影。   柳湘湘见高阳离开,这才问他:“牛眼泪还有多少?”   “只用了两滴,我听了师姐的话,没有乱用,只是,到底还有多少的宝贝我不知道的,师姐,你就不能一次性全交给我吗?”   “不能。”柳湘湘的一张俏脸板着:“就算给了你,你也没有办法控制,等你的功力每到一个阶段,自然会交给你,既然你是父亲选的人,那些宝物全是你的,我不会有什么想法。”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赌气,孟东河急忙申辩:“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哼。”柳湘湘别过头去,再也不理会他。   正在尴尬中,高阳突然扑通一下出现在客厅中,手中捏着一个信封,已经得手了,打开信封,柳湘湘也伸头过来看,然而,只看了一眼,就满脸臊红,羞得不能自已。   照片上赤身的一男一女正忘情地拥在一起,男人的一双手正用力拿捏着女人一双雪白双峰,女人脸上看似享受,一双手却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大腿,左肩上一排深深的牙印,相较于女人年轻的没有赘肉的雪白躯体,男人的腹部已经发福,大腿的肉已经松弛,这两人亲密的相拥,只让孟东河觉得一阵发呕。   下面的照片更是不堪入目,孟东河急忙将照片装进信封:“好了,不要再看了。”   高阳公主哈哈大笑:“你不会是想要躲进房里一个人欣赏吧?”   呃,孟东河差点气结:“高阳,我真后悔,怎么会放了你这只千年老鬼出来。”   陈晓的脸色铁青,他的龙椅被他摇来晃去:“什么意思?”   “什么?”孟东河悠闲地在陈晓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的转来转去:“没有什么,只是告诉陈董一声,我,现在是黄氏最大的持股人了。”   “哼,凭你这个黄毛小子,想和我斗?以你,能够服众吗?”陈晓的秃头已经沁出汗来。   “我不能,高敏却可以,我可以委托她在黄氏行事,忘了告诉陈董了,她现在,是和我一条线上的。”孟东河突然凑到陈晓耳旁:“不然的话,陈董,就可以吗?”   “我凭什么不可以!”陈晓的音量提高了不少,大中午的,肝火很盛,尤其在自己还没真正采取行动前,却被一个黄头小子压着打,实在是窝火。   “哦,陈董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吗?啊,看来我要好好保养身材了,不然等到陈董这个年纪,肥肉乱窜,还真是尴尬啊,真是可怜了睡在你旁边的陈大美女了。”   “你!”陈晓倏地一下站起来,指向孟东河的食指已经哆嗦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做到这一步,陈董也太小瞧我了吧,照片底片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接下来我要做的……”孟东河得意地笑道:“复印一份送给董事会的成员们。”   陈晓面色铁青,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像黄豆般大小:“你,你……你想要我怎么做?”   “退出董事局,你的股权由我来买下来。”   “你想独揽黄氏?”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愿意与否。”   “哼……”   “是出让股权,还是以后夹着尾巴做人?二选一,明天,就是最后期限!”   孟东河推门而去,只差没有仰天长笑,这感觉太爽了吧! 第20章 没那么简单   “你哪里来的钱买陈晓的股权?”黄恕老鬼一脸不解,在孟东河跟前胡乱晃悠。   “啊,怎么,现在的结果不满意吗?”   作为商界的名流,最终还是选择了脸面,陈晓,自己选择了退出,只是,黄恕老鬼怎么也弄不明白,孟东河是怎么玩得空手套白狼。   “打白条。”孟东河堂而皇之地回答:“先欠着吧,以后高敏会解决的。”   “什么意思?”柳湘湘依然不太明白。   “到我手上的股权,按照黄恕老鬼的意思,全部交到了高敏的手上,现在黄氏真正意义的掌门人是高敏了,我欠陈晓的钱就归高敏来偿还了,哦,不对,不是偿还,是施舍,他骗了高敏和陈菲菲,这就算是她们对他的惩罚吧。我想,高敏不会那么痛快地吧,得好好折磨下他才行啊。”孟东河突然笑了一下:“还有,我们手上的照片,会成为陈晓老头的一块心病吧。”   “自作孽不可活,对了,那些照片呢?一定要放置好。”黄恕捏紧拳头,只要一想到陈晓的狼狈模样,他就有说不出来的痛快。   “烧了。”   “什么!”人鬼们一起叫出来声来。   “对于不知道的陈晓来说,实在是一种天大的玩笑吧?”孟东河双眼炯炯有神:“怎么样,我这一招够绝的吧?”   “你还真不按常理出牌。”高阳缩了缩肩:“我可不敢得罪你这种人。”   “啪啪啪。”孟东河痛快地拍了三下巴掌,像是在庆祝自己的初战告捷:“好了,黄老鬼,我算是达成我们的协议了吧?”   “嗯,算是吧,只是这样会不会太便宜陈晓了?”黄恕仍有忿忿不平之色。   “他只是见死不救,可不是谋杀。”孟东河摊摊双手:“我向公司的职员打听过,你是自己摔下去的,只是陈晓故意延误了抢救时间,严格算上来,他是见死不救。”   黄恕没想到孟东河居然调查自己的死因:“你小子,哼,就这样吧。”   黄恕走到电脑前面,调开炒股账户:“小子,看好了,这几天我已经将你的二百七十万变成了四百二十万,不好意思啊,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股市不可捉摸,没能翻上一番,可是,这也算是达成我们的协议了吧?”   到底是老狐狸啊,孟东河心里叹一声:“好吧。”   “你的时候要到了,黑无常会引你到地府,只是,你还有其它的选择,不如,做我的随身小鬼?”孟东河涎着个脸问黄恕,自己还真需要一个会理财的小鬼。   “你小子别做美梦了,我已经报了仇,也算对得起高敏了,接下来我要再来活一场,轰轰烈烈地。”黄恕撇撇嘴:“我怎么会给你一个无名小辈做随从?”   打击,孟东河总算真正明白过来——无商不奸,互相有利时互相利用,目的达成了便一拍两散,绝情得很。   “随你吧。”   黄恕嘴巴一冽笑开了:“不会在心里骂我吧?给你一个忠实建议,利用自己的特长来赚钱才是最实际的。”   理财鬼,算是泡汤了,有那么一瞬间,孟东河有强行把黄恕收为已用的想法,只是一个想法,毕竟怎么强收,孟东河还没抓着关键。   到了期限,黑无常果然准时来了,手上依然执着那根可忽长忽短的铁链,见到柳湘湘,笑得合不拢嘴:“湘湘小姐在这里哪,阎王一直念着你呢。”   “是念着要催债吧,是不是察觉到我们最近捉鬼的速度慢下来了?”柳湘湘一双眼睛圆睁,好像就把那阎王看了个透。   铁链抖了几抖,黑无常心中暗忖女人心思果然细密,只有打了个哈哈:“最近人间这样那样的怪事太多,越来越多的鬼不受束缚,在人间乱窜,阎王担心长此以往,阴阳两界必乱,还要请柳姑娘与孟先生加把力,地府的长治久安可离不了你们的大力支持。”   孟东河觉得这完全是两国代表面会的会辞,心中觉得好笑,又看到湘湘师姐脸上一幅忧心仲仲的样子,又不敢笑出来,只有等黑无常拴着那黄恕老鬼离开后这才敢开口。   “师姐,那阎王是要催我们加快捉鬼的步伐吗?”   柳湘湘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捉鬼是像你这样等着鬼撞上来吗?我们是专职人员,是要主动出击的,这段时间尽忙着黄恕老鬼的事情,这才耽搁了下来,那阎王分明是借黑无常的嘴来催我们了。”   “主动出击?师姐,我不太明白。”孟东河为人就有这一样好,绝不不懂装懂。   “唉……”柳湘湘钻进房间,没一会儿功夫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件出来:“这是罗盘,是我爸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良过的结果,你把它放在身上,凡是灰心鬼以上级别的鬼魂,都可以感应得到,灰心鬼一般由黑白无常带走,所以没有设定它们,其它的鬼都可以,不……”柳湘湘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起来:“可附人身的摄青鬼还是不能探测到。”   “摄青鬼,师姐说过这是最高等级的鬼魂,也最难对付。”   “是,也不是不能探测到,只是每次我们追过去,总是无果,实在烦心,以你现在的功力,只怕是厉鬼也很难对付,所以,一旦对上了,千万不能逞能。”   “好的,师姐。”事关小命,孟东河觉得听话是上上策。   “你上次在陈菲菲家对付了黑影鬼,是用的召社令阳雷咒,我想问你,如果那鬼趁你没念完咒就反过来攻击你,你会怎么样?”   孟东河只觉得头皮一麻,自己,多半会命丧鬼爪之下吧。   柳湘湘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咒语,是最初级的抓鬼方式,有些江湖术士也略知一二,我们与他们最大的不同是,可气化力,与鬼博斗,所以,孟东河,你现在只是最初级的阶段,捉鬼,不是你现在看到的几道咒语,几件宝物那么简单。” 第21章 美人当前   高阳公主不知何时也靠在了柳湘湘身边,脸上一幅少有的正经表情,孟东河再看师姐的脸,依然是凝重万分,顿时觉得这与自己的前途万分关联,心中也有一种沉重之情。   “父亲在世的时候,一再说过,捉鬼最重要的是气,气是无形之物,却又可以化作万物,就是最厉害的宝物也是比不过的,静心咒原本就是我们拿来修为的基础,可是想要再进一步,就只能看个人的修为了,以后你每沉静下来的时候,就要多琢磨一下。”   一番话直说得孟东河如坠云雾里,懂,又似不懂,师姐说得像是武侠剧中的什么人剑合一似的,可是,要怎么才能琢磨透呢?   高阳侧着脸问柳湘湘:“你觉得凭他,可以吗?”   孟东河差点跌坐到地上,这高阳真是自己的小鬼吗?居然驳主人的面子?   “喂,什么叫就凭他?太瞧不起人了吧?”孟东河少有地扯起嗓门像个泼妇一样叫起来。   “不是瞧不起,是担心,你是我主人,你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你原本就是个白丁,要不是机缘巧事,不过是在写字楼里上班的小白领罢了。”高阳嘟起个嘴来。   “好了,就说到这里了。这罗盘给你,明天起,我们分开行动,开始铲鬼,免得叫阎王说三道四的。”柳湘湘又掏出一枚戒指来:“这是琅邪戒,你的随身小鬼可以附在其中,就算是在白天,也可以与你随行,对话都不成问题。”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孟东河脱口而出,但马上自己想到了原因,一开始,柳湘湘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吧,所以才一直藏着掖着。   果然,柳湘湘有些呕气般地扭过头去,不言不语。   唉,被无视了。   第二天开始,孟东河就开始自己真正的捉鬼生涯了,不捉不知道,原来连写字楼的洗手间里都暗藏鬼魂,那罗盘经常在他吃饭的时候就给出信号,弄得孟东河三口并作一口,急冲冲地开始干活,连番奔波,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阎王急催他们帮忙了,这鬼就像是等着下锅的饺子,列队等着呢。   几天下来,孟东河不靠罗盘,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鬼气了,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陈菲菲家温度要低好几度,那是因为鬼魂的存在,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只有像他及师姐这样的人,才能感受得到,他兴冲冲地告诉柳湘湘,结果人家不拿正眼瞧他:“这是基本的。”   咒语也念着滚瓜烂熟,孟东河觉得自己连走路也变得轻快起来,在这个节奏快速的城市里,他的步伐能超过所有人,在公园偏僻的角落里,他轻轻一跃,便跳到了荔枝树上,而树枝只是轻轻一晃,孟东河真有种古代行走江湖的侠客感觉。   高阳往往这时候就跳出来大煞风景:“呃,太做作了。”   “如果你多嘴的话,我得考虑一下以后是否带着琅邪戒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本来就腹黑型的人物。”高阳吐吐舌头,琅邪戒很有一点神奇,高明分明是在里面,可是外面的情形看得是一清二楚,就和站在艳阳下没有什么区别,可在外面的人看来,戴在孟东河手上的就只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孟东河的手就在空气中挥舞着,他惊异地发现,气流在旋动,不是感觉,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当他的手向左砍去,气流就真的像一把挥舞的关刀,气,这就是气!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使用体内的“气”呢?   直到穿着睡衣躺到客厅的沙发上,孟东河依然在想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中,他就睡着了,眼前迷蒙一片,听到一个声音在催促:“你快一点,不能停留太久。”   另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越催越慢,我和他说两句就走。”   一个黑影蹲下身来,向孟东河问:“想明白了吗?气是怎么一回事?”   孟东河摇摇头:“似懂非懂。”   “呵呵。”那个黑影笑起来:“这就对了,你闭上眼睛,脑中想着体内有一股气,从你小腹的肚脐处向上涌动,然后透过的你的四肢发散,你的掌心可感觉到那股热流?”   孟东河凝神闭气,果然没一会儿功夫,掌心已觉得发烫:“是真的,我感觉到了。”   那个黑影点点头:“孺子可教也,算我柳纯阳没有看错人。”   柳纯阳!孟东河一听到这个名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天已经蒙蒙亮,身边哪里有人,只有他的手机一直响着铃,他打了个呵欠,接起来:“喂,你好。”   对面传来的居然是陈菲菲的声音:“你,你好。”   “什么事?”   “我们,能见个面吗?”对面的声音明显有些紧经,声音有些急促。   孟东河心中存疑,还是一口答应下来,挂下电话,这才想起梦中的情形,他将掌心盖上额头,还真有些烫人,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刚才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个柳大叔,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尸体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可是分明的事情。   孟东河狠狠拍打自己的脸:“做梦,一定是做梦!”   陈菲菲是特意打扮后过来的,一头长发盘了起来,淡妆更显得她清雅,一点也看不出她也曾是风尘场上的风流人物,一身粉蓝色的吊带短裙,露出雪白的前胸和一条深深的沟壑来,咖啡厅的不少男客人的眼光早就飘了过来,久久不能离开。   陈菲菲一双细长白晳的玉腿在桌下有些不安,双手紧紧地按在膝盖上,眼神一触碰到孟东河,立刻就低下头,一言不发。   孟东河偷偷扫了一眼那道深深的沟壑,有些局促不安:“陈小姐,约我出来,是碰到麻烦了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陈菲菲与陈晓那大色狼曾经的不良关系,虽然早就撇清了,但难保陈晓为难她。   “嗯,算是吧。”   陈菲菲欲言又止,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后又丢进去一颗方糖,慢慢搅拌起来,孟东河只觉得着急:“那到底是什么麻烦呢?”   “我每天晚上睡不着觉。”   “哦,是失眠,怎么,是因为那些照片吗?”孟东河沉吟了一会告诉她:“那些照片其实我已经烧掉了,只是陈晓不知道罢了,就让那家伙活得心惊胆兢一些,就当作是对他的惩罚吧,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是因为我总是想着你。”陈菲菲目光流转,好像要落下眼泪来一样:“我身边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的男人,他们,总是拿我当玩物,只有你,把我当作真正的女人来尊重,你那么温柔,那么细心,又是那么地干练,东河……”   孟东河一颗心在胸膛里乱跳,他已经想像得到陈菲菲接下来的话了。   “东河,我爱上你了。”   孟东河浑身打了一个寒蝉,从小到大,陈宛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女人看上过他,他宁愿理解成为有人暗恋他但不敢表白,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直接浓烈的表白。   怎么办? 第22章 施已之长   没经验啊,全怪没经验,当初追陈宛,自己可是费了全身气力,掏空了口袋这才得手,可人家最终还是跑了,孟东河突然听到一阵“嘻嘻”声,他环顾四周,不多的客人们各自悠闲地在聊天,对面的陈菲菲红着一张俏脸,低着头在等着他的回应。   “嘻嘻。”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原来是高阳公主,孟东河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戴着琅邪戒出的门,此时这一幕,完全在高阳眼中,孟东河偷偷地拍了一下琅邪戒,那高阳才不再起哄。   有了第三者,孟东河更加觉得尴尬:“陈小姐……”   “还叫我陈小姐?东河,直接叫我菲菲吧。”   “这个,不是,这个有点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这种事情需要什么心理准备,东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知道,我以前确实有过一段不堪的日子,可是,我会改,以后我一定会做一个贤妻良母……”   “不是,不是……”孟东河看了看眼前如花似玉一般的美人儿,心中何尝不是有股接受的冲动。   陈菲菲突然起身,一屁股坐到孟东河旁边,一双腿就紧挨着孟东河的大腿,轻轻磨蹭起来,直引得孟东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爽滑的肌肤与他亲密的接触,让他下腹处好比被点了一把火,陈菲菲见孟东河没有明显的抗拒,索性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地说道:“难道我不好吗?”   “嘻嘻,主人,要不要我帮忙?”   琅邪戒里的高阳也看不下去了,这孟东河又不是柳下惠,照陈菲菲的攻势,搞不好一会儿两人就要去开房了,高阳可是认准柳湘湘做她的女主人,怎么可能让这只骚狐狸得逞?   孟东河急忙点头,高阳说道:“你照我说的去说,保准让她走得心服口服。”   高阳与孟东河的对话旁人听不到一线一毫,但转瞬间孟东河已经镇定下来,他温柔地推开陈菲菲,按住她的双肩,双眼诚挚地看着她:“陈小姐,你是个美人,本性又善良,会有一个好的归宿,可惜那个人不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对命术有一点研究,刚刚看到你的时候,你额头光滑圆润,这分显是红鸾星动的特征,这说明,你的姻缘要到了。”   陈菲菲目光流转,似信非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接受了你,那就是耽误了你的良缘,我不成了罪人了吗?”孟东河捏住陈菲菲的右手:“我们俩也算是朋友了,不妨再告诉你多一些,你的姻缘在北方。”   “北方?”陈菲菲陡得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讲?”   “这个嘛,可以理解为这个城市以北,也可以理解为你的有缘人是来自北方,这些就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了。”   “哦。”陈菲菲已经被说得晕晕乎乎起来:“那我应该要怎么做呢?”   “关注这个圈子里的人,你一定能遇上他。”孟东河说得斩钉截铁,这让陈菲菲更加相信起来,开始缠着孟东河问东问西起来。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陈菲菲,孟东河长吁一口气,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女人,其实挺可怕!   高阳闷笑一声:“这要是让你的大师姐知道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别别别,我光想想就知道她是什么脸色了,她肯定会说我还没任何精进就得意忘形,开始泡妞,没出息什么的,我可是你主人,你不至于背弃主人吧?”孟东河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呵呵。”高阳怪笑一声:“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孟东河推开门时,吃了一惊,坐在沙发上与柳湘湘攀手交谈的居然是高敏,真是的,怎么一个接一个地找过来了?   见孟东河进来,高敏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告诉我,他真的走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个话孟东河还是听得懂的,高敏问的是黄恕,他点点头:“到地府报道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他恐怕已经投胎来世了,他会回来,不过不再是以黄恕的身份了。”   “他居然不来见我最后一面?”高敏喃喃说着,颓然地坐到沙发上,一脸的失望。   孟东河觉得不忍心,这一对男女还真是坎坷:“其实,最后一面不见也是为你着想,见了又能怎么样,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去了地府,喝了孟婆汤,前世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可是你呢,又要平增一分烦恼,黄恕内心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投胎前已经想了个明白,肯定不会再让你为他伤心了。”   这一番话就好像是一剂良药,说得高敏顿时笑开了花:“他真的,他把黄氏交给了我,又这样替我着想,我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她又问孟东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倒是黄恕走之前告诉我,利用自己的特长来赚钱才是最实际的,我还没有时间来琢磨。”   高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死老头子,也不把话说清楚,你的特长,自然是捉鬼了。”高敏顿了一顿,想必是上次牛眼泪带来的经历来过于惊悚了:“不如开一个捉鬼事务所怎么样?”   “捉鬼事务所?”孟东河与柳湘湘同时发问,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别过头去。   “是啊,你不知道,现在的人,越是有钱,越是信这些,做生意的,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身边不少人总遇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这不就是你的商机吗?”   孟东河好像开了窍一般,浑身都热血沸腾起来:“这倒是个思路,只是人脉方面,还要高姐多费心了。”   高敏顿住笑容:“你小子,不进商界简直是屈才了,难怪黄恕老鬼说你前途不可限量。”   “哦?”孟东河这才想起来上次高敏与黄恕老鬼关在房间里说了半天,敢情也提上了他的大名。   “这倒是好说,等你开了张,我自然会介绍客人给你。”高敏站起身来,看了看这巴掌大的地方:“包装很重要,你不会打算拿这地方作办公地点吧?”   “不会,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好地方,高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介绍?”   “有。”   “那好,我明天就去看看,如果合适,我立刻定下来,从此以后,就离开这弹丸之地了。”孟东河伸伸胳膊,仿佛已经要大展拳脚了,却看到柳湘湘一脸沉重。   高敏走后,孟东河这才小心翼翼地给柳湘湘赔小心:“对不起,师姐,刚才我自作主张了,应该先问师姐的意思才对的。”   “你现在不像个天师,倒像个商人了。”柳湘湘双眼泛红,好像要立刻滴下眼泪来:“就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里,哪里有人会不见钱眼开的,能够经商,怎么会与鬼打交道。”   “师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既然都要捉鬼,能够同时赚钱养活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更可况,你看现在大家都想着如何赚钱买房买车子,有几个相信因果报应的,而且,现在的年代和以前不一样,没钱,我们活不下去,是,我们手上现在有几个钱,可是经不起坐吃山空啊。”   柳湘湘神情略微松了一松,但依然板着一张脸。 第23章 开张不吉   孟东河又说着:“不是我势利,我也在社会混了几年,知道在这个社会存活下去有多难,你看,我没钱,女人就跑了,我没钱,就只能住在这个烂房子里,如果说不是遇上你们,我也只是选择继续找工作,继续混一份可能没有前途的工作,继续等着每月那一点点薪水过日子。”   “以前我是一个人,无所谓,可是现在不同了,我还要负责你——师姐,多了一个人,情况完全不同了,要想做纯粹的捉鬼天师,不能空着肚子做啊,这是现实,办一个事务所,我们光明正大地去捉鬼,靠自己的劳动力来赚钱,我不觉得丢人,师姐,你说呢?”   “可是,我们没有做过生意,会不会……”柳湘湘总算松了口,又担心经营的问题来了。   “刚才高敏说过了,要替我们开路,她也算是承了我们的情才有了今天,介绍几个客人还是不在话下的,能够一炮打响就最好不过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关张了,到时候师姐还是要和我一起回来过这苦日子,我现在也想得开了,人活在世上,不搏一把怎么能行?”   一番话说下来,柳湘湘终于释然了:“假如你放弃捉鬼这条路,白白浪费了我爸的修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嗯,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能原谅自己,到时候任凭师姐处置。”   商人的效率就是比公务员的效率高,高敏第二天联系上了写字楼,居然还是商住两用的,正合孟东河的心意。   写字楼一共二十六层,孟东河所在的是十八楼,商人都喜欢这个数字,十八,要发,吉利得很。   孟东河最终拍板的重要因素是十七楼的那个游泳池,现在的大厦都喜欢弄个空中花园,整个绿化带,咖啡厅和游泳池什么的,这一幢也不例外,孟东河大学时很喜欢游泳,曾经很以自己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为荣,一看到楼下那个游泳池,孟东河就觉得仿佛回到了青春岁月,有立刻跳进泳池一展泳技的愿望。   中介先生脸上堆满了笑:“孟先生,你看,这个楼层数字又吉利,离空中花园仅一楼之隔,之前有很多人来看过,都很中意,您觉得怎么样?”   孟东河正热血之中,随口说道:“不错。”   中介先生趁热打铁,没一会功夫,孟东河就晕晕乎乎地交了押金和半年的房租,等办好一切手续,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既然之前很多人来看过,都很中意,为什么没有租下来呢?这才明白上了中介的当了,想着房子不错,也就放弃回去找中介理论的欲望了。   孟东河着急省下旧房子的房租,急急地赶回去联系房东退房,又着急联系搬家公司,一时间居然忙得不可开交,幸亏有柳湘湘在,早把不多的行李打包,又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以备房东收房,这才省了不少事。   房东来收房时,一脸的不高兴,这不能怪她,其实是因为她有些年纪了,估计有六十五岁左右了,年纪大了,所以一脸的褶子,稍微有点不高兴,那张脸就像被铬铁铬过似的,没有一点好颜色。   看到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笑意:“这谁收拾的,还不错。”   柳湘湘随口应道:“是我。”   房东老太太看了柳湘湘一眼,好像被钉在了原处一样,嘴里直喃喃:“真像,真像。”   孟东河一脸谄笑过来,要知道,这房东老太太可不好缠,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崔婆婆,您来了。”   “哼。”崔婆婆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孟东河,径直向柳湘湘走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柳湘湘。”   “湘湘?是湘水的湘吗?”   “是的。”   “湘湘,这名字不错。”崔婆婆一双眼睛直打在柳湘湘脸上,好像要把她看个透,突然又吃吃笑一声:“长得真美,可惜怎么跟了个这么样的男人。”   孟东河直觉得浑身一阵发麻,当初租这套房子的时候,就觉得这老太太很有一些古怪,阴阴森森的,幸好自己一直以来准时交租,并且是打在对方的卡上,没有太多直接接触,不然,孟东河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打交道。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崔婆婆突然像查户口似的,冲柳湘湘问个不停。   “柳纯阳。”柳湘湘觉得自己像中了邪似的,对这个古怪的老太婆,有问必答。   崔婆婆又像是被钉在了原处,然后闷哼一声:“哦。”然后转身问孟东河:“水电费看到了吧,拿来,合同没到期,押的两个月押金我得扣一个月下来,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孟东河连声答应。   “你爸爸呢?”崔婆婆又转向柳湘湘:“他没有来?”   柳湘湘惊诧地问道:“婆婆,您认识我父亲?”   “算是吧。”老婆婆低声嘀咕着:“这世界太小了。”   “他去世了。”   崔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是真的,而且他死的地方,就是这里。”柳湘湘原本想把父亲的事情看得淡一些,可毕竟是至亲,此时在崔婆面前提起父亲的死,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伤心一下子就掩饰不住了,两行眼泪洒下来。   “唉,这也算是有缘吗?”崔婆婆捏着柳湘湘的手:“孩子,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她自顾自地出了门,只听到她下楼梯缓慢的脚步声,那一声一声,好像格外沉重。   孟东河忍不住说道:“师姐,这婆婆好奇怪,而且和你们家好像有什么渊源一样,下次见到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奇怪的不止她一个人,你还记得吗?上次在商城遇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不男不女却得很俊美的那个男人?”   听到师姐夸别的男人俊美,孟东河心中有些不爽,他强压下心情:“记得,他好像也是对师姐格外地感兴趣。”   “你……”柳湘湘差点气得跺脚:“我是和你说正经的,我总觉得那个男人有些古怪,他不是突然找上我们的,总是有些来由的,只是这段时间又突然不见踪影,让我心里觉得不踏实。”   “师姐,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孟东河突然打岔。   “你,孟东河,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做天师,不是那么安全的,如果他是摄青鬼的话,这说明你已经被盯上了,你并不安全,明白吗?”柳湘湘的一双俏眉直挑起来,看样子活像是要吃了孟东河。   “摄青鬼?”孟东河念着:“鬼法力最高者,能吸人灵气、令人短寿,还可化成人身,穿墙过壁,又可以日间现身,移动对象以达其目的,是最难对付的鬼。”   孟东河捏紧拳头,看来,不得不提防了。   烧烤哥谢晓义连连咋舌:“孟哥,这段时间不见你人影,居然开了家这么大的事务所,你是中了彩票了,还是捡到金元宝了,不,捡到金元宝都不带这么有钱的。” 第24章 水中有鬼   “我这不是一开张,就通知你了嘛,我这段时间的遭遇,说出来你恐怕不信,以后再慢慢解释给你听了。”孟东河不是不想说,这烧烤哥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是重义气,也不是势利人物,是个可结交的市井人物,只是怎么说呢?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相信?   “孟哥,你们事务所是做什么的?”烧烤哥一边看着室内的装修布置,一边问。   “抓鬼。”   烧烤哥一下子跳开两尺远:“什么?抓鬼?”   “唉,我就说了说出来恐怕你不信。”孟东河无奈地坐到米色的真皮沙发上:“以后我的本职专职就是捉鬼了,和你弄烧烤是一回事。”   “哦。”虽然不太明白,但烧烤哥打算不问,反正自己弄不明白,反正孟哥说了以后他就会知道了。   “晓义。”孟东河突然叫上了烧烤哥的大名:“我有个想法,不如给你弄个店铺搞烧烤怎么样,总比你在路边弄强多了,就当我给你投资了。”   “别别别,我在那巷子里呆着挺自在的,已经习惯了,你给我弄个正式的店我反而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那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看这写字楼的档次,一个月也得砸不少钱,你留着傍身吧。”烧烤哥连连挥手,好像孟东河要塞给他的不是钱,是热铬铁一样。   孟东河鼻子有些发酸:“你这小子!”   烧烤哥“嘿嘿”傻笑,指着柳湘湘问:“孟哥,那小姐是谁啊,长得可真像是仙女,你看这城里哪个女人有她那气质啊,简直,就是那个谁,对了,小龙女在世!”   “那是我大师姐,柳湘湘,可不要小瞧她,她能耐可大着呢。”   “大师姐?还真是小龙女啊,那你应该叫她姑姑啊。”烧烤哥连声直笑,直拿孟东河打趣。   孟东河连连叹气:“你可不要打趣我了,我没能耐,陈宛跟人跑了,女人啊,我一时半会儿可真不敢接近了。”   一提到伤心事,孟东河话也变少了。   烧烤哥突然叫嚷起来:“孟哥,你看,楼下的游泳池可真不错,怎么样,我们去游两圈?”   这提议正中孟东河下怀,游泳池旁边就有泳裤卖,两人和柳湘湘打了招呼,就往电梯口跑过去,柳湘湘只听到两人的大声交谈,懒得理会他们,自顾自打扫起卫生来,直到收拾利索,一看时间,两人已经去了两个小时,柳湘湘摇起头来,这男人疯起来,就跟孩子一样的,没个分寸,这孟东河吵着要开张做生意,一张没开,自己就先玩疯了。   柳湘湘随手抽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等翻完了一看,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两人还没有回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就袭了上来,柳湘湘拿起电话播打起孟东河的手机来,一直却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她搁下电话就往外跑。   顾不得等电梯,柳湘湘直接走楼梯下到十七楼,正是中午时分,十七楼却寂静一片,游泳池的水平静得像一汪被冷冻住的冰块,连一线荡漾也没有,救生员也不见踪影。   “孟东河,孟东河!”柳湘湘扯开嗓子叫了两声,只听到自己声音的回声,没有等到孟东河的一点回应。   柳湘湘心中有些发毛,明明是白天,这里寂静得有些不太寻常,连外面马路的喧哗声也听不到。   “孟东河,你在哪里?快出来,不要再玩了。”柳湘湘已经有些着急了,琅邪戒在孟东河手上,不然还可以与高阳商量商量。   难道不在这里?两人游完泳,出去逛了?一想到这里,柳湘湘自嘲起来,自己是太过于敏感了,况且,这孟东河是成年人了,虽然自己是他的大师姐,但也犯不着管他的行踪吧?   一想到这里,柳湘湘就准备上楼,此时,她正站在游泳池跳台的旁边,她刚一抬脚,就有一双手从游泳池里伸出来,死死地拉住了她的左小腿,这突然的一抓让柳湘湘好如魂魄离体,魂不附体,她惊叫一声,另一只脚就用尽全身的气力向那只手踢过去。   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那只手快速地松开,却听到“扑通”一声,一个重物在水中下沉的声音响起,还有一声微弱的“救命”,那个声音正是孟东河的。   柳湘湘又急又气,她真没想到这孟东河居然潜在水底与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又赶紧蹲下身,伸出手去:“快,抓住我的手。”   好一番折腾,孟东河终于被拽了上来,柳湘湘责骂的话还没出口,孟东河已经瘫倒在地,一张脸白得像纸,嘴唇还在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仅着一条泳裤,此时,孟东河冷得直发抖,柳湘湘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拥住他。   柳湘湘温暖的体温让孟东河慢慢有了一些知觉,嘴巴抖了几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晓义,不见了!”   孟东河沉浸在新生活开始的兴奋之中,当谢晓义一提出来要游泳的要求,他的内心是欢庆莫名的,两人来到游泳边时,正是午休时间,其实这幢楼是商住两用的,哪怕不是休息时间,这里也应该是有人的,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卖泳裤的中年女人接过钱去后还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然后缩到了一个角落里,看上去就像是把自己藏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之中。   两人下水后一开始是同步的,可慢慢地孟东河就加快了速度,把烤烤哥抛到了后面,等他游完一圈回来,发现晓义不见了,他开始叫烧烤哥的名字,他以为晓义出了泳池,等问了那个中年女人,那个女人用手捂着嘴巴,惊恐地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有没有见到我的朋友上来?”孟东河摇晃着那个女人的双肩,大声地发问。   那个女人喘了好几口气,几乎是用哭腔说了出来:“没有,根本没有人上岸。”   说完,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直冲了出去,一边跑着,一边叫道:“见鬼了,见鬼了,又来了,又来了……”   孟东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大吼一声,然后一头扎入泳池之中,潜入池底,几乎是探遍了整个池底,无数次潜下去,又无数次浮出水面换气,可是不知道多久以后,他依然一无所获。   失望与愤怒袭上了他的心头,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搞什么事务所,烧烤哥就不会来这里,更不会来游泳了,如果不是自己逞能,与他拉开距离,就不会让烧烤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踪了,恨,孟东河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如果找不到烧烤哥,孟东河觉得自己以后没脸做人了。   一想到以前烧烤哥笑哈哈给自己烤玉米的情形,孟东河的眼泪就要喷涌而出,他一头扎进去,试图再寻找一遍,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小腿抽筋了,孟东河在水底下死命挣扎,藏在琅邪戒中的高阳大叫道:“小心,快点浮出水面!”   孟东河死活上浮,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巧就抓住了柳湘湘的腿,好歹是在阎王府前绕了个转又回来了。   呆坐在米黄色的真皮沙发上,捧着柳湘湘倒来的热茶,裹着大大的浴巾,孟东河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来,脸上有了些颜色,高阳此时已从琅邪戒中钻了出来,在屋子里飘来飘去。 第25章 金城集团   “那水中有鬼,不对劲,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我可是千年老鬼啊。”高阳狠狠地说道。   “如果找不到烧烤哥,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孟东河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究竟是着了什么道,我一无所知,我真的太没有用了,我把什么都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晓义的生死,这样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一趟地府,找判官查一下生死薄,如果他还活着,我们还有找到他的希望。”柳湘湘心内觉得格外沉重,她也不知道带回来的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轻声示意高阳:“好好看着他。”   要是放在平时,孟东河肯定缠着柳湘湘追问怎么去地府,可是这个时候,他哪里有心情去关心这个?哪怕是当初陈宛离开,他也没有这么痛苦欲绝过。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一分一秒都像是在以龟速在爬行,孟东河焦虑万分,不停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每移动一格,孟东河就难过得不能自已,谢晓义,假如你有什么事,我可要怎么办哪!   柳湘湘回来时,孟东河已经滴水未进,堂堂的一个大男儿蜷缩在沙发上,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看到柳湘湘回来,他立刻弹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   “他没死,还活着。”   “真的?太好了!”孟东河欢呼雀跃起来,可马上又凝重起来:“可是,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你说那个卖泳衣的中年女人说又来了,有没有可能这里之前就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想想看,明明是休息时间,可是空中花园里,居然那么冷清,你说,这不是不正常吗?”柳湘湘的脑子还算是清楚。   “对啊!”孟东河叫了起来:“当初中介介绍时说这里位置好,很多人都看上了,这么好的一个位置,为什么还空着呢?我当时也是太兴奋,根本没有细想,假如当时仔细深究下去,结果又会不一样了。”   “不要再自责了,好好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做,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柳湘湘皱着眉头看着消极自责的孟东河。   孟东河呆呆地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打听一下,这幢写字楼是不是出过事,再试着联系下业主,一定要弄个明白,十七楼是个什么鬼地方!弄清楚了,我们才能按症下药!”   孟东河算是恢复过来了。   意外的是,业主没有找到,出售给孟东河那间房间的中介一脸无奈,那房是这幢写字楼的开发商直接出租的,因为,租不出去,不止这一间,十八楼的所有房子全是空的。   孟东河有上当受骗的感觉,脸当下就沉了下来:“这个事,我一定会报警,到时候,你和警察解释去吧。”   中介起了一额头黄豆汗:“不是啊,和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一个中介,我只是负责把房子出租出去……”   “为了钱就可以蒙良心,是吧?”孟东河一把怒火烧了起来:“明知道有问题,明知道出过事,什么十八,要发,去你的蛋!”   “不是……”   中介还想狡辩,孟东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告诉我开发商是谁?”   “告诉你也没用啊……”   孟东河一把揪住了中介的袖口,一把就将他提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别废话,我已经快忍不住揍你了!”   这年头,人不怕讲理,就怕遇上蛮主儿,中介一下子像和好的面团,软溜溜的了:“是金城集团,他们可不好惹,有那个背景的……”   孟东河愣了一愣,与黄氏一样,这个金城集团自己是有耳闻的,至于什么背景,反正无非是ZF背景或是擦“黑”。   放下中介,孟东河带着柳湘湘直往十七楼而去,卖泳衣的女人早不知去向,估计是吓得不敢出门了,孟东河看着那一池平静的水,满心懊恼:“该死!”   “你该念念静心咒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冷静。”柳湘湘的声音格外严厉,从见面开始,孟东河虽然长得斯斯文文,但好像从来没有失去过信心,哪怕面对她的挑剔,也总是笑笑然后更加上心,可这次,他完全失去信心了,毕竟,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不!”孟东河还想执拗下去,柳湘湘一把将他按坐在地上,再将右掌心放在孟东河天灵盖上:“闭上眼睛!”   孟东河不情愿地闭上眼睛,怎么也平静不了心绪,却听到柳湘湘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咒语声从柳湘湘嘴中念出来,格外地平和宁静,每一个字好像跳进了孟东河的脑子里一样,柳湘湘掌心里的温度像是冬日里的一束火光,暖暖的,映在心里。   万物,清明了。   “怎么样,现在还急躁吗?”   “不了,我刚刚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师姐,我们现在起兵分两路,师姐去找那卖泳衣女人的下落,我联系高敏,看能不能找到金城集团的人。”   “好,你自己保重,必要时可释放高阳出来与你商量。”柳湘湘扭头便走,孟东河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高敏很忙,但一听说是自己介绍的写字楼里出了事,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忙赶了过来。   “金城集团的老总和我略有些交情,但不算熟,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替你约上一约。”高敏精致的妆容有些扭曲,脸色有些难看。   孟东河忍不住问:“怎么,很难约吗?”   “这倒不是。”高敏有些吞吞吐吐:“只是他们的背景有些复杂,和他们打交道需要谨慎一些。”   “背景?到底是什么背景?”   “他们与本城最大的黑帮关系很亲密,这是圈内公开了的秘密,虽然他们对外宣称并无关联,但是,从以往的很多商业竞争行为来看,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高敏拍了拍孟东河的肩膀:“小孟,这和捉鬼不太一样,人心难捉摸,你与他们打交道时,要多用几个心眼。”   “我知道了,高姐。”孟东河从中听出了一点端倪,这个金城集团的水很深哪,自己只有闭上眼睛,豁出去往里跳了。   “好,你等我消息,半小时内回复你。”高敏捧着电话走开。   “好。”现在只有希望尽快摸到关键人物,找到一些头绪了,烤烤哥,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到底在哪里?   二十分钟后,孟东河站在了金城大厦的前面,仰望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孟东河的头有些晕眩,不愧是连黄氏也忌惮几分的集团啊,看这架势,几乎是要与天坐齐?   有了高敏打头阵,孟东河畅行无阻,一路畅通,总经理的办公室大门开着,像是在等着孟东河的前来,孟东河大起个胆子,大踏步地走进去,一进去,顿时有些傻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居然是一位美女! 第26章 金帮主   美女孟东河最近还真见得不少,比如柳湘湘的清纯脱俗,比如高阳的古典风韵,比如陈菲菲的青春可人,比如高敏的成熟风情,眼前这位,是?是?天生尤物!   说女人媚,有些人媚在眉角,有些人媚在体态,有些人媚在嘴角,可眼前这位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勾人眼魄的,一头棕色卷发直披到腰上,一双丹凤眼眼角挑起,一双俏眉宛如细柳,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小米大小的红痣,鲜红欲滴,饱满的嘴唇此时正似笑非笑地抿着,她站起身来,更让孟东河有种幻觉,眼前的这个美女不是人,而是妖,浑身都有种妖媚的味道。   分明在现代大都市的集团公司里,她偏偏穿了一身改良旗袍,让女人曲线一览无遗,盈盈一握的纤腰好像支撑不住她丰满的上围,孟东河急忙伸手过去:“你好。”   那女人玩味地扫了一眼孟东河,懒洋洋地递过去手:“你好,你就是高敏介绍过来的人?”   “你是?”孟东河握住对方的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却有一百万个疑问,金城的老总是个女的?还是个女尤物?   “你稍等一下,你要见的人马上过来。”美女抿嘴一笑:“你可以叫我青城,也可以叫我金小姐。”   “金小姐?”孟东河还没弄个明白。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妹妹!”   金青城不情不愿地从座位上起来,站到孟东河旁边,她背靠着办公桌,一张小嘴嘟起来,看着来人。   来的人一身银灰色西装打扮,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长得堂堂正正,递着一个平头,看上去精神抖擞,此时,他正冲着金青城大发牢骚:“说过你多少次了,来到这里,不要胡闹,你就这么闲吗?”   “哥……”金青城亲昵地挽着来人的胳膊:“我还不是关心你嘛,只不过来看看你,你犯得着这么动气吗?”   原来来的人才是金城的董或长兼老总——金汉城,金汉城扫了一眼孟东河,剩下的话就咽到了肚子里,他示意金青城坐到一边,与孟东河握手:“你就是高总介绍来的人吧?”   也不知道高敏到底介绍他是什么人,孟东河只有默认点头:“是的。”   “好,坐吧,希望这次能有所不同。”   “金先生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事情来了吗?”   “金城集团最近旗下的一处物业出现了一点事情,没想到牵扯到了高总的朋友进来,更没想到,你的身份这么特别,说实话,我已经报过警了,但是他们一无所获,我很失望,希望你不是招摇撞骗。”   孟东河突然明白过来,高敏是将金城集团作为客户介绍给了自己,好个高敏,不愧是在商界摸爬滚打过的人物,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一举两得了,一能获得线索,二还能搞定一个大客户。   能搞定吗?孟东河自嘲地摇了摇头,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喽!   这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金汉城的眼睛,他正色道:“怎么?孟先生没有把握吗?”   “实话说吧,我的朋友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的,这件事情对我打击很大,那位朋友,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有一些功力,这是真的,可是我捉鬼的时间还不长,全倚仗我师姐的扶持,眼下,我最想知道的是,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青城本来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一听到“捉鬼”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哥,你还真请了什么天师过来?”   金汉城不理会妹妹的胡搅,眼神凛冽:“上个月,我的一位助理在那幢物业的十七楼失踪了,我报了警,警察对十七楼做了细致的搜索,可是一无所获,通过监控录像,也没有看到他出去的影像,警察动用了大量的警力和物力,可是……”   “一无所获?”孟东河的心沉了下去,一个月过去了,那位助理还活着吗?   孟东河如今的敏锐力非同寻常,假如晓义上了岸,他不可能没听到水声,更何况,晓义离开,怎么会不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呢?他敢百分百肯定,晓义,还在十七楼,只是他们看不到,找不到,那位助理恐怕正与晓义在一起。   金青城突然吃吃地笑一声:“哥,你以前不是不相信什么鬼神吗?”   金汉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一个月了,生死不明,他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本来应该前途无量,那天要不是我让他下去视察,恐怕他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我有责任将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体。”   “孟先生,不管怎么样,这次要靠你了,高总说过,你让她见过匪夷所思所思的事情,她信你,而我选择了信她。”   “高姐知道详情吗?”孟东河觉得有些奇怪,高敏可没对他说起过啊。   “哦,你误会了,她只是听说过,一般商人都知道,假如所属物业出了这样的怪事,传出去后,这楼就跟烂尾楼没什么区别了,这其中损失可也不算小了,她只是以为我在担心这其中的利益罢了。”   孟东河觉得奇怪,眼前的金汉城看上去就是一名踏实可靠的商人,而且听上去,他很关心那名助理的死活,倒不担心那幢写字楼的前景,这样的人,为什么高敏提起他时,居然有些胆颤心惊呢?   正在孟东河打算细问下去的时候,一名身穿职业装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金总,章警官来了。”   金汉城皱起眉头,看了金青城一眼,然后交代下去:“就说我不在吧。”   等那名年轻女孩走后,金汉城微微笑了一下:“既然警察查不出来什么,他们大可不必来了,偏偏那个章警官不依不饶的。”   “金总,我想问一下,那幢楼在开建时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没有?”   “这个嘛,要说大事情没有,不然早登上报纸头条了,倒是,原来那里是一处旧民居,当初为了拆迁,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听说,当时的施工公司和当时的居民发生过冲突,你知道,这是每一家公司都很难避免的,居民呢,要求加倍赔偿,但是建筑公司也有他们的底限,我们开发商只是投资,具体细节上也顾不了。”   “就只有这一件?”孟东河觉得有些失望,从中他并没有嗅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样吧,我把当时的承建公司的资料和居民的资料给你,其余的,我真的帮不上什么了。”   “那名助理的照片有吗?”   “有。”金汉城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公司旅游时的合影,指着第二排最右边的那个人:“就是他。”   孟东河才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这个人!   照片里的助理与晓义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孟东河觉得自己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了,可是,想来想去,仍然是没有头绪。 第27章 拆迁户   察觉到了孟东河脸上不同寻常的神情,金汉城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您的这名助理与我那位朋友长得还真是相似,没想到命运也相同。”   孟东河拿上手上的资料,站起身来,时间紧迫,容不得在这里闲聊了:“金总,感谢您的支持,我先走一步。”   金青城也站起身来,丰满的上围颤了几颤:“哥,我也要走了,顺便替你送送孟先生。”   “好吧,随你。”金汉城叹了一口气,一副拿妹妹没办法的样子。   两人并肩走入电梯,孟东河一门心思地拿着资料研究,金青城则歪着脸仔细瞅着孟东河,直到电梯来到一楼,眼睛也不眨一下。   两人刚走出电梯口,就见到一名身着警服的男人站在前面,一见到金青城就迎了上来:“金帮主,我们又碰面了。”   孟东河嘴巴微张,金帮主?身边这位美女是帮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金青城捂嘴直笑:“我没听错吧,这位警官叫我什么?有人叫我金小姐,我有叫我金总,帮主?”   警服男一脸正色:“你们青城帮总有一点会被我抓住的,你不要得意。”男人扫了扫孟东河,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来:“又是一个中了美人计的笨蛋。”   孟东河懒得理会他,他冲金青城点了一下头,立刻离开去与柳湘湘会合,会到计程车上,孟东河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悄悄回头,发现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跟在后面,他拿不准是什么人,索性不去理它,闭上眼睛养神。   直到计程车拐到事务所门口,孟东河才睁开眼睛付钱走人,余光瞟到那辆车隐在拐弯处,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直接上了楼,柳湘湘早就到了,正在泡咖啡,这两天两人都没有休息好,一脸菜色。   “回来了,怎么样?”柳湘湘立刻递上热气腾腾的咖啡。   “我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抓不住,还有,有一辆一直跟着我回来,不知道是什么人。”   “对方如果没有恶意就不用理会他们,爸在世时也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先说说我这边吧,我找到了那个女人。”柳湘湘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过程,直接报告结果。   孟东河一下了来了精神:“问到了什么?”   “据她所说,晓义是第二个失踪的人,之前也有人到十七楼休闲游泳什么的,其他人并没有出事,独独之前的那个男人和晓义下了泳池就再没上去过,而且之前那个男人,警察进行过细致的搜索,泳池里并没有发现尸体。”   “师姐,他们真没有上来吗?会不会是没有人发现,或者是有人利用了监控死角呢?”   柳湘湘摇摇头:“不,据她所说,这一次她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你们下水的,当时她内心也很惶恐,生怕发生什么事情,直到你上来寻找晓义,她的眼睛都没有眨,根本没有看到晓义上岸。”   “不是人,不是人。”孟东河嘴里喃喃说道,又问柳湘湘:“师姐去那里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没有?”   “怎么说呢,感觉冷,现在还是夏天,就算是在十七楼,可是那里的温度低得太不寻常,之前你也说过,当你发现有鬼的时候,气温会下降,事实就是,温差越大,这鬼的能耐就越大。”柳湘湘湘顿了一顿:“也有不一样的,摄青鬼就会让你察觉不出来。”   “这次的可能是黑影或厉鬼?不,连高阳也没有察觉到,至少应该是厉鬼吧?”孟东河话音刚落,就传来高阳的一声抗议:“这个不能代表什么,当时我在你身上,哪有精力关注你那位朋友?”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高阳。”孟东河没想到高阳的反应这么激烈。   “哼。”高阳闷哼一声,再也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好了,你那边怎么样了?”柳湘湘提醒他:“你刚才说你好像抓到了一点什么。”   “对了。”孟东河拿出那一大叠资料,将当时拆迁的情况复述了一遍,然后才说道:“金汉城失踪的助理和晓义很相像,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对,之前那么多人来过泳池,为什么独独他们俩个人失了踪呢?那女人说,自从上次的失踪事件后,整幢大厦的人对十七楼讳莫如深,基本不去了,连紧挨着的十八楼与十六楼都租不出去了。”   “照金汉诚提供的资料,当时拆迁时可能发生过什么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找找当时的居民,看看其中有什么线索。”孟东河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好。”   两人顾不上吃饭,就开始研究起资料来,资料显示,那些居民拿到补偿后大多买了一处叫四季阳光的物业,当然,这四季阳光也是金城集团所有,当时,是以内部折扣销售给这些拆迁户的。   “好,我们就去四季阳光。”   孟东河开始兴奋起来了。   刚一下楼,孟东河就看到那辆黑色商务车,他轻轻地碰了一下柳湘湘的胳膊:“看,就是那辆车,它一直跟着我。”   柳湘湘环顾四周,微微一笑:“恐怕还不止吧,你看看。”   顺着柳湘湘的手指方向,孟东河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个男人不是刚在电梯间碰到的警官吗?他跟着自己干什么?孟东河有些摸不着头脑:“真是的,越急越乱。”   “不管他们,我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他们不妨碍我们,随他们大小便。”   孟东河差点乐了,从柳湘湘嘴里听到“随他大小便”还真有差异感,他忍住笑,连连点头:“好,我听师姐的。”   两人上了出租车,不知名车辆与警官都跟了上来,四季阳光的保安队长正在门口抽着烟,见有人来,急忙拦住:“找朋友还是住户?住户凭门卡进门,找朋友请出示身份证。”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找朋友的。”   保安队长没好气地说道:“到保安室登记一下身份证。”   孟东河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谢谢了,我们是来找人的,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具体地址。”   “哦。”保安队长快速地把烟装在口袋里:“知道名字吗?”   “知道,叫肖明。”孟东河报上一个在资料上出现过的名字。   “你等等。”保安队长把剩下的烟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向保安室走过去,没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肖明,是不是那一批拆迁户里的人?”   “是啊,就是他们,我们去那边一找,居然什么都没有了,都建了幢大楼起来,可把我们找坏了,电话号码也早就变了。”孟东河装出一幅气恼的样子来。   “他们那批人全住在B区6幢里,那个肖明在602室。”   孟东河急忙握住保安队长的手:“谢谢了,太感谢你了。”   却看到保安队长的眼神粘在了柳湘湘身上,作为男人,孟东河很能理解他的感觉。   身后的两批人依然在,孟东河冲他们笑笑,和柳湘湘走了进去,B区6幢下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周末了,孩子们都不用上课了,孟东河问其中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你认识肖明吗?” 第28章 固执警官   小女孩睁大眼睛,声音脆生生地:“你怎么认识我爸爸?”   “我找他有事,他在家吗?”   “在家睡觉呢。”小女孩天真地回答:“爸爸晚上上班白天睡觉。”   孟东河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与柳湘湘就上了楼,知道那个肖明在睡觉,孟东河大力地拍着门,好一会功夫,里面才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谁啊!”   “我们是金城公司的。”孟东河灵机一动,随口喊道。   门立刻被拉开了,映入脸帘的是一张沧桑的中年男人的面容,只见他谄笑着:“是金城公司的代表?”   “是的。”   “快进来坐,不好意思,家里没个女人,乱糟糟的。”肖明一边说着,一边胡乱地将沙发上的脏衣服和报纸什么的捡起来。   “不用忙了,我们只是随便来看一下,聊一下。”孟东河急忙阻止。   肖明这才停了下来:“补贴款已经到位了,房子也落实了,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也是公司新来的,公司让我看一下,我也不知道来看什么。”孟东河装得还挺像。   “哦,你们公司算不错了,拆迁时,承建公司可是狠得很哪,幸亏你们公司最后站出来了,按人头赔偿,连孩子也算,这样一来,大家也都认为合理了嘛。”肖明说着,望了望四周:“你们看,这么好的房子,要是靠我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挣不来。”   “这是你们应得的嘛!”孟东河一边搭着话,一边又问:“你们这有没有年轻人还住在这里的?”   “年轻人?自从有拆迁这回事后,年轻人都争着跑回来了,现在大多又出去打工了,只有几个还在家。”   “哦。”孟东河若有所思,突然将手机拿了出来,翻出一帧照片来:“你看,有没有这个年轻人?”   “咦,这不是许峰吗?你怎么认识他?”   “许峰,是当时拆迁户之一?”孟东河劲头上来了。   “是啊,他在外面打工,也是听说有拆迁这回事之后回来的,这小子命好啊,张思和他结了婚,两人领了双份赔偿,结果张思一下子失踪了,这许峰一个单身汉就得了双份哪!”肖明说起来一脸羡慕之情。   “失踪?”柳湘湘突然皱起了眉头:“怎么个失踪法?”   “嘿,两口子结了婚总是在家干架,那个张思性子烈得很,一气之下,就跑了,这许峰找了好几个月没找到,就到公安局挂了失踪人口。”   有了!   “还有这种事情,唉,真是可惜了。”孟东河脸上现出一幅惋惜的样子来:“这许峰现在也住这?”   “是啊,不过要我说,这许峰也太没良心了,这一年不到,就又找了个女朋友,据说是在外面打工时认识的,嘿。”肖明突然凑到孟东河跟前:“你说,有没有可能早就勾搭上了?”   孟东河急忙打哈哈:“是有这个可能。”   一回头,看到柳湘湘的一张脸更沉了。   临走时,孟东河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他冲她招招手,她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叔叔,什么事?”   “小朋友,你妈妈呢?”   “我妈妈死了,生病死的。”小姑娘的眼睛依然圆溜溜的:“我爸爸醒了?”   “是的,你上去吧。”   “不了,让爸爸一个人呆会吧,他喜欢这样。”小女孩说着,就笑开了。   孟东河心里一酸,从口袋里掏出一千百块钱:“这钱你替我交给你爸爸,就说是谢谢他刚才的帮忙。”   小女孩拿着钱,不知所措地看着孟东河,孟东河急忙拿着柳湘湘走开了,柳湘湘心中有些湿润,父亲看中的人,可能真的有他的道理。   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正是那个警官,这次他正面迎了上来,从怀里掏出警员证:“你好,我是警官章岩,我能请问一下,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吗?”   柳湘湘不太情愿地回答:“来看朋友的,这种事情警察也要过问吗?是不是还要将我的朋友过滤一遍?”   章岩只是看了柳湘湘一眼,就好像被施了咒一样动弹不得,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是,只是这位先生和金青城好像有什么交易,我需要找他问个明白。”   又是金青城!   “章警官,我打交道的人是金汉城,不是金青城,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警方对这位美艳的金小姐抓着不放。”孟东河实在很无奈。   “哦。”章岩沉吟了一会,又问道:“那么你与金汉城有什么交易?”   “商人之间的交易没有必要备案吧?”孟东河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时间紧迫,晓义生死未卜,他没有心思与这位章岩警官磨嘴皮子。   章岩被将了一军,脸上不怎么好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当然不是,只是金城集团最近发生了一桩失踪案,我也只是为了调查而已,两位还有事的话,我就不妨碍两位了。”   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看向柳湘湘,嘴角还泛起一丝微笑,好像看到了无比美好的东西一样,孟东河立即心下不爽,拉着柳湘湘就上了出租车:“再见!”   “撇开了一个,可是那辆车是谁派来的?”柳湘湘好像完全不明白章岩的微笑,孟东河的心就放松了一些。   “不知道,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到许峰,肖明说他不住在这里,他去哪了呢?”孟东河觉得头又有些大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寻找警察的帮助?”柳湘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孟东河一头撞到前面的靠背上。   “你不早说,刚刚就有位现成的,而且……”后面的话孟东河咽下去没有说,那句话是“他对你有意思。”   “那折回去?”柳湘湘好像还是第一次征询孟东河的意见。   “好。”   让孟东河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折回去找到章岩时,章岩正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痴痴地看着,好像失了魂、丢了魄一样。   “章警官!”孟东河扯着嗓子大喊一身,差点没让章岩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回过神来,看着仿如从天而降的柳湘湘,嘴里不禁喃喃道:“怎么回事,不是走了吗?不会是幻觉吧?”   “章警官,我们请求您的帮助。”孟东河提高音量将这句话连说了三遍,才让章岩恢复了正形。   “什么帮助?”   当章岩坐在露天咖啡厅里听完孟东河的讲述,他的嘴巴略张,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他重新整理了情绪,说道:“张思失踪一案可以说你怀疑许峰是有根据可循的,可是你们说游泳池里有鬼,而且那个鬼可能就是张思,这一点太匪夷所思了,我可是人民警察,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   “章警官,我知道让你立刻相信我们所说的话确实有难度,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证实两件事情,第一,张思并不是失踪,是被谋杀,尸体有可能就藏在十七楼的游泳池里;第二,许峰有动机杀人,他是重要嫌疑犯。”孟东河试图尽力说服章岩,找人,谁能比得上警察的网上系统呢? 第29章 三年前的失踪女人   “章警官,如果证明了这两点,那是不是就能破获张思失踪案了呢?”孟东河压根没打算让这个看上去就很固执的警官相信他能看见鬼,他能捉鬼。   “好吧,只要你不要再向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女鬼藏人,只基于张思失踪案,我可以暂时与你合作。”   章岩突然撇了撇嘴:“你是大学生吧,看你的样子,斯斯文文的,实在应该去找个好工作,而不是在这里招摇撞骗,尤其还敢和金城集团掺和,作为警察,我奉劝你一句,神棍这条路不是你应该走的路,拿上我的手机号码,等待联系吧。”   呃,孟东河直想骂娘,从古至今,老百姓凡是遇上不可理解的现象都归为鬼神怪一说,这也不是一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事到了如今,科学家们用“科学”两个字就想将几千年的神鬼文化覆灭,不是亲眼所见,有什么资格谈什么唯物不唯物?   孟东河几乎要将这一番话脱口而出,柳湘湘却望向他,幽幽地说道:“当初,你不也不相信吗?”   于是,孟东河语塞了。   一切开始呈现出头绪了,可是高阳的情绪不怎么高,在孟东河与柳湘湘奔走的时候,她居然反常地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天,高阳从琅邪戒里释放出来,就只顾着吸食香烛的香味,理也不理孟东河。   孟东河小心翼翼地赔小心:“公主,小的对不住了。”   他顽皮的话不过是让高阳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能扭头过去,生着闷气,唉,平常鬼哪有这么强的自尊心,谁让这高阳生前是享尽千宠万爱的大唐公主呢?、“不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不习惯了,上次是我嘴快,又没有法律文书规定说千年老鬼就一定万事皆OK,对吧?”   孟东河一再赔着不是:“我嘴贱,该抽,要不然我抽我吧?”   “嘿,自古以来,只有一桩买卖最划算,那就是磨嘴皮子。”高阳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来,然后望向柳湘湘:“湘湘,你以后可得提防点他,我早看出来了,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一肚子的坏水,还装出一幅老实人样子。”   “你们俩的恩怨,怎么扯上我来了。”柳湘湘这几天没睡好,有些懒懒得,她抱着一个抱枕,就靠在了沙发上:“事务所还没走进正轨,就先丢了一个人,唉,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手相了,怎么诸事不顺呢?”   “坐等消息的滋味太难了,更恼火的是,那个鬼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我们一点感觉也没有?”孟东河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等着章岩的电话。   “结界。”高阳嘴里突然迸出这两个字来。   柳湘湘的表情就像是遭了雷击一样:“真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孟东河则有些不解:“结界,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跟你说呢?”高阳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解决方法:“这就好孙悟空要离开,担心唐僧安全,于是绕着唐僧用法力划了一个圈,只要唐僧呆在里面,妖怪就拿他没有办法,那个圈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结界,明白了吗?”   “高阳,你真厉害,你还知道西游记?”孟东河连忙送上高帽。   “哼,你以为我这一千年就只是在金宝神枕里睡觉吗?”高阳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来:“我不止知道西游记,我还知道西厢记,红楼梦。”   “那是那是,你是谁啊,那可不是一般的……鬼。”   “哼。”高阳差点失声笑出来,急忙又闷哼一声。   柳湘湘已经凝眉思考起来:“如果是结界,这就说得过去了,结界师是靠咒语达成结界,可是鬼,是靠执念,假设我们认定那鬼就是张思,被自己的爱人谋杀,她心内的愤恨可想而知,那一定是爱恨交加,她的尸体一定就在泳池里。”   “可是我潜下去几乎每个角落都看过,根本没有异常,况且,有尸体的话,早就应该被发现了吧?”孟东河一想起那天的情景,浑身依然有些发冷。   “嗯……撇开这一点先不说,那个鬼魂心内的执念很重,而且她知道是谁杀了她,所以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失踪的两个人的相貌是如此地相似,她的结界只有与凶手相似的人才能进去,而我们则看不到,所以连高阳也蒙骗了过去。”   柳湘湘话音刚落,高阳立刻抢过话头:“就是说嘛,我哪是那么被糊弄的……鬼。”   “师姐,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入那个结界呢?”   “这种靠执念形成的结界,只能从根上解决,也就是……要找到张思的尸体……”   “还要抓到凶手,了结她的执念,对不对,师姐?”孟东河一声叹息:“每一个人生前的事情偏偏不能立刻消散,真是……”   “不喝孟婆汤,每一个人都无法忘记生前的伤与痛,爱与恋,这个张思自己形成了结界,哪怕是黑白无常,也找不到她的所在,她的魂就由自己困着,假如没有人释放她,她就会一直孤零零地呆在那个结界里。”柳湘湘的双眼似乎有些湿润。   孟东河仿佛看到在泳池里,一个女人孤寂愤怒的背影,此时,她正蹲在那里,双肩缩了起来,隐约还在瑟瑟发抖,一张脸突然窜到他的跟前,是晓义!他的双眼无神,两行泪正从眼角溢出,他的嘴巴一张一合,重复地发出两个音节,却无法听到声音,孟东河看明白了,他说的是——救命!   孟东河惊了一惊,连连后退,终于碰到茶几而停了下来,柳湘湘与高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你,魔怔了不成?”   “不,我看到了晓义,他在向我呼救,真的,我看到了,那是晓义,是我认识的烧烤哥。”孟东河捂住脸:“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再没有进展,只怕晓义的命就保不住了。”   “你居然还能够感应?”柳湘湘觉得不可思议:“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历年来,只有我们的一个师尊可以做到这一点,你是第二个。”   “感应?”孟东河觉得自己又白目了。   “是的,据父亲说,那位师尊可以凭借鬼的执念感应到他(她)的生前之事,也可以感应到重要的人的遭遇。这种能力不是凭修为就能得到的。”柳湘湘直摇头:“没道理啊,你又不是父亲早就选定好的接位人,真的没道理。”   呼,孟东河深吸一口气,自己,又被小瞧了,哪怕自己具备了这种师姐所说的不可思议的能力,自己还是被小瞧了。   章岩比想像中来得快,看来一遇到案子,这位章警官就不含糊了,只是打从进门起,这位章警官的嘴巴在向孟东河说话,眼睛却没能从柳湘湘脸上挪开。   高阳俏皮地用手在章岩脸上胡乱地抓来抓去,一会又冲着章岩的耳朵吹气,看不见鬼的章警官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不自然地缩了缩身子,又向四周不停地打量,这让孟东河与柳湘湘不得不努力地忍住笑。 第30章 再见尤物   孟东河冲高阳使了个眼色,高阳才悻悻然地住了手,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章岩坐得端端正正地,说起话来也是一本正经:“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去核实了情况,那个许峰确实有嫌疑,可是事情隔了这好几年,采集证据很难,现在我们警方认为最重要的就是寻找到受害人的尸体,进行尸检,希望中从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在提到“警方认为最重要”的时候,章岩加重了语气,这明摆着是说我不是信你这神三鬼四的说法才帮助你的,有种不愿和孟东河合流同污的决心,孟东河只有苦笑一声。   “许峰现在还在本市吗?”孟东河觉得这才是关键。   “在,而且已经结了婚,现任妻子名叫郭莉,他们就住在你们事务所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这个郭莉有可能就是肖明口中提到过的情人。”   “张思双亲早就过世,她的拆迁补偿自然而然归了许峰,拿到这笔钱后,他又坚持不要住在安排好的小区里,而是另外购置了房产,我想是为了避开当时的左邻右舍。”章岩皱紧了眉头:“当时张思失踪,是由她的同事报的警,要不然,她可能彻底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下一点痕迹。”   孟东河想到了自己仿佛感应到的那个孤寂背影,他现在似乎能够理解那种孤寂是从何而来了,这样的女人,应该不坏,这也是柳湘湘没在地府那里找到晓义鬼魂的原因吧。   “章警官,你说了这么多,我想问的是,你们对于张思的尸体在哪里有没有什么想法?”柳湘湘突然开口说话了,她一开口就把章岩问愣住了。   好半天,章岩才坚难地开口:“我们将十七楼彻底地清查过,没有找到,除非……她被封到了水泥里。”   孟东河与柳湘湘也愣住了,如果真是这样!   凶手太残忍了!警察不可能拆了整栋楼就为了一桩陈年的失踪案,凶手就能逃之夭夭了!   “不,不会,一定是在游泳池里,不然怎么会是在那里出事,我感应的时候,看到有波光……”孟东河闭上了嘴巴,因为章岩正用一种超级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脸上写着“无药可救”四个字。   “我这里有张思的照片,你们要不要看一下?”章岩嘴上问着,已经将照片掏了出来。   照片上的张思整齐的长发梳成了一个马尾披在脑后,五官说不出来有什么特点,但称得上清秀,可感觉这样的女孩子在马路上一抓一大把,对了,就是平庸,属于丢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那一类型,孟东河想把照片上的女人和那个背影联系起来,可惜失败了。   “她失踪时刚刚结婚半年,应该说还算处在蜜月期吧,我问过当时经手的同事,他们说她老公来的时候,还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几乎到了见者伤心的程度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演技非同寻常,拿座金马奖没问题了。”   亏得章岩还有心情说笑,孟东河心里已经揪成一团,甭提有多郁闷了,指望章岩相信他的直觉是没指望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记不记得我上次说过,你得少跟金青城混在一起?但愿你听进去了,我不希望到时候在警局见到你。”   “金青城?”孟东河好似半梦半醒一样。   “是的,她可是青城帮的老大,在她手下的一群人中,我们发现有人倒卖冰毒和麻果,这可不是小事情。”   “青城帮?”孟东河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也难怪,以前他不过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罢了,什么警察呀,集团公司老总呀,什么帮派呀,什么鬼魂呀都离他很遥远。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章岩几乎有些愤怒了,他从小立志当警察,浑身的正义感,一腔热血。   “真不知道。”孟东河的脸很真诚,章岩的愤怒就平息下去了,他审过无数犯人,分得清楚他们是否撒谎。   章岩走了,孟东河就兴奋起来:“多亏了章岩,我想到了一些东西。”柳湘湘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刚刚不说出来呢?”   “他现在疑心病很重,如果我说要去找金汉诚,恐怕他又会多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孟东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都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找金汉城?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建筑图纸?”柳湘湘的一双美丽眼睛清灵得像要滴出水来:“真有你的!”   “呵呵,蒙师姐夸奖,小的受宠若惊。”孟东河拉长个声调,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次了不起。   可是,事情往往是在曲折中前进的,孟东河接受过这个道理,可还没完全明白其中的含义。   再一次,孟东河又见到了金青城,他有些惊讶,为什么每次总能撞上她呢?这个美丽的尤物歪躺在沙发上,一条红色印花雪纺裙披挂在身上,一双美腿在其中若隐若现,棕色的长发今天随意披散着,让她看上去浑身都充满了慵懒的味道。   “孟先生有何贵干?”金青城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根细长细长的香烟,拿在手上,然后冲孟东河莞然一笑:“孟先生有火吗?”   孟东河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不抽烟。”   “是吗?”金青城说着,说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银色打火机来,轻轻一按,火苗弹了出来,点着了含在她口中的香烟,她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来,媚态横生。   孟东河实在是摸不透这个女人,眼前这个美丽性感的女人居然还是一帮之主,这个世界太不可小瞧了。   “孟先生那边好像还没有什么进展,我有些替大哥着急了,警察办不到的事,他也犯不着病急乱投医。”   “这个……”孟东河没想到这个大美人一见到自己就向他开炮:“我今天来,正是有些线索了,只是需要金先生的帮助。”   “帮助?”金青城嘴角挑起:“说吧,你要多少?”   “什么意思?”孟东河话刚出口,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人家这话说得够明白了。   “这年头还有你这么含蓄的人?我金青城可就不信了。”金青城突然站了起来,左手放在胸前,右手举着烟,就这么盈盈地走了过来,她手中的烟散发出一阵阵不同寻常的香味来,这让孟东河想起了章岩说过的话,她的手下有人交易麻果和冰毒。   他侧着头,尽量不着痕迹地避开那烟雾:“我今天来,是想要大楼的建筑图纸。”   “哦。”金青城的一张脸突然贴了过来:“就不想要点其它的吗?”   “不想。”   “你真有趣。”金青城的脸板了起来,然后又向沙发走了过去:“沽名钓誉的人太多了,大哥心软,我不得不替他防着点,没有其它意思。”   “我的人告诉我,你确实有一家事务所,而且之前好像替黄氏办了一件事情,但是具体情况不了解,你与一个女人同住在一起,又经常对着空气说话。”金青城说得很快,好像这些与她,与孟东河毫无关系一样。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你派人跟踪我?”孟东河觉得不可思议:“有这个必要吗?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是合法公民,你不能刺探我的隐私。” 第31章 打不开的锁   “你和金城集团做交易,就不能逃过青城帮的干涉,谁让我是他妹妹呢,他作不了的事情,只有我来办了。”金青城的眼睛眯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孟东河似乎看到了一丝杀气。   “哦,难怪得大家都说和金城集团打交道要格外小心,原来根源是在这里,只是,金小姐,你的大哥是成年人了,他不是你的孩子,你犯不着处处施行监护人的职责。”孟东河觉得眼前这个尤物心理有些问题,她以为她是谁?   金青城的嘴抿了几抿,就在孟东河以为她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她突然笑了,她冲着孟东可冲出一口烟,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坐回了原处,依然是那个撩人的姿势。   孟东河觉得此时手脚无处可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在此时,金汉城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有重要事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他在交代秘书,孟东河这才大喘了一口气,金汉城一进来就看到了金青城,他一脸不悦:“你怎么又跑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很忙吗?”   “再忙,也不能不关心我的大哥吧?”   “哼。”金汉城闷哼一声,这才招呼孟东河坐下:“对不起,我刚刚开了一个会,你先请坐吧。”   “没关系,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金先生要一份出事大楼的建筑图纸,我们已经找到了重要线索,相信不久后,问题就能解决了。”   “真的?”金汉城舒服一口气:“最近竞争对手肆意宣扬这件事情,甚至宣称我们金城集团所有的物业都闹鬼,整得是人心惶惶,如果你能尽快解决,那就最好不过了,图纸我会尽快安排,到时候送上门去。”   “那就多谢了。”孟东河急于摆脱金青城挑衅的眼光,急于离开:“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   赶死不死,金青城立刻站了起来:“既然大哥不想看见我,那么我也告辞了,顺便送孟先生一趟。”   孟东河的头一下子就大了,好像重得连身子也承受不起,他默不作声,与金青城并肩走了出去,候在电梯前面。   好在金青城也并不愿意再与他说话,两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进了电梯,不大的空间里两人依然保持沉默,只听到电梯运行时的梭梭声,突然,砰得一声,电梯停住了,孟东河向上看过去,顶上的灯光闪烁个不停,然后就突得一声,再也亮不起来,电梯里面漆黑一片。   突然,孟东河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腰,一个丰满的身躯贴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听到一个娇柔柔的声音:“抱紧我,我害怕。”   金青城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孟东河没有一丝窃喜,这个摸不透的女人此时的这种举动究竟有什么目的?   孟东河企图推开她,一双手偏偏触到一团柔软之上,那分明是女人的一双酥胸,他惊得取起双手,作投降状:“对不起,太黑了,我看不到。”   “嘻嘻嘻……”金青城突然发出孩童一般的笑声来,这与她性感的外表格外不相称:“你犯不着这么紧张,我不过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胸膛。”   “你平时就是这么与男人打交道的吗?”孟东河嘴贱,偏偏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不大的电梯空间里响起来,孟东可苦笑着摇摇着,这么黑的空间里,她还能准确地打到自己的右脸,自己是该佩服她吗?   “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出不了这个电梯?”金青城的声音听上去冷得让人发抖。   孟东河真觉得惹不起这个姑奶奶,他只好告饶:“我错了,我嘴巴贱,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信。”   “哼。”   金青城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询问声:“里面有人吗?”   “有。”孟东河急忙回应:“麻烦快一点,我还有急事。”   “好的,稍等下,五分钟后就可以恢复供电,请尽量保持冷静。”外面的声音消失了,孟东河只听到有远去的脚步声。   这五分钟让孟东河觉得像是一个冰河世纪,他不得不提起心,提防金青城的反复无常,比起柳湘湘来,金青城只让孟东河毛骨悚然。   电梯终于开了,门外的修理工一看到金青城,就挺直了背,连声道歉:“金小姐,对不起,供电故障,供电故障。”   金青城看也不看孟东河一眼,闷哼一声,一个人先迈出电梯,扬长而去,孟东河这才舒了一口气,向修理工道谢:“谢谢了。”   金城集团不愧是近几年在这飞速发展的商业社会中叱咤风云的企业,效率之快真让人瞠目结舌,孟东河的脚刚迈入事务所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职业化的声音:“是孟东河先生吗?”   孟东河回身随便应了一声,一叠图纸已经递到他的手中,正是这幢大楼的建筑图纸。   重点择出十七楼的图纸,一男一女加一只女鬼就仔细研究起来,孟东河指着其中一处:“这一处我潜入水中时看到过,加了一把锁,锁已经生锈,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   柳湘湘点点头:“这里确实可疑,因为生了锈的锁,哪怕是警察看到,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不会去费功夫深究。”   孟东河电话通知了章岩,没一会儿工夫,警车的响声连十八楼也听了个明白,孟东河与柳湘湘下到十七楼,看到警察正下水,试图打开那道锁。   章岩正双手抱在胸前,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   可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不得不以小时来计算时,章岩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轻声嘀咕一句:“怎么回事?”   连孟东河也觉得不太正常,警察开锁的功力就和神偷的水准差不多,再加上工具齐全,什么样的锁,居然要费这么大的工夫?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章岩的吼声在整个十七楼里回荡。   其中一个潜下去过的警员战战兢兢地过来:“章队,我看恐怕是要请开锁专家过来了,我们已经花了三个小时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锁,还要请开锁专家?”章岩脸上面如死灰一般。   警员有些吞吞吐吐:“看上去,就是很一般的锁,甚至……甚至连月牙锁都不是。”   “什么!”章岩扫了孟东河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既然开不了,就用工具给我强行撬开,哪怕是弄坏也在所不惜,不过就是一把锁!”   “我们已经试过了,连上面的锁链都弄不断。”警员指着仍然在水底作业的同事:“他们顶替我们下去也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有进展。”   章岩的脸变得铁青,他气冲冲地向那个警员吼道:“一群废物,走开,让我下去!”   那名警员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乖乖地躲到一边,看着章岩换了衣服,潜了下去。   孟东河也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来,果然,自章岩下去后,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他依然没有潜上来,之前下去的那批警员,都穿着潜水衣爬了上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惊恐的表情。   孟东河暗自捏紧拳头,水下,压根不是水的问题。 第32章 命悬一线   章岩终于潜了上来,他取下氧气罩,一脸的匪夷所思,嘴里直念叨着:“不可能,没道理,绝对不可能……”   孟东河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恐怕不是锁的问题。”   “不是锁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章岩的声音有些发抖,在水下潜了那么久,他已经相当疲累了,他的眼光打在孟东河脸上,孟东河好像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你不会是想说……”   “是,我知道你不信,我也只是说说。”孟东河看着水下:“我准备下去了。”   “你!”   “怎么,警方不允许吗?”孟东河的眉毛挑了起来:“不过是打开一把锁,至于怎么打开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被打开了,章警官,你说是吧?”   章岩沉默了,他突然走到了一边,连看也不看一眼孟东河,孟东河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他走到柳湘湘跟前:“师姐,我要下水,我想只有我们能打开那道锁。”   “可是,东河,那道锁是用执念锁起来的,可能不是咒语能解决得了的,你要用到气,你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其中的决窍。”柳湘湘停顿了一下:“其实连我也不能掌控体内的气。”   “到了这个份上,只有一搏了,不知道晓义现在是不是……”   “那你自己见机行事,必要的时候要懂得放弃,明白吗?”柳湘湘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放心。   “知道了,师姐。”   “要不要向他们借一下潜水服?”   “不,不用了,我可是游泳健将。”   柳湘湘想起了上次他狼狈的样子,就笑了起来。   孟东河当然也没有忘记,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上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今天我会发挥正常水平的。”   孟东河去换上游泳裤就跳进泳池,那架势完全可以与国家选手吴鹏、张琳相仳美,章岩的一双眼睛也被他吸引了过去。   水底是孟东河再熟悉不过的情景了,上次他曾潜入水底十几次,这次的目标倒是直接,他直接向那把锁游了过去,他屏住呼吸,先伸手就触摸那道锁,手指刚一碰上去,就感觉到了一阵酥麻的感觉,像是有电流穿过他的手一样。   他忍了下来,继续将手放在那里,心中默念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诵持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那锁像是有生灵在里面一样,突然一阵挣扎,想从孟东河手上挣脱一般,孟东河下意识地松开手,就只见那把大铁锁自己蹦跳起来,最终平息下来,依然把持着那条大铁链。   真被师姐说中了,光靠咒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以气化刃,以刃断锁!孟东河脑子里立刻浮现了这个想法,可是气?   孟东可就想起了搬家前的那个梦,那个自称柳纯阳的黑影说的话:“你闭上眼睛,脑中想着体内有一股气,从你小腹的肚脐处向上涌动,然后透过的你的四肢发散,你的掌心可感觉到那股热流?”   孟东河就凝神闭气,果然没一会儿功夫,掌心已觉得发烫,他兴奋地睁开眼睛,将发烫的手放到锁上,刚一移过去,原本还发烫的手心突然就凉了起来,聚集在肚脐处的热流突然间就消失怠尽。   原本兴奋中的孟东河一下子就被浇了一盆凉水,不仅是从头凉到脚,更是凉到了心里头去,他突然咳了一声,一口水就进了喉咙,他急忙摆动双脚,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不容易镇定过来,正对上柳湘湘关切的眼神:“怎么样,打开了吗?”   此时的孟东河别提有多沮丧,他颓然地摇摇头:“没有,那股气流,我没能操纵他们。”   “你感受到了?”柳湘湘看上去并不失望,相反,她有些兴奋。   “是的,我甚至感觉到手心发烫,那股气流已经来到了我的掌心,可是,我还没想明白要怎么用它,它就消失了。”   “父亲的所有修为全在你的体内,你能够这么快就感觉到它,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下一步,只有慢慢来了。”柳湘湘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唯恐这个父亲的传人灰心意冷,白白浪费了父亲一生的修为。   孟东河游到岸边,双手扶住,就闭上眼睛不停地喘气,他完全顾不上去理会章岩带有嘲讽的眼神,此时的他心内乱如麻,他只希望能够有一把快刀,将这一切全部斩断,一了百了。   “孟哥,孟哥……”   “晓义,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孟哥,救我,救我……”   那个声音并不回答孟东河的话,只是一味地呼救:“孟哥,孟哥,快点,快来救我,救我!”   “晓义,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你一定要挺住。”孟东河大声地呼喊着,浑身一颤,当他睁开眼睛,只看到柳湘湘关切的眼神和章岩匪夷所思的神情。   “你看到了什么?”柳湘湘蹲在他跟前,问道。   “不,我没有看到什么,我只是听到他在叫我,他好像很挣扎很痛苦,他一直在叫我,他在等我去救他……我真没用,我太没用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晓义就生死莫测了。”孟东河吼道,回身就又潜了下去,身后柳湘湘的一张脸已经冻结住,关切与紧张全写在脸上。   孟东河屏住一口气,再次来到那个要命的锁跟前,他的手抚过那道铁链,心里默念道:“铁链啊铁链,不管你锁住的是什么,今天我是开定你了!”   他的手握住那道铁链,而不是那把锁,然后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肚脐处好像有一团火腾得燃烧了起来,他恍惚中好像在眼前看到了一团火,那团火幽绿幽绿的,就像是小时候在乡下坟场见过的鬼火一样,那团火闪闪烁烁像是在向他招手,于是孟东河就直奔那团火而去,那团火跳跃着一直往前,孟东河的脚步急切起来:“慢着,等等我!”   那团火越奔越快,好像转瞬间就有消逝在孟东河的视野里,孟东河真觉得心急如焚,他直觉到,那团火与他的命运有不可切断的联系,他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伸手试图去触摸那团火,却始终与那团火若即若离。   “东河!”一把苍厚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去追它,你是它的统领者,它应该听从你的指挥!”   孟东河顾不上去问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急急地问:“那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它回来?”   “用尽你全身的气力,命令它回来,你才是它的主人!”   孟东河还想追问,那个声音却消失了,他默默地在心里默念着:“我才是它的主人,我才是统领者,我才是它的主人,我才是统领者!” 第33章 她不想害人   是的,既然我才是统领者,只要有我的命令,它就应该回来,现在,我要对它宣布它的归属权,它的主人是我!   孟东河停住了脚步,他双眼仿如有精光射出,直看向那团火,他双手合十,喉间仿如有雷公助阵,声音洪亮:“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那团火好像被什么牵引住了一样,欲向前而不能成,孟东河每念一遍,它就往回缩一点,最终,它似乎完全放弃了抵抗,乖乖地向孟东河飘来,直落在孟东河的右手上,那团火看似烧得炽烈,落到手上,孟东河却不觉得烫手。   孟东河只觉得心里无比地舒坦,他睁开眼,看到手依然握在铁链之上,手中好像有浮光闪现,他手上只是略一用力,便见到铁链与锁同时“叭嗒”一声,落入水中,他心中狂喜,冷一妨一口水又呛入喉中,这时,突然有两个人影出现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同时架着他的胳膊,向上浮。   等到浮出水面,他们又将他拖到岸上,孟东河一直都动弹不得,好不容等他们松开手,他才指着水面:“快下去,锁开了,快点下去!”   那架着他的正是两名章岩手下的警员,原来恍惚之间,孟东河下水竟然已经一刻钟,他没有带氧气,不但章岩着急起来,本来心中有数的柳湘湘也慌了神,章岩急忙派两名警员下去将他架了上来,殊不知,险些坏了孟东河控制体内修为的时机,刚刚,孟东河假若不能叫那团“火”回来,何止救不了谢晓义,连他自己,也要走火入魔,小命难保。   一听说锁开了,柳湘湘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章岩也讶异地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一名警员小心翼翼地问道:“章队,我们下去?”   章岩这才大手一挥:“快派人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孟东河从地上挣扎着地起来,柳湘湘急忙送上一块毛毯,让他暂时裹住身子取暖,孟东河心中一暖,猛地抓住了柳湘湘的手:“谢谢师姐。”   “谁要你谢什么。”柳湘湘红了脸,急忙推开他的手,闪到一边。   就在这片刻之间,水下已经传来了讯息,有一名警员连游带跑一般地上来向章岩汇报:“章队,有发现了,有两名失踪人员,还有一堆白骨。”   孟东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两人还活着吗?”   “是的,还有一口气,我现在立刻叫救护车过来。”那警员一脸兴奋,估计他这一辈子再也遇不上这么刺激的案子。   孟东河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捂住脸:“太好了,太好了……”   金城集团的总经理助理与晓义都被捞了上来,马上送往停在楼下的救护车上,又是那名警员连声感叹:“幸亏这一块地方还有一些氧气在里面,又是防水设置,要不然这两个人肯定早就死了。”   “这都是命,命不该绝。”柳湘湘淡淡然地说道。   章岩顺着她的话感叹一句:“是啊!命中注定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对了,那堆白骨,和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收集起来,送回局里检查,一样也不能遗漏!”   “是的,章队。”警员得到命令,马上叫来了几个人又下了泳池。   章岩走到孟东河跟前:“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但是……”   “我没打算挑战你的唯物主义论,你有你的信仰,我们没有必要互相较劲。”孟东河已经猜出得到他接下来的话了:“既然我们无法说服对方,不如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我现在要赶去医院,以后我们有缘再会吧。”   “好。”章岩愣了一愣:“再见吧。”   谢晓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依然很虚弱,并且受到警员的保护,比起孟东河,章岩先一步拿到了他的口供,经过比较,他的描述与另一名受害者如出一辙。   “我和孟哥同时下的水,我知道,孟哥的泳技好,他在大学时还曾经代表参加过大运会,所以,下去没一圈的功夫,我已经跟不上他了,我想,跟就跟不上吧,所以我一个人慢悠悠地游,反正也不是比赛,没必要拼个第一第二的。”   “可是,就在那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可是我看过去,明明只有一个卖泳衣的中年女人坐在上面,而且,她连看都没有看我。”   “我听得出来,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当我再开始游时,我就听出来了,那个声音就在水里面,那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孟哥在哪里了,就跟中了邪一样的,拼命地想找那个声音出来,最后,我觉得声音是从那个带锁的地方传来的,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用的我不知道,我突然觉得,那个后面,可能有什么东西。”   在负责口供的警员问他觉得会是什么东西时,晓义有些迷茫,他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可能就像电视里面说到的直觉一样吧,等我把手放下去的时候,我就失去知觉了,不,也不是一直没有感觉,中间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东西的。”   “我好像看到一个背影,是一个女人的,她一直在哭,就是埋着脸偷偷地哭的那种,她有时候还会说话,声音幽幽的,像鬼片一样,她一直在说我还活着,让我出去、我还活着,让我出去,有时候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不止一次两次听到,我就觉得是眼前的是真的了。”   警员的脸不停地在变换颜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有时候又因为这口供太匪夷所思而涨得满脸通红,他瞪大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你有同样遭遇的?”   “另外一个人?什么人?”   “你不知道?和你同时救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你们俩在同一个地方至少呆了两天两夜!”   “不,我是真不知道。”   口供到此就结束了,其中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上报的内容,警员离开的时候,仍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份口供不知道要修改多少次才能上交上去了。   等到孟东河能够见到晓义的时候,晓义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他开始念叨起自己的烤烤摊子来,嚷着要出院,孟东河双手按在他肩上,将他狠狠地按在床上:“想什么想,现在,你就好好地躺在这里,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在地府前面打了一个转回来的。”   晓义被按倒在床上,也不叫嚷,突然就眼神直直地:“孟哥,她没有害人的意思,真的。”   孟东河有些沉默,他也相信,不然的话,晓义不可能活着回来的,那女鬼执念很重,却没有害人的意思。   “我觉得她很可怜,她到底是什么?”   “还记不记得你笑我,说我开什么捉鬼事务所?其实是真的,只是怕你不相信,要是我早告诉你这些,你恐怕不会被那个声音吸引过去。”   “未必。”门口传来一个女声,是柳湘湘:“晓义的容貌与许峰很相似,他能听到她的声音不是偶然的。” 第34章 天上掉下来一个帅师叔   “柳小姐来了,快坐。”晓义像是打了鸡血,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孟东河翻了一个白眼,自觉地滚到一边,把位置让给柳湘湘,同时心中不忘骂晓义:“重色轻友的家伙!”   “呵呵,这次多谢柳小姐了。”晓义张着个嘴傻笑,孟东河回身就送他一个爆炒粟子:“小子,是我豁出命去救的你,你谢谁呢?”   “都谢,都谢,行了吧?”晓义顺手捞起一个苹果:“对了,孟哥,我被困在里面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了,我当时还向你喊呢,不过我想是在做梦吧,我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做梦,不梦见几个大美女,居然梦见你,你说搞笑不搞笑?”   臭小子,你果然是潜意识里向我呼救了,居然还真被我听到了,孟东河心里觉得欣慰,同时伸手将晓义手中的苹果抢了过来:“既然要谢,这个苹果归我了。”   “孟哥,你……”   “可是,晓义和那个助理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又是谁在外面将锁锁上的呢?”柳湘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将正胡闹的两个男人问住了。   晓义敲了敲脑袋:“这么高深的问题,我恐怕是想不明白了。”   孟东河嘴里还含着一口苹果,浑身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师姐,你是说那鬼的能力还不仅仅是结界?”   “恐怕是,她不仅生成了结界,让一般人打不开那道极其普通的锁和铁链,还能影响别人的潜意识,基于两人的相貌和许峰很相似,说明这个能力目前来说还是有局限性的,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去过的人那么多,独独少了这么两个人。”   “嗯。”孟东河觉得,鬼真的是太不可思议的东西了,他突然间,有一些害怕,自己今后还会遇到一些什么样的鬼呢?   章岩最终从那堆白骨里找到了证据,这些,肯定不是章岩告诉孟东河的,这起充满神秘色彩的案件连续登了三天的头版头条,孟东河这才知道,从那堆白骨里警察找到了一枚男款的戒指,几番曲折,终于证实了是属于许峰的。   对于东西为什么在那堆尸骨里面,许峰先是百般编织谎话,可是事情毕竟过去三年了,他前后不一的话充满矛盾,以章岩的性格自然是死扯着不放,结果,居然将这一桩死无对证的案子给破了。   关于其中一点,孟东河很是关注,许峰说扼死张思后,他把尸体藏了正在施工的游泳池工地里,他当时想,等一完工,张思的尸体就会被永远封存在这幢大楼里不为人所知了,可是据报上所登,警方发现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有很多抓痕,明显是人为的。   孟东河于是明白过来了晓义的话,那个女鬼一直以为自己没死,一直想着出去,才会一直叫着:“我还活着,让我出去,我还活着,让我出去。”   高阳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连这个见多识广的老鬼一想到那种场面也觉得心麻了,柳湘湘一把夺过孟东河手中的报纸:“别看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看,警方向媒体给的情况中,只字未提到你或者是有于你的任何信息,这说明,他们打算就这么地翻过去这一页了。”   说实话,孟东河心里是不爽快的,毕竟有种给人当枪使,事后就丢弃在一旁的感觉,高阳更是怒不可遏:“这个章岩可真不是个东西,要不是有我主人,他能打开那个结界吗?那把锁已经不是平常的锁了,就他们警察局那帮自以为是的人,只怕花上一辈子也打不开!”   “好了,高阳,本来我们涉及到这件事去,初衷只是为了救晓义,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目标,就不用管别的了。”柳湘湘一开口,高阳的气就去了一大半,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就这么服柳湘湘。   孟东河无力地伸了个懒腰:“真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孟东河接过来,原来是高敏打来的,挂上电话,孟东河一脸苦笑:“差点忘了,这也是我接的第一单。”   “怎么了?”见孟东河一脸菜色,柳湘湘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金汉城让我过去结算。”   原来是钱要砸上门,柳湘湘与高阳对视一眼,无奈地一笑,这事折腾到现在,哪怕被钱砸晕也喜不上来了。   这是第三次来金汉城的办公室了,孟东河有些提心吊胆,他真担心,他一进去,看到的就是金青城那张妖娆妩媚的脸,幸好,这次金青城没有在,等着他的是,是一脸舒心的金汉城。   “孟先生,太感谢你了。”金汉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紧紧地握住孟东河的手。   一想起来媒体的报导,孟东河有些纳闷:“谢谢我?金先生难道没有看报纸吗?”   金汉城松开孟东河的手,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坐在沙发上,金汉城就笑了:“泳池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毕竟那是我的产业,一举一动怎么可以逃开我的眼睛,况且,这种事情警方是不能诉诸媒体的,我又怎么可能相信媒体的一言之谈,而忽略孟先生的功劳呢?”   原来如此,果然是商人哪!   “说实话,高总介绍你来的时候,我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一开始,我妹妹并不赞同,只是,有竞争对手借用此事打压金城集团,弄得我很是头痛,如今,事情告一段落,我也该履行我的义务了,这张支票,请笑纳!”   孟东河记得自己一开始并没有与金汉城谈到报酬的事情,他彷徨地接过来,才扫了一眼,心就砰砰地跳了起来:“这么多,有些不太合适吧?”   金汉城突然用一种错愕的眼神看着孟东河,然后笑了:“看来孟先生并不知道自己给我帮了多大的忙啊,放心,这一点比起你替我挽回的损失,实在是九牛一毛。”   这样吗?孟东河自嘲地笑笑,到底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才看到六个零,就吓得接不住了。   “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孟东河将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放进口袋里,笑纳了。   一百万,一百万,一百万,哪怕是自己打一辈子的工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一想到这里,孟东河回家的脚步就有些轻飘飘起来,他甚至忘记了打的,一路步行,突然,一双手重重地拍到他的肩上:“看来,你已经有所进步了?”   谁啊,孟东河回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张脸,此时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怎么?已经记不起来了吗?啊,真让人失望哪,我以为我这张这么漂亮的脸,大家都会过目不忘的呢!”   “你,我有见过你吗?”孟东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个长相俊美邪气的男人。   “啊,真是打击,你身边那位大美女还好吗?上次她的那身衣服可真美。”   是,是那个男人!孟东河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有一张邪气美丽的脸,双眉居然是柳叶眉,却又男人味十足,浑身都充满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柳湘湘看着眼前这个邪气漂亮的男人,有些愠怒,自然是冲着孟东河,她可没忘记这个上次对她妄伸咸猪手的黑衣男人,这个怪异好色的男人,孟东河居然没有与她商量就带回了事务所。 第35章 龟裂的脸   “咦,小姐难道还记得我吗?”黑衣男人涎着一张脸,这惹得柳湘湘更不高兴。   “孟东河,你带这个人回来做什么?”   孟东河有些欲言又止:“这个,其实是因为……”   是啊,这个怪异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主动带回来,还不是他步步紧跟,想着不是多大件事,犯不着报警,所以,就成这个样子了。   “对了,有咖啡没有?最好是热的。”那个男人一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孟东河冲柳湘湘抱歉地笑笑,去倒了杯咖啡过来,反正人已经带来了,再说,对方如果有什么不好的目的,不是应该趁他一个人的时候下手吗?孟东河摸了摸胸口里的支票,好好地,还在。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好不容易看到个熟人,所以就跟过来了。”男人喝了一口热咖啡,一脸满足的样子:“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晕倒,不是自称看到熟人嘛!孟东河有些无语,连高阳也在琅邪戒里嘀咕起来:“怪人。”   男人笑眯眯地:“我可不是个怪人。”   什么!孟东河与柳湘湘对视一眼,难道这个人听得到高阳说话?   “还没告诉我呢,你们叫什么名字?”男人若无其事一般地,又再提起这个问题。   “我叫孟东河,这是我师姐,叫柳湘湘。”   “湘湘?”男人的手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他缩了一下手指:“原来都长这么大了啊!”   柳湘湘有些怒不可遏:“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清楚不可以吗?听你的语气,好像认识我一样!”   “何止认识,还抱过呢,既然琅邪戒在这里,那你就是她没错了。”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一闪即逝。   “抱过?”柳湘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火花:“你,不会是?”   “我想你应该猜得到了。”男人的一张脸有些充血:“我是你的叔叔。”   叔叔!孟东河惊讶地张大嘴巴,自己还从来没有问过这些,师姐也没有说过,话说回来,自己的身世柳湘湘不也没问过吗?   柳湘湘静静地走到一边,孟东河看到她的手有些抖,本来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突然出现一个叔叔,她的内心会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父亲说过,叔叔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可是,你为什么知道我?”柳湘湘到底是忍不住好奇。   “我出走的那一年,你刚出生,小小的,抱在手上,我还真是担心哪,小小的脑袋歪在一边,软软的脖子,样子还真好看,和你妈妈简直一模一样,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猜到些许了,对不起,当时有些冒昧了。”男人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是啊,你就是我柳皓阳的亲侄女。”   柳皓阳三个字出口,柳湘湘终于就确认了:“真的是叔叔?我听父亲说过,你出走是因为不想继承上清派,因为,我妈妈生了一个女儿,你会成为继承人。”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原来是找不到继承人,又不能传给女儿,所以才轮到了自己啊。   “是啊。”柳皓阳笑着看了看孟东河手上的琅邪戒:“现在我可以回来了,大哥已经找到继承人了。”   柳皓阳冲湘湘招招手:“过来,湘湘。”   柳湘湘有些迟疑地走过来,坐到叔叔旁边,柳皓阳看着她的脸,眼眶中有泪光闪过:“本来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了吧?”   孟东河心中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与大哥是同一血脉,我的修为虽然不及他精深,可是我却感觉得到,这也是我为什么回来的原因。”柳皓阳冲孟东河一咧嘴:“你小子干得不错,已经能够控制体内的修为了,虽然不算熟练,但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了。”   难道这个男人一直在跟踪自己吗?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看看大哥找了个什么样的人。”柳皓阳自恋地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没有我长得帅,话说帅哥怎么可以干这一行呢?”   这个,这个,自恋的高阳也默不作声,孟东河额头上直冒冷汗,天底下最吹不破的就是牛皮,这次怕是遇上自吹自擂的高手了!   柳皓阳暂时就呆在了事务所里,对于他的身份,孟东河等人已经确认无疑,他连柳湘湘的出生年月甚至具体时辰都知道,而且,他也知道,柳湘湘的母亲是难产死亡的,这一切,孟东河都是第一次知道。   孟东河对柳湘湘的感觉又亲切了不少,因为他也不过是被养父母从孤儿院里领回家的,虽然有名义上的父母,可是他就是个孤儿,血缘之亲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或许,他们已经死了。   孟东河觉得自己可能是身带灾难的人,自己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原本以为可以让养父母享享清福,可是他们就在一场车祸中丧生,这一切对于陈宛来说,却是幸运,据她所说,现在女人的择偶条件就是有房有车,无父无母。   对于陈宛的这番话,孟东河是反感的,可是当时的他沉浸在爱河里,也就没当那么一回事了,现在孟东河才知道,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本性就是自私势利的,她不愿意捱苦,也不会愿意承担起为人子女的责任,一想到这里,埋在孟东河心中的一些酸楚与遗憾就轻了许多。   柳皓阳并不常呆在家里,他总是一大早就跑出去,几乎半夜才回来,孟东河不知道他靠什么为生,也不知道他如何解决一日三餐问题,他问过柳湘湘,她也是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这位叔叔出走时不过十五岁,父亲对于这位亲弟弟的出走,只是以一声叹息来回应。   对于这位叔叔的现在,她更是一片空白,她只是知道,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细心的孟东河发现,柳皓阳并不像第一次见面时洒脱,脸上总是有一丝愁容,好像在担心什么,有时候半夜回来,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灯也不开,就那么地坐着,不发一言,孟东河上洗手间时差点没被他吓死。   “师叔,你在做什么?”   “等。”   “等什么呢,不会是失眠吧。”   事务所很大,有足够的房间,可是柳皓阳也不进房间睡觉,孟东河突然有种感觉,这几夜,柳皓阳可能都是在沙发上度过了,有可能,他根本没有睡过觉。   “失眠?”柳皓阳在黑暗中笑了:“如果只是这样,就好办了,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   既然师叔都这么说了,孟东河只有去完洗手间,默默地回到房间,拉上被子,盖上头,小时候,当他不睡觉的时候,养母就会吓他,鬼来拉壮丁了,要赶紧闭上眼睛,惊得他拉被子把头盖得严严实实。   陈宛走后,孟东河又恢复了这个习惯。   孟东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起身亮起了台灯,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呻吟声,尽管那人尽力控制,但估计是已经痛苦得不能自抑,声音依然传了过来,他意识到可能是柳皓阳,穿上拖鞋就跑出去,就看到柳皓阳已经倒在地板上,身子蜷缩起来,就像一只基围虾。   他想去开灯,柳皓阳伸出一只手来:“不要开灯,不要开灯。” 第36章 初入黑帮   孟东河有些纳闷,只有停住,可就在此时,灯亮了,原来是柳湘湘,她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跑出来,并顺其自然地开了灯。   灯光下,柳皓阳的一张脸死死地贴住地面,孟东河试图将他扶起来,他却死死地扶着地板,不肯起身。   柳湘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叔叔,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们回去睡觉,我过一会就好了。”   “不行。”孟东河坚决起来,他觉得恐怕不是小事情:“我叫车,我们去医院,你快起来。”   柳皓阳沉默了,孟东河就去扶他,刚把他扶起身来,孟东河就僵住了,脸!师叔的脸!   柳皓阳是美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哪怕是已经三十七岁,也是个美男,他邪气俊美的脸哪怕是去做演员也足够了,可是现在,这张脸上所有的血管都爆了起来,就像是平滑的蛋壳产生了裂纹一样,他看上去很痛苦,他的嘴角已经流出涎水来。   “叔叔!”柳湘湘一声尖叫,这才把孟东河惊醒过来。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师叔的脸,手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师叔,你这是怎么了,是得了什么怪病吗?”   柳皓阳伸手遮住自己的脸,他的声音哑哑的:“你们先把灯关上。”   孟东河几乎是飞奔过去关了灯,然后扶师叔坐到沙发上来,柳湘湘已经倒了一杯咖啡来,递给柳皓阳。   “吓到你们了?”尽管是在黑暗中,孟东河也能听出来那是苦笑:“对不起,我以为自己能解决的,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想维持我的自尊。”   “什么意思?”孟东河的好奇心已经快到极限了。   “你们遇上我不是偶然,我早就想找你们了,不,我一开始想找的,只是大哥。”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柳皓阳的手放了下来:“现在,可以开灯了。”   灯开了,柳皓阳的脸已经恢复了原状,他的眼睛里依然是惊魂未定,孟东河惊悚地问道:“这是?”   高阳已经叫了起来:“这是巫术!”   巫术?   “没错,当时宫廷里曾经盛行过,父王很是憎恶,宫女太监们只好偷偷在地私底下实行,可是也没见有多大成效的。”   孟东河将高阳从琅邪戒中释放出来,她舒了舒筋骨,长长的裙摆扫过孟东河的腿,让孟东河好像回到了大唐盛世一般:“你说是巫术?”   “是的,我记得在父王的后宫之中,曾有一名妃子得过此症,当时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宫女们都私下传说她是中了巫术。”   柳皓阳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那个妃子最后怎么样了?”   高阳看了一眼柳湘湘,有些为难,她吞了一口口水,说道:“死了。据说死的时候形状可怖。”   “师叔,你说你遇上我们不是偶然是什么意思?”   “我原本来想找大哥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原谅我的出逃,一直有些迟疑,可是我的情况越来越差,我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找他了,可是当我感觉到他已离世,我就陷入了两难。”   柳皓阳的手依然不自然地在脸上摸来摸去:“我的情况越来越差,我查到了大哥最后呆的地方,也看到了你和湘湘,在商场里,我甚至想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可是,那时候,你还没有完全掌控体内的修为,我想你根本帮不了我。”   “我想对于湘湘来说,一定对我这个叔叔没有感情了,毕竟是我先背弃了家族的遗命,我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在湘湘面前提过我这个叔叔,所以我没有相认就离开了。”   “不,父亲没有怪过叔叔,他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接受这种生活的,毕竟,这和一般人太不一样了。”柳湘湘捏紧了拳头:“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想法,可是,我跟着父亲,慢慢地我才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有关于阴阳两界的平衡,非凡小可,我甚至求过父亲,打破传统,由我来继承上清一脉。”   “湘湘……”柳皓阳双手撑住额头:“相对于你,我实在是……”   “先不要说这些了,师叔,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孟东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内情。   “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离开大哥时才十五岁,那之后我一个人在外面飘泊,由于身上有柳家的血统,我总是能看到鬼魂,为了让我自己和正常人一样,我想了很多办法,也寻访了很多地方。”   “由于外形的原因,我一直兼职模特来养活自己,表面上过得光鲜亮丽,身边也不乏追求者,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女人,我敢说,我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尤物。”   孟东河心中动了一动,他没有接话,继续听了下去。   “我是在一场活动代言中认识她的,她的美貌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的眼光,包括我在内。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是看样子大家对她很是尊敬,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我就上去和她搭汕,结果还真让她注意到了我,男人撞见女人,无非就是干柴烈火,一夜情也就很正常了。”   那一场一夜情,由于柳湘湘在,柳皓阳没有仔细描述,可事后,他曾对孟东河说:“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为了经历这一夜,都会不惜一切。”   那疯狂的一夜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很舍不得她,但是我从小飘泊惯了,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太我,这就是天性吧,所以我最终选择以一夜情来结束,让我不要对她有什么妄想,也不想让一段感情把自己锁住。”   “事情告一段落,我以为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可是中间发生了一段插曲,她找到了我,让我跟她走。”   “你没有?”孟东河大约猜到了:“我也是男人,大概能够理解一些。”   高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就低了头,闷闷地一笑,确实如此嘛,在没有十分肯定之前,如果随便就被一个女人锁死,那是不甘心的,就像自己,可是认定了陈宛才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可惜,没能拴住她。   “是,我拒绝了,我拒绝她后,她很生气,恶恨恨地看着我,说我一定会后悔,后面的事情就这样了,我的脸慢慢地会龟裂,血管爆出,很吓人,以前只是一个月一次,后面越来越频繁,直到最近,几乎每天都会发作一次。”   柳湘湘的手放在心口,显然她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叔叔你才想找爸爸帮忙?”   “是啊,这显然不是鬼的范围,但是大哥认识的奇人异士多,我想他应该有办法帮帮我,说来说去,还是我怕死。”柳皓阳自嘲地笑笑:“如果能有医生治好,也好啊,不过,也不是医学的范畴了。”   “那个女人,显然有问题,她叫什么名字?”   “金青城。”   “金青城?”孟东河还真联想对了,他马上头痛起来:“师叔,第一,我们不能确认这事就与她有关系,第二,她真不好惹,我见了她两次,差点被她吓死,不过,她真是天生尤物,师叔的眼光不错。” 第37章 一无所知   真亏孟东河还有心情打趣,柳皓阳拍拍他的肩膀:“师侄,这次算对不住你了,我这次之所以再找上来,就是看你和金汉城有了场交易,她是他妹妹,我想从中找到突破口。”   姜还是老的辣啊,孟东河这才反应过来,自从这师叔找上门来,每天寻不着人影,玩得又悬乎,原来是故弄悬虚让他们主动送上门去,去接这烫手山芋。   “师叔,这一招你玩得狠了点。”   “唉,我命都快送了,不玩狠一点怎么能行呢?”柳皓阳挑挑眉,一脸奸相。   “唉,你是我师叔,如今又是师姐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豁出去都不行了。”孟东河一想起金青城的脸,头皮都有些发麻,嘴上还硬撑:“管她是黑老大也好,是黑蜘蛛也好,我都要上了。”   “那就多谢师侄了。”   刚兑了一百万的支票,还没来得及乐呵,又接了个烫手山芋,唉,命苦唉!还真不如谢晓义在巷子里摆个摊,辛苦是辛苦,但不用担惊受怕啊!一想一这里,孟东河就郁闷了。   高阳这老鬼还不忘趁机落井下石:“主人,我见过那金青城,那可是风情万种啊,看那小身板,你要抗住啊,可别没清楚怎么一回事,你就举枪投降了。”   举枪投降?还没等孟东河品出其中的味道来,柳皓阳已经沉了一张脸:“师侄,我话可说在前头,她可是我的女人,要不是担心没命,我早就去见她了。”   原来这师叔还对金青城有牵挂,这回是命在旦夕,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只是,有没有福份,就只有天知道喽!   “放心,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主人,我就怕你随便起来不是人。”高阳闷哼一声。   “高阳!”孟东河嘴上吼道,心中也暗暗叫苦,自己要是不知道那回事还算好,可是以前夜夜春宵,陈宛走了这么久了,自己禁欲也禁了这么久,着实有一些难受。   孟东河真希望这件其实与金青城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女人嘛,逞强的时候就爱说些狠话,等事情一过去,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金汉城一点也不意外孟东河要找金青城,他都记不清楚有多少男人想要通过自己认识妹妹了,毕竟妹妹是那样出众的一个尤物,他的食指屈起,在办公桌上敲打着:“孟先生,我很理解你,只是,我想说我妹妹和其她的女人不太一样。”   孟东河连连摆手:“金先生误会了,我找令妹绝对不是有什么妄想,只是我最近接了一单CASE,事主的遭遇与令妹有一些联系,所以我想找令妹问清楚罢了,不瞒金先生,事主命在旦夕。”   “哦,是我上次一样的离奇事件吗?”金汉城刻意强调了“离奇”两个字。   “如果要论离奇,绝对不比上次的程度差。”   “既然是这样,我提前给青城打个电话,你到朝秦酒吧找她吧。”金汉城犹疑了一下:“你到那里后直接找酒保告诉你要找谁,不要东张西望的,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孟东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像章岩所说,这个金青城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   从金城集团出来,孟东河直接打了个车,说要去朝秦酒吧,的士司机一脸坏笑:“看不出来你这么斯文的年青人也去那呀?”   孟东河随口“嗯”了一声,也不与那司机搭腔,倒是那司机肯定是无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讲话:“听说那朝秦酒吧里花样挺多,我也没去过,不过我们每天都能遇上去朝秦的客人。”   酒吧孟东河不是没去过,以前上班族的时候,下班后三五成群地去喝几杯也是常有的事,陈宛喜欢去一些主题酒吧,自己则没有什么偏好,反正有人叫就去,他真没觉得有什么差别。   眼前这司机说得悬乎,孟东河就有些紧张起来了。   车子顺当地停在一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店铺前面:“到了。”   孟东河下车,看到一具厚重的铁门,招牌不像别的酒吧弄得灯火辉煌的,倒是有些暗淡,不太想让人注意的样子,招牌是生铁铸出来的,“朝秦酒吧”四个字显得沉甸甸的,孟东河推门,却打不开,他有些纳闷,这时,正好又有人来,原来是门是向里推的,孟东河暗骂自己一声:“笨蛋!”   刚一进去,孟东河还不太适应里面昏黄的灯光,好一会儿功夫,他才看清,酒吧里的陈列走的是美国大兵风格的,酒吧中酒吧中女侍应的服装,虽然不算暴露而性感十足,都是短款旗袍,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却又彻底突出双峰与丰满的臀部。   当女侍应走来走去之际,有一些略带些酒意的顾客肆无忌惮地摸她们的屁股和捏她们的大腿,女侍应也像是口中装上了固定的录音带一样,每遇到这种情形,就会吐出几句打情骂俏的话,引得那些醉客哈哈大笑。   孟东河早就忘记金汉城的交代,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两个黑衣年青男子一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围了上来,一左一右上在他的身边,各自夹住他的一只胳膊,力度不小,孟东河惊得叫出声来:“你们做什么?”   其中一个人回道:“没什么,看这位先生面生,是第一次来?”   原来如此!孟东河急忙自报家门:“我是金汉城先生介绍来的,我找金小姐,我姓孟。”   还是说话的那个人,向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个人松开手,向酒吧左侧走去,孟东河看过去,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却看到那人隐了进去,不一会儿功夫,又钻了出来,向说话的人打了个手势,原本被钳制住的右胳膊也被松开了。   “帮主请您过去。”   孟东河在那人的带领下向那片漆黑走过去,近了,才发现原来有一扇漆黑的木门,向里推,里面的光景大不相同,与外面的喧哗声色相比,这里完全就是现代白领的小闺房。   各式精致的小玩意儿摆满了整个房间,大多是水晶制成的,看来这金青城有收集水晶物件的兴趣,布艺的沙发上正半躺着一个棕色长发的美人,此时正慵懒地卧在那里看着来人。   一见到孟东河,金青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然后向引路的人挥挥手,那人也不言语,自顾自地退了出去。   “金小姐。”毕竟算是有求于人,再说了,人家好歹是一帮之主,孟东河选择了主动打招呼。   “哼。”又是一声闷哼,孟东河心里着实不快,他就不懂了,那些个男人怎么就这么贱,这样的冷美人还要生生地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既然人家不搭理,孟东河索性自说自话起来:“我来是为了一个男人,他叫柳皓阳。”   一听到这个名字,金青城的脸明显僵了一僵,原本在玩弄一个水晶物件的手就停了下来:“柳皓阳?”   “是的,我就不浪费时间了,他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好,现在是他的脸,每天不定时地产生龟裂,龟裂,金小姐应该懂吧,就像平滑的鸡蛋壳上出现无数道裂缝一样,据他所说,自从几年前他与金小姐……嗯……分手后就开始了这种情况,而且愈演愈烈。” 第38章   孟东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金青城的表情,可惜的是,他没有从她脸上捕捉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虽然一听到柳皓阳这个名字有些波澜,但她马上恢复了平静,而且面无表情地听着孟东河的话。   “哦,所以孟先生来是想质问我,是不是我金某人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法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金青城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经营娱乐场所的小老板,除了声色,我不擅长别的。”   堵,孟东河心里堵得慌,这个女人长期混在声色场里,应酬人的功夫那自然是一流,而且门外有那么她的手下,自己又不能强行逼供,弄不好,眼前这个女人还练过柔道、跆拳道什么的。   “这件事真的与金小姐没有关系?”孟东河有些无力地问道。   “没有,不是我干的。”金青城的声音肯定而有力,与孟东河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来你还是让那位先生吃好喝好,安静地等待该来的一切吧,要是想找几个美女作陪,我倒还是有办法。”   金青城说完,又低头玩弄起手上的水晶物件来,看也不看一眼孟东河,孟东河不想自找没趣,赖在这里,起身就走,刚一开门,就被门外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对方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个子粗粗壮壮的,一个大光头,衬在黑漆漆的木门前,格外醒目,五官长得堂堂正正,有一股子粗犷之气,门的突然打开好像让他吃了一惊,他后退了一步,眼睛直直地看着孟东河。   这个男人给孟东河的感觉很怪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冲那个男人点点头,就向前走,那个男人避开身子,让孟东河通过,但两人的身子还是相撞了,就在相撞的那一刻,孟东河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子,身子猛得一麻,等他反应过来,那种麻麻的感觉立刻不见了。   这一切,让孟东河以为只是错觉。   孟东河出了酒吧的门,长舒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白来了,他真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面对柳家叔侄俩期待的眼光,他有些想逃避,担负起别人这么大的期待让他有些承受不来,他打了一辆车,直向原来的住所而去,肯定不是去怀旧,是去找人,郁闷的时候,孟东河就想晓义那金黄金黄的烤玉米。   孟东河好久没来了,谢晓义把两个最大的玉米放置在烤烤架上,一边刷着油,一边问:“孟哥,你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还不是郁闷了呗,你最近生意怎么样?”   “一般吧,自从我上次住院,耽误了一阵子,生意就一般般了,主要是很多熟客都搬走了,不过没关系,哪有天生的熟客,孟哥你说是吧?”   “那是,唉,事情没有一帆风顺的。”   “孟哥。”谢晓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无精打采的脸:“你不会是最近又撞上……那个东西了吧?”   “如果是那个东西就好说了。”孟东河看着周围吃烧烤喝啤酒的人群,压低了声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且,这事儿和我师姐有很重大的关系,弄得我压力很大啊!”   “压力大?有买房压力大吗?哦,差点忘了,孟哥你现在不差钱了。”晓义憨厚地笑了。   说话的空当,玉米米已经烤好了,黄澄澄地,看了就让人横生食欲,此时,已近午夜,晓义的客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忙不过来,孟东河三口两口啃完玉米,索性给他打了下手,送东西收钱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给我一个烤玉米,快一点。”   孟东河迎头看过去,原来是老房东崔婆,这么大年纪也吃这个啊,孟东河心里想着,嘴上就没把住门:“崔婆,这个烙牙!”   崔婆白了他一眼:“我的牙好,不要你操心。”   崔婆刚白完他,突然浑身一颤,一双眼死死地盯住孟东河:“你身上有东西!”   孟东河瞅瞅自己,扣子没有扣错,也没带什么不应该的东西,他生硬地笑着:“崔婆,我身上除了钱,没什么不应该的东西啊!”   “有,你被下了蛊!”   崔婆有些激动,不小的声量惊动了旁边的食客,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在现代都市里提到这个东西,倒不是说大家闻而未闻,不过会以为那只是小说或影视作品里的东西,倘若现实生活中有人言之凿凿地说起这个东西,大家不过以为这个人应该去精神康复医院了。   孟东河有些啼笑皆非,又怕崔婆被人家误会成神经病,他拉着崔婆闪到角落里:“崔婆,不大好在公共场所提这些的,人家会误会的。”   崔婆有些恼火:“误会什么?是你不相信我吧?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要不是为了那丫头,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崔婆的一本正经让原本嬉皮笑脸的孟东河感觉到了些许沉重:“崔婆,你和师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说的蛊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身上真的有吗?”   “唉,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我也跟你说不清楚,你身上的蛊暂时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唉,发生过的事情藏也藏不住,总是要说个明白的,你现在住在哪里,明天我去跟你们说个明白。”   孟东河早就觉得这崔婆上次就对师姐的态度非同一般,如今要拨开云雾了,他几乎要将柳皓阳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咧开嘴笑着:“好,崔婆,我们明天等您来。”   回到事务所已经是午夜时分,柳皓阳照旧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孟东河也不去拉灯,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今天,抱歉了。”   柳皓阳怔怔地:“没事,算是我自找的吧,怕死怕到最后就觉得死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正好还可以到阴间找找我的大哥,我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孟东河突然想起养父母的死来,差点掉下两行泪来,他“嗯”了一声将自己关在房里,又蒙上了被子,捉个鬼倒还好,这次到目前为止,根本与鬼扯不上关系嘛!   崔婆来的时候,孟东河等人坐得整整齐齐地,崔婆走进来的时候还在抱怨:“那个电梯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关在一个牢笼子里,真受罪!”   孟东河连声赔笑,又急忙奉上茶水,崔婆还没坐定,凌厉的眼神找在柳皓阳脸上,惊呼了一声:“这人还真是命大!”   “为什么?”孟东河从中听到一点玄机。   “他和你一样,是中了蛊!唉呀,看他这样子,好像中蛊的时间不短了,至于你,还好。”   “崔婆。”柳湘湘还记得这个与自己有些缘份的老婆婆:“您怎么能看出来我叔叔还有东河是中了蛊?”   “这是你叔叔,柳纯阳的弟弟?”崔婆感叹道:“原来见过,还是个孩子,如今已快是中年人了,我们这一辈,死也该死了。”   柳皓阳一脸茫然:“我对您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妈嫁给你大哥的时候,你才十几岁,我也只去过一次,长得又貌不惊人,你当然地我没什么印象。”崔婆长叹一声气,仿佛又看到了湘湘母亲结婚的那一天。 第39章 所谓斯文败类   “婆婆,您到底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柳湘湘的一颗心在胸膛里猛烈跳动着,最近,她得到了不少,可是又好像要随时失去,比如说,眼前的叔叔。   “她是我的徒弟,从小跟我学习养蛊,我们来自湘西很偏远的一个小地方,在那里,几乎所有人能养蛊,不过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年轻人要么外出打工,要么自个儿做生意,已经没有人研习蛊了,就连你妈妈,也半路放弃,谁知道又嫁了个捉鬼的。”   “婆婆,蛊,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说我和师叔身上都有,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大多以虫为媒介,对对象施行诅咒的一种方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所以才需要研行,简单的蛊比如说让对象不能说谎,否则身上会起皮疹,这种类型的就算是初级的……”   “自古以来,诅咒就已经产生,最为人熟知的是使用人形或是咒符,当然,还有使用生物的,使用生物的诅咒就是蛊毒了,一般是使用昆虫,这其中又以金蚕为代表,另外还有蛇、蜈蚣和蜘蛛也比较常用,把这些虫密封在特制的容器里,埋在土里,过几个月再挖出来,这些虫们互相吞食,只剩下了一只,这一只,就成为诅咒的虫,也就是蛊,听从主人的指派,对对象实施诅咒。”   一想到虫们互相吞噬的情形,孟东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一想到自己身上也曾经被一只不知名的虫下过蛊毒,更觉得阴寒渗人,他的声音沙哑,他弱弱地举起手来:“那个,我想打断一下,我身上的算是什么类型的呢?我本人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啊,还有,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孟东河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什么类型的我不知道,诅咒你们什么,要看蛊的主人的意思,至于是什么人干的,我更不得而知了,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只有下蛊的人,才能解蛊,当然。”崔婆扫了这中蛊的两人:“有些蛊,连下蛊的人也没有办法。”   柳湘湘的手心沁出汗来,她紧张得连下巴都在抖,一个是自己仅存的亲人,一个是继承了父亲所有修为的师弟,此时的她,觉得整个人都悬在悬崖边上,稍不注意,就会跌落,万劫不复。   “下蛊的人一定是与你们有什么纠葛,不然不会把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蛊用在你们身上,他有他的目的,几十年前,就曾经有黑帮的头子带他最厉害的手下来我这里,要求我给他们用忠诚蛊,一旦他们背叛他,他们将心脏麻痹而死,他们死不死,全在于他们自己,如果他们保持忠诚,就算蛊毒不解,他们也会没事,所以,你们的结果,某种程度上,也由你们自己决定。”   崔婆叹了一口气:“我年纪大了,假如我死了,看在老婆子曾经帮过你们的份上,你们要给我送终啊。”   崔婆突如其来的话让孟东河他们面面相觑:“婆婆,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种话来了。”   “都说要死的人就会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我现在看见了,那不是说明我命已不长了吗?”崔婆伸出食指,颤微微地指向角落里,那里,正是高阳公主呆着的地方:“她,我看见了,以前,我只能感觉,却从来都看不到。”   孟东河心里一惊,连忙摆手:“崔婆,不会的,您老人家和普通人不一样,开了眼也不一定啊。”   “嘿嘿。”崔婆闷闷地一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托贵人的福,开了天眼吗?该来的就躲不过去,我活也活够了,死也不怕什么,就这样了,我要走了……”   柳湘湘急忙跑去开门,扶着崔婆的手:“婆婆,我送您下楼。”   崔婆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你和你妈一样,是个好姑娘,也是个美人胚子,老婆子我去了阴间,也会保佑你的。”   崔婆走了,高阳伸了一个懒腰:“那老婆婆好像认定自己要死了一样,真是的,看到我有这么害怕吗?”   孟东河与柳皓阳此时成了命运共同体,两个对视苦笑:“看来,我们现在是绑在一块的蚱蜢了。”   “会是金青城吗?”孟东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我刚从金青城那出来,就中了蛊,不会这么巧吧?”   柳皓阳的俊俏的脸差点扭成一团:“难说,我也是和她有了……瓜葛,然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与其你们在这里猜三猜四的,不如上门去质问,你们是不是男人,做事能不能痛快一点,弄得我都看不下去了。”高阳一脸不屑:“不知道那金青城看不看得到鬼,不然我去吓吓她,让她说实话!”   嗯?孟东河心中一动:“那就让你去吓吓好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我们走投无路强!”   “主人,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鬼的,我费尽心思,她看不见我,无非就是觉得全身发冷,以为自己感冒了,这样有用吗?”   孟东河一拍膝盖:“你傻呀,我们不是有牛眼泪吗?”   “你笨呀,你怎么能把牛眼泪滴到她眼里去呢?是你去啊,还是我们的柳师叔去?”   呃,孟东河无语了。   “那要怎么办?”孟东河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对面的一人一鬼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他摊摊双手:“你们看我也没有用啊,对付鬼我还算凑合,这个蛊我是一窍不通,还有那个妖婆金青城,光看她那张脸,我心就打颤,总不能真让我去按住她给滴什么牛眼泪吧?”   “那不正是你想的吗?”高阳一脸坏笑:“我虽然呆在琅邪戒里,外面的事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个金青城,我要是男人,也恨不得马上把她按在床上……”   “呸呸呸!”孟东河恨不得一把扼死高阳:“别把所有的男人都想成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行吗?我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得了吧,没听说过斯文败类吗?你看现在的那些贪官,一包就好几个,哪一个不是高学历,你是人家对你没意思,不然勾勾手指,你还不马上解皮带?”高阳突然闭了嘴,孟东河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原来是柳湘湘,不声不响地正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孟东河的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烧,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高阳,高阳吐吐舌头,连忙补救:“湘湘,我只是逗着玩的,你别当真。”   “我当不当真的有什么关系。”柳湘湘的眼神清澈,看不出一丝波澜,孟东河心里就有些失望,还夹着些失落。   郁闷哪!最近的女人都不把他当回事。   “眼下最要紧的是寻找下蛊人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去找找金青城,这一次,叔叔你必须去!”柳湘湘拿手指指着柳皓阳。   “我?”柳皓阳漂亮的脸上像粘了苍蝇,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是还那个那个了吗?就当会会旧情人吧,能有帮助自然好,没有帮助,就当是死前见见旧情人吧。”高阳的嘴快,一嘟噜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你,你,你……”柳皓阳苦着一张脸:“你是哪里跑来的恶鬼!” 第40章 湘西汉子   “我吗?”高阳挥动她宽大的衣袖:“没看清这是什么吗?正统的唐装,我,可是大唐高阳公主是也!哈哈!”   朝秦酒吧里喧嚣异常,孟东河一进去有些傻眼,原来朝秦还是主题酒吧?上次来,女侍应们还是短款旗袍,今天全是清一色的女仆服,个个梳着公主头,清纯得很,和上次的妖艳妩媚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柳皓阳还在门外迟疑,柳湘湘一把将他扯进来:“干什么,你不是挺洒脱的吗?来到这里,你就气结了?”   “不是。”柳皓阳生得漂亮面孔,一进来,就有不少女侍应眉开眼笑,有大胆的已经向他抛媚眼。   “你还挺受欢迎的嘛!”孟东河一想起上次自己被人架住的情景,还有些忿忿不平。   “没办法,人长得帅嘛!事实是胜于雄辩的,像我,其实我从来不用强调这个事实,因为女人们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们的心。”   孟东河碍于柳湘湘的面子,不好意思发作,一扭头,却看到柳湘湘皱紧眉头,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   唉,不是只有女人爱犯公主病,这男人犯了王子病同样天憎地恶,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男人。   见到孟东河进来,已有黑衣人进去通风报信,在他们说话的空当,已经有人迎了过来,居然是上次那位光头大汉:“孟先生,是吧?帮主没在。”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柳湘湘抢着说话:“我们今天如果不能见到她,就在这里消费,反正这里是酒吧,只要有钱就可以,是不是?”   光头汉子语塞,只好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好,几位请坐,要喝什么随便点。”   孟东河三人找了个角落里坐下来,马上就有女侍应过来:“几位喝什么酒?”   “酒?”孟东河怔了一怔:“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酒?”   “啤酒、白酒、红酒,国产的、进口的,什么都有。”女侍应顿了一顿:“也有一些特色酒,我们这里有苗缰的蛇酒,还有梅州自酿的梅子酒,等等等等。”   孟东河听得傻了眼:“这么多酒?”   女侍应翻了翻眼睛:“怎么,酒吧不卖酒,要卖什么?卖身?”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还真没见过哪家酒吧还卖特色酒的。”孟东河实在有些好奇:“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是我们弄来的,是莫哥弄来的,青城姐觉得不错,就让我们放在吧里卖,这也算是我们朝秦的特色,还真吸引了不少人来。”   “莫哥?”   “就是刚刚和你们说话的人,原来你们还不认识?”女侍应有些悻悻然,她还以为是莫哥的熟人,所以才和他们磨磨蹭蹭了半天,原来是生客,顿时没有了刚才的耐心:“几位要喝什么酒?”   “我要喝梅子酒。”柳湘湘抢先说道。   孟东河与柳皓阳对视一眼,已经有了决定:“来瓶红酒吧!智利产的就行。”   孟东河想了一想:“来瓶最贵的吧!”   女侍应立刻喜开了花:“好的,先生,保证您一定满意。”   刚才的对话中,孟东河河已经明白,这里的女侍应是靠卖酒赚提成的,客人点的酒贵,酒多,自然她们愿意陪着闲聊,刚刚她不过以为他们是那位莫哥的朋友,才态度殷勤,如今要再不出点血,人家就不搭理他们了,况且,这种女侍应嘴多,能从她们那里打听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信息。   女侍应兴高采烈地转身而去,卖出去最贵的酒让她相当得意,孟东河看到她首先去签了单(自然是销售单),然后端了一瓶包装精美的酒来,再从吧台后面一个暗红色的容器(孟东河不知道那是什么容器)倒出一杯淡红色的液体来,那应该就是柳湘湘要的梅子酒了。   “先生,这就智利产的最贵的酒呢,今天您痛快,我也痛快,直接给您九五折——九千九。”   孟东河心里一咯噔,九千九?他强忍心中的愤愤之意:“好,开!”   酒倒了出来,还真是酒如黄金,柳皓阳先拿了一杯在手里:“让我尝尝,今天托师侄的福,先谢过啦!”   明知道是这师叔调侃自己,孟东河也只有嘻嘻一笑:“应该的。”   柳湘湘正捧着那颜色诱人的酒一口一口地抿,那模样让孟东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如眼前的是一位古代的秀装美人,他看得痴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柳皓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唉,你们这朝秦还真是特别,就是有股子别的酒吧没有的味道,难怪你们这里的生意这么好。”孟东河的大方已经让那女侍应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来。   “那是当然,不过总有些人眼红,在外面弄些个风言风语的,说我们不干净,我呸,拿我们当什么了,我们只卖酒,可不卖身!做生意,大家应该各凭本事,他们斗不过青城姐,就往青城姐身上倒脏水,我呸!”   “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些比较特别的人?我是说,和你们不太一样的?”   “呵呵,和我们不太一样的人有啊——男人!”   孟东河口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有点神秘,有些不太寻常的人物。”   “有啊,莫哥喽!”女侍应的嗓门格外地响亮,这是在酒吧里练出来的。   “莫哥?”孟东河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的那种奇异感觉,推开门的瞬间,看到莫哥的瞬间,他有种害怕的感觉,不想在那个光头男旁边久呆。   一想到这里,孟东河好像抓住了什么:“孟哥是哪里人?给人感觉不像是南方人,倒像是东北人。”   “他呀,也不是东北人。”女侍应一边给孟东河倒酒,一边说着:“他是湖南人,是哪个市的不知道,只知道是湘西那边的。”   湘西?柳湘湘立刻抬起头了,一张俏脸已经通红,眼光迷离,但还算是清醒,舌头有些打结:“他,他,他是湘西人?”   女侍应笑出声来:“一看就知道这位小姐没喝过酒,这梅子酒是用二锅头加青梅泡出来的,不能喝得太急了,后劲可不小。”   还在说话之中,柳湘湘已经趴到了孟东河肩上,人事不醒,一股清新的香味直飘到孟东河鼻间,本来没醉的孟东河就些恍惚,他伸手抱住柳湘湘的双肩,生怕凉到了师姐。   “那莫哥在你们这里多久了?”孟东河一手抱住师姐双肩,一边还不忘问女侍应问题。   “那可比我们久多了,听说他原来在一家公司当保安,得罪了人,被人打得半死,公司又不管,没有医药费,伤没好就出了院,还是我们青城姐偶然发现他躺在一条巷子里,救了他,还收留他呆在青城公司,现在,他可是青城姐的左右手了。”   “他不过是个保安,居然还能成左右手?”   女侍应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听说莫哥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有的,你说现在的人会英语、会开车、会电脑,这莫哥会有什么稀罕的本事呢?”   孟东河有些乐:“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第41章 蚕爷与蛛婆   “那倒是,对了,你们要吃些什么吗?”   到底是销售人员,胡侃到天昏地暗都不忘本份,孟东河认栽了:“那就来点小点心什么的,随便上一点吧。”   “好的,先生稍等。”   女侍应欢天喜地地离开,柳皓阳凑到孟东河耳边:“这个莫哥很有问题,这么巧,他还是湘西人,金青城又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啊,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直接找他当面对质?”   “对质?”柳皓阳指指脑袋歪在孟东河肩上的柳湘湘:“她怎么办?还是先送她回家歇着吧。”   柳湘湘双眼紧闭,睡得正香,孟东河傻傻地问:“怎么送她回去?”   “打车,难道你想走路?”   孟东河一时无语:“我不是说这个,要怎么把她送上车呢?”   柳皓阳摊摊手:“随便你,不过在这之前,麻烦先买单,我先出去拦车了。”   孟东河掏出卡来,叫来女侍应:“麻烦替我买单。”   柳湘湘的头离了孟东河的肩,身子立刻软软地瘫在座位上,孟东河急忙伸手去扶,一触摸到柳湘湘柔软的腰肢,手掌仿佛着了火,烫得孟东河连心里都一阵发躁,他偷偷地伸手触摸柳湘湘光滑白晳的脸颊,醉酒的柳湘湘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地呻吟一声,那一声呻吟差点没让孟东河的魂直飞天外,手指轻轻地游离在柳湘湘脸上,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嘴巴就凑了上去,就在这箭在弦上的时候,一声怒吼响了起来:“打住,打住!”   原来是高阳,此时她看得一清二楚,主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一声吼让孟东河缓过神来,他拍拍胸口:“你叫个什么劲啊,吓死人了!”   “这可是湘湘的初吻,你怎么可以让她在醉酒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失去?况且。”高阳拉长个声调说道:“你是打算和她结婚还是怎么地,不要这么轻浮,好不好?”   孟东河的脾气立刻消停了,没错,假如让柳湘湘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丢了初吻,以后只怕和师姐的关系会立刻降到冰点,没得救了。   话说回来,这高阳不像是大唐公主,放在现代,完全就是女性心理专家嘛!   孟东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背对着柳湘湘蹲了下去:“我背总可以了吧。”   他抓住柳湘湘的双手,稍一用力,就把柳湘湘背在身后,原来师姐这么劲!孟东河一边感叹一边站起身来,背上感受到两团柔软,一想到高阳正看在眼里,他顿时脸上一片躁热,强忍下心里的躁动。   走到门口,孟东河才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推开酒吧的大门,就在此时,一双粗大的手伸了过来,替他打开大门,孟东河回头,险些吓了一大跳,原来正是那个光头大佬莫哥,“怎么,不等了?”   “是的,多谢了。”孟东河简洁地回答,逃一般地出了大门,猛地一回头,见到莫哥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发呆。   孟东河在莫哥的帮助下开了门,回头却看见莫哥一脸阴沉,这让他的心也沉了一沉,一想到身上的蛊很有可能是眼前这个壮汉下的,孟东河就觉得浑身冒出寒气,冷得够呛。   幸好此时柳皓阳已经叫了出租车过来:“喂,还不上车!”   孟东河背着柳湘湘三步并成两步迈到出租车跟前,柳皓阳早就已经将后车门打开,他小心翼翼地将柳湘湘放下并让她以舒适的姿势躺好,这才上了出租车,车开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张望,身后的莫哥早就不见了踪影,这让孟东河非但没有放下心,一些颗心跳得更猛烈起来。   回到事务所,高阳从琅邪戒从出来,就开始补充能量,一股火烛的香气在事务所里回荡。   柳湘湘依然人事不省,柳皓阳担心地看着侄女:“以后可不能让她再碰酒,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安全。”   “知道了,我去拿热毛巾来。”孟东河说着,人已经冲到了洗手间。   柳皓阳微微地笑了起来。   柳湘湘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事所务的电话罕见地响了起来,从事务所开张起来,只有金城集团一单,至今都在为柳皓阳的事情奔波,事务所的运营好像已经停滞了一般。   电话那头是高敏:“喂,孟东河,你们事务所怎么连名片也没有啊,对了,连一个正式的名称也没有,我要怎么向朋友推荐你们呢?”   孟东河有些愕然,这些小事情他根本没有想到,看来自己根本就还不具备商业运作的能力:“幸亏高姐提醒,我这就和师姐商量一下,尽快印名片出来。”   “嗯,我这边有一个重要人物,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正在尽力向他推荐你们,到时候,你可要随传随到。”   重要人物?既然是高敏的重要人物,那不是商界的就是政界的喽。   “好。”   挂上电话,孟东河就看到了一脸憔悴的柳湘湘:“师姐,你起来了,头痛吗?”   柳湘湘靠在卧房的门上:“还有一点点,怎么,高姐又介绍客人了吗?”   “是啊,叫我们随传随到呢,只是,我们得尽快解决现在的状况才行,对了,师姐,你说我们事务所叫柳家事务所怎么样,我们得去印个名片什么的才行啊。”   “柳家?”   “是啊,当然得叫柳家,我体内的修为都是你父亲的,那是你们柳家的东西,不是吗?”孟东河一脸真挚。   柳湘湘心里一暖:“好吧,听你的。玉在你手中,你就是继承者。”   “只是师姐,我们现在还没解决师叔,还有我身上蛊的问题,我现在越发肯定这事就与那个莫哥有关系,可是,我又直觉那个人不是什么坏人。”   “东河,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来自湘西,有没有可能崔婆对他有些印象呢,记得吗?崔婆说过,现在养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那么,不多的人中,有没有这个莫哥呢?”柳湘湘越说越肯定:“只要我们搞清楚他会不会下蛊,事情就会一清二白。”   “师姐,你是不是喝了酒,头脑才这么好用?看来,以后遇上麻烦,就要让你喝酒了。”   “少贫嘴吧,干正事吧。”   崔婆看上去比上次更老了一些,柳湘湘的神色出卖了她的心思,崔婆捧着热茶,不以为然地笑了:“我说过,我是快死的人了,所以,一幅老态也是正常的。”   孟东河心里有些难过:“崔婆,都是我没用,所以还要劳烦您老人家东奔西走的。”   “哪里,我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能对你们有用,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吧,这次你们想知道什么?”   “您上次说湘西那边会蛊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不多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但是留个光头,很黑很壮的人呢?”   “光头?很黑,很壮?”崔婆眯着个眼睛,想了半天摇摇头:“会蛊的年轻人倒是有那么几个,但是从你描述的样子来看,好像都不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只知道姓莫,现在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莫哥。”   “姓莫?”崔婆激动起来:“难道是莫爷子的孙子?” 第42章 因祸得福   “哦,果然有姓莫的会下蛊?”孟东河与柳湘湘对视一眼,露出笑容来。   “对,想当年,在湖南,蛊师盛行,这其中数崔、莫两家最为得势,崔就是老婆子我了,莫就是莫大昆老爷子,所以有南崔北莫之说,莫大昆擅长用金蚕下蛊,而我,则擅长用蜘蛛,所以,圈里人又管莫大昆叫蚕爷,管我叫蛛婆。”   这些虽然与事件无关,但充满神秘色彩的描述让孟东河等人听得入神,一想到那些匪夷所思的情形,孟东河仿佛就看到了几十年前何等风光的崔婆。   “时代不停地在变化,蛊师的地位也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有人说我们是邪教,再说了,现在的人一心只想着赚钱,有孩子的都希望孩子能够上大学,鲤鱼跳龙门,还有谁愿意研习蛊呢?只有这个莫大昆的孙子有些奇怪,从小他就对他爷爷非常敬仰,时常跟着莫大昆养蛊,据说,在他十岁那年,就成功地养育了一只蛊虫。”   “哦,这个莫大昆的孙子叫什么名字?”   “莫昆,是他爷爷取的,说这个孙子像我,就在我的名字当中取一个字做他的名吧,所以取了昆字,以前是很瘦弱的一个孩子,和你们的描述不太相符。”   “有可能是他了,只是现在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解蛊呢?”孟东河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崔婆,不是自己领域,只有寄希望于他人了。   “我去。”崔婆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他如果能念在我与他爷爷交情的份上解蛊最好,不然的话,就只能以蛊治蛊了。”   “以蛊治蛊?”   以蛊治蛊?听上去像是武林高手比拼内力一样,孟东河觉得全身有些发紧:“崔婆,这怎么治法?”   “他如果不愿意解除你们两个人的蛊,我只有在他身上下蛊以逼迫他解蛊了。”崔婆淡淡地说道:“我的蛊虫歇了太久了,是该放出来透透气了。”   “会不会有危险?”孟东河有些担心。   “关键在于能否下蛊成功,如果确实是他,他的敏锐力那是非同寻常的,如何成功下蛊就是关键。”   柳湘湘有些着急起来:“崔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叔叔前景未卜,柳湘湘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听到有希望,当然希望能够加快节奏,尽快解决。   “好,你带我们去找他。”崔婆的手突然放在胸口,重重地按了一下,那里面,是她最宝贝的蛊虫。   正是正午时分,朝秦酒吧的大门紧闭,孟东河推门进去,只见客人依然有,只是三四五个在角落里没精打彩地喝着酒,女侍应们又换了打扮正忙着收拾整理,见有人来,马上有女侍应赶了上来。   “莫哥在吗?”孟东河开门见山。   “这么早,莫哥还没来呢!”女侍应的话音刚落,突然手指向大门处指去:“哟,说曹操曹操到,来了!”   孟东河回头,见莫哥正推开朝秦酒吧的大门,他低着头,好像没什么精神,孟东河心里一动,大声向莫哥喊过去:“莫昆!”   莫哥浑身好像一颤,头猛地抬了起来,他先是看到了孟东河,然后一眼瞄到了崔婆,一张脸变得煞白,孟东河一行人迎上去,孟东河心情有些抑闷:“果然是你下的蛊!”   莫哥的一张脸依然苍白,听到孟东河的话并没有反驳,只是一言不发。   “我们和你无怨无愁的,你为什么对我们下蛊?你说话啊,哑巴了不是?”孟东河着实有些恼火,如果他反驳,甚至立刻与他们撕开脸面,他还觉得好受些,可是这莫哥的态度真让人,不痛快,非常不痛快。   “孩子,你还记得我吗?”崔婆突然拨开孟东河和柳湘湘,挤到了前面,她上下打量着莫哥:“要不是他们说起你来,我真要认不出你了,你变了,你爷爷还好吗?自从我从湘西出来,有近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莫哥终于抬起头来:“奶奶,我当然记得你,您和爷爷是我最敬仰的人,爷爷他老人家三年前就离世了。”   “啊!”崔婆一声惊呼,惋惜与痛苦之情立刻溢于脸上:“唉,只剩下我老婆子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和他作伴。”   莫哥突然“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崔奶奶,我对不起您,我实在不知道您和他们有交情。”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崔婆急忙催促他起身:“你从小就善良,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蛊?”   孟东河走上前去,一双手拉住莫哥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莫哥从地上拖了起来,感觉到孟东河手上的力道,莫哥些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马上稳住了身子,恢复了原本冷淡的表情。   他一伸手,指向角落的一个位置:“既然算是自己人,就先请坐,有话慢慢说吧。”   一行人坐定,马上有女侍应端来酒水,居然还有热茶,显然是给崔婆的,不得不说这帮女侍应机敏了。   “这位先生的蛊,我会马上解掉。”莫哥指着孟东河,就在说话间,一只蚕样的昆虫迅速爬向孟东河的手间,孟东河下意识地甩手,想要甩掉,崔婆一声大吼:“不要动!”   孟东河一惊,马上忍住手上的骚氧,任那春蚕在指间爬着,只见莫哥闭上眼睛,好像在祷告什么,没一会儿功夫,那春蚕竟然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悠哉地爬走,回到莫哥身上。   一见春蚕爬回,崔婆立刻赞许:“果然和你爷爷一样,最擅长用春蚕下蛊。”   “可是,我叔叔的蛊要怎么办?”柳湘湘果然急了眼,柳皓阳也早就听出了这莫哥的言下之意,看来,这莫哥不会轻易为他解蛊。   “我不会解,这蛊,就算是下蛊人也无法解除,我下的,是心蛊!”   崔婆惊呼一声:“莫昆,你和他有什么恩怨,居然要下心蛊?”   莫哥的一张黑脸红了个透:“我和他没有什么恩怨,是……是为了帮主!他……他,他是帮主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可是却背弃了帮主!”   柳皓阳有些目瞪口呆:“你怎么会知道?”   “帮主只和我一个人说过,她早就把我当成了亲人一样,她从来没有这么地牵挂一个男人,帮主不会轻易地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更不会把一个男人念在嘴上,你是第一个!我也没有想过,像帮主这样的女人会相信一见钟情!”   柳皓阳有些丧气:“我以为像她那样的女人,是不可能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她高傲,冷漠,看上去有些不可捉摸。”   “帮主以一个女人操持这么多人的生计,她的苦处又有谁知道呢?事实上,帮主从来都是坚持清清白白地做生意,只是可惜,手下良莠不齐,总有一些害群之马,这也为帮主带来了不少麻烦,警察一直盯着我们青城帮,当然,为了生存,帮主会用一些非常办法,那也仅仅是为了生存。”   “你的蛊,我不会能,也不能解,能解的,只有你自己!”   “什么意思?莫昆,你的心蛊是什么目的?”崔婆怜爱地看着莫哥,毕竟会蛊的年轻人不多了,像莫昆一样优秀的更是少之又少。 第43章 重要客户   “只要他不会移情别恋,不会忘了帮主,就不会发生任何问题,不然,就会面部爆血而死!”   柳皓阳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原来如此,最近我真的快忘记她了,所以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可是,假如我不与你们帮主在一起,那不是非死不可?”   “在不在一起无所谓,心蛊在乎的只是你的心意,假如你心里还牵挂着她,你也不会有事,总之,心蛊是非常神奇的,它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并能相应地发生作用。”莫哥的双眼如电:“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上。”   柳皓阳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心口,幸好,幸好!   “崔婆,你现在可以解开我身上的蛊了吗?”莫哥突然问崔婆。   孟东河都惊讶地看向崔婆,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崔婆下了蛊?   “不愧是大昆的孙子,居然感觉到了。”崔婆摇摇头:“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不,奶奶在和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不着痕迹地下了手,不愧是高手,其实当我看到您和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就想到您可能会以蛊治蛊,所以才格外警觉。”   这明摆着是谦虚,看来这个莫昆对于蛊已经是大师级别了,孟东河有些好奇:“你平日里也对帮里人下蛊吗?”   “不得已的时候,会下,前段时间,有几个小子居然在别的分店卖麻果和K粉,引得警察找上了帮主的麻烦,所以,我动了手,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胡来。”   原来如此!一想到章岩,孟东河摇摇头,恐怕没这么容易让章岩放过青城帮,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倔牛。   “莫昆。”崔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来:“这个给你。”   莫昆扫了一眼,突然又跪了下去:“这是奶奶的蛊虫,怎么可以给我?”   崔婆拉他起身:“我活不了多久了,也没有自己的传人,你的天赋异常,给你是最合适不过的,只是有一条,以后孟东河与柳湘湘要是有事,你不可以旁观。”   孟东河与柳湘湘心中一暖,原来崔婆是为他们在打算。   “崔婆,您放心,以后要是莫哥有事,我和师姐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孟东河伸出手去,与莫昆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打不相识,从今以后,我们互相照应,为兄弟。”   莫昆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   孟东河兴冲冲地推开门:“师姐,你看,这是什么?”   正在翻看杂志的柳湘湘抬起头来:“是什么?”   “第一,这是事务所的招牌,看,柳家事务所,诺,这是第二件,名片,上面写着专营灵异事件,怎么样,不算招摇吧?”   柳湘湘无语地看着那镀金的招牌还设计为黑色底的名片:“这还不招摇啊?”   “我呢,从高敏还有金青城那里学到,适当的低调是为了规避麻烦,但是适当的强调是为了更好的营销,对不对?师姐,我们不能只抓鬼,不生活,不消费吧?”   “嗯,这些你早就强调过了。”   “可是现实是尽管我们现在手上的现金不少,可是每个月的花销也不便宜,诺,你看,事务所一个月房租是八千块,管理费每平三块,还有水电、网络、电话费用,这些固定的开支就一万多块了,还有我们的伙食、车马费用,现在坐公交吧,堵死人,坐出租车吧,贵死人,所以不要小瞧这些,每个月加起来可不是笔小数目,对了,我们还不能生病,医院的大门不好进哪,所以,师姐我有个想法。”   “就知道你前面铺垫那么多,后面准提想法。”柳湘湘无语了。   “第一,我们干脆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作为我们的固定资产,以这个地段来说,肯定升值,不过我打听过了,买下来至少是一百二十万,加上中介费、房产税什么的,我想一百三十万可以拿下来。”   “一百三十万?”柳湘湘直咋舌:“那我们上次从金城集团赚的一百万绕进去,还要再拿三十万出来?”   “所以我才说要和师姐商量商量。”   “嗯,是啊,上次我们搬进来,什么都置办了新的,已经花了一大笔,可是呢,租肯定不抵买……”   “你早就算过了是不是?要是黄恕老鬼在,他肯定会给中肯的意见的。”柳湘湘突然怀念起黄恕了:“也不知道他转世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呢?”   “听你的吧,租确实不划算。”   “好,我这就去安排了。”孟东河咬了咬牙,虽然出血很痛苦,但总算有一处固定资产了。   “对了,我叔叔去哪了?”   从早上起来,就没有看见柳皓阳的影子。   “师叔这次可算是因祸得福了,现在他每天泡在朝秦酒吧里,对金青城死缠烂打的,虽然现在金青城还不松口,不过我看是迟早的事,让他赶紧嫁给金青城得了,不然,我们还得多一项开支……”   孟东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柳湘湘一声大吼:“孟东河,你个势利鬼!”   高敏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孟东河正在吃饭,柳湘湘做的,柳湘湘名字里不愧有个湘字,一手湘菜做得不比外面湘菜馆的差,攸县香干火候刚好,骨头莲藕汤香软扑鼻,一碗小炒肉辣香得刚好下饭。   高阳一边吸着香烛香气,一边恨恨地说道:“想当初我在皇宫吃得可比你们好多了。”   “昔一时,彼一时,好汉还是别提当年勇了。”孟东河故意高举着一块肉。   “我呸!”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孟东河急忙擦手去接:“喂,你好,柳家事务所。”   “不错嘛,起了名字了,有进步。”高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躁:“有时间吗?我的客户有些等不及了,我现在开车来接你们。”   “好的,没问题。”挂上电话,孟东河塞一口攸县香干,嘴里吱吱唔唔地:“快吃吧,有生意了。”   两人一鬼坐上高敏的车,高敏立刻觉得寒气逼人,她疑惑地朝身后看过去:“你们?”   哦,孟东河这才反应过来,低声吩咐高阳:“先暂时到琅邪戒里吧。”   高阳嘟起个嘴巴:“没所谓,反正都一样。”   “高姐,是什么样的客户,让你这么紧张?”柳湘湘也看出来,高敏这次格外地上心。   “我们公司最近有一个项目,需要政府审批,可是竞争对手的实力也不弱,同时报批项目,如今在取舍上,我们与对方各有一半机会,现在,算是有我们黄氏的一个机会。”高敏透过后视镜看着孟东河:“可是,最终还是要由你们来决定。”   “什么意思?”   “现在政府的关键人物遇上了一点麻烦,正是烦心的时候,你们知道,这年头反腐正做得热烈,他很谨慎,我们也不敢冒这个险,可是,你们出面帮了这个忙,就不算我们是……”高敏笑了一下,后面的两个字也就省略了,反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放心,如果事情真的搞定下来,报酬我不会少你们的。”高敏压低声量:“如果你们成功,相信对你们也会有帮助,据我所说,他们中间有不少人相信这个。” 第44章 排资论辈   哦,又是一石三鸟,难怪黄恕说过这个高敏心思极细,不好对付,看来把黄氏交给她,黄恕老鬼是万分放心的。   “这次听说竞争对手也有请人来,看来,你们得面对同行竞争了。”   孟东河有些忍不住:“高姐,能不能讲得明白一些,到底是什么麻烦?”   “确切地说,我也不太明白,只是听他模糊地讲了一点,他有个独子,今年十四岁,正上初二,听说在这个宝贝儿子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不影响到身体什么的,但做家长的吓得够呛,现在,据说越来越麻烦了,所以才问我认不认识一些……”高敏斟酌了一下,才说道:“问我认不认识一些特别的人。”   孟东河明白了,身为GCD的接班人,接受的是唯物主义论,就像章岩一样,他们是不会轻易地相信鬼神论的,除非是没有办法,陷入了困局,看来自己与这位人物打交道,要汲取与章岩交往的经验,少说话,不要用自己的世界观去冲击对方的,干好实事,才是王道。   “我们的竞争对手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他们也请了人,所以,这次不仅仅是解决问题,只怕你们还会受到挑衅,我的建议是,不要和他们当面冲突,用实力说话。”   孟东河完全了解了高敏的意思,他点点头:“放心,我们不会轻敌,也不会自傲,低调的时候绝不张扬,该表现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高敏赞许地点点头:“我可是无条件相信你们的。”   柳湘湘有一点疑惑:“知道对方是请的什么人吗?”   “这个听说是什么高深修为的道士,据说还可以招魂,具体怎么样就要看你们如何评判了。”   “只希望他们不是招谣撞骗。”柳湘湘的眉头拧了起来。   车子一直驶向市区中心,在一幢看上去相当朴素的小区门口停下了,一见车子停下,马上有保安过来了:“您好?是访客?”   高敏痛快地递上身份证:“麻烦,找李副市的。”   保安接过身份证,到保安室登完记,又送了回来:“好的,请直开,地下停车场停车。”   “谢谢了。”高敏相当客气。   车子驶向地下停车场,孟东河很是佩服高敏:“高姐,难怪你会有这么大的成就,你对一个保安都这么礼貌,一点架子也没有。”   “咳,身在生意场,不能慢怠任何人,你不会知道哪一个人会对你的事业造成影响,就像是刚才的保安,他们表面上没有地位,可是你别忘了他是给哪些人做保安的,所以呀,不能只看表面,东河,你以后做生意也要记住这一点,真正有成就的人是不会有偏见的。”   这个可是至理明言,孟东河连连点头:“受教了,受教了。”   高敏带着孟东河一行人上了B区六楼,在一幢暗红色大门前停了下来:“到了。”   门铃声响起,马上就有人开了门,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穿着家居服,脸上一副灼色:“来了,终于来了。”   高敏正色道:“东河,这位就是李副市长,李青山。”   李青山?孟东河在脑子里打了一个转,立刻有了定论,这个李青山不就是本市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吗?   “您好,李副市长,我是孟东河,这位是我的师姐,柳湘湘。”孟东河伸出手去,立刻被李青山握住:“你好,这次麻烦你了。”   李青山轻轻地握了一下柳湘湘的手,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一走进去客厅,孟东河这才看到沙发上已经坐了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一见到高敏,脸上立刻笑开了花:“高总,你也来了呀,我们俩还真是有缘份。”   高敏脸上也立刻堆满笑:“刘总,您永远走在我前面,害得我追得好辛苦呀,这位是?”   另一名中年人立刻站了起来:“本人关大泉,师从五台山道长从艺多年。”   孟东河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高调,一上来就自报门户,关大泉立刻拿眼看住孟东河与柳湘湘:“两位这么年轻,不知道从师几年,师从哪位?”   “我?”孟东河微微一笑:“我师从上清一派,不过刚入门,从师还不满一年。”   “哦。”关大泉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   “这位小姐是?”那位刘总早就色迷迷地看住柳湘湘:“是高总的妹妹?”   高敏大笑起来:“刘总,您看我这姿色,能有这么出众的妹妹吗?真是说笑,这位小姐,来头可不得了,论起来,她还是他的师姐呢。”   “唉呀,真是看不出来,现在的美女可真是不得了啊。”刘总一脸谄笑,柳湘湘别扭不过,撇过头去,不去看那个色狼。   李青山示意几位坐下来:“今天我就把事情给你们说一下,就全凭各位拿主意了。”   “请说。”   “我有一个儿子,今年十四岁,正是上初二,平时也算听话,可是自从学校上次组织春游后回来,就有一些怪怪的了。”   说到这里,李青山有些迟疑:“一开始吧,我只是发现他的话少了不少,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话涝,一夜之间,他就不怎么说话了,而且变得爱看书。” 第45章 驱鬼   那个刘总显然很心急,此时就急着插话了:“这不是好事嘛!”   李青山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闭嘴:“你不要心急嘛,听我把话说完。”   那个刘总悻悻然地闭了嘴,再不也随便发出声音来了。   “他喜欢上网,平时我让他看课外书都不肯,可是现在他居然开始看医书,从本草纲目开始,到医学全科,不瞒你们,有些内容,连我都看不懂,更别提他这么点大的孩子了,我曾经偷偷地翻看过那些书,他不止看了,而且一些关键的内容还作了标注。”   李副市长喝了一口茶:“我曾经问过他,你看得懂吗?他居然把书里的内容倒背如流,有一天晚上,我起夜,居然看到他房里的灯还亮着,我偷偷地看,只见他狠狠地拿着一把铅笔刀,正在桌上划着什么,一边划,嘴里还恶狠狠地说着什么你杀我,我害你,我吓坏了,推门进去,结果他看着我,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着实诡异,孟东河突然心里一动,对上柳湘湘的眼光,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微微点了一下头,孟东河还没来得着说什么,那关大泉就站了起来:“李副市长,我敢下结论,您家公子一定是——鬼上身了。”   “哦。”李青山精神一济:“你果然也是这么想的?我送他去了好几家大医院,院长亲自亲诊,可是身体没有一点毛病,甚至,连神经科我也去过了,他不仅智力精神没有毛病,而且院长说,他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更聪明。所以,我才想到,会不会是——鬼上身了?”   “作为我们来说,平时提倡信科学,不要迷信,可是你们说我家这种情况,所以,我也是不得已,希望几位在外面千万不要声张。”   又是那个关大泉第一时间跳出来:“放心,李副市长,既然是鬼上身,就好解决了,我提议,今天晚上,就由我来驱鬼,只要将附在公子身上的鬼赶走,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李副市长有些犹疑:“他晚上晚自习后就会回来,只是……高总,你们那边怎么想?”   高敏看向孟东河与柳湘湘,柳湘湘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关师傅先来吧。”   孟东河吃了一惊,暗暗捏住柳湘湘的手,柳湘湘冲他微微一笑:“没关系,排资论辈,关师傅也算是我们前辈,就让他来给我们这些晚辈上上课吧。”   关大泉与刘总呵呵直笑:“这多不好意思。”   得意吧你们,孟东河心中直嘀咕,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鬼让人家驱了,他们来干什么,高姐的事不是更没谱了吗?   孟东河借口下去买东西,拉着柳湘湘下了楼,一下楼,他就迫不急待地问师姐:“师姐,为什么不拦住那个关大泉,他能驱鬼,我们也可以啊。这单可不能让他们抢走了。”   “放心,他是驱不了鬼的。”柳湘湘居然冲他挤了一下眼:“他根本就是个冒牌货,驱鬼?放心,他干不了的。”   “为什么?”   “驱鬼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能做到附身的鬼,就是摄青鬼了,如果不能知道鬼的生辰八字,冒然驱鬼,可能连本体都受到伤害,打个比喻吧,假如有一只鬼附在瓷器上,强行驱鬼,那么那个瓷器也会碎掉。”   “可是师姐,这样的话,那个小男孩岂不是会有危险?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放心,我还有法宝。”柳湘湘从手袋里掏出一件算盘一样的玉器来:“这是玉盘,可以锁住本体的魂魄,不让它受到外力的伤害,但效能只能维持两个小时。”   “怎么用?”   “需要知道李副市长家公子的生辰八字,写在玉盘之上,就可以了。”   “这好说,我去问就好了,然后呢?”孟东河冲师姐做了个鬼脸:“我们就看那个关大泉怎么出丑?”   柳湘湘点点头:“嗯,我想我们是不会仁慈地去帮他的,这年头,做好人吃力不讨好,你说,对吧?”   “对,对。”孟东河一撇嘴,女人,猛于猛兽,不可得罪啊。   孟东河再上楼时,看到那关大泉已经在厅里摆上了香烛还有贡果,李青山在一旁有些忐忑不安,高敏再沉着,已经将提心写在了脸上,也难怪,一想到背后的利益因果,让她难以释怀。   孟东河走到高敏身边,轻声说道:“不要担心。”   高敏苦笑一声:“用人不疑,我只有相信你们了。”   李青山的儿子叫李云波,下了晚自习到家已经是八点多钟,看到有外人在,他只是浅浅地点一下头,就自顾自地去冲凉,喝完一杯牛奶便进房睡觉了,看上去一点异常也没有。   “怎么样,大师,准备怎么时候开始?”李青山尽管表情镇定,但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只要等他睡着了,我就可以开始了,李副市长,不用担心,过程很快。”关大泉拍着胸口保证:“全部过程不过十分钟。”   “这就好,这就好,他入眠很快,我去看看。”李青山走到儿子房门口,轻轻地推开门口瞅了瞅,给关大泉一个肯定的眼色。   关大泉这才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件青色的长袍来,穿到身上,再从里面掏出一把桃木剑来,柳湘湘忍不住嘀咕一句:“表面功夫。”   他走到之前布置好的祭台前面,点燃烛火,手举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今遵太上元君赦令……”   李青山紧张得额头冒出些许汗来,他掏出手绢轻轻地一抹,悄悄地问刘总:“刘总,这人可靠吧?”   “当然,这可是我花了重金从五台山请来的,绝对不会有差,我们再等上一等就能解决问题了,我保证贵公子起床后就和平时一样了。”刘总巧如舌簧,说得天花乱坠,高敏也不去说什么,微微一笑,静观事变。   “扑”,只见关大泉口中喷出一股泡沫状的东西到烛火上,立刻有一股火焰直冲上天,然后他嘴中喃喃自语一番,放下桃木剑,冲祭台行了一个礼,转身面向李青山:“礼毕,贵公子没事了。”   孟东河撇撇嘴,他没有感受到任何鬼气,连一丝阴寒气都没有,这就充份说明这屋子里面没有鬼出来,除非,那鬼根本就还在李云波身上。   “师姐,如果鬼还在附身,我们能感受出来吗?”   “如果是摄青,恐怕不能,他们能隐藏自己的气,让你分辨不清。”柳湘湘指指房门:“现在差不多可以看结果了。”   李青山有些犹疑地走到儿子门前,他回头张望了一下,关大泉一副大师派头:“放心,进去看看。”   李青山心一横,手就使了一下力,门开了,站在门后的人让大伙儿吃了一惊,正是李云波:“深更半夜的,你们干什么呢?”   “儿子,吵到你了吗?”李青山舒了一口气,关切地问道。   “没有。”十四岁少年已经初长成俊俏模样,只是样子很冷,他穿着质地良好的睡衣,突然向关大泉走过去:“大师?”   孟东河感觉到那少年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却又捉摸不透,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柳湘湘,就看到那少年的手向关大泉的肩膀拍过去,仅仅是一拍,孟东河就看到关大泉双眼一呆,然后向上番,露出渗人的眼白来,他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身子就软了下去,直瘫到地上! 第46章 青春期少年   “啊!”一声尖叫声响了起来,不是高敏,更不会是柳湘湘,居然是油嘴滑舌的刘总,他直往后退:“有鬼,有鬼啊!”   他甚至顾不得把自己找来的大师扶起来,也顾不得向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李青山道别,就夺门而逃,反倒是高敏,大着个胆子上前查看那大师的情况,她伸手到大师鼻下,探了一探:“没死,只是晕了,估计是吓的。”   李青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胆怯,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儿子,你,你没事吧?”   十四岁的少年无辜地睁着眼睛:“爸,我有什么事,就是口渴了,想喝水。”他看一眼地上的关大泉:“爸,这人是谁?怎么躺在地板上?”   “没事,你喝完水就去睡觉吧。”   少年答应了一声,就自顾自地去了,李青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再看地上的关大泉,恨恨地说道:“这个刘善生,找来的是什么人!”   原来刘总的名字叫刘善生,孟东河无语地看看横倒在地上的大师,耸耸肩,上前将他拉到沙发上,掐住他的人中,没一会儿功夫,那莫大师就醒转过来,一双眼睛写满不可思议,嘴巴张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涎水差点流出来。   高敏倒来一杯水递给他,他环顾四周,已见不到刘总的人影,有些恨,对上孟东河的眼光,又有些惭愧,莫大泉喝下一口热水,这才缓过劲来。   柳湘湘坐到他旁边,低低地问:“刚才是什么感觉?”   “唉。”莫大泉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他的手一放到我肩上,我就觉得浑身一阵发麻,并且觉得恶心想吐,本来我是想要开口求救的,可是……马上就没有了知觉。”   李青山很有些愤愤然:“你真的是刘善生从五台山请来的大师吗?”   “我……我……”莫大泉有些吱吱唔唔:“我就是在本市有点小生意,不过,我确实曾经在五台山带发修行过几年……只不过,只是念念经,扫扫道观,像我这种刚入门的,好几年了主持都不会看一眼的,这全是那个刘善生编出来的,他说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只要我来弄弄形式就可以了,反正贵公子迟早会自己恢复的……”   “啪!”莫大泉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青山一巴掌拍到茶几上:“势利商人,品行不是一般地恶劣,像他这种人,我一天不知道要遇上多少个,居然还想在我面前鱼龙混珠!”   “李副市长,您不要生气,当务之急还是公子的问题,现在看来,事情确实古怪至极,还是弄清楚本因比较好。”高敏脸上看不到一丝得意之情,反而宽言安慰,这让李青山格外地多看了她一眼。   “对的,驱鬼其实要知道鬼的生辰八字,这样才能去除根本,而且,附身的鬼级别更高,我们需要小心行事,不然唯恐伤到孩子的身体。”柳湘湘的神情严肃,这让李青山的心又是一颤。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李青山的身子朝身后的沙发靠过去:“别忘了,现在还不能证明你们是真的。”   “时间会证明的,现在我们只需要您配合我们一件事情。”柳湘湘完全不客气,再没有了刚才的低调。   “什么事情?只要不伤害到我儿子的身体,我都会答应。”   “我们需要和您的公子正面接触,可以吗?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我希望您不要干涉。”   “这个……”李青山看向高敏,高敏立刻反应过来:“李副市长,人是我带来的,我是无条件相信他们的,这件事情,我可以作保,如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愿意承担责任。”   “既然如此,好吧,我会把我儿子的情况都告诉你们。”   孟东河心中长吁了一口气,这次压力可是大了。   莫大泉下了楼,甚至没有道别就自顾自地离开,孟东河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老老实实做人才是真理。”   “得了吧。”高敏一边向地下停车场走过去,一边反驳孟东河的话:“现在的人,有着正常程序不走,非要托关系,找熟人,还不都是想急功近利,如果招摇撞骗不灵的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想要走这条路呢,在这个商业社会生存,只要能够获得些什么,每一条路都会有人走。”   “高姐,这次你做保,如果我们完成不了怎么办?我是说,附身鬼我是第一次遇到,我有些担心……万一……”孟东河跟在高敏身后,心中忐忑不安。   “没有万一,东河。”高敏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老实说吧,表面上黄氏集团是有头有脸,可是早在两年前,我就发现,因为摊子子铺得太大,黄氏经营的风险也是相对应地增长,财务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自从我接手黄氏,我就一直想解决这个危机,眼下这个项目如果拿下来,就能化解危机,如果不能,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黄恕老家伙,一定不想看到黄氏有一天申请破产吧……”   孟东河觉得全身有一阵热气冒出来,他有种撞破头的感觉:“高姐,这些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吧?”   “早点告诉你,你恐怕会害怕得不敢来了,这次算我对不住你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要拜托了。”   孟东河险些一头栽在柳湘湘怀里:“师姐,我想晕。”   李云波就读的初中是本市最好的,升学率全市第一,李青山很低调,学校知道李云波家庭情况的人很少,平时也和一般的少年一样,喜欢上网,没有什么不良的习惯,不过,正值青春期,恐怕也会有喜欢的女孩子什么的。   这些就是李青山嘴里说出来的情况,听到这些的时候,孟东河就知道,这又是一个父亲不了解儿子的实例,李云波的母亲长期在国外工作,顾不上儿子,李青山身为市委领导,不是开会就是组织工作,因为主管经济,又经常出外参观学习,对于儿子,他看到的仅仅只是表面上的样子。   要论起了解,可能家里的保姆更加了解,李家的保姆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老实本份,五十来岁,李云波管她叫凤姨,孟东河也就跟着这么叫了,白天李云波上学,李青山上班,家里就这么一个保姆。   “凤姨,云波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孟东河一边帮着凤姨干活一边问。   “你是说怪里怪气之前吧?唉,他其实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偶尔做出一两件出格的事情,也是为了吸引他爸的注意,你说,我一个农村妇女都明白的道理,李副市长怎么就不懂呢,整天忙,忙,忙,再忙,自己的子女始终是最重要的啊。”凤姨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那他以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咳,要么是呆在家里上网,打游戏,一打就是一宿,他还故意上到早上让他爸发现,要么呢就跟着几个同学到野外探险,说是释放青春什么的,有好几次啊,灰头土脸地回来,弄得脏死了,衣服上全是泥浆,也不知道这孩子干嘛去了。” 第47章 女人是洪水猛兽   “探险?”孟东河好像抓住了什么:“他们去哪里探险啊。”   “不知道,这孩子虽然对我很好,但是也有很多话不会对我说的,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外人。”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怪里怪气的呢?”   凤姨捏着一把芹菜入了神,老半天才一拍膝盖:“哟,你这还提醒我了,还真是,上星期六,他说和同学出去玩,回来时眼睛就直直的,然后就开始看那些天书。”   “天书?什么天书?”   “哦,就是那些什么讲医的书喽,有好多词我都不懂,那些图呢,也怪怪的。”   原来如此!让凤姨看那些专业医书,当然好比看天书。   “凤姨,你先忙,我去喝杯水,你要喝吗?”   “不用了,小孟,你去吧。”   孟东河直接闪到李云波房间,柳湘湘在那里已经呆了半个小时了,孟东河进去就看到柳湘湘捧着一本书发愣。   “怎么了,师姐?发现什么了?”   柳湘湘将书塞进孟东河怀里:“你看看这个!”   那是一本大开本的杂志,在其中的一页上,一个漂亮女明星的脸用红笔画了个严严实实,还在上面用黑色签字笔画了一个叉。   “这是什么意思?”   “不止这一本,你看,这里有一叠杂志,几乎所有和这个女明星有关的内容全部被划上了。”   “青春期的孩子喜欢女明星很正常啊,而且,前段时间不是出过什么艳照门吗?不少少男少女的梦想全都幻灭了,这个李云波弄不好也一样。”   “艳照门?是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吧,反正就是梦想破灭的故事。”   孟东河不以为然地将杂志扔到书桌上:“还有什么发现吗?师姐。”   “有。”柳湘湘又递上一本书:“你看,这些医书,完全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够消化的,你说这个附身的鬼有没有可能是医生?”   “嘿,师姐,你都可以去当警探了,对呀,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李云波最大的变化就是爱看医书,这个鬼的身份有可能是医生或是医科学生。”   “对,既然驱鬼需要鬼的生辰八字,那么弄清楚这个鬼的身份是最重要的事情。”   “师姐,我太佩服你了,说实话,没有你,我就是一只菜鸟。”   “你本来就是一只菜鸟。”   晕,孟东河几欲脱水:“师姐,说实话有时候是一种罪。”   柳湘湘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如果说实话是种罪,我会被判当庭释放的。”   “我认输。”孟东河双手举起作投降状。   凤姨向李云波的卧室走过来:“小孟,小柳,出来吃点东西吧,你们这忙了大半天了,也该饿了。”   听到声音,孟东河打开医书,将那几页作了重点标记的页撕了下来,柳湘湘张开嘴巴,孟东河手指比到嘴边上:“不是偷,是拿。”   “你们跑哪去了,现在才回来,居然还换了锁。”一见到孟东河两个,蹲在事务所门前的柳皓阳站了起来,连声抱怨。   “叔叔,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一直泡在朝秦酒吧,在金青城那里吗?”柳湘湘连忙打开大门。   “唉,别提了。”柳皓阳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先别说这个,你们干嘛换锁?”   “这个锁呀,以前是房东装的,现在我们买下来的,我当然得换锁。”孟东河涎着个脸:“师叔,你是不是惹到那个女魔头了,你不是说她已经不那么排斥你了吗?”   “等等,你说你买下来了,这套房可价格不菲呀,真看不出来呀,你小子这么有货?”   “嘿嘿,还不是托了师姐的福……”   “喂,谢错人了吧,要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别忘了金宝神枕可是我父皇给我的嫁妆。”   是高阳,此时她正愤愤不平地指控孟东河:“忘恩负义的家伙。”   “好,好,好,女人,我惹不起,真惹不起。”孟东河连连作揖:“我两位都谢,两位都是我的恩人,行了吗?”   “女人,真的是……”柳皓阳望天长叹:“难怪连孔夫子都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金玉良言呐!”   “怎么了,你是不是蛊又发作了?”孟东河一张脸突然凑到柳皓阳跟前,仔细打量:“好像没有要爆脸的迹象啊?”   “得了吧。”柳皓阳一把将孟东河推开:“你就别搞我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她一脚踢下床,你说窝不窝火?”   “进展这么快呀,居然都爬上床去了?”又是高阳,一扯到这个话题,就少不了她。   “我柳皓阳错就错在爬得太快,在她对我态度稍好一些的时候就得意忘形,以为过往可以一笔勾销,所以就……呜,现实证明,女人真的很记仇!”柳皓阳恶狠狠地说道。   “叔叔,那个莫哥没对你做什么吧?”柳湘湘有些担心莫哥,毕竟他对金青城有着深厚的感情,恩情,或许中间还杂掺着些微许爱情。   “给!”   “什么东西?”柳皓阳将孟东河扔过来的东西接住,一瞧:“是酒啊,干嘛,想让我一醉解千愁?”   “男人嘛,酒色不分家,对不对?”   “小孟,你别玩我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郁闷哪。”   “师叔,你完蛋了,你算是彻底陷进去了。”孟东河想起自己的当初,不也是一样,对陈宛着了迷,就像是疯了一样,茶不思、饭不想那只是基本程度。   “湘湘,你是女人,你站在女人的立场上为我想一下,我是丢了脸跑回来的,我如果就这样回去,以后在她金青城面前是不是就得要低人一等了?”   “当然。”抢着说话的又是高阳:“你问湘湘,她在感情这方面纯得就像是蒸馏水,她知道什么,你当叔叔的要谨防她被人骗才是。”   “叮咚”,门铃响了,孟东河急忙起身:“怕是高姐来了。”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却是金青城,她的一头长棕发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来,让她看上去格外不同,见是孟东河开门,她依然一副冷漠的样子:“他在吧?”   “在。”孟东河一见到她就觉得浑身发冷。   金青城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越过孟东河,向厅里走过去,柳皓阳一张脸因为兴奋已经涨了个通红:“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金青城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挤在柳皓阳身边,她的手抚上柳皓阳的脸:“看来还不错嘛,昨天还没摔到脸,这张脸还是那么漂亮。”   柳皓阳摸不清楚她的想法,有些错愕:“我……”   “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呢?你的心眼不是没有,只是长偏了。”金青城的话让柳皓阳愣在原处。   “青城,昨天真是对不起,我……”   “好了,我要走了,你,要一起吗?”金青城虽然是在发问,眼睛根本不看柳皓阳,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向门外走。   柳皓阳几乎是以迅雷之速站了起来:“当然,当然。”   孟东河忍不住向他投递过去同情的眼光,又一个男人彻底躺在金青城的裤腿下了……   “就这么简短的两句话,你师叔就这么乖乖地跟在金青城屁股后面走了,你是不是感觉特别没面子?”高阳嘴上说话,眼睛却盯着柳湘湘,湘湘正在为她点香烛,鬼,也是会饿肚子的。 第48章 山洞历险   “在爱情面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尊严还是自尊,可以统统踩在脚底下,咦,我的大唐高阳公主,这一点,您老人家比我们有心得吧?”孟东河总算全力一击了。   果然,高阳顿时哑了火,一声不吭去享受她的香火了。   “李云波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没有?我们的既得线索全在这里了。”柳湘湘指着桌上的资料,上面是医书里撕来的几页。   “这些资料我上网搜了一下,全是药物相克的原理,对了,还有空气针的危害。”   “空气针?”   “对,空气针,也就是真空状态下的针,给一个大活人打空气针,就跟一刀刺中他的心脏没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谋杀啊。药物相克,那些名词呢,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跟下毒一样,让一个人慢慢地死。如果有人会用这种方法去害人,只能说明那人心思很细,而且相当毒辣,并且精通药理。”   “嗯,可是那本杂志上的女明星……”   “对了,师姐还记得那个女明星的名字吗?”   “怎么,你不是说那不过是个青春期小孩的幻想吗?”   “我是想正面和他接触时找一点共同话题,和青春期的孩子谈什么梦想、理想什么的是行不通的,他们觉得和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其实还不是呼着同样的空气,吃着一样的土地种出来的食物,真搞不懂他们是在想什么。”   孟东河一提起这些九十后,就满肚子牢骚。   “行了,那个女明星叫聂冰。”   孟东河守在第一中学门口老半天了,就等着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要说现在的孩子也真是累,没日没夜的上课,连假期也要被强行补课,孟东河看着走读生的人群争先恐后地从校门涌出来,有种看着逃难人群的心情。   李云波却没有在人群里,要说看走眼是不大可能的,孟东河觉得自己就差赶上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了,人群渐渐地散了,孟东河索性走到大门口朝里张望,学校的保安瞅了他几眼,估计是觉得孟东河不像是新闻里报导的屠校杀手,也不理会他,关上了大门。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你是孟东河吧?”   身后传来俏生生的一句话,孟东河回头,看到一个个子矮小,蓄着一头短发却穿着笔直的警服女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好可爱的女生,孟东河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拎起她来。   “怎么,你认识我?”   女警官小嘴巴一抿,嘴角两边露出两个小梨涡:“我当然认识你,上次在游泳池,连开锁专家都打不开的锁,你都能开。”   “你当时也在那里,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女警官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俏皮地说道:“你看我这体积,丢人群里看不见也是正常的,我是章队手下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小小。”   “你好。”孟东河一边伸手去握她的手,眼睛却看向紧锁的学校大门,失望之情溢于脸上。   “你到学校找人吗?”   “那你呢?”   “也是找人,你找谁,弄不好我能帮你的忙,你看。”凌小小掏出警员证:“这所学校管理很严格,我有这个,就能进去了。”   是啊,孟东河觉得这个女警没什么心机,不像那个章岩那么难打发,告诉她应该也无妨:“我找李云波。”   “李云波!我也是找他啊,接到他班主任的电话,说他今天没有来上晚自习。”   “你是他什么人?”   “他的老爸是我的姨父,我呢,就是他的表姐了,我姨父姨母总不在家,他平日里和我最亲,所以我就算是他的代理人了。”凌小小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警员证朝保安室走过去,没一会功夫,就兴高采烈地冲孟东河招手:“走,进去吧。”   有女警花开道,孟东河挺起胸膛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他都没来上晚自习,你来学校干什么呢,难道他就藏在学校?”孟东河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不是啦,这小子有几个玩得相当好的朋友,无话不说,全是住宿生,问他们就知道云波在哪里啦。”   原来如此,这小警花个子虽然不高,但脑子还挺灵活。   李云波最相好的朋友叫向明亮,是个农村来的憨厚小伙子,一听说李云波不见了,他也挺着急:“我就觉得云波最近有些不对劲,今天和他讲话,他也心不在焉。”   “哦,他怎么不对劲了?”   “跟发烧一样,总是说胡话,嘴里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他平常根本没几个朋友的。”向明亮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对了,他还说什么肯定在那里什么的。”   “肯定在那里?”凌小小也被勾上了兴趣:“那里是哪里?”   “就是我们上次去的山洞,上次从那里出来,我就觉得云波怪怪的,而且有一次我看着他拿着一张地图在研究,那就是那山洞所在区域的地图,可我刚走过去,他就荒张地把地图放到了桌子里面。”   “地图?那个地方是在哪里,你还记得路吗?”孟东河觉得心中一紧,好像即将要抓住什么东西。   “记得,可是这么晚了……”向明亮看上去是个守规矩的孩子。   “没事,我出马解决,正好我开着警车来的,你们还担心什么。”凌小小一亮警员证,脸上阳光灿烂。   “真的?”向明亮兴奋起来:“我去穿外套,然后就带你们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和警察出过门,更没坐过警车呢。”   还真是天真,孟东河与凌小小相视一笑,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坐在警车上的向明亮好奇地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嘴里还不休息:“这是什么呀,那个是什么……”   “打住,小伙子。”孟东河拍拍向明亮的肩膀:“等你长大,去了驾校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到你的好朋友——李云波,说说吧,你觉得他除了山洞,还有什么地方会去?”   “那就只有我们经常聚会的公园了,不过晚上那里锁门了,是进不去的,我就觉得他肯定是去山洞了。”   凌小小正聚集会神地开着车,突然问道:“你们经常聚会,主要是做什么呢?”   “嗨,我们能干什么,警官小姐,你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一定就会跟着外面社会上的小混混学,其实我们就是压抑,想想看,市一中是全省重点中学,那是人才济济,想在这里得到重视,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这里也是公平的,大家唯一的资本就是成绩,为了成绩,晚上下了晚自习,还有不少同学拿着手电筒窝在被子里温习功课,你说我们压不压抑,所以呀,我们也要懂得释放,跑到公园,侃天侃地,再冲天空大吼一声,那个爽呀,什么闷气都吼出来了。”   原来如此!凌小小一声轻叹:“假如将来我有了孩子,我绝对不会像现在的白领们一样搞什么精英教育,孩子才一岁就送到早教班,这样的孩子童年是悲惨的,我就让他玩,玩得尽兴,假如他考不上大学,那就拉倒,条条大道通罗马,我就不信,非得钻到书里面才有出路!” 第49章 行凶   孟东河联想到自己靠上大学才有了出路,顿时没有了立场,只有闷笑一声不去答话,顺便又把话题拐回到那个山洞:“向明亮,你能告诉我那天你们去山洞的情形吗?就是你发现李云波出洞后不对劲的那次,每一个细节都要仔细回想。”   向明亮感觉到一阵紧张,孟东河严厉的语气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他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述:“那天是周末,我们四个人就我住校,所以一到星期六,他们仨就拉着我出了校门,说是要让我放风,本来我们是到中心花园的,可是那天人太多,人挤人的哪里有我们疯的空间,所以云波就提议我们要另外找一个安静点的基地,就属于我们四个人。”   “四个人?是哪四个人?”   “我、云波、方小虎还有李峰,除了我,他们仨都是走读生。”   “那另外两个人没有什么不对劲吧?”   “没发现。”   “哦,那你接着讲。”孟东河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要再去找另两个人了解一下情况。   “好,我们决定另外找个地点时,李峰就说起他小时候曾经到过凤凰山,他说那里面有很多山洞,又安静又刺激,不如我们去那里划一个山洞归我们所有,云波一听,当时就激动了,他俩一拍即合,我和方小虎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都是凑个热闹。”   此时警车正开往凤凰山的路上,黑漆漆的夜里,通往凤凰山的公道寂静一片,显得阴沉沉的,开车的凌小小双手紧握方向盘,一声不吭,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只听到一阵阵风的呼啸声,有点像鬼叫。   向明亮缩了缩肩膀:“那天我们打了一辆车到了凤凰山,说老实话,他们三个人都是城里孩子,根本没有上过山什么的,哪怕就是提议的李峰,他都没有什么大的把握,进了山,他们连方向都摸不着,所以那天是我带路,我就凭着树冠的方向,认南北,我们一直朝南走,就发现了一处小溪,清凉清凉的,我们原本是想在溪边休息休息再出发的,就在那里,云波就看到了那个藏角落里的山洞,洞口盖了不少枯树枝,要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怎么那么巧,偏偏就被那个李云波看见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在车里,原来是半天没有作声的高阳,孟东河随口接道:“我怎么知道。”   向明亮眨巴着眼睛望向孟东河:“叔叔,你和谁说话呢?”   孟东河一听到“叔叔”,头就大了:“别了,我还没结婚呢,别把我叫老了,你管我叫哥我不介意,哥自言自语惯了,你别理我。”   “问问李云波是什么血型,主人。”反正别人听不到自己讲话,高阳敞开了喉咙说话。   孟东河把手伸到下巴下面,对着琅邪戒轻声说道:“你低调点。”   向明亮又疑惑道:“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问问你,你们几个志同道合,是不是血型一样啊?”   “不是啊,李峰和方小虎是A型血,我是AB型,云波是O型血,上次学校组织体检,我们才知道的。”   “哦。”其实孟东河也不知道高阳为什么关心血型,又不好问,只有暂时将疑惑放在一边:“你继续讲进山洞以后的事情吧。”   “嗯,当时云波看到那个山洞以后,就说这个洞不错,又靠着小溪,又好找,不如就把这个洞当作我们的基地,所以我们就进去看一看,我们没带打火机,就都把手机拿出来照明,本来就是白天,加上四个手机放一块,还有点亮度,山洞里面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石头什么的,还有一些昆虫的尸体,看了都觉得恶心,山洞里面很潮湿,云波突然说想上小号,叫我们背过身去,当时方小虎还笑他,说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正在开车的凌小小的突得一声笑了出来:“你们还都是小男生,什么男人。”   向明亮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有继续说下去:“我们三个人刚刚背转过去没有十秒钟就听到云波一声惨叫,等我们回头,才发现,他刚刚站的地方陷了一大块下去,他整个人直接掉了下去,我们只看到他的头顶。”   “陷了下去?”凌小小忘记了自己还在开车,整个身子差点全部回转过来,吓得孟东河连忙将她按回去:“小心开车,小命要紧。”   “是的,我当时冲过去一直叫他的名字,结果……”向明亮的眼睛瞪得很大:“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脚,嘴里一声大吼……”   “他吼的什么?”   “他说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什么意思?没有什么?”孟东河觉得这向明亮的语言表达能力相当强,刚才的描述完全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哪里知道,他当时抓着我的脚,虽然穿着鞋子,我却感觉到了痛,平时云波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虽然光线不好,可是我就是看到了,事后我讲给方小虎和李鹏峰听,他们不相信,还说我是眼花了,不可能,我两眼视力都是1.5的,怎么可能看错。”   “那小子在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上身了。”高阳伸了一个懒腰:“鬼上身的条件是有前提的,第一,鬼生前的亲人朋友或有纠结的人更容易附身,第二,与鬼生前境况相似的人容易被附身,还有一种,血型相同的人,李云波只是个初中生,能有什么境况,身边又没有亲人朋友过世,所以只能解释为血型的吸引,所以那个鬼一定是个O型血。”   “O型血?”孟东河话才出口又赶紧捂住:“呃,我是说O型血的人比A型的人要少得多。”   孟东河东扯西拉,居然还没引起车上两人的怀疑,凌小小抿嘴一笑:“是啊,像我,就是大众型的A型。”   在谈话的空当,已经到了凤凰山,三人下车,夜已深,山里格外地凉,凌小小从车上取下手电筒:“走吧,明亮你前面带路。”、向明亮“嗯”了一声:“一直朝南走,走到小溪那就行了,不远。”   虽然不远,但毕竟是晚上了,三个人靠着一柄手电筒照明,走起路来还是不顺当,偶尔听到脚底下“吱吱呀呀”的怪叫声,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女人,孟东河挺起胸膛,一手护住一个,颇有些家长的味道。   “哇哇……”   一阵怪叫传来,凌小小吓得凑到孟东河怀里:“什么声音?”   “林子里什么鸟都有,不过是鸟叫,只要没有狮子老虎就行了。”孟东河轻轻地拍打她的背:“好了,快走吧,找点找到李云波,我们就可以快点离开。”   黑夜中凌小小的一张脸羞得通红,她庆幸黑夜遮住了她的羞涩。   一些路上摸摸索索,好不容易听到了水声,向明亮兴奋起来:“到了,就是这里,你们听到没有?”   果然,山洞就在小溪不远处,原本遮挡在洞口的树枝已经被挪开,露出不大的洞口来,孟东河朝里探了一探:“洞口有点小,里面又黑,我先进去,你们跟在后面,别跟丢了。” 第50章 来自地府的压力   两人顺从地点头,在手电筒的光亮下,两人朝里一步一驱,走了不到两百米,几个黑色的物体突然旋起,从三人的头顶上凌厉地越过去,凌小小与向明亮吓得当场蹲在地上,就连孟东河的心也跳了两跳,他拿手电筒照到山洞壁上,原来是蝙蝠,不少黑色的蝙蝠正紧紧吸在洞壁上,就像死了一样,但黑夜才是它们的时间,恐怕正是要出去觅食。   “我们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它们,不然全部飞起来,会误伤到我们。”孟东河轻声交代两人:“拉着我的衣服,我们往里面走走,看看李云波在不在洞里。”   两人应着,三人继续朝里走,尽量不去想墙上黑压压的一片蝙蝠,突然,孟东河停住了脚步:“等等,你们听。”   山洞里面传来一阵掘土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不出声音,放轻脚步,慢慢地往里走,手电筒的光却暴露了他们的行迹,三人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大吼:“我杀了你!”   一把铁锹嗖得朝孟东河头上砍过来,幸亏孟东河今非昔比,早就感觉到了那股气流,他右手一伸,瞬间抓住那人的手腕,略一用力,就听到来人“唉哟”一声,痛得直叫唤,铁锹也“扑”得一声掉在地上,孟东河决意不放过这个鲁莽害人的家伙,一膝盖顶向对方的下腹,那人的身子就软了下去,像瘫烂泥一般倒在地上,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凌小小的手电筒照到地上那人的脸上,顿时吃了一惊:“云波?”   向明亮的反应也算快,立刻蹲下身将李云波扶了起来,只见李云波人事不省,想必刚才孟东河的下手不轻。   凌小小有些恼怒:“他只是个孩子,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他刚刚拿铁锹砍人的样子可不像是个孩子。”孟东河心里虽然担心,嘴上却还硬抗着。   孟东河接过凌小小手中的电筒,向旁边一照,只见挨着洞口的地方,被人挖了一个大坑,足有五六米深,再看李云波,浑身上下污浊不堪,不是他干的是谁?向洞中看下去,黑漆漆一片,神马都没有,孟东河恨恨地踢了那堆土一脚:“莫名其妙!”   凌小小心痛地看着表弟:“好了,先把他送回家吧,我得告诉姨夫云波找到了,不然他担心得都没法工作了。”   孟东河理亏,立刻一把将李云波拉到背上,一路背到警车停靠的地方,连大气也不喘一下,凌小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的体力也太好了吧,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警,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是你抬举我了,我哪里是特警们的对手,干干这种粗活才行。”孟东河一边将李云波扶稳,一边上了车:“不早了,赶紧送他回家,还有向明亮,明天还得上课呢。”   凌小小乖巧地答应,招呼向明亮上车,赶紧发动车子,说老实话,她早就希望快点离开这凤凰山了,夜里的山根本一点也不吸引人,阴森森地怪吓人。   车子平稳地驶地山间公道上,向明亮将李云波的头放到自己腿上,以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活像个老家伙:“你们说,云波这么晚了在这里挖什么呢,还有,刚才他居然……”   一想起刚才自己的好朋友居然拿着铁锹想要行凶,向明亮浑身就一颤,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孟大师,你说呢?”凌小小有些发冷,声音有些颤。   “我说什么你会信吗?”孟东河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养精蓄神。   “信,有什么不信的,我从小就相信鬼神的存在,上次金城集团的失踪案,我觉得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我也在现场,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到了,虽然章队坚持说是凑巧,可我们队的人早就私下嘀咕过,哪有这么巧的事,连警队的开锁专家都打不开的锁,你下去就开了?”凌小小吞了一口口水:“还有,你说既然那锁打不开,那么两名受害人是怎么被关进去的?就算锁打不开,铁链用电锯总能切断吧?可是为什么切不断?这些用常理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啊。”   向明亮眨巴眨巴眼睛:“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锁?”   “没你的事,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孟东河不耐烦地打断他。   “哦。”向明亮不服气地嘀咕一声:“大人有什么了不起,有时候大人还比不过小孩的脑子呢。”   “对了。”凌小小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么晚了,市一中的学生宿舍早锁门了,明亮,今天晚上你就到云波家里去睡吧。”   “好。”   车子驶进李青山家所在的小区,向明亮好奇地打量着夜色下的小区:“这里就是云波的家?”   “是啊,你还没有来过?”凌小小一边锁上车门,一边问。   “没有,云波从来不提自己的家里人,哦,倒是有说过姐姐你。”向明亮扶着没有意识的李云波,又帮着把李云波抽到孟东河背上。   进了李云波家,向明亮有些吃惊,他看到的是桌上一幅市委班子的合影,他有些口吃起来:“这……这……云波家里怎么还有这种照片啊?”   “他爸是副市长,有这种照片有什么稀奇的。”凌小小口无遮拦,孟东河马上看到向明亮脸上黯淡下来。   “好了,你们先休息。”孟东河推开李云波的房门,悄悄地咬破手指,在墙上画了一道符。   高阳赞许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挺有心,万一半夜这李云波发起疯来,那个叫向明亮的就要遭殃了,画道符可以保全那孩子的小命。”   “那是,我好歹是上清一派的继承人,平时你们总爱小瞧我。”   孟东河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好了,人找到了,我要走了。”   凌小小看着无意识的李云波,有些为难:“我,我恐怕不能送你了,你,你……”   “没事,我自己打夜的回去,对了,向明亮,你的手机号给我,明天我还有事找你呢。”   向明亮痛快地报出一串手机数字来,孟东河只是听了一遍,就记得一清二楚。   坐在回家的的士上,孟东河脑子里一直在盘旋着一个问题:“上李云波身的鬼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回到事务所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柳湘湘房间的灯没有亮,这么晚,早就睡了吧,孟东河倒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第一回面对可附身的鬼,师姐不在身边,自己就有些紧张了。   高阳从琅邪戒里出来,溜到柳湘湘房间,只瞅了一眼,就心急火潦地叫起来:“咦,湘湘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这大半夜的,师姐能去哪里呢?孟东河冲进师姐房间,拉开灯,被子枕头整整齐齐地,根本没有人睡过。   “糟了,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主人,你知道的吧,柳大叔就是被一只摄青鬼伤了的……”   孟东河脑子里一片乱麻,李云波的事还没个头绪,要是师姐这边再有什么事,自己可就真活不下去了,实在是无颜面对柳纯阳。   “你们跑我房间来抄家啊?”柳湘湘斜靠在房门前,看着这一人一鬼自说自话,已经是大半夜,她也和孟东河一样,没有穿睡衣。 第51章 人鬼交易   “师姐,你跑哪去了?”   “还能有什么事,阎罗王那个坏东西差了道常过来,我就去地府走了一趟,唉,看到阎罗王我就烦心,东河,我们得招学徒了才行,这鬼是越抓越多,还有,这阎罗王听说我们办事务所的事是大发雷霆,说我们不务正业。”柳湘湘窝了一肚子的气,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抓鬼的事我们俩全包了,那地府的人怎么办,不得全部下岗待业啊,这阎罗王还真是不讲道理,哪天我非得会会他不可。”孟东河突然压低声音:“地府不给咱俩发工资吧?”   “你想得美,地府的钱给你,你花吗?那是冥币,死人用的。”柳湘湘一翻白眼:“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私吞工资啊,地府尖得很,阎罗王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人间的物价,嘴巴一张,愁死我了,对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原来女人发起牢骚来都是一个样子,孟东河心里忍不住说道。   “今天差点被人给干掉了。”孟东河开始讲述今天晚上的遭遇,柳湘湘听得入神,不时地露出疑惑的眼神来。   “我敢肯定是摄青鬼没有错,我早说过驱鬼要弄清楚这鬼的生辰八字,现在我们只知道这鬼想找一样东西,山洞里面显然没有,但这鬼似乎很肯定在山洞里,以摄青鬼的能力,他一定在山洞里没找到这才想到附身。”   “那李云波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失去心智,那是说明摄青鬼可以自由离开喽?”   “对,摄青鬼哪怕是白天,也可以自由活动,附身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他只是想借李云波的身体做一些他做不了的事情,从目前来说,他的攻击性还不算强,我敢肯定,他想尽量避免麻烦,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可以和他正面接触。”孟东河话刚出口,自己又觉得不可思议:“我只是随口说一下。”   “你随口说一下就中了,你可以去摆摊算命了。”柳湘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嗯,我们就直接找他,告诉他,我们可以帮他找到想要的东西,条件是离开李云波的身体,永不许附身。”   “那岂不是和鬼做交易?”孟东河有些费解:“师姐,我们是捉鬼的吧?”   “记得我以前说过吧,不是所有的鬼一句杀就能解决的,有些鬼如果能够化解他们的怨气,让他们去地府受审,和灭鬼是一样的效果,反正阎罗要的是鬼界的太平,杀与不杀,他才不管我们。”   “师姐,你和阎罗是不是有恩怨啊?我怎么觉得我对他挺不爽的?”   “嗯,也不是啦,只是那个人,有时候挺……算了,不和你说了,以后你见了他就知道了,你现在是上清的传人了,照理去地府的活该交给你。”柳湘湘又打了一个呵欠。   “东河,明天我们去找附身的李云河,告诉他我们的目的,在这个过程中,高阳你不能闲着,要记住一切线索,摸清这个鬼的身份,万一谈崩了或是中间有了什么变化,我们可以强行驱鬼。”   正是要吃中饭的时候,走读生们纷纷涌出市一中高耸的大门,其实他们并不会回家,大多在附近的餐馆里就近解决,中午午剩下的时候就在网吧或是游戏厅里度过,这也是住宿生们望尘莫及的。   李云波似乎并不饿,他甩开了两个走读生好朋友李峰和方小虎,独自来到一家面包店,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发起呆来,这一切都落到了孟东河和柳湘湘眼中。   他俩径直走到李云波跟前,一屁股坐下:“你好啊,李云波,我们又见面了。”   李云波面无表情,他吸了一口牛奶,再咬一口面包,不发一言,甚至当作眼前两个人完全是透明的。   “你在找什么?”孟东河突如其来的话让李云波的肩膀轻微地抖了一抖,这并没有逃过孟东河的眼睛。   “你紧张什么,那天晚上你下手可真狠,真想谋人性命啊?”孟东河直视着李云波的眼睛:“你肯定没得手,不然的话为什么还不离开这个小伙子的身体?一个人单打独斗很难见效果,你不如考虑一下和我们合作?怎么样?”   李云波突然站起身来,他的嘴角扯了一扯,露出一丝冷笑,右手就伸向孟东河的左肩,然后轻轻地拍了下去。   这一拍不打紧,孟东河自己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却见到李云波一张脸变得通红,仿佛血全涌上了脑袋,他终于开始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你是什么人?”   “你绝不想拿来作对的人。”孟东河摊摊双手:“你看到了,我可不是那个神汉骗子,被你拍一拍就人事不省。”   李云波哑着嗓子:“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你们有什么目的?”   “附身孩子的父亲请我们来帮忙,我们拿人钱财,就要为人消灾,他只提出来让我们驱鬼,并没有要我们灭鬼,既然这样,我们和你之间就没有必要撕破脸,大家和和气气地解决问题,弄出一个双赢的结果我觉得挺妥当的。”孟东河看一眼柳湘湘:“师姐,你觉得呢?”   “可惜,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你还不知道这一位是什么想法呢?”柳湘湘抿嘴一笑,眼睛好像有无数颗星星在闪烁,让李云波看了个傻眼,他怔了半天,突然恶狠狠地说道:“女人,是最凶猛的动物,永远不能小瞧。”   “这个不是我们要和你讨论的问题,关于我们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孟东河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我想如果我与你们奋力一拼,我未必落得下风。”李云波的脸上现出一种不属于少年的阴狠表情。   “是吗?”高阳果然善于审时度势,关键时刻就站了出来:“你看看我的功力如何?”   高阳突然出现在李云波身边,她的手拂上少年的面庞上:“大家是同类,你看得出来我的功力如何吧?”   李云波不安地退了几步:“你是唐朝的女鬼?怎么会?”   “是啊。”高阳依然紧贴着少年的身子:“连我这个千年女鬼都被他们收了,成了他们的奴隶,我不信,你也逃得过,嘻嘻……”   这一招果然有用,李云波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蛋糕店的员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吗?那个初中生为什么对着空气讲话,对面的一男一女居然还笑眯眯地看着,她打了一个寒蝉,索性躲到工作间里去了。   “好,我暂且相信你们,你们帮我找到想要的东西,我离开这少年的身体。”李云波,不,那个附身的鬼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珠宝店劫案吧?”   “你,要找的是那批失窃的珠宝,你难不成就是劫匪之一?”孟东河立刻将两件事情关联起来。   “确切地说,我是头目,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已经全部死了,我的同伙死于警察的枪击,我则是被人谋杀,那批由我带出的珠宝原本是藏在那个山洞中,可是现在没有了,一件也没有了。”李云波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这自然是那附身鬼极度失望愤怒而引起了李云波身体的反应。 第52章 大胆假设   “你的尸体在哪里?”柳湘湘突然插话。   “不知道,我附在这小家伙的身子上后只弄清楚了一件事情,我是被人注射了空气针而死,至于死在哪,我根本没有记忆,我只记得那批珠宝还有那个女人。”   这就联得上了,孟东河与柳湘湘同时想起了那些医书,还有那被他们撕下来的几页,原来这鬼附身后一直在查找自己变成鬼的原因,至于那个女人?孟东河的脑子一片空白,反倒是柳湘湘灵光一现:“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指?不会是聂冰吧?”   李云波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柳湘湘还没来得及答话,李云波突然心急火潦地站了起来:“要上课了,我该走了,既然我现在的身子是个学生,那还是替他尽尽学生的义务吧。”   “有一点我想提醒你,这不是你的身子,他的主人是李云波。”   “哼。”李云波闷哼一声,快速地走出面包店的大门,孟东河追上去,递给他一张名片:“记得来找我。”   “怎么样?”柳湘湘看着孟东河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快速地敲动:“你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吗?”   “这些都是警察官方的新闻,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你看上次我们插手的失踪案,发布的信息和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知道了。”孟东河无奈地放下鼠标。   “师姐,网上说珠宝城的被劫案是两个月前,四个蒙面歹徒持枪冲入店铺内,将两个柜台的珠宝一扫而空,在他们企图逃走的时候,一名店员触动了报警器,引来了警察,发生了枪击,三名歹徒被当场射死,一名携带珠宝抢了一辆的士车后离开,不知所踪。”   “监控画面没有捕捉到任何线索吗?”   “师姐,就算有,他们恐怕也不会在发布会上说得这么细的,反正官方的信息只是为了缓解民众的紧张气氛,同时替警察开脱,所以,我才说可信度不知道有多少,当然大概的情况肯定是符合的。”   “主人,我有一个办法了解详细。”正在吸取香火的高阳一脸妩媚:“美男计!”   美男计?孟东河的脑子没转过弯来:“什么意思?”   “主人,你装什么糊涂,你不记得那个娇小的警花凌小小了吗?我是女人,她瞒不过我的眼睛,她被主人你迷得神三道四的,怎么样?”   “哦,是你提过那晚一起去凤凰山的女警?”柳湘湘恍然大悟过来,孟东河心里一阵紧,却听到柳湘湘赞许的声音:“高阳,你不愧是千年老鬼,花样真多。”   不吃醋?为什么不吃醋?孟东河胃里冒上一阵酸水:“美男计?不如让师姐施展一下美人计,找章岩,人家是刑警大队长,知道的信息更多。”   “章岩的原则感比什么都强,可不好糊弄,我觉得高阳说得没错,那个女警更好对付一些,师弟,时间抓紧一点,本来地府对我们捉鬼赚钱就有异意,如果这件事情占用的时间太久不太好。”柳湘湘将孟东河推出门去:“事不宜迟,快去吧。”   门“砰”地一声在身后关上,孟东河心内五味杂陈,他冲房内大吼一声:“我要买车!”   门内没有任何声响,孟东河失望地朝电梯走过去,唉,命苦,如今堕落到出卖色相了。   孟东河再郁闷,凌小小却兴奋地欢呼雀跃:“我真的帮得上你的忙?”   “是的。”咖啡厅里人不多,凌小小的一身警服格外扎眼,孟东河的眼睛瞟向门外,他害怕遇到一个人——章岩。   “关于两个月前的珠宝抢劫案,你知道什么细节吗?我是说,和报纸上登得不太一样的情况。”   “原来是这个。”凌小小有些迟疑:“案子还没破,所有情况都是警队的内部机密,如果被章队知道了,他肯定要我好看。”   “小小。”孟东河想抽自己一巴,他在心底暗骂自己不是人:“我现在遇到的事情有些棘手,除了你,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姨父的吧?”   凌小小早就心花怒放,她偷笑着抿一口咖啡:“是啊,我忘了问你。”   “其实这是我的一单CASE,你姨父怀疑你表弟被附了身,当然,经过我们证实,确实如此,而且这与那桩案子有很密切的关系,小小,如果你帮了我,你有可能就破了那桩案子,到时候可是头功一件,你想想看,比起破案,守口如瓶更重要吗?”   “嗯,可是如果章队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呢?小小……”   凌小小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和外面宣告的信息不同的是,那三名死亡的劫匪不是被警方打死的,是被逃走的那个人打死的,章队认为那个人是担心有人被抓后供出实情,所以索性杀人灭口,由此可以推断逃走的那个人是匪首。”   这个章岩,推理的功力还真不是盖的。   “还有其它的吗?”   “嗯,还有一个情况,其实我们怀疑他们还有一个同伙,逃走的那个偷走的那辆计程车很巧地在停在那里,而且据运输公司所说,那辆车是伪装的计程车,我们查看过附近的监控录象,有一个戴着帽子穿着计程车司机制服的人将车停在那里,然后进了一家便利店买烟,然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孟东河心中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莫名,“对了,那四名劫匪的身份查明了吗?”   凌小小的身子突然向后一倾:“你觉得呢?”   “怎么?有三个人的尸体在,应该是查到了吧?”   凌小小“唉”了一声:“章队很生气,因为后果很严重。”   孟东河的心“咚”得沉了下去。   “那三个人全是外来流动人口,没有前科,经过调查,他们先前只是在工地上打零工的农民,我们相信,他们是为钱所引诱,临时加入的。”   “那第五个人呢,你们为什么要对老百姓隐瞒这一点呢?”孟东河有些恼火:“老百姓不是有知情权吗?”   “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关于那第五个人,我们压根找不到一点线索,所有的目击者都只看到有四个人,假如老百姓知道还有一个大盗,心理上肯定接受不了,他们会对社会治安没有安全感,警队也会受到很大的压力,警方的发言人这样做,是一举两得。”凌小小娇小的身子挺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职业很有归属感。   “好吧,我不会和你争了,小小,你会是一名优秀的警察的。”   “真的吗?”凌小小的脸色黯淡下来:“章队可不这么想,因为我的个子小小的,又没有什么力气,而且,自从他知道我和姨父的关系后,总觉得我是走后门进来的,可是当初我在警校可是有名的神枪手呢,我不知道哪一天,章队会说,凌小小,从今天开始你被调到档案部或人事部了。”   孟东河忍不住笑起来:“你学章岩学得还挺像的,放心,不会的,总有你一展已长的机会证明你自己的实力。” 第53章 生辰八字   “我信你。”凌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柔情:“以后也会一直相信你。”   孟东河有些内疚,为了套情报居然骗一个纯情的小女警,好像有些太过份了,回到事务所情绪也不怎么高,柳湘湘递上一杯水:“先听听我调查的吧?”   “你的调查,你查谁去了?”   “聂冰,记得吗?那本杂志上脸被画黑的女明星。”   “怎么,你一直放不下她呀,师姐,你查到了什么?”   “演技一流,身材一流,可惜因为年纪偏大,一直不太得志,就在今年的新人赏上,输给了十九岁的人气女星。”   “啊,演艺圈的事就是这样,花无百日红,这有什么稀奇的,师姐,你怎么对这些八卦感兴趣了?”   柳湘湘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先听我说完,她身边原本有一个男助理,不久前失踪了,哦,不,据聂冰身边的人说,是出国留学了,可是来源有些奇怪,放出消息的人是聂冰自己,周围的人从来没有听说那名男助理有出国的打算。”   孟东河并不是很感兴趣:“哦。”   柳湘湘听了出来,无奈地坐下:“好吧,你不感兴趣,让我先听听你说的。”   孟东河把从凌小小那里套来的信息说完,就看到柳湘湘一脸得意:“果然被我蒙中了,那个第五人就是聂冰,我们要捉的附身鬼就是她的助理。”   孟东河张大个嘴巴:“不可能吧,她都是明星了,怎么可能还做这种勾当?再说了,师姐你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吧?”   “这个,现在是没有,不过马上会有的,高阳!”   高阳懒洋洋地从琅邪戒出来:“什么事,湘湘。”   “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你帮我去盯那个叫聂冰的明星,还有就是弄到她那名助理的生辰八字,晚上,还有什么比鬼更好行动的?”   “好哪,我正闲得无聊。”   “喂,你们太过份了吧,高阳,你是我的使役鬼吧。”孟东河觉得这两个女人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高阳居然一点也不理会孟东河,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腔都懒得搭一下。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们行吧,我举白旗了,投降!”   柳湘湘与高阳对视一笑,有时候捉弄捉弄这小子还挺有趣的。   入了夜,那是高阳的地时段了,孟东河有些疑问:“师姐,你不是说要人鬼合作吗?为什么又这么着急要调查生辰八字?”   “东河,亏你还嚷着要做生意,你别忘了,我说过,如果中间发生什么变故,我们要做的依然是强行驱鬼,现在我们不是自己捉鬼,背后还有高敏高大老板的旨意,她那边不能等了,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催,客户就是上帝,你说是不是?”   “她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用,反而会影响你的情绪,好了,我们就等高阳回来复命吧,看看我的推测到底准不准确。”   高阳回来时,整齐的衣衫居然很凌乱,她“倏”地一声出现在客厅里,嘴里还骂骂嗫嗫地:“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玩阴的,这次本公主真是在阴沟里翻船了!”   “怎么了?”柳湘湘的反应很大:“你不是被袭了吧?”   “也不算啦。”高阳的脸拉了下来:“只是……嗯,叫做猝不及防,我刚摸进那个聂冰的房间就被一道捉鬼神符打了个头晕脑转,你说栽不栽?”   “她居然求了符?”柳湘湘看了一眼孟东河:“看吧,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确的,这个聂冰可真是不简单。”   “然后呢?”孟东河皱着眉头问高阳。   “一道道观里求来的符自然是拿我没办法了,只是,让我受了一点惊吓,我没有准备嘛,我气得半死,准备吓她一吓,还被我吓了一点东西出来,我两袖一挥,就在她房里扇起一阵阵阴风,连台灯也被吹到地上,她再坚强也吓得大叫救命,她还叫了一个名字叫欧阳鹏飞。”   “欧阳鹏飞?是不是她的那个助理?”柳湘湘顿时来了神,“她叫的是欧阳鹏飞,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死了,不过是一个鬼,我才不会怕我什么的,反正就是吓得魂飞魄散,自己给自己打气呗。”高阳明显对那个聂冰有了敌意:“这个女人,居然还准备了大蒜和十字架,她以为我是什么,吸血鬼吗?”   “等等?”孟东河低下头沉吟了一会:“我不明白,难道欧阳鹏飞的鬼曾经找过她?不然她怎么会准备这么多,又是符又是十字架的……”   “何止,还有佛经呢和观音像呢!”高阳快速地补充道。   “欧阳鹏飞在聂冰那里有没有得到什么信息?或许得到了,比如说珠宝在凤凰山洞里,可是聂冰知道自己给的信息是假的,知道欧阳鹏飞的鬼还会回来找她,她才准备了这么东西?你们觉得联得上吗?”柳湘湘的脑子转得很快。   “嗯。”孟东河哼了一声,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一开始就忽略了杂志上的女明星,“那个鬼就是欧阳鹏飞,那他的生辰八字你弄到了吗?”   高阳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诺,我潜入了公安局的档案室,找到了他的资料,上面有他的出生年月,这样够吗?”   “不够,最好要有他的出生时间,高阳,对不起,你不能休息了,再去他家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查查,快去吧,越快越好。”柳湘湘连声催促。   “好吧,我去了。”高阳身子一转,就瞬间消失在客厅里。   “师姐,这个鬼现在差不多确定是聂冰的助理,等拿到他的生辰八字我们要怎么做?”   “准备好驱鬼,我会教给你驱鬼的仪式,引他过来,强行驱鬼。”   “仪式?”   “是,需要用你的血将鬼的生辰八字写在空白符上,念上祝香神咒,求太上老君赋力,再念上净天地神咒来驱鬼,这些,不能乱,你记住了吗?”   “到什么不用金光神咒直接灭鬼呢?”   “金光神咒如果用在附身鬼上,弄不好会伤害本体,就算有玉盘护体,也难保本体不成傻子,明白吗?各种咒语的使用一定要谨慎,祝香神咒请太上老君,其实就是请老君保本体平安,知道了吧?”   “知道了,我记下了。”孟东河有些紧张,“师姐,你会在旁边吧?”   “不知道,到时候什么情况都会发生,我们面对的是摄青鬼,他能吸人灵气,伤人性命,就算我们有功力,也难保不受伤,到时候不管我们谁是安全的,都要尽全力驱鬼,完成委托。”   “师姐,你这样说,弄得我好紧张啊。”   “从你继承我父亲功力的那一天起,就意味着你迟早有一天面对摄青鬼。”   “师姐,你这么急着要驱鬼,其实是想让我早一天领教摄青鬼的厉害,是不是?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按当初的交易,找到他要的东西,然后让他自行离开……”   “东河,你太天真了,第一,高姐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不可能再等待了,第二,摄青鬼不比平常小鬼,他随时都会和我们翻脸,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他离开了李云波的身体,他找到了珠宝,他舍得去投胎,他一定会再附上一个人的身体来享用这些财富,也就是说,迟早有一个人会遭殃。” 第54章 收了   柳湘湘坐到孟东河身边,身上传来一阵幽香:“东河,对不起,是我首先提出要与鬼交易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言行不一的人?”   孟东河默不作声,老实说,他确实觉得师姐的前后不一让他有一些迷茫,毕竟事情还没有谈崩,没有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不想告诉师姐自己的想法,只有继续保持沉默。   “东河,我只想让你明白,鬼和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也有欲望,他们有了能力,一样会为达成目标不择手段,换作是你,既然找到了那么一大笔钱,了了愿望,你愿意再舍弃这些财钱,老老实实地去地方府投胎?那还找他做什么呢?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个可以说是万能规律,我们是人,是捉鬼的人,我们也需要不择手段来达成我们的目的。”   “可是……”   “没有可是,东河,你也是在这个城市里摸爬滚打过的,很多现实你是了解的,像你的前女友陈宛,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柳湘湘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按照我们希望的去发展,我们也需要玩弄手段。”   孟东河心里五味杂陈,他找不出一句话去反驳,师姐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价值千万的珠宝放在自己眼前,自己难道愿意老实地赴死?陈宛要不是找到奥迪男,她会下定决心背弃爱情?   “师姐,我听你的。”   “这就是了。”高阳腾得一声出现了:“一切准备就绪了,我在欧阳鹏飞的家里找到了这个。”   高阳摆弄着手上的纸条:“没想到这个欧阳鹏飞是个念旧的人,这么旧的出生证明也还在家摆着,不过,这次他算是栽到自己手上了。”   “东河,鬼的生辰八字到手了,他已经暂时被我们稳住,我们可以将他诱到这里来,强行驱鬼了,我去做准备,你想办法让他过来。”   孟东河应了一声,无语地朝自己房间走去,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真没想到,首先翻脸的不是鬼,反而是自己,这算是违背了诺言吧?难受,越来越难受,他索性一把拉过枕头,将脸全部蒙上。   李云波的中饭照旧在面包店解决,孟东河早就候在那里了,看到孟东河,李云波一点也不惊讶,他坐到对面:“怎么?有什么进展了吗?”   “上次你的话没有讲完,不过经过我的努力,我总算弄明白了,你,还有……”孟东河河压低声音:“聂冰,以及找来的三个农民工,就是两个月前珠宝劫案的元凶吧?珠宝如果没有出意外是在聂冰手上?”   “你的效率还真是高。”   “你死后的级别可不低,因为生前杀了三个人的缘故,死后直接就是摄青鬼了,按照你和聂冰之前的约定,抢来的珠宝应该是放在凤凰山洞的吧?”   李云波默不作声,孟东河开始自说自话:“你肯定在山洞里找了不少时间吧,可惜一无所获,碰巧遇上四个少年,同血型的李云波被你借用了身体,你开始在大白天活动,搜集各种情报,一方面想找到珠宝,另一方面是在寻找自己的死因,你是被聂冰用空气针杀的吧,从你查看医书就能想到了。愤怒的你肯定去找过聂冰,不过她守口如瓶,因为找不到珠宝的下落,你暂时放过了她的性命,这从她在房里摆捉鬼神符、经书和十字架什么的可以联想到。”   “你的思维逻辑能力还真不赖。”   “晚上到我的事务所来,我可以告诉你更多。”孟东河站起身来:“你有我的名片吧?对了,我还想知道,你对枪怎么这么熟?为什么要杀那三个同伙?”   “我曾经当过三年兵,那三个民工太贪心,想要的太多,他们会成为麻烦,我不得不处理他们。”   孟东河觉得浑身一阵发紧,他又想起了柳湘湘的话,没错,人都是有贪欲的,想要的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人世间最恐怖的时候,开了门,迎接你的不是老婆孩子,却是把刀,“喏,给你。”孟东河一进门,柳湘湘就递上一把水果刀:“我试过了,很利。”   孟东河后退两步:“干嘛?”   “取血写符啊,不需要划得太深。”   “这个……”   高阳“砰”地一声出现:“主人,你从小到大没杀过鸡总吃过鸡吧,无非就是一刀下去的事,快点快点,速战速决。”   “如果你自己不忍心下手,那就由我来了,只是刀子划在别人身上,我可能不太分得清楚轻重,你做好心理准备啊。”柳湘湘说着,刀子就朝孟东河飞舞着过来。   “啊!”孟东河大吼一声,迅速将手指放在口中一咬:“好了,我自己解决了,不劳师姐动手了。”   一道黄符扔了过来:“把欧阳鹏飞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晚上用。”   “唉。”孟东河忍住痛在黄符上写着:“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   是的,欧阳鹏飞,不,李云波来了,下午的课他根本没有上进去,满脑子都是孟东河没有说的话,难道说他已经摸到那笔珠宝的下落了,有好几次他想离开这个少年的身子去一探究竟,但他又担心,如果他没有附上这个少年的身子,那两个上清派的传人一定会二话不说KO自己,所以,一直忍,忍到下了晚自习才敲开事务所的大门。   他没想到的是,一进门,高阳就候在门旁,宽大的水袖甩过来紧紧地裹住了他的腰,他大吼一声:“你们不讲信用!”   孟东河双手食指靠在一起:“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李云波双目泛出精光:“不要太小瞧我了!”   一阵火光闪过,高阳宽大的水袖嘶地一声断裂,整个身子猝不及防地摔到地上,她低吼一声:“你也不要小瞧我!”   断裂在地上的衣袖化作无数道细线向李云波的身子飞去,每一根就像根细针,只要刺入少年的身体,就能让那少年年遍体鳞伤。   “住手!”柳湘湘的身子快速闪到高阳身边,手掌直向那衣袖挥去,一把将它确断:“别伤了本体,交给东河!”   “哈哈哈……”李云波的脸变得扭曲,他的嘴角大力地撑开:“我早知道和你们合作有风险,来啊,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就与这少年一起消失,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可是这少年呢,可怜才十几岁就要给我垫背,哈哈!”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诵持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孟东河将黄符托在掌心,一边念着净天地神咒,一边闭目运气,将全身的功力集中到掌心,没一会儿功夫,随着咒语的结束,掌心腾得冒出一线火苗,李云波一见到那团火,发出绝望的一声长啸! 第55章 枉做好人   那团火越烧越烈,黄符隐在火之中,没一会儿功夫,那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符瞬间被烧了个透,李云波发出尖利的一声叫吼:“不要!”   李云波的身子好像有两个人在互相拉扯,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闭嘴!”   “你才要闭嘴!滚出去,我不认识你!”   孟东河早已将黄符烧尽,一切按照师姐教的流程来做,却没有看到成效,这让他紧张万分,眼见李云波发出两个声音,更让他手心只冒汗,就在他神经绷得紧巴巴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透明的影子从李云波身子里脱离出来,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师姐,快看!”   “看到了!”柳湘湘一边说着,一边扔过去一个红色锦囊,只见那红色锦囊的口越变越大,只将那鬼罩住,然后越缩越小,那摄青鬼还不甘心,仍在拼命挣扎,柳湘湘拿出一道黄符盖在红色锦囊之上:“不要再动了,否则不等将你送回地府,你就会化为一滩水。”   李云波早就被孟东河扶到沙发上躺上,刚才一阵折腾,让这个少年有些支撑不住:“欧阳鹏飞,你太狠了,附一个少年人的身,居然每天只吃面包,你是想饿死他,是不是?”   红色锦囊里的欧阳鹏飞虽然受困,倒还有些气盛:“我呸,要不是想留着他当人质,我才不会去管他的死活。孟东河,好一个不受信用的东西,你不是个男人!”   孟东河受到如此的指责,居然一时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柳湘湘的反应快:“这次你说错了,不守信用的人不是他,是我,欧阳鹏飞,我想问你一句,假如我们替你找回了珠宝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那个贱人,让她滚到地狱里去,然后,我要拥有富贵荣华!”   柳湘湘一声冷笑:“你再厉害,也只是一个鬼,你准备怎么过你锦衣玉食的生活?”   “哼,我可以附上一个李云波,自然还可以附上其它的人,只要我拥有人类的一个躯壳,我就能在人间永远活下去,哪怕是他老死了,我也能换上另外一个。”   原来他不止想要珠宝,还想要利用附身来获得永生,孟东河一想到这点,浑身直冒寒气,柳湘湘将红色锦囊托在手上:“永生有什么意思,照这样说来,你还要感谢我,托我的福,你可以马上转世投胎,不用承受千百万年的寂寞,放心,你现在的不甘心只是暂时的,等我送你到了地府,喝了孟婆汤,什么珠宝,什么聂冰,一切都是浮云,你连他们的一点残念都会消失。”   “哈哈哈……你们好狠哪。”欧阳鹏飞的笑声寒冽得让人浑身发抖:“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应该执着于那批珠宝,我应该先杀了那个贱人替我自己报仇,可惜啊可惜,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逍遥法外,享荣华富贵,不公平哪,实在是不公平!”   “怎么样,听到了吧,东河,我说过,鬼和人一样,会不择手段,人有优劣,鬼还不是一样分好坏。”   孟东河仍然有些不服气:“只是这次凑巧我们遇上个不安好心的摄青鬼,可是这不能代有所有的鬼都有这么多心眼吧?”   “你还真是天真。”高阳连连摇头。   欧阳鹏飞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他几乎是哀求的声音说话:“你们打算马上送我去阎罗王那里?”   “你是摄青鬼,只有两条出路,一条是拒不轮回,我会帮你灰飞烟灭,还有一条就是乖乖地去阎罗王那里了结这一辈子,重新轮回,至于是做人还是做畜牲,就要看你的审判结果如何了。”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沙发上的李云波偷偷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正发生的一切。   欧阳鹏飞沉默了:“我有一个请求。”   孟东河连忙问道:“什么请求?”   他这一问不打紧,柳湘湘立刻丢给他一个白眼,也是,抓都抓住了,只要送走了,就万事大吉,阎王那里贡献一个摄青鬼,也能堵上他的嘴,偏偏这不懂事的小师弟喜欢自找麻烦。   柳湘湘有些呕气地坐到沙发上,孟东河也顾不上安抚师姐情绪,欧阳鹏飞趁热打铁:“我已经在我们手上了,我们把我困在这里我出也出不去,但我犯了罪,我死了,罪有因得,那聂冰呢,她还是首犯呢,她居然能安然自在?我要看着她被抓住,我才愿意去地府。”   柳湘湘气不打一处来:“喂,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几时送你去地府,随我愿意。”   “可是,是你们违背约定在先吧,做鬼的都知道,上清一派是何等门派,居然也干这种不讲道义的事情,孟东河,你说呢,你愿意把上清派的脸拿出去丢吗?”   “你……”孟东河向柳湘湘求救:“师姐……”   一看到孟东河如小狗一般的眼神,柳湘湘无奈又无语:“随便你。”   “师姐,反正他他已经落到我们手上了,只要不放他出来,他也作不了什么乱子,等我把信息告诉了凌小小,警方破了案,再送他去地府也不迟,对不对?”   “我说过了,随便你。”   凌小小无辜地看着孟东河:“都怪我不好,我嘴巴不严,让章队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孟东河昨晚刚刚把李云波送回去交差,顺便通知了凌小小,告诉了她所有事情,让她去追查聂冰,今天凌小小就哭丧着脸跑来了。   “你不是说聂冰就是劫案的首犯吗?所以我就告诉了章队,可是章队半信半疑,并且一直追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线索,本来我是骗他说是从我的线人那里得来的,要是他就是不依不饶,还让我带他去见我的那个什么线人,结果就穿帮了。”   “我想象得到,他肯定把你大骂一通,并且还骂我是个神棍,胡说八道,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还真是这样。”凌小小破啼为笑:“今天早上姨夫可高兴了,他在电话里面说,表弟完全正常了,让我替他谢谢你呢。”   “没什么,应该的,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东河哥,你说现在怎么办?”凌小小撑着下巴,看着孟东河斯文俊秀的脸,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想亲亲那张俊秀的脸,心里这样想着,凌小小的嘴已经凑到了孟东河跟前。   看着这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嘴巴,孟东河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挡住,他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这凌小小跟个小女孩似的,吃人家的豆腐,实在是余心不忍。   凌小小的嘴巴触到孟东可温热的掌心,已经是心花怒放:“真是的,我一个女孩子都主动了,你还……”   “啊,小小,今天你找我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吗?”孟东河顾左右而言它。   “以后,没事我可以来找你吧?比如说,一起出去看电影,听音乐会、吃吃饭什么的。”   “这个看时间吧,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可以的。” 第56章 错乱   “真的吗?那我们以后就约在这家咖啡厅,好不好?我最喜欢这家咖啡厅的卡布其诺了。”   “啊,都行。”   这小警花还真是热情似火,换了其他男人,恐怕早就挡不住了吧,孟东河偷偷地将手伸进口袋里,触摸一个号码播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孟东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了下来:“喂,师姐,有事吗?”   电话那边的柳湘湘莫名其妙:“不是你打电话过来的吗?打过来又不说话我这才打回来的。”   孟东河自说自话:“哦,好,那我马上就回来。”   “你神经了吧,有病。”柳湘湘怒气冲天,挂掉了电话。   “小小,不好意思,我有事就先走了,回头再联系。”孟东河一边说一边夺门而出。   凌小小追了过来:“东河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乖乖,走过一个拐角,孟东可才吁了一口气,这个凌小小也太主动了,真让人吃不消,就在此时,两个人走到他身后,一个踢腿就踢中了孟东河的小腿,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下意识地蹲了下去,“哗”,一双手铐铐住他的手腕,亮镫镫的颜色有些晃眼睛,孟东河抬起头:“章岩?”   “好久不见,我说过我们俩最好是不要再见面了,可惜,事与愿违,把他带回去说话。”章岩一声令下,那袭击孟东河的两人将他拉扯着进了一辆警车。   孟东河搞不清楚状况,只有苦笑一声:“最近我和警车还真有缘。”   一路上,章岩都闷着不说话,那两名便衣警员也板着一张脸,孟东河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可有日子没去朝秦了,这章岩发的是什么病?   进了警局,章岩直接将孟东河带进了审讯室,他示意两名警员离开,小小的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孟东河将铐起的双手举起来:“章大队长,我犯了什么事了。”   章岩掏出钥匙,将他的手铐打开:“我不铐住你,我还真没把握把你带到这里来。”   “什么意思?”   “你的神通我还是晓得的。”   “你带我来干嘛啊,还弄得我跟嫌犯一样,你最好给我讲明白,章大队长!”   “说,你为什么告诉凌小小那个女明星聂冰是珠宝劫案的第五个人,我们对外放的消息从来没有提过有第五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是枉做好人了,总不能出卖凌小小吧,孟东河一摊手:“我有我的招,反正是你不相信也不肯相信的范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章岩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却不点燃:“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有什么根据,不然的话,我恐怕要把你当成劫案的嫌疑人了,除非是亲自参加了作案,否则怎么会清楚这么多细节?”   孟东河气得舌头都在打结:“你也太……蛮不讲理了!”   “随你怎么说,现在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来考虑,不过我的耐心不会有很多。”章岩向门外走去:“我去喝杯茶了再回来。”   小小的审讯室里只剩下了孟东河一个人,孟东河突然想到,假如师姐在这里,一定会骂自己笨吧,他脑子里有些乱,该怎么保全凌小小而又让章岩信服呢?   尽管没有时钟,孟东河好像听得到秒针流动的声音,孟东河闭上眼睛,大脑快速地运转起来,等听到门开的声音时,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怎么样,孟大师想清楚了吗?”   “在章大队长的心里,我其实就是个神棍吧?”孟东河伸了一下懒腰:“我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说服你,只能用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说说看。”   “你,一个人和我一起回事务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一切就都明白了,我要事先说明,到了事务所,你什么都按我说的做。”孟东河差不多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章岩:“敢不敢?”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   怦怦,心高气傲的章岩大队长果然上套了,孟东河心里有了底:“哦,这事需要我师姐帮助,不知道她在不在家,章队长,我打个电话给她,你没意见吧?”   “你是说柳小姐?”章岩的神色变了一变:“打吧。”   嘿,你小子,我早知道你对我师姐图谋不轨!一提到我师姐,瞧你那眼睛,都着火了,孟东河播通电话:“师姐,替我准备好牛眼泪,我要带贵客过来。”   “牛眼泪?什么东西,你从哪弄来的这么些子个玩意?孟东河,我警告你,不能在我面前神五神六的!”   “不管是神五神六,或者是神七,你去了就知道。”   孟东河的事务所居然设在这么豪华的商住两用的写字楼里,章岩多少有一点不平衡,这小子就是个市井神棍,居然混得有模有样的,一走进去,章岩更加郁闷了,全套的真皮沙发,红木的办公桌,连地板也是高端货,自己一辈子恐怕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吧?   “想什么呢?”   章岩咳了一声:“没什么。”   柳湘湘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你说的贵客来了?”   见是章岩,湘湘有些吃惊:“你们俩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见了吗?怎么?你们是不是被月老在脚上绑了红线,拆也拆不开了呀?”   被柳湘湘这样打趣,章岩这位刚毅的汉子居然也红了脸,闷哼了两声,连话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师姐,章大队长怀疑我与珠宝抢劫案有关,你说我冤不冤啊,我主动向警方提供情况,结果被当作了嫌疑人,这年头,好人难当,今天要是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一定要去跳黄河,反正以后的人生就是昏暗了。”   孟东河一肚子的委屈滔滔不绝地向师姐倾述,柳湘湘有些哭笑不得,也立刻明白他要牛眼泪的用途了,她将孟东河拉到一边:“你想让他见欧阳鹏飞的鬼魂?”   “不然怎么办,我如果说不清楚,他真的会刑拘我的!”   “这个章岩真是食古不化,我觉得他就是亲眼看到了,他也会说那是幻觉,抢劫嫌疑人身份逃脱不了,我和你还得背上一个骗子的罪名。”   “师姐。”孟东河都想哭出声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能怎么办啊。”   “唉呀。”柳湘湘也变得烦躁起来:“你怎么就和这位章警官杠上了,甩也甩不掉啊。”   孟东河压低声音:“我总不能说是凌小小告诉我一切的吧,他会马上调离凌小小的,师姐……”   “原来师弟是想英雄救美啊,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吧,必要的时候放高阳出来,一只鬼他不信,两只鬼还不成吗?”   孟东河摆出OK的手势:“会成功的。”   孟东河接过师姐手中装有牛眼泪的小瓶递给章岩:“就当它是眼药水滴到眼睛里吧。”   章岩倒是一点不含糊,接过来打开盖,一仰头,一滴牛眼泪准备地滴到右眼之中,他刚想滴到左眼,牛眼泪被柳湘湘一把抢过去:“我觉得滴一边就足够了。”   柳湘湘将红色锦囊稍微打开一点,示意章岩看下去:“挡住左肯,用右眼。”   章岩痛快地看下去,却马上吃了一惊,连着后退好几步:“里面怎么会?” 第57章 冲击   他不可置信地再走上前去,这一次,他用的是左眼,红色锦囊里空无一物,他摇摇头,用手遮住左眼,再用右眼看下去,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楚了,红色锦囊里赫然有一个平头男人,正仰着头看着自己,平头男人的神情很是绝望与不甘,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章岩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孟东河就看着章岩一直重复着两个动作,他一会儿蒙着左眼,一会儿蒙着右眼,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这让孟东河想起了高敏那一次,但高敏比章岩幸运多了,能看到自己爱恋多年的故人,也算是兴奋大过于惊恐吧?   终于,章岩的动作停止了,他好像终于恍然大悟一般:“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袖珍人?”   袖珍人?   “孟东河,拐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犯法?   孟东河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固执的人,他的心脏都想爆开了:“章大队长!你怎么解释你的左右眼看到的不一样的情景?”   “怎么解释?”章岩的一根手指简直就要捅到孟东河脸上:“你刚给我的那瓶药水肯定有问题!”   “章岩,你他妈的太食古不化了,事实摆在眼前,你……他就是个鬼,他就是枪杀了另外三个同伙的犯人,他叫欧阳鹏飞,聂冰的助理!”   “这些不是别人告诉我的,就是你刚用右眼看到的人,知道吗?他就是被聂冰用空气针灭了口的第四人!你干嘛不说话,说话啊,混蛋!”   “我不信……”   “高阳。”孟东河伸出手指,冲着琅邪戒大喊着:“出来,给这个混蛋看看!”   高阳得令,章岩就看着孟东河手指上突然冒出一阵烟雾来,在这烟雾之中,他看到了一个唐装女子,高耸的乌发加上宽大的袖摆,让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等他再睁大眼睛,正对上的是高阳贴近过来的脸,那是一张圆润高贵的脸庞,他惊得低呼一声:“是什么?”   是什么?高阳的脸贴得更近:“我还真第一次遇上这么固执的人,来,摸摸看,看看我是什么?”   高阳径直冲向章岩的身体,章岩就看着高阳的身体飘飘然地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先是高耸的胸部,然后是宽大的双袖,最后是宽松的裙摆,章岩的脸好像僵了一样,整个身子木在那里,他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再看着盛装的高阳,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怎么会?”   “他没事吧?”柳湘湘摇了摇手上的牛眼泪:“都被他用完了,他折腾来折腾去,还没完没了,我得再去整一点了。”   “要去哪里整啊,我还没问过你呢。”   “我们有指定的商店,下次带你去,先说说外面这个人,他坐在那里就像傻了一样,不会是被吓疯了吧?”   高阳扑得一声笑出声来:“真这么脆弱还当什么刑警,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吧,现在不是说神马都是浮云吗?”   “师姐,你去看看吧。”孟东河说这句话时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章岩对师姐的一见钟情,眼下这名固执的警官正遭遇人生中最大的冲击,师姐或许能帮他渡过这道难关。   柳湘湘略一迟疑就向呆坐在沙发上的章岩走了过去,孟东河把住门,看着小龙女一般的师姐给章岩送上飘着热气的咖啡,看着她轻以拍打章岩的背,轻声细语说着安慰的话……   “怎么,吃醋了?”高阳冷不防冒出一句话来。   孟东河有些猝不及防:“哪有,不是啦,就是……怎么说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哼,如果我不懂,我这几千年在人间的流连不就白白浪费了。”   “是啊,你年纪是够大了。”   高阳翻一翻白眼:“重点不是这个,你是不是爱上你师姐了?”   “爱!”孟东河有些吓坏了:“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师姐,况且,她父亲把一生的修为都给了我,我觉得我有义务有责任保护她,照顾好她,像她长成这个样子,招蜂引蝶那是必然的,我就应该替她把关,对不对?”   “你说对就对吧。”高阳漠不关心一般地打了个呵欠:“烦死了,我饿了,我先去解决一下。”   章岩好像缓过劲来了,他的眼神不再像刚才一样慌乱,捧着杯子的手也不再发颤,孟东河看到他冲自己招了招手。   “干什么?”孟东河没好气地说:“如果还是不相信三个字,就免了,我听够了。”   “你要对我负责。”   “哈?”孟东河拍了下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   “你小子让我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冲击,我暂且相信你,明天等我的消息。”章岩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今天它们差点罢工了,我先走了,明天联系。”   “喂!”孟东河反对的话没说出口,章岩已经快速地闪人。   “师姐,你和他说了什么,太赖皮了吧?”   “我只是说,他并没有损失什么,相反,以后有你这位大神棍的帮忙,他可以立功无数,爬上高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信仰的问题不是根本的问题,这个不是你教的吗?我们要在这个经济社会立足,需要建立志庞大的人脉关系。”   “啊,说我是神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也不觉得我是什么天师级别,不过他这个人太傲气了,总是自以为是,我就是不怎么爽他。”   不爽归不爽,第二天接到章岩的电话,孟东河还是闪电一般赶到了公安局的大门前,他可不想再进去那个鬼地方,索性就在大门口等,章岩出来时已经没有昨晚的失魂落魄,精神满面。   “你小子不会一整晚都在想怎么处理我吧?”孟东河以掌作刀,作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如果我的心里可以杀人的话,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千百万遍了。”章岩的语气很深沉:“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有我的信仰,要让我若无其事地接受另一种现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遇上你们,我可以按着我的信仰活着,对我来说那就很满足了,你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这就等同于骗回民吃了猪肉一样,我倒是觉得,咱俩谁也不欠谁的,晓得不?等你抓到聂冰破了案,你能想开一点了吧?你别在这跟我苦大仇深的,行不?”   章岩就不说话了,一拳头擂到孟东河胸口:“你小子!”   “我派了凌小小去做那个聂冰的助理,已经顺利聘上了,凌小小长得没一点警察样子,也算是她的优势了。”   “你让凌小小去卧底?章岩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聂冰能有这么强的筹划能力,说明她不容小看,凌小小,不是我小瞧她,傻得跟个孩子一样,能行吗?你这等于把她送进虎口。”孟东河激动不已。   “始作俑者就是你,要不是你告诉她聂冰的信息,她会自告奋勇地上阵?孟东河,别以为就你是好人,其他人都比你差劲,脑子都没你好使!”   孟东河就知道,他们俩一碰面准不会和平几分钟:“行,老子今天不想和你吵,叫我来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滚蛋了!” 第58章 阴差阳错   “你跟谁老子没个完啊?我叫你来不就是为了凌小小那小姑娘嘛,你不是神棍吗?派那个大唐的女鬼去看着点她,你看行不?”   原来是这样,孟东河顿时矮了一截:“你不早说。”   “我就不能和你正常地聊聊天吗?啊?行,下次我见到你,就当我眼睛瞎了,看不见你,行了吧?”   章岩还真动气了,气呼呼地扭身就进了公安局大门,孟东河忍不住啐一口:“瞎就瞎,只要不是瞎我的眼就行!”   高阳嘟着个小嘴巴:“叫我跟着那小警花?”   柳湘湘急忙安抚她:“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事情由我们而起,那个叫凌小小的警察听着挺没有心眼的,你就当做做好事吧。”   “就是,你还拿我当主人不?人家章大队长左一个神棍,右一个神棍,我神棍怎么了,没我这个神棍,他三辈子都查不到聂冰那去!你替我长点脸行不,我的小祖宗!”   一想起章岩管自己叫神棍,孟东河就别扭,主要是受不了章岩那种轻视的语气。   看到孟东河动了气,高阳这才答应:“去就去吧,那你是让我晚上和她一块,还是连琅邪戒一起给她啊?”   孟东河还不敢自己擅自作主,看了看柳湘湘,柳湘湘点点头:“把琅邪戒也给她吧,这东西在普通人手上根本不值钱。”   高阳本来说的是一句气话,没想到柳湘湘居然真的连琅邪戒也要给那个凌小小,她心里偷偷地埋怨柳湘湘没有心眼,当着孟东河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有叹一口气:“随便你们,反正我就是你们的使役鬼,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   “这话就免了,我俩从没当你是使役鬼,公主殿下,我是得罪不起的。”孟东河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鬼样子。   “哼,懒得理你。”   凌小小娇小的身子捧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来到与孟东河约好的地方,刚一坐下来就喝了一大口橙汁:“靠,这助理真不是人干的活,累惨了。”   “怎么说?”   “这个聂冰下了通告就要买这买那,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喝那个,一会儿又说自己衣服不够穿了,连内衣都要我去买,对了,现在连她的三围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自己想找的一点线索却没摸着。”   “我听章队说,是你自己自告奋勇要潜到这个聂冰身边的?”   “是啊,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次天载难逢的好机会吗?队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只有我最合适了,如果我能找到她的破绽,就是证明我实力的最好证明。”   “那你找到了吗?”   凌小小顿时泄了气:“没有,这个聂冰不愧是个演员,明明知道她是个首犯,可她喜怒不显,工作中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生活中,我去过她家一次,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你说,欧阳鹏飞的尸体她怎么处理了?珠宝藏在哪里呢?”   孟东河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欧阳鹏飞的尸体在哪里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喏,这个给你,你戴在手上,千万不要取下来。”孟东河掏出琅邪戒来。   “是送我的礼物吗?”凌小小芳心大动,她站起身来,快速地在孟东河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唉呀,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个是暂时放在你身上的,它能保护你,千万不要取下来,明白吧?”   一听说是暂借的,凌小小兴致立刻降到冰点:“哦,可是,为什么它能保护我呢?是不是你对它施了什么法术?”   这个说来就要话长了,孟东河长话短说:“你听我的就行了,具体的你不需要知道。”   这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未必行得通,偏偏这个凌小小对孟东河死心踏地的:“你说什么我都信,好,我听你的,我绝对不把它取下来。”   “那个聂冰家里你去过?”   “嗯,不过就去过一回,她不喜欢别人去她家,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内心挺冷淡的,别看她对人在笑,心里肯定是座冰峰,不过娱乐圈的人都那样,心里在骂,面上还要笑容满面,虚伪到不行。”   女人说起话来,就爱东扯西拉,“嗯,她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异常?你说摆设吗?挺别致的。”   这个凌小小还真没什么心眼,看自己把聂冰的信息告诉她,也一点也不去问消息的来源,就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拿琅邪戒给她,她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想到这里,孟东河愈发觉得她不地是那个聂冰的对手,搞不好哪天就被识破身份了。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问有没有什么特别夸张的地方?”   “夸张?”凌小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啊”地一声:“我想起来了,她家的厨房很夸张,恨不得比卧室还大,设备比得上一流酒店了,刀具全是法国货,冰箱、消毒柜,啊,反正就是你说的夸张了。”   “没有了?”   “没有了。”凌小小相当泄气:“我是一点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一点破绽没有。”   你这卧得还有啥意思?孟东河不好意思说出来,他看了看时间:“你该回去了吧,现在找你可不容易了,有事我们电话聊,尽量不要出来见面了,你也小心一点,不要让她发现你的身份。”   “哦。”凌小小突然迟疑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凌小小提着大包小包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两步,突然扭过头,大声地说:“孟东河,我爱上你了。”   话音刚落,凌小小迈脚就跑,生怕孟东河会追她一样。   孟东河没打算收高敏的钱,老熟了,要钱的话说不出口,不过这高敏自打搞定李副市长儿子的事之后就不见了影子,连个电话也没有,柳湘湘毕竟是女人,偶尔也抱怨一下孟东河做生意做得钱都收不着,但也丝毫不提让孟东河去要钱的事。   这一天,孟东河刚走到大厦楼下,就看到一群衣着光鲜的白领们围着一样东西七言八语地,他摇摇头,看热闹是人的本性,跟素质无关,他不打算凑这个热闹,抬脚就往大厅走去。   “嘿,小孟!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人群之中响了起来,居然是高敏,孟东河一走过去,高敏就扔给他一串钥匙:“给你的报酬!”   报酬?钥匙?   上班的时候到了,围观的人群们终于散开了,孟东河终于看到了那样被围观的——法拉利!   法拉利,孟东河以前只在杂志上用他的手指磨蹭过图片,当这个以前可望不可及的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自己眼前,孟东河有眼花的感觉,法拉利是红色的,流线的车型让孟东河想到了曲线玲珑浮凸的美女仅以一块红色的布遮羞,这让孟东河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痛快得很。   “给我的?”   高敏今天看上去格外不同,神采飞扬的:“是啊,我们俩之间,给钱太俗了,这个,你不会嫌俗吧,听说你驾照拿了有一阵子了,这下有用武之地了。” 第59章 杂货铺   孟东河第一时间是打给师姐,光想象自己载着师姐兜风的情景,他就兴奋起来,事与愿违的是,电话里里传来的“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他有些泄气:“我只有自己开着去兜风了。”   “湘湘不在?”高敏显然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   “是啊,不知道跑哪去了,弄不好是去阎罗王那了。”   高敏一听到“阎罗王”三个字,浑身就打了个颤:“我还没活够呢,刚拿下这么大的政府工程,我可不想见阎罗王,我走了,你试车吧,保险单什么的全办好了,在车里,你自己收好。”   “谢了,高姐!”   孟东河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每一个地方,就像是在抚摸心爱的女人一样,引擎响起,孟东河只觉得听上去就与众不同,一开始,他还收得住,小心地驶在路上,到了后面,熟了,车子就像离弦的剑一般穿荡在路上了。   前面不远住就是个十字路口,这里已经远离市中心,偌大的十字路口,居然空无一人,孟东河的车早就刹不住速度,看着没人,自然如临无人之境,谁知道,就在车子要驶过十字路口时,明明空无一人的交叉处,突然腾空变出一个大活人来,还是个女人!   孟东河脚下一踩,方向盘立刻向右打过去,法拉利优良的性能在此时充份地得到了证明,车子稳稳地从那女人的身边闪过,再缓缓地停了下来,孟东河摸一摸胸口,缓了一口气,这才急忙下车去检查那女人的安危。   才一只脚踩到地面,孟东河就愣在了原处,那凭空出现在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电话不在服务区的师姐柳湘湘!   “师姐?”孟东河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想不出来这师姐是打哪里钻出来的,刚才自己明明看得很清楚,这里方才一个人也没有,连鬼影子都没有。   再说柳湘湘刚刚还真被吓了个够怆,看着是一辆拉风的红色的法拉利,以为又是哪个富二代出来飙车,正打算上前兴师问罪,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孟东河。   “孟东河!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不说这个,师姐……”孟东河把柳湘湘的身子拨过来拨过去地看:“你没事吧?没撞到你吧?你……你……刚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看到了?”   “我只看到本来没人,突然出现在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你,我表达有点混乱,不过你听得懂吧?”   “车子不错。”柳湘湘说着,已经自顾自地上了车:“正好,以前每次出来,都搭不上车,今天居然阴差阳错地遇见了你,不用坐11路了。”   “出来?师姐你去哪了?”   “地府。”   孟东河吃了一惊,关车门的手抖了一抖,他环顾四周:“在哪里?”   “就在这里。”   “可是我没看见啊?”孟东河揉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一遍,还是空旷的路口:“没有,真没看见。”   “这里是通往地府的通道,十字路口也就是有四条路,四与死相连,所有的十字路口的中心点都是与地府相连的,我们只需要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点,念安土地神咒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守备坛家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就会有人替我们打开去地府的通道了。”   “谁?”   “念的是安土地神咒,出来的自然是土地神了,他会替我们打开通向地府的路,顺着光亮一直向前走,我们就能到达地府。”   柳湘湘说得神乎其神,孟东河听得入了神,对地府的好奇之情越加浓厚:“地府究竟是什么样子?”   “和古代的建筑没有什么两样,地府建的久了,就那样吧,门口有两名小鬼守门,我们要自报是上清后人他们才会放行。这两名小鬼有些贪财,所以我每次去的时候,都会备些冥币,必要的时候给一点。”   “地府还真有冥币啊?看来没钱到哪都行不通,还有什么?”   “小鬼会替我们通报,到时候,会有人来引我们去见阎罗王,你也认识,就是上次来锁黄恕的黑无常道常,有时候是白无常白邪,跟着他们走,不要乱走,要是走错了,走到十八层地狱去了,你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师姐,难怪你总是不见人影,手机也打不通,原来就是这样跑到阎罗王那去了。”   “地府本质上来说就是虚无的,手机到了那边,自然也就没有了讯号,你这车哪来的?”   “高姐给的,是我们抓了欧阳鹏飞的报酬,不错吧?我第一时间就想载着师姐你跑几圈。”孟东河兴奋地拍着方向盘:“这车,是你和我一起努力得来的。”   “是嘛,多亏你有心了,第一时间想着我师姐。”   “嘿嘿,师姐你下次去地府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去瞧瞧那到底是什么地方,那阎罗王长什么样子啊,还有牛头马面是不是真的长着牛头和马头啊?”   “好啊,阎罗王也一直想见见你,我们现在去哪里?”柳湘湘虽然是女人,见了这样的好车,也忍不住惊叹:“难怪男人总是对车情有独钟,今天看到了,才真正能够理解你们的心情。”   “那是。”孟东河爱惜地拍打着座位:“这车,以后就等同于我的老婆了,师姐,不如你带我去你说的杂货铺,顺便溜车?”   杂货铺,是专门替柳家提供捉鬼道具的商店,孟东河一直只是耳闻,从来没有去过。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这条看上去破败不堪的巷口前,孟东河有些疑惑:“在这里面?”   “下车吧,别舍不得你的老婆了。”柳湘湘早就迈开步子向巷子里走了进去,孟东河急忙锁上车跟在后面。   巷子里面没有几户人家,大多是些老人家看守门户,有两个老婆婆坐在门前,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见有生人来,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低声说着:“哪里来的这么俊美的男女啊?”   另一位婆婆笑着摇摇头:“谁能来我们这臭巷子里,肯定是走错了。”   那老婆婆的话让孟东河好奇不已,究竟座落在这条无人肯来的巷子里的店铺,会是什么样子呢?   巷子看上去很深,但刚走了一百多米,柳湘湘突然一转身,就向右拐去,然后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   孟东河只看到一扇黑油油的大门,看上去像是沾了几十年的油烟一般,门上有白色的粉笔歪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大字——杂货铺。   柳湘湘毫不客气地推开大门,脆生生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七爷,我来了!”   屋子里面很暗,让孟东河看不真切,随着一声答应声,灯亮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孟东河用手挡了挡眼睛,一个厚重的巴掌落到孟东河的肩膀上:“这就是接班人吧?”   孟东河拿下挡光的手,眼前这位老人慈祥得让人想流眼泪一样,那笑容与那一脸的皱纹就像是岁月刻下来的,不让人觉得悲凉,反倒是庄重,老人家的头发与胡须已经雪白,说起话来倒是快得很,一点没有老年人的迟钝。 第60章 还是有用的   “东河,这位是七爷。”   “七爷。”孟东河恭敬地叫道。   七爷摸摸下巴下的白须,很是满意:“不错,还是那个忠厚的孩子。”   这话让孟东河有些疑惑,难道这个七爷认识自己?可是自己明明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啊。   再看这屋子里面,全是一些日常用品,毛巾、牙膏、洗衣粉什么的,孟东河脱口而出:“哪有我们要的东西啊!”   七爷哈哈大笑:“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老夫怎么敢和柳家做生意。”   七爷走到一个花瓶旁,将花瓶向右一转,那整个货柜翻转过来,露出另一面来,孟东河当下目瞪口呆,那货架上全是黄色的符纸、还有一些看不真切的小物件,有小玉件,有用玻璃瓶装的液体,还有一些黄不黄黑不黑的东西,实在教人看不出来是什么。   柳湘湘递上自己的玉瓶:“七爷,劳烦了,牛眼泪用完了。”   七爷接过来,从那大玻璃瓶里小心翼翼地向玉瓶里面倒,一边倒一边问:“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这次遇上一个老顽固,教他给折腾完了。”   孟东河知道师姐说的老顽固就是章岩,一想起章岩那晚几近神经质的表现,他忍不住笑起来:“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有信仰的人,让他接受也挺难的,好歹他也挺过来了。”   七爷好像知道内情一样:“心倒挺好。”   柳湘湘放下一张百元大钞,带着孟东河离去,两人刚刚走出门,一个黑影出现在七爷货柜后面:“老君,你知道他是谁了?”   “原来是阎罗王殿下啊,当然,老夫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了,唉呀,今天的生意做完了,老君要回去了,别哪您。”   “太上老君好走!”   孟东河难得休息下来,除了与柳湘湘研究一些捉鬼技巧,认识一些符咒的使用方法外,心里又有些不消停。   “你天生不是捉鬼的,应该去当侦探,就这么着急?”柳湘湘知道他在操心什么。   “凌小小两天没有和我联系了,连高阳也没有下落,我有些担心……”   孟东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高阳急冲冲的声音:“出事了,主人。”   高阳闪电一般出现在客厅,平日里整齐的衣妆有些凌乱:“主人,快通知那个章岩,凌小小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柳湘湘觉得这孟东河真是乌鸦嘴,想什么什么就灵。   “这个笨蛋,忘了主人的话,琅邪戒没有带,就半夜偷进那个叫聂冰的家,我跟过去,结果被一道金光符挡在门外,等我搞定那道符,凌小小就已经不在聂冰家里了,主人,我发誓,前后不过两分钟,就两分钟,她就不见了。”   高阳很冤枉,这不是自己第一个翻船了,这让她很没面子。   “那个聂冰在家?”孟东河觉得第一要素是不能惊动嫌疑人。   “那倒没有,凌小小知道那个聂冰的通告时间,她是趁空隙偷偷进去的,现在那个房间也是空无一人。”   孟东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带我去!”   事关人命,柳湘湘也一起出了门,有了车,还真方便不少,聂冰家在有名的公寓里,孟东河身着光鲜,又驾着名车,公寓的保安没有怎么为难,毕竟来找女明星的富家公子不在少数。   聂冰家的锁是月牙锁,号称撬不开的锁,孟东河现在是何等人物,他三下两除二,就开了锁,光名正大地走了进去,果然是空无一人,凌小小是从哪里消失的呢?门口的金光符已经被高阳掀掉,看来这聂冰显然是怕欧阳鹏飞的鬼魂找她算账,什么工作都做到位了。   “不会是被做掉了吧?”高阳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孟东河紧张起来。   高阳又撑着下巴:“应该不会,她要是死了,我第一时间能感觉得到,可是我没有,说明她活着,那她是着了哪里的道?”   孟东河与柳湘湘四处打量起来,果然如凌小小所说,这女明星的厨房比较夸张,孟东河猛地想起在七爷的杂货铺里的机关,会不会?   他猫着腰在屋里寻找起来,柳湘湘也蹲下身去:“你在找机关?”   孟东河不得不佩服柳湘湘的聪明:“师姐你也想到了?”   “我一定要比你笨吗?”柳湘湘突然发现了什么:“你看,那个鞋柜!”   门口的那个鞋柜好像被挪动过,孟东河上下摆弄着,搬左再搬右,却毫无动静:“咦,奇怪了,机关不应该都是一动就有反应的吗?”   高阳眼尖:“主人,你看,这双鞋怎么像粘在上面一样?”   孟东河也看了那双镶着水钻的美丽鞋子,他顺手一提,只听到“哐”地一声,那个大冰箱突然向一边移过去,露出里面空的一片墙来,凌小小正缩在那里,听到声响,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见到孟东河,她扑了出来,正扑到孟东河的怀里:“东河哥,你可来了,我害怕死了!”   “你怎么跟那里去了?没有你的消息,真是太吓人了,章岩那边恐怕都炸开锅了。”   孟东河不提章岩还好,一提,凌小小两行眼泪就滴了下来:“要是让章队长知道我这样,非得骂死我不可。”   “好了,没事了,说说吧,你怎么被关到那里面了?”   凌小小变得扭捏起来:“不是被关的,我一进门,太紧张了,就碰到了那个鞋柜,一紧张,就把这个冰箱给移开了,我就想进去看看,可是……”   凌小小说到一半,突然一肚子的委屈,“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刚一进去,不知道碰到哪里,就把自己关到里面了,我在里面找啊,找啊,怎么也找不着出来的开关,手机也没信号,我怕死了……我又怕聂冰回来杀我灭口,我都怕疯了……呜……东河哥……”   高阳嗖得溜到孟东河身边:“主人,这凌小小是白痴还是傻瓜啊?”   凌小小自然听不到高阳的声音,她只顾着哭鼻子了:“呜,聂冰那边我怕是潜不下去了,我消失了这么久,她肯定会炒掉我的,章队长……章队长,呜……他肯定会调我去档案室的……”   “不要哭了!”柳湘湘突然一声大吼。   凌小小这才看到这美若天仙一般的姐姐,她眼泪还留在脸上,好奇地问孟东河:“她是谁?”   孟东可也不回答,因为他和柳湘湘一样,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可是,来不及了,门已经开了,站在门前的正是孟东河曾在杂志上看到过的美艳女星——聂冰,她提着一个大大的包包,有些惊愕地看着屋里的两女一男,当然,她看不到高阳。   柳湘湘反应很快,给高阳使了一个眼色,高阳立刻领命,一阵冷风吹起,高阳已经在聂冰身后,聂冰自然而然地觉得毛发坚立,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人就软了下去,高阳俏皮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OK,搞定了!”   躺在地板上的聂冰三十来岁,乌黑的短发烫了一个简单的样式,看上去干净利落,其实发型有时候能够表现一个人的性格,聂冰的五官很耐看,虽然不是第一眼美女,但越看越有成熟的风情与味道,此时的她虽然双眼紧闭,但孟东河相信她的眼睛一定很美,并且,很有故事。 第61章 队不是吹的   看着晕倒在地的聂冰,凌小小终于停止了抽泣:“她,她怎么突然就晕了?”   孟东河不想和她解释,有了一个章岩就够了:“你不是担心无法潜下去吗?现在交给我了,你先回去找章队解释一下,这里交给我们。”   “可是……”   “不要可是了,章队与你失去联系,一定很火大。”   凌小小一双眼睛还停留在柳湘湘脸上,有些不太情愿:“那我先走了,我会给你电话的。”   门被带上了,看到凌小小离去,孟东河舒了一口气:“这小姑娘总是捅娄子,难怪章岩活怕了她,高阳,这下又要你出马了,知道怎么做?”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主人,我会让她刚刚的记忆全部消失的,还有凌小小没有上班的事情,统统划除。”高阳掏着胸膛:“我还是有用的。”   阴差阳错弄来的使役鬼,虽然有点公主的傲气,但高阳拥有记人失去记忆的本领,也着实能派上用场。   柳湘湘将聂冰扶到沙发上躺好:“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定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是在这里,那就让她自己好好回想吧。”   两鬼一个悠闲地打量着屋子,果然如高阳所说,屋子里摆放着观音、耶稣、如来佛各路人马的塑像,在卧室里,居然还贴了各种各样的符咒,最最引人注目的,依然是那个厨房,如果这房子装修的预算是一百万,那么花在厨房里的至少是八十万。   “是不是女人都对厨房情有独钟?”孟东河摸着锋利的法国双立人的刀具,看着刀面上映出自己的脸。   “如果是酷爱厨艺的话,都渴望有一个装备精良的厨房,不算特别。”   “这个聂冰好歹是个明星,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家做菜,看来还是有钱,不,有钱,为什么还要去抢劫?实在是解释不通。”孟东河看到一个双层的不锈钢高压锅:“看这个,一个人生活,还要用这么大的锅,女人的心思真是海底的针,摸不着,猜不透。”   “你这番话有性别歧视的嫌疑。”   “哪有,我只是顺口一说,好了,师姐,我们撤吧,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我不想再二进宫了。”   “二进宫?”   “是啊,你忘了我曾经被章岩带到局子里去过啦?”   柳湘湘抿嘴甜甜地一笑:“谁让你不是个好东西。”   两人一鬼正准备出门,高阳突然转身:“等等,让我送这位聂大小姐一个礼物。”   只见高阳跑到那一堆如来、观音像面前,先是作了一个揖:“小鬼今天多有得罪了,望大人不计小人过。”   高阳先礼后兵,手脚麻利地将所有像扔到了垃圾桶里,只听到一阵碎裂的声音:“好了,吓吓这女人,谁让她上次拿符和大蒜吓我。”   孟东河摇摇头,女人,不能得罪,太记仇了。   两人一鬼上了车,打道回府,一路上孟东河清晰地看到一些孤魂野鬼不断在街上转来转去:“师姐,最近的鬼好像越来越多了,不是说,刚亡的鬼魂自己就能被引到地府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孤魂野鬼?”   “这就是阎罗王三番几次找我去的原因,有些奇怪的现象,一些本来没什么道行的孤魂野鬼好像在某些人,或者是鬼的引导下有了一些法力,其中的一部分甚至级别上升,更有一小数成为了摄青鬼。”柳湘湘的脸有些阴晴不定:“你在忙李云波的事情时,我已经着手调查了。”   车子倏地停住了,孟东河有些恼火:“这么重要的事情,师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我商量一下。”   “你不是在忙嘛,是你说过,我们总要吃饭,总要生活,这些与赚钱无关的事情交给我做就可以了。”   “我不是说这个!”孟东河激动地一拍方向盘,吓了高阳一大跳:“万一是那个伤了师父的鬼呢?”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柳湘湘咬紧下嘴唇:“我猜到可能是这样,阎罗王也是这么说,他怀疑一直以来,摄青鬼中有个鬼王,他一直在暗地里与地府作对,他盯上上清一派也是有道理的,甚至我父亲受伤早亡,也是这个摄青鬼王所赐……”   “那你还单独行动,我们现在不是一条船上的吗?我有责任与义务保护你,就算是遇险,也应该是我们两个人!”   “喂,别忘了,还有我呢!”高阳举起手来:“虽然我还不太清楚那个什么摄青鬼的,但我总还是有用的吧?”   “师姐,你以前一直认为我没有用,继承不了师父的遗志,可是,现在我不一样了,我可以操控体内的修为,虽然还不算熟练,但我认为你可以信任我,我,应该是有用的吧?”   孟东河的脸映在闪烁的街灯下,格外坚定:“师姐,让我保护你,让我站在你的身前,而不是身后!”   孟东河原本不想那么快见到章岩的,可是人家找到事务所来了,样子又不像是来找事的,所以他还是客气地倒了茶,请人家坐下。   “凌小小都告诉我了,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章岩今天格外客气,好像反省过自己对孟东河的态度了。   “和我商量?”孟东河看到章岩的眼光看向正在电脑前面的柳湘湘,心里不禁嘀咕:假公济私来了吧。   “是的,毕竟是你提供的线索,又和你……某些事情有联系,所以我决定告诉你我的想法。”章岩的措辞很小心。   “你有什么新发现?”既然章岩首先拉下脸面和自己商量,孟东河决定客气一点,不计较他骂自己是神棍了。   “根据凌小小的描述,我对聂冰的家有一点疑惑,你们不觉得那个厨房有点奇怪吗?在凌小小卧底的这段时间,大队的其他成员没有歇着,我们一直在找欧阳鹏飞的尸体,凡是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下面分局发现的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我们也核查过了,没有结果。”   “你扯远了吧?这和聂冰的厨房有什么关系?”孟东河到底不是警察,他实在联想找不到联系两者的那根线。   “碎尸,那么精良的厨房装备,用来碎尸再合适不过了,据你说,连欧阳鹏飞生前最后的记忆里,都只能确认自己是被空气针所害,可是却没有一点关于他尸体的线索,再加上他又看了那么多医书,我有一个初步的结论,欧阳鹏飞是被药物麻醉后,再进行谋杀,然后碎的尸,所以他没有太多的记忆,因为药物的麻醉,所以他才一直查看医书,搞清楚自己的死因。”   孟东河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的推断太大胆了吧。”   “每年的碎尸案不在少数,我这个推断很正常,是你大惊小怪罢了。”章岩叹了一口气:“这只是我的推断,所以在今天早会上,我连对局长也没有提起,干我们这一行,要的是证据,推断再精彩也没有用,又不是写小说。”   “那你告诉我干什么?”   “和你说这些,我没有压力,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你能给我一些灵感,我已经让手下去那幢公寓的下水道里采样了,可能是大海捞针,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会有收获。”   “那我提前祝你旗开得胜,立下大功。”孟东河不痛不痒地说道。 第62章 女人是尘埃   章岩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不点火,拿眼斜着孟东河:“是吧。”   “是,真心的,你功成名就对我又没有什么害处,是吧?”   “成。”章岩一掏烟:“我不和你计较,我是来商量的,不是来吵架的,省点口水沫子,对身体有利。”   “我没想和你磨嘴皮子呀,你继续说。”   “我现在就坐等下水道里的成果了,只要能够有所收获,我就可以申请搜查令,堂堂正正地去搜那个聂冰的家。”   “嗯,确实是这样,你的思路挺顺的,就看老天爷成不成就你了。”孟东河有些纳闷:“你来就为了这个?”   “还有一件事。”章岩有些难以启齿:“我准备把凌小小调离刑警大队了,报告已经上去了。”   “什么!”   “把她调走其实上面以前就提过,要不是她太执着,我给留了一点余地,可是这次,她太离谱了,我才不得不这样做,她挺服你的,到时候你要安慰一下她,让她让开点。”   “你本来就是冲这个来的吧,你开不了口也是正常的,人家小姑娘一腔热血加入警队,图的是什么,钱?那点薪水你自己知道,我就不说了,是为名?她一个小姑娘,能出得了什么名?她,凭的就是那一腔热血,对警察这一行业的热爱,那是没话说的,你章岩怎么就这么狠心,要把她的理想扼杀到摇篮里?”   “你又自以为是了,以她的能力继续呆在警队,就等于慢性自杀,当初是因为她的枪法神准才破格选入刑警大队,现在时间证明她除了这个,就没有其它长处,调她走是为了她好,反正到时候你就好好安慰她吧。”   孟东河叹一口气:“看样子你是拿准她会被调走了?”   “上面透了风,基本是十拿九准的事了。”   “你们那一套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那个流程就是让当事人更难受。”孟东河直摇头:“官僚!”   柳湘湘一直埋头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章岩一直期待柳湘湘能搭上一句两句,可惜,人家大美女根本不甩两个男人的对话。   章岩的手机响了起来,孟东河看着他的表情由镇定慢慢变得欣喜:“好,我马上就来,立刻!”   “如你所愿?”   “对!”   “看报纸!”柳湘湘毫不客气地将晨报摔在孟东河身上。   “什么呀。”孟东河展开报纸,一眼就看到头条:“明星聂冰双面人,演艺抢劫两不误。”   诺大的黑字几乎占了半个版面,这一起离奇的抢劫案终于让民众落心了,孟东河却不怎么开心:“这案子一落,凌小小就要被调走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发表意见,我才见过她一次,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柳湘湘的反应很冷淡:“我到是关心其中的过程,经过上次我算是知道了,官方信息都是半真半假,遮遮掩掩的。”   “那是,你看这句,聂冰经过审讯,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这个我就不信,她能策划这么精细的抢劫,她就是个思维缜密的女人,会老实交代?章岩肯定是费了些力的。”   “这个有什么重要的,反正老百姓只是要一个好的结果而已。”柳湘湘倒不以为然。   “师姐,你说你们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聂冰,好歹也是二线明星,就算不会大红大紫,但是生活无忧吧,犯得着犯这样的案子吗?居然还杀了人,真是不可思议。”   “这个你要去问本人,或者,去安慰人家凌小小的时候弄个明白。”   说曹操,曹操到,门铃一响,进来的就是凌小小:“东河哥……”   孟东河如梗在喉,安慰的话根本说不出来,凌小小一抹眼泪:“我被调到档案室去了,呜……”   “调到档案室不是很好嘛,全市所有人的资料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凌小小抬起头,看向柳湘湘:“你说得还算有点道理,你,是东河哥的?”   “师姐,不太好理解的话,你可以理解成为学姐。”柳湘湘倒向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看你这么年轻,一定不会喜欢喝茶,喝点热的,再慢慢说话。”   “谢谢你。”凌小小总算挤出了一个笑容。   热呼呼的咖啡下肚,凌小小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暖意:“案子刚破,我就被下放了,心里怎么痛快得起来。”   “案子怎么这么快就破了?”孟东河已经好奇到不行了。   “从聂冰家的下水管道中提取到了骨头碎片,经过对比,就是欧阳鹏飞的,章队申请了搜查令,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孟东河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哭丧着脸,现在就玩起悬念来了。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们局的苍蝇。”孟东河急声催促:“磨死人了,快说吧。”   “还记得聂冰厨房里的那个大冰箱吗?所有的珠宝就被她封在冰块里面,放在自己家,你说谁能想得到?我真佩服章队,所有人都觉得找不到更有利的证据,他就绕着厨房开始打转,最后盯上了那个大冰箱,他呀足足研究了半个小时,队里的人都站在旁边看着,搞不清楚他在干什么,谁知道,最后这案子就这么被他破了。”   “这个章岩,脑子还挺好使的。”孟东河有点佩服章岩了,除了这固执,这老小子还是有点优点了。   “可是,那个聂冰的动机是什么?”柳湘湘最关心的是这个。   凌小小撑起了下巴:“她说自己一直没有成就感,作为明星,一直在二三线之间打转,等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名气,年纪也大了,失去了优势,半红不黑让她很痛苦,再加上一直没有找到归宿,让她内心一直很压抑。”   “压抑,这年头谁不压抑?”孟东河有些恼火,这段时间自己压着欲火算不算压抑,TMD这世道有几个不压抑的。   “最让我震惊的是她说,要么活得灿烂,要么死了也要让别人记住她,载入史册,吓人吧?”凌小小撑着下巴,嘴巴一撅:“真可怕,就算大家能够短时间内记住她,可是,害人就是害已啊。”   “她是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与众不同,如果不被揭发,能够坐拥那么多财富,也不亏,哪怕是告发了,她也会是明星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智商罪犯,还真是死得轰动了。”柳湘湘心里莫名地有些伤感:“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无聊,这个社会要多几个这样的人,那就天下大乱了,还嫌事不够多啊。”孟东河活动活动手脚:“我就差点淹没在金融危机里了。”   “不是无聊,你是个男人,怎么能体会女人有时候那种绝望的心境呢?得了,跟你讲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柳湘湘不屑地说道:“我们要干活了。”   “干活?干什么活?”孟东河没有反应过来。   “你忘了那个吗?”柳湘湘指着房间里面,里面,那个装着欧阳鹏飞鬼魂的红锦囊。   “哦。”孟东河兴奋起来:“这次,师姐要带我去那个地方吗?”   柳湘湘看了一眼凌小小,微微一笑,略微点点头。 第63章 F罩杯的阎罗王   凌小小挤出一个笑容:“你们,是要去约会吗?”   孟东河不知道怎么回答,柳湘湘却嫣然一笑:“差不多吧。”   什么意思?凌小小扑闪着眼睛,撑着头发起呆来。   法拉利稳稳地驶在路上,孟东河不时悄悄地打量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柳湘湘,今天师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干嘛要在凌小小面前说出这么暖昧的话来呢?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柳湘湘拉上安全带:“小心驾驶,小命要紧。”   “不是没见过美女,是没见过像师姐这么美的。”   “少贫嘴了,章岩不是求你安慰凌小小吧?现在可以放心了,现在她肯定一门心思琢磨我和你的关系,不会为了调职的问题伤心了,我这招不错吧?”柳湘湘很得意:“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嗯。”孟东河心里是五味杂陈,他实在搞不清楚柳湘湘的想法,这个女人,时冷时热,一会儿冷艳,一会儿俏皮,究竟哪一个才是柳湘湘的本来性格呢?   柳湘湘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个可收纳鬼魂的红锦囊,这是孟东河第一次去地府,尽管听过师姐的描述,但一想到要进入那个仅仅是耳闻过的传说中的地盘,孟东河还是兴奋不已,上次那个郊区的十字路口就在眼前,孟东河一踩刹车,车子停住了,孟东河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喉咙间又干又涩。   两人下了车,站在十字路口最中心的位置,柳湘湘一个眼色,孟东河明白过来,双手合十,食指相半:“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守备坛家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安土地神咒刚刚落音,原本明亮的四周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孟东河双手放下,眼睛有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师姐,怎么回事。”   柳湘湘答非所问:“来了。”   孟东河就看到一团闪着光的云朵向他们所在之地飘了过来,近了,上面一个人影跳了下来:“原来是柳家姑娘来了,咦,这位脸生,是?”   “东河,这位就是土地公了,这是我的师弟,孟东河。”   那土地公公就和年画里看到的是一样,红布裹头,两个脸颊红扑扑的,显得格外憨厚,个子矮小,有些胖胖的,很是可爱。   “见过土地公公了。”孟东河对这土地公公感觉很是亲切,学古人一样作了一个揖。   “呵呵,不错不错,两位是要去地府吧?老夫这就开路。”   土地公公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将手中的拐杖举了起来,向前一挥,一股巨大的光墙立了起来,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在这巨大的光墙之中,出现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黑洞:“好了,两位请吧。”   那黑洞里望过去,根本看不到边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孟东河有些迟疑,却看到柳湘湘熟练地从那个洞里钻了进去,他不甘落后,眼睛一闭,也钻了进去,身后只传来土地公的一声大笑:“两位慢走了!”   一脚踩入那无边的黑里,孟东河这才发现里面原来大有不同,一条幽长的小路直往前蔓延,无数幽绿幽绿的鬼火飘浮在路的两旁,仿佛是为这条通往地府的小径围上了护栏,孟东河心里有了底,大踏步地向前,追上柳湘湘的步伐。   “师姐,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火?”   “这条路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应该走的路,他们生前的遗憾、不甘、想念与怨气全部都化成了鬼火,围绕在这里,等他们喝下了孟婆汤,那些鬼火就会消失,每天死的人那么多,鬼火自然也就绵绵不绝,永不消失了。”   柳湘湘皱紧眉头:“这里的鬼火,比起我上次来的时候,又显得多了,难道真的旬阎罗王说的……”   “阎罗王说什么?”   “你等会就知道了,我就不浪费口水重复一次了,快点吧,不远了。”   不远了,孟东河以为也就五六分钟的事,可是一走就是一个小时,孟东河掏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也不知道几点几分,孟东河一肚子的疑惑:“死了还要走这么远的路,真是麻烦。”   “地府的人员有限,每一个鬼魂来到地府,先是要由十殿阎罗受审,再决定轮入人道还是畜道,还要去喝孟婆汤,这才投胎转世,这是有流程的,不设这么长的路,鬼一股脑儿全涌进地府,哪里能忙得过来,既然存在,肯定有它的理由。”   “这个阎罗王心思还真多,搞得跟个国企一样。”   “少废话,快走吧。”   孟东河住了嘴,一声不响地跟在柳湘湘背后,柳湘湘今天穿得很利落,紧身的湖蓝色荷叶边上衣,曲线突出,盈盈一握的小腰此时正一抖一抖地,让孟东河的心也一紧一紧的,修长紧致的双腿裹在黑色的铅笔裤里,就像艺术品一样让人心生爱慕。   孟东河越看越入迷,魂魄好像飞到了九天,回不来了……   “到了!东河!东河!”柳湘湘使劲推着孟东河。   孟东河终于清醒过来,抬头一看,诺大的两扇红漆大门正牢牢紧闭,上面悬挂着一块大匾——地府!   地府门口正站着两名打瞌睡的小鬼,柳湘湘脆生生地叫一声:“两位鬼哥,辛苦了!”   两名小鬼惊醒过来,一看到柳湘湘,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原来是柳姑娘来了,我们这就去通报。”   一名小鬼急冲冲地推开大门跑了进去,剩下的那一个这才看到孟东河:“这位就是上清的新继承人吧,敢情是第一次见啊。”   柳湘湘用胳膊肘儿捣了一下孟东河,孟东河才反应过来,掏出一叠冥币:“初次见面,鬼大哥笑纳,以后还请两位多关照了。”   那小鬼“咯咯”直笑,一点也不客气,大冽冽地接了过去:“好说,好说。”   那通告的小鬼动作也快,片刻功夫便闪了回来:“阎罗王正在会议室呢,两位直接去就行了。”   那收钱的鬼分出一半来递过去:“这是老弟的见面礼,你说他还真客气。”   孟东河连忙客气:“哪里,这点不算什么,以后两位想尝个什么鲜,尽管说,我一定带到。”   两个小鬼相视咯咯一笑,拍拍冥币:“不必了,有这个就比什么都强。”   孟东河心里嘀咕:“敢情上面下面都一样,有票子,万事行得通。”   两名小鬼客客气气地送两人进了地府,孟东河睁眼一看,这地府还挺繁华得嘛,看上去和古装电视剧里的街道没什么两样,不少小商小贩摆着路边摊,只是卖的都是些人间看不到的玩意儿,恐怕全是子女们孝敬来的物件,拿来卖了换钱。   “这些鬼?”   “说过了,地府很忙,有些鬼只有暂时留在这里候审,时间久了,就有些鬼趁机赚点冥币好打通关节,以备挨刑时少受点苦。”柳湘湘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些就是潜规则,我们不必管,快点走吧。” 第64章 又见故人   孟东河心领神会:“嗯。”   地府的路柳湘湘很熟,她带着孟东河左穿右拐,熟练地向前走,孟东洒则左顾右盼,看个新鲜,一路过来,有不少房子,房子里人影绰约,就是看不清楚,时不时地传来惨痛的嚎叫,听得人心里直发毛,更恐怖地,孟东河听到了炸油的声音,还有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号。   “上刀山,下油锅都是地府的刑罚之一,有些人生前不作好事,死了当然不会好受,以后你可要多积点德。”柳湘湘不怀好意地吓唬师弟。   “不会吧,我们和地府是什么关系,这些环节,应该落不到我们头上吧。”孟东河还真有些害怕,哪个人,敢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   “我们说白了就是地府的小工,可别拿自己太当回事了。”柳湘湘不以为然。   “谁敢不拿柳姑娘当回事啊?”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即,一个高大的汉子出现在两人面前:“今天有点事,没有去接柳姑娘,罪过了。”   孟东河还以为是黑无常道常,两人身形相似,可仔细一瞧,这人穿着一身白衣,皮肤也比道常要白,看来是那白无常白邪了。   白邪冲孟东河一拱手,很有古代大侠的风范:“阎罗王已经候着呢,快请进吧。”   原来这房子便是小鬼们说的会议室,孟东河连忙拱手:“多谢白大哥了。”   套近乎果然有用,白邪明是显很受用:“兄弟,快进去吧。”   房子的门被打开了,印入眼帘的居然是……是……孟东河觉得口干舌躁,这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咪咪?   波涛汹涌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一对的震撼,这个女人?是阎罗王的老婆?   屋子里只有这一个女人,她穿的是像高阳一样的古装,只是,胸开得更低罢了,也比高阳的更挺,一头黑发不挽不缠,利落地梳了一个马尾,眉间一颗红痣像是要滴出血来,一双细眉直入两鬓,一双眼乌黑,就像是漆黑的夜里闪现的明珠,女人的唇紧紧抿住,这让她看上去气势十足。   有一瞬间,孟东河联想到了金青城,两人都很是妩媚,只是金青城妩媚妖艳中带着一丝感伤,而眼前这个女人则是霸气十足,假如金青城与这个女人能够见上一面的话,那场面?   孟东河一想到这里,浑身不寒而栗,火星撞地球,太吓人了。   “师姐,这人是谁?是阎罗王的夫人吗?”   “东河,还不见过阎罗王。”   阎罗王?谁?她?居然……还有F罩杯的阎罗王?   “怎么?我不像吗?”阎罗拉着柳湘湘的手:“这么快又来了,看来是想我了啊?”   柳湘湘啐一口:“我呸,我们柳家是欠你的,就许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哪有,这位就是你的小师弟——孟东河吧?”   孟东河的脑子乱成一团麻,阎罗王不是应该一脸络腮胡子,长得又黑又粗,一说话就是粗声粗气的吗?   “阎罗,我看他是被你吓坏了。”   “我的湘,谁让你故意瞒着他,你不是明摆着要耍他嘛。”阎罗王挽着柳湘湘的胳膊,亲热地说道。   怎么回事?师姐不是很烦阎罗王的吗?现在为什么和她这么亲热,说起话来像闺蜜一样?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还有,所有的电视剧电影里面,阎罗王都是男的,艺术源于生活,但现实与艺术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好了,东河,师姐不是耍你,这位真的是阎罗王,我管她叫阎罗,我们柳家和地府的关系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赌输了所以愿赌服输,我们柳家就成了地府的兼职人员。”   孟东河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去看那两座高峰:“阎罗王你好,我是孟东河。”   阎罗握住孟东河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原来你已经……”话刚出口,阎罗突然一笑:“湘湘有这么帅的师弟,难怪藏着掖着,死活不让我见。”   柳湘湘俏脸一红:“你不要胡说。”   “好了好了,不说闲话了,今天既然来了,就让你们见一个人。”阎罗话音刚落,那白邪就反应过来:“我这就去请他来。”   “是什么人?”不止是孟东河,柳湘湘也很是疑惑。   “急什么了,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白无常的动作很快,还是说话的功夫,门就被推开了,柳湘湘首先反应过来,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来人的怀里:“爸!”   “师父?”孟东河很吃惊,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将自己带进未知领域的大叔——柳纯阳!可是,他不是死了吗?尸体就在自己的眼前被柳湘湘用药化成虚无。   “爸,你怎么还在这里?”柳湘湘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的父亲。   柳纯阳爱怜地拍着女儿的肩膀:“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坐下来吧。”   此时,孟东河想起之前的事情来,自己曾做的那个梦,还有在晓义失踪时,在游泳池下自己曾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自己曾在心里隐约得出过结论,可终究没有追究下去,眼下,柳纯阳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这让孟东河的好奇得连肠子都绞在了一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湘湘流泪的样子格外楚楚动人,她望向阎罗:“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爸为什么没有轮回,既然留在地府,为什么你不让他来找我们?”   阎罗叹了一口气:“这你就冤枉我了,这事还是听你父亲解释吧。”   “湘湘,你不要怪阎罗了,是我坚持留下来的,因为……”柳纯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虽然将修为全部传给了东河,也知道你一定会找到他,可是毕竟他是一个素人,能不能将体内的修为控制住是一个问号,我实在是不放心哪。”   孟东河低下头去:“所以,您在梦里给我提示,在我无法掌控场面的时候,又出声提醒我,是吗?”   柳纯阳点了点头。   “我不懂,柳大叔,哦,师父,您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当面指点我不是更好吗?”孟东河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我有我的难处,这事情你迟早是要知道的,今天我们就说个明白吧。”柳纯阳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啊,不是受了伤,所以……”孟东河觉得当时的场景好像还在昨天,陈宛的离去,那一整瓶红星二锅头,一切,都那么巧合。   “我是被摄青鬼王打伤的,说来惭愧,我连他的真实面目都没有看到过,他要么附身活人,要么蒙上面,我和阎罗一直觉得鬼界不太正常,可是又抓不到头绪,我一直在查探实情,最终发现了这个摄青鬼王的存在,他的野心很大,想利用鬼来控制人间、地府,他引诱低级的鬼魂进化成高级鬼,让人间的秩序混乱,目前为止,只是小的动作,我们担心的是,接下来他还有更大的动作。”   这些柳湘湘已经从阎罗那听过,她有些迫不及待:“所以呢,爸你觉得他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一直追杀他,可是反而被他所伤,对吗?”   “是,他的能力超过我的想象,可能是我的年纪大了……” 第65章 少年忧愁   孟东河一直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若有所思,他突然有一种严重的挫败感:“师父,你不肯去投胎,是不是因为我是菜鸟一只,对我没有信心?”   柳纯阳与阎罗对望一眼,然后他笑了:“说不是我是在说谎,我当时路过巷口时,感觉到自己的伤复发,而且体内的真气在消散,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自己一生的修为白白消失,我只有临时选择一个人来传授,误打误撞遇上了你。”   “还真是误打误撞。”孟东河苦笑一声:“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说实话,我没想到一个素人能够消化我的修为,我曾想过,有可能根本承受不了,我终究只有前功尽弃,可是你居然完全消化,实在超出我的想象,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东河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柳纯阳死前确实说过“我没有时间去追究你是什么人”之类的话。   阎罗接上话来:“你师父死后来了地府,将情况告诉了我,我们都觉得你可能会被摄青鬼王盯上,你和湘湘不安全,再加上你无法掌控体内强大的气,所以你师父放弃轮回……”   “爸!”柳湘湘突然哭出声来:“你放弃轮回,就永远做不了人了,只能做鬼……”   错过了轮回之期,一般的鬼会灰飞烟灭,而像柳纯阳这样的自然不会,阎罗留他在地府任了职,以后一辈子都是地府的人了。   别人不知道,柳湘湘却明白,父亲习惯独来独往,自由来去,让他呆在地府受人差遣,根本不是父亲想要的生活,一下子感到悲怆的柳湘湘,忍不住掉下泪来。   “湘湘,你放心,我在这里很好,看着你们渐入佳境,我很高兴,你引导得不错,东河也学得很好。”   孟东河低下头去,自己有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人似的温暖了,柳大叔甚至放弃了做人的机会来照料着自己,本来应该表达些什么的孟东河喉间仿佛被塞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唉呀”,一声叹气声响起:“你们说得这么热闹,可要憋死我了。”   原来是高阳,阎罗拍了一下巴掌:“真是的,原来是高阳公主。”   “扑”,高阳从琅邪戒里钻了出来:“你们把我借出去呢就轻而易举,我回来了就不把我当回事了,高阳见过阎罗王大人。”   “想当初为了引公主鬼魂入地府,我们的引魂使者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却无功而返,要不是湘湘告知,我们实在没有想到公主会是附在了金宝神枕之内。”阎罗拉过高阳的手:“公主非一般女子,金宝神枕本是金镶玉,具有灵气,加上附上了人间帝王的灵气,这才瞒过了我们的勾魂使者,如今你成了东河的使役鬼,一切都是命运造化,缘份,真是妙不可言。”   “唉,我还时常被嫌弃呢。”哪怕是在阎罗王面前,高阳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遮拦。   孟东河猛咳一声:“谁敢嫌弃你啊,是你一直在唠叨还差不多。”   “我呸。”高阳扭过头去。   “关于摄青鬼王,地府知道了多少?”柳湘湘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阎罗王摇摇头:“我们只是从一些游魂那里证实了这个摄青鬼王的存在,可是对于细节却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现在就在人间,但是以什么身份出现?我们不知道,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哪怕是身边最亲密的人,也要当心,摄青鬼王可以不着痕迹地附身。”   孟东河与柳湘湘对视一眼,然后一齐苦笑,这意味着从今以后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可相信了吗?   “他应该可以随时KO我吧,为什么一直没有下手?”孟东河觉得这不合逻辑。   “不知道,他的本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他的想法我们也无从理解,也许,他想把你养肥了再杀?”阎罗耸耸肩。   孟东河深吸一口气:“这鬼也太变态了,要杀要剐,尽管来呗,整得人心惶惶,弄得心里也不痛快。”   阎罗突然将手放在孟东河额头:“嗯,不错,你已经完全消化掉体内的修为了,接下来的是熟练地运用,当你想它是什么的时候,它就是什么,一切都是由你作主,如果你能找到一把剑,那就更好了。”   “剑?”孟东河呵呵一笑:“现在什么年代了,都操枪了,谁还用这个呀。”   “那是你的剑,你是它的主人,想扔都扔不掉,它就像是孙悟空的棒子,通了灵性,一心只跟着它的主人。”阎罗这一番话让孟东河如坠迷雾,百思不得其解。   何止是孟东河,就连柳家父女俩也是大眼对小眼,不懂阎罗的话。   阎罗挥了挥手:“你的剑还没有出现,那是时机未到,一切都有定数,你们不要问我为什么,时候到了,你们会明白的。”   这个关子卖得,太不痛快了。   阎罗破天荒地送两人出了地府,两名小鬼见到阎罗王驾到,涎起个脸,笑开了花:“见过阎罗王,小的今天真是有天大的福气。”   “你们俩,好好守着地府的门,少油嘴滑舌的,小心我拨了你们的舌头。”   两名小鬼吐吐舌头,再也不敢乱拍马屁了。   柳湘湘低声问父亲:“阎罗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就不能说破。”   “可能与东河前世的身份有关,我就曾经疑惑,为什么那么多人当中,我偏偏在最后的关头遇上了他,可能,一切都是定数吧,湘湘,你要多帮帮他,虽然他不是我们柳家的人,可是……”柳纯阳看上去忧心忡忡。   “爸,放心吧,我不是以前任性的湘湘了。”   “师父,我和师姐先走了。”孟东河对柳纯阳的感情很复杂,说是师父,俩人在人间的缘份实在太短,偏偏这么短的一段缘份让他的生活翻来覆去。   “万事小心。”柳纯阳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地府前的鬼火之路依然闪耀着,那是来时的路,孟东河踩在上面,如踩在悬崖之上,那个一切未知的摄青鬼王,会成为自己生命的终结者吗?   两人终于到了光墙的尽头,那个黑洞依然在,孟东河一钻进去就看到土地公公正歪着脖子在打瞌睡,他猛得一咳嗽,惊得土地公公立刻站得笔挺:“谁?”   看到是孟东河与柳湘湘,土地公公懊恼地一拍腿:“咳,是你们哪,我就是打一盹,被你们给吓的。”   孟东河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是我没大没小的。”   “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好了,我要收路了。”土地公公拐杖一伸,一道银光散现出来,直扫向那道光墙,那银光好像有强大的吸力一般,倾刻间就将那光墙收在其中,不见踪影。 第66章 免费劳工   孟东河看得傻了眼:“这是什么宝贝,怎么这么大能耐。”   土地公公孩子气一般地将拐杖收在身后,猛得摇摇头:“这可是我吃饭的宝贝,你们还不快走。”   “我就是随口说说,我年纪轻轻的,也用不上什么拐杖。”孟东河只觉得这个土地公公很是可爱,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遮拦了。   “呸呸呸。”土地公公连往地上啐了三口:“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喽?”   他顿了一顿:“这倒是事实,好了,今天不和你计较了,老夫我要走了。”   土地公的话音刚落,那一片黑暗瞬间消散,孟东河的眼睛有道光亮一晃,他揉搓一下了眼睛,发现自己和柳湘湘正是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点,周围,一切如常,刚才的一切好似在梦中一样。   柳湘湘看到孟东河好像痴了一样,推了他一把:“东河,东河。”   “刚才是在做梦吧,可是又像是真的,我还看到了柳大叔。”孟东河看着柳湘湘,师姐还是那么美,光洁的脸庞上那双眼睛美得像是要摄人魂魄。   “师姐,你捏捏我吧。”   柳湘湘翻了一下白眼,手就毫不客气地伸到孟东河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用的力道不小,疼得孟东河真叫唤:“唉哟。”   “醒了吧,司机先生,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孟东河一边揉着脸,一边朝车子走去:“女人都是洪水猛兽,下手忒狠了。”   车子刚刚驶进停车场,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拦在车子前面,弄得孟东河一个猝不及防,一个急刹车,就在那人胸前停了下来。   不止孟东河吓得够呛,那半路冲出来的人也吓坏了,车子刚刚停下,那人就一头栽到地上,捂着脸,一言不发。   孟东河可是吓得够呛,连忙下车去查看,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少年,此时头正贴在地面上,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东河,还看什么呢,赶紧送医院吧。”柳湘湘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声说着。   “不用。”地上的少年轻轻地呻吟一声,慢慢地爬起身来。   这名少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摸摸自己的脑袋:“我只是吓到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撞到。”   “你是?”孟东河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他不就是被欧阳鹏飞附体的李云波,李副市长的儿子吗?   “我想起你了,你是李云波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孟东河心里动了一动,不会是凌小小让他来的吧?   “我遇上麻烦了。”李云波苦着一张脸:“我没朋友了。”   孟东河哭笑不得:“那你来找我干嘛呀,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又不懂。”   “可就是因为你我才没朋友,要不是你带明亮去我家,让他知道我是谁的儿子,他怎么会一直不搭理我?”   原来是这么一出,“可是,让他去你家的是你的表姐,我是无辜的。你应该去找凌小小。”   “就是表姐让我找你来的,她说向明亮把你当作英雄,一定会听你的,你得去劝劝他,我真不是故意隐瞒他的,我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我就知道,他知道我的身份后,一定会离我远远的,所以才不说的。”李云波的一张脸像是被洗过似的,看上去皱巴巴的,话也说得像绕口令一样。   少年维特之烦恼啊,在少年的心里,大人不以为然的事情,他们看得比什么都重,而大人的价值观在他们的心里,觉得既可笑又可怜,少年之间的友情又比什么都纯粹,这份纯粹只能超离物质与世俗,那么纯洁的友情,在社会的大融炉里,也会慢慢变得不堪一击。   当向明亮知道了李云波的家庭背景后,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些心理变化,如果自己与李云波继续交往,自己算不算是攀龙附凤?再加上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少年的心发生了一些变化,当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变化时,向明亮只有逃避。   孟东河觉得自己的分析有条有理,向明亮这个孩子心事比较重,想起自己曾因为孤儿身份也不愿意融入同学当中,他莫名地关心起向明亮这个孩子来。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主人,你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把什么剑,听阎罗王的意思,你找到后,对你有天大的好处,至少会比现在要厉害,干嘛管这么多闲事,你这叫不务正业。”高阳的嘴一歪,相当不屑。   孟东河觉得这公主有时候脑子挺不记事的:“阎罗王还说过,时机未到,一切都是定数,它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   “都这么喜欢故弄玄虚,我看阎罗王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拿天注定来糊弄人,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那把剑在哪里。”   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大,地府的人糊弄起人来还挺有办法,那把剑什么样,多长,多宽,还有什么会跟着它的主人,这种话也太假了,孙猴子有根棒子不假,可是那假的,文学作品又演化成了影视作品。   “所以呀,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既然是定数,凡是来到我们生活中的人与物,肯定都有它的道理,对不对?偶尔呵护下我们祖国的花朵,就算尽尽公民的义务。”孟东河大义凛然。   柳湘湘一个抱枕扔过来:“你现在就闲得慌,有时间多去抓抓游魂吧。”   被师姐一语中的,孟东河长叹一口气:“怎么又没动静了呢,我应该去做一下营销,不能坐等别人介绍生意过来吧。”   “好吧,你就好好研究下营销方面的事,我呢,还是尽我们柳家的职责,出门抓鬼去,是没有报酬的,88。”柳湘湘扔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高阳想跟过去,看了看孟东河的眼色,没敢。   孟东河坐在那里半晌,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高阳,走,印传单去。”   复印社的小帅哥睁大个眼睛看着孟东河:“大哥,你真是干这个的,真的假的啊?”   小帅哥一边复印着传单,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专职解决阴阳事件,凡有意者请联系孟先生,电话:136XXXXXXXX!   “嗯,混口饭吃。”   小帅哥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慎重其事地点点头:“明白,这世道,混生活难啊。”   孟东河拿着两百张传单大模大样地走出了复印社,消失在小帅哥意味深长的眼光之中,他的法拉利停在前面不远的停车场,如果小帅哥看到他的座骑,断不能说出混生活之类的话来,可是无所谓,自打去了地府,才彻底明白生死不过如此,来来复复,无限轮回。   “你打算开着法拉利去派传单吗?你弄不好会被媒体跟拍,接着还被制作成新闻专题,新一代打工族,法拉利派传单。”高阳一想起来,就忍俊不禁。   “这个不需要我亲自派,走,我们去市一中。”   “市一中?”   “市第一中学,简称市一中。”孟东河说着,踩下油门,车子拉风地移走,又撇下身后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有法拉利做靠山,学校门口的保安也格外给面子,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李云波叫了出来,看到孟东河亲自上门,李云波很是得意:“车不错,叔叔。”   “叔叔?叫我孟哥,向明亮也这么叫我。” 第67章 笔仙   “好,孟哥,找我什么事?”   孟东河将厚厚的传单塞进李云波的怀里:“这个,替我在学校发一下,事先说明一下,没有报酬,你充其量就是免费劳工。”   李云波只是大略扫了一下传单,脸就成了苦瓜:“这个被教导主任发现了,我就惨了,肯定给我扣上传播迷信的帽子,我爸还是市委的干部,事情整大了,影响多不好啊。”   “哦,这样啊。”孟东河的表情很做作:“既然你不能发,那就让向明亮发吧,他家庭背景没有政治色彩,这样总可以吧。”   “可是我和他……”年轻人的脑袋就是好用,李云波马上明白过来:“孟哥,你真棒,这是一举两得啊,这样我和向明亮能借此机会合好,你的传单也能发出去了。可是,这样的传单为什么要在我们学校发啊?”   “这个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你们学校是什么实力?里面的学生是什么实力?能进这所学校的,除了成绩特别优异的,那就是家庭背景实力雄厚,或是经济实力相当雄厚的,完会符合我潜在客户的条件,晓得不拉?”孟东河拉长尾音,学上海人讲话,不伦不类。   “哦,我明白了,只要有机会存在,你就赚到了,这就是市场营销吧?”李云波笑嘻嘻地:“难怪明亮视你做偶像,看来你还有两下子。”他扬了扬手上的传单:“这些东西就交给我了,保证完成任务!”   柳湘湘有些恼火,眼前这只鬼太狂妄了吧?柳湘湘凝神挥掌,一道光从她手中砍了出去:“受死!”   那道光直直地砍在那鬼的天灵盖上,却像是被一幅看不见的盾给挡了回来,那股气流回弹过来,柳湘湘惊得退后了一步,倒不是那鬼有多厉害,本来只是一个三级的鬼魂,讲道理行不通,硬要开打,打就打吧,居然连正眼也不瞧一下自己。   “你怎么会防护盾?”   那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俊秀男人,是柳湘湘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发现的,准备顺手一收,没想到还算是遇上了对手,攻击力没多强,但却防守能力突出。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你不主动找上门来,我的事情根本与你无关。”那个男鬼神情倒是淡然。   “这就说不过去了,我们上清门人,专门三级包括三级以上的游魂,这是我的职责,你明显是三级鬼魂,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柳湘湘收了功力,暂作观察。   “哦,你是上清门人?这我倒是耳闻过,我感兴趣的是,接下来你准备拿我怎么办?”男鬼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玩味来,“或许,你准备将我致之死地?”   “你不过是三级鬼魂,不是穷凶恶极,我只是想收你去地府,如今你有防护盾,说明你生平不是普通人,我不引你,自然会有地府的人来接你。”柳湘湘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那男鬼定在原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玩,真是好玩。”   柳湘湘心里骂他神经病,又不禁好奇他是什么人,转念一想,自己也收过不少鬼了,其中不少生前都是身世显赫,要么命运坎坷,这个能有什么特别,柳湘湘想着黑白无常会来收他,也就放下心来,自顾自地离去。   事务所门口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正左顾右盼,两个女生都是一头长黑发,前额厚重的刘海几乎要盖住眼睛,见有人来,两名女生嬉笑着站直了身子,将路让了出来,看到柳湘湘径直开事务所的大门,两人瞪大了眼睛:“姐姐,你住这里哦?”   “对。”柳湘湘听不来这种嗲嗲的声音,简洁地回答。   两名女生对视一眼,相当有默契地从书包里各拿出一张传单来:“这里有这个孟先生吗?”   柳湘湘扫了一眼,还真是醒目,这广告怎么做到学生那里去了?她点点头:“你们跟我进来吧。”   推开门,孟东河张大了嘴巴看着师姐身后的两名小女生,又看着沙发上的两名少年:“今天人来得有点多了吧?”   两名少年中有一人是认得的,就是那个李云波了,还有一名男生样子生得相当稳重,颇有些少年成熟的模样,两名小女生看到这个老气横秋的男生,都有些拘束起来。   “这是学生会的主席,叫胡非,这两名女生是?”孟东河心里一动:“你们不会也是为了那个笔仙的事吧?”   两名女生失声叫起来:“啊,你都知道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孩子就是爱玩悬疑,柳湘湘已经听得不耐烦起来:“快说说看。”   孟东河示意大家都坐下,这才开口:“他是看了传单来的,这两个小妹妹肯定也是了。将现在的信息归纳总结一下,就是市一中有点小麻烦,不少学生在玩过笔仙的游戏后都出了事故,不算大,可是都伤胳膊伤腿的。”   “机率呢?如果机率不高,也可以理解成为偶然事件。”柳湘湘倒是冷静得很。   两名女生分别叫小敏、小安,小安的神情很是古怪:“一定有古怪,许静就说她当时觉得背后有人在摸她一样,第二天她的手就被课桌夹了,连骨头都断了。”   孟东河咋咋舌:“课桌能把人的骨头夹断?”他又转向胡非:“你刚说你的室友上厕所蹲坑的时候腿骨折了?”   “嗯。”叫胡非的男生皱起个眉头:“他也玩过笔仙,是和同室的另外的人一起玩的。”   确实有些邪乎,孟东河看到师姐的眉头也纠结在一起,李云波迫不及待地补充道:“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玩过笔仙,有些玩过的学生都被吓得不轻,已经借故请假了,这些是我调查过的结果。”   原来还在借机表功,孟东河假装没听到最后一句话:“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   胡非真的很成熟,始终一幅坐怀不乱的样子:“因为事态有恶化的趋势,而且我们都是读死书的学生,没有渠道找到其他的人,病急乱投医,嗯,可以这么说吧?”   他问的是另两名女生,那小敏、小安很是认同地点点头,孟东河顿时有了一股挫败感,原来还以为是营销方式起作用了呢。   送走几名学生,柳湘湘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我遇到一个鬼,很奇怪,我觉得他好像你,样子,还有神态表情,可是,他又比你沉稳,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鬼像我?孟东河指指自己的脸:“难道说我快要翘了?灵魂脱窍了?”   “不知道,别问我,我脑子乱得很。”   “居然玩笔仙,这些学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柳湘湘有些恼火:“对于不可知的事情,尤其与阴阳相关的,应该避之不急才对。”   “笔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姐。”孟东河自己上学时,还没有流行过这些东西。   “笔仙说穿了就是招魂,凡擅意招魂者损阴德,死后受苦,笔仙其实就是用笔作为工具来招魂,并不是说魂就在笔上,而是将附近的灵聚集过来……” 第68章 被附身了   “等等,师姐,如果学校的很多学生都在玩的话,那么聚集过来的灵不就是越来越多吗?”   “这就是你的优点,关键时刻反应得快,所以我才说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作非为。”   “这些学生没有什么道法,随意招来的灵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性。”   “这就是你的缺点,什么事情都想当然,都看得太简单了。”柳湘湘轻描淡写地说道。   孟东河一时失语,他猛地一拳打向自己的胸口:“我笨,师姐明说好不好?智商不好,情商也不好,我太失败了。”   “我也说不清楚,明天去学校查查再下结论吧,我今天累了,今天收的鬼可不少,这样总能跟阎王交点差。”   柳湘湘跑出一身汗来,她径直拿了睡衣去了浴室,听到浴室的此起彼伏的水声,孟东河开始浮想联翩,水滴划过师姐玲珑有致的曲线,再随意地挥散在地板之上,孟东河好像已经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   “一个人在这里意淫有什么意思,有种直接推门进去。”   “高阳,你!”孟东河面红耳赤:“你,你……不要乱讲啊。”   “慌个什么劲,湘湘这么美的美人,有点想像力的男人都会有一点妄想,这很正常,你掩饰个什么啊。”高阳才不以为然:“自古以来,男欢女爱就是正常的,也因此,人类才得以衍生下去。”   “我知道你直接,我却不知道你这么前卫,你真的是唐朝的古人啊?”   “哼。”高阳鼻腔里喷出一声来:“你们刚才说什么笔仙,真是的,那个根本就是扶乩,是古代巫术的一种,以前是用木盘和细沙作纸的作用,再固定上笔。”   这对孟东河来说又是一项新的知识,他听得相当入神,也有些疑惑:“古代的人用这个来做什么?把鬼招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扶乩时乩人拿着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口中念某某神灵附降在身。所写文字,由旁边的人记录下来,整理成文字后,就成了有灵验的经文了。扶乩来源于古代占卜问神术。人们有了疑难,就通过龟卜、蓍筮向神祈祷,请求神灵指示,预测吉凶,再根据神的指示去办事。”   “听上去很正常,可是到了现在,怎么样会演化成这种结果呢,招魂人会受到身体伤害呢?”   “我在猜,是不是诅咒。”高阳又连忙否认:“我只是猜测。”   “用笔仙玩诅咒,我更没听说过了,现在只有去实地调查一下才行,得带着罗盘去才行,那么多的灵,总要一个个确定方位才行,应该全部收了就行了吧?”   “不知道,有时候真觉得我们的组合完全就是个笑话。”高阳的声音大了起来:“湘湘吧,有经验,可是没有得到她父亲的真传,功力上有所欠缺,你呢,虽然得了所有修为,可到底是半路出家,时而清楚,时而明白,我呢,就不多说了,除了个让人失去记忆的能力还有过一次用,其它的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唉,要是那个摄青鬼王来袭,我们仨恐怕只有举白旗的余地了。”   “谁说的?”柳湘湘穿着一件鲜红色的吊带睡衣站在浴室门口,仔细洗过的长发随意地披落下来,发梢的水滴打在薄薄的睡衣上面,弄出一个又一个水迹。   高阳的声音无限悲壮:“是事实啊!”   “阎王既然让东河找剑,肯定是有用意的,那把剑。”柳湘湘有些咬牙切齿:“没有更多的线索,真是恼火。”柳湘湘话峰一转:“那把剑,会是关键,我们仨不成佛就成仁,所以一起加油。”   孟东河热血沸腾起来:“好!我有这个大男人在,怎么样可以轻易认输!找剑,找剑,找剑!”   “只要不是找贱就行。”高阳嘴快,接得还谐音。   “吃你的香去吧。”孟东河瞧着手上的琅邪戒:“不然我就丢掉它,让你白天出不了门。”   高阳顿时熄了火。   高阳的感觉很不妙,虽然是白天,但在琅邪戒里还是自在的,并没有缩在微小空间里的不自在,可是一来到市一中的大门,她就有些烦躁起来:“主人,你之前来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无非是些低级别的游魂,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能量不强,数量也不多,这次嘛……”孟东河的脸色凝重起来。   “第一,数量没有减少,还是有无数的游魂向这里涌来,第二,能量增强了,东河,罗盘呢?”   孟东河掏出罗盘,那罗盘的指针像是打了激素一样活跃起来,时而指向东,时而疯狂地转动起来,要不然就是突然静止,再突然转向,“太夸张了,鬼聚会哪。”   “白天不能进去,我们这样子也不像学生啊。”孟东河摸着已经刮过胡子的下巴:“装嫩,我这张老脸没有资本,师姐倒是显嫩,可是身材也太好了吧,初中女生再怎么提前发育也到不了这程度吧?”   孟东河无耻的恭唯将他的内心表露无遗,柳湘湘再想置之不理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抽动,嘴角略微上扬,笑容险些喷涌而出,终究是女人,哪有不在乎男人眼光的道理。   “晚上我们再潜进去吧,最好不要惊动校方,看罗盘的显示,灵好像是不规则地在朝这里涌来,而校内有一部分魂的力量在增长,弄不好会伤及到普通学生,引起骚乱就不好了,毕竟这是重点中学。”孟东河趁热打铁,尽情表达自己的分析。   “嗯。”虽然只是短小的回答,也让孟东河信心倍增。   围绕在学校打转的两人终于等来了夜幕的降临,夜晚,是上清门人看清鬼魂的最好舞台,无数的魂灵向市一中涌来,孟东河与柳湘湘的脚步轻快起来,轻松地越过了围墙,跟随那群低级鬼魂一直来到市一中的礼堂,一到礼堂门口,那些鬼魂就争先恐后地挤进去,有些来不及抢先进去的,就吱哇乱叫起来,究竟里面是什么在吸引着这些游魂?   两人透过礼堂的窗子看过去,立刻大吃一惊,还以为游魂进去能有什么好事,那礼堂的舞台上好像有闪着光的容器,将那些游魂全都收纳了进去,两人只听到游魂们的惨叫声,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让这些游魂奔继相来的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人交换下眼神,已经有了一致决定——进去瞧个究竟!   “你们最好不要那样做。”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居然还不是高阳,确切地说,高阳这次又被礼堂里的情景分了神,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   “是你!”来者是个魂,还是柳湘湘认识的,就是上次拥有保护盾法力的男魂,他正一幅悠闲悠哉的样子。   “你也是低级别的鬼,为什么没有被吸附进去?”柳湘湘分不清眼此鬼是敌是友,心里已经产生警觉,全身进入预备状态,一旦对方有所行动,自己立刻下手灭鬼,就算他是低级鬼,也不是一只简单的低级鬼,要破一破例了。   “我是被吸引来的,不过是被他——他是谁?”那男鬼正瞅着孟东河,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是我师弟孟东河,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了,现在轮到你了,你找他是有仇要报还是有怨要出?”柳湘湘突然侧身将孟东河挡在身后,因为她的感觉很不好,女人的第六感可不是盖的。 第69章 身世之谜(1)   “我不管了,我不管了。”男魂突然喃喃自语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变得透明起来:“我快等不及了,就他吧。”   什么意思?高阳这次总算有点反应了:“主人,他想附身于你!”   孟东河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我体内可是有上清最深邃的修为……”   什么!孟东河的瞳孔瞬间放大,鼻息突然消失,他敏锐的听力听不到所有的声音,包括自己的呼吸声,世界仿佛瞬间清明了,他的视线只固定在一个地方——眼前的这片光亮,晃得人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就是刺眼,孟东河的脑子却还在快速地运转,心跳呢?我的心跳呢?师姐还有高阳为什么都不说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柳湘湘被这意外搅得失去了应变的能力,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男魂半透明的影子堂而皇之地钻进了孟东河的体内,而师弟只是瞪大了眼睛和嘴巴,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一个低级别的鬼魂,怎么可以,怎么可能附得了师弟的身?师弟体内的修为一定会将它们逼出来的。   “湘湘,还不快想办法!”高阳尖叫起来。   “不,等等,东河不可能被附身的,再等等。”   时间过去的太缓慢了,时间这个古老的容器把所有事物人包容在内,容不得人去催促它,在学生们熟睡的这个深夜,学校的礼堂里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漫天飞着的游魂,神奇的光体,还有,被附身的新天师——孟东河。   “湘湘……”高阳小心翼翼地叫着柳湘湘的名字,她看到湘湘的脸变得雪白,手脚在颤抖。   柳湘湘的两行眼泪掉落下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三级鬼魂没有被深不可测的修为给逼出来,孟东河就像沉睡千年的木乃伊,维持着一个不变的姿势,柳湘湘甚至不敢去触碰他,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师弟像一具尸体一样直挺挺地倒下去。   柳湘湘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她蹲到地上,双手捂住脸,现在要怎么办?强行驱鬼吗?顾不了那么多了,总是要试上一试的,她抹了抹眼泪,快速地站起身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除了高阳外,那些纷至沓来的游魂们都发出尖利的惨叫声,然后在空中幻化成飞灰,瞬间消失,柳湘湘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完蛋”的念头,她后退一步,无力地蹲下,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居然莽撞地将这些无辜的低等游魂全都干掉了,这哪里是自己平时的作风,被阎王知道了,上清派的脸面何存?   刚才的一切只在柳湘湘心里惊起波涛骇浪,孟东河依然是那幅鬼样子,高阳的急性子又犯了:“湘湘,先别管这礼堂的事了,救东河要紧,不如去找阎王吧。”   柳湘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高阳:“高阳,这次你总算聪明了一把。”   高阳反常地没有还嘴,柳湘湘背上僵直的孟东河:“我们去找十字路口,最近的,最近的!”   通往地府的路从来没有这么长过,土地公公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事态非同小可,立马开道,地府的路为什么总也走不到尽头呢,柳湘湘看着两边的鬼火,腿像是装了风火轮,直往前冲,地府门前的小鬼正在打盹,柳湘湘顾不得打声招呼,直撞开门往里冲,惊得两名小鬼跳起脚来直叫:“谁呀,谁呀!”   “阎罗,阎罗,你在哪里,快出来!”柳湘湘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冷静与傲气,在地府里大呼小叫起来。   黑无常道常引着阎罗赶来:“出什么事了,湘湘?”   阎罗只是看了一眼孟东河,脸上就一紧:“怎么会?”   柳湘湘一把将孟东河放下,气冲冲地跑到阎罗跟前:“你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我现在不和你计较,不去追究,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东河是不是死了?”   阎罗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死了,可是也不算,只能说,是重生。”   “重生?”柳湘湘的脑袋大了:“你不会是想说,那个鬼魂会从此取代东河的鬼魂,支配这个原本属于东河的身体吧,这就是你说的重生?”   “湘湘,你不要着急,这事情说来话长,先让东河清醒最重要。”阎罗明显有些心虚,一直在逃避重点。   柳湘泪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道常过来将孟东河扛在肩上,就朝屋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安慰柳湘湘:“柳家姑娘,阎王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凡事看开一点,大家都不是坏人。”   这道理柳湘湘怎么会不懂,只是太多事情超过了想象,什么摄青鬼王,什么孟东河的剑,现在又来了一个不明光体吸附游魂,更绝的是一个三等游魂可以上孟东河的身!   阎罗让道常将孟东河放在一张八仙椅上,然后上前把住孟东河的脉博:“很正常,并没有异常。”   高阳脱口而出:“胡说八道,我们可是亲眼看到那个鬼魂进去的!”   “不会有异常,他原本就是他的一魂,只不过是回到他的本体之中,就看能否融合了,他进去有多久了?”   阎罗只说了个大概,柳湘湘立刻明白了过来:“难怪我觉得他和东河很像,怪我,没有深究下去,他进去有半个多小时了,到底会怎么样?”   “你们家的传世之玉呢,是不是在他身上?”   “是。”柳湘湘立刻上身去搜,果然,被孟东河好生地挂在脖子里,她不客气地扯下来,递给阎罗,静静地等在一边。   阎罗接过玉,伸出食指咬上一口,立刻有血涌出来,那血滴在那碧绿的玉上,好似有生命,被快速地吸附进去,原本幽绿的颜色立刻泛红,并闪现金光,阎罗执玉贴在孟东河的双眉之间,那金光又环绕着直冲进孟东河脑内,孟东河额头豆粒大的汗珠像瀑布一样,看得柳湘湘心痛不已。   那金光不停地钻进去,玉中泛的一丝丝红也慢慢地消失,直到还复成幽绿的颜色,阎罗才住了手,把玉还给湘湘:“好了。”   阎罗话音刚落,孟东河就一声呻吟,慢慢醒转过来,湘湘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抱住孟东河:“东河,我好害怕,害怕你从此就再没有知觉了。”   感觉到湘湘温软香绵的体温,孟东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师姐,你怎么了?”   “怎么?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孟东河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猛地拍一下自己的额头:“那个是什么东西?”   “是你自己七魂六魄中的一魂,他找自己的本体已经快有一千三百年了。”阎罗浅浅一笑:“当初这一魂不堪忍受就此轮回,所以偷偷溜走,一直在人间寻找自己的本体,可是人已经轮回,他恐怕遭受了不少苦难,幸好,在他快消失的时候,遇上了你们,回到了本体。” 第70章 身世之谜(2)   “他居然可以在人间呆上一千三百年?没想到除了高阳,还有比她更厉害的鬼。”孟东河直咋舌:“我的身体是他的本体,这话又怎么说?”   “你的若干个前世就是他,可以说,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和他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可以说答案了吧,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快让我疯掉了,我一定要弄个明白。”孟东河激动不已。   “好,我就让你知道。”阎罗说着,右手食指直点到孟东河额头,用力一点,一个红色的印记在额头显现,孟东河再睁开眼里,吃了一惊,这里是?   这里是诗里的画景吧,小桥流水人家,孟东河此时分明是在一座深山当中,环顾四周,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馗,你在哪里?”   一个娇俏的声音响了起来,所谓是先声夺人,这一把好听的声音让孟东河多了几分想象,可当真人跳出来的时候,他好生生地被吓了一大跳,眼前这个美人很美,很俏,秋水般的瞳子正深情地望着自己:“馗哥,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孟东河浑身一紧,却听到自己的嘴巴在说话:“秋妹。”   美,确实是事实,可是她却是一身古装,发饰上挂着漂亮的流苏,穿着拖地的长裙,此时她正牵着裙脚,唯恐被溪水打湿裙脚,她甜滋滋地看着自己,听到孟东河叫自己的名字,她有些害羞:“该回去了,你娘等会又要说我带着你不务正业了。”   “不要管他,我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路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秋妹,我一定会考取功名,回来后风风光光地把你取进钟家。”   秋妹欣喜若狂,两人打小定亲,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钟馗大哥这么肯定地说要迎娶自己:“真的?我会记住你的话,我等你回来,馗哥,你来。”   钟馗的手被秋妹紧紧地抓住,两人来到溪水旁边,秋妹从溪中捞出一块漂亮的小石子:“给你,记住,我在家里等你。”   “一定。”钟馗掷地有声,让秋妹吃了一颗定心丸。   钟馗的母亲板着一张脸,看着正假装读书的钟馗:“馗儿,不是我说你,你虽然从小就有天赋,是出了名的才子,才华横溢,大家是咬定你会考取状元的,不要成天和秋儿在外面胡闹。”   “知道了,娘。”   “明天你就要走了,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护身符,你爹在世时说过,你体质与常人不同,容易招引鬼怪,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一定要贴身戴上。”   钟馗漫不经心地接过来:“好,我拿着了。”   进京的路上,钟馗并不慌张,状元之位,根本就是囊中之物,他掏出怀中的护身符,这道符他从小就知道,父亲说这是石碑符咒,可以将符咒储藏随身携带,至于自己家这一块是保的什么,却无从得知,父亲只是叹气,却不细说。   山林之中鬼魅丛生,父母亲一直交代不能久留,可惜,今天日落西头,已经赶不到前面的小镇落脚了,钟馗心细胆大,早早地寻了一处方便露宿的场地,升起火来,火,可以驱除毒物,吓走猛兽,更可以煮食,热上干粮,取出酒水,钟馗自饮自酌,很是惬意。   酒水与火同暖身,钟馗困倦上来,索性合衣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起了秋妹,与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的未过门的妻子,功名在手,娇妻在侧,这样的生活是自己梦想的,简单有保障,如此而已,不需要大富,也没必要大贵,一想到即将到手的美好生活,钟馗忍不住笑出声来。   “兄弟,笑什么呢?”   夜里这突来的一把声音惊得钟馗坐起身来,火堆旁,多了一个黑衣男子,钟馗只觉得看不清楚他的面貌:“这位兄台是什么时候来的?”   “夜间赶路,最怕的是孤身一人,见到有火光,就自己作主过来了。”黑衣男子一拱手:“得罪了。”   “难道这位大哥也是去长安?”孤寂冷清的夜晚有人作陪,或许可以同饮两杯,也算不错。   “我是来找你作笔交易的。”黑衣人突然“嘿嘿”笑起来。   “和我?”钟馗哈哈一笑:“这位大哥真是会开玩笑,我除了这不多的盘缠,就只剩一肚子的墨水经纶。”   “我要一块石头。”   钟馗一愣,这人居然想要自己的石碑护身符?   “我姑且不说这护身符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只想问你拿去做什么?”   “我可以开价,说吧,你要多少?”黑衣人依然不依不饶。   “多少都不卖。”钟馗觉得这个来得稀奇,实在不想去理会他。   黑衣人叹一口气:“我本来想心平气和地谈生意,没想到老弟如此固执,算了,那块石符对你没什么好处。”   “那你就错了,这块护身符对我意义重大,是我过世的父亲留下的遗物,这是无价之宝,怎么可以以市井之价来盘算?”钟馗一撇嘴。   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一个转身,居然是一位衣着华丽长发如瀑的美人,一举手一投足相当有气势:“说得好,这位石碑符咒是无价之宝,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遗失。”   “你是什么人?难道是妖精?”这种猜测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从小就爱招些妖魔鬼怪。   “我是地府的掌控者——阎王。”   “阎王?你是阎王?阎王不应该是五大三粗的吗?”   “应该像我刚才的样子?”阎罗摇摇头:“人的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你这次赴京要多加小心,重点就是石碑护身符千万不能丢。”   阎罗话音刚落,就立刻失去了踪影,钟馗掏出怀中的小石头:“小石头啊小石头,你是有多大的神通,还要劳烦阎王大驾?”   长安到底是长安,人来人往,富家王族的马车一辆跟着一辆,一想到自己将来也能如这些人一般堂正入市,钟馗就兴奋起来。   “这位公子是举人吧?来,来,来,测字可算前程,就让老夫替公子算一下如何?”路边摆摊的术人热情招呼着。   “算算也无妨,如何算法?”   “拆字,请公子写一个字吧。”   钟馗不假思索,大笔挥,纸上顿时呈现一个“馗”字。   测字的老人只看了一眼就说道:“从字面上来看,公子此次定然独占鳌头。”   钟馗一听这话正中自己心意,可惜还没等他笑出来,就看到老人家惋惜地摇头。   “怎么了?不是好前程吗?”   “是,可惜你时运不济。馗字拆开是九和首,现在时序九月,你来应试,必然名列榜首。但是,这个首字被抛在一边,重者性命不保,公子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一番话说得钟馗心里直发麻,再想到阎王现身眼前,心里更加忐忑,丢下银子就急急地去投客栈。   可惜钟馗白白担心了,一直到大考之前,风平浪静,钟馗堂堂正正地走入考场,笔下生风,妙笔生花,自然第一个自信满满地告别考场,果不如自己与那测字老人所料,首名非钟馗莫属。 第71章 身世之谜(3)   新科状元钟馗才华出众,德宗皇帝当然要在金殿上召见钟馗,纳德采才,钟馗兴奋不已,进宫前的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他披上衣服,决定到院中走一走。   正是九月,院子里摆满了菊花,深夜花香醉人,前程似锦的钟馗嗅到花香,心中甚是惬意,如此美景,却传来一阵低低地抽泣声,“姑娘,你怎么了?”   “我煮了茶水,可是老板说味道太重了,不肯喝,还让我重新煮一次,可煮出来还是这个味道呀……”身形娇小的小姑娘缩着双肩,夜深了,她甚至有些发抖。   “哦,那就跟老板说,天下人哪有不讲道理的。”   “他会打死我的,公子,帮帮我,我不想被打死,我自幼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公子……”   人心哪有铁打的,钟馗果然心软:“我要怎么帮你?”   小姑娘停止了抽泣:“公子只需要替我试试茶水就行。”   院中有一张石桌,桌上正摆着一壶茶水,钟馗不疑有它,痛快地倒出来一杯,一饮而尽,茶水落入喉间,钟馗便笑了:“小姑娘,这茶水味道确实有点怪,你老板不是故意刁难……”   钟馗觉得脸上变得灼热起来,好像被点了一把火,他伸手去触摸,立刻被烫得缩了回来:“怎么回事,这不是茶水?你是什么人?”   那小姑娘的笑声变得阴森起来,她并不敢走近:“你现在可以去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模样。”   钟馗冲到房内执起镜子,顿时像头野兽一般嚎叫起来,原本清秀俊秀的脸上长满了虬须,平滑的额头凭空突出一块,眼睛变得斗大,布满血丝,相当可怖,这哪里还是原来的自己,钟馗愤怒地将镜子扔到地上,窗外又传来那个小姑娘的声音:“明天进宫,无人会相信你就是新进状元郎。”   “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人,我靠近不了你,可是现在却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只要你把石碑护身符毁掉,我就能让你恢复原状,让你拥有你想要的一切,怎么样?”   诱惑很大,钟馗朗声大笑:“天大的笑话,父亲说过,生为男儿,怎么能臣从于威逼利诱?你有种便过来杀了我!”   “哼,你不要仗着有石碑护身符,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你的秋妹见了你这幅模样还会与你成亲?皇帝还会予以重任?一切都是浮云,如何做,明天见分晓。”那小姑娘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那来由不明的小姑娘消失在夜色之中,“啊!啊!啊!”钟馗大声嚎叫起来,真想把心中所有的愤闷全部抒发出来,一块石碑护身符,父亲千叮咛万嘱咐,阎王也来试探自己,它一定是很重要。   人一生之中总要有一个重要决定,钟馗的脑子刹那间清明,人活在世,富贵与否全凭天注定,假如没有悬念的一生,又是何等淡然,钟馗拿起摔落在地上的镜子,整个头已经像野兽一般,可心却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这一夜,又归于平静了。   德宗的脸变得铁青:“这就是状元郎?”   跪在下面的钟馗仰起头:“皇上,草民遭遇大难,一夜之间容貌全毁。”   “此等丑陋之人,如何点为金科状元?”德宗皇帝长叹一声:“可惜了你满腹经纶。”   钟馗早料到这一幕,倒不以为然,此时,宰相卢杞突然看向钟馗,那张脸瞬间成昨夜那小姑娘的容貌,他的嘴没有动,钟馗却听到她的声音:“现在还来得及。”   “父亲曾说,本朝妖孽丛生,没想到连金殿上也不能于免,罢了,罢了,为了一块杀魔除鬼的石碑护身符,我舍身成仁又有何不可!”   钟馗这番话一出口,满朝文武兼那德宗皇帝都摸不着头脑,那卢杞却听得明白,心里大惊,这钟馗还真刚烈!   “皇上,这是我钟家传世之宝石碑护身符,包括有乌鸦血石,象征消除奸邪小人,有影子石,象征消除魔心恶鬼,密蜡石,象征消除一切不详,蓝绒晶,象征消除凶煞,实乃百姓之福,如今有妖孽妄图毁掉这块救世神符,休想得逞!”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有些臣子虽然不解其意,也觉得这名相貌丑恶的状元郎气宇不凡,钟馗从怀中掏出石碑护身符,仰天大笑一声,快速地将其塞入口中,闭上眼睛,横下心,使劲一咽,那神符就被吞下肚去。   附在卢杞身上的恶鬼见状,一声悲嚎,她哪里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   钟馗知道自己命已不久,却很是欣慰:“只有我钟家后人才能与神咒合二为一,哪怕我是死了,这神符也能随我去地府,再也没有人能夺走了!此生我没大功大德,但总算可瞑目了!”   钟馗全身散出万道金光,整个人浮在半空中,德宗惊得叫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话音未落,钟馗的身子就化成了灰,转瞬间就补莫名其妙来的一阵风给吹走了,留在金殿上的只有方才那掷地有声的一段余音。   孟东河的脑袋突然一麻,等他睁开眼睛,自己依然是在地府的房间里面,站在面前的是师姐、阎罗和道常,对了,还有高阳,自己的使役鬼。   脑子有点痛,刚才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柳湘湘关切地看着孟东河:“怎么样,看到了什么?”   “钟馗。”   “钟馗?”柳湘湘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不会……”   阎罗点点头:“就是,当纯阳死后来到地府,告诉我他把所有修为传给了一个素人时,我就偷偷地去观察过孟东河,发现他与纯阳的际遇并未偶然,他就是钟馗的转世。”   “不对吧。”孟东河觉得事情搞错了:“钟馗不是鬼王吗?他不是在地府当差,怎么会是我的前世?”   “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可以由我来说明,我地府鬼王的转世我一定不会搞错,还有这次,钟馗的一魂自己找到了本体,这一切都说明,你就是鬼王的现世。”阎罗依然保持镇定:“不要怀疑我的专业,可以吗?”   “就是不对。”孟东河是彻底钻进牛角尖了:“假如我是钟馗的现世,那我体内就应该有石碑护身符,那不是无敌了吗?可是你看我,现在还是菜鸟一只。”   阎罗控制住自己的满腔怒火:“那请先听我讲完后面的事情,你再发表你的大论,可以吗?”   完了,阎罗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孟东河立马哑巴了。   “就是,不懂还挺牛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高阳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来落井下石。   孟东河决定忍,女人不可欺,当她们反扑时,男人会很惨,看看那些出轨的男人有什么下场就知道了。   “钟馗的魂来到地府时,还是浑浑噩噩的,毕竟死得太突然了,吞下了石碑护身符,他就不是一只普通的鬼,这样的鬼我自然不会放过,就留他在地府当了差,这样也免得他落入轮回,石碑护身符会被封印起来。” 第72章 回到事务所   哦,孟东河明白了,哪怕自己体内有强大的石碑护身符,被封印了自然不能发挥作用,和死物没有什么区别。   “一切本来风平浪静,有他在,各路鬼魂妖魔收敛不少,躲着他还来不及呢,偏偏漏算了一个人。”   “谁?”孟东河又插嘴了。   阎罗狠命地瞪他一眼,丰满的胸部激动地颤了起来:“别插嘴,OK?”   原来阎罗会讲ABC,孟东河笑了。   “钟馗性子正直,还生了一幅痴情心肝,死了还念念不忘自己的青梅竹马,阴阳两路人,再怎么牵挂,又能有什么结果呢?那秋妹得知钟馗虽然名列魁首,却死于金殿,开始的时候还哭啼着不肯嫁人,要为钟馗守一生活寡,可时间久了,也耐不过寂寞,终于还是嫁了人。”   唉,民国女人立一块贞节牌坊还真是不简单,情与欲,女人与男人一样,守活寡的滋味怎么会好受呢,这一点,孟东河觉得能够体谅那个秋妹,七情六欲,蓄生都逃不过,何况是人呢?   可惜,自己的前世,钟馗不这么想。   “当钟馗发现秋妹嫁了人,万分痛苦,居然产生了投胎转世的想法,我想阻止,可他心意已绝,我虽然是地府之王,却不是冷血,谁知道,就在他去往人道的瞬间,他的七魂六魄出了一点意外,其中一魂没能顺利进入人道,这一魂也带有石碑护身符的神力,非同小可,他坚持要寻回自己的本体,我也就随他去了,只是我提醒过他,他仅是七魂六魄之一,就算有神符护魂,也只能坚持一千五百年。”   柳湘湘觉得很伤感,一千三百年的寻觅,这一魂的执着简直可以泣天地,动鬼神:“难怪,当时他说他等不及了,期限快到,找不到本体,他就要从此消失了。”   “哼,他要是知道现世的本尊是这个样子,弄不好他会后悔这一千三百年全浪费了。”高阳又开始踩孟东河了。   “哦,不好意思,中间漏了一段,今天事情太多了。”阎罗挨着柳湘湘坐下,孟东河觉得阎罗有点色,但不色俊男美男,她一直对师姐暖昧得很。   “是那把剑吧?”孟东河话刚出口就想抽自己,要是说错了,又丢面了。   “东河,纯阳没有看错你,关键时候你还是挺得住的,对,就是那把剑,这把剑是我地府三宝之一,我地府有三宝,地藏书、阎罗袍,阴阳剑,这阴阳剑是被地藏菩萨插在孽镜台旁的,他曾说过,谁能拨出这把剑,以后就是一代天师。钟馗一来,我就有这种感觉,没想到他真的拨出来了,这阴阳剑也就从此成了他的,他投胎时,是带着阴阳剑和体内的石碑护身符去的,这体内的自然不会丢,这阴阳剑就不知道去哪了。”   这女人真黑,地府的老大都不知道在哪的东西,让我去找,能找得着吗?难怪前面还故弄玄虚,打着马虎眼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阎罗突然凑到孟东河跟前:“这是大海捞针,我都找不着,你能找得到吗?我可不是在耍你,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跑也跑不着,这剑就跟人一样,要不然自古以来怎么会有人剑合一的说法呢?”   “那是,那是。”   还是附合吧,不然又要挨斗了,自己是造的什么孽,一个时冷时热的美人师姐,一个对自己冷潮热讽不拿自己当主子的公主鬼魂,现在又来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府阎罗,可怜自己要在这几个女人当中求生存,何其难也!不对,这是在地府,差点忘了人间还有一个牛皮糖警花凌小小,外加一个视自己为神棍的固执警察章岩。   命呀,真苦。   “现在不是说找东西的时候,市一中的礼堂里有很奇怪的现象,阎罗,这事情会不会与摄青鬼王有关?”柳湘湘好像对阎罗的态度也一样,时冷时热,一会儿抱怨连天,一会儿又像闺蜜一样。   “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我倒要看一下,七魂六魄齐了的鬼王现世,能耐是不是有长进。”   孟东河又郁闷了,自己永远在被考验,从来没被认同过。   孟东河趴在沙发上,腰酸背痛,索性扮起可怜来:“师姐,我的背好痛。”   “别理他,湘湘,他是想扮猪吃老虎。”高阳立马跳了起来:“男人就会这招,要是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   “你?”孟东河捏紧拳头,拿高阳却又无可奈何,转头又问湘湘:“刚才在地府真的好神奇,阎罗只是点一下,我就好像身临其境,我就是钟馗,钟馗就是我,那种容貌被毁、前途尽失的绝望我完全能够体会得到,还有悲壮赴死的豪情,我心里那个劲……”   “前世今生本来就是地府掌管的,她能让你看到前世,只是她的基本功而已,不然她凭什么掌管地府,我听父亲说,地藏王基本不管地府的事情了。”   “地藏王是谁?”   “四大菩萨之一,地藏菩萨,也有管他叫地藏王菩萨的,你不知道他可以,但你一定听过这句话: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为普六道众生入佛,宁入地狱,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柳湘湘提起地藏王,一脸崇拜:“虽然我们是道家,他为佛,但还是有共同的目标的。”   “你见过他吗?”   “我这种地位的上清门人,怎么可能见得到地藏菩萨呢,不要说我,我们的老祖宗也没有见过。”   “对了。”孟东河一惊一咋地:“市一中的那个鬼东西怎么处理,太邪气了,忘了问问阎罗了。”   “这种事情要问她,她又要嘲讽我们了,再说,你若干年前丢的一魂找了回来,你现在就没有一点点……那个什么吗?”柳湘湘的一双眼睛探究地在孟东河脸上扫来扫去。   孟东河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自从醒过来之后,就觉得精神百倍,我觉得我一夜不睡,也不会犯困。”   “就这样?那可是鬼王的一魂,进了你的身体,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就没感觉到修为更上一层吗?”柳湘湘是真的急眼了:“你,你怎么能称得上是钟馗的现世?我真是服了YOU。”   “我觉得区别可能在于我的命会好一点,你说钟馗他转世的时候居然丢了一魂,所以,你看我,被亲生父母丢弃,刚考上大学,养父母身亡,好不容易追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她就那么简单地被奥迪男给拐走了,连抢个劫都抢到你爸身上,唉……”   “你很不情愿嘛,别忘了是借谁的福你住在高档写字楼里,开着法拉利,结交的是上层人士?”柳湘湘两眼就差没冒出火来。   “知道了,师姐,我只是喜欢发发牢骚而已。”孟东河心里痒痒地,悄悄地坐到柳湘湘身边:“师姐,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老感动了。”   “少贫嘴。”柳湘湘脸上像桃花一样娇红。   “是真的,幸亏我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不然的话我恐怕就要哭出来了,我真害怕见不到你,这段时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早就习惯了左右有你,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会是什么样子。”孟东河的脸很是一本正经,不是打趣,这番话他想说很久了,却总是鼓不起勇气。 第73章 闹别扭   说自己不挂念陈宛吧,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情人,又曾经水乳交融,是畜牲才会说忘就忘,师姐就像一股清泉流入自己的心坎里,舒坦极了!她凶自己时,孟东河只觉得舒服,当她关切自己时,孟东河就觉得如坠云雾,早就忘了自己是谁。   柳湘湘高贵,在男人的眼里,她就是现代的小龙女,她不功利,不虚荣,骨子里清高傲气,实际是最单纯的也是她,她坚强,但骨子里也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女人。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 0 _2. _ c_o_m   “师姐,我想保护你。”孟东河经过这次的事情,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情感了:“不是基于责任和义务,不因为你是我的师姐,不因为柳大叔的恩德,是基于爱情。”   柳湘湘别过头去:“你是在念诗吗?很烂,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个小警花MM吗?”   孟东河举起右手:“我发誓,我和她没有什么瓜葛,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我就拿她当妹妹,没有花花心思。我念的不是诗,说的是我的心。”   柳湘湘不说话,身子却朝孟东河靠了靠:“你认真的时候其实挺吸引人的,虽然偶尔很糊涂,但是你骨子里善良,正直,又重情义。”   孟东河哪里听到过师姐这么夸自己,乐得直上了天:“师姐,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你还叫她师姐?”高阳锐声叫了起来:“亏湘湘还说你是偶尔很糊涂,我看你天生就是一个傻包。”   “是,是,是,我就是一个傻包。”孟东河傻笑起来:“湘湘,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孟东河一整夜都在做梦,春梦,梦里的柳湘湘只穿着薄如纱的衣服,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甜甜的笑,里面的内容一览无遗,梦里的孟东河很不争气,他恨自己只是流着口水傻笑,却不敢扑过去,脑子里面激烈交战,就在孟东河做出最后决定时,闹钟响了!   “可恶!”孟东河操起闹钟把它狠狠地压在枕头下面:“真TMD响得不是时候。”   突然,孟东河察觉到身下的不对劲,他低头一看,立刻拿枕头盖住湿了的床单,都不是青春期了,居然梦遗!这要是叫师姐知道了,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不过也算说得过去的,自打陈宛走了,自己忍得够久了,现在对师姐又情到深处,难免不胡思乱想的。   “东河,醒了吗?”偏巧这时候门外响起柳湘湘的声音。   孟东河慌张不已,只穿着三角内裤睡觉的他赶紧穿衣服:“醒了,醒了,湘湘,你稍等下,我马上起来开门。”   开门前,孟东河不忘对镜子整理了下头发,这才开了门:“这么早啊?”   “出来,我有事和你说。”柳湘湘的脸色很阴沉,这让孟东河的心沉了一沉,不会是师姐她经过一夜,又后悔了吧?   “学校的事情我想过了,我觉得有一个人可以替我们解答。”   “谁?”孟东河有些心虚,说实话,昨夜尽做春梦了,正事一点没想。   “莫昆。”   “莫昆?他,他只是一个蛊师,他怎么可能知道内由?”   柳湘湘摇摇头:“不,你想,那些游魂被吸附到礼堂,然后被吞噬,这种情形像不像以前崔婆婆讲的养蛊虫的情形?”   是的,崔婆婆是这样说的:“自古以来,诅咒就已经产生,最为人熟知的是使用人形或是咒符,当然,还有使用生物的,使用生物的诅咒就是蛊毒了,一般是使用昆虫,这其中又以金蚕为代表,另外还有蛇、蜈蚣和蜘蛛也比较常用,把这些虫密封在特制的容器里,埋在土里,过几个月再挖出来,这些虫们互相吞食,只剩下了一只,这一只,就成为诅咒的虫,也就是蛊,听从主人的指派,对对象实施诅咒。”   “我明白了,既然诅咒可以通过人形和生物来达成,那么也可以通过鬼魂,对不对?”孟东河兴奋起来:“如果莫昆能告诉我们如何解开蛊毒,那么我们或许可以从中找出答案。”   “嗯,看来你真不愧是钟馗的现实,只是,这次与钱无关,你能真的上心吧?”柳湘湘今天其实有些别扭,一想到两个人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她很难保持自然。   “那就错了,学生会的主席能上门来请,那自然是通过了校长的首肯的,费用呢,是低一点,不过,看在那么多学生安全的份上,也就不讨价还价了。”孟东河伸开巴掌,然后慢慢地将大拇指、食指和小指全部缩起来,只剩下一个中指:“是这个数。”   “一百万?”   “你还真贪心。”孟东河心里一动,趁势抱住柳湘湘的腰:“是一万块,据说这还是校长开会后决定的。”   “什么,一万块?你当初接的几单CASE,那可是……”   “学校嘛,以育人为主,肯拿一万出来算不错了,怎么,师姐你嫌少吗?”   柳湘湘红了脸:“不是,你想这市一中弄了那么多赞助费、择校费,其实挺黑的,在学生安全的问题上,连点血都不肯出,也挺可恨的。”   “对了,不知道崔婆怎么样了,其实谈到蛊,她可是专家级人物,可惜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劳烦她。”孟东河一想起这个房东老太太,心里就有一股亲切感。   “是啊,说起来真惭愧,这段时间事情一件跟着一件,我都没有时间去看她,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好吗?”   “如果是算作我们俩的约会,我愿意。”   “讨厌。”柳湘湘一边说,一边却将头靠在孟东河的肩膀上,孟东河双腿立刻夹紧,唯恐自己有任何反应。   “说起来,还有一个人我们好久没见了,我的帅师叔柳纯阳,不知道那个金青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他既然没有跑回来诉苦,那肯定是获得了原谅,两人乐呵呵地过着呢,只要他们不犯法,栽在章岩手下就行。”柳湘湘一点也不担心叔叔,他天性开朗随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他是肯定不会栽在章岩手下的,只会栽在金青城的裙下,就像我栽在师姐你手里一样。”   “肉麻。”   “我就喜欢拿肉麻当有趣。”   “烦人!”   “我就喜欢烦你……”   “你做什么?”看着孟东河接近过来的嘴唇,柳湘湘立刻警觉起来:“你不要想占我的便宜,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这不是占便宜,吻是什么,男女之间情到深处产生的自然反应,如果你不愿意吻我,只能说明你不爱我。”孟东河赖上了。   “反正不行。”柳湘湘说着就站了起来:“我们去朝秦找莫昆吧,快起来,走了!”   孟东河的头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没劲,真没劲,师姐怎么这么保守!   莫昆没在,说是去进酒去了,倒是柳皓阳一个人缩在酒吧的角落里无精打采地喝着酒,看到孟东河和柳湘湘进来,居然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第74章 阴阳师   “看他这样子,估计又被金青城从床上踹下来了。”孟东河有些兴灾乐祸。   柳湘湘送了他一个白眼:“他是我的亲叔叔,你的师叔,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孟东河理直气壮:“你看他,看到我们来的当没看见,不也一样没礼貌。”   两人说这话时,是站在柳皓阳的桌边说的,说白了,就是两人一唱一喝地在挖苦柳皓阳呢,柳皓阳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可是又一言不发,苦着一张脸,孟东河这才真觉得帅师叔是真的心情不好,不是摆谱了。   “怎么了?师叔,不会是真跟我婶子闹别扭了吧?”   柳皓阳扫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你们是神仙哪,未卜先知,你们不要捉鬼了,在路边摆个摊给人算命去。”   “那哪行,摆摊哪有开事务所赚钱。”孟东河嘻嘻哈哈地:“帅师叔,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有事呢,就跑回去找我们诉苦,风花雪月的时候呢,哪里想得起我们一时半刻,你看,我们来了半天,你没请我们坐一下,也没请我们喝个一杯半杯的,唉,我看这师叔认与不认都一样。”   “你放屁。”柳皓阳今天很有些开不起玩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了柳湘湘一大跳。   “叔叔,你到底怎么了,你和东河不能说,和我呢,我可是你的亲侄女,你还信不过吗?”柳湘湘动用起亲情攻势来了。   “唉,不是不能说,是我没脸说。”柳皓阳捧着脸,还真一幅见不得人的样子:“金青城,她真是我的克星,我不就是走秀时和两个女模特搭了下话嘛,她太狠了,居然和别的男人跑欧洲旅行去了,牛啊,我现在是哑巴吃黄连,说不出苦啊,我身上有莫昆给我下的心蛊,我是离不开她了,她呢,也不知道收敛一下,总是肆意地伤害我,当我好欺负啊!”   “你现在不就是好欺负嘛。”孟东河说实话的优点又来了。   “唉……”柳皓阳长叹一口气,一口将手上的酒饮尽。   “叔叔,你到底是因为心蛊离不开她,还是真的不愿意离开她了。”柳湘湘的表情有些异样。   “两方面都有,要不然我的心蛊怎么没有发作呢,你说是不是?只是,男人也有自尊心的,她老是压着我,让我压抑得不行,这样时间久了,我真怕我有一天会不爱她了,那样我的心蛊就会发作,我会死得很惨,她呢,会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好好对待我。”柳皓阳仿佛看到金青城哭鼻子的情形,傻乐起来。   “师叔你真是很傻很天真。”孟东河狂打击他:“以金青城的那幅德性,你就是死一万遍,她也能忍住不哭的,算了,这就是你的命,千万人之中你偏偏上了她这条贼船,劫数难逃啊。”   “你小子,我就赌定你有一天比我还惨。”柳皓阳随口一说,却让孟东河和柳湘湘同时变了脸。   柳皓阳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你们今天来干嘛了?”   “找莫昆,我们遇上一个CASE,有点麻烦。”孟东河叫来应侍生:“美女,帮拿两盘点心,好吃的就行。”   “你们的CASE,莫昆是蛊师,他能帮得了你们什么。”   柳湘湘把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柳皓阳,柳皓阳听得入神,等听完了,他乐坏了:“你们来朝秦是来对了,不过找莫昆是找错了,他帮不了你们什么,我可以。”   “你?别逗了,你半路出走,功力还比不过湘湘呢。”   “别小瞧人,我帮不上,可是我的朋友可以。”柳皓阳得意地举起酒杯:“我这么多年在外面打混,别的没有,三教九流结识得可不少,这中间,有能耐的人可就更不少了。”   “师叔,别卖关子了,直话直说吧,急死我们了。”   “好吧,我问你们,听说过阴阳师吗?”   “阴阳师?我没有,东河,你呢?”柳湘湘摇了摇头。   “阴阳师我熟啊,安倍晴明嘛,日本的动画片里面放过,和我们有点像,可是又不完全一样,怎么,师叔你还认识日本人哪。”   柳皓阳把酒杯狠狠地放下:“狗屁,阴阳师可不是日本人的东西,是从我们中国传过去的,什么狗屁动画,误人子弟,我跟你们说,日本人真不是东西。”   今天是来听爱国主义课程为了,孟东河赔上笑脸:“其实我只是偶尔看一下,客观地说,日本有些方面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要去除糟粕,取其精华,对不对?师叔,今天我们不聊这个,说一下你那个朋友吧。”   “我那位朋友是中国少数的阴阳师之一,而且是最拨尖的,你们的事不如去请教请教他。”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上了孟东河的法拉利,柳皓阳直咋舌:“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还真是各人各法,你说我大哥怎么就没有想到利用他的修为赚大钱呢,真是太浪费了。”   “那是师父有志向,不像我,唯利是图。”孟东河发动车子,“师叔,阴阳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阴阴师其实就是源于五行学说,他们和我们本质上算是一派,只是他们更多地运用了咒术来解决问题,他是阴阳师中最杰出的,一定可以帮到你们。”   车子停在艺术大学的门口:“师叔,人在哪?”   柳皓阳不说话,打开车门下车,没一会儿功夫带了一个人上车:“这位就是阴阳师,也是艺术大学的老师——安海。”   安海的气质很特别,明明是随和的一张脸,个子也只是中等,却让孟东河觉得不可接近,这就是气场了,气场很强大,安海也用同样的眼光在审视着孟东河。   “什么事,找我找得这么急?”安海的手上还抱着一大叠琴谱,看到孟东河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他自己解释说:“我是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和阴阳师,差别也太大了吧:“钢琴家?”   安海谦虚道:“谈不上,只是在圈子里空有点名气。”   “东河,我跟你说,阴阳师个个都是有气质的,那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全才的。”柳皓阳拍着安海的肩膀:“就我这老兄,那可是阴阳师中的顶尖人才,把你们的问题告诉他,让他也分析分析。”   孟东河简短地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行家,没有什么听不懂的,安海听得相当入神,握着琴谱的手也紧绷了起来:“你们分析得没有错,这是鬼蛊,大鬼吃小鬼,最终会形成一个能力最强的灵,这个灵,会对学校下诅咒,至于什么诅咒我们不知道,当务之急是阴止游魂再向礼堂聚集,今天晚上十一点,我们再在市一中门口会合,你们上清一派再加上我们这个阴阳师,这件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安海真是会做人,从头到尾就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没有表现出一点怀疑,果然是有气质的人,这哪里是章岩可以比得上的。   安海抬腿要下车,看了一眼孟东河手上的琅邪戒:“原来你也有式神。”   式神?孟东河不解,安海点点头:“也可以称为使役鬼,以你的能力,道家四灵都归于麾下都没有问题。” 第75章 阴阳师的初接触   安海下车扬长而去,孟东河则是一头雾水:“什么是道家四灵?”   “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是道家的守护神,各自守护天空的东南西北方,东方青龙五行属木色青,南方朱雀五行属火色红,西方白虎五行属金色白,北方玄武五行属水色黑,说他们是灵其实不太对,他们是神。”柳湘湘尽量说得言简意赅,让孟东河尽快理解。   “青龙,是指青色的龙,朱雀是指红色的鸟,这个,难道是指凤凰?还有白虎,白色的老虎可从来没听说过,玄武又是什么呢?”孟东河仍然有些似懂非懂。   “前两个都让你猜中了,青龙是青色的龙,朱雀是凤凰,而白虎,只有活五百岁以上的老虎才能成为白色,所以被称为神物,至于玄武,是指黑色的大龟与蛇的合体。”   “明白,可是他们在哪里,又要怎么样收他们为式神呢?”孟东河心里很是心动,如果能将这么厉害的四灵收为式神,还怕什么摄青鬼王呢?   “封印中,你可以认为他们是沉睡之中,安老师只是跟你客气一样,你不会当真了吧,你连阴阳剑都没有找到,就想收四灵为式神,我劝你还是慢慢来。”柳湘湘觉得小师弟经常性地太天真太傻。   孟东河却是豪情万丈:“现在不可能,不代表将来不可能,像我,以前认为师姐永远不可能把我放在心上,可现在,我不是住进师姐心里了吗?”   柳湘湘马上脸上潮红一片,重重地给了孟东河一拳,柳皓阳则是瞠目结舌,他手指着孟东河:“你小子,什么时候把我侄女给……给……”他想半天,想不出来合适的词语,说出来只怕是少儿不宜之类的句了,最终还是给咽了下去。   “唉呀,我说你今天怎么神采飞扬的,还处处挖苦我。”柳皓阳好是不服气:“得意之人说话更需要谨慎,幸好,湘湘找上了你,勉强还可以接受,你可要对湘湘好一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我是有担当的男人。”孟东河拍着胸膛保证。   柳皓阳摇摇头:“这不保险,要不,回头我也让莫昆给你下个心蛊。”   救命吧,不要吧,孟东河心里暗暗叫苦,一想起柳皓阳脸上筋脉爆起的样子,至今还觉得阴森异常。   “叔叔,还有正事办,你别逗他了。”   幸好,幸好还有师姐在。   夜深了,来的路上,孟东河依然看到那些游魂在往学校的方向移动,比起上次,数量略为减少了,这并不让人高兴,这意味着那个不明体已经将附近的游魂吸得差不多了。   “师姐。”孟东河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看到了。”柳湘湘何尝不是马上想到了这一点。   “啊,都到这个程度了,居然才付我一万块,太过份了点,要不是我有一颗仁慈的心,我应该把校长的眼睛里滴两滴牛眼泪,让他看看这情形,五十万总是要给的吧。”孟东河想起抠门的校长,气不打一处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钱,你撞钱死算了。”柳湘湘没好气地说道。   “你给我十亿,给我砌成一堵墙,我一定去撞。”孟东河停下车子,已经看到安海站在市一中的大门左侧,他是想避开保安的眼线,看到车子过来,安海已经迎了下来。   “对不起,我们迟到了。”孟东河没想到安海这么早就过来了,他有些懊恼,早知道就提前半小时出发了。   安海微微一笑,不愧是有艺术家气质的男人:“是我早到了。”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吧。”   三人都身手不凡,麻利地越过围墙,快速地来到礼堂,安海只是透过窗口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不好”。   “怎么?”   “那个正在发光的东西就是诅咒的主体,它在不停地吸收能量,我们再来晚一点,它恐怕就要成形了,到时候它的诅咒就要施行,不知道哪一位或者是哪一个地方就要遭罪了。”   “既然这样,我们开工吧,由我来暂时驱赶走这些纷涌而来的游魂,安老师,结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孟东河交代师姐:“师姐,麻烦你在外面盯着,以防有人或有鬼横生枝节。”   分工完毕,大家开工,孟东河站在礼堂大门前,体内的气流开始涌动,那股气流直向掌心,他略一运气,气流化成一柄利剑握于掌上,他用力一挥,那把剑确在礼堂门口,形成了一股气墙,本来争先恐后挤入礼堂的游魂们撞在那气墙上,一个个都哀嚎起来,偏偏每一个都不肯死心,钻了牛角尖一样地成群撞上去,有些级别低的,鬼形都开始飘散起来。   这边厢,孟东河忙得不可开交,那边,安海的动作优雅,看不出有如临大敌的紧迫感,或许这就是阴阳师与上清一派最大的区别吧。   结界是将空间制作成结界,来消灭或阴挡妖鬼,孟东河看见安海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整座礼堂都被笼罩在银色的光辉之下,安海双手做出一个碗状,中间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安海右手妨起,向礼堂上方一抛,嘴里便念起来,孟东河只听到轰得一声像是雷响,那黑色的物体马上消散,安海则如释重负地般地舒了一口气:“结束了。”   孟东河也收回剑气,那些游魂见气墙消失,个个又蜂涌着朝礼堂里挤,可是刚一接近大门,立刻被弹了回来,再上前,又被弹回来,终于,他们放弃了折腾,飘移地离开。   “这就是结界吗?”孟东河对这未知的领域充满了好奇。   “对,其实你也可以做到,我感觉得到,你的功力还有,看得出来,你人品不错。”   “谢谢夸奖。”孟东河心里甜滋滋的,那是虚荣心在做怪,但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里面那个东西怎么办?”   “里面那个,已经没有办法再进化了,这是我们消灭它的最好时机,我们还需要再合作一次,用你们上清的金光神咒加上我们阴阳师的灭共同对付它。”   孟东河有种慷慨激昂的激情:“好,我们进去!”   礼堂中心的怪物像是一个在母亲子宫里孕育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是带着诅咒而来的,此时的它失去了养份,正发出一种低吼声,椭圆形光体的周围延伸出很多触手来,并且快速地伸长,再伸长,其中两道飞舞在孟东河与安海周围,两人急忙后退,却冷不防地被那长长的触角卷住了脖子,那触角开始慢慢地收紧,卡得两人吐不过气来。   两人几时运气,挥起右掌,向那触角斩去,一阵黑烟一闪,那触角立刻成了两截,教人意外的是,这不明物居然有自我愈合的能力,说时迟,那时快,安海吹起一声口哨,一只黑影从它的脖间跳出,直扑向那怪物。   孟东河也不甘落后,立刻凝神快速念起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第76章 是初吻,赚大了   孟东河体内有一股金光射向那怪物,此时孟东河也看清楚,咬住那怪物的是一只生有双翼的龙头马身的动物,看上去又像鹿,反正自己也叫不上名来,但能猜到那就是安海的式神。   两股力道一起攻向那怪物,已经让那未进化的怪物吃不消,它的触角像弹簧一样弹开,然后化作灰烬,“呜呜……”怪物发出的声音格外低沉,像是在忍受巨烈的痛苦。   孟东河摊开右掌,肚脐处的热流开始向掌心涌动,剑气在掌心产生作用,已经开始发烫:“让我痛快地送你一程吧!”   眼前仿佛是有千军万马在朝自己奔腾而来,一夫当关的万丈豪情油然而生,“去!”   这一掌,孟东河动用了全身的功力,不仅仅是为了KO怪物,更是要在阴阳师面前撑起上清一派的尊严。   那一掌挥过去,孟东河有些眩晕,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子,腿却在颤抖,怪物终于发出“嘣”地炸裂声,孟东河却听不太清楚,内心只有强大的喜悦与满足:“太好了!CASE搞定了。”   安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孟东河:“你不要命了,刚刚我们两人合力,你根本犯不着用上全力,这一击,你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来复原吗?”   孟东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有什么办法,你太强了,在阴阳师的面前,我不能丢上清的脸,这不是我一个人丢脸的事情。”   听到炸裂声的柳湘湘跑了进来,礼堂中心的怪物已经没有了踪影:“幸好有结界,要不然这一炸,整座学校都要沸腾了。”扭头看见孟东河苍白的脸:“你怎么这个样子,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太用力了。”孟东河看着安海收回式神:“这是什么神物?”   “是麒麟,我的式神,它也是神物,但和道家四灵不同,它是地上的神物,要是放在以前,它还被人间认为是送子的吉祥物,但作为式神,它平时慈祥温和,但遇强则强,发怒时会异常凶猛。”   孟东河很羡慕,这种表情自然没有逃过高阳的眼睛,她的敏感病又发了:“很羡慕吧,居然只有像我这样的式神,很失望吧。”   孟东河没有接上话,反是安海温柔的声音响起:“公主太贬低自己了,公主拥的异能可是地神都没有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安海不愧是教育业的,说的话总是让人这么舒坦,高阳立马阴转晴,不去追究孟东河了。   安海解除结界,和两人告别:“好了,这里的事情解决了,这一次和你们合作很愉快,你们是很好的伙伴。”   “我也这么想。”孟东河与安海击掌庆祝:“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这样的机会还是少点吧,这样人间还能太平一点。”安海缓缓地向门外走去:“我明天还有课,得回去备课了,看来要熬夜了。”   “我们也走吧,这下你高兴了,明天可以结账了。”柳湘湘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比来时要平静多了。   “对于安海来说,事情结束了,对于我们,事情还没完呢。”孟东河有些疲惫,已经有逞能的后遗症了:“是谁刻意利用学生引来这么一个怪物,又想利用这个怪物诅咒什么人呢?这些都是我们要弄清楚的。”   柳湘湘心疼地看着孟东河苍白的脸:“好,好,好,没完就慢慢让它完,我们先回去休息吧,看你的脸,白得像纸一样。”   “心疼了?”   “是。我心疼了,所以快回家吧。”柳湘湘流露出小女生一样的俏皮语调来。   孟东河忍住心里的不舒服缓慢地开着车,他努力隐藏自己的脆弱,忍,一直忍,直到车子进入地下车库,他终于忍不住了,头真的好重……   孟东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他掀起被子,立马偷笑,自己已经穿上了睡衣,这说明,刚才师姐给自己宽衣了,哈哈!   “你笑什么?”   孟东河吃了一惊,柳湘湘居然就睡在地板上!此时正睁着一双初醒后的媚眼看着自己,他心里有短,说话都口吃起来:“没,没什么,你怎么睡在这里?”   “你损耗比较大,替你运气,累了,就直接睡了,不是我不想回房,是没有力气了。”柳湘湘的话像一座冰山,孟东河就有种撞上冰山沉入海底的感觉。   “那我的衣服……”怎么样,连衣服都给换了,就别否认了,其实刚才换得挺爽,所以才不想走的吧。   “你应该用膝盖都能想得到,我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你的衣服是高阳换的,她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搞定了,还有,你不要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早恶心人了,你的发育不良的小身板我才没有兴趣!”   柳湘湘话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孟东河牢牢地抓紧柳湘湘的腰,他的唇紧紧地吸吮着柳湘湘的红唇,初时很用力,惹得柳湘湘轻声呻吟起来,孟东河是有经验的人,他放轻力道,轻柔地舔着柳湘湘的上下唇,然后长驱直入,舌快速地进入可人的口中,舔舐着柳湘湘的唇、舌、牙龈,再将自己的舌将可人的舌包卷于口中,上下左右回旋翻动,柳湘湘终于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在她口中探索,吸吮和品尝她的味道……   柳湘湘趴在孟东河胸口,不停地喘着气,刚才好像要窒息一样,很痛苦,却又不肯松开,孟东河本来是想更进一步的,刚才已经把持不住了,但又不是认识柳湘湘一天两天了,今天已经是零的突破了。   柳湘湘的嘴唇有些充血,瘫倒在男人怀里的样子更是楚楚可怜,她好像还没有从刚才新奇刺激的感受中脱离出来。   “痛吗?”   柳湘湘有些酸溜溜地:“你很有经验。”   “那个,我以前和陈宛是准备结婚的,所以就婚前同居了,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这样……”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柳湘湘的腿有些发麻,她按住孟东河的肩站了起来:“我先回房了。”   女人真是阴晴不定的动物,刚才看上去挺享受的,怎么突然就冷若冰霜了呢?孟东河突然想到一件事:“高阳,让你看了场好戏。”   是,那高阳呆在琅邪戒里看得是一清二楚,看到两人情到深处相拥而吻,高阳只有默不作声,本来还期待来场惊天动地的床戏的,泡汤了。作为女人,作为历史上情史丰富的女人,高阳是明白柳湘湘情绪的突变的。   “主人,你赚大了。”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湘湘还是块洁白无暇的美玉,这是她的初吻,你说你是不是赚大了,你不一样,你可是有前科的,怎么样,你和你前任女友合吗?”高阳说起话来总有一股子隐隐地色味。   孟东河总算回过劲来:“所以她刚才想到了这个才突然……”   “男人娶到非处女的心情,就和这个一样,男人在乎,凭什么女人不能在乎?”高阳马上气呼呼起来:“男人三妻四妾几千年,女人翻身才几十年。” 第77章 不羁的男人   “我和陈宛那是过去式了,我和师姐是现在式,并且肯定是将来式。”不愧曾经是白领,讲起话来还是有水平的,“我说我这琅邪戒不能戴在手上了,你想啊,以后我和师姐亲热一下的,还有个看客,又不是拍三级片,多不自在。”   “随你大小便吧。”   柳湘湘在洗澡,浴室里的水声却安静地流淌着,孟东河靠在浴室门上,透过轧花玻璃,模糊地看到师姐高挑玲珑的身段,他敲敲门,里面的水声立刻停了,“师姐,还是让我叫你师姐吧,一是习惯了,二是,我会尊重你,爱惜你,刚才不是一时冲动,是情到深处,我有前科,但是那是过去式了,我是一个专情的男人,拥有一个女人就会给她未来,所以师姐你放心。”   里面没有回应,水声却重新响起,这一次水声听上去雀跃多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高敏:“你们这阵子去哪了,上次打你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孟东河走到客厅里接:“哦,上次有事去了一趟山区,可能那里信号不好,高姐,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湘湘忙不忙?”   孟东河很觉得奇怪:“怎么?”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新推出一个楼盘,打的是原生态,返璞归真的旗号,在找代言人呢,你知道的,现在的女明星一个比一个俗,我想来想去,这不想到湘湘了,这论气质,湘湘可是一等一的呀。”   “这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姐还真像现代的小龙女,一心醉于道术,你们这些子营销传媒什么的,她应付不了。”孟东河一想到师姐周旋于有钱人之中,就觉得呕心。   “和你我讲不通,我亲自去和湘湘说。”高敏明显不高兴了:“我给她的代言费绝对不亚于一线明星。”   “那好,你们去沟通吧,毕竟我不能做她的主。”孟东河只好这么说了。   “行。”高敏干脆地挂掉电话,看样子,她是有十足的信心说服师姐了,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柳湘湘用毛巾包着头走了进来:“昨天晚上光顾照顾你了,我连澡也没洗。”   “没洗也是香的。”   柳湘湘嗔怒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油舌了?”   “还不是因为爱上了你。”   “肉麻!”   “我只对你一个人肉麻。”孟东河犹豫了一下:“如果高姐找你做他们公司楼盘的代言人,我希望你能够拒绝。”   “为什么呢?”   “我就想一个人独享你的美,别的男人休想。”孟东河咬牙切齿。   柳湘湘心里像是灌了蜜,甜滋滋地:“放心,给我多少钱我也不会去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应酬什么的,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傻笑,我做不来。”   “那就好。”孟东河放心了。   李云波是和向明亮搂着肩走出市一中的大门的,看来,这两小伙子又和好如初了,看到孟东河的新车,向明亮惊得嘴都合不拢:“孟哥,这是你的车?”   “是,不错吧?”   “那是。”李云波小心翼翼地摸着车身:“车不错,价钱更不错,孟哥,你从哪发财了?”   “你一个学生讲话怎么这么俗啊,这是我通过合法的劳动获得的合法报酬,瞧你把我说得跟爆发户一样。怎么样,离下午开课还早,和我出去遛遛吧?”孟东河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小孩高兴地连滚带爬上了车,兴奋地左看看,右摸摸:“孟哥,你这车是最新款的吧?”   “那当然,你们坐好,小心别碰了头。”孟东河说着,启动了车子:“你们知道为什么法拉利的标志是一匹跃动的马吗?”   “不知道。”两名少年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是一名英雄赋予法拉利的意义,一战期间,一名优秀的意大利飞行员FrancescoBaracca最早将这个标志喷涂在飞机上,作为他的个人徽章,结果他真的成为一名战斗英雄。战争结束后,飞行员的父母将这一跃马标志托付给恩佐法拉利,建议法拉利也应在车上印上这匹带来好运的跃马,结果,这个标志真的让法拉利成不速度的标志,怎么样?”   两名少年已经听得入了迷:“难怪男人都喜欢速度,喜欢速度就喜欢法拉利。”   向明亮很是颓然:“唉,我看我这辈子是开不了这么好的车了,倒是云波有机会,谁让你老爸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呢?”   李云波马上申辩:“才不是呢,你别以为当个官有多了不起的,那是腹背受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随时要提防纪委的调查,和一些人的捕风捉影,我看我爸就活得挺难受的,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   “孟哥,我真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痛苦,不管什么人,都会有烦恼,不管什么人做什么事,总是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太没劲了。”向明亮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李云波捏紧凑头:“向明亮,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人的儿子,我们是朋友,就是朋友,其他人说什么,就当他们是放屁,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原来如此!向明亮看上去明朗成熟,可是心底里也有说不出的痛苦啊,和家世这么好的同学做朋友,心里有时候能够会出现阴暗的一面,自卑的一面,孟东河能够体会他的心情:“明亮,你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车和女人吗?”   “不知道。”向明亮嘴里嘟囔着。   “车子代表速度,女人代表着激情,如果一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大家都会觉得不正常?一个男人不想拥有一辆车,说明这个男人一定很胆小,你喜欢这两样东西吗?”   “当然喜欢啦。”   “喜欢这两样的男人往往是不羁的,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只管走自己的路,像我,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可是连我自己,当初都害怕过,退缩过,我做的只是找了一个机会证实自己,让自己对现在的这条路更确定。所以,每一个人的退缩与害怕都只是一个过程,至于让它成为暂时还是永远,只是在于你自己,在乎你的人会管你,其他人才不会管你心里有多惊涛骇浪!”   向明亮的眼睛里闪出一点泪光,他摇摇头,把泪水逼退。   孟东河的车速慢慢变快:“你看,车外的风景,你走得越快就越模糊,有时候放慢速度或暂停一下都是必要的,你现在只是心情暂时DOWN一下,但你也会得到不一样的体验。”   “啪啪啪”,李云波激动地拍起巴掌来:“孟哥,今天我总算知道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的真义了,你要是我的老师该多好,我也不会打瞌睡了。”   “你听懂有什么用,该明白的人明白才行。”   向明亮此时才抬起头来:“你们别说了,我其实都知道,真心朋友不需要去在乎身份地位,只要一颗心就行了,只是我听到有人说三道四的,我就受不了。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纠结了,我已经停了很久,是应该往前走走了。”   “这就好嘛,出来兜风就是让心情变好。”孟东河将车开到市里有名的人工湖旁边停下:“其实我你们来是有事情要问你们。” 第78章 公平竞争   “什么事情?”两名少年又是异口同声。   “你们学校有件怪事,笔仙招来了无数游魂,这些游魂互相吞噬,直到形成一个最大的灵,就是这个灵在你们学校兴风作浪,现在这个灵已经被消灭了,但是我要弄清楚,这个灵用来诅咒什么人。”   “太好了!”两人先是一阵欢呼,又有些疑惑:“那你想问什么呢?”   “是谁教大家学会玩笔仙的?”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呀?”   “因为你问的好笑呀,孟哥,你不知道现在网络的力量吗?”李云波是真的觉得好笑:“大家都看过恐怖电影,还有网上也有很多玩笔仙的方法啊,很多人都是觉得学习太无聊,所以网上下载了方法,慢慢来玩的,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形成一股风潮了,你要问是谁教的,那当然是网络,你还一本正经的,所以我们才觉得好笑。”   孟东河好比是被箭击中了的气球,瘪了气,又有些不甘心:“难道中间没有什么异样吗?比如说比较奇怪的人?”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学校是最最死板的,有一点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了。”李云波说着说着就一惊一乍起来:“对了,我们学校的怪事消失了!”   “当然,不消失我就拿不了钱了,虽然少点,也是要拿的。”孟东河泄气地发动车子:“走,送你们回学校上课,我顺便去结账,改天请你们吃饭。”   市一中的校长平时也穿着西装笔挺,看到孟东河来,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但马上从抽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毕恭毕敬地奉上:“孟师傅果然是……不同寻常,怪事果然消失了。”   “哪里,皮毛而已。”孟东河接过红包,也不客气:“我先走一步。”   “等等。”校长急步追上孟东河,扫了门外一眼,看到没有人经过,这才压低声音:“有一件事情请孟师姐帮帮忙。”   “请说。”   “我们学校学风保守,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这个……希望您能谅解,你不知道,有些学生家长是听不得这样的事的,之前的事情我们也是一直坚持是意外,是偶然事件……”   孟东河摆摆手:“校长,您不用再说了,我理解,放心,这只是我CASE中的一个,报酬已经收到,一切就告一段落。”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多谢!”校长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   是的,作为一单独立的CASE是结束了,可是这事情让孟东河没法落心,学生根据网上的知识就能召来游魂,要是偶然地成功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让鬼嗜鬼,安海说是诅咒,是谁要诅咒谁,真的没有一点线索了吗?   孟东河心思重重地走出校门,却不妨腰被人从背后抱住:“东河哥!”   孟东河心里一紧,不好,是她!来者正是娇俏俏的警花凌小小,此时的她是一身便装,为了掩饰娇小的身材,今天特意登了一双超高高跟鞋,穿得也格外清凉,一件吊粉绿色吊带雪纺衫再加一件黑色小热裤,露出粉白的胸脯和粉嫩的腿,实在是火辣辣!   打扮得火辣,凌小小的眼光更是灼热:“东河哥,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要不是云波发短信给我,我还真找不到你了。”   原来是李云波,这小子,和他表姐早就达成一致战线了,居然通风报信。   孟东河不着痕迹地将凌小小的手拨开:“我最近比较忙,事情很多。”   “可是连手机也打不通是怎么回事啊,自从我调到档案部,每天就对着一大堆一大堆的文件,真是好烦人……”   凌小小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孟东河觉得脑袋像是吊了一块大石头,脑袋快要掉到地上,幸好脑子还在不停地转动,能讲明白就明白吧,孟东河双手放在凌小小的肩上,用力地抓住,这力道让凌小小心跳慢了半拍。   “小小,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凌小小突然激动地将孟东河的手握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用说,我能明白,我从你的眼睛里面能看到我自己。”   靠,孟东河欲哭无泪,这不是电影台词吗?   孟东河无语地摇摇头:“不是的,小小,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感受得到,只是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凌小小天真地问道。   “因为我有女朋友了,你也认识的,就是我师姐柳湘湘,我们俩,刚刚已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我不想搁误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不,没有人比你更好。”   “这个不重点。”孟东河想抓狂了:“重点是我有女朋友了,我顶多和你成为比较好的朋友,或是拿你当妹妹。”   “你们要结婚了吗?”   “暂时还没有。”   “那不就行了。”凌小小变得欢快起来:“没有结婚,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力,没准哪一天你的女朋友就成我了。”   “那我明天就和师姐去登记!”   “好啊,你去,结了婚还可以离呢,我不怕,我爱你,就是爱你,我就是要缠着你不放!”   牛皮糖啊,原来是。   凌小小缠着孟东河上了他的车,又跟在孟东河的屁股后面钻进了事务所的门,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电脑前面的柳湘湘。   “师姐!”   脆生生的声音让柳湘湘回过头来:“是你啊,你叫凌小小,对吧?”   “是的,师姐。”凌小小一边回答,一边用力挽住孟东河的胳膊,“我是和东河哥一起回来的。”   东河哥?柳湘湘的眉毛挑起,拿眼瞅着孟东河,嘴里却淡淡地说:“是吗?”   柳湘湘的反应完全出乎凌小小的意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湘湘,更加着重地说明:“我已经向东河哥表白过了,我爱他,我要做他的女朋友。”   “哦。”又是轻描淡写,这下不仅是凌小小,就连孟东河也吃惊不小,我的娘,你好歹拿点反应出来,太没面子了。   “就这样?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想先听听你怎么说。”柳湘湘终于站起身来,指了指沙发,“坐下来,慢慢说。”   凌小小居然服服帖帖地坐到沙发上,不过依然是拽着孟东河,不肯松开手:“我知道你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可是我喜欢上他了,我也要做他的女朋友。”   “你接下来一定是说要和我公平竞争,你相信你一定会让他爱上你,因为你比我更爱他,是不是?”   凌小小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   “这些都是台词,我听过不止一次两次了,简直可以倒背如流。”柳湘湘双手抱在胸前,不屑一顾,完全御姐风范:“我无所谓,男人要变心,就是有十牛头也拉不回来,他要是真爱上你了,我也没有办法,所以你尽管使招出来,有多少能耐拿多少能耐。” 第79章 进入论坛   “这话可是你说的,好!”凌小小心满意足:“虽然你长得比我高,长得比我漂亮,可是我自认为也不错,我一定会成功的!”   “对,我也这么认为,我预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   等等,这是什么氛围,不是应该大动干戈,大打出手吗?怎么两个女人好像是在把酒言欢一样,居然还这么客气起来,剑拔弩张都没有,当我孟东河是什么,是小女孩手中的芭比娃娃吗?来,来,来,两个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玩?   孟东河还在这里忿忿不平,柳湘湘已经和凌小小一团和气,客客气气地把凌小小送到门口,叮嘱她路上小心,待关上事务所的大门,柳湘湘的脸立刻变得阴沉起来:“孟东河!”   “到!”   “不错,挺有能耐,坐在这里等着我夸吧?”   “我冤枉,真冤枉,我已经告诉她你是我女人了,而且马上就要去登记结婚,是她像块牛皮糖似的非要缠着我,其实她就是挺单纯的一小女孩,没有坏心。”   “我知道,所以我不生气。”柳湘湘立马笑着安慰他:“我刚才只是吓唬你一下,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孟东河拍拍胸膊:“玩得太惊悚了,吓死我了。事情没有什么头绪,学生们是从网上找到的信息,按照来玩,结果就真招来了魂,网络是个虚无的世界,什么都亦真亦假,这样查起来就很难了。”   “是啊,说明这个人很聪明,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目标是学校还是我们?”   “如果是学校,说明这个人很憎恶学校,目标如果是我们,那不用说了,肯定是摄青鬼王搞的鬼。”孟东河给自己拍了一巴掌以示鼓励:“我也讨厌那所学校,说不出来的感觉,每个学生看上去乖乖的,穿着一样的制服,留着一样的短发,就像训练过的木偶一样。”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放弃,不是我的风格,既然有这两个推断,我们先从第一条查起,从憎恶学校的人查起。”   柳湘湘不怀好意地笑着:“为什么不从第二条开始查起。”   “哈哈。”孟东河的脸急速变僵:“其实我还没有做好面对摄青鬼王的准备,心虚,阴阳剑还没有一点着落呢。”   “你没别的优点,就是诚实。”   “那是,要不然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从茫茫人海中选择了我呢,那叫气场,像我这种人,投胎十次八字,气场是一定的。”   “少废话,干活吧。”   “好,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以前听李云波说过,他们学校有一个秘密论坛,学生们都喜欢上去讨论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摸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   “好主意,就这么办吧。”   “对了,师姐,这个给你。”孟东河掏出装有一万块的红包来:“这是校长给的报酬,你存在我们的共同账户里吧,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柳湘湘不客气地接过去:“知道了。”   孟东河问李云波要来了论坛的验证码,这个论坛是学生中的一个电脑高手创办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同学们在一个隐秘的空间里得到发泄的机会,这倒是一件好事,总比闷在心里强得多,只是这个论坛需要验证码才进得去。   论坛的首页是一个动画人物的FLASH,孟东河闲暇时也爱看些动画,所以还认得是名侦探柯南里的怪盗基德,基德是青少年心目中的英雄,他身手不凡,幽默可爱,更重要的是,他总是提前告知自己的行动与警察为敌,而他一直鲜活的形象更决定于他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有意思。”孟东河摆弄着鼠标,点下“ENTER”,进了去,赫然见到一排大字,校园新英雄——孟东河,还是粗大的黑体,孟东河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他急忙招师姐过来看:“看这个,难道建站的人认识我?”   “不会是李云波或是向明亮吧?”柳湘湘下意识地分析。   “不可能,如果是他们,他们早就告诉我了,少年人喜欢卖弄。”   柳湘湘好像发现了什么,拿手指点着下面的一篇文章:“看这里,怎么会有我们在礼堂的经过,是谁撰写成文的?”   “不对,重点不是这里。”孟东河扶着脑袋:“重点是这个人居然看到了全过程,普通学生只可能看到我、你还有安海三个人在礼堂做些奇怪的事情,可是这里第二段,他清楚地写明他也看到了礼堂中间那个怪物,还有礼堂外面蜂涌而来的游魂。”   柳湘湘也得到了灵感:“还有,这个写文章的人仅仅只是看得到鬼魂,但是却不明白是你是怎么阻挡鬼魂,不明白安海是怎么弄成结界的。”   “阴阳眼!”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结论。   普通人群中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拥有看见超自然事物的能力,这部分人中,有一些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能力,有些则是因缘际会,后天形成。   “这就能够理解了,拥了阴阳眼的人其实很痛苦的,他们大部分没有抵御的能力,只能默默承受被鬼纠缠戏弄的命运,每到晚上,就被折磨得睡不着觉,这个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半夜才在校园里晃悠,结果正好看到礼堂里的一幕。”   孟东河点击进去,给楼主悄了一条话:“我就是你口中的英雄孟东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阴阳眼,我想见你一面,怎么联系你?”   “好了,现在我们等等看,如果他在线,应该马上会有回复。”孟东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嘀答的提示声,有条站内悄悄话:“真的吗?我现在正在线,你可以加我的QQ,我的号是:XXXXXXXX”   孟东河立马登陆QQ,加这个号为好友,验证通过,对方头像还是基德,对方的动作很快,打了条信息过来:“你真的是本尊?”   “如假包换,你可以过来验明正身,你不是见过我了吗?”   “好,我相信你,你可以教我怎么捉鬼吗?你真厉害。”   “我现在还是被人教导阶段,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我想问你的是,你知道是谁在你们学校最先在网上发现笔仙游戏的吗?”   “这个有什么关系吗?”对方好像警觉了起来。   孟东河迅速回复:“当然,这个人很厉害,光根据网上的描述来操作,就真的招来了鬼魂,要不然,这次还没有我大显身手的机会。”   “哦。”   “怎么,你不知道?”   “是我,可是……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最开始,我只是想闹着玩,其实并不那么成功。”   “嗯,那你一定是受到高人指点了,玩得挺专业。”孟东河觉得自己越来越懂得分析人心了,一步步诱导对方进入自己的话语里。   “你怎么知道?”   “虽然你是阴阳眼,可是你应该只是能够通灵,但却不能灭灵,不然怎么会要认我做师傅?专业的招魂你不可能无师自通。”   “被你说中了!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教我几招。” 第80章 铁汉柔情   “行,一言为定!”   “是我的一个网友教我的,他应该是个男的,女的说话没有那么硬气,我喜欢自己研究一些驱鬼术什么的,他是我在一个主题聊天室里认识的,我有他的QQ,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号码是:,网名叫摄青,很酷的网名。”   孟东河与柳湘湘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又不禁同时惊呼出口:“摄青?”   孟东河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你经常和他聊天吗?”打完这句话,他又复印号码加为好友,却没有任何反应,柳湘湘摇摇头:“如果真是摄青,谁知道他是附了谁的身,去教别人招魂术?”   这时候,孟东河突然想起来,于是又打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见面吗?欢迎你来的我事务所。”   “我叫黄剑,真的吗?我有你的传单,这个周末,我来找你。”   “好的,我还想问一句,是你建的这个网站吗?”   “算是吧,我是成员之一,我们一共有三个人,对做网站很有兴趣,所以租了服务器,做了起来,没想到很受同学们的欢迎。”   “好的,我很期待和你见面。”   孟东河关掉QQ,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摄青鬼王,他又是在玩什么花招?”   脑子里想着周末与黄剑的见面,孟东河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凌晨四点多钟,倦意正来的时候,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孟东河却懒得去接,任凭他响着,那打电话的终于失去了耐心,挂上了电话,孟东河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梦游周公去也。   “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大,听到房内没有反应,柳湘湘索性大声吼了起来:“孟东河,你赶快给我起来!”   孟东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找着拖鞋,一边大声回应:“我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门开了,柳湘湘的眼眶已经泛了红,孟东河只觉得不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话啊?”   “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大半夜没睡,困死了,怎么了?”   “是晓义打过来的,你估计都快忘记他这个兄弟了吧,他说……他说……”柳湘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崔婆婆死了。”   仿如一道惊雷在脑子里劈过,孟东河好像昨天才见过那个古怪的房租老太太:“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她晕倒在路边,是被晓义送到医院的,已经闭眼了,晓义说,她临死的时候,一直叫着我和你的名字。”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医院啊。”孟东河拖着柳湘湘的手,拿起车钥匙,直向门外飞奔。   车子在路上像阵风一般地飙,孟东河依然懊恼开得太慢,现在开得再快,也见不到崔婆最后一面了,上次还说等忙完市一中的事情,就去看看她,可是,这个心愿再也达成了,自责瞬间填满了孟东河的心。   柳湘湘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掏出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喂,莫大哥,是我,湘湘,对,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是……崔婆去世了,是的,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在中医院,对的,我们一会见。”   中医院门口,晓义正抱着头蹲在门口,连孟东河走到他跟前也没有察觉,“晓义,我们来迟了。”   晓义的双腿已经发麻,他歪歪扭扭地起身,眼角还泛着红:“孟哥,你们总算来了,崔婆昏迷时一直叫着你和柳湘湘的名字,我以为她能挺着见你们最后一面的,没想到……”   “没关系,也许还来得及的。”孟东河说完就和柳湘湘往太平间跑。   果然,如孟东河所料,白邪正拿锁链捆住崔婆的双手双脚,一边拉扯,一边在嘴里边唠叨:“你这蛊婆太难缠了,和你说过了,你时辰已到,必须要去地府报道,难道非要逼我用强的不成?”   崔婆不愧是一代蛊婆,面对白无常白邪,居然还能镇定自若:“我说了,我要等他们来,他们不来,我是不会走的。”   “阎罗让你三更时,哪能等你到五更?你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白大哥!”孟东河连忙大叫一声:“稍等片刻!”   “咦,原来是你们,咳,早说嘛。”白邪痛快地收起铁链,“大水竟然冲了一家人。”   这白邪比起道常来,更圆滑一些,孟东河双膝跪下,对着崔婆长长地叩下,柳湘湘也反应过来,跪在孟东河身边,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婆婆。”   崔婆已死,已经没有了眼泪,一张老脸却抽动起来,显然是看到两人激动不已:“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我突然感觉到大限已到,想去找你们,可才走到半路上就晕死过去,唉,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临了还能再遇上你们,也算是无憾了。”   “婆婆。”孟东河毕恭毕敬:“您还有什么愿望没有达成的,我一定尽力,对不对,师姐?”   柳湘湘已经哭成泪人儿一般,抽泣地说道:“是。”   过往的医院工作人员对这一幕倒是视而不见,他们长期在太平间工作,什么样的怪事没有见过,与其大惊小过,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晚上能睡个好觉。   “你们还真的是知人心,没错,我离开湘西好多年了,我真想回去看看,你们若有机会,一定要回我的老家看看,还有一件,我老婆子留了两处房产,一处给你们,还有一处请替我交给晓义,告诉他,我很喜欢吃他的烤玉米,他不嫌弃我,放下生意陪我说话,我很感激他。”   孟东河举起右手,对天发誓:“我孟东河一定不辜负婆婆的嘱托,替婆婆去一趟湘西。”   “好,老婆子我谢谢你们了,我们也不为难这位无常,我就先走了。”   白邪冲孟东河一抱拳:“兄弟,再会!”   晓义站在一边看着孟东河与柳湘湘对着空气又说又跪又哭,已经想象得到他们看到了什么,见到两人从地上起身,知道崔婆的魂已经走了,这才大着胆子过去:“孟哥,崔婆走了?”   孟东河点点头:“崔婆说要把他的一栋房子给你。”   谢晓义相当愕然:“这个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这叫做好人有好报。”孟东河看着大门的方向:“莫昆怎么还没来……”   正在说话间,就听到急促的脚步,不是莫昆是谁?因为赶来得太急,额头上沁满了汗水:“婆婆呢?”   孟东河指向太平间:“进去看看最后一眼吧。”   莫昆高大的身子在太平间的两扇厚重的门之间,孟东河清晰地听到莫昆压抑的哭声,那是一种想哭却又拼命压制的反应,别看莫昆长得五大三粗,又精通蛊术,也是一个硬骨柔情的汉子。   莫昆带着泛红的眼眶出来,一腔感慨:“婆婆走了,她的蛊虫也送给了我,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只是没有赶上最后一面,实在是……” 第81章 阴阳眼遇上摄青   “兄弟,别哭了,婆婆走得很安心,这点我敢保证。”孟东河拍着胸脯:“她把最重要的蛊虫都送给了你,说明她很看中你,你会继承你爷爷和婆婆的遗志,作一名顶尖的蛊师,对不对?”   莫昆抹一把眼泪:“那是自然,我莫昆下蛊从不为名为利,我敢说自己是正直的蛊师,不像有些歪门邪道,利用蛊虫做些不仁不义的事情。”   “说得好,兄弟,我知道,金城帮有你在,是绝对不会走邪路的,就冲你这一点,我服你!”   莫昆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你抬举我了,你不也一样,正直有情义,不然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了。”   孟东河看看晓义,再看看莫昆,恍然大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三人没有被世俗所染,自然而然地能成为朋友,兄弟,反观章岩,虽然两人曾经有深交的意愿,但总是觉得中间有一道坎,怎么也迈不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两个人的突破点。   “崔婆的后事,我想也算一份,毕竟她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莫昆猛地一挥手:“你不要和我争,我是说一起,不是独办。”   “我没和你争,我同意,事情我们共同操办,我们三人都是婆婆的孝子。”孟东河与莫昆一击掌。   “别忘了,还有我。”柳湘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孟东河:“你们是孝子,我就不能是孝女吗?”   崔婆婆生前不是普通人,四人合计后选择了火葬,买了最精致的骨灰盒盛放婆婆的骨灰,又在公墓挑选了一处靠山的墓,这也和崔婆从小在湘西大山中生活有关,石碑上刻上了四人的名字,三子一女,崔婆一生没嫁没生,死后还有三子一女,也算是欣慰了。   孟东河站在崔婆的墓前,听着山里呼啸的风声,有种恍如去到了湘西大山的感觉,这是崔婆在提醒自己吗?崔婆的墓碑是块石碑,石碑很厚实,字刻得很深,孟东河将手放在胸口,自己体内也有石碑,是钟馗吞下的石碑神咒,神咒在身,现世钟馗七魂六魄已经全部归位,神咒啊神咒,你何时才能发挥威力,让我击败摄青鬼王?难道是要等找到阴阳剑?   “你在想什么?”莫昆很少看到孟东河有这种凝重的表情。   “想到很多,挺乱的,反正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孟东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着急啊,最近没生意。”   还是谢晓义看得开:“孟哥,没事,你以前最困难的日子不都过去了?”   “说得也是,还是晓义明白我。”孟东河看着傻呵呵的晓义,颇有些感触:“晓义,我想你的烧烤摊了,喝着啤酒,就着肉串,最后再来一个黄灿灿的大玉米饱腹,再美不过了。”   “这还不好说,今天晚上我请客,我的摊子只为你们开!”   晚上八点,晓义将摊子支了起来,前面放上“已包场”的牌子,看到柳湘湘没来:“怎么湘湘没有来?”   “她忙着呢,我忙着挣钱,她帮着给地府交差,再说了,有我们三个大男人在,她一个女人,觉得别扭,索性就不来了,这样也好,我们仨喝得痛快!”   晓义和莫昆并不熟,互相只是听说过的程度,但是通过操办崔婆婆的后事,也觉得这个莫昆是个性情中人,也就熟稔起来了。   晓义一股脑儿地将所有好吃的全部烤好,拎来一件啤酒,三个人就围坐在矮矮的小方桌旁,一边聊东侃西,一边吃喝,好不痛快,孟东河将以前晓义在游泳池失踪的事情讲给莫昆听,听得莫昆是一愣一愣地,对于那个打不开的锁是半信半疑:“这怎么可能,打不开,难道还锯不开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的蛊不也是让人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会发生特定的结果吗?”孟东河这一扯就把莫昆下蛊的事情给抖落了出来,听得晓义嘴巴张开,放在嘴边的肉串都忘了吞,然后突然地一拍腿:“认识你们真是太TMD的过瘾了,简直像是在看电影。”   孟东河突然停下,指着晓义的脑后:“别动,你后面有个鬼正盯着你的脖子。”   谢晓义吓得缩起了脖子,引得孟东河哈哈大笑:“我逗你呢,有我在这里,哪个孤魂野鬼敢过来呀?”   于是三个男人齐齐大笑起来。   周末终于来了,孟东河在QQ上与黄剑约定好时间,就准备了些初中生爱吃的堆食和饮料,等着这位阴阳眼少年过来,到了十点,门铃准时地响起,这让孟东河很有好感,守时的人才有人品。   门开了,黄剑不直接进来,首先探进一个头来,少年很瘦,从瘦削的下巴和细细的脖子可以看得出来,一双眼睛却很大,乌溜溜的,一只眼单眼皮,一只眼却是双眼皮,这就是普通人对于阴阳眼的界定了,单眼皮为阴,双眼皮为阳,所以称之为阴阳眼。   “进来吧!”孟东河一把将少年拽了进来:“偷瞄什么,要看就进来看。”   黄剑的个头不高偏又很瘦,孟东河这一拽,差点把他扯巴到地上,他稳住了身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我怕我走错了。”   “不是告诉你房号了吗?”   “我记性不好。”黄剑很放不开,一幅手脚没处放的样子。   孟东河示意湘湘给他倒了一杯饮料:“给你,先喝点,放松一下,你不是还要认我做师傅嘛,这么紧张我怎么教你啊?”   “嘿嘿”,黄剑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把饮料一饮而尽,然后咧开嘴笑了:“你真的就是孟东河本人吗?怎么这么年轻?”   “年轻,比起你,我可是老人家了,我有事问你,我们先聊聊行吗?”   “没问题。”黄剑轻松一点了,接过柳湘湘递过来的薯片就吃了起来:“你们可真好,一点都没有代沟的样子。”   “好,告诉我你和那个摄青认识的所有过程,说得越细越好,可以吗?”   “嗯,我喜欢研究电脑,因为只有在对着电脑的时候,我才能忘记我身边的那些鬼啊魂啊的,也经常去一些聊天室,我们这一群人,大部分没有抵御鬼魂的能力,所以经常被骚扰,我觉得很烦,就决定自己学习如何防守和进攻。”   防守和进攻?怎么讲得跟打仗一样?   黄剑说得嘴巴干,添了添嘴唇:“我就是在一个阴阳眼为主题的聊天室里遇到他的,他的名字很特别,叫摄青,我很好奇这个名字,就和他私聊了,问他什么是摄青。”   “他说了吗?”孟东河很感兴趣。   “没有,他反问我阴阳眼好玩吗?其实当然不好玩啦,我跟同学们说,他们不相信,还取笑我,到了晚上,就有成群结队的游魂跑来戏弄我,有时候整得我连觉也睡不好,吃饭也没有食欲,所以我才这么瘦。”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丢薯片。   “我看你是喜欢吃零食才不喜欢吃饭的吧?”孟东河本来是开玩笑。   黄剑傻傻一笑:“嗯,差不多吧。”   “好了,继续说吧。” 第82章 净心神咒   高阳却嘀咕一句:“你和湘湘有了孩子,可不能让他吃这些垃圾食品。”   孟东河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跟他讲了这些,他就问我想不想反过来整整那些鬼魂,我当然想啦,从小到大一直想有一次绝地反击的机会,于是他让我试试去玩笔仙。”   “这时候他就告诉你要怎么玩了吗?”   “没有,他让我去网上查,后面我找了两个同学一起玩,结果根本没有招来魂,我就跑去问他,他说我玩的方法不对,又问我有没有讨厌什么人。”   这话不对,孟东河摆摆手,示意黄剑暂停:“你讨厌什么人关他什么事,难道他想学八婆打小人吗?”   “我也觉得奇怪,他说他有个办法让我即不用被鬼纠缠又能让我讨厌的人消失。”   阴森,这话听上去就让孟东河觉得遍体发寒,气氛也变得阴森起来,“你小小年纪,就讨厌别人到让他们消失的地步?”   黄剑马上申辩起来:“也不是这样,只是他当时问我,我就随口说了一个人。”   “谁?”   “教导主任喽,全校就数他最讨厌,总是板着一幅脸,人都欠他似的,他老看我不顺眼,说我神经,我又没得罪他,他凭什么排挤我?就因为我成绩不好,说我瘦得不像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烦他,当时我就这么说了。”   “唉。”孟东河叹一声气,这也不能怪黄剑,“他说让我通过玩笔仙可以将鬼魂自由招唤,还可以让鬼魂生成诅咒,诅咒我讨厌的人。所以我心动了,我当时想,不一定是真的,反正就当试验吧,他告诉我,在玩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的血滴在笔上,才能招来真正的鬼魂,我终于成功了,别人看不见,我却看得见,招来的鬼魂就站在我同学的背后,一动不也动,根本不对我挤眉弄眼。”   柳湘湘一直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这个时候却脸色大变:“东河,摄青根本就是在利用黄剑,你有上清的修为,滴血能让鬼魂成为你的使役者,可是普通人的血只会让鬼魂疯狂,他们本为阴,又大多是级别低的游魂,突然接收到阳气,承受不了,只会发狂,这大概就是他们互相吞噬的原因。”   “黄剑,滴血你告诉同学们了吗?”孟东河正色道。   “只告诉了两个同学,就是和我一起玩的两个。”   这就对了,人的信息传递方式很多,小道消息就是其中之一,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整个学校就开始了笔仙风潮,结果就是,鬼的互相吞噬。   孟东河突然想到了一点,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早就知道礼堂里有古怪了,是不是?你是阴阳眼,别人看不到,你却看得到,因为它是灵,属于你能看到的范畴。”   黄剑拿着的零食袋子掉了下来,神色慌张,他吞吞吐吐地解释:“一开始我真不知道这和我们玩笔仙有关系,可是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那个东西,而且发现,它一天天地在变大,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像发病一样地盯着那个东西,最后,我……我就是猜,是不是和我们玩笔仙有关系。”   啊,果然是这样,这个家伙根本早就发现了,这个小子,根本就是受了摄青鬼王的利用。   黄剑突然站了起来,向孟东河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干了件蠢事,实在是对不起,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收场,那个东西开始伤害同学了,我没有证据,可我就是感觉得到,接二连三地有学生受伤,都是莫名其妙地受伤,我就觉得是和礼堂里的那个东西有关,我害怕死了,我让大家不要玩笔仙,根本没有人理我。”   柳湘湘拉着黄剑的手,看着柳湘湘一双温柔的眼睛,黄剑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随即又低下头去,柳湘湘安慰他:“没关系,你就是一个孩子,你其实也是受骗者。”   “是的。”得到了柳湘湘的谅解,黄剑轻松了不少:“我后面想找摄青问个明白,他老不在线,就是在线,我发的信息他也一概不理,再后面,他就骂我神经病,让我去什么康宁医院。”   是喽,那就可以肯定是摄青鬼王附在某个人的身上捣的鬼,事情办成了,这个摄青鬼王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黄剑哪里还能得到什么回应。   “偏偏就这么巧,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到你们学校做宣传,你们的校长就偷偷地让学生会主席来找我……”话才出口,孟东河就想起来校长的话,他曾经交代过自己不要告诉任何人。   “唉,黄剑,校长请我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别人。”   “当然不会啦,这点我敢保证。”   孟东河半信半疑,可是也没有办法,一切随天意吧,真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我每天晚上都到礼堂察看那个东西,你们去的那天,我也是,所以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我见过你的传单,认出了你,你们不仅仅为学校解除了危机,更是为我解除了危机,实在是太感谢了。”   孟东河撑了一个懒腰,听了半天,那个摄青鬼王根本还是无从觅迹嘛,不过至少知道这个家伙一直试图搞点风波,就怕他不动,只要他动,就总能抓到他的痕迹。   “我知道的都说了,现在你可以教我了吧?”黄剑小小的脑袋大概一直在盘算着说出要求的时机。   “捉鬼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但你是有潜质的,毕竟你已经开了眼,通了灵,只是没有法力,我可以教你静心神咒,可以让你稳住心神,晚上能够睡个好觉,然后慢慢地开窍。”   哪怕只是最基本的程度,黄剑也兴奋不已:“太好了,现在就学?”   “对,我先教你念口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黄剑睁着一双眼睛,无辜地闪呀闪:“我记不住。”   崩溃,看来体内有没有修为很重要,孟东河无奈,选择妥协:“好,我写下来,你拿回去慢慢记,记住,练的时候最好凝神秉气,不要分心,不然你永远都不可能睡个好觉。”   孟东河仔仔细细地把静心神咒写下来,递给黄剑:“拿好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找我,还有,别忘了我交代的,校长……”   “知道了。”黄剑兴奋地把静心神咒拿好,“我现在要马上回去练,再见,师傅!”   黄剑屁颠颠地走人,孟东河则有些颓然地趴在沙发上:“这个摄青鬼王除非变成蚂蚁,不然我一定能抓到他。”   “我倒是觉得摄青鬼王如果对我们没有忌惮,早就找上我们的麻烦了,他一定是对你体内的石碑神咒有所提防,可惜不知道阴阳剑的下落,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占尽上风。”柳湘湘一提到阴阳剑,就对阎罗一肚子牢骚。   “这个石碑神咒一直都在我体内,可是我为什么感受不到它的力量呢?如果说原来是因为我少了钟馗的一魂,可是我如今可是完壁了,为什么还是开启不了石碑神咒的力量呢?” 第83章 真正的大佬   睡醒惺松之间,孟东河发觉身边有人,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会是谁呢?是师姐?这么晚了,她怎么会跑来?   “你是谁?”   “阎罗。”   孟东河吃了一惊,连滚带爬地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夜已深,阎罗长长的衣袖甩在孟东河的床上,她坐得笔直端正,说话很简洁:“摄青鬼王在人间被我们短暂发现了,可惜,很快就被他逃了。”   “这么巧?”孟东河只穿着一条大裤衩,他想去开灯,又觉得太尴尬,只有窝在毯子里面,而阎罗好像知道一样,始终没有转过头来一直背对着孟东河。   “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线索,可惜中间还是断掉了,这个摄青鬼王总是附身于人,又能随意离开,是个大难题。”孟东河觉得有必要问清楚:“照你们的说法,这个摄青鬼王是个厉害的人物,我要是他,一定在第一时间干掉我,他不对我动手是因为我体内的石碑神咒吗?”   “是,是石碑神咒让柳纯阳在生命的最后找到了你,这是宿命,你是钟馗的现世,注定是一代鬼王,你和摄青鬼王不一样,他利用鬼兴风作浪,破坏阴阳协调,而你是拯救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黑暗中,孟东河只看得到阎罗美妙的身段,足以让男人流鼻血。   “我并没有觉得石碑神咒对我有很大帮助,它像是在我体内睡着了一样。”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神咒的咒语已经找到了。”   神马东东,神咒还有咒语,“石碑里不是本来就被写入咒语了吗?”孟东河有点想不通。   “不一样,写入咒语的石碑具有力量,可是如果本人不知道咒语,就无法打开石碑的力量,摄青鬼王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不敢妄然下手,但是我们担心时间久了,他会察觉,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他的下手目标。”   孟东河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你们?”   “是,我和老君,就是太上老君。”   靠,太扯了吧,怎么连太上老君都扯出来了,孟东河逼迫自己不要发笑:“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查天籍,天庭也有图书馆。”   孟东河的摸了摸下巴,还好,没有掉:“第一次听说。”   “你不知道的多了。”阎罗一挥袖子,宽大的袖子轻轻地扫过孟东河的脸,让他想起了许久没有碰过的丝袜的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   “好了,你听好,石碑神咒是这样的: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这不是道家的咒语。”   “没错,是密宗佛教和南传佛教的咒语,曾经一度遗失,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   “可是,我已经接受了道家的修为,如今又用佛家的咒语开启石碑神咒的力量,它们会不会互相抵消?”   “不知道。”   孟东河想骂娘,咽了一口口水:“哦。”   “不是我们不管你的死活,我们从来没有遇到你这样的情况,你先是接受了道家的修为,但你又是钟馗的现世,体内有佛家的石碑神咒,大敌当前,你必须试一试,开启神咒。”   “啊!”孟东河发出一声悲鸣,“我这只菜鸟只有随便你们烹炸煮了。” 八_ 零_电 _子_书_ w _ w_ w_.t _x _t _ 0_ 2. c_o_m   阎罗站起身来:“我先走一步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了,你师傅现在也在四处寻找阴阳剑的线索,希望他那边能有所收获。”   看来地府已经动作起来了,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想起白天还在教黄剑背静心神咒,自己晚上就被阎罗教授石碑神咒,可惜自己实在不能像黄剑一样欣喜若狂,这条路,原本看上去一路似锦,如今,却像看不见尽头,一直往前走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西方极乐还是万丈悬崖?   阎罗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里,这时候,高阳才敢说话,她已经安静很久了:“主人,我怎么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可不就是,去他娘的钟馗现世!”   孟东河愤愤地说道。   “生意上门,接不?”   大清早地起来,就有这么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哪有不接的道理,“接,多谢师叔栽培。”   电话那边的正是柳皓阳,孟东河忍不住八卦:“你们家那位回来了?”   “那是,我在这呢,她能跑哪里去?”   “不会是你求回来的吧?”孟东河存心打趣。   “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人家是玩够了,累了,又挂念起自己的家来,这才回来的,心野的女人不能求,你越求,她越蹬鼻子上脸的。”柳皓阳一提起自己的女人,口若悬河,仿佛自己有如金刚不倒,只有金青城能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他绝不死在金青城的裙摆之下。   事实呢,你我都知道,就免去口舌罢!   “什么生意,能透个底吗?”   “这回是真正的大佬,可不是像青城这种假极道,你要小心一点,对付鬼你是老大,可在人的社会里,他才是真正的大佬。”   “听你说得这么悬乎,是什么厉害的来头?”   有来头的人孟东河可见得多了,可大佬这还是头一回(金青城不算),他还着实有些兴趣,道佛两家的事情暂时抛在一边去吧,爱咋地咋地,钱照赚,觉照睡,师姐照泡!这样死了也值,也不冤!   “许雄,听说过吗?”   许雄,还真听说过,上次有位张狂的人大委员在某酒店喝醉酒闹事,口出狂言,说是在本市无人敢动自己,这话说得大了,便有人传了出去,引得各路人马皆摩拳擦掌,结果就是此狂人被挑断脚筋,着实栽了个大跟头,有传就是这位许爷所为,可惜那委员本身就不是什么清白的人,警察在那里也没得到可靠的口供,既然当事人都躲躲闪闪,警方更无能为力了。   此事一出,这许雄名声大躁,不少八卦杂志都编了些半真半假的文章对此事进行所谓的“复原”、“揭密”,孰真孰假,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倘若是真的,这许雄可谓是下手狠毒,帅师叔的劝告不是没有道理,孟东河心里拿了主意,更关心起价格:“开价多少?”   “他要求面谈,茶楼见。”   “你怎么认识他的?”   “嘿,说来话长,青城的面子大,什么人都认识,有时候我得帮她挡一下场子,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虽然已经确定,可是又没有结毁婚,那些个苍蝇还是飞来飞去……” 第84章 破坏现有   “结果你就认识了许雄这只大苍蝇,巧的是你们臭味相投,是不是?”   “这话说得,不过,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好了,中午十二点,别忘了,带湘湘一起来,我好久没见过亲侄女了。”   挂上电话,孟东河的脑子就转了开来,报价可是一门学问,不如先问问事情的难易程度再开价也不迟,免得让许雄觉得自己空口白话,胡乱要价,拿定主意,孟东河就开始挑选衣服,平日,一定会是西装革履,因为以往见的不是企业高层就是学校校长,这次见的是大佬,看到戴眼镜打领带的一定认为是斯文败类,是入不得他们的眼的。   孟东河挑选了一套比较休闲轻松的衣服,这才去敲柳湘湘的门,柳湘湘这几日独自一人在外捉鬼,也累得够呛,无奈那游魂越来越多,级别也越来越高,柳湘湘只有干两天,再歇两天,赚钱的事情只有交给孟东河了。   “怎么了?”睡眼惺松的柳湘湘格外诱人,睡衣被睡得松散,透过松散的领口,孟东河瞥到黑色的蕾丝,再往下……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了。   “师叔介绍了一单CASE,打电话让我们一起过去,十二点在茶楼。”   “好,稍等下。”柳湘湘准备关门换衣服,冷不妨孟东河用手撑住门,“亲我一下,不然我就帮你换衣服。”   “流氓,亏你还当过白领呢!”柳湘湘被挑逗,一张脸通红,像是一颗成熟饱满的水蜜桃,真想让人狠狠地啃上一口。   孟东河就是这么想的,他抬起柳湘湘的下巴,对准角度就吻了下去,柳湘湘也不躲闪,主动缠了上来,两人吻得如痴如醉,却哪知孟东河心里有股悲凉,假如有一天自己被干掉了,师姐会怎么办?一想到这里,搂住师姐腰的手就更加用力,真不想就此松开啊!   “师姐,假如我死了,你一定不能哭。”   正沉醉于这痴绵的吻中的柳湘湘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孟东河说着,拥着柳湘湘,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你听到我的心跳了没?它只会为你跳,如果有一天它停了,能让它重新复活的也只有你。”   “你几时看言情了吗?”柳湘湘吃吃地笑起来:“出去吧,我真的要换衣服了。”   孟东河看着门合上,心里百味交杂,如果两人只是普通的情侣,哪怕有钱没钱,花九块钱登个记就是合法夫妻了,几点入洞房都可以,可是不行,钟馗现世,一代鬼王,人间救星,这个担子太重了……   许雄的长相完全超乎孟东河的意外,脸上确实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就在眉眼上,可是他用厚厚的刘海盖了起来,他的皮肤其实很好,可能是天生的,眼睛也算是炯炯有神,从某个角度上来看,许雄还有几分成熟男的气质,和想象中五大三粗,粗嗓粗手的形象相去甚远。   许雄身后站着两名小弟打扮的人物,见到孟东河进来,不约而同地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老大见个神棍不以为然。   幸好有柳皓阳在,他立刻站起身来为两人穿针引线:“东河来了,这位就是许老大许雄了。”   “久仰大名了。”孟东河伸过手去,握手的时候用了些力道,假如自己柔若无力,只怕对方会瞧不上自己。   果然,感受到了孟东河不同寻常的力量,许雄脸上略有些吃惊,但马上调整过来:“客气了,我的名是被抬举出来的。”   看到孟东河身后的柳湘湘,许雄也不能免俗地有惊艳的表情,但他比那些色男人好多了,至少懂得收敛,只是客气地冲柳湘湘点点头:“这就是柳大哥的侄女了?”   柳湘湘略微点点头,不怎么说话,这正合孟东河的心意。   这许雄的气场很强大,说话也比较简洁,也难怪,做惯了大哥,大事上深谋远虑,运畴唯幄,细节上就交给小弟,总有人替他分忧,时间久了,说的话也就越来越少了。   这许雄并不直接说自己遇上了什么事,举起茶杯先喝了一口,问了一个让孟东河意外的话:“你觉得黑帮是什么?”   问题问得太刁,孟东河有些措手不及,为了空出点时间让自己想想更好的答案,只有搪塞道:“我对这方面没有什么了解。”   “我只是随口问问,孟先生没有非要给一个专业答案的必要。”   “既然这样,我就随便说说了,我觉得黑帮其实是打破现有制度的一群人,他们不愿意被拘束在法律和道德的层面上,或者说他们认为这些都不是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愿意用善与恶去简单地划分界线,人类本来就有自由主义的冲动,在各种条条框框下被压仰起来,黑帮不一定就是坏人,他们就是释放自由主义的一群人,他们想打破现有制度,寻找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仅许雄听得入迷,连身后两个对孟东河不以为然的小弟也点头表示赞同,听惯别人对他们片面的看法,和盲目的推崇,孟东河这一番别出新裁的观念让他们耳目一新。   许雄有些意犹未尽:“还有吗?”   “黑帮也要生存,所以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来运作,获得利益,游走在法律边缘,前进一步,可能就要沦为罪犯,但后退一步,又不符合黑帮的特点,只有在中间踩着一个平衡点来维持现状。”   “啪啪”,许雄拍起巴掌来:“说得好,说得好,不过,我不希望自己有沦为罪犯的那一天。”   “那个,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情。”   这其中深意许雄怎么会不明白,他叹一口气:“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八年了,到了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个黑大佬,话题越扯越远了,今天找人来不是为了回想当年的吧?孟东河心里直犯嘀咕,又不好乱说话,以免生意没做成,先得罪了人。柳皓阳冲孟东河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不要心急,孟东河点点头,端起茶慢慢喝了起来。   “我十六岁的时候,遇上我第一个大哥,当时我不想读书了,其实不是我不想读,是我父母供不下去了,他们一直在撑着,与其让他们主动放弃,不如我替他们做决定,这样他们能好受一点。”   孟东河听得鼻子一酸,天下父母都是一般!   “大哥他也说过和你类似的话,他说我们是不被理解的一群人,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是坏人,这是他教给我的第一件事情,十八年里,我一直努力不去做一个坏人。可惜,我还是做了,但我敢说,我只做过一件。”   许雄突然冲手下做了个手势,两名马仔立刻会意,拉开门:“不好意思,我们老大想和孟先生单独谈谈。”   柳湘湘和柳皓阳知趣地走了出去,两名马仔也跟在后面,顺手从外门把门给带上了。   小小的茶室里只剩下了孟东河和许雄两个人,沉寂的空间让人觉得即将发生不得了的事情,许雄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相信吗?我十六岁,就做了一次坏人。” 第85章 野百合不会有春天   孟东河的兴趣完全被勾上来了,今天来的目的都抛到了九宵云外,许雄的故事听上去很有厚重感。   “我的第一个大哥叫豪哥,听上去很有气派吧,像港片里龙头老大的名字,我在街上晃悠,被一群小混混围上了,他说他们想找点零花钱用用,真是可笑,如果我有钱,我还需要退学吗?解释也没有用,所以直接开打了,结果就是我被群殴了。”   孟东河好像看到破烂的街道上,十六岁的少年被人踩在脚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却咬着牙关,忍着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是豪哥替我解了围,他只是一声吼,所有的混混都退到一边,我痛得爬都爬不起来,又是他扶了我一把,还用手拍着我的脸说,小子,回家去!十八年了,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场景,五个字就让我热泪横流,当时我立马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做他的小弟,作牛,做马都可以。”   “那豪哥答应了吗?”   “没有,他说我太嫩了,可是我没有死心,反正书也没念了,十六岁也找不到什么工作,我就天天蹲在他家楼下,他不收我,我就一直蹲下去,我不吃也不喝,就像中了邪一样,终于等到了那一天,他抱着个小妞回家过夜,看到我还站在那里,突然说了一句跟着我可能会死,你还跟吗?不要说死,就是下地狱我也去,我就是这么说的,结果他就答应了。”   许雄说得嘴干了,又倒上一杯茶一口喝尽:“豪哥开了一家地下赌场,说是赌场,实际上就是在一间隐蔽的屋子里摆了个摊,供大家赌大小,生意很火爆,我就在那里给来赌钱的人端端茶水,跑个腿什么的,遇上客人高兴,塞给我十块八块的,我就美了,给爸妈买点鱼呀肉的,那时候还不兴上网,我们连电脑都没见过,有钱都没处花。就想着吃点好的。”   “那也挺不错。”孟东河由衷地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一个月虽然拿不了什么钱,但总比在街上瞎逛悠强多了。父母看到我能养活自己,也能放宽心了。”   转折点要到了,生活就是这样,当你以为前方是条康庄大道时,中间却出来一个窟窿,让你掉得猝不及防,能爬出来,可能还能往前走,爬不出来,只有等死了。   许雄的嘴巴张了几张,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孟东河看着他用发抖的手捏紧了茶杯,好像茶杯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做地下赌场的人越来越多,有了利益的牵扯,就有了恩怨,大家都想独占这一块,黑吃黑就成了常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吃到最后,就剩下豪哥和一个叫大勇的,两家的地盘都差不多,又都人强马壮,一时半会,就是分不出胜负来,有一天晚上,大勇带了一些人,堵在豪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孟东河隐隐觉得重点部分来了,在那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一定发生了对许雄影响极深的事情!   “他们都拿着铁棍,奇怪吧,都不用刀用棍,那时的人不像现在,动不动就置人于死地,那时最神气的就是让对手说一个服字!大勇真狠,足足带了有二十个人,而我们这边,就只有我和豪哥两个人,我一下子就傻眼了,连腿都抖起来了,这不能怪我,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哪里看过这种阵势?”   “是的,我能理解,毕竟只有十六岁。”孟东河听出来许雄一直在为自己开解,为了不让他激动,索性就顺着他的话说,这样一来,许雄就能舒服一点,能够继续说下去了。   “就是啊,豪哥第一时间就是让我跑,我不是不想跑,根本就没有力气跑了,是被吓得,所有的人一起挥着铁棍跑了上来,豪哥拉着我就跑,直到我们被逼到了一条死胡同里,我轻一些,豪哥就把我抽到墙上,然后再拉他上去,可是我刚刚骑到墙上,大勇的人就追过来了……”许雄突然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咕咚”一声,像是有一团痰被咽了下去。   孟东河有种奇异的感觉,是关于那道墙的……   许雄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我是真怕,那么多人,我们是打不过的,有可能会死!真的有可能会死!”   这个时候,许雄不再是江湖上威震八方的大佬,他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个晚上,在一条死胡同里的墙上,他正经历着巨大的心理斗争,拉,还是不拉,确实是个问题。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许雄突然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问孟东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做什么了?”好歹也要给它绕过去。   许雄就神经质一般地笑了:“我怕了,我怕连我也要被扯下去,然后被活活地打死,或者打成重伤,我不能死,我连个女人都没有呢,所以我松手了,我看着爬到一半的豪哥摔下去,二十多个人拿着铁棍围了上来……”   许雄双手撑住头,一直猛烈地摇头,好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其实我不想的,可就是那么一瞬间,我动摇了,我松手了,我不顾一切地跳下去,落在一堆垃圾上面,然后撒开腿就跑,一直跑,一直跑……”   夜很黑,但许雄只看得见前面的这条路,它直直地延伸到家里,许雄回到家里,蒙上被子,连尿都没撒就窝在被子里,一直憋到天亮。   天亮后,许雄听到了消息,算是个好消息,豪哥没死,只是好像被打中了脑子,成植物人了,没死让许雄欣慰了一下,接锺而来的植物人消息让许雄坠入了无尽的后悔之中,两年后,豪哥终于撒手人寰。   这些个事是孟东河从许雄断断续续的表达中总结出来的,因为到了后半段,许雄自己的舌头一直在打结。   “有一首哥叫野百合也会有春天,可是像我这种人,到死也不会有了。”许雄一直在喝茶,好像是要把刚才说的一切再冲回到肚子里一样。   “恕我直言,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和你找我有什么联系吗?”故事也听完了,也该正式地谈谈生意了吧?   “本来没有,可是现在有了,豪哥死之后,我以为我不会再走这条路了,可是命运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一直在走,而且走到了今天的地位,人人都敬我,叫我一声雄哥,可是这个称呼让我很难受,这样我就想到了豪哥,那道墙一直横在我心里。”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去看心理医生。”   许雄有些动怒了:“我想这个不用你教我。”   “对不起。”大男人嘛,该低头时就低头。   许雄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我最近新收了一个小弟,说不上什么原因,是在街头捡的,就像豪哥在街头碰上我一样,不同的是,当年我是死乞赖脸地要跟着豪哥混,我是非要把这个小子带回来不可。” 第86章 女妖精   “这个小弟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还真敏锐,没错,就是不对劲,他的年纪很小,十六岁,还在上学。”   “哦,是哪个学校的?”   “第一高中,就是市一中的高中部。”   “这么巧?”孟东河觉得撞鬼了,碰上个什么人都和市一中有关系。   “我一直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有时候又对我很亲热,突然间又会翻脸,一点也不像个少年。”   “现在的孩子很早熟,这也不算什么。”   许雄不耐烦地挥挥手:“不,不止如此,自从遇上他以后,我总是做恶梦,做来做去都是十八年前的事情,那条死胡同,我骑在墙上,豪哥在往地上落。梦的出现频率很吓人,到现在,我几乎每个晚上都在做同样的梦。”   确实离奇!   “那个高中生叫什么名字?”   “胡近。”   胡近,可以让李云波他们去摸摸底,孟东河又问:“他还有什么别的不对劲吗?”   “要说感觉的话可不少,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他想对我做什么,我怀疑……”许雄清了清嗓子:“胡近会不会是被附身了,被豪哥的魂。”   “不可能!”孟东河脑袋像拨浪鼓:“十六年了,不是投胎了就是飞灰烟灭了,附什么身。”孟东河在心里补一句,以为人人都是高阳公主啊。   “我找你就是让你查他,一定要弄明白他和豪哥有什么关系,我感觉他对我很有敌意,弄不好就是来寻仇的。”   越说越离谱了,孟东河只有劝他放宽心:“放心,我会尽快的,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许雄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啥叫“合作愉快”:“我听说,金青城的大哥曾经请你替他解决事件,报酬是这个数?”许雄伸出一个巴掌,象征着五百万。   “对。”   “如果你能替我弄清楚,我可以加一倍,一千万。”   My God,一千万?孟东河还没来得及幸福,许雄就换了种语气,强硬的那种:“我不是金汉城,没有支票,要给,只有现金,我希望到时候你能顺利地拿袋子装走一千万。”   这话里的威胁成份可不小,孟东河哈哈大笑:“既然我敢来,没有两把刷子可不敢登台,许大哥是一方大佬,可是在鬼的世界里,我的地位不比你差。”   许雄猛地一拍桌子:“好,你这人有趣,我就相信你一回,一千万我会好生准备的,你就凭本事来拿吧!”   “好!”   “真的是一千万吗?许雄脑子烧坏了吧?”柳皓阳直咋舌:“你赚钱也赚得太轻松了吧,我都眼红了。”   “你本来也可以的,当初是师叔你自己拼死拼活地要离家出走,怪谁?”   “车子,票子,房子你都有了,就差妻子和儿子了。”   “我倒是想有,就是师姐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孟东河一边开车,一边将手放在柳湘湘的腿上,轻轻地掐了一把。   柳湘湘白了他一眼:“谁要和你生儿子。”   “你不和我生和谁?谁敢碰你,我派一千个小鬼去弄死他。”   “不错呀,现在长本事了,都敢这么说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道上混的,刚刚刚见了大佬,深有体会了是吧?”   “说到他,湘湘,替我发个短信给李云波,让他替我打听打听高中部叫胡近的学生,最好连家庭地址也弄到。”   柳湘湘就自在地从孟东河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触碰到孟东河的大腿,让孟东河双腿一麻,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   孟东河顺道送柳皓阳去朝秦,那里有他的安乐窝,同时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撞上那个女妖精,好死不死,金青城正站在朝秦酒吧的门口东张西望,见到有辆法拉利,也被吸引了眼球。   都被撞上了,不下车打声招呼实在说不过去,孟东河活怕了金青城,一在她面前就扭扭捏捏起来,没办法,那个金青城喜怒无常,手下还有蛊师,虽然现在是兄弟了,可历史上父子俩还为了女人翻脸无情呢。   “我说今天跑得没影了,原来是找侄女诉苦去了。”金青城说话很呛,一开口,就让孟东河打招呼的话咽了回去。   到底还是柳湘湘识大体,赔上一张笑脸:“叔叔是替我们事务所作中间人去了,再说,和你在一起,还要去诉苦,那只能说明是男人做得不对。”   “哦,这次居然是我猜错了,湘湘,你父亲一定和你叔叔是不同类型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你怎么会这么识大体,比你叔叔强太多了,年纪也不小了,却还要学年轻人争风吃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长进。”金青城今天装的是裤装,干净利落的打扮让她看上去精神抖擞,却让两个大男人有种杀气逼人的感觉。   两男人无语地对望一眼,你了,我了,心灵对话正在进行中。   “进去坐坐吧。”金青城挽着柳湘湘的手,亲热得很:“其实我们年纪也差不太多,不如我们就姐妹相称吧,反正我和你叔叔并没有结婚,辈份什么的无所谓。”   两人一边朝里走,一边亲昵地说着话,压根理也不理后面的两人,孟东河无奈,又有些忧愁:“别让这女妖精把湘湘给带坏了,到时候变成她一样,我就惨了。”   “屁话多,你少开口闭口妖精妖精的,她是妖精,我成什么了?”柳皓阳愤愤不平:“再说我家湘湘再怎么坏也不可能像青城一样,青城是什么?极品!”   “你这是夸呢,还是贬,我怎么听不出来,你能说直白一点吗?”   “说白了就没意思了。”   “我看你是怕挨打吧,打倒是不怕,就怕到时候莫昆又给你下个什么蛊的,整死你。”孟东河使劲吓唬帅师叔。   一提起蛊,柳皓阳肩膀缩了一缩:“别瞎说!”   孟东河意图得逞,得意地跟在两女人屁股后面进了酒吧的大门,又有些疑惑:“你们干嘛一直住在这里啊?”   金青城没好气地说:“这里有酒。”   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以前认为自己是神棍,想要骗她哥的钱,可后面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还是她当大姐太久了,众人把她捧上了天,都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了?80%是后者,孟东河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就忍了吧,好歹是自己未来的婶子。   两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是在谈御夫之道吧,只听到柳湘湘问:“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   孟东河也碰碰柳皓阳的胳膊:“为什么还不结婚?”   没料到柳皓阳与金青城同时说道:“她又没说要结。”   金青城扫了一眼柳皓阳:“那不如就结吧,反正总要有一个人说出口,你不说,只有我说了。”   这下子柳皓阳火大了,他一拍桌子:“什么叫我不说,你给我机会了吗?说我喜欢吃干醋,那你呢,我不就是和模特讲两句话吗?那是工作,你就和别的男人跑国外去了,这样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其实我戒指都买好了。” 第87章 零散记忆   雄起了!孟东河心里暗暗叫好,金青城终于露出了女人娇柔的一面:“真的吗?”   拍桌子太用力,掌心有点痛,柳皓阳甩甩手:“当然。”   “我和别的男人去国外也是工作,你信吗?”   “信,戒指你还要吗?”   “为什么不要?除了你,还有哪个男人敢和我结婚,想和我上床的倒是不少。”这话说得忒直白了点,柳湘湘这种纯情女都红了脸。   成,这下要准备个大点的红包了。   市一中高中部,升学率98%的名校,据说某一年,光是择校费、赞助费就高达两个亿,学习优异者自然可以顺利入学,但是某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想进,只有大方点,赞助费,择校费,名目繁多。   “能不能直入主题,这些我早就耳闻过了。”孟东河看着正啃着鸡腿的李云波和向明亮,提示他们长话短说。   “嗯,简单地的说,胡近属于前者。”李云波深深地吸了一口可乐,再续上话:“成绩优异得让人无话可说,高中部的资优生,校长眼中的绩优股,如果他考不上清华北大,估计全校都要倒过来才行。”   “这么牛?”孟东河未置可否,到底是少年,说话喜欢夸张,他转头问向明亮,至少向明亮沉着一些:“你觉得呢?”   “没云波说得那么夸张,但是基本属实,高中部的书呆子当中,他是最不呆的,性格活泼,经常参加网球比赛,而且不是冠军就是亚军,他如果不读书了,入选省运动员肯定靠谱。”   孟东河摇摇头:“既然是这么优异的孩子,怎么会……”   两名少年立刻来了精神:“怎么了,怎么了,孟哥,你是不是又遇上什么稀奇事了?”   “不关你们的事!对了,他的家境怎么样?”   “很好啊,父母都是经商的,专卖儿童家具,并且有自己的品牌,算是小有名气吧,不算大富,但肯定是小康家庭。”李云波嘻皮笑脸地:“孟哥,能再叫两份C套餐吗?我们俩没吃饱,是吧,明亮?”   向明亮点点头:“没办法,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再说这些洋快餐根本填不饱肚子。”   “今天随便点,放开肚子吃。”孟东河下了命令。   “有没有听说过其它的,你们学生不是最喜欢传小道消息吗?听说过关于他的没有,想想看,一点点都必须有,像他这么出众的人,不可能没有。”其实是孟东河内心强烈希望有,看情形就像是没有也要让两名少年嘴里迸出一个“有”字来。   向明亮与李云波对视一眼,齐齐摇摇头:“真没有。”   “绯闻都没有?”正是青春期,整个暗恋热恋的完全有可能,这年头,在公交车上,公园里,哪里没有相拥而吻的高中生?   “这个真没有,要说女生暗恋他有可能,从来没听说过他喜欢过谁。”   “别的呢,他个性古不古怪,算了,他有什么爱好?”孟东河已经快起不出来问题了。   孟东河像是一头扎进海绵里,使不上力,如果是被鬼附身了,这也正常得有些过份了,完美少年一名,虽然一早就排除了被附身的观点,但一点疑点没有就是疑点。   不然怎么解释这名少年对许雄非同一般的兴趣,还有非同一般的敌意呢?难道他是BL?   “真没有了?”   “真没有,对了,他的地址我们弄到了,离我们家就两条街,超普通的小区,普通的小三房,我可是费了不少劲的。”李云波冲向明亮使了个眼色:“对吧,明亮。”   “那是。毕竟打听人家地址这么私密的信息。”   还一唱一和了,这点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过孟东河的眼睛,“好了,少来这套,想吃什么尽管点,这点小血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耶!”李云波与向明亮击掌相庆:“就知道孟哥不是小气的人。”   从KFC出来,看着手上的小纸条,上面写的是胡近的家庭地址,孟东河仔细想了想,实在找不出什么漏洞,好学生,性情正常,还是体育健将,家庭条件小康,这样的孩子怎么会与许雄扯上关系。   虽然许雄说是他非要收胡近做小弟,但是以胡近的条件根本犯不着,可是他答应了,这点就很意外了。   还有那个梦,无止境重复的梦境也很奇怪,也难怪许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豪哥,心理上的巨大压力让这个道上让别人闻风丧胆的大佬心惊肉跳,人对第一次做的事情留存的记忆是最久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份工作,无数个第一次是在老了之后能第一时间回想起来的,许雄第一次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压了他十八年。   也许真应该建议许雄去看看心理医生的,弄不好就是自己吓唬自己,这一千万恐怕是拿不到手了,孟东河叹一声气,把纸条胡乱地塞在口袋里,准备打道回府。   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在这个商业社会里,一块小小的停车地,一个小时八块钱,还可以循环利用,人为了利益可真是绞尽脑汁,孟东河走在座骑旁边,准备打开车门,旁边下来了一对夫妻,看样子像是吵了嘴,女的正嘟起个嘴巴,发着牢骚。   “我上辈子一定和你是冤家,这辈子怎么就嫁给你了。”   “我呸。”男人已经很不耐烦:“你怎么都知道,你什么都了不起,上辈子的事情你也记得,是吧,你能耐了!”   “记得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两口子的战况越演越烈,孟东河的脑子一个激灵,突然有了灵感,难道?难不成是?   柳湘湘惊异地看着孟东河:“你的假设太大胆了,这话要让阎罗听到了,估计一千万个不愿意。”   “这种假设有没有可能存在?”孟东河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不如你问问高阳,反正我是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了。”柳湘湘无语了,一回来,就问自己人有没有可能还能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高阳哪里知道:“我都没喝过那个什么汤,不然记得以前的事情,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大唐的高阳公主!”   孟东河好不容易冒出一个想法来,就被两人浇了盆冷水,郁闷不已的他只好坐在电脑前,百度起来,还真让他搜到不少相关的案例,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有名女子自称是玛丽莲梦露的现世。   一位名为莉尔德的四十三岁加拿大歌手自称在十二岁的时候无意识地唱起了“绅士爱美丽”的歌曲,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玛丽莲梦露是谁,当她听到这个名字时,如有五雷轰顶,其后的时间里,莉尔德困扰在这件事情中,因为她总是能想起玛丽莲梦露的一些事情来,最终她选择了用催眠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 ω _.t x t 0 2. c o m 第88章 英雄出少年   催眠?孟东河心中一动,他滚动鼠标继续看下去。   莉尔德找到了心理医生芬柯斯坦对自己进行催眠,在治疗过程中,催眠后的莉尔德仿佛就是梦露本人,不但能详细叙述她和甘迺迪在白宫的幽会,还说出甘迺迪告诉她有关古巴及卡斯楚的国家机密,及两人从一九五四年一直交往到梦露死前两个月的事实;最不可置信的是,当芬柯斯坦拿出一张梦露的家庭照时,莉尔德竟然很准确地指出那一个人是梦露的阿姨。   “师姐,你们过来看,这个就是证明,如果还不够,还有其它的案例佐证。”   “你知道这样能说明什么吗?”   “什么?”   “西方是什么样的规则我不知道,可是在东方,地府是决定前世今生的关键点,如果有人能记得前世的记忆,只能说明是地府失职,你要跑去地府的地盘,指责地府办事不力吗?”   孟东河双手抱头:“够了,师姐,你怎么现在变得越来越小心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再说了,我发现他们的运作有漏洞,我是在提醒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   “孟东河,我是该说你越来越自信,还是越来越自大?”柳湘湘有些怀疑:“你不会是为了那一千万吧?”   “师姐,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爱钱,在乎钱,可我最享受寻找到真相的快感,如果这种可能存在,那么胡近接近许雄就能成立了,这样的一个乖孩子偏偏去撞上了黑大佬,就不属于巧合了。”   “这个倒是真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许雄在遇上胡近后,开始做梦,开始恐慌,我们还可以做一个试验,只要拿着罗盘接近胡近,排除掉鬼附身的可能就能更确定了。”柳湘湘暂时退让一步。   “这还需要罗盘?只要我看一下,就能知道了。”   “差点忘了,你刚刚脱离菜鸟的行列。”柳湘湘舌头一伸,俏皮地一笑,孟东河情难自禁,一伸手将美人搂在怀里:“不许叫我菜鸟,以后也不许叫我师弟,要叫我老公,知道吗?”   柳湘湘依然不习惯这种亲昵:“我考虑考虑吧。”   “师姐,地府出了差错只能是在孟婆汤那里,对不对?”孟东河一边搂着柳湘湘,小心翼翼地吃她的豆腐,一边发问引开她的注意力。   “对,地府就像一个大型的阴间部门一样,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负责消除鬼魂前世记忆的就是孟婆了,所有的鬼过奈何桥投胎之前,必须喝上一碗,桥两边各有小鬼把守,遇上放不下不肯喝的,就强迫倒进口里,千百万年来,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柳湘湘此时已经忘记那只在她腰里活动的咸猪手,有些忧心忡忡。   孟东河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千百万年没有出过差错,万一被我揭发出了错,事情就非同小可了,此事有关地府部门的面子,甚至有关于阎罗的面子,所以你担心了?”   “对,其实阳间不过是另一个空间的社会,我们这里有的,那里全有,甚至更猛烈,你看守门的两名小鬼总是喜欢占小便宜,那个白邪比人精还精,为人处世圆滑得很,至于孟婆,因为资质老,在地府总是倚老卖老,道常有点像绿林好汉,敢作敢为,但有时候太固执……”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地府的人也不好对付,不能小瞧他们,对不对?”   柳湘湘使劲拉开他的手:“你明白就好!”   “你放心,既然我知了底,一定会小心处理的。”   孟东河没有见过胡近,听上去应该是一位秀气的乖乖仔,胡近是走读生,下了晚自习会骑车回家,所以孟东河早早守在门口,谁让胡近名声大,连守门人都认识他,孟东河买了两包烟送给守门的老头,让他一会指给自己看谁是胡近。   和老头瞎聊胡侃,不知不觉高中部的铃声响了起来,下课了,老头笑眯眯地站起来:“你等一会,他一定会是第一个出来的。”   “为什么?他不是好学生么?”   “他可不是一般的好学生,别的学生都是书呆子,下课了赖着桌子不走,可这个胡近呢,奇了怪了,一点也不留恋学校,第一个冲出来。”   晕倒,自己还牺牲了两包烟,孟东河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有些搞笑,早知如此,让李云波拿手机偷偷拍张胡近的照片不就得了?   老头的话落下没半分钟,就有名学生骑着自行车出来了,整齐的头发,干净一丝不苟的校服,粗黑的眉毛还有些像蜡笔小新,大大的眼睛有着厚重的双眼皮,嘴唇倔强地抿着,看上去就是有心眼的少年。   孟东河身子故意往前一歪,不偏不倚地正好撞上自行车,只听到“咣哐”一声,胡近连人带车摔在地上,孟东河稳住身形,一脸歉疚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你没事吧?”   胡近的身子被压在自行车下,孟东河伸过手去,一用劲,就将少年拉了起来,就在这瞬间,孟东河确定了一件事实——他没有被附身!   “对不起,对不起!”孟东河连连道歉。   胡近没有生气,应该说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澜不惊:“没事,我反正没有受伤。”   一句话就将人拒于千里之外,很是冷淡,青春期的少年,不是话痨子就是装深沉,可胡近两者都不像,眼睛里有些东西灰蒙蒙地,好像连心里也是灰的。   “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孟东河指指自己的法拉利,这个,总有点吸引力吧?   “不用了,我有车。”这语气就像是座冰峰,拒绝一切暖风。   看着胡近骑上自行车驶出好远,孟东河才认输地摇摇头:“太有个性了!”   “咦,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很和气的,看到我总是打招呼。”看门老头摸了摸鼻子:“现在的孩子呀和以前不能比,说变就变。”   老头自顾自地走回看门室,只留下孟东河一个人站在原处若有所思,然后急步走向老头:“大叔,你刚才说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呀,以前和活泼很和气的一个孩子,哪里像今天这样没礼貌!”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阴沉沉的?”   老头愣了一愣:“阴沉沉的?这话也算对,不过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谢谢您了大叔。”孟东河拿出火机替老头点火:“今天麻烦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老头对孟东河很有好感,只是心里暗暗有些好奇,这小伙子为什么一直打听胡近的事?   上了车,孟东河立刻掏出手机打给许雄:“雄哥,是我,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您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碰到胡近的,能不能说得再具体一点?”   “我在市中心有一家餐厅,那天这小伙子在餐厅闹事,整好我去巡店撞上的,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有气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鬼使神差一样,就想让他跟着我,他也没拒绝,就这样,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都跟着我打转,我发梦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第89章 试探(1)   “有多久了?”   “一个月时间吧,如果不是一个月来每晚发梦,我是不会费周折来请你的。”   “我知道了,我可能有些头绪了,过两天我们再联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想说在这个过程中,不要伤害到他,如果他真是豪哥的话……”   “你放心,再说了,你是我的客户,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来办的。”   挂上电话,孟东河发动车子,尽量放慢速度,毕竟法拉利的引擎太引人注目了,他慢慢将车子驶到胡近所住的小区外面,因为是法拉利,门口的保安痛快地放了行,找到一个车位将车子停靠之后,孟东河站在了胡近家的楼下。   胡近家在4栋6楼,一抬头正好能看到他家的客厅,胡近显然刚回家,一个富态的中年女人端来一杯热牛奶正让他喝下,孟东河清楚地看到胡近痛快地喝下牛奶,中年女人露出满意的微笑来,就在此时,胡近的眼光突然向楼下看去,方向正是孟东河站立的位置。   孟东河快速地将身体移动,隐在一颗树影之下,心脏依然漏跳了半拍,随即又嘲讽自己:“干嘛这么紧张,说不定是凑巧!”   “不像是凑巧,如果不是你说得夸张,这名少年实在是很机敏,有可能在校门口的一撞,已经让他产生了警觉性。”柳湘湘一边摆弄着小礼服,一边分析。   孟东河没有听进去师姐的分析,倒是对那件看上去可爱性感的礼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件是什么?”   “伴娘的礼服,青城请我做她的伴娘。”   “日子定了?”   “对,这个月月底,他们已经印好了请柬,这两天估计正忙着拍婚纱照,真替叔叔高兴,总算有归宿了。”   “我倒是替他感到悲哀,从此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哼……”柳湘湘闷哼一声,就将礼服比在自己身上,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小礼服是粉红色的,肩带上飘逸的蝴蝶节倒是很符合师姐的气质,现代小龙女,超凡脱俗,胸线以下是流线型的设计,看上去简单,实际上是最能凸显女性曲线的设计,礼服下摆不短,可也不长,恰好在膝盖上面,那能露出师姐藕一般粉嫩的腿部曲线来,孟东河只是想想,鼻子里就有一股热流,再发展下去,就要喷出鼻血了,他捂住鼻子,声音闷闷的:“谁替你买的?”   “青城。”   “你们俩挺亲热的,都直呼名字去了,以后这辈份就乱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年龄都差不多,我觉得和她挺有共同语言的。”柳湘湘不以为然:“你们男人就是害怕女人和强势的女人做朋友,因为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沦为弱者。”   “切,我才无所谓,我是谁?钟馗现世,一代鬼王,连摄青鬼王都不敢拿我怎么样!”   柳湘湘根本懒得搭理他,孟东河挑戏不成,险些把自己送到阴沟里,立刻改变话题:“师姐,孟婆是什么人,她的汤又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问题专业,一涉及到专业,柳湘湘就认真了:“先取在十殿判定要发往各地做人的鬼魂,再加入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如酒一般的汤,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凡是预备投生的鬼魂都得饮下孟婆的迷魂汤,如有刁钻狡猾、不肯喝的鬼魂,它的脚底下立刻就会出现钩刀绊住双脚,并有尖锐铜管刺穿喉咙,强迫性的灌下,没有任何鬼魂可以幸免。有想低调蒙混过关的,也逃不过守桥的小鬼的耳目。”   “这个孟婆这么厉害,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我没有去追究过,地府也有些八卦新闻,有说她是西汉的一个才女,八十岁了还是一个处女,死后为阎罗所用,也有说她就是孟姜女,更有人说她是女娲种下的回生草,地府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是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他们有现在自己的角色,比如我爸,他是上清一派的掌门,如今不过就是阎罗手下的小兵。”   “说到师傅,听阎罗说他去寻找阴阳下落了。”   “你怎么知道的。”   孟东河一时语塞,吱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高阳嘴快:“阎罗深更半夜地来找他,他当然不想你知道了。”   孟东河急得连忙摆手:“她找我是想告诉我石碑神咒的咒语,希望我可以利用咒语开启我体内石碑神咒的力量,再就是告诉我们师傅外出寻找阴阳剑的线索去了,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柳湘湘的眼睛马上变得通红:“没有什么,为什么这几天你提都没有提过?”   “我忘了。”情急之下,孟东河只能这么说。   柳湘湘拿起礼服往房里走:“你一定不会有水深火热的那一天的。”   什么意思?等孟东河回味过来,柳湘湘的房门已经“哐”地一声关上,这下连高阳也瞠目结舌:“这次好像是真生气了。”   女人心,海底针,男人要起哄好女人,还得做个全能运动员,是跑步、游泳加潜水,一样都不能少,孟东河觉得自己和陈宛在一块时可没有这么累,陈宛喜欢什么,浪漫加物质,可是柳湘湘不一样,她要的是自己能够明白她的心思,照顾她的感受,可以说完全超过了孟东河的预期。   “高阳,去,把刚才这一段记忆从师姐的脑海中抹去!”   “我不去,我不敢,我怕她一怒之下把我咔嚓……”高阳比了一个刀在脖子中刀起头落的手势。   今天是个好天气,适宜于运动,天气预报里是这么说的,孟东河没有打过网球,在网上查了下基本动作,就掏钱买了一套道具,来到了市里的网球训练馆,因为,今天胡近在这里练球。   蹲在角落里喝完了两杯冷饮,还是没有看到胡近的,难道李云波的情报有误?正打算撤退,胡近就走了进来,胡近虽然才十六岁,但穿上运动服后很显个子,足有一米七五,只是略微瘦了一些,估计是读书累得。   胡近在这个场馆中小有名气,他一进来,就有球友向他挥手,希望能与他练两招,其中不乏成人,孟东河也大着胆子朝他走过去:“你好,胡近同学。”   毕竟是个少年,胡近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看来胡近同学对我有印象啊,听说胡近同学球艺非凡,我也想领教一二。”孟东河脑子里努力回想网球的基本套路。   “你会打球?”   “初学者。”   “我不和初学者练球。”   被无视了,孟东河脑门上顿时出现三条黑线,要不是我做人有原则,我晚上召几只恶鬼吓死你!   “真是可惜了,许雄一直夸你,弄得我好奇到不行……” 第90章 试探(2)   胡近脸色一变,由白变成红,再由红变成白:“你……”他看了看周围,终于露出学生该有的怯色来:“我们到旁边说话,可以吗?”   “你认识许雄?”胡近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孟东河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认识,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十几岁,上个星期刚刚偶遇他,他一直和我说新收了个小弟……”   孟东河话还没说完,胡近就像做贼一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变得扭捏起来:“我其实不算是他的小弟。”   胡近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震了一震:“那天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门口?”   “找人,初中部的李云波,你认识吗?”原来是有疑心了,幸好我在市一中有熟人,孟东河暗自得意。   “哦,是他,我知道,学校里都传说他爸是高官。”胡近点点头,又觉得不对:“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的表姐凌小小,是我的朋友,七弯八拐就认识了,这么巧,你和李云波一个学校,又和许雄认识,想当年,许雄跟了豪哥,放弃学业后,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了。”孟东河装出一幅感慨万分的样子来。   胡近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拿着网球拍的手也颤抖起来,孟东河确定是在提到豪哥时,他的身体语言发生了变化,这更进一步证实了许雄的猜测。   胡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也知道豪哥?”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上学那会,豪哥已经混得很不错了,我们不少同学都想跟着他混,许雄不就跟了他吗?”孟东河编起瞎话来毫不含糊。   孟东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突然问胡近:“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   “那你听说过孟东河这个名字吗?”   “孟东河……”胡近嘴里喃喃念着这三个字,瞳孔突然瞬间放大,那是惊讶:“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他压低声音:“你真的可以捉鬼吗?”   真是托了黄剑那小子的福了,替自己好生地宣传了一把,教他一个静心神咒算是便宜自己了,孟东河也压低声音:“你信吗?”   “以前不信,可是现在……有点信。”胡近脸上现出困惑的神情来:“你有没有觉得我被附身了?我身上有没有那个东西。”   可怜,原来自己也知道不对劲,努力在寻找原因,在餐厅遇上许雄绝对不是偶然,而是精心制造的相遇,试图寻找某种答案吧?   “没有。”   失望立刻写在胡近脸上:“怎么会?”   孟东河决定趁热打铁:“我听云波说你是他们最优秀的学长之一,不仅在学习上,在体育方面也很突出,可是他们都说你没有以前平易近人了,弄得学弟们看到你都不敢打招呼。”   如果胡近去找李云波,相信这小子很聪明,一定可以帮自己圆过去的。   “我……我……我……”一连三个我字,胡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结结巴巴起来:“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   BING,就是要这句话了。   胡近似乎下定了决心,说话也顺溜起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就发生在我身上了,我不能和别人说,尤其不能和老师家长说,他们会认为我精神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   这样太顺当了,孟东河决定装腔作势一下:“那你就更不能告诉我了,毕竟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有可能会明白。”胡近瘦瘦的胳膊胡乱挥舞着:“与其跟不懂的人说,不如找一个可能理解我的人倾述,我在网站看过你的事。”   “可是我是要收费的,你知道我收多少钱吗?”   胡近立刻从怀里掏出两百块,可怜巴巴地说:“我只有这么多,够吗?”   孟东河真的不理解许雄为什么这么紧张胡近,胡近看上去只是一个陷入焦虑和痛苦的少年,同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着。   “差不多吧,今天我心情好,半价。”孟东河抽出一张来:“这就够了,你说吧。”   场馆里的人很多,四周都是啪啪球落地和打球的人发出的“嗬嗬”声,没有人注意角落里这一对“球友”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我从懂事起,就被一件事情困挠,我总是看到自己……其实也不是我的样子,但我觉得那就是我,被一群拿着铁棍的人围殴,就在一条死胡同里面,胡同里面有一堵墙,墙上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正骑在墙上面看着我。”   诡异莫名,尤其是孟东河已经知道当年这一幕,当这一幕从毫不相干的胡近口中说出来,只让人觉得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要起一身来,孟东河的沉默让胡近有些焦急:“你不相信是不是?”   “不是,你慢慢说,说完,还有后续对不对?”   “嗯,还有其它的一些片段,比如说那个我和一群人在夜总会里喝酒,前呼后拥的,身边坐了好几个漂亮的穿着很短的裙子的女人,他们都叫我豪哥,那些女人都争着坐到我旁边,任凭我喂他们喝酒,有几个甚至就坐到我的腿上来……”   离题了吧,孟东河心里嘀咕着,只有耐着性子听下去,胡近一提起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就很兴奋:“那些不是我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可是我就觉得那个豪哥是我,那些就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嗯,还有吗?你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梦中的豪哥吗?”   “有,那个豪哥三十多岁的年纪,主要是靠开赌档起家,他名下还有几家夜总会什么的,很风光,他只有一个妈妈在世,是开麻将馆为生的,有些街道我看上去很熟悉,应该就是本市,我升上高中之后,这些片段就越来越清楚,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了一个街道名称叫爱国,我们家附近就有一条爱国路。”   原来是这样找到许雄的餐厅去的,孟东河不动声色,继续扮演一个聆听者的角色。   “我假期时就到爱国路上转悠……其实这事儿我跟我妈提过,第一次,她很认真的听完了,然后就说我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说要送我去旅游放松下心情,第二次,听到一半就打断了,说她要去做饭,再往后,哼,就说要送我去看心理医生,担心我这样下去会有妄想症什么的。”   “正常,父母亲总是担心孩子的身体健康,而且你的事确实超乎想象,一般人怎么可能相信,会以为你在编故事。”   这下子可让胡近找到了共鸣:“就是这样,我肯定是没病对吧,要不然怎么能拿全校第一?结果就成了我想象力爆发,是在编故事,我老爸说与其乱想折磨他们,不如写小说投稿,这样能为将来考大学加分。”   事事都能与考大学联系起来,孟东河不得不佩服这双父母的想象力,胡近满腔牢骚没处发,今天总算是找到出口了:“我最近看到一件让我很害怕的事情,我和一个小孩子被一群人追杀,我推着那小孩子上了死胡同的墙,让他拉我上去的时候,他居然松了手,自己一个人跑掉了,最让我气愤的是,他还骑在墙上看了一会我被群殴,才跳了下去。” 第91章 所谓警民合作   胡近喘了一口气,看来刚才激动了:“我最近找到那个小孩子了,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虽然他变化很大,而且我还故意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孟东河只有装傻。   “他非要收我做小弟,换做平时我肯定是不干的,我可是要考清华北大的,将来出人头地,我什么都可以要到手,可是现在不行,我得弄清楚我是怎么死的。”   孟东河清了清喉咙:“你要认清一个事实,你没死,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我对面,和我说话?”   “不,不对,我确实是死了,我被人杀死了。”胡近说得咬牙切齿。   “你这样的话我没法子帮你,我劝你不要给人当什么小弟,你是学生,你才十六岁,清华北大在朝你招手,你的这些记忆,我会给你抹除掉的。”孟东河想到了高阳,除了高阳,或许孟婆可以?   孟婆汤是不是只能给鬼喝才有用呢?   胡近激动起来,情绪的变化让他的嗓子也发生了变化,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不行!我还要报仇的!”   周围安静了,所有人看着这个突然歇斯底里的少年,胡近清醒过来,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有时候已经分不清楚我是谁了,我白天上课,上着上着,就觉得很恼怒,一肚子的火憋在心里没处发一样,我难受得很,心里像有火在烧一样。”   “你大哥对你好吗?”   胡近想了一会,说:“其实还是挺好的,他不让我帮他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让我帮他管餐厅,说如果业绩上去了,还会给我抽成,这比上学有趣多了。有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很想……”   “想干什么?”   “想问问他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跑掉,有时候甚至想操起旁边的家伙照他的头砸下去!”胡近突然恶狠狠地说,“一想到他脑浆四溅,血流成河的情景,我就好兴奋,我知道这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难怪,许雄就说自己有时候看到他的眼神很有杀气,这种恐惧让许雄产生了巨大的压力,甚至不惜花一千万乱投医。之所以说他是乱投医,主要是超过了孟东河的想象,这不是驱鬼灭鬼这么简单的事情,弄不好还要得罪地府。   “你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然你会精神错乱的。”   “我已经错乱了,我弄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我,或者,两个都是我?我真弄不明白,为什么就我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的成绩依然很好,说明我脑子没有问题……现在我都不敢和人讲话了,我怕我随时会失去控制。”   胡近抱着头,苦恼地用头不停地去碰小桌子的桌面:“我真是要疯了,真的要疯了,我居然想杀人。”   孟东河无语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符,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上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这个给你,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念一下。我暂时只能这么帮你。”   胡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当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上:“好,太感谢你了,不过,我,我身上就只剩三百块……”   “算了,今天免费。”   “太感谢了,那还练球吗?”胡近操起桌上的球拍,一幅马上要起身的样子。   孟东河心虚,赶紧示意他坐下:“今天没时间了,就算了,以后再请教吧。”   孟东河逃一般地离开网球练习馆,净心神咒只是糊弄一下胡近的,如果能给他一点心理上安慰也是好的,别哪天真让许雄命丧当场了,这保准还是地府哪环节出了错,撕破脸也是要跑一趟的,事关一千万,毁容都行。   刚出球场,就让孟东河看到一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凌小小,凌小小穿着一身粉蓝色的网球服,清爽可人,这要是放在平时,孟东河保准多看两眼。孟东河决定快闪,可他的法拉利车太扎眼了,凌小小已经快速移到车旁,若有所思,然后朝四周观望过去,车在人肯定在,凌小小又不是傻子。   孟东河藏在一根柱子后面,拍着胸口庆幸自己闪得快,可惜还没高兴三秒,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躲躲藏藏地做什么?”   该死的章岩!   章岩看样子刚打完球,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体形魁梧,国字脸的汉子,相较之下,章岩看上去斯文多了。   “谁躲了?”孟东河不爽地站直了身子:“我累了,靠一下,你在这干嘛?”   “这是网球场,当然是来打球的。”章岩还是老样子,说话硬生生地,像是嘴里含了一口的针。   “那也有可能是来办案的,是吧,章队?”孟东河就爱惹他。   那个国字脸的汉子兴趣盎然地看着两人斗嘴,不发一言,孟东河注意他很久了,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你就是小章提起过的孟东河吧,幸会幸会!”国字脸热情地与孟东河握手,孟东河受宠若惊,敢情章大队长还在别人面前提过自己?   章岩被揭发事实,有些不好意思,脸涨了个通红:“这是我们刘局。”   “什么刘局不刘局的,跟你说过不少次了,在外面,就叫名字,我叫刘海峰。”   来头不小啊,孟东河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刚刚跟黑道大佬打上了交道,这会就站在公安局长和刑警大队队长的跟前,孟东河立场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连笑容都是僵的。   “原来是刘局长,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孟东河真有些尴尬,总不能说自己躲躲藏藏是因为凌小小吧。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空当,凌小小已经发现了目标人物,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原来你在这儿。”   刘局爽朗大笑:“原来都认识,今天可真是巧。”   凌小小一过来,就自动挽上了孟东河的胳膊,弄得孟东河拉下来也不是,任由他挽着,这不正好是给章岩机会了吗?章岩对柳湘湘之心,人心可鉴,孟东河唯有哭笑不得,像求奶奶一样地求凌小小:“姑奶奶,松开行吗?这两位好歹是你领导吧?”   凌小小一瘪嘴,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这位是正牌的领导,至于章队,已经是过去式了。”   章岩也有些尴尬,只有轻轻地一咳:“把你调走也是刘局的意思。”   好一个章岩,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是明摆着拿刘海峰来压凌小小,凌小小顿时没了话,孟东河急于脱身:“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我们一起喝茶。”   “这个改天不知道是哪一天,不知道孟先生明天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一下,关于……警民合作。”刘海峰的声音很高亢。 第92章 鬼行人间   意味深长的四个字让孟东河打了一肚子的问号,但是脱身要紧,孟东河点点头:“明天可以,我先走一步。”   爬上车,孟东河深吸一口气,这个凌小小,别看她个头小,性格像孩子一样,固执起来不是一般地执着,简直就是一块牛皮糖,都说她枪法奇准,可惜还没有见识过,至于女朋友,孟东河觉得女朋友最好不要像个孩子,要不然以后真有孩子了,还照顾一个大女儿。   刘局的警民合作让孟东河有些惊,一是不知道所指何事,二最近他与两名警方的重点人物都有接触,其中一名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师婶,一名是自己的大客户,金青城是清白的,可是这年头幕后太复杂了,清白不是自己说的,至于许雄,那更不用说了,差点就深入牢狱,明天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柳湘湘斩钉截铁。   “为什么?”   “照你的想法,我们已经不算清白了,可是我们又不能单纯地靠向一方,你去看看刘局说的警民合作是怎么一回事再说吧。”   这话也有道理,非黑即白太莽撞,孟东河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反正是要吃饭,不如去警局陪刘局喝杯茶。   刘局似乎早料到孟东河会来,在警局旁边的餐厅包了一个房间,孟东河以为章岩会来,结果只有他和刘局两个人,刘局没有叫酒:“下午还要上班,就不能喝酒了,你不介意吧?”   “没事,我本来就对酒不是很感冒。”   瞬间,包房里一片寂静,两人都不说话了,最终刘局打破了寂静:“我没有叫上章岩,你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他这个人你也知道,有能力,有魄力,但有的时候不懂得变通,太死板了。”   “这个我不太好评价。”孟东河避重就轻。   “对你的事情我听章岩说过,当然,此事只有我和他知道,毕竟这事传出去别人未必信,对于警方的威信也有影响,但我相信一点,你能打开别人打不开的锁,你就不是一般人。”   刘局的话让孟东河大吃一惊:“原来章岩居然告诉过你。”   “现场不是他一个人,什么样的小道消息都要,他是带队的,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其实我早就想联系你了,我当警察三十年了,也遇到过不少怪事。”   刘海峰欲言又止:“曾经有一次,我亲眼目睹过一桩怪事,可是我一直压在心里,很多案子之所以不能破,就是因为中间有太悬呼的东西,光凭普通人的力量是解决不了的。”   “什么怪事,刘局可以说来听一下吗?”   “十年前,我还跑在一线上,有一名犯人被怀疑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据所有人说,他完全不具备作案动机,可是偏偏有超过十个以上的目击者,就在我带队去抓捕他的时候,他逃到了天台,前一分钟,他双眼通红似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可是后一分钟,他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再清醒时就稀里糊涂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局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双眼睛很清澈,我审过无数的犯人,我相信我的直觉,可是经过精神病医生的检测,他没有精神病症……”   “结果呢,结果怎么样?”孟东河心中大为骇然,这个人有可能是被摄青鬼附了体,在操纵之下做了穷凶恶极的事。   “被判死刑。”   “被判死刑?”孟东河嘴里喃喃念着,心里堵得慌,胸口也闷得紧,“他有可能真是冤枉的,只是替死鬼。”   “是吧。”刘局也是一声嗟叹:“我们办案讲究证据,目击者,还有凶器上的指纹,他逃不了的,我的直觉让我难受了一阵子,我检查过所有证据,没有问题,听说你的事后,我有一种新的想法,或许,那个人遇上了不可抗力的因素?”   不可抗力,刘局对于未知的事情,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这点比起章岩要好太多了,孟东河对刘局马上有了好感,原本的戒心也略微解除了一点:“可以这么解释,用我的专业来说,他有可能是被鬼附身,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犯了罪,能附身的鬼,是最高级别的摄青,他们可以来去自如,也是我的主要目标。”   刘局的神情很古怪,但他马上调整了过来:“所以我的结论有很大可能是正确的,只是得不到有力的佐证?”   “是的。”   刘局的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你的意思是有鬼横行人间,他们附在普通人的身上为所欲为?”   “没错,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案件,就是连当事人也只能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句话经常被理解成为作案后脑子一片空白,无力地开脱,但他们根本说的就是实话,在我们的世界里,鬼分为六等级,高等级的黑影、厉鬼、摄青对人都可以有所影响,摄青又是其中的最高者,他们能够吸人灵气,令人短寿,还可以化成人身,穿墙过壁,这其中又有一小部分可以在白天现身。”   刘局听得入神,拿起夹菜的筷子就停留在半空中,嘴巴张得老大:“这种等级划分有什么根据吗?”   “主要是根据对人间的危害,我们上清一派属于道家,专门对付前三等的鬼魂,至于级别低的,自有他们的去处,不需要我们管。”   “上次金城集团的案子也是……有鬼掺和其中吗?”   “没错,只是那次我比较幸运,在我还是菜鸟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刚刚修成一种结界法力的鬼魂,这才有了那把打不开的锁。”   刘局的手终于放了下来:“今天真是受教了,我们受限已经太久了。”   “刘局千万不要这么讲,我其实也是初涉皮毛,那个,我对于刘局说的警民合作实在是有些云里雾里,能不能请刘局明示?”   刘局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上个星期我接到一份X档案,上面都是一些悬案疑案无头案,厅里的领导责成能破的一定要破,我大略地翻看了一下,大部分都超出人类的极限,我想,既然厅里的领导开口说要破,其中的关键因素肯定也是想得到的,所以我决定警民合作,由你和章岩共同合作,来解决这些案件。”   “可是……”   孟东河刚一张口,就被刘局挥手打断了:“你放心,不是白和我们合作的,这次和档案一起下来的还有预算资金,我们会按劳付费的。”   唉,说到按劳付费,能从警局抠到几个铜板?“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刘局,章大队长知道这件事情吗?”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是我的手下,总该听我的命令吧,这一点请你放心。”   “警民合作我当然是乐意的,可是我的背景相信你们一定了解过,我经营着一家事务所,时间上不能完全配合警方,这一点,你们能够接受吗?”孟东河其实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拒绝,但是要为自己谋得更多权利。   “没问题,我们可以完全迁就你的时间。”   “费用怎么算?” 第93章 地府挑刺   刘局爽朗地一笑:“不错,我喜欢直接一点,只要在你的帮助下破获一件旧案,我们将付你报酬五万,这中间产生的其它费用,我们可以负责报销。当然,主要的工作还是由章岩负责,不会影响事务所的正常运营。”   五万?以前的孟东河会一边欢呼一边跳起来,现在,他只是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得意,警方的秘密特工!这个身份对于事务所的发展是神来之笔也!   孟东河驱车到了十字路口,将车停放在路边的杂草中,轻轻抚摸了一下柳湘湘肤如凝脂的脸:“生气了?”   “跟你说不要去不要去,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得罪阎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柳湘湘双脚没有离开副驾驶位的意思。   “阎罗如果觉得是我在挑刺,那就是她水平不够了,从根本上来看,明明是我在帮她完善地府的管理系统,找出不足才能提高水平,不是吗?”孟东河振振有词,他坏笑一声:“那么师姐是打算让我抱下来吗?”   柳湘湘双拳捏紧,正打在孟东河的胸口:“烦人!”   “你还讨厌呢。”孟东河捏着鼻子学师姐讲话:“我来抱抱我师姐。”   孟东河右手拉住柳湘湘的左手,稍一用力,柳湘湘整个身子就歪在他的怀里,同时在孟东河的小腹处点了一着火,孟东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欲火,手从柳湘湘的背上滑到腰间,再一横过来,就将柳湘湘横着抱了起来!   柳湘湘柔软的胸部直抵在孟东河胸前,一磨一蹭,惹得孟东河不时地吞咽口水,恨不得一口将师姐吞到肚子里去,古人都说秀色可餐,秀色可餐,今天孟东河是真的相信了!   “还不把我放下来,你到底还去不去地府?”柳湘湘看到孟东河恍神的样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时嗔怪起来。   孟东河恋恋不舍地把怀中的美人放了下来:“师姐,不如我们和师叔一起结婚吧?”   “别开玩笑了,你身上的担子这么重……”柳湘湘的右脚踮了起来,在地上不停地转着圈,作为师姐,虽然要顾全大局,但又不是铁石心肠,又是初涉情场,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唉……”孟东河被浇了一盆冷水,刚才的热情一下子消逝得无影无踪。   到地府的次数多了,路程也越来越觉得短,没一会儿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大门前,两名小鬼立刻眉开眼笑,孟东河岂能让他们失望,从怀中掏出一叠冥钞:“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不小,不小。”两名小鬼立刻躲到一边分钱去了。   孟东河与柳湘湘相视而笑,自顾自地推开门,径直去找阎罗,“这个时候,阎罗应该在议事厅,我带你去,可惜爸爸不在,不然……”一提到柳纯阳,柳湘湘就黯然神伤。   “师傅只是去公干,早晚还是会回来的。”孟东河手搭在柳湘湘肩下,下巴压着柳湘湘的肩,那样子看上去像是要合成一体。   柳湘湘不耐烦地推开孟东河的脑袋:“来了地府你还是这么不规矩,我叫阎罗把你扔到油锅里炸一炸。”   “呃。”孟东河立马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我是正人君子,女朋友才调戏,其她的女人我才不放在心上。”   “咳!”一声做作的咳嗽响起,不是阎罗是谁?叫人称奇的是,她今天居然换去了长袍,穿了一身紧身的黑衣黑裤,连长发也用发带绑起来,F罩怀的胸部被绷得紧紧地,像两座屹立的小山峰,孟东河怕柳湘湘吃醋,急忙挪开眼睛。   柳湘湘果然傻了眼,吃味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幅打扮?”   “事出有因,我出去了一趟,刚回来就碰上你们,算你们走运,没有白跑一趟。”阎罗的身子凑到柳湘湘旁边,故意拿自己的腿蹭向柳湘湘的腿:“想我了?”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是GL?孟东河看着两个大美人玲珑浮凸的身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再加上阎罗的手勾住师姐的脖子,轻佻的说话语气,那姿势暧昧得……让男人直喷鼻血!   孟东河一把将师姐拉扯过来:“做什么,当着她男朋友的面公开调戏?想不到阎罗的性取向如此特别。”   阎罗脸色一变:“什么时候成男朋友了?”   “最近的事情。”柳湘湘红了脸:“你不要问这么多,可不可以?”   阎罗双手抱在你前,遮住自己那一双让人浮想联翩的部位:“怎么可以不管,你可是我的干妹妹,我的干妹夫总要通过我的审核吧。”   这下子轮到孟东河傻眼了:“你们什么时候义结金兰了?”   “这个不需要你知道。”阎罗立刻变得冷冷的:“孟东河,你身负阴阳两界重任,要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孟东河不敢还嘴,只是心有不甘,责任再大也要找女人吧?难不成去当道士?   阎罗搂着柳湘湘往议事厅走:“你们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来给地府挑刺来了。”   阎罗皱着眉头听完整个事情,原来的女王架势更是十足,双手握紧,连漂亮的唇也紧紧地抿在了一起,等孟东河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挑起双眉:“结论是什么?”   “结论是孟婆汤那里出了点问题,让胡近还记得前世的事情,以致于让他产生了错乱的情形。”孟东河还想继续,阎罗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搞什么东西,把那个孟婆叫来问上一问不就行了?孟东河心里直冒嘀咕,这么简单的事情,阎罗会不晓得?过了半小时,阎罗还是不发一言,孟东河是真的急了:“有这么难吗?把孟婆叫来审问一下不就行了?”   阎罗轻笑一声:“你个孟东河,还是根嫩葱就想装蒜?你凭什么用审问两个字,孟婆在地府的资历甚至大于我,如果是个例,我根本犯不着动她,总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就糟了!”孟东河顺口一接,随即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像胡近这样的人不在少数,那人间不是乱套了?他们都有双重的身份,带着两份记忆存活,正常生活就要被打乱了。”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太着眼于眼前,这件事情往浅了想是孟婆失职,往深了想,是有人蓄意破坏,是前者还是后者,总是要调查清楚再决定对策。”阎罗今天的情绪不是很对劲,虽然分析事情来有条有理,但眼睛角角里有些湿润。   孟东河向来对女人细心,早就留意到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柳湘湘今天也格外地安静,连一句话都没有插。   “好,既然这样,我先回去想办法弄清楚,再来找你。”孟东河已经站起身来,阎罗看到他打算走,突然激动起来,她嘴里喃喃念了一长串,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孟东河只看到白芒芒的一片,光线刺得眼睛都睁不开,等他恢复视觉,发现自己的阎罗在一个白茫茫的空间里,师姐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94章 真假掺半   “钟馗……”阎罗充满魅惑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整个人贴到孟东河身上,温香软玉一般的女性身体让孟东河浑身一紧:“你叫我什么?”   “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阎罗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傲气,像一只温柔的小绵羊,她的手抚上孟东河的斯文俊秀的脸:“你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已经彻底地消失了吗?”   孟东河更加吃惊起来:“你在说什么?师姐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东河,我这就让你想起来一切。”阎罗咬破手指,手上鲜红的血滴出来,她快速地将其点在孟东河额头,嘴里念了几句佛经,孟东河就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双眼已经开始打架,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人依然在地府,只是和阎罗是在一个布满了紫色纱幔的房间里面,阎罗只穿着一件抹胸,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股肤,下半身裹在一床缎面的被子里面,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整个人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对不起。”孟东河听到自己在说话:“我一时糊涂,我……”   “钟馗,你还忘不了你的秋妹?你为了她执意要去轮回?哪怕我和你共渡长夜,也不能让你改变心意?”阎罗的眼泪像散落的玉珠子,落得一床都是。   “唉……留在地府,我要怎么面对你,要是让地府的人知道我们俩……你也颜面无存,你就忘了我吧,我根本就配不上你。”钟馗埋着头,好像做了违背良心的坏事。   阎罗好歹是一界之王,怎么受得了这份委屈,她从床上跳了起来:“好,你去投胎,带着你的石碑神符和阴阳剑!”   “我……”孟东河刚一开口,发现场景已经换了回来,自己仍然和阎罗在一个白茫茫的地方,他反应过来,大骂一声:“开什么玩笑,钟馗居然和你……”   阎罗冷冷地说道:“你就是钟馗,只要体内有石碑神咒的人就是钟馗,孟东河只是一个代号,可要可不要的代号!”   “你醒醒吧,钟馗虽然和你上过床,做了那事,但他根本没有喜欢过你,他是为了秋妹投胎做人的,至于我,我是孟东河,和钟馗已经算是两个人,钟馗他会电脑吗?钟馗他会开车吗?我孟东河喜欢的是我师姐柳湘湘,这一点我很明确。”   阎罗双眼瞪得比鸡蛋还大:“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不怕我把你禁锢在地府,让你受尽折磨吗?”   孟东河耸耸肩:“随便。”   “哈哈哈……”阎罗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我的干妹夫有气魄,你小子通过考验了。”   什么?孟东河额头冒出冷汗:“刚才的,都是假的?”   “当然,能爬上我阎罗床的男人至今没有,他们顶多只能YY一下,如果湘湘要爬,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阎罗伸出手抵住孟东河的胸口:“你要是敢对不起湘湘,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东河将柳湘湘一把扔在沙发上,双手按住她胸前一片柔软,又用双腿夹住她光滑的大腿,当然是穿了丝袜的,孟东河最喜欢那种丝滑的手感,让人五秒内就能欲火焚身,身下的柳湘湘已经开始扭动腰身,发出一阵阵呻吟声……   “你在想什么呢?”柳湘湘挥动双手,看着师弟无神的双眼,很是不爽:“从地府回来你就像丢了魂似的!”   孟东河坚难地吞了一口口水,恨哪,本来情节可以继续发展的,就这样被打断了,他抹抹嘴边的口水:“没什么,在想正事!”装出一幅清纯无辜的模样继续压制内心的渴望,这是孟东河最近常做的事情。   “那个……师姐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想知道前世记忆是不是个案,可以发一个网络召集令,这事就让黄剑去办……好歹我也是他师傅了。”孟东河东扯西拉,没想到正好拉出个办法来。   柳湘湘一脸钦佩:“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开窍了,难道真是七魂六魄全部归位的原因?还是我爸的修为,还是……”   “好了,师姐,我知道你想尽办法地想夸我,别这样,我会骄傲的。”   “我呸,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既然有办法,还不快去做!”柳湘湘像赶牲口一样。   孟东河立刻登陆QQ,正是上课时间,但现在的学生哪一个不是手机、电脑24小时挂着QQ?果然,黄剑的QQ手机上线中,孟东河简短地说明情况,没一会儿就有回复:“OK,师傅有命,徒儿立刻执行,网络征集令即刻发送至各大社区,不日就有结果。”   孟东河得意:“瞧瞧我现在的人脉,从学生到黑道大佬,从蛊师再到阴阳师,现在还有警方主动找我合作。”   “嗯,等摄青鬼王一出现,你,还有我即刻完蛋,这一幕戏更好看。”柳湘湘给男友打了一剂强心针:“这个摄青鬼王不知道搞什么鬼,难道是真的忌惮你体内的石碑神咒?他有这么蠢?”   “你什么时候认阎罗做的干姐姐?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一出生她就认了我,她说是为了不让我们柳家的人违背赌约,背离地府。她也算是很有城府了。”柳湘湘一想到爸爸就有些忿忿不平:“本来以为爸死了去轮回就能离开这漩涡中心了,没想到又留在了阴间当了差,现在还去找什么阴阳剑,都怪你,你当初不好好呆在地府当你的鬼王,非为了个秋妹要投胎,这下好,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这摊水越来越浑!”   孟东河抽抽鼻子,一肚子的苦水:“事已至此,我能说什么,师姐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拿鞭子抽我也行。”   柳湘湘立刻转怒为喜:“变态!”   “师姐你好像想歪了,SM不是我的最爱,我比较喜欢男上女下这种传统的方式。”孟东河笑嘻嘻地说:“这样也算变态吗?”   柳湘湘羞红了脸,眼睛更像要滴出泪来:“你胡说八道!”说完,真的流下两行眼泪出来。   孟东河急忙伸手为师姐擦眼泪:“你哭什么呀,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情趣,师姐专属,这种话我绝不对第二个女人说。”   “你跟陈宛也没有说过吗?”   呃,孟东河语塞了:“那个……这个……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我真打算和她结婚的,现在情人俩试婚也很普通的,就结合了,谁知道她见利忘爱,再说如果我先认识师姐,肯定……”   “不要说些假设性的话,反正都是过去式了,你越解释就说明你在掩饰,以后我们俩谁也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真是聪明的女人,不自寻烦恼,孟东河一颗心落回肚子里:“不提,提提一千万的事,许雄大佬的钱要赚,地府假如有内鬼,也是要抓的。”   “没有证据之前不要乱下结论,亏你以后还要和警方合作,还这么武断,阎罗也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我们现在是取证过程,看看黄剑的网络召集令的结果如何。”   “好,二十四小时后我们来给个结论。”   孟东河又做梦了,梦见的不再是着透明睡衣的柳湘湘,是一千万的钞票,全是现钞,它们被码成金字塔的样子摆在事务所的客厅里,每一张钞票都像是有一双手,正冲着孟东河招啊招,那么多双手就像是千手观音的钞票版,眼睛已经晃花了,孟东河忍不住大叫一声:“我要支票!” 第95章 阴阳两界的合作   梦醒了,睡房里没有金字塔的现钞,也没有姿态撩人的师姐,只有穿着大短裤的自己,屋里的冷气开得太大,孟东河拿起遥控关掉空调,居然还打了个喷嚏,“谁这么想我啊!”   懒洋洋的孟东河套上T恤短裤,刚一推开房门就让站在门前的黄剑吓了个半死:“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外面像僵尸一样!”   黄剑本来个子不高,又干瘦干瘦地,比喻成僵尸还挺真切,他自己也不在乎,张着嘴笑:“早就来了,师傅您没起床,我就站在外面等您。”   “别用敬语,您啊您的,听着别扭。”孟东河拍着黄剑瘦小的肩膀:“你先坐一会,我先去刷牙洗脸。”   黄剑夸张地弯腰:“师傅走好!”   孟东河哭笑不得:“你再这样我可要抽你了!”   吃着烤面包片,端着牛奶,洗漱完毕的孟东河一边吃一边问:“怎么样了?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今天是周六,师傅你太没有时间观念了。”   “我一不是学生,二不是上班族,时间观念这东西不需要,废话少说,网络征集令怎么样了?”   “和胡近有一样经历的人不少,才这么短点时间,就有六千跟贴的,描述的情况都差不多,说看到自己上辈子是个将军啦,或者是个厨子啦,师傅,有句话我想说……”黄剑小心翼翼地问。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孟东河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六千跟贴,太多了!   “网上的东西不能全信,这六千跟贴至少有一半是跟风,瞎编乱造的,所以这个数据不是准确的。”   “你真当我是古董啊,这一点师傅我是知道的。”   “哦。”好心差点被扣上对师不尊的帽子,黄剑伸了伸舌头,“师傅,我念那个什么静心神咒后,晚上睡觉好多了,你看我的脸。”   孟东河瞅了一眼,不还是黄掺黑吗?这马屁拍得太低劣了:“行了,我又不生你的气,这种马屁只会拍到马蹄上,你对网络精通,替我想想怎么甄别真假。”   “我做不到,我又不是民警,不能一家一户的去查户口吧,而且这些人也未必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反正大部分都是凑热闹。”黄剑瘦小的身子已经摇晃起来,那是不自信的表现。   “就是。”就连柳湘湘也看不过去了,“你是当师傅的都解决不了网络真假的问题,他是徒弟,又是未成年,他凭什么替你去甄别真假?”   黄剑两行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用夸张的语气叫道:“还是湘湘姐懂道理。”   “砰”,孟东河操起一本书拍到黄剑后脑勺上:“没大没小,以后得叫师娘了。”   黄剑怔怔地,然后脸上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然后忿忿不平地说了一句经典名语:“好菜总是被猎拱。”   这话说和柳湘湘捧着肚子就窝在沙发上吱吱地笑个不停,孟东河就是一脸惨白,“要不是你未成年,还无知,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没有,纯粹脱口而出,师傅饶命啊!”黄剑一声惨叫:“我以后一定精心修炼,报答师傅的传授之恩!”   “指望你?”孟东河忍住怒火,“看在你帮我整出一个笼统数据的份上,暂时饶了你,以后再辱没师尊,我就让你双眼都通灵,看到的鬼更多。”   黄剑一听到这话,几乎虚脱:“能不能两眼不通,两只眼睛都看不到?”   “唉,等于说没有结论,看来我的人脉还不够广。”孟东河沉吟了一会:“说真假各一半过份吗?”   柳湘湘摇摇头:“不知道,看来你这回是做了无用功了。”   “师傅,没关系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一帆风顺的,神仙也不能想什么就成什么,所以万事如意才成为一句祝福语,你说是不是?”黄剑干瘦的胳膊挥舞起来,看上去很激动。   孟东河居然被这小子感动了,他一巴掌又挥到黄剑的额头上:“你这小子!对,我不是神仙,不能什么都如我的意。”   阎罗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双男女,女的一脸无奈,男的居然还是一脸正气,“怎么样,又想来给我们地府挑刺了?”   死了的鸭子还嘴硬呢,孟东河还是活生生的,嘴就更硬了:“没证据证明是地府的环节出了错,可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对不对?”   “好了你,什么时候了还嘴硬。”柳湘湘扯扯孟东河的胳膊:“忘了今天来是干嘛的吗?解决办法,解决办法!”   “对,现在通过网络召集令证明,与胡近有一样经历的人是存在的,具体数目保守一点,至少有一成吧?”孟东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这样还不能引起地府的注意吗?难道阎罗你还要护着那个深资历的孟婆?”   阎罗终于叹了一口气:“可能孟婆真的年纪大了,但是有一点,孟婆汤只对鬼魂有用,胡近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纵然地府可以查明原委,可是不能拿着孟婆汤给活人喝吧?”   “所以呢,我有一个临时的解决办法,你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鬼拥有让人失去记忆的法力?”孟东河将高阳推向前:“我们的高阳公主,是时候一展神威了。”   高阳做作地一挥宽大的衣袖:“老娘终于引起你们的重视了,再不用我,我就该成老古董了。”   “这个办法倒不是不行,只是你们目前只能对付胡近一个,那其他的人呢,他们在哪里是什么身份全是未知……”   孟东河不客气地打断阎罗的话:“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靠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地府有黑白无常,有牛头马面,大批的鬼差,他们在阴阳两界频繁往来,可以瞬间移动,靠他们来征集信息再好不过了,这次就是一次大规模的阴阳两界的大合作。”   阎罗终于用赞许的眼神看成着孟东河:“不错啊,我的干妹夫今非昔比,非但法力上升了不少,连脑子也进化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地府再不配合,就是我阎罗庇护属下了。”   “那你是同意了?什么时候开始?”孟东河已经摩拳擦掌了。   “我一声令下,自然就拉开序幕,你不是很想找孟婆问个明白吗?现在我就让她过来。”阎罗打了个呼指,守在议事厅门口的小鬼立刻进来:“阎王,有什么事吩咐?”   “叫孟婆过来,尽快!”   “小的这就去叫。”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孟婆的影子都没见着,哦忘了,孟婆没影,阎罗的一张脸越来越不中看,高阳索性嘀咕起来:“比人的速度还慢,这老员工就是不靠谱……”   正在此时,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忙死了,忙死了,这么急叫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   和王熙凤一样的进场方式,这一招叫做先声夺人,光听这话就知道这孟婆在阎罗面前没有尊卑之分,还没进门呢,就先抱怨上了,孟东河以为这孟婆一定是白发苍苍的老妇,没想到孟婆居然就是一中年美妇人!   孟婆的头发紧紧地盘在脑后,恨不能紧贴头发,正穿着一个长围裙,围裙上有四个大大的汉字——地狱厨房!孟婆有一张鹅蛋脸,丰润的脸庞上有着俊俏的五官,一举手一投足,十足一个干练的中年美妇! 第96章 失去记忆   干练没有风情的美厨娘,孟东河第一时间就对孟婆下了定义,这孟婆踏进门来,看不也看孟东河等人,直接向阎罗抱怨:“唉,最近地府的新鬼太多了,都赶着去投胎,我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你还要召我来,这孟婆汤最近熬的火候越来越不够了!”   最后一句话听到孟东河等人耳中,均是一惊,尤其是阎罗,本来念着孟婆资历深,准备大概着就过去了,哪里料到这孟婆自曝其短!   “孟婆!”阎罗厉声一吼,吓得孟婆浑身一颤,居然立刻跪倒在地。   “地府之中数你资历最老,你连孟婆汤都煮不好了,要你还有什么用!”   孟婆从来没有被阎罗这样斥责过,心里又委屈又不平:“只是火候上略为放松了要求,其它的依然是以前的标准。”   “你知不知道他们今天来是过了什么事?”阎罗指着孟东河。   “不知道。”孟婆瞟了一眼斯文俊秀的孟东河,马上又低下头,装出一幅温顺的样子来。   “现在人间有人还记得前生的事情,甚至找上前世的冤家,你说这是哪一出?你的孟婆汤不是可以让鬼投胎前洗掉前世的一切吗?”   孟婆心里漏跳了一拍,自言自语道:“难道就是因为火候?”   孟婆汤正常是要用地狱之火熬上六个时辰,可自从这鬼像下锅的饺子一样排队过来,孟婆就慌了神了,六个时辰减少一个半,成了四个半时辰,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万万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孟东河来,揭发了她的偷工减料。   “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我不对,以后一定维持火候,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可是……”孟婆又瞟了一眼孟东河:“那些人已经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成人,我的汤从来没有给活人喝过。”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他们自有办法,今后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份。”阎罗招来门外的小鬼:“以后你就不要守门了,去帮孟婆煮汤。”   小鬼点点头:“是的,阎王。”   阎罗看着孟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就像是被抽走浑身气力一样,她无力地冲孟东河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事情就按说好的来办。”   “好吧。”孟东河不太明白阎罗情绪的突然变化,他与柳湘湘齐齐走出地府大门,这才敢开腔:“阎罗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   “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小鬼去帮孟婆煮汤?”柳湘湘看着路两边的鬼火,那些幽绿的颜色越来越多了,从原来的星星点点变成了现在的一片一片。   孟东河也看到了,这时候的鬼火比起他第一次来时,更多了,不好的预感闪现在脑子里,孟东河提起了阴谋论:“难道阎罗不相信孟婆?是让小鬼去监视她?”   “对。我从来没有见过阎罗这种失落的样子,难道说地府有内鬼?”话一出口,柳湘湘自己也害怕得捂上嘴巴:“我乱说的。”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孟东河认为刚才的阎罗也有这种直觉,一想到自己一手掌控的地府已经暗流涌动,就突然间失去了精气神,“难道是摄青鬼王已经串通了地府的部分人,想要替代阎罗的位置?啊,如果阎罗下了岗……”   “孟东河!你需要认清一点,你是摄青鬼王眼中的最大障碍,阎罗下岗对你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摄青鬼王的心思我们无从知晓,但我们要防备于未然,从现在起,对地府的人要格外提防,也包括……阎罗在内。”柳湘湘坚难地说出最后几个字。   女人的心不可捉摸,但她们也是最敏感最细心的动物,现在地府的每一个人都很可疑,谁能保证他们没有与摄青鬼王串通一气,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现实,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装腔作势。   “师姐,你相信我,相信高阳吗?”孟东河扳正柳湘湘的身子,真挚地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连你们都不能相信了,也许真是上清一派要走向末路了,东河,我们和高阳一起走了这么多日子,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现意外,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未来。”   琅邪戒里的高阳意外地没有说话,也许她正有着自己的心思,只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老爸像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带我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我们就放宽心,尽管看事情怎么发展,师姐,我会保护你。”孟东河牵着柳湘湘柔若无骨的手,快速地离开那条飘满鬼火的路。   土地公公正倚在出口处打瞌睡,孟东河故意站在他身后,张开双手“啊!”土地公公吓得扬起拐杖:“谁?”见是孟东河,无语了:“你小子,越来越胆大了,咦,这次怎么去这么久?”   “没什么,下次一定不让土地公公久等,对了,除了让您开通去地府的路,我们还有去地府的其它方法吗?”   土地公公依然吹胡子瞪眼地,余气未消:“有。”   “什么办法?”孟东河替土地公公揉着肩,大献殷勤。   “第一种方法你们死了以后鬼魂去地府无须开路,赶着去投胎嘛,第二,你们死后成为地府的工作人员,阴阳两界通啦,还需要公公我来开路啊?”   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经不起开玩笑!   “选择性失忆?”高阳扑闪着眼睛,若有所思:“倒不是不可以,把他脑子里面关于许雄的所有记忆全部去除,在我的能力范围以内,还记得那个律师方大同吗?”   当然记得,托他的福,黄恕的股权委托书得以正式启用,而那个方大律师对于孟东河其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这都是托了高阳的福,巧的是,高阳也仅发挥了这一次而已。   “但是我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孟东河手脚开始比划:“是不是像电影剪辑一样,不要的剪掉?”   高阳托着下巴,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又不是,我也说不出来,当我想对一个人的记忆进行删减的时候,我眼前就会出现他所有的记忆,就像浮动的画面一样,不要哪一个,我就将破坏掉,这种能力应该是托金宝神枕的福。”   “金宝神枕?”   “对,金宝神枕原本是我父王的贡品,我父王也曾用它入眠,我死后进入到金宝神枕之上,发现里面居然有我父王的所有回忆,呆在里面时间长了,我就拿这些记忆来玩,久而久之,我就拥有了这种能力。”   孟东河恍然大悟:“原来是无聊无出来的。”   高阳嘻嘻笑着:“随你怎么说,就算是这样吧。”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柳湘湘有些不耐烦了:“东河,既然这样,就把胡近约出来吧,最好是晚上,这样不引人注目,一千万你还要不要了?”   “不用约,等他下晚自习,高阳就去行动,许雄那边就有交代了。”孟东河看了下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第97章 赶去送死   一个小时后,孟东河带着师姐、高阳来到了市一中侧门,柳湘湘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去正门等?”   “虽然不是做坏事,但觉得心虚,正门的老头上次我和他聊得太热乎了,他恐怕记得我,再说高阳万一失手,我……”   “没有万一。”高阳嘟着嘴巴:“既然这样,我就回琅邪戒里好了。”   “真开不起玩笑。”孟东河正色道:“下晚自习了,等会胡近会骑着自行车经过这里,我会叫住他,你就动手……”他突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了,把我也从他脑子里去掉,不然会是个麻烦。”   “知道了。”   就在这时,胡近已经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孟东河从树的阴影下走出来,冲他招了招手:“胡近!”   胡近一脚撑在地上,停了下来,他看不到高阳,他只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在后脖子,冷嗖嗖的,夏天的夜里是有些凉,所以他没在意,孟东河和柳湘湘却是清楚地看到了,高阳站在胡近脑后,眼睛泛起光,像是在观看电影一样,整个过程高阳没有说一句话,前后不过十秒,然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胡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孟东河和柳湘湘,然后好奇地看着自己,像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然后一鼓劲儿,双脚连蹬,一溜烟地骑出老远。   “他真的不认识我了……”孟东河看着胡近消失在视野之中,有些感慨:“高阳,你是记忆的剪辑师。”   “能够有用武之地,总算没窝囊。”高阳得意地笑。   柳湘湘伸了一个懒腰:“师弟,一千万在向你招手了,明天打算怎么跟许雄交代?”   “这个太简单了,胡近压根就不认识他了,这就是铁打的事实,自己的小弟不认识老大,还有什么可说的,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胡近对他构成威胁了,只要他自己不犯贱去招惹别人就行。”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柳湘湘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没有心思去为一千万而高兴。   已经快午夜了,尽管是夏天,风还是很凉,孟东河伸了一个懒腰:“回家睡觉吧,此时不睡,难道要等到摄青鬼王打过来睡?高阳,走,回家我打赏你,想什么型号的香?”   高阳欢呼一声,一人一鬼就朝停车场走去,柳湘湘的脑袋却有些重,今天为什么总觉得心神不宁呢?   依然是那间茶馆,孟东河是一个人来的,师姐不舒服赖床了,不,还有只鬼,琅邪戒里的高阳公主。   许雄依然带着上次那两名小弟,很伶俐的两个人,一见到孟东河进来,两人自觉地出去,从外面把门给带上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许雄今天的气色看上去很好,今天早上,他就接到孟东河的电话了,为了验证,他在胡近上学的必经之路上堵住了他,果然如孟东河所说,胡近看了一眼他大佬的装扮,立刻警觉地避开了,一幅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   孟东河笑了一笑:“这是我的专业。”   “那他和豪哥是一个人吗?”   “本质上是,现实里不算是,豪哥与胡近是前世与今生的关系,他还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从年龄上看也是符合的,十八年前,豪哥受伤,两年后死亡,胡近今年十六岁,完全对得上号。”   许雄不愧是真正的大佬,尽管心内已波涛汹涌,但是脸上依然保持冷静,只是嘴角抽了一抽,“中国人一向相信这些,你这么说我并不惊讶,时间上也确实能够对号入座。”   孟东河听出来一点弦外之音:“怎么?许老大不相信吗?”   “这倒不是。”许雄替孟东河续上茶:“混我们这一行的其实比谁都相信有轮回一说,不是有句名言嘛,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对了,有件事情请孟先生见谅。”话只说到一半,许雄就卖了个关子,孟东河这才觉得黑道大佬的不寻常,比起商人,他们更精明,更警觉,表面上的仗义不拘小节只是假象罢了。   “许老大尽管说。”   “我手头上只有五百万的现金,剩下的那一半,改日奉上。”许雄一边说,一边拿眼看着孟东河,观察他的反应。   MD,孟东河已经反应过来,这个许雄之所以愿意出一千万,一方面是做了亏心事良心上有个坎,二是担心自己遭到报复,死于非命,如今恐怕是看事情轻易地被解决,再让他掏出一千万来肉是生生得疼啊!孟东河一想到这一点就后悔,和什么人交易都应该白纸黑字立个合同的,今后得汲取教训了。   五百万就五百万吧,孟东河心里叹一口气,脸上照样笑开花:“不好意思了。”   许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来,不太沉,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现金的孟东河才知道,五百万其实没多重,孟东河接过去,看到许雄已经没有继续聊天的意思,主动告辞。   出了茶室的门,看到两名小弟正站在街边窃窃私语,孟东河拿紧手上的袋子,快步上了车,谁知道许雄会不会给自己来一出呢,电影里面总是这样,前面付钱,后面打手就来抢劫了。   直到检查车门已锁好,孟东河踩下油门,一溜烟地离开,看到茶室被远远地抛在车后,孟东河的一颗心才舒坦了,想到没有检查钱,又找个地方停下,打开黑色的袋子,一叠叠的现金,真的,没有错,于是又自嘲一下,电影看多了。   去了银行,将钱全部存了进去,进入VIP办公室直接办理,想起以前在银行排着长龙,一步步往前挪的日子,就是天地之差。拿着银行卡,孟东河准备把它当作礼物送给师姐,想到师姐努力力压制自己不笑的样子,孟东河就想哈哈大笑。   刚出了银行的大门,孟东河余光瞟到一辆车过去,车里的人正是许雄,车子驶去的方向正是市一中的方向,本来是不应该就这一种联想,但从刚才起,孟东河就觉得许雄有些怪,此时疑心更重,略为想了一下,孟东河就驱车追了上去。   “可惜,高阳你不能像摄青一样在白天自由出入,不然可以上许雄的车,听听他想干什么?是不是去找胡近。”   高阳被呛,刚刚得来的成就感顿时消散:“对不起了,主人,下次你收使役鬼的时候,记得收聪明一点的。”   许雄的车速很快,可惜,孟东河的座驾岂能小瞧,没一会儿功夫,就快齐头并进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孟东河换了个车道,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孟东河看到许雄正不安地变换着坐姿,虽然只能看到后脑勺,是靠猜的,许雄的车突然拐了弯,可孟东河的车还在内道,已经来不及变道了,他只有看着许雄的车消失,他愤愤然地按了一下喇叭:“混蛋,跑哪去了?”   工商银行的卡端端正正地放在柳湘湘的电脑桌上,柳湘湘居然望都不望一眼,冷冷地说一句:“拿到了?”   “50%。”   “什么?”这下子师姐也惊到了:“为什么?” 第98章 该死   “不知道,许雄说只有这么多现金,另外50%改日奉上,我猜他是看我钱赚得太容易了,有些后悔开价太高了。”孟东河无语地一摊手:“这个一千万可是他主动说的,又不是我死皮赖脸地去要的。”   “算了,已经很多了,要知足,我觉得你应该去做做善事。”   “我也是这么想,我不会理财,又没有孩子,有了孩子也不能让他坐享其成,还不如拿去帮助别人,以前没钱的时候就想着有钱了一定要捐,捐,捐,往死里捐,现在有了,怎么就感觉没时间捐钱了呢?”   “假慈悲。对了,你被耍了吧,许雄没说具体哪天送过来?”柳湘湘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大骗局,类型属于刘备借荆州一类的,方式有所差别,一个是借了根本不想还,一个是欠了根本不想付!   “他如果成心不给,我也拿他没办法,我对鬼有招,对黑道大佬?我的脖子不是金刚石做的,是砍得断的,更何况是我们敬爱的帅师叔做的中间人,我不能让他难堪吧?”   “五百万,你舍得?”   “舍不得,可是我更舍不得我的小命。”孟东河把银行卡塞到柳湘湘手心里:“你也说了,知足常乐,做人不能太贪心。”   孟东河突然坐立不安起来:“刚刚看到许雄的车往市一中开过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胡近?中间我跟了一段,他又改变了车道,我总觉得他不对劲,师姐,你说我要不要再去找胡近确认一下……”   柳湘湘急忙冲他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可是已经晚了,高阳发毛了:“什么意思,主人,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喽?”   “我的姑奶奶哟,我没任何贬低你能力的意思,别动不动就自寻烦恼,行不?不信你问师姐,我们几时拿你当过外人,对你说三道四的?”   柳湘湘立刻附和道:“是啊,我们三就是一体的。”   高阳立刻消停了:“现在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以后可惨喽,湘湘,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孟东河瘫倒在沙发上,顺手操起遥控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第一现场,新闻频道的当家女主持正朗声念着一条即时发送过来的新闻:“据刚刚前方记者传回来的消息,在市一中门口发生一起惨烈车祸,酿成一死两伤,稍后我们将传回现场画面。”   “市一中?”孟东河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两眼死死盯着电视画面。   “怎么了?”孟东河反常的举动立刻引来了师姐的疑问,孟东河指着电视:“等一下,等一下就知道了。”   电视里面,女主持正在讲评其它新闻内容,孟东河心急得慌,恨不得能快进去看车祸的现场画面,几分钟的时间就像是几天几夜,终于女主持的樱唇轻启:“现在,我们来看一下前方记者传过来的现场画面。”   屏幕切换到前方信号,市一中门口围观的人群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就有看门的老头,正傻了一般地看着救护人员将死者抬上担架,从露出来的手部来看,伤势不是一般地严重,死者头上盖着一块简陋的毛巾,孟东河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冲进电视里掀掉那块毛巾,一睹死者真容。   事情也是巧,就在此时,一名医护人员匆匆忙忙地从旁边过去,一不小心就碰掉了那真掩盖死者头部的毛巾,画面就此停顿住,那面部血肉模糊,那道眉间的伤疤却是清清楚楚,不是许雄是谁?   这样看来,受伤的两个人应该就是他带去茶馆的两名小弟了。现在孟东河明白了,许雄就是去找胡近的,只是刚才发现被人跟踪,要知道混他们这行的,都具备基本的反侦察与反跟踪的能力,甩掉毫无经验的自己就轻而易举了。   至于他去找胡近干嘛,无从得知,只有去问问那两名小弟了。   柳湘湘看到恶心的车祸现场,别过头去:“学校门口有缓行标志,怎么会撞得这么严重?”   一语惊醒梦中人,孟东河喃喃道:“我说他那么赶,原来是赶着去死!”   医院里,孟东河意外撞上了章岩,这让他顿时头大,真是冤家路窄!他本想蒙混过去,可是两名小弟的病房门口,居然有警察看守,这下是逼着孟东河与章岩正面交涉了,却让自己敌不过好奇心呢!   “好久不见,章队。”   章岩似乎一点不意外与孟东河的相遇:“我说你是死神吧,怎么你到哪里,就有事发生呢?”   面对这样的调侃,孟东河心理还是能够承受的,他哈哈一笑:“我倒觉得章队比我更配得上这个称号,今天怎么劳您大驾了?”   看在刘局的份上,章岩决定和气一点,和气生财嘛,而且以后弄不好就要和这小子长期打交道了:“鼎鼎大名的大佬死了,我们警方怎么可能呆得住,这不他两名小弟还活着嘛,我们来看一下是不是被人寻仇致死。”   “能让我进去吗?”反正是要说,干脆点人家还有点好感。   “你进去干嘛?”   果然,章岩立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刘局说得对,这个章岩,有时候太硬,不懂得变通。   “你知道刘局是怎么评价你的吗?”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搬出你的直属上司,看你服不服。   果然,章岩立刻像只被惹毛了的猫:“他是怎么说的?”   “你把耳朵伸过来。”孟东河招手让他过来,附在他耳边上轻声地说道:“刘局说你太硬,不懂得变通,所以才升迁得太慢。”   章岩脸色变得通红:“他真是这么说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嘛。”孟东河吊儿郎当地说道。   “行了,你不就想进去吗?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   “客户,他们的老大就是死了的许雄是我的客户,你不要问我替他做什么,第一,客户私密绝对保密,我得有点职业道德,第二,反正是你不认可的范畴,你听了只会觉得懊恼加恐惧。”孟东河有些沾沾自喜,这口才是越来越好了。   “你这个死神棍!进去吧,动作快点。”章岩说完立刻走得远远的。   孟东河推门进去,那两名小弟住在同一个病房里,两人有些垂头丧气地半躺在病床上,看到孟东河进来,相当吃惊,其中一个更是脱口而出:“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电视新闻了,我们才刚刚分手,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能不来吗?车祸是怎么发生的,许雄是不是去找胡近?”孟东河的问题像弹珠一样,一个又一个地弹出来。   两名小弟对望一眼,还是那个脱口而出的毫无精气神地说道:“我们老大担心你和胡近串通一气骗他的钱,所以想再去找胡近弄弄清楚,他说如果你们串通好了,胡近可以扮成假装不认识他的样子,你们就可以弄走一千万了。”   “如果是假的,他会怎么做?”   “当然是你拿不到另外的一半,而且你拿到的也得吐出来,这是我们道上的规矩。”   真是大佬的作风,孟东河这时候听来也觉得要起一身冷汗:“你们是怎么出事的?” 第99章 金青城的婚礼   “半道上我们就发现你跟在后面,甩开你之后走了另外一条路来了市一中的门口,真是赶着要去死了,正好赶上上午的课结束,学生都在朝外走,人很多,我已经放慢速度了,老大正好看到了胡近,他摇下窗户就叫他,胡近正骑着自行车了,分了神,车子一晃就晃到路中间来,我为了闪开他,就一打方向盘,结果……结果……”   那开车的小弟讲到这里突然哭嚎起来:“我这次是完了,兄弟们一定认为是我害死了大哥!”   “你能不能出去还是一回事呢,担心这个干嘛,没看到门口俩警察守着吗?再说,许雄一死,你以为能有多少人为他抱不平?”孟东河其实也是乱说的。   这边个哭得没完,那边那个总算开了腔:“他一打方向盘,车子撞到旁边的树上,老大正探出车窗叫那小子,这一撞,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就这样死掉了,也是邪气,平时老大都会系安全带的,就今天没有!”   这叫什么,一报还一报,费尽心思要替自己保一条命,结果还是断送在自己手上,要不是自己多疑,能去找胡近吗?不去找,能死吗?这是该死啊!   孟东河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凉,他向门外走去,突然间又回头:“我没有和胡近串通,你们老大白死了!”   生死一念间,也有说生与死其实就是一回事,许雄的这种死法让孟东河好几天都没有回味过来,这算什么?因果报应,天理循环?拿到五百万的喜悦就这样消散了。   警方那边传真过来两个案子,现在章岩正式与孟东河联手了,这事也挺有戏剧化,原本最不想搭界的两人成了搭档,不相信鬼神的章岩半推半就地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孟东河没有心情去看,守在电脑前面玩起了连连看。   师姐没在,估计又是赶工去了,孟东河对着电脑一直玩到十一点多,实在撑不住了,师姐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只有冲个凉穿个大裤衩窝在床上。   半迷糊之中,孟东河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东河,东河!”   孟东河揉揉眼睛,居然看到了柳纯阳,他浑身一激灵,立马坐了起来:“师傅,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找阴阳剑了吗?”   柳纯阳就像一个影子,身子在不停地飘摇,他说话的语速很快:“东河,来不及了,阴阳剑在湘西,在凤凰山里,只有你去才行,快点去,摄青鬼王他……”   这话还没说完,柳纯阳的头顶就开始滋滋冒烟,那是要飞灰烟灭的迹象,孟东河傻眼了,他冲上前去,试图做一些挽救,却无从下手:“师傅,你怎么了?怎么了?”   “来不及了,你不要做无用功了,快点去找阴阳剑,只有你能拿出来,他们的目标是神咒和阴阳剑,他们找到了,你就没有存活下来的价值了……”柳纯阳说话越来越不利索:“你,湘湘两个人要互相依靠,要好好照顾她……”   话音未落,柳纯阳就化作一阵青烟消逝在房间里,寂静了,刚才好似在梦里,师傅他从来就没有来过吧,孟东河吃吃笑起来:“你傻了吧,做梦了,快醒过来吧!”   没醒,孟东河顺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是真的!师傅他真的飞灰烟灭了!一想到这里,孟东河一屁股坐到床上,完了,完了!   这就是欲哭无泪吧,师傅他走了,第二次在自己眼前消失,这个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男人送来了最后的讯息,就这么地彻底消失了,永远,也见不着了,师姐呢,师姐在哪里?   孟东河胡乱在床上摸索,终于拿到了手机,那个号码播过去,传来的是陈奕迅的《浮夸》,师姐最喜欢听的歌,“喂,还没睡呢?”师姐的语气和以前完全不同,恋爱中的女人永远是最甜的。   “师姐。”   “怎么了?怎么吞吞吐吐的,不会又打电话来调戏人吧,我正忙着呢。”柳湘湘听到电话那边一直静止,心里也打起了鼓。   “师傅他刚才来过了。”   “真的吗?他回来了,找到阴阳剑的下落了吗?”   “找到了,可是,师姐,你不要激动,师傅他……飞灰烟灭了……”   电话玛嘎然而止,电话那边的师姐会是什么状态可想而知,孟东河摸着脖子上那块碧绿的玉,又想起了那个打劫的晚上,是师傅他老人家亲手把玉交给了自己,是孟东河,不是自己的女儿柳湘湘,一想到这里,孟东河的鼻子立马酸了起来,一声悲鸣:“师傅!”   柳湘湘回来的时候额头两边的头发已无部汗湿,她双眼直愣愣地:“我爸呢?”   这个样子的柳湘湘哪里有平时的灵气,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让孟东河心痛不已,拥她入怀里,紧紧地搂住她,暖上她冰凉的身子:“师姐,师傅他走了,不会回来了,我亲眼看到的!”   柳湘湘木木的,她摇摇头:“不可能,孟东河,你是耍我玩的,对不对?”   “不是。”   孟东河捧住师姐的脸:“师姐,我可以哄你,可是我们需要认清事实,以前是你这么教我的,晓义失踪时,你不这么说过吗?师傅他真的走了,他找到了阴阳剑的下落,在凤凰山,湘西,他带来的是最后的讯息,他一定是被摄青鬼王算计了!”   “为什么,如果当初选择投胎,就不会这样了!”   柳湘湘抱紧孟东河,嚎啕大哭起来……   “师姐,有我在呢,师傅交代了,我们俩要互相依靠,互相照顾,他是真正的天师,不愧于上清一派,我们都要以他为荣,别哭了。”孟东河抹去师姐的泪水:“摄青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让师傅保留最后一点生机,让他回来告诉我阴阳剑的下落,就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拨出阴阳剑!”   “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爸!”   “阴阳剑我一定会找到,不仅如此,我要用阴阳剑插到摄青鬼王的胸膛,替师傅报仇!”   金青城的婚礼到了,柳湘湘尽力忍住悲伤换上一副欢喜的面容,叔叔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让他有一个欢庆的婚礼吧,穿上粉色的伴娘礼服,化上精致的妆容,柳湘湘让孟东河直流口水。   “婚礼结束后,我们尽快去湘西,还有,一定不要让叔叔知道。”柳湘湘像叮嘱孩子一样交代着师弟。   “明白。”   金青城选的是一袭鱼尾裙婚纱,这是一款最能展现女性S曲线的婚纱,臀部以下不会收得过紧,下摆从膝盖以上慢慢打开,总体呈现为更修长的A形,金青城的身材本来就很性感,穿上这款新款婚纱,更是突现尤物风采,这让一众男看客又羡慕又嫉恨。   遭人嫉恨的新郎倌今天也算不赖,状态奇佳,一对佳人在牧师的带领下,一步步地迈向婚姻的殿堂,孟东河看着伴娘入了神,好像站在那里的不是金青城和师叔,而是自己和师姐。 第100章 湘西凤凰   欢庆的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孟东河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是丢捧花的时候了,柳湘湘兴奋地站在金青城的身后,金青城似乎早有决定,捧花直接朝柳湘湘的怀里扔了过去,别人根本连边角都没有摸到。   “恭喜啊,师侄,看来好事要近了。”柳皓阳今天格外神气,讲话声调都高八度。   “多谢师叔,今天要多沾师叔的喜气了。”孟东河想到柳纯阳,鼻子又是一酸,赶紧调整情绪。   幸好柳皓阳完全处在兴奋之中,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孟东河的异常,倒是伴郎莫昆不时地打量着孟东河和柳湘湘,趁新人夫妇没有留意,莫昆一把将孟东河扯到角落里:“你今天不正常,是不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有也是嫉妒的。”   “还拿我当兄弟吗?你不对劲,湘湘也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昆力气很大,捏得孟东河双肩生疼。   “没事,明天我和湘湘要出趟远门,有点舍不得大家。”孟东河知道这一去,生死未卜,说出来都有一种悲壮。   “去哪里?”莫昆不依不饶。   孟东河是活怕了他:“湘西,崔婆希望我们能替她回湘西看看。”   是的,此番前去,一举两得,正好了了崔婆的心愿。   莫昆张大了嘴巴:“你们去的时候崔婆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差点忘了,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既然是这样,那我也要去。”   “不行!”   莫昆是何等人也,孟东河如此夸张的反应自然引起了他的怀疑:“为什么不行?不是去完成崔婆的遗愿吗?凭什么就你能去?”   “你一个大男人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这次是我师姐一块去,你干嘛非要夹在中间当电灯泡?一点情趣都没有,真是!”孟东河拉出来柳湘湘做挡箭牌。   莫昆在感情方面就是个死面疙瘩,他立刻被分了心:“是去旅行?”   “是,凤凰古城你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你早说嘛。”莫昆一巴掌重重在拍在孟东河肩膀上:“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郎有情,妹有意好久了,就是最近才戳破,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吧!”   “你小子厉害!说到湘西,我也有八年没有回去了,这次要不是你们约会,我真想跟着一起去。”   孟东河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掺和进来的人越少越好,剩下的人就好好活着吧。柳湘湘不时偷瞄叔叔,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孟东河怕她控制不住,将她拉到教堂门外:“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我怕你忍不住告诉师叔。”   “也好,我真的……东河,我们走吧。”   金青城与柳皓阳相当不满意:“怎么回事,伴娘打算逃跑?孟东河,肯定是你教唆的吧?”   “不是,师姐不舒服,而且我们明天要去旅行,所以想早点回去收拾行李。”   “旅行,你们去哪里,我们反正也要渡蜜月,不如一起?”金青城难得主动提出来要和别人一同出游。   “还说呢,人家就不喜欢电灯泡,我说我也要去,差点没修理我一顿。”幸好有莫昆跳出来挡了这一箭。   柳皓阳不怀好意地捣了孟东河胸口一下:“你小子老实点,没我盯着,你一定要守规矩。”   柳湘湘红了脸:“叔叔,你说什么呢!”   大家哄堂而笑,孟东河没有看到莫昆慢慢若有所思然后凝固的脸。   湘西确实有个凤凰古城是全国著名的景区,凤凰除了盛产水果和遍布的名胜古迹,还有自己独特的建筑风格,假如不是心事忡忡,这里倒真是一个情侣出游的好去处,凤凰古城水多,撑着木筏,看着岸边美丽风景,实在是美事一桩。   这一趟来得不太容易,凤凰古城虽然是景区,但也要先坐火车后转汽车,这一路颠簸,让两人受了不少罪,两人忧心忡忡,一来到景区不像别的游客一样拍照寻美食,第一件事情就是买张地图,打听凤凰山在哪里。   凤凰山其实就是山寨,是苗族的特色山寨,确认这一点后,柳湘湘连连摆头:“不对,阴阳剑不可能在山寨这么显眼的地方。”   两人有些犯难,柳纯阳说在凤凰山里,难道是说错了?孟东河收起地图:“算了,我们还是先住下吧。”   两个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都要靠打听,孟东河和柳湘湘在街上绕了半天,终于决定放弃,看到路边有不少的旅行团,就挨着个儿地打听有没有去凤凰山寨的,终于碰到一个从广东过来的旅行团,两人补交了团费,就入了伙,这下总算解决了导游的问题。   导游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样子刚从导游学校毕业没多久,贵在他就是凤凰本地人,说起当地的一些民俗风情来很是畅溜,也就弥补了他经验上的不足,广东旅行团里大多是以家庭为成员,老人小孩一块上,像孟东河和柳湘湘这样年轻的情侣就格外地引人注目,尤其孟东河长得斯文秀气,柳湘湘更是出类拨萃的美女。   他俩一上旅行社包的大包,原本喧闹的大巴立刻安静下来,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更是操着广东话大喊一声:“好靓女!”   这惹得一车人都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因为孩子的童言无忌而轻松起来,大家对于后加入的团员一下子没有了隔阂。   大家都管导游叫小陆,孟东河故意坐到小陆身边与他搭话:“小陆,这车下一站就是去山寨吗?”   “对,山寨离古城有段距离,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所以晚上要在那里过夜了。放心,别看说是山寨,里面什么设施都有,不用担心过不习惯。”   这导游倒还挺细心的,孟东河又问他:“这里有叫凤凰山的山吗?”   “呵呵。”导游被逗乐了:“这个问题不止你一个人问过。”   “凤凰地处于武陵山脉的南部,境内有四十七处山峰,这些山外界统称为凤凰山,也就是说凤凰山不是特指一处山脉,而是统称。”   孟东河的脸色立刻暗淡下来,四十七处山峰,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啊?“我们去的山寨是在哪座山上?”   “巴斗山,每座山上都有山寨,别处都客满了,所以我们只有去巴斗山了,路程比较远,在泸溪县西南百二十里,山下有乾凤泸麻苗寨民村。”小陆以为孟东河有什么要求,急忙解释。   孟东河记录下来,第一座山,巴斗山,只有去那里再打听了,柳湘湘的眼睛一直有些红,她独自坐在车子的最后面,旁边坐着一对年老的夫妇,老太太精神矍铄:“小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一个人坐在这里,又不开心。出来玩嘛,还是要高兴一点的好。”   接收到陌生人的关怀,这让柳湘湘心头一暖:“不是,只是看到这里,就想起我过世的父亲了,我父亲也曾来过这里。”   “哦,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这把年纪了,和你父亲的想法应该差不多,只要子女好好地活着,活得开开心心,我们就能放心了,要是你父亲看到你这个样子,那可得心疼了。”老太太拍着老头的手背:“你说是吧?”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 c o m 第101章 苗女的秘密   老头捂紧老太太的手:“对,你说的都对!”   两名俏皮的老来伴惹得柳湘湘开心了不少,是的,好好活下去就是父亲最愿意看到的,这次最大的目标除了找到阴阳剑,就是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孟东河小心翼翼地坐回到柳湘湘身边:“有一件坏事,凤凰有四十七座山,看来我们都要走一走了,今天我们去的是巴斗山。”   “这样说,还有四十六座?”原本变好的心情又直线DOWN了下去。   车子到达巴斗山下的苗寨时已近黄昏,车上的游客一下车拍照的拍照,找厕所的找厕所,小陆摇晃着团旗大声招呼着:“大家有十五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十五分钟后到这里集合,全体去吃饭!”   孟东河与柳湘趁此机会绕到山寨后面,看到隐在黑暗之中的巴斗山,心内浮上一种苍凉感:“这么大一座山!”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孟东河拥着柳湘湘回到大巴前,看到小陆正忙着打手机,信号不是很好,他很大声地在讲话:“对……对……我们已经在山寨门口了,嗯,饭菜准备好了吗?我们多了两名团员……对,多了两名,一男一女,请帮忙准备床铺……唉,好的,多谢了!”   听上去是在通知住宿那边准备他们两人的床铺,还是新出社会的导游比较有激情,孟东河总算有一点安慰,至少出门遇上了个好导游,省下了不少事,“是替我们安排住处吧,多谢了。”   “不用谢,这里比较远,来的人很少,住处和饮食是绝对充足的。”   “小陆,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既然这么远,这些游客为什么还愿意来呢,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其实所有的苗寨都差不多,同民族嘛,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大家都愿意往近点走,这样不累嘛,但是巴斗山不一样,巴斗山苗寨是有巫女的,大家为了看巫女,远一点也无所谓了。”小陆一说到巫女,眼睛直放亮:“我曾经亲眼见过一次,真是不可思议,完全超过了人类的认知范围。”   “哦,能给我们讲讲吗?”孟东河和柳湘湘立刻来了兴趣。   看着游客们还没回来,小陆也正闲得无聊,痛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巴斗山苗寨的巫女具有通灵的能力,听说寨子里面有人过世的时候,亲人想再见故人的灵魂,就请来巫女让她实施法术,引出故人的灵魂来让他与亲人相见。”   “等等,你说她能引出死人的灵魂来与亲人相见,你们怎么能看见呢?”孟东河觉得这巫女是不是有些水份。   “我们,不我见过一次,我是真的看见了,她念了很长很长的咒语,然后我们就看到一条青色的龙围着尸体一直打转,最后又慢慢地变成透明,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了。”小陆一提起当时的情景就激动不已:“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向寨子里的人打听。”   “青色的龙?”孟东河很想说人的魂魄不可能是青色的龙,除非那人生前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但看到小陆很是着迷的样子,说了也白说,只有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说话间,出去方便和在寨子门口拍照的游客们三五成群地回来了,小陆也停止了这个话题,拿上大喇叭清点人数起来,等所有的游客们来齐,又像一条长龙似地三三两两地走进了一家饭店。   说是饭店,其实就是山寨里比较大户的人家,把自家的地方拿来经营餐饮,即保留了寨子的特色,又能吸引客人来这里用餐,所有人坐在简单的竹椅凳上,期待着即将端上来的苗家美食。   苗家美食首当其冲的就是血粑鸭,血粑鸭子既有鸭肉的鲜美味浓,又有血粑的清香糯柔,吃起来到口香浓,让人食欲大增,少有的美味佳肴,那血粑鸭一端上来,就让吃惯了清淡美食的广东客们吃惊不已。   接上来的一道菜正合孟东河的口味,罐罐菌炒腊肉,罐罐菌其实就是牛肝菌,盛产在凤凰高寒山区腊尔山一带,含有高蛋白和维生素B,是一道口感与营养并重的佳肴,见到这道菜,孟东河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拿起筷子就大块朵颐起来。   小陆拿着自己的碗筷坐到孟东河旁边,指着厨房的方向,小声地说着:“巫女就是这户人家的女儿,等会她端菜出来,你就可以看到了。”   “长得漂亮吗?”孟东河笑嘻嘻地问,坐在对面的柳湘湘立马踢了他一脚。   “嘿,寨子里最代表的菜都是由最漂亮的姑娘端出来的,你说漂亮不?不过……”小陆扫了柳湘湘一眼:“倒是没有你女朋友漂亮。”   “你挺会说话的,是干这行的料,下面这道菜是什么?”   “苗家酸鱼,听说过吗?”   小陆话音刚落,就听到厨房里一声叫起:“苗家酸鱼,起喽!”一个身穿绣有宽大花边衣服配上妩媚动人的百褶裙的苗女就端着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的身上佩戴着各种各样的银饰品,整件衣服上缀满了各种银片、银雀、银铃等,脖子上载着银项圈,手腕上戴着银手链,走起路来叮咚作响,烁烁闪光,还是那个孩子,又是一声叫起:“好靓哦!”   衣服美,人也秀,这苗女依然保持着山里那各淳朴天然的美,举手投足间丝毫见不到作作的影子,未经任何修饰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着,两腮上没有抹红,却是教游客们的赞赏红了脸,苗女看上去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岁上下,看上去和神奇的巫女没有什么联系,倒像一个淳朴的乡间姑娘。   “漂亮吗?天然去雕饰,她才十八岁就成了巫女,真是厉害。”小陆连声赞叹,好像入了迷一样。   孟东河突然明白小陆为什么这么推崇巴斗山的苗寨了,柳湘湘也看着这淳朴大方的苗女入了神,难道女女之间也有磁场?孟东河轻轻地推了一下柳湘湘:“师姐,你想什么呢?她再美也敌不过你,我心里只有你。”   “你少自作多情了。”柳湘湘白了她一眼:“她如果是通灵的巫女,那她一定能看得到鬼魂喽?”   “什么意思?”恐怕是吃得太多了,孟东河有些不明白师姐的话音。   柳湘湘指了指孟东河手上的琅邪戒指:“不如我们试试?”   哦,好主意!高阳也跃跃欲试:“我也想知道,这个年轻的巫女是真的能通灵,还是糊弄人。”   高阳悄无声息地从琅邪戒中出来,飘飘然地站在苗女的身后,苗女并没有察觉,高阳又轻轻地冲苗女脖子里吹了一口气,也许是感受到了阴冷的感觉,苗女缩了缩肩,双手抱在胸前。柳湘湘一个眼色,高阳立马从苗女的身后站在她面前,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第102章 巴斗山   没有反应!苗女的眼神透过高阳的身子,直直地定在小陆的身上,丝毫没有异常,高阳悻悻然地回来,摊了摊双手:“看不到,如果她是真的能通灵,我只能说她的胆量非同寻常了。”   饭局还在继续,苗家菜豆腐和糯米酸辣子相继端了上来,地道的少数民族美食让平时不食辣的广东人也放下了习惯,哪怕是辣得直流眼泪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不品的,孟东河暂时放下疑问,埋头猛吃。   小陆与苗女频频对望,一幅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她叫什么名字?”   “小凤,很多苗女都叫小凤,可是她最特别,因为她是巫女。”小陆是中了爱情的毒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凤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是美的。   “她是什么时候成为巫女的,或者说她是什么时候能通灵的?”孟东河装作漫不经心地发问。   “就是最近吧,寨子里的人都说,十八岁的处女最容易成为巫女,小凤正好符合条件,而且平时大家都说她最有灵气。”   “寨子里最近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   “小凤成为巫女算不算?”小陆天真地瞪大眼睛,又一次提起了小凤的名字,孟东河有想撞墙的感觉。   “算,算了,吃饭吧。”   饱饱的一餐终于结束了,小陆又接着工作,给所有的旅客安排房间,差不多都是家庭组合,这就好弄了,一家一间房,孟东河和柳湘湘自然分到了同一间,推开房间的门,柳湘湘脸色激变——只有一张床而已!   孟东河心里对小陆感激涕零,这乃天赐良机也!他故意摆出苦恼的样子:“师姐,这可怎么办,小陆太不靠谱了,我去跟他说再安排一间房!”   说完,他就往外面走,却被柳湘湘一把拉住:“算了吧。”   孟东河窃喜:“也是,这么晚了,还是别打扰他睡觉了,床小点不要紧,我们俩挤挤还是可以的。”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 _ 2 .c_o _m   “嗯。”柳湘湘没有表示异议,突然一脸愧色:“东河,委屈你了。”   什么意思?孟东河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就看到师姐把一个枕头扔到地上:“山里的夜很凉,我希望你不会感冒,床太小了,你是男人又是师弟,总不能让我这个女人兼师姐睡地上吧?”   我晕!   好热!孟东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躁热无比,心里好闷,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身上好像压着千百万斤的石头,“救命,好重啊!”   “嗯……”听到一声娇柔的呻吟声,孟东河却全些魂飞魄散——怎么回事?他睁开眼,赫然对上一头乌发,鬼呀!孟东河利落地坐起身来,揉揉眼睛,马上自嘲起来,哪里是什么鬼,看午夜凶铃的副作用,趴在自己身上的正是从床上滚落的千娇百媚的师姐。   师姐睡得正香,一点也不在乎身下的是床单还是肉单,顺热一踢脚,一蹬腿,自在得意地很,孟东河的身子立马僵住,身上某个重要部位已经发出重要警告,孟东河心痒难忍,恨不得立马将师姐压在身下,最后的意志已经快要垮掉,双手忍不住向师姐胸前摸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敲门声响起:“孟先生,柳小姐,起床了,早饭时间到了!”   该死的!一点发挥的时间都不给!孟东河懊恼地用后脑勺去撞床柱子,柳湘湘一个懒腰伸了起来,露出光滑纤细的小蛮腰,一双美瞳半睁半眯:“天亮了?”   柳湘湘胡乱摸着自己的衣服,好死不死地正好抚到某人的重要部位,她惊得缩回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死死地贴着孟东河的身子,孟东河举起双手:“我冤,是你从床上掉下来砸到我的!”   这样子活生生地刺激到了柳湘湘,粉拳捏起,她恼怒的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到孟东河身上,却是软弱无力,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孟东河贼心大起,一抱将师姐抱住,一个翻身,就将梦寐以求的美人压在身下。   柳湘湘立刻变了一模模样,梨花带雨娇柔模样让孟东河瞬间石化,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是想扶你起来……”   这借口说得太蹩脚太没有诚意,柳湘湘居然接受:“那你还不拉我起来?”   孟东河知道这是师姐在给自己台阶下,立刻感激涕零,他一把将师姐拉了起来,再也不敢胡来了。   等两人洗涑完毕,楼下的早餐已经备好了,柳湘湘不吃早餐,却径直朝站在一边的小凤走去,孟东河没有跟上,就看到师姐附在小凤耳朵旁边说了些什么,小凤就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师姐。   当柳湘湘坐到凳子上,孟东河轻声问:“师姐,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吓吓她,我说我知道她的秘密,我才是真正的巫女,能够通灵的巫女,你是冒牌的。”   WHAT?孟东河下巴险些掉了下来:“太武断了吧,她虽然看不到灵,但可以召来青色的龙,这怎么解释?”   柳湘湘置疑地看着师弟:“我还以为你不是菜鸟了,小陆提到青色的龙,你就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青色的龙?孟东河依然一头雾水,柳湘湘实在无语:“当初是谁说过,想要收道家四灵为使役灵的?”   原来如此!孟东河心里暗骂自己反应迟钝,阴阳师安海就跟自己详解过道家四灵,这才没多长时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明明连鬼魂都看不见,却能够召来青龙,这是连我爸也做不到的事情。我倒想探个究竟。”   “她刚刚什么反应?”   “你看她表情就知道了,她有些惊慌失措,我约她今天晚上十点在寨子后面见面,不然我就会拆穿她。”柳湘湘老神在在。   孟东河觉得女人真可怕,这一招对于寨子里的纯朴少女来说太狠了,如今被捧为巫女,受尽所有人的尊捧,一下子要让她坠入谷底,不要说十八岁的少女了,就是历经沧桑的寨主也会惊慌失措。   就在此时,小陆已经吃完早餐,招呼大家收拾下随身行李,一起上山,去看巴斗山的风景,此举正得两人心意,进山可以探一探阴阳剑的下落,一想到这里,两人就加紧吃早餐的速度。   就在两人离开饭堂的时候,小凤从他们身前走过,还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瞟了柳湘湘一眼,看来对于师姐的话,她是相当在意,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了,上山之后再说吧。   巴斗山山势极为险峻,山峦重叠,林谷深幽,沟壑纵横,溪河交错,旅行团的老人和小孩并没有一起来,暂时留在山寨中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来的都是一些年轻人。   上山的路不是通常用石板拼好的登山道,只是用简陋的山石略为铺设,在两边设有借力的绳索,尽管如此,登山的条件也算是极其恶劣了,对于在大城市中长大的游客们来说,是一次非常大的考验,但个个都不甘落于人后,摩拳擦掌,欲征服这座雄伟的大山。   孟东河与柳湘湘都是有修为的人,脚步轻快,身体轻盈,首当其冲,两人怀有心事,直想尽快往山内查探,也不管不顾身后的人快慢,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越爬越快,惹得导游小陆不时地交代:“你们慢一点,小心在山里迷路!” 第103章 看到了自己   两人虽然嘴上答应,拉着登山索却加快了速度,孟东河更是回头交代小陆:“放心,我们是练过的,不会有事,如果不见我们的踪影了,你们就回山寨等我们。”   小陆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两人像是两只猿猴一般,上下跳跃着不见了踪影,如此轻快的上山让众人目瞪口呆,旅行团里居然有武林高手?   再说孟东河柳湘湘两人一路上行,半小时就已到达山顶,俯看下去,巴斗山下水与山合成一体,雄伟壮丽的大山与千转百回的溪流相结合,和谐而又亲切,这确实是大自然了不起的杰作,孟东河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想就这么跳下去。”   “你是想学玉娇龙吗?”   玉娇龙是电影《卧虎藏龙》的女主角,孟东河居然还不忘开玩笑:“师姐几时去的电影院?”   柳湘湘白了他一眼,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罗盘:“让我们看看这里有没有灵气。”   罗盘的指针像打了鸡血一样,胡乱指向东、南、西、北,最终定格在了东边,孟东河一拍脑袋:“完了,这座山压根就是灵的聚集地吗?根本就是一座天然坟场。”   “你忘了,任何生物都有灵,这山里就算没有人死,总有动物死吧,说是天然坟然一点也不过份,只是这罗盘最终定格在东边,难道它感应得到阴阳剑的灵气?阴阳剑是地府的三宝,灵气逼人……”   “师姐,我倒觉得有可能是青龙的封印之地,这次轮到我提醒你了,青龙是守护东方的道家四灵之一,小凤召唤来青龙就是最好的佐证。”   两人言语中已经有一些对抗,两人双眼紧盯着然后不约而同地说道:“往东边去。”   两人拿定主意,执着罗盘直向东走,一路上还真发现了不少动物尸体,两人靠着体内修为一路前行,倒不觉得渴与饥,没一会功夫就已到达最东边的侧山之中。   来到这山之中,不靠罗盘,两人也能感觉到强大的灵力气场,“怎么回事?”孟东河扶着头,有些昏眩。   柳湘湘也有想呕吐的感觉:“好强的灵力!”   会是阴阳剑还是青龙封印之地?两人不约而同地往一个小小的山洞里走,那强大的气场正是来自于里边,刚一踩进洞口里,两人就觉得脚下一软,双脚直接陷了进去!柳湘湘情急之下挎住孟东河的胳膊,就在两人以为要落入陷阱时,却只是双脚卡在淤泥之中,原来是虚惊一场!   孟东河摇摇头:“自己吓自己!”   洞口里面很黑,柳湘湘早有准备,掏出一把手电筒来,孟东河不得不佩服:“到底是师姐,想得真周全。”   “你忘了,我本质上也是湘西人,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摄青鬼王弄不好就在里面候着我们。”   一提到摄青鬼王,孟东河心里就憋得慌:“这个胆小鬼,有种就出来一对一单挑,玩什么把戏,还要谋害师傅引我们到凤凰来。”   “嗤……”柳湘湘对单纯的师弟不屑一顾:“他要不是为了阴阳剑和石碑神咒,早就对你下手了,你还在这里得瑟个什么劲?”   呃,孟东河顿时闭上嘴巴,扶着师姐往前走,山洞里面很是湿滑,这与凤凰山区多水有关系,两人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前行,还要提防山洞里出来什么洪水猛兽,分明不大的山洞却让两人恍如走了一个世纪。   前方的路越来越黑,喉间好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两人要不是互相搀扶着,简直马上要吐出来,柳湘湘的整个身子突然向下滑落,她的声音在发颤:“东河……”   强忍住心头的不适,孟东河假装是镇定自若:“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里面好像有股力量在阻止我们前进。”柳湘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恐怕不能陪你进去了。”   这是个坚难的决择,孟东河重重地点点头:“师姐,你往洞口撤,我一个人进去,如果黄昏前我没有出来,你就先回山寨。”   柳湘湘将手电筒留给孟东河,恋恋不舍地看着孟东河往前行进,这才慢慢地扭过头来朝洞口走去,她的心忐忑不安,脚步酸软无力,洞里面的会是什么呢?柳湘湘苦笑一声,自己如果跟进去,只会成为孟东河的累赘。   孟东河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进,师姐应该已经回到洞口了吧?心里那种呕吐感越来越强烈,他长长地吸气,又慢慢地吐气,抑制住自己呕吐的欲望,洞里面比想象的空间要大,脚底下传来各种声响,孟东河也不去管,尽管朝前走。   就在孟东河以为这山洞中的路永远没有止尽的时候,一道强烈的光线朝他的脸打了过来,晃得眼睛都睁不开,当孟东河慢慢调整适应这强光之后,他慢慢地打开双眼,却看到了让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一个人如果能够看到自己,有很多途径,比如镜子,比如像镜子一样的反射光影的物质,比如水,比如平滑的地板,又或者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是孟东河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他就站在对面,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脸上带着些许茫然、无助的神情。   孟东河觉得很熟悉这种神情,这种神情正是他此时的心情写照,孟东河仅存的一丝坚强瞬间倒塌了,他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这份绝望马上要将他吞噬掉,“东河!你还在里面吗?东河!”   师姐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了进来,幸好孟东河听到了,他混沌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他摇摇脑袋:不要消沉,师姐还在外面等着我呢!这个不知名的东西想不着痕迹地让自己毁灭自己,休想!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诵持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另一个自己变得飘飘摇摇,然后化作一股青烟在原地消失,孟东河长吁一口气,虽然那股力量想阻止自己进去,但越是这样,越说明里面有某些东西,“老子今天进去定了,你再试试拦我!”   孟东河信心陡然大增,甩开胸口那种沉闷感,他甩开膀子再进前面进,就在此时,一声龙啸响起,一条青色的长龙猛向从洞口里面冲了出来,直向孟东河的胸口撞去,孟东河下意识地趴在地上,那青龙扑了一个空,尾巴一甩,转过头来,挑衅地看着孟东河。   “好啊,打心理战不成,现在就想用强的?”孟东河吸了吸鼻子:“我还真有点怕,不过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好歹是一家。”   那青龙伸出舌头,一声长啸,像是不接受和谈。   “等等。”孟东河拍拍自己的胸口:“还没弄清楚敌我关系,轻易开战可不行,知道我是谁吗?上清的继承人,我体内还有石碑神咒,虽然它是佛家的,我的修为是道家的,你是道家四灵之一,对不以?所以我们还是一家子,我不是你的敌人,You Know?” 第104章 不知去向   青龙突然向前逼近,孟东河身子紧贴岩壁,动弹不得,青龙伸出舌头,在孟东河身上来回地嗅,孟东河嘻皮笑脸地:“我早上刷过牙了,不臭。”   那青龙终于不再激动,盘着身子呆在洞里。   孟东河摆正身子,双眼与青龙的一双铜玲般大的眼睛对视着:“你听得懂人话?”   青龙没有任何反应,孟东河也蹲了下来:“你的灵力真强,我差点就受不了了,我相信你能听懂我的话,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天上吗?”孟东河手指向上方,SORRY,那是洞顶。   又是一阵白光从青龙身上蔓延开来,孟东河用胳膊挡住那光线,等洞里暗淡下来,孟东河又受到了一次冲击,青龙,不,一个头发直到肩上的俊俏少年正看着自己,他穿的是青色的长袍,上面一条青龙正蜿蜒着,露出头上的角和腥红的舌头来,少年眉宇之间有一颗青色印记。   “你是?”孟东河吞了吞口水:“敢问您贵姓?”   少年闷哼一声,却不回答,孟东河晕眩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双手按在膝盖上:“你不会是青龙的化身吧?”   “明知故问。”总算逼出了四个字来。   “你不是应该守护天空的东方吗?怎么会藏在这小小的山洞里面?”   少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是藏,是意外。”   还以为就此顺利地找到阴阳剑,没想到阴差阳错撞上四灵之一,这也许是苍天的意思吧。   “小凤?”   “嗯。”少年淡淡地应道:“多管闲事惹的祸。”   “谁?”   “我。”   少年的话太简洁了,孟东河觉得头大:“能讲详细一点吗?”   少年不回答,反问:“你们来干什么的?还有,那个女的呢?”   “师姐受不了你的灵力,退到洞口了,我们来找一把剑,阴阳剑,你知道吗?”   “阴阳剑?原来那把剑是阴阳剑,要是我找到那把剑,非把它毁掉不可!”少年恶狠狠地说道。   这话吓了孟东河一大跳,连连摆手:“不可以,不可以,阴阳剑是地府三宝之一,还有大用处的,就是因为忌惮它,摄青鬼王现在才略为老实。”孟东河恨不得求爷爷一样求他:“你到底和阴阳剑还有小凤发生什么事了?”   “我本来是在封印之中的,天地人三界平安许久了,我们四灵也就封印了这么久。”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是道家四灵,为什么还要将你们封印,这不是浪费你们的力量吗?”   少年作崩溃状:“就是为了保全我们的力量啊,守护天空需要消耗的我们的灵力,既然三界平安,何必白白消耗我们的灵力?老君这才将我们封印。”   “老君,难道是指太上老君?”   “没错。我们在封印中的状态就和动物冬眠是一样的原理,为灵力所封,只有灵力可以解封我们,当初我选择在凤凰山被封印,是因为这里……风景好。”   晕哦,孟东河嘀咕,风景好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去四川,偏偏跑到湖南来,好死不死地还撞上阴阳剑?   “我们在封印期间,虽然不能活动,但是思想依然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就在不久前,我感受到几股不同寻常的灵力在活动,这中间,有正有邪,一股为正,一股为邪,还有一股灵力,亦正亦邪,老实说,封印的日子真挺无聊的,一感受到这几股不寻常常的灵力,我就兴奋莫名,可惜身子被封印,我动弹不得,只有凭灵力去追踪这几股灵力的去向。”   孟东河兴奋莫名,正的那一股灵力自然是师傅柳纯阳的,邪气的当是摄青鬼王,亦正亦邪莫非是指阴阳剑?   少年没有注意孟东河脸上的喜色,继续说道:“这几股灵力之前并无交集,后面却开始有了交集,正邪两股灵力都试图与那亦正亦邪的一股灵力相结合,可惜都没有成功,因为两方的能力都没有增强。”   “就是说,哪一方得到那中间的一股灵力,那股灵力就自然定性,或正或邪?而不再是亦正亦邪?”   “没错,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再好的兵器,落到贤人手中,自然能成为宝器,落入用心不良的人手中,就成为凶器,这是一个道理。”少年瞅着孟东河:“想不到你悟性还不错。”   孟东河嘿嘿一笑,他哪里敢在青龙面前卖弄,摆出一副谦逊的样子来。   “那三股灵力互相交缠,可惜哪,我清楚地感应到那正的一方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可是四灵之一,怎么可以看着正义的一方被逼到下风,我做了一个冒险的举动,自我解封,当初老君封印我时用的是咒语,我自己解开封印只有靠我的灵力强行冲开,就在我凝神将灵力逼到天灵处时,一个苗族姑娘无意中闯到了山洞里,她破坏了我的大事,我的部分灵力阴差阳错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原来如此,小凤是拥有了你的灵力才被人拥戴为巫女,可是为什么她看不到灵,为什么又能召唤你呢?”   “唉,那个苗族姑娘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我们可是上神,她根本操控不了那股灵力,偏偏我的灵力活跃不已,每当她灵力发散时,我只有前去替她控制住。”   “难怪,每当有死人的时候,她感受到灵力,体内的灵力就向外涌出,这时候你就会出现,所以山寨的人都称看到了死者的亡灵,更加名正严顺地认定小凤是巫女了。”   “什么?”青龙勃然大怒:“他们居然认为我是死人的亡灵,我可是上神,道家四灵!”   “息怒,息怒,你一个上神和凡人计较什么,太没有气度了。”   一句话把青龙的嘴给堵上了,他哼了一声,继续讲述,看来事情憋得久了,需要发泄一下:“等我冲破封印,前去寻找那三股力量时,发现邪气的一股已经消失,正气的一方灵力明显减弱,只有亦正亦邪的那一股气场依然,管闲事没有管到,反而让自己的灵力散发到普通人身上,我真是背透了!”   “亦正亦邪的灵力那应该是阴阳剑,它现在哪里?”   “不知去向,虽然能感觉到它的气场,却感觉不到方位,你找它干嘛?”少年双后交叉放在胸前,警惕地看着孟东河。   孟东河无语了:“我离你这么近,你就感觉不到我体内的灵力吗?”   “就是感受到了,你真奇怪,身上道家佛家双重灵力汇集,更奇怪的是,道家的修为已经释放,佛家的那股力量依然封印中,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找阴阳剑做什么?”   孟东河不得不来一场自我介绍了:“本人孟东河,现为道家上清一派的继承人,我体内的修为就是你说正的灵力所有者柳纯阳传给我的,另外,我又是鬼王钟馗的转世,所以体内又拥有石碑神咒,可惜我还不懂得如何开启它的力量,阴阳剑,本来就是钟馗的兵器,我奉阎罗之命前来寻找它。”   “哦,那邪气的一股灵力是谁的?” 第105章 不知去向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摄青鬼王的,我们只知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却从来没有正面交过手,他是什么来历全然不知,我的师傅被他重创,已经飞灰烟灭了,他最后的时间里告诉了我们阴阳剑的下落。”   青龙听得相当入神,然后兴奋起来:“听上去很有趣。”   “有趣吗?我们有可能随时被灭掉,如今只有我能拨出阴阳剑来,等我拨出阴阳剑的时候,也是摄青鬼王出现的时刻,谁生谁死当下见分了。”孟东河的心情截然不同。   青龙哈哈大笑起来:“胆小鬼!”   这话让孟东河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我不是怕,我是身上的压力太大了,事情远远不止如此,比你想象得复杂得多,地府并不安全,有可能阴阳两界将会大乱,不是危言耸听!”   “是么。”青龙不以为然:“我会让你见识见识的。”   “哦。”孟东河窃喜:“那你是要和我一同出去了?你能见阳光吗?”   “笑话,我是上神不是普通的灵,区区阳光算得了什么?”青龙站起身来:“我好久没有用过我的人身了,正好让它活动活动。”   孟东河打量着他的长发与青色长袍,连连摇头:“你这样子出去,实在惊人。”   “哦,既然如此……”青龙瞟到孟东河手上的琅邪戒,抿嘴一笑:“你那里就有好去处,我且暂时窝一下吧。”   青龙化作一股青色的烟气钻进琅邪戒中,孟东河立刻听到一声尖叫,来自高阳:“喂,什么地方不好下来,你非压在我身上,找死啊!”   对方好歹是上神,高阳一个千年老鬼也敢骂,孟东河额头上顿时冒出几道黑线,只听到青龙哀嚎一声:“好不讲理的鬼,亏得有这么好的身材,太不公平了,你应该是个丑八怪才对!”   两人在里面顿时吵开了天,孟东河忍不住大吼一声:“别吵了!”   两人同时还嘴:“要你管!”   孟东河苦笑,还真有默契,孟东河打开手电筒,往洞口走,此时的他心急如焚,深一脚浅一脚地恨不得跑起来,直到看到洞口处传来的隐约的光,这下落下一颗心来,大声叫起来:“师姐!”   洞外却没有回应,孟东河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他加快脚步,往洞口冲去,却看到柳湘湘正倚在一块大石边上,已经睡得熟了,看来是等的时间太久,加上赶了这么远的山路,实在敌不过疲倦,睡了过去。   青龙一声惊叹:“美人哪,比天上的仙女漂亮多了。”   孟东河得意起来:“那是,我女朋友。”   “可惜,俗话说得好……”青龙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孟东河立刻打断:“行了,你们嫉妒是吧,气死你们!” 第106章 逼灵   孟东河轻轻地拍打师姐的香肩:“师姐,师姐!”柳湘湘听到师弟的声音,立马醒转过来,快速地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孟东河:“你没事吧,里面是什么东西?”   东西?青龙不爽地发出声音:“唉,我可不是什么东西,我可是道家四灵之一——青龙是也!”   “真的是青龙?你……你……收了青龙为式神?”柳湘湘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孟东河。   “这个嘛,没有,只是他的造型着装太奇异,怕吓到其他的游客,所以让他暂时呆在琅邪戒里,时候不早了。”孟东河看看马上要西移的太阳:“我们要快一点赶回山寨,里面的事情我们一边赶路我一边说。”   孟东河一边讲述山洞里的事情,一边加快了脚步,边说边赶路,碰巧在黄昏的时候下了山,两人终于能够停住脚步歇一歇了,一人拿了一瓶矿泉水正大口大口地喝着,旁边冲出来一个人:“你们可算回来了!”   来的人是导游小陆,他气喘吁吁地,看来是安置完游客,一路跑过来的:“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让山寨里的人进山找你们去了!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也难怪小陆这么问,孟东河与柳湘湘身上全是污渍,尤其鞋面和裤脚那里全是污泥,就像是掉进了沼泽一样,孟东河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上的污渍:“我们看到有很多山洞,就想进去看看,结果差点出不来了。”   此话一说,小陆脸色立刻一变,语气也严厉起来:“你们这样做太危险了,山里的山洞不计其数,而且错综复杂,一旦稍有差池,你们就有可能永远走不出来,我要是知道你们进洞,肯定不会放任你们离开,到时候我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对不起,这次是我们冲动了,下次一定不会这样,听从你的统一调配。”孟东河连忙道歉,这小伙子刚出茅庐,万一团员出事,以后的前程也就完了。   小陆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好了,你们去冲洗一下,等下就要吃饭了。”   “好。”两人急忙应着,朝住宿的地方走去。   那青龙自由自在惯了,虽然琅邪戒里没有空间大小所限,但他依然觉得不自在,一到两人的房间里,立刻现身,他的一身既非现代又非古代的打扮让柳湘湘失笑:“你这样的打扮,难怪东河不让你出来见人。”   “啊,那要怎么办?”一提到着装,灵力再强也没用,青龙只有向两人求救了。   “看你个子和我差不多,只有先穿我的凑合凑合,以后再给你买了。”孟东河在行李箱里翻找起来,不一会丢出一套休闲运动服来:“将就着吧,这个其实也不赖,而且你看上去挺童颜的。”   这话让青龙乐呵呵地:“真的吗?我也这么觉得。”   真是自恋的道家之灵,柳湘湘知趣地退了出去:“那我去饭厅等你们。”   青龙换好运动服,孟东河不禁点点头,这小子的身段还挺不错,很是挺拨,再加上一头乌黑的长发,俊秀的眉眼,还很一些像那个谁,王的男人中的那个韩国明星李俊基,青龙自恋地照照镜子:“虽然比我的青龙长袍差一点,但是还算不错。”   呃,不跟他计较,不跟他计较,会折寿的,孟东河拉着他往门外走:“别照了,师姐还在饭厅等我们,我得去给你补交团费。”   “团费是什么?”这青龙被封印的时间太久了,对于现代的一切一无所知。   “你不用管,少说话,跟着我就行了。”身后跟着个道家灵兽,这感觉真好,说来也怪,自打这青龙对他们没有了敌意,那股让人作呕的压抑感就消失了,“你的灵力现在没有那么强的抵抗力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哼,分不清敌我之前,我当然要保持警惕了。”青龙双手抱在胸前,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反正我看你们也不是坏人,又是道家后人,暂时和你们混一处罢了,还有你收的那个千年女鬼。”青龙压低声音:“真够风骚的,以后不要让我和她呆在一起。”   声音虽小,高阳却是千里耳,她愤而骂之:“你个长尾巴的臭玩意儿,老娘今后和你杠上了。”   纵然是青龙,遇上母老虎,浑身也是一颤,嘴皮子上还是要硬一点:“谁怕谁啊?”   青龙一走入饭厅,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他的身上,心中不禁犯嘀咕:怎么又多了一个人,还是这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那小凤正在往桌子上端菜,看到青龙,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来,又不自然地看看柳湘湘,低着头朝厨房走。   孟东河找小陆补交了团费,看小陆疑惑的眼神,顺便解释一下:“是我朋友,本来约好在凤凰古城会合的,他来晚了,今天才到。”   小陆既然收了钱,又发展了一个团员,自然不去追究,青龙坐在凳子上,有些坐立不安:“那苗家的姑娘体内还有我的灵力,不能让它一直呆在里面啊,要把它逼出来才行,可是我又怕伤了那姑娘的性命。”   “这话怎么说?”孟东河觉得不可思议:“她体内的灵力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拿回来不是应该轻而易举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为了自我解开封印,让灵力肆意发散这才阴差阳错地进入到她体内,她原本就控制不了,我再贸然取出,只怕将她的魂魄也一并带出,到时候不是害人性命?”   原来如此,柳湘湘抿嘴一笑:“放心,我有法宝。”   “师姐,你又藏私了。”   “是你自己忘性大,你忘了当初李云波被欧阳鹏飞的鬼魂附身时我拿出来的一件宝贝了吗?它可以护住活人的魂魄……”   “是玉盘!”孟东河一经提示,立刻明白过来。   “我们这次过来有可能撞到摄青鬼王,我当然什么宝器都要带到身上了,玉盘只是其中一件,我本来就约了小凤今天晚上在山寨后面见面,正好……”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晚上十点,尽管是夏天,山里的空气格外地阴冷,小凤到底是经不起威吓,如期赴约,一见到柳湘湘,她就不自在地揉搓起双手来,柳湘湘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她,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小凤姑娘,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只是你确实不能通灵,我是想弄清楚真相而已。”   小凤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成这个样子,有时候我觉得身体里面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每次死人的时候,格外强烈,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做巫女,因为……”   她欲言又止,孟东河马上接上话:“因为小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话刚出口,小凤立刻害羞地又低下头去。   “你们俩在饭厅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地,不就是告诉我们你们两情相悦吗?” 第107章 平息众怒(1)   小凤突然眼角红了起来:“做巫女是不可以结婚的,因为要保全处女的身子,这样才能够继续通灵,可是我根本就不是巫女,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陆还不知道这一点。”   “你们山寨怎么还相信巫女这一说?”   “其实这都是以前的传说了,我们山寨两百年内没有出现过巫女了,所以我这个样子,让寨子里的人欢喜得很,我就不敢说出实情了。”   “小凤,我有办法帮你摆脱巫女的烙印,可是你也要帮我们。”柳湘湘柔声细语地和她商量。   “我要怎么做?”   “你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这还不简单,小凤立刻合上双眼,动了不动,倒还真是单纯,柳湘湘拿出玉盘放在小凤手中,冲青龙做了个开始的手势,青龙立刻盘坐在地上,一只手朝向,一只手朝下,眼睛闭上,嘴里念念有词:“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皇真人,安笔乃书。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沉疴能自愈,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   只见无数道银色的光从小凤的身体里跑出来,就像是小凤的身体沐浴在银色的光之下,那些光似乎正欢呼雀跃地往前跑,一道道争先恐后地钻入到青龙的身体里,青龙的整个身子顿时被银光罩住,直到所有的银光全部进入,银色的光终于消失,一切又隐在黑暗之中。   青龙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好了。”   柳湘湘取回玉盘,轻轻地说:“小凤,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凤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双手:“刚才真是奇怪,我好像觉得身体里面有无数的人在奔跑一样,他们好像一个个跑了出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今以后,你就不是巫女了,至于怎么跟你的族人怎么解释,我们自有办法。”柳湘湘让小凤先行回家:“回家好好睡一觉。”   什么办法?其实柳湘湘也没有想好,孟东河更是一头雾水,毕竟对于苗族的巫女,他了解得并不多,“人的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用什么办法可以让大家瞬间改变对小凤身份的认知呢?”   “不如让高阳一个一个去除他们关于小凤召唤青龙的记忆?”柳湘湘庆幸高阳还具有此项神能。   “这么麻烦?”青龙不屑一顾:“这和做苦工有什么区别,我以为千年女鬼有什么能耐呢。”   “你这个小鬼,不,老妖精,你有能耐,露一手给我们看看啊!”高阳立刻叫嚣起来。   “哼,这还不简单,我只需要一招——入梦。”青龙一丝冷笑。   “入梦?怎么个入法?”孟东河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道法。   “我可以进入任何人类的梦里,所以呢,我只需要以青龙的真身进全寨所有人的梦里,告诉他们,小凤的巫女只能做到今天为止,需要再过两百年,才会有新的巫女产生,编一个谎就可以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孟东河与青龙击掌相庆:“这样省事,而且更有信服力。”   高阳立刻嘟着个嘴巴:“有什么了不起,原来是说谎。”   “不要不服气,比起你做劳力,我的更省力省事。”青龙虽然是道家四灵之一,吵起架来也就像个市井无赖。   “好了好了,你们俩年纪都不小了,都可以当我们的祖爷爷祖奶奶了,玩什么小朋友的吵架游戏,要不要脸了。”孟东河烦躁到不行,“你们不需要睡觉,我们可顶不住,要么,你们留在这继续吵,我们先回去?”   青龙打鼻腔里闷哼一声:“我今天还有事要忙活,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明天等着看本大爷的杰作吧。”   “我呸,自以为是。”高阳催促孟东河:“主人快走,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   “这个恐怕不行,我们只有一间房,今天晚上大家都得呆在一块。”孟东河与柳湘窃笑不已,看着一鬼一灵皱紧眉头,不再搭腔。   青龙盘腿坐在房间的中央,闭气凝神,孟东河伸出手去,被柳湘湘一个巴掌打落下去:“道家中人在施法术的时候,是不能被惊忧的,你胡闹什么。”   “我只是看看他还有没有气。”   青龙的样子真像死了一样,“师姐,道家四灵有什么厉害之处?”   “他们是天空的守护神兽,能够防止邪魔进入,当然灵力超群,只是他们防守能力大过于攻击能力,这算是他们的弱点之一吧。”柳湘湘接着孟东河远离青龙:“你不要打扰他。”   “行,行,行,我睡觉,等明天再领教一下这青龙的厉害。”   一觉睡到大天亮,孟东河在地铺上一个侧翻,眼开眼睛时嘴巴成了一个O型,脸前这张俊俏的脸是青龙的,两个大男人嘴对嘴,鼻梁对鼻梁,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孟东河一掌扑到青龙脸上,一使力就将青龙的脑袋推到一边,这一举动让青龙怒火冲天:“做什么!”   “老子性取向正常,你睡我旁边是怎么一回事?恶不恶啊,一边去,一边去。”孟东河说着将毛毯捂到胸前,一幅不容接近的鬼样子。   青龙别提有多郁闷了,常常道家之灵被一只菜鸟羞辱,他当下就跳脚起来:“你们一群人简直是疯的,什么性取向不性取向的,老子不懂!”   就在此时,柳湘湘在门外叫了起来:“东河,快起来,快点!出大事了!”   柳湘湘拉着小凤一进入房间,就将大门紧紧地关闭,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衣衫不整,尴尬地共同将毛毯拉上来盖住重要部位,仅露出上身。   “怎么回事?”   “寨子里的乡民都做了同一个梦,说小凤不能做巫女了,大家一股脑地涌了进来,要问个究竟……”   “告诉他们这是上天的旨意不就行了吗?”青龙不以为然。   小凤的双眼泛红:“他们说……”才说了三个字,小凤就委屈地掉下眼泪来,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柳湘湘气得直跺脚:“这些乡民,实在是不讲道理,他们居然说是因为小凤不是圣洁的身子,得罪了神灵,这才被剥夺了做巫女的资格,山寨里好不容易出一名传说中的巫女,就这样没了,他们不能接受,非要检查小凤是不是还是……处女。”   “那就让他们检查好了,让一个女的来检查不就行了吗?”   柳湘湘与小凤同时沉默了,孟东河察觉到了不对:“不会是……”这个小凤不会和那个陆导游已经水乳交融了吧?   小凤更加羞涩,躲到了柳湘湘身后,拉着柳湘湘的衣角一声不吭。   “现在群情激愤,连旅游团的游客们也当起了看客,这次可要怎么办才好?山里的乡民不讲道理起来,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小陆现在在外面挡着人群,我怕他都会出危险。”柳湘湘急得直跺脚:“昨天晚上不是商量得挺好嘛,一个两个都出来逞能,现在事捅大了,你们倒是说说话啊!” 第108章 平息众怒(2)   青龙颇有些孟东河的风采,关键时刻涎着脸:“要不然请我们的大唐公主出马?”   “没等我一个一个去掉所有人的记忆,这些人就冲进来把小凤生吞活剥了,谁没摆平的事情,屁股自然由谁去擦。”   小凤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知道这些人在演什么,也难怪,在她眼里,青龙在自说自话,她压根看不到高阳,听不到高阳的声音。   “我有什么办法,把不是处女的人变成处女?这个不在道法之内啊,这个得是邪法,不过我……”青龙沉吟了一会:“我们得合起来演一出戏。”   几个面面相觑:演戏?   乡民们将小陆和小凤的父母挤到了一个角落里,大家挥舞着拳头,大声叫喊着:“叫小凤出来,叫小凤出来!”   小陆几乎是哀求着:“大家伙儿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人群更加激动:“我们寨子好不容易出一个巫女,一定是她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上天才不让她当巫女了,这下我们寨子要遭大难了!”   有几个年长的,甚至拿着拐杖使劲地敲着地:“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这要是以前,她应该被烧死!”   小凤的母亲一声哀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要啊,乡亲们放过小凤吧,她还小啊!”   三个人终于拦不住庞大的人群,旅游团的游客们都紧张地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群失去理智的乡民冲上了二楼,就在大家以为即将发生一起惊天动地的惨案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所有的乡民都呆呆地立在原处,双眼放大,看着二楼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凤双手展开,紧贴在墙上,那姿势像足了十字架上的耶稣,她双眼紧闭,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条青色的长龙正缠绕在她身上,张开大嘴,吐出舌头看着上来的人群,青龙一边摇晃着脑袋,嘴巴一边张张合合,一把苍桑的声音响起:“此女与我已作了交易,用她的身子保全山寨千年平安,阻拦者,死!”   “啊!这不是上次显形的青龙嘛,是它,就是它!”乡民们都认出了青龙:“神灵显形了,神灵显形了!”   所有乡民拜倒在地,连连叩头,就在这空当,青龙的实体慢慢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小凤的身子失去了支撑,下子瘫倒在地上。   小凤的父母和小陆冲上去将小凤扶了起来,小凤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凭三个人怎么叫,也没有一点反应,两老忍不住大哭起来,小陆也没有了精气神。   就在此时,柳湘湘与孟东河从房间里跑出来,跪倒在小凤面前:“小凤,真亏有你,不然大家就都没命了!”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吓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和小凤最后在一起的人,快点说啊!”小陆的双眼变得红通通的,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乡亲们逼小凤要验明正身,小凤难为情就躲到了我这里,就在这时候,那条青色的龙出现了,它二话不说就冲小凤扑了过去,而且说……说它是巴斗山的守护神,守护这一方水土平安,可自从小凤召唤它来之后,乡亲们并没有好生地供奉它,它大为恼怒,扬言要毁掉山寨!”柳湘湘的表述能力相当之生动,说话的时候双肩还假装因为害怕而颤抖,孟东河觉得她不去做演员实在是亏了。   众乡亲们均吸了一口冷气,灭顶之灾呀!   “小凤当时就吓住了,她说不怪乡亲们,是因为自己召来了神灵才惹来了麻烦……”说到这里,柳湘湘还抹了抹眼泪:“她说只要能保住山寨,保住乡亲们,让她做什么都可以,那青龙真够坏的,就说要和她做个交易,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小凤,小凤她实在是个好姑娘!”   小陆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忿忿之情:“你们还倒打一耙,你们是想把小凤逼死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啊,小凤……小凤……你醒醒啊,你要不是活不了,我也就和你一起去死,没你我可怎么办啊!”   小凤的父母停止了抽泣,不可思议地看着小陆,“你和小凤?”   “叔叔,阿姨,我和小凤早就互相喜欢了,只是因为小凤年纪还小,我自己又刚刚参加工作,才一直没跟你们说……”   柳湘湘上前去:“你们先让开,我来看一下,我学过医。”   三个人侧身让柳湘湘过去,柳湘湘心中偷笑一声,将小凤的身子扶到自己怀里,掐住小凤的人中:“没事,只是吓到了加上摔伤了。”   小凤悠悠转转地醒来,众人都如释重负,原本还盛气凌人的乡亲们都欢呼起来,个个都竖起大拇指夸赞起小凤来:“小凤啊,这次真多亏你了,我们都误会你了,对不起啊小凤。”   “没关系的,只要大家都没事就行了。”   好感人的台词了,果然大家都抹起眼泪来:“真是委屈你了,小凤。”   孟东河趁机站起来:“好了,我看小凤需要好好休息,乡亲们都先回去吧,以后再来看小凤。”   “是的,是的,你们看这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大家伙儿先回去吧。”小凤的母亲也可劲儿地劝着乡亲们。   乡亲们终于散了,相爱的一对男女紧紧地拥抱着,小凤的父母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就进了厨房,为旅游团准备午饭去了。   “小凤,刚刚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你要被那条龙给杀死了。”小陆捧着小凤的脸,心疼地说:“我要把你带出巴斗山,再不能让你在这里受苦了。”   “嗯,只要你愿意,吃苦我也不怕的。”小凤将头埋在小陆怀里:“刚刚是湘湘姐和孟大哥帮了我。”   “那条青龙是怎么一回事?”   “假的,湘湘姐说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是障眼法,只要能骗过乡亲们就可以了,不然的话,他们就真的要……”一说到非处的事情,小凤就开不了口了。   “这次也算是一举两得了,小凤既不用做妨碍你们感情的巫女,你也大胆地向未来的岳父岳母表了态,我看两老刚才是默许了,小伙子你可要加油了!得了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事业上要多用点心了,恭喜你们。”孟东河与柳湘湘相视一笑,原来成人之美的感觉这么美好。   相爱的男女相拥下了楼,青龙立刻显身,当然是人形:“怎么样,我表现得不错吧。”   “是的,没想到道家的神灵演戏也这么厉害,我觉得你去应聘演员一定很不错,你如果横空出世,什么金马奖、金像奖,甚至奥斯卡都不在话下。”孟东河半认真半打趣。   “什么金马金大象的,我可是龙。”可惜呀,青龙被封印这么久,哪里知道现世的变化,他要知道的太多了,慢慢来吧。   “你猜今后山寨的寨民会怎么看待小凤?”柳湘湘歪着脑袋问孟东河。   孟东河耸耸肩:“说不定以后大家都以娶小凤这个曾经的巫女做儿媳妇为荣,上门提亲的人会把他们家的门三槛都踏平了,那个小陆导游再不加把劲,情势就堪忧了。”   柳湘湘的眼睛亮晶晶的:“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小凤是不会嫁给别人的,真爱,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我怎么不懂,我和师姐不就是真爱吗?”孟东河忿忿不平,柳湘湘再不搭话,却抿嘴一笑。 第109章 失落的阴阳剑   青龙长叹一声:“好草总被猪拱。”   巴斗山的旅行快要结束了,这一波三折,高潮迭起的旅行让游客们兴奋不已,可是夜间明灿灿的篝火也勾不起来柳湘湘和孟东河的热情,按照青龙所说,他曾经感应到阴阳剑就在他附近,可是如今连青龙也感应不到,这说明阴阳剑再一次失落了,游客们在山寨漂亮的姑娘带领下兴到处勃勃地围着篝火翩翩起舞,孟东河心情却跌到谷底,巴斗山一无所获,阴阳剑到底会在哪个角落里呢?   “青龙,你有什么打算?”孟东河看着兴致正高吃着凡间食物的青龙。   “我?擅自冲开封印,老君一定要我好看,唉,我们是神兽,灵力再强,也只是上天的看门神灵,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看门龙。”青龙玩弄着自己的长发:“我现在要么主动找老君坦白错误,要么……”   “我们一起走,你和鬼魂不一样,你可以在人间自由出入,和常人无异。”孟东河发出正式邀请。   “一起走?”青龙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自己在天空几万年的独寂,真是受够了,凡间今非昔比,可以好好见识一番,只是自己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对呀,你是道家四灵之一,我是道家弟子,从源头上来说就是一家人,我留下你是理所当然,我要不带你走那才是丧尽天良。”孟东河嘴上功夫一流,说的话总是讨人喜欢。   “那我不去都不行了,我不能让你丧尽天良吧?”青龙欢快起来,封印的日子太难受了,这下可有得耍了。   山寨的最后一夜孟东河心绪难安,师傅的话一再在脑子里回响:“东河,来不及了,阴阳剑在湘西,在凤凰山里,只有你去才行,快点去,摄青鬼王他……”、“来不及了,你不要做无用功了,快点去找阴阳剑,只有你能拿出来,他们的目标是神咒和阴阳剑,他们找到了,你就没有存活下来的价值了……”、“你,湘湘两个人要互相依靠,要好好照顾她……”   没有线索,没有线索,孟东河的脑子越来越沉,终于睡了过去。   大巴车已经停在山寨门口,导游小陆正清点着人数,所有的游客们都兴奋不已,除了风景美食加民俗,还看到了只有在电影里才能见到的奇异现象,青龙更是兴奋,神兽就是神兽,接受能力不是一般地强,才一个晚上,就已经对人间了解了不少,混在游客中,就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现代小伙子。   车子往凤凰古城驶去,两天两夜的旅程结束了,一切又要回到原点,孟东河沉重的心情柳湘湘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握住师弟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不要着急,如果我们慌了,那么父亲就白白牺牲了,我们急,有人更急。”   回到古城,一切再次拉开序幕,青龙左顾右盼,兴奋不已:“星转斗移,人世间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不可思议,老君太过份了,居然让我们空度这么长的岁月。”   “我们现在需要重新整理下我爸说的话,重新找出一份线索来,毕竟那么多座山,不可能一座一座地去找吧?”   “只有你能拿出来。”孟东河突然说到。   “什么意思?”青龙与柳湘湘同时发问。   孟东河叹了一口气:“这是师傅最后说的话,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说拿而不是拨呢,还有,师傅对于湘西应该是熟悉的,毕竟师娘是湘西人啊,为什么他不直接说出具体是在哪座山呢?让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肯定不是师傅的本意。”   “我们先回酒店吧,等安置下来,休息好再来研究,现在脑子太乱,只能添堵。”   “好吧。”   一回到酒店,孟东河立刻将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调出百科全书让青龙学习,青龙是何等人物,立刻就上了手,一个人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到最后连QQ、MSN都用上了。   孟东河则与柳湘湘开始了分析:“如果师傅说的是拨,那说明剑插在某处,我是它的主人,只有我可以将他拨出来,师傅或是摄青鬼王都做不到,可是师傅说的是拿,这说明剑可能是被包装了起来。”   “你以为是货品啊,还包装。也许只是爸时间太短,用词不当,如果一直执着在这个字眼上,我们就会钻牛角尖,一无所获。”   “不,师姐,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暗示了什么,凤凰有47座山,师傅既然是来寻剑的,有什么理由不弄清楚方位和地理?师姐,湘西凤凰山里有什么?”孟东河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茅塞顿开。   “有什么?”柳湘湘一头雾水。   “石头。”   “石头?”   “对,就是石头,师姐,我想到了。”   “石中剑,如果阴阳剑被封在一块石头里面,而不是插在某处,就只能说拿出来,而不是拨出来,对不对?”   “这话有点道理,不过这下麻烦大了,原来是四十七座山,现在倒好,变成不计其数的石头了。”柳湘湘一想到这一点,脑袋就晕沉沉的。   “我现在需要验证这个想法,这样总比没有一点头绪强吧。”孟东河急需得到师姐的认同,否则一切就是空想。   柳湘湘迟疑了,怎么个验证法?老爸已经魂归,难道去找摄青鬼王?“我很想认同,可是……”   “啊!”孟东河长叹一声:“难道我们真的要走投无路了?说什么我是它的主人,只有我……”孟东河恍如雷击:“只有我?师傅一直强调只有我才能把它拿出来,我不就是关键?”   青龙不知何时停止了摆弄电脑,蹲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此时听到孟东河是阴阳剑的主人,突然开腔:“自古以来,兵器和主人就灵性相通,哪有主人找不到自己的兵器的?”   “你也这么认为?我的灵力与阴阳剑的能力相通,以往钟馗靠石碑神咒与阴阳剑成就一代鬼王的名号,可惜我体内密宗的力量未能开启,假如我能开启体内的神咒?说不定能感应到阴阳剑,阎罗已经将神咒教给我,无论如何现在也要试上一试。”   “没想到阎罗还挺厉害,这神咒遗失多年,居然能找回来?”青龙自言自语道:“看来一定有老君的份了。”   “没错,阎罗也是这么说,太上老君亲自施以援手,哪天一定要当面谢他。”孟东河说得是真情切意。   “好,我带青龙出去买几套衣服,给你留个清静好生研究一下神咒。”柳湘湘拉着青龙的手往外走:“希望回来时能有好的消息。”   此举正得众人心意,那青龙早就在酒店憋坏了,听说要出去购物,欢喜雀跃,拉着柳湘湘出门而去,房间里面只留下孟东河一人。   孟东河深呼一口气,盘腿坐下,左右掌相对放在胸前,闭上眼睛,神咒已经在脑子里闪过:“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第110章 昏迷不醒   “砰砰”,孟东河的心脏突突跳了两下,浑身的筋好像都被人在拉扯一样,整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痛苦之中,额头上豆粒般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砰砰砰”,心跳越来越快,孟东河清晰地感觉到腹腔之中有股气流在胡乱地窜动,毫无规律可言,他想控制那股气流,可惜只是在做无用之功。   头痛欲裂,孟东河终于忍受不了那种痛苦,睁开眼睛,伏在地板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瞬间加速运行的后遗症依然存在,他用手捂住,恨不得让它停止跳动,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道佛两股力量真的不能并存吗?   颓然无力的感觉一下子袭了上来,孟东河开张双臂,无力地向后仰去,看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到底要是谁?钟馗?孟东河?上清继承人?”孟东河开始自言自语:“佛家密宗的神咒,上清的修为,地府的阴阳剑,统统是我的,统统是我的……”   再来一次!孟东河下了狠心,不成功便成仁!   他恢复原来的坐姿,集中注意力:“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这次果然与上次不同,那股突如其来的气流方才是在腹腔内打转,这次直冲向孟东河的胸口,“扑!”孟东河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口中喷出的一口鲜血像慢镜头回放一样喷洒在地板上,斑斑血迹一落到地板上就变成了深色,孟东河无语地摇摇头:“靠!”   靠字刚从嘴里吐出来,孟东河的整个身子就像倒塌的石碑,向地板上栽了过去,人事不省。   青龙换了一身行头,休闲衬衫加上一条造型酷帅的牛仔裤,成为凤凰古城里一道明亮的风景线,不计男人数量,少女少妇们的回头率绝对是100%,他得意地一步三窜,兴奋劲儿越来越大,直到他推开孟东河的房门,这才傻了眼。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柳湘湘脚步没有收住,一下子撞上了青龙的后背,这活泼异常的神兽怎么突然就静止了?   青龙侧开身子露出空当,柳湘湘看到孟东河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下半身双腿是盘着的,只是上半身已经侧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倒了的佛像。   “东河?”柳湘湘轻轻地叫一声,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察觉到大事不妙,柳湘湘扔掉手上的大袋小袋,快步走到孟东河身边,蹲下身子将他扶起,这才看到他嘴角、地上的血迹,孟东河双眼紧闭,鼻息倒还是正常,起码是活的。   “没死。”   柳湘湘心烦意躁:“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青龙到底是神兽,不明白人的七情六欲:“那你还紧张什么?”   “死了倒还干脆,就是半死不活才叫人担心。”柳湘湘把孟东河的身子舒展开来,让他躺得舒服一些:“先试试能不能叫醒吧。”   “啪啪。”青龙上去冲着孟东河就是两耳光,柳湘湘顿时暴怒:“你做什么!”   “叫醒没有打醒来得快。”青龙坦坦然然,他指着仍然人事不省的孟东河:“看,不用叫了,打都打不醒。”   “只有打120了。”柳湘湘鼻子一酸,险些掉泪,强忍住悲伤拨打了120,青龙则上前查看,双手在孟东河身上摸来摸去。   “咦,这是怎么回事?”青龙自言自语道,然后“哗啦”一声撕开了孟东河的T恤,只见孟东河的心脏处一片青紫,已经肿了起来,像是被暴打过一样,更奇的是,那青紫的一片分明就是心脏的形状。   青龙歪着脑袋:“真奇怪,从来没有哪门道法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至少我没有见过,你有听说过吗?”   “没有。”柳湘湘见此情形,一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救护车怎么还没有来?”   救护车终于来到了,随车而来的医生简单做了一些检查,“生命体征正常,这伤是怎么回事,需要报警吗?”   “不需要。”柳湘湘急忙拒绝:“还是先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再说吧。”   医生疑惑地打量了几眼柳湘湘和青龙,勉强地点点头:“好吧。”   柳湘湘与青龙坐上救护车一路来到凤凰城医院,没想到刚踏进医院大门,立刻有几个衣走上前,把两人围在正中间,“你们是什么人?”   方才的医生走了上来:“就是他们,他们和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在一块,相当可疑。”原来是他偷偷地报了警。   真是多管闲事!柳湘湘知道凭她和青龙的身手可以轻而易举地逃掉,可是东河呢?她只有赔上笑脸:“是误会,我的男朋友突然患上莫名其妙的病症,昏迷不醒,我们这才打的120。”   那几个便衣警察中,年纪最长的是个秃顶,看上去是个小领导,说话有些摆谱:“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们说了算,具体要看受害人的情况。”   “既然这样,我们请医生先做个诊断吧,他是得病还是遇害,总要先确定你们才能审我们吧?”身边的青龙早就按捺不住,堂堂道家灵兽要受普通人的欺侮?柳湘湘一边周旋,一边按住青龙,不许他妄作非为。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秃顶一幅绝不放过你的样子。   唉,柳湘湘心里长叹一声,又担心孟东河的情况,只有强忍住愤愤不平,坐在医院急诊室里等待。   医院里无非就是那些检查,什么CT、B超之类的,一圈下来还花了些时候,等医生拿着结果出来时,一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竖起耳朵听着,医生的表情显得很为难:“真有些奇怪了。”   “怎么个讲法?”又是秃顶率先发问。   “患者没有明显的心脏病症,也没有慢性病症,更没有受到外力的冲撞,就算是有,有什么东西能让伤痕酷似心脏呢?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病人,更奇怪的是,患者的心脏好像胀大了,比一般人的心脏要大许多,可是功能没有异常,整体来说,他很健康,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健康。”医生扬着手上的检查结果,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柳湘湘焦急地问道。   这个问题看来很难,从医生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再一次摇头:“不知道,至少凭我们医院的检测设备和我个人的经验来说,无从判断。”   孟东河此时躺在医院急诊室里的病床上,看上去就像是在熟睡,气息均匀,脸色红润,虽然手脚动不了,但他是听得到的,外面走廊里面说的所有话,一句不落地落到他的耳中。   看来自己成为医学史上史无前例的患者了,孟东河心里苦笑一声,却一句话也发不出来,要是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叫师姐进来,告诉她自己其实很好,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像是个活着的死人。   走廊里,秃顶有些失望:“没事乱报什么警,浪费我们的时间和人力,行了,我们先走,以后注意一点!” 第111章 浴火重生   医生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送走了秃顶一行人,医生回头撞上柳湘湘责怪的眼神,心里一虚,又是好一通道歉,柳湘湘没有空刁难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名医生是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的,要不是自己情况特殊,还真应该表扬他两句。   “医生,那我男朋友这情况应该怎么办?”   “这个,让他住院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住的,顶多就是输点葡萄糖和盐水,这样吧,你们还是带他回去,多给他喂点流食,保证他的营养补给就够了。”医生停顿了一下,突然说道:“你说你男朋友会不会基因突变了啊?”   “再胡说我可要揍人了!”青龙忍无可忍了。   医生连连后退:“我瞎说的,你们去结算一下就可以带他走了。”   青龙背上孟东河,唉声叹气:“还以为跟着你们能享什么福呢,这孟东河也真是的,说昏就昏,还是不是个男人哪!”   话说其实高阳是清楚孟东河如何晕倒的,看到柳湘湘两人急着送孟东河进医院,就暂时隐忍不说了,现在听到青龙说的话,立刻跳了出来:“你少废话,主人还不是因为两次尝试开启神咒力量才晕倒的!”   青龙想还嘴,看看柳湘湘阴沉的脸,马上将话咽了下去。   回到酒店,把孟东河平放到床上,给他弄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柳湘湘这才向高阳问话:“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高阳这才一股脑儿把孟东河晕倒的经过说了一遍,柳湘湘越听越纠心,东河这是太心急了,之前就曾质疑过道佛两种不同的力量汇合在一起可能出现异状,可是现在,昏迷不醒,胸前还有那么奇怪的伤痕,连心脏也变大了!   青龙趴在床边,围着孟东河的身体闻过来闻过去,“咦,怪了,他的灵力好像增强了,我和最初在山洞里感应到的不一样了。”   “真的吗?”   “只是这灵力有些怪异,怎么说呢,就好比烧柴火一样,现在正烧得热烈,可是若不往里面添加新柴,马上就会熄灭。”青龙的比喻很贴切,柳湘湘和高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柳湘湘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   高阳此时也意识到主人的情况危急:“如果不能消化体内神咒的力量,那么……”   “轻则走火入魔,成为疯子一枚,重则……一命呜呼,我们无能为力,只有靠他自己了。”   这些话孟东河听得真切,原来竟要命不久矣,一时间,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眼前浮现,一幕一幕,竟像是在看别人的过往,自己此刻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什么都市落魄白领,什么上清继承人,什么钟馗现世,什么阴阳剑,什么摄青鬼,去它的房子,去它的法拉利,去它的一千万,现在孟东河只想干一件事,冲柳湘湘吼上一句:“你啥时候愿意和我一起睡?”   孟东河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是在心里,眼皮很重,无法撑开,眼前只是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孟东河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在浮动,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进行着细小的活动,脊背上像是有一阵阵的凉风吹过,凉嗖嗖的,像是严寒冬天里的风,还有些疼。   好像少了些什么,孟东河意识是完全清楚的,他翻来覆去地想,原来是心脏,没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完了,难道已经是魂魄离体了?   就这么死真的不甘心啊,孟东河心里发出最后的呐喊声:“让我亲一口师姐再死!”   什么叫心想事成?当孟东河想对师姐留下最后一个KISS的时候,柳湘湘温热的唇就印到他的唇上,尽管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地轻柔,却在孟东河心里掀起了狂风骤雨,原本已经快要放弃的生存欲望就在这一刻重燃了!   真实情况其实是这样的,柳湘湘只是看到孟东河额头上有些汗珠沁出来,拿出手巾想替他擦拭,她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探过去,没成想,许是她太柔弱了,一只手居然没能撑住整个身子的重量,她整个人“扑腾”一声就压在孟东河身上,那张红唇机缘巧合下就触碰到了孟东河的唇,不偏不倚,这是上天不灭孟东河也!   孟东河在这机缘巧合的一“吻”之下,浑身燃起生的希望来,“顺成人,逆成仙,我顺着来一次,逆着来一次,看你们合不合。”孟东河将上清一派的那股气直逼到胸腔,所有的气流全聚集在一块,孟东河觉得浑身奇痒难忍,就像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到身上一般,心脏突然猛烈跳动起来,好像要爆开一般,看来是占据心脏的神咒力量感受到了侵入,引起了强烈的抵触。   “呃。”柳湘湘明明听到孟东河发出微弱的声音,等再听,只看到孟东河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她哪里知道,孟东河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眼看着孟东河生死未卜,柳湘湘终于两行热泪洒了下来,直落到孟东河的脸上,连青龙这只不仅人间七情六欲的灵兽也不禁动容。   道佛两股力量相持,大有一番你死我活的势头,原本逼到胸腔的道家之气节节后退到腹部,在那里回旋,孟东河原本就可以自如操腔道家修为,却偏偏奈何不了那股佛家力量,既然顺不成,只有逆势而上了,来一次绝地反击!   成败与否,在此一搏!   道家的气流向四处消散,化成零零星星透过筋脉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游离,瞬时消散到无形,原本紧绷的佛家力量感应不到被进攻的迹象终于放松下来,身体里那股要命的撕裂感终于消失了,但这还不是结束,无数零零星星的道家气流几乎是在这放松的片刻之间重新取拢,直攻向心脏!   本已松懈下来的神咒力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道家的气流冲了进来,两者合二为一,占据在孟东河的心脏位置,两股强大的力量交织在一起,让孟东河好像落入地狱一般,所谓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过如此吧?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股冲击,在瞬间被撑大,心跳也突然消失……   孟东河感觉天灵盖下有一团热气似要腾腾溢出,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是……孟东河的承受已到极限,知觉完全消失!   柳湘湘这时却看到原本一动不动的孟东河的上半身突然立了起来,头顶上冒出一团青烟,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落到雪白的被子上,格外渗人,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孟东河的身子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全无声息。   “东河!”柳湘湘发出一声悲鸣,痛苦欲绝。   青龙依然保持冷死,他上前用手指在孟东河鼻下探了一探:“没事,没死。”   高阳一声臭骂:“混蛋,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   “好,还活着呢。”青龙一耸肩,若无其事地说道。   柳湘湘这才转悲为喜,此时夜已深,湘湘坐在床边没有回自己房间的意思:“你们去休息吧,我陪着他。”   青龙愣了一下:“那我睡哪?”   高阳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生拉硬拽地让他走:“我们去湘湘的房间,你也可以去睡大街。” 第112章 盘王殿(1)   托高阳的福,房间里面总算只有柳湘湘和孟东河两人了,柳湘湘看着昏迷不醒的孟东河,心酸万分,她紧紧地握住孟东河的手:“东河,爸刚刚离开,你不能再抛下我一个人了,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东河,师姐以前对你很凶,只是因为父亲把修为和上清的传家玉都给了你,我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可是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痴情又正直,重兄弟情义,虽然有些爱钱,但是你从来没有作做过坏事……”   孟东河一声偷笑,原来,刚才青烟冒出正是孟东河恢复之时,只是见师姐焦急的样子,有意耍耍她,现在看她情意绵绵,温柔可人,更舍不得睁开眼睛了!   “东河,现在只要你能够来,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   柳湘湘瞪大眼睛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孟东河,又喜又气:“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师姐的情话说得我心里麻麻得,再不醒,我怕就要融化了。”孟东河刚刚醒来,就嬉皮笑脸地调戏师姐。   柳湘湘羞红了一张脸:“你坏透了,原来早就醒了。”   “没有,师姐说情话的前一分钟才醒,只是想听完师姐的表白,刚才……”孟东河不怀好意地笑着:“刚才师姐说什么来着?”   “什么都没说。”   “想赖账?”孟东河一把将柳湘湘搂在怀中:“我现在感觉脱胎换骨了一般,记忆力不是一般地好,听过的话过耳不忘。”   柳湘湘没有像往常一样挣开,而是将头埋入孟东河怀中:“以后,不要这样吓人了……”   “放心,我这次是因祸得福了,如今神咒的力量与上清的修为合为一体,如今不要说是鬼,就是妖魔也要敬我三分!”   “怎么回事?”   “石碑神咒就有防妖魔鬼怪的神力,当初我们认为开启石碑神咒的力量就能感应到阴阳剑,这个理论是存在的,问题是我开启神咒时,它与我体内的上清修为发生了抵触,这才让我动弹不得,其实我的意识是清楚的,我用了最冒险的方法,强行让两股力量揉合在一起,结果无非两种,第一,顺利结合,我在凤凰城里就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第二,气尽身亡,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去了阎罗那,弄不好又让我做个阴差什么的,不过阎罗身材那么好,天天看着也算饱了眼福。”   “你敢!你这个好色鬼你要是敢看别的女人,我就让莫昆给你下蛊!”   一提到蛊,孟东河浑身的热血立刻冷却,这可是在湘西啊,别让师姐的一张嘴给说中了,真让人下了蛊,虽然会的人少了,但莫昆也说过,这一小数人群在湘西还是存在的。   “东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孟东河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你看!”   孟东河掌心上面的气流在轻轻涌动,虽然是细小的变化,但柳湘清楚地看到气流之中有一股极轻微的青烟,“这是什么?”   “以前师傅引导我化气为刀,如今两股力量相融,我可以随意用我的修为化为任何武器,它的威力就和火箭炮似的,我能感受到的灵范畴也越来越广了,就像现在……”孟东河闭上眼睛:“这栋酒店大楼的顶上,就有一个黑影。”   孟东河掀开被子:“我上去收了它。”   “你给我躺下!”柳湘湘一声狮吼,孟东河乖乖就范:“你陪我一起睡。”   “你睡着,我坐在旁边看着你。”   “不行。”   “你……要不是看在你刚刚受了一场罪,我非削你不可。”柳湘湘的脸庞白里泛着红,格外诱人。   “我不管。”孟东河居然趁势耍起赖来,他一把将师姐拉到床上,紧紧地抱住她柔软的腰肢:“好软,好香。”   孟东河见柳湘湘没有吭声,更加放肆,一双手就伸进师姐的黑色蕾丝边T恤里,一触摸到滑如凝脂的肌肤,孟东河喉间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一双手更是肆意地朝上面抚去……   遥不可及的双峰就在前方,只需再往上几分,孟东河指尖已经感受到了快感,正要更进一步之时,突然感觉到一个硬物抵在自己的肚子前面,他低头一看,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师姐……”   “还知道我是你师姐吗?”柳湘湘冷冷地问。   被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肚子前面,怕死的人就都会老实了,尤其像孟东河这种惜命的人物:“师姐,你知道吗?这样做男人很容易阳痿的。”   “呸……孟东河,你以后再想胡作非为,我一定废了你不可!”   唉,刚才温柔体贴的师姐去哪了,难不成,师姐有性格分裂症,一会儿让自己如入天堂,一会儿又让自己坠入地狱,死,痛苦,活着,却不能与师姐水乳交融,更痛苦!   “我错了。”   “知道就好,你这个大色狼!”   “我冤,我不是处男是事实,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就只睡过一个女人,我是要和她结婚的,谁让她自己跑掉要去当别人的二手货呢?”   柳湘湘被他的说法逗笑了:“什么一手货二手货的,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找阴阳剑吧。”   “放心,阴阳剑就在我的感应范围内。”   孟东河打了个响指:“暂且休息一晚上,明天就看我的吧!”   盘腿坐在地板上,孟东河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他仿佛化身成为钟馗,手持阴阳剑,四周鬼魅横生,剑起剑落,无数黑烟飘散,好不痛快!   “别在那里自得其乐了!”看到孟东河嘴角抿起,柳湘湘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心意被戳穿,孟东河索性站起身来:“刚才只是逗你玩,现在我根本不需要凝神闭目,也没需要靠静心神咒稳定心神,我已经感应到阴阳剑在正南方我们一直朝南去找就到了。”   “废话真多!”柳湘湘实在不能容忍过了坎之后了孟东河嬉皮笑脸地说话,她有种受伤的感觉,在孟东河昏迷的情况下,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失去规律地跳动,现在,他这么轻易地就脱胎换骨,还用这么轻率的语气说话,让柳湘湘有些窝火,她以为,经此事之后,孟东河会变得更成熟呢,看样子事与愿违。   孟东河还想嬉皮笑脸下去,青龙立刻附和道:“出门就行了,找东西又不是靠舌头。”   “你抢了我要说的话。”高阳很不爽,她就是对这小子不爽,这小子来了就是和自己争宠的,自己好歹是个女二啊,戏份也不算少的。   被呛了,孟东河一点也不生气,“好,我们就此南上!反正我们有现成的活地图。”   “导游小陆!”柳湘湘何其聪明。   “没错,打他电话,约个时间,再租一辆车,这样效率更高,幸好我有驾照在手,我还有感觉,现在是风雨欲来风满楼了。”   小陆很重情义,一个电话,他就请了假赶过来,一听说要到正南边,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沱江镇:“难道是沱江镇?那是有名的湘桂粤三地结合部,有神州第一瑶都的称号,两面都是山,它可是位于正南方。” 第113章 盘王殿(2)   “找你小子来果然没错!”孟东河兴奋不已:“走,先去租辆车。”   有了地头蛇小陆的帮忙,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孟东河如今精力十足,在小陆的指点下,一人开车直到沱江镇,一进入沱江镇的地面,那种强烈的感应就愈加明显,这种感觉就像要见到几十年没见的初恋情人一般,孟东河伸了伸舌头,就你是要见到不欢而散恩怨情仇的初恋情人一般,这样才贴切一些。   “孟哥,你要上山吗?”小陆问道。   孟东河看着左右的高耸的山峰,摇摇头:“不对,不在山上。”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走,柳湘湘等人急忙追了上去,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小陆说道:“小陆,你就到这里了。”   “为什么?”一腔热血正义的小陆很是费解:“我来不就是为了帮助你们的么?”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忘了小凤还在等你?我要亲眼看着你坐上回凤凰的车。”   小陆又疑惑一颗心又紧张地怦怦直跳,孟东河的表情不是开玩笑的,透露着危险的信号,他下意识地服从:“好,我听你的。”   看着小陆登上回凤凰的中巴车,孟东河语气坚定:“他要来了,因为我找到了。”   孟东河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他和阴阳剑就像磁铁与铁块,正在互相吸引,只有加快脚步,才能离阴阳剑越近,柳湘湘发现孟东河的脚步越来越快,她需要用上全身的气力才勉强跟上,而青龙到底是灵兽,亦步亦趋地跟在孟东河身后,丝毫不见吃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东河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建筑,上面挂着大红的牌匾,上有三个大大的金字——盘王殿,孟东河从来没有听说过盘王这一说法,柳湘湘到底是湘西人,还略知一二:“盘王是瑶族人的祖先,瑶族人四处迁移,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建盘王殿纪念先祖,所以在很多地方都有盘王殿。”   “阴阳剑就在这里,师姐,我很肯定。”   孟东河抬脚便要进去,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对襟白衫的白胡子老头儿横在了身前:“你们是干什么的?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们……”孟东河一时语塞,想了片刻才扯谎:“我们是游客,想进去看看。”   “游客?游客我见得多了,你们可不像是游客。”老头抚抚胡子,连连摇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来干什么,我们就来干什么。”孟东河突然反将一军:“你的动作很快,只是,为什么不敢堂堂正正地出来,居然要附在一个老人家的身上?”   柳湘湘与青龙均是吃了一惊,难道是?   “哈哈哈……”老头笑的样子很是古怪,一双眼睛闪现的精光完全不像位老人,脸上干瘪的肌肉还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很是诡异:“没想到一只菜鸟居然能识别我的附体。”   菜鸟?“被菜鸟识破,你更菜吧?”孟东河反唇相讥:“怎么,一直守在这里,可是却奈它不何?”   老头恨不得扑上前来,却苦于阴阳剑未能得手,他捏紧双拳:“要不是我需要靠你拿到阴阳剑,我早就干掉你了,养虎为患!”   “你一直守着阴阳剑,东西在哪里?”   “在一块石头里面,我能拿来它,却取不出来,看来,柳纯阳说得对,天底下只有你能做到!”老头恶狠狠地说道。   柳湘湘双拳握紧,她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杀父仇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惜这摄青鬼王相当狡滑,居然附在老人的身上,以此来牵制他们,这也让他们无从下手。   “阴阳剑对你有什么用?怕它,要毁了它?不像啊,你的灵力指数已经破表,还惧怕阴阳剑?”孟东河一边跟在老头后面,一边抛砖引玉。   老头“嘿嘿”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拥有地府三宝,我就可以将阎罗赶下台,掌管阴间,接下来收管阳间只是时间问题。”   老头带着孟东河走进盘王主殿:“好了,现在你老实一点,替我把阴阳剑取出来,这样的话,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盘王主殿供奉着盘王的塑像,绿衫黄边,眉眼甚是和气,在塑像之下是一个红木案几,案几下面原本应该是空的,现在却摆了一块石头在那里。   “哼,柳纯阳老鬼试图带走这块石头,可惜太不自量力了,他活着与我作对,死了还想继续给我造成威胁,我只有让他彻底消失了,我希望你不要重蹈他的覆辙。”老头冷冷地说道。   不提师傅还好,这一提,柳湘湘越发收不住了,孟东河冲她摇摇头,低声说道:“不要着急,师姐,今天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为什么你要将东西放在这里?”孟东河心生疑惑,感受到大殿之中祥和平静的气场,他有些明白了:“你这个邪物根本摆弄不了这块藏有阴阳剑的石头,只有依靠盘王的灵性化解它对你的排斥,对不对?好啊,现在除非你求我,否则休想我拿它出来……”   摄青鬼王千算万算,没算到孟东河居然也有痞子的一面:“你!”   “怎么样?”孟东河可劲儿地挑衅这个连真身都不敢出来的摄青鬼王:“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回答我几个问题,哄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把阴阳剑送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见一见你的真身。”   “哼,有何不可!”老头的面部突然僵住,身子直挺挺地栽到地上,一个影子像是从身体中剥离出来一样,先是头出来,然后是脖子、上身,腿和脚相继地分离出来,半透明的影子慢慢地变得充实可观。   这是孟东河第一次看到摄青鬼王的真身,自己想方设法试图抓到其一丝线索的摄青鬼王,居然用妥协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庆幸,孟东河捏紧双拳……   摄青鬼王看上去年龄与孟东河相当,只是脸部格外地苍白,嘴唇乌青,眼睛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手指干枯,就像是枯柴一般,他的样子活脱脱地像艾滋病人,一想到这点,孟东河忍不住笑起来:“我以为摄青鬼王有多了不起,原来就像个病人。”   “你现在靠着开启神咒力量才敢嚣张,之前是谁被我耍得团团转,风水轮流转,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知道呢。”摄青鬼王的黑色长袍浮到空中,显然这摄青王已经愤怒不已。   “现在承认了吧,从学校礼堂的那个怪物开始,你就想对我下手了,对不对?还有,地府的孟婆汤也有你的份吧,试图让所有人记住前世的恩怨,到时候恩怨相报,阳间大乱,你就可以从中得利,算盘打得够响的。”   “哼,错了,从柳纯阳将一身修为传给你的那天,我就盯上你了,不过杀一只菜鸟未免太没有挑战性了,我,摄青王要的是以强治强,所有的强者都要跪拜在我膝下!你的进化让我很满意,你征服了体内的上清修为,更让我欣喜的是你居然是钟馗现世!这对我来说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地府三宝我已得二,只需找到阴阳剑,我就可以名正严顺地取代阎罗了。”   柳湘湘神情一变,上前质问:“你胡说,地藏书和阎罗袍一直在地府,在阎罗的身边!” 第114章 来龙去脉   地府三宝,地藏书、阎罗袍与阴阳剑,除了阴阳剑成了钟馗的兵器,用来斩妖除魔,另外两宝由地府的统领者保存,自然是由阎罗亲自保存,摄青王此时说他已得二,也难怪柳湘湘愤愤不平了。   “哈哈哈,天真!”摄青王的手就像是练过九阴白骨爪,总是弯曲着:“你去问问阎罗,她那里的地藏书、阎罗袍是真是假?”   “难道早就被调了包?”孟东河立刻明白过来:“地府果然有你的内线,到底是谁?”   “是谁?”摄青王作出一幅思考的模样,然后哈哈大笑:“是谁,连我自己也忘记了!”   靠,这个王八蛋,孟东河直想骂人,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强压住怒火,继续陪着摄青王玩:“哦,你拿到阴阳剑就可以取代阎罗,丢失三宝,你给阎罗扣上的帽子可不小啊,可惜可惜,偏偏阴阳剑你拿不到!”   “哼,阎罗和柳纯阳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手下的摄青鬼们在阳间兴风作浪,本来是想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可是柳纯阳几乎将他们杀了个遍,逼得我不得不亲手解决他,他阴差阳错,临死之前把功力传给了你,偏偏这么巧,你就是找到阴阳剑的最佳人选。”   “后面你又想试我的功力,所以学校礼堂的游魂互相吞噬也是你的杰作喽,你在网上诱惑黄剑替你传播笔仙召魂,我想问你,如果那个怪物不被我和阴阳师消灭,会成什么样子?”   摄青王冷冷地一声哼起来:“不过全校学生死于非命罢了。”   “你这个混蛋,他们还都是未成年人!”孟东河的指尖掐进肉里,忍,再忍:“后面呢,你又拿孟婆汤大做文章,孟婆和你是一伙的?”   “你不用来给我设陷阱,我不愿意你知道的,你一句也不会知道。”摄青王快失去耐心了:“现在可以了吧,你快点取出阴阳剑来!”   “你急什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不要废话!”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摄青王似乎被击到了痛处:“这个你永远不会知道了,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快点吧,取出阴阳剑来,你不是很想KO我吗?快点!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已经看到小鬼们跪在我面前尊我为王,阳间所有人以我为尊!”   “你做梦吧!”孟东河一个前滚就冲到盘王塑像下面的案几内,他的手一触碰到那块石头,石头内就迸发出银色的光来,其他人不得不用手挡住那刺眼的光,随着一声巨响,石头的碎屑向四处飞去,盘王殿的上空之中突然变得暗沉,一声厉耳的炸雷声贯彻双耳,石头碎裂的地方露出一把剑柄,却不见剑身。   天色渐暗,山雨欲来风满楼,一阵阵的凉风直吹向大殿,孟东河手执剑柄,仰天大叫一声:“钟馗来也!”   阴阳剑剑气顿时释放,“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荡在盘王殿中,阴阳剑横空出世!   阴阳剑虽然是阴间宝物,却至灵至性,非性情中人,不能驾驭于它,自古以来,只有钟馗一人而已!此时感受到孟东河的气场,阴阳剑发出巨大的剑鸣之声,像是在与孟东河对话一般!   阴阳剑本是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更由天帝亲自装炭,可谓是灵中圣剑,孟东河手持阴阳剑,就好比头顶天,脚踩地,天地万物只是蝼蚁一般!   摄青王见阴阳剑重出天日,变得几近疯狂:“阴阳剑,阴阳剑,哈哈,我就要成为真正的王了,我再了不用在人间改头换面了,所有人都要对我三呼万岁!给我,快给我!”   “嗡嗡嗡”,剑气在向外溢出,阴阳剑已经太久没有杀妖斩魔了,它正蓄势待发,只等孟东河一声令下。   “给你?好,拿去吧!”孟东河执剑举起,浑身的功力逼到剑身上,然后奋力地朝摄青王掷去:“接剑!”   摄青王意识到不对,连连后退,那阴阳剑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追向摄青王,摄青王到底不是弱咖,他将黑色长袍挥到前面,也将全部功力注入其中,黑色长袍周围顿时出现黑色的光芒让其充当最好的防护盾。   阴阳剑却直捣黄龙,剑身直直地刺入那黑色的防护盾中,不偏不倚地插中摄青王的心脏,黑色的光芒消失了,黑色长袍落到了地上,孟东河一声喝彩:“接得好!”   “怎么会……”摄青王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柄,剑身已完全没入身子中间:“我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功力,你怎么能……我小瞧你了!”   摄青王的胸前散出阵阵黑烟,那是他快变成飞灰的前奏,孟东河拍拍巴掌,走近他,看着摄青王干巴巴的脸:“你看看你自己,当初选择投胎转世多好,也不用落得万劫不复了!”   这话孟东河不是讽刺,他的话是真心的,搞出这么多事来,险些害死多少人,像这样的人,真让他统一阴阳两界,那后果比通货膨胀、楼市疯狂要严重得多了。   “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以前也曾是人,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孟东河看着摄青王已凝固的表情,“地府的内鬼是谁?”   摄青王“吃吃”地笑起来,身上的黑烟越来越多:“死心吧,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它还没有完,你能杀了我,可是你却动不了他,永远也不能!”   孟东河听出了弦外之音:“什么意思?”   “哈哈,孟东河,我还是打败你了,现在轮到你来求我了。”摄青鬼王看着身上的烟气,伸手握住阴阳剑的剑柄:“他会实现我的夙愿的!”   话音刚落,摄青王用尽仅存的气力奋力一拨,阴阳剑“咣当”落到地上,黑色的烟气将摄青王弥漫其中,孟东河KO摄青王的快感立刻消逝掉:“不要!”等他伸出手去,那黑烟慢慢散去,黑烟之中,摄青鬼王已不复存在。   孟东河无力地蹲下:“该死的!”   青龙观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好不痛快,却不理解孟东河为何突然颓然:“你怎么了?”   孟东河摇摇头,捡起阴阳剑,爱怜地抚摸着剑身,眼中却透着失落,柳湘湘的杀父之仇得报,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东河,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摄青鬼王应该没有撒谎,他的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还有,地府的内鬼必须揪出来,真正的地藏书和阎罗袍必须要找到,这些都是后患,有可能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后患。”孟东河无力了,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   青龙此时上前查看被附身老人的情况:“这老头真倒霉,幸好遇上我,我的修复能力可是一流。”   青龙伸出手放在老人头顶,只见一股白色的烟雾进入到老人天灵盖中,没一会儿,老人家就醒转过来:“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刚刚昏倒在这里,是我们把你救醒的。”青龙欢快地说道。   老人家看着有些凌乱的大殿:“唉哟,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处都是碎石,咦,这里原来的石头呢?怎么不见了?” 第115章 暂留悬念   “石头?”孟东河悄悄将剑放在身后:“什么石头?”   “有个高人说这块石头是我们瑶族祖先发源地的圣石,特地送来盘王殿的,怎么不见了,这地上怎么?不会是……”老头疑惑地看着孟东河几个人:“你们真没看到?”   原来是摄青王扯的谎,名正严顺地让阴阳剑呆在盘王殿,自己好想办法取出阴阳剑,可惜终于没有得逞。   “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变成这样了,老人家你也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如果那石头真是圣石,弄不好已经被盘王取走了,您说对不对?”   “啊!”老头恍然大悟:“对,对,对。”   见老头已醒来,孟东河三个借故赶紧离开盘王殿,手上拿着一柄剑实在怪异,孟东河研究半天:“能不能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可大可小呢?”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天上的神仙们的兵器都是如此,用时才取出来,连我们灵兽都可以变大变小,随身携带。”青龙如此说道。   “哦,让我来试试。”孟东河将剑放在掌心上,一块令下:“小!”   果然阴阳剑立刻缩成牙签大小,乖乖地躺在孟东河掌心,青龙连连咋舌:“看来真不愧是三宝之一,如此通灵性!”   “那是因为我主人就是它主人,别人肯定不行!”自打青龙来了,高阳对孟东河的态度明显好转,略有争宠的嫌疑。   青龙一翻白眼:“拍马屁还真是源远流长。”   两人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好在孟东河与柳湘湘已经习惯了,只是过往零星的路人觉得奇怪,长相俊美的长发男子一个人在较着什么劲呢?   事情暂告一段落,孟东河暂且放下心头的大石头:“好了,我们先回凤凰,订明天的票回家去。”   孟东河一行人驱车赶回凤凰,酒店门口遇上正等待他们归来的导游小陆,小陆觉得不放心,工作刚一结束,就来酒店等着了,这让孟东河很是感动,这家伙身上有烧烤哥谢晓义的那种憨厚劲了,很是讨人喜欢。   见到孟东河回来,小陆这长舒了一口气:“看你们去的那阵势真有些吓人,我生怕你们出什么事。”   “没事,都解决了,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不多在凤凰住几天吗?”小陆眨了一下眼睛:“其实我觉得你们很神秘,真想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我,我就只是好奇,你们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孟东河哈哈一笑:“我们真不是一般人,我们可是警察雇佣的侦探,替他们办事的。”   没错,刘局给的金招牌,这不算说谎,小陆更加兴奋:“啊,我就知道,你说危险,有什么比抓罪犯还危险的呢?抓到了吗?”   “抓到了,已经给带走了。”   “今天晚上我做东,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可惜小凤现在还没有来,等以后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再来凤凰。”   提到小凤,小陆明显兴奋起来:“她有给我打过电话,她父母已经赞同我们的事了,等旅游淡季的时候,会让她过来这里试着找一下工作,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好好地生活在一起的。”   “好,这就好。”   大家都幸福平安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在凤凰的最后一夜,孟东河格外地清醒,倒是师姐,又一次不小心地喝醉了,孟东河很冷静地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小人谁都会做,但是在真正的爱情面前,是容不得小人行径的,孟东河觉得自己不仅在修为上面上了一个层次,RP(人品)更是修练得炉火纯青。   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去找阎罗,这次青龙也一起去,青龙虽然是道家四灵之一,却从来只守天空,未曾去过地府,这一次他新奇地很,拉着孟东河问这问那,左顾右盼,像一个初出校门的学生一般。   柳湘湘冲阎罗耳语几句,阎罗就支开了所有人,只留下自己和孟东河一行人在议事厅里,见到青龙,阎罗很是惊奇:“不是还在封印中吗?”   青龙冲阎罗深深地一作揖:“烦请阎王见到老君里,口下留情。”   阎罗点点头,又问孟东河:“找到了?”   “对,不仅找到了,还与摄青鬼王正面交手……”   “结果如何。”   “应该是我们大获全胜,暂时算是,摄青王飞灰烟灭。”孟东河拿出缩小的阴阳剑:“这剑,你打算怎么处理?”   “它只有你能驾驭得了,当然还是归你所有,只是……”阎罗顿了一顿:“湘湘说的有关于地府安危的事情是?”   “地府三宝另外两宝现在在什么地方?”孟东河答非所问。   阎罗浑身一震:“当然是在地府了。”   柳湘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阎罗:“你为什么说谎,摄青鬼王已经承认,他利用地府的内鬼调了包,你手上的两宝是假的!”   阎罗沉默了,显然谎言被揭穿,她很是尴尬:“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果在地府传开,只怕我的权威会受到挑战,保存两宝的人是我,我难逃其责,我也猜到地府中有内鬼,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我一个人外出寻找线索,可惜一无所获。”   “难怪上次我们让你请孟婆,你那么为难,就是怕惊动内鬼?担心内鬼爆出你丢失两宝的事情,你的阎王宝座就此不稳?”柳湘湘格外气愤:“阎罗,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我这个干妹妹是白认的吗?”   “我有我的苦衷,湘湘,你不要怪我,事关阳间秩序,甚至可能影响到阳间,非同小可,我不得不隐忍下来。”阎罗分外在意湘湘的感情:“现在,你们找到了阴阳剑,并且灭掉了摄青鬼王,接下来只要找回真的两宝,就大功告成了。”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孟东河将摄青王消失前的话转诉一遍:“摄青鬼王只是幕后黑手的一个喽罗罢了,两宝恐怕已经在幕后黑手的手上,找回来哪有这么容易。”   “还有地府的内鬼,不揪出来也不行。”青龙也听出了个大概。   阎罗神情更是慌张:“这样可要怎么办?我天天背负着这个秘密,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我现在看地府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内鬼。”   “既然摄青王统一阴阳两界的阴谋失败,他们又没有拿到阴阳剑,就还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当他们动的时候,就是露出破绽的时候,到时候我们抓蛇打七寸,一次打到它的死穴!”   孟东河沉声道:“我觉得这个幕后黑手不是一般地强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不能再逃了。”   总算清静了,青龙这小子来到这花花世界中,什么都要追根探底,几天下来,整得孟东河是疲惫不堪,幸好这小子机灵,电脑、手机、数码相机个个都玩得溜,接受能力超强,今天柳湘湘带着他去游乐场见识见识,连带着高阳也去了,现在总算能喝杯咖啡上上网,清闲清闲了。   QQ刚一上线,立刻就有条信息过来了,是黄剑:“师傅你去哪了,好多天不见你上线……”   “和你师娘旅游去了,怎么了?” 第116章 左拥右抱   “没事,就是李云波说有事找你,向我打听你呢,说你手机也没开。”   “哦,忘了充电了,他小子又有什么麻烦事?”   “不知道,我让他等会联系你。”   孟东河有不好的预感,这个李云波不会又是闲得无聊,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点子了吧,孟东河一想到这时,立刻将手机关机,不是不想和李云波打交道,是这小子太天马行空了,比黄剑还不靠谱,明明有个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爸爸,这脑子怎么就没遗传点他爸的DNA呢?   为了以防万一,孟东河索性连QQ也关掉,我让你找我!得意中的孟东河躺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然后在心里盘算着中午吃点什么,就在孟东河以为成功甩掉一初中生纠缠的时候,门铃好死不死地响了起来。   难道是师姐他们回来了?孟东河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顿时傻眼:凌小小!   这块牛皮糖肯定是从李云波那收到消息了,果然,凌小小立刻投怀送报:“东河哥,你回来了,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你来做什么?哦,你怎么来了?”孟东河扯开凌小小的手,心中暗说一句不好。   “我不能来吗?不是说好公平竞争,我还有机会的嘛,再说了,人家今天来不仅仅是为私事。”凌小小天真地看着孟东河:“你猜我还有什么事?”   “猜不到,我投降。”不想陪凌小小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孟东河干脆举了白旗。   这下子凌小小不干了:“不行,你一定要猜一下,猜一下,就一次。”   这么萌的妹,又这么天真,是众多色狼理想的扑倒对象,可孟东河是何许人也?他摇摇头:“不猜,要么你就直说,要么就我不听了。”   这一招够狠,凌小小双眼睛立刻盈满眼泪,她委屈地自己坐到沙发上:“你真没意思,好了,刘局那里不是有很多旧案卷嘛,现在我在档案部工作,刘局指派我和你一起查阅档案,等于说,今后我就是你的助手之一了,章队则是你的工作伙伴,我们三个人要一起工作了。”   “我看你是想假公济私吧?”孟东河心里明了,嘴上还是客气:“哦,那祝我们三人联手,侦破奇案?”   凌小小高兴地伸手与孟东河做了一个击掌,兴高采烈地说:“既然这样是不是应该要庆祝一下?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去看电影,午夜版的?”   “这个恐怕不行,我家里临时来了个客人,得招唤他才行,他马上就回来了,等会你正好见见他。”孟东河急中生智,幸好有个青龙可以做做挡剑牌。   凌小小立刻嘟起个嘴巴:“可以在一起吃饭有,我不介意。”   “小小,我记得我说过……”   凌小小立刻伸手捂住孟东河的嘴:“我也说过,我有爱人的权利,你不能干涉我,更何况湘湘姐同意我和她公平竞争了,她都同意了,你这个大男人应该高兴才是,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又不是白毛女他爹,我又不是大地主。”   悲啊,这牛皮糖的粘性够可以的了,以后大家都不可以不用502了,孟东河马上转移话题:“刘局拿了些什么档案给你,案子很难吗?这事章队知道吗?”   “知道,刘局找我们开过会了,章队好像不是很高兴……”   “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了,你们刘局的接受能力挺强的,啊……”孟东河用余光扫了扫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柳湘湘马上就要回来了,得在那之前把这块缠人的牛皮糖打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湘湘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挺想她的,还有你那位客人,我也想见见,是你亲戚还是朋友?”凌小小说起话来像打机关枪,叭叭叭,叭叭叭。   孟东河彻底被打败了:“等会他们就回来了。”   “好啊,等会正好一起吃中饭,东河哥,你说呢?”凌小小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很纯很天真。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孟东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那……好吧。”   两个身高长相气质相差甚远的女人在饭桌上谈笑风生,丝毫未见火药味,反倒是坐在对面的孟东河如坐针毡,欲走又不得,欲留……多尴尬啊!   高阳与青龙不一样,只能说是鬼魂中等级较高者,比起道家灵兽来自然差得远,所以她只能在一边吸着香火,看着青龙在饭桌上大吃特吃,还时不时还用眼光挑衅自己,想起以前在皇宫中日啖百食的情景,再看看如今的凄凉,何其悲也!   “湘湘姐,这次去旅游好玩吗?”凌小小殷勤地夹起一块鸡肉放到柳湘湘碗里。   “不错,凤凰的特色挺浓郁的,是个多民族的地方,建筑也很有风格,但是也有很多少数民族的禁忌,去之前要了解清楚才可以,小小,你喜欢美食,一定会喜欢当地的菜的,像什么酸汤鱼、苗家菜豆腐什么的。”   “真的吗?”凌小小一幅向往的模样:“那么下次我也要东河哥带我去。”   孟东河头皮一紧,立刻观察柳湘湘的反应,她居然一脸微笑:“嗯,这是个好提议,你得和你的东河哥好好商量一下。”   凌小小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柳湘湘的反应完全超过了她的想像,她有些英雄气短,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吃起饭来。   青龙疑惑地指着凌小小:“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娇小的女人,她是干什么的。”   “警察,现在档案部做文职了。”孟东河简洁地答道。   此时的青龙对人间事情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立刻“哦”了一声:“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这个青龙真是好管闲事,孟东河心里骂他不懂得察言观色,嘴上就不耐烦起来:“吃你的饭吧,是不是点的菜不够?加两个。”   “好。”青龙堂堂正正地回答:“米饭再来两碗,没吃饱。”   “好,多叫两碗饭堵住你的嘴。”   孟东河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师姐碗里:“师姐,你多吃点,最近太累了。”   这明摆着是做给凌小小看的,柳湘湘有些不忍,也夹起一筷子到凌小小碗中:“以后你和东河搭档,还要请你多照顾他。”   这凌小小心里那个酸哪,无法用言语表达,哪怕喝一缸醋也无法企及到心中这种程度,她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孟东河也觉得无奈,人与人的缘份总是相差那么几分:“明天有个会,是吧?”   “是的,明天上午十点,刘局召集我们开会。”凌小小总算恢复了精神:“听说是有一棕案子需要你参与进来。”   “好的,明天我准时到。”   公事公办的语气,若即若离的距离,这下子再粘的牛皮糖也该放弃了吧?孟东河心中暗自窃喜。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这凌小小的斗志在饭局结束时突然重新燃气:“你们不要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我放弃,我绝对不会上当的!竞争还没有结束,谁是最后赢家还不一定呢!”   晕倒,孟东河被打败了,彻底地,没有一丝余地地认输了,镇定如柳湘湘也悲怨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横冲直撞的第三者实在是太有韧性了! 第117章 日本富商的电梯之谜(1)   看着凌小小俏皮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孟东河蹲下身子抱着头一声哀鸣:“我造的什么孽啊!”   青龙不擅于安慰人,但觉得这时候不开口说话不像个人:“那个,其实左拥右抱说明你挺有能力的,现在不都是这样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男人越强,女人越多。”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柳湘湘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青龙的人生价值观了,对了,还有婚恋观。   “网络,还有很多,比如说萌姐、攻受什么的,原来现在人类的感情是这么地多样化了,我是被封印太久了,对了,现在我有自己的微博了,你们得去捧捧场……”青龙滔滔不绝起来。   “青龙,你要慎重,网上的东西不可全信,有句话说得对,你永远不知道网络那一端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只猫,你看,和你在网上打交道的人肯定不知道这一边是一条青龙,是灵兽,对不对?”柳湘湘好像教训儿子一样,说得青龙一愣一愣的。   “是的,人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以后你就知道了,听师姐的,谨慎点肯定没错。”孟东河当然无条件附和师姐的话,更何况本来就是事实。   青龙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我下午不要去和网友见面好了。”   晕倒!孟东河与柳湘湘对视一眼,苦笑。   孟东河如期来到警局门口,出门迎接的是好久没有出场的刑警大队长——章岩,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语气也冷冰冰的:“你来了。”   “你出来迎接一定不是你本人的意思,看你那张脸,是被坦克轧过了吗?”   “让我和一个神棍一起工作已经很勉强了,这次居然还以你为主,我为辅,我可是接受过正规刑侦教育的,换作是你心里好受吗?”章岩侧着身子让孟东河进去:“这次就先不跟你计较了,大局为重。”   “我真心地谢谢你,要不是你还活着,我会给你鞠躬的。”   “你小子,能不能不贫?”章岩被惹急眼了:“里面刘局等着呢,快点进去。”   刘局的办公室里除了凌小小,还有一名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衬衫,笔直笔直的领带看上去就是奢品,脸部圆圆的,眼睛很小,载着一幅黑框眼镜,见到有人进来,连忙站起来,冲着孟东河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莫名其妙地受到这么大一个礼,吓得孟东河不轻。   “你好,我是铃木刚直,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中年男人讲起话来有些生硬,原来是日本人。   孟东河对日本人没有什么好感,这是由于绝大多数国人都知道的原因,他略微点了一下头:“你好。”   “大家还是先坐下来说吧。”刘局招呼各人就座,“这位刚刚已经自我介绍过了,铃木先生,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孟东河先生,他在灵异这一块有很深入的研究,我们警方也是领教过的。”   刘局这么高抬孟东河,自然让那个铃木刚直对孟东河高看一眼,说话也就更客气了:“这次小女的事情,就要多劳烦孟先生了。”   “对,这次叫你们一起过来,是因为铃木先生的女儿,铃木美香小姐,顺便说一下,铃木先生在中国经商有八年时间了……”   “哦,和中国抗日战争一样长。”孟东河突如其然地插上这么一句,铃木刚直的身子立刻弯了下去,脸上的神情也很不自然了。   刘局冲孟东河挥挥手:“今天我们是谈案子不是论历史,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不论吧,今天我们要谈的是铃木美香小姐的事情,铃木先生,请。”   铃木刚直的身子又重新挺立了起来,孟东河怀疑是不是每个日本人都坐得这么端正:“我在中国做生意有八年时间了,我的女儿却是今年才来到中国,因为她十八岁高中毕业了,我希望她能够来中国留学,在我的影响下,她的中国话讲得很好,这段时间学校还没有做出最后的选择,她就暂时在我的公司里面帮帮忙,就负责一些文件的处理和传真。”   “可是,美香最近越来越奇怪,写字楼的保安告诉我,她总是在电梯里面自言自语,有的时候还一个人笑,好像在对着人讲话,可是他们在监控画面里只看得到美香一个人……”说到这里,铃木刚直打量了一下孟东河的表情,可是孟东河很平静,丝毫没有对件离奇的事情表现出任何波澜。   铃木刚直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继续讲述美香的遭遇:“我初时以为是美香来到异国太寂寞,也没有太在意,直到有一天,美香的母亲也告诉我说,美香独自在房间里哈哈大笑,可当她推门进去,美香却很不高兴地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这一切转变得太快,连她都分不清楚是幻听还是现实,后面的情形越来越严重,美香慢慢地失去了记忆,吃早餐时,突然就变得迷茫起来,甚至问我是谁。”   “等等。”孟东河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说话:“这事情确实奇怪,可是我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劳烦到警察局?”   章岩白了他一眼,简洁地回答:“铃木美香失踪了。”   “只是一个个案,你们就这么紧张,难道就因为他们家是日本富商?”孟东河站起身来欲走:“我和刘局是有协议没错,可是我没说过任何CASE我都会接。”   “孟东河!”章岩倏地站起来:“我们是警察,只要是在中国境内发生的案件,我们会放下一切偏见,责无旁贷,你不是自以为很有正义感吗?没想到你所谓的正义与公平是这么地狭隘!”   孟东河傻站在那里,然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笑死我了。”   章岩更是怒不可遏:“你笑什么!”   “我笑你说话从来都没什么水准,今天却在水准之上,我能不笑吗?”孟东河直起了身子:“就冲你今天这话,这件事我就掺和掺和,铃木美香是怎么失踪的?”   铃木刚直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神情,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就在电梯里面,慢慢不见了的,她进了电梯,却没有出来。”   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自打发现自家的女儿出现一系列的反常举动之后,铃木刚直特别交代监控室的保安留意她女儿的行踪,就在如常开早会的时候,铃木刚直发现女儿还没有来公司,初开始他是不以为然的,毕竟是董事长千金,在公司又不是多重要的职务,偶尔偷懒也能谅解,而且美香不过十八岁,正是逆反的时候,也许是她和母亲又闹别扭了吧。   可是直到上午班结束,也不见美香的人影,铃木刚直就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被告知女儿如常出的门,夫人也未与女儿产生不快,这下铃木刚直才着了急,急忙向监控室冲了过去,进去后,他就注意到几名保安正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是眼花了吧,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了呢?”保安队长用置疑的语气询问着两名当班的保安。 第118章 日本富商的电梯之谜(2)   两名保安互看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我们两个人反复倒带,看了好几遍,铃木集团的大小姐就是不见了,不,是消失了,就像我们说的那样一点一点消失了。”   听到这里,铃木刚直也顾不得仪态,横冲了过去:“你们说什么,我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铃木刚直的出现让大家吃了一惊,到底是保安队长见过世面,他不停地安抚铃木刚直:“铃木先生,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们还在确认,既然您来了,我们一起看看监控录象,确认一下事实比较好。”   监控录象还是很清晰的,这栋写字楼的设备都是一流的,因为这里的企业大多是外企,对于安全设施要求很高,铃木刚直看到八点五十分的时候,女儿从一楼大厅走进了E座的电梯,如常的打扮,俏丽的白领装束,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头发盘了起来,虽然学着成熟女人的打扮,但女儿看上去仍是稚气未脱,光洁的脸庞十分销丽,眉间有一颗红痣,妻子曾说这在中国被称为“美人痣”,所以美香才会这么漂亮可人。   铃木家的公司设在二十三楼,当电梯行驶到十楼的时候,铃木刚直就发现了异常,这里要说明铃木刚直之所以能够在商业上取得巨大的成就,与他细腻的心思不无关系,他发现女儿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小腿部分变得若有若无。   等电梯到达二十屋的时候,铃木美香的大半个身体基本透明,但女儿看不出有一丝痛苦,她如常看着电梯里面的数字面板,在关注电梯的行进进度,电梯到达二十三楼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铃香的身体完全消失在电梯之中,电梯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铃木刚直回忆起这一幕时仍然心有余悸:“电梯里面空无一人,我和三位保安都看到了这一幕,如果只有一个人这么说,肯定没有说服力,可是我们四个人同时看到了,我们每个人所形容的丝毫不差,这一点,警方已经证明过了。”   孟东河看向章岩,章岩点点头:“这四个人没有编造这种谎言的任何立场,所以他们说的是实话。”   其实孟东河的好奇心已经被激发了,那个电梯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能让活生生的人消失?但他并不想表现出积极性来,他对日本人就是没有好感,每一个日本人都应该去看一部电影——《南京!南京!》,不看的全部拖到巷子里面遭群殴。   “东河,我们觉得这事情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所以我们才找你过来。”刘局语气沉重:“我们担心的是接下来还会出现其他的受害人,所以我们要加快脚步,尽快找到美香,解决那个电梯之迷。”   “好,我会尽力。”   铃木刚直端正地走到孟东河跟前,再一次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如果能够找到美香的话,我愿意另外付酬。”   “不用了,我是和警队合作,所以他们是我的客户而不是你。”孟东河心里骂道:TNND,我是爱钱,可是我不爱日本人的钱。   “虽然这样,我依然要对您表示感谢,这绝对是我发自内心的谢意。”铃木刚直的表情看上去确实很诚恳。   铃木刚直离开后,刘局示意凌小小关上办公室的门,神情凝重:“东河,其实我们找你来,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什么意思?”   “这不是一个个案,在以往的无头案中,也有三宗与电梯有关的失踪案件,更离奇的是……”刘局顿了一顿,看了看手上的档案:“那三个失踪的女孩子,全部都是十八岁,并且……都来自同一个国家——日本。”   “那个电梯不会也看A片吧,喜欢日本女人?”孟东河随口开个玩笑,居然冷场,凌小小更是失望地看着他。   “我看气氛凝重,想缓和一下而已。”孟东河摊摊双手:“好了,结束,刘局请继续说明。”   “这三宗案件发生在不同的时间,但是地点相同,都在铃木美香失踪的写字楼电梯里面,通过监控录象显示,四个人失踪的现象一模一样,都是从有至无,慢慢变得透明而彻底不见。”刘局指着桌子上的档案:“这些是凌小小整理出来的,你拿回去看一下,整理一下。”   回到家里,孟东河与柳湘湘共同研究起这些案件来:第一例发生在2008年,正是奥运会期间,十八岁的日本少女崛北杏慕名前来,在去北京逛了一圈之后来到本市看望在这里工作的表兄弟,在进入电梯之后,神奇地消失,其表兄弟报警,其后一直没有查到下落,成为第一例案件。   第二例发生在2009年,十八岁的日本少女苍井舞拜访某外企高层管理人员陆某,在电梯中神秘失踪,警察在办案过程中发现,她与陆某有情感纠葛,两人长期保持姘居关系,失踪时已怀有三个月身孕,去找陆某是为了谈判。   第三例则发生在2009年年末,十八岁的日本留学生宇田秋子来写字楼某公司应征翻译的工作,于电梯里神秘失踪,其留学的学校发现失踪后报警,至今没有查到踪迹。   第四例便是铃木美香了,同样是十八岁,同样来自于日本,同样在一幢写字楼里的电梯里失踪,难怪刘局会如此重视了,章岩就算是心不甘也情愿做他的副手了。   “师姐,你有什么看法?”和女人有关的案子,最好是从女人那里得到灵感。   “日本。”柳湘湘指着档案:“十八岁的中国女孩子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是日本女孩子,还全是十八岁的少女,我觉得这是个很关键的因素。”   孟东河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老实说师姐我第一眼看到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你还想到别的什么了没有?”   “有啊,还记得晓义在楼下游泳池的失踪吗?不是有个女鬼将他吸到自己的结界之中,任何人都看不到他吗?这个也有可能是结界呀。”   “没错。”孟东河忍不住一亲芳泽,在柳湘湘脸上“叭”地亲了一下:“我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我的眼光真好。”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本来正聚精会神地在打游戏的青龙,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两个人的旁边:“结界是可以让人消失,因为普通人无法看到结界里的任何事物,但那就像是吸附,一下子将人包围在结界里,可是像这种身体慢慢变成透明的情况,与结界还是有区别的。”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实地考察考察,我倒要看看那电梯有什么来头。”   铃木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是出了名的外资企业聚集地,从外观上看就能分出档次高低来,孟东河开着法拉利何等拉风,车子飙到地下停车场,引来N个人的羡慕眼光,三人堂堂地走进写字楼大厅,认准E座电梯的方向,径直朝那里走去,却引来保安不安的眼光,看来,这个E座电梯现在没有什么人敢坐了。   一走进电梯,孟东河就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感觉,像是闻到血腥的味道,胃水直往上翻,恶心得很,孟东河几乎要吐出来,但是看柳湘湘和青龙,只是皱紧眉头,显然也感受到了,只是不像他这么强烈。 第119章 问米   “感觉到了吧?”孟东河问道。   两人连连点头:“怎么感觉心里堵得慌,你呢?”   “我都要吐了,好像站在血泊里一样。”孟东河的身子紧紧贴着电梯壁上,冰冷的触感就像是尸体,“悲伤,愤怒,不甘心,她想报复,可是又很茫然。”   柳湘湘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弟:“你是在编台词吧,弄得跟真的一样。”   孟东河正色道:“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感觉到了,我想这是我开启神咒后的新进步台,道家以无为中心,而佛教是以感悟为本,我想这就是神咒赋予我的更深层次的力量了。”   “它的级别如何?”   “二等,厉鬼级别。”   “怎么办,晚上来收了它?”柳湘湘征询孟东河的意见,谁让人家已经是上清派的掌门人,钟馗现世呢?   “你是说收它,还是说收它们?”   “你是说这里不止一个厉鬼?难道……”柳湘湘捂上嘴巴:“失踪的日本少女们全部……”   “嗯,我感觉到有四个。”孟东河又补充一句:“目前只能感应到四个。”他对于这电梯有种不好的预感,暂时不能明确感应。   自打孟东河几人进了电梯,这座电梯就再也没有别人进来,连值班的警卫也没有过来巡逻的意思,想必是消息已经传开,胆小的人们压根不敢踏进半步,“东河,始作俑者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孟东河额头冒出几道黑线:“师姐,我不能感应到性别,更不能感应到国籍,好不?”   “哦,对不起,我高估你了。”柳湘湘明知自己犯了错,还是好面子,嘴硬。   青龙突然打了一个呵欠:“太没有挑战性了,我以为有多利害的对手,害得我白紧张一场,你们好了没?我要回去了。”   真是难伺候的灵兽,孟东河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你就是想着家里的电脑和网络,想回去打你的游戏,吃你的零食,对不对?”   “我们灵兽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最拿手的是防守和修护,你呢,是全才,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就好了,我充其量就是个后勤。”青龙的一张嘴活脱脱是另一个高阳的翻版,牙尖嘴厉的很。   “青龙,有件事情我很感兴趣,四大灵兽之中,谁最厉害?”   “这个嘛……”青龙迟疑起来:“既然并称,那肯定是不相上下喽,你想,天空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哪一个不重要?”   关键时候,这灵兽的脑子还算好使,孟东河目的没达到,只有妥协:“好,我们回家,白天人多,不好下手,不然我们会被当成神经病直接送康复医院了。”   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铃木刚直,他双眼通红,笔直地站在E座电梯前,手中握着一张照片,显然是铃木美香的照片,孟东河没想到看上去死板生硬的铃木刚直在亲情面前是如此地脆弱,这让孟东河心里的某一块开始融化了。   “孟先生?”看到电梯里面出来的人,铃木刚直大吃一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看着铃木刚直手上的照片,孟东河的语气放软了不少:“如果早来一些能找到你的女儿,我愿意更早一些。”   “谢谢您,孟先生。”铃木刚直再一次地鞠躬。   “你太客气了。”孟东河正好有事要说:“你曾说铃木美香小姐在家中精神恍惚,自言自语不说,还情绪转变很快?”   “是的,我的夫人也可以作证。”   “我想去贵府看看,可以吗?”   铃木刚直喜出望外:“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意思,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   铃木家住得离市区比较远,靠山靠水的一套三房两厅,很是宽敞明亮,因为一家人喜欢安静,才选在这个地段,自古山中横生妖魅,因为山中灵气佳,这也引得不少妖魅隐居山中,孟东河刚一踏进这个小区,便觉得神清气爽,自然是山水灵气的关系。   “这位便是我夫人了,山口爱。”   山口爱双手放在胸前,微微地一鞠躬,眼角好像还有些许泪光,刚才一定是呆在女儿房间睹物思人了,原来天下父母心竟全是一样,再说这山口爱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吧,看上去却只有三十七八,皮肤很是细嫩,而且不像是去美容院保养的结果,天生丽质了,眼睛眉毛生得相当妩媚,只是一张嘴唇略有些苍白,肯是痛失爱女的结果了。   没想到铃木刚直其貌不扬,娶了个老婆倒是个风情万种的美女,有钱真是好啊,孟东河微微一点头:“夫人好。”   山口爱瞟见孟东河身后的柳湘湘,像是吃了一惊,因为她居然用手捂住了嘴巴,好像要堵住嘴里即将说出来的话一样,这个细节让孟东河产生些许怀疑,总不会是因为师姐漂亮的原因吧,山口爱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惊悚。   “这位小姐贵姓?”山口爱整理好表情,和声细雨地问柳湘湘。   “我姓柳,叫柳湘湘。”   柳湘湘话音刚落,山口爱就舒了一口气,换上来的立即是温柔的微笑:“几位请进,我先去泡茶。”   “师姐,这女人有些古怪,刚才看到你像看到怪物一样。”孟东河低声说道。   柳湘湘点头:“没错,我也感觉到了,可是刚才问过我的姓氏,又一幅放心的模样了,可以找她摸摸底,弄不好与她女儿的失踪有关系。”   孟东河往厅里走,一抬头,看到山口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湘湘,好像在琢磨什么。   孟东河毫不客气地走进铃木美香的房间,和大部分青春少女的房间一样,主色是粉色系的,漂亮的床上用品和可爱的公仔,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画报,上面是介绍潮流资讯的内容,书桌前的窗户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一个碧绿的人工湖。   按铃木刚直所说,铃木美香就曾经神情不妙地站在这里看着人工湖,而前一分钟,她甚至一个人在卧室里开怀大笑。   孟东河抽抽鼻子:“这位美香小姐在中国有什么朋友吗?”   铃木刚直摇摇头:“没有,毕竟还没上学,再加上我们不是住在闹市区,她没有朋友,大部分时间就是公司和家两处跑,偶尔去山里转转,但也不敢走远。”   “哦。”孟东河环顾房间四周:“美香小姐还是结交了朋友的,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   此话一出,铃木刚直再镇定,手也有些发颤:“孟先生的意思是?”   “我是一个通灵者,我能感觉到您女儿房间里曾有灵来过,直接一点就是有个鬼魂曾来过,他在这里和您的女儿谈笑风生。”   这就是孟东河的变化了,自从开启石碑神咒的力量后,他甚至能追朔灵的动向,这一点是柳湘湘无法企及的。   “是他带走了我的女儿?”铃木刚直激动不已:“拜托您找回我的女儿。”   “不是,这个灵的气场很温和,和电梯时的完全是两种性质,电梯中的灵已经是厉鬼,属于戾气较重的鬼魂,此为友,彼为敌。”   柳湘湘心中一动:“东河,招魂术。”   孟东河激动不已:“对,招这个鬼魂过来问问,也许能有新的收获。” 第120章 看不见的朋友   这招魂一术孟东河用得比较少,其实这是道家基本的法事之一,只有一些稍懂皮毛的人拿来赚点小钱,还有就是乡村里的一些神婆利用招魂术让鬼魂附在自己身上和亲人对话。   招魂主要使用米粒,这样对于一些初级的鬼魂没有杀伤力,略为温和,这在民间又称为“问米”,规矩很多,有三不问之说,一为至亲不问,就是不能招自己的亲人,二为冤死之人不问,所以电梯中的厉鬼就不能招,三为无名无姓者不问。   一想到这里,孟东河有些迟疑:“师姐,这鬼为无名无姓者,问米的第三忌讳就是不问无名无姓者。”   铃木刚直急忙说道:“不是无名无姓者,我夫人曾听到美香同他讲话,叫过他的名字,他叫谢风,夫人曾问美香谢峰是谁,美香还纠正她说是刮风的风,还说让夫人不要管她。”   孟东河喜出望外:“这就好办了,师姐,东西拿来吧,你的百宝库里什么都有。”   果然,柳湘湘从包里拿出一包白米来,这些白米的米头全是尖的,米为白色,属金,是至阳之物,可以为鬼魂引路,柳湘湘又拿出两柱香来,点燃放在书桌上,又掏出一块桃木,拿黑笔在上面写上谢风的名字。   孟东河上前点然纸钱,让灰烬落到桃木之上,这才闭目念咒:天灵灵!地灵灵!阴阳二界见鬼灵!此处非彼家!前头黄泉奈何叹奈何!迷途归路!阴兵法米开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只见桃木跳动起来,青龙看得目瞪口呆,作为灵兽,虽然灵力非常,但这种道家术事还是头一回见到,要来了吗?”   奇怪的是,桃木跳动几下,居然又平静地躺在书桌之上,柳湘湘摇头:“这个叫谢风的鬼魂还真是谨慎,居然不按照问米的路前来,生前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东河无语,“谢风啊谢风,你不是和铃木美香交谈甚欢吗?如今人家出了事,你倒是不理不问的,我替你引路,你都不来,太不给面子了。”   那个铃木刚直见到桃木跳动,又惊奇又害怕,如今见到没有后续,也不禁着了急:“孟先生,请您不要灰心,再试一试吧!”   看了说得恳切,孟东河点头:“好吧。我再试上一试。”   “香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来。焚化纸钱烧钱烧化江湖海。急咒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仙人为我敕白米。急咒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看!”青龙首先叫起来:“来了!”   果然,书桌前面伏着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正慢慢变得充实……   除了铃木刚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被召唤来的鬼魂,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子,有些怯怯地看着孟东河:“是你召我来的?”   “没错,你就是谢风?”   “对,你怎么知道?”   “都做了鬼,还来泡女人,你可真不够老实的,你的级别是第五级,也就是刚死不久的白衫鬼,对不对?”   “嗯,我是病死的,也就一个星期左右吧,因为舍不得住在这里的女朋友,所以一直在这里打转。”谢风生前应该是个俊俏的男人,虽然个子不高,可是五官长得方正,只是说话有些娘娘腔,恰恰是孟东河不喜欢的类型。   “铃木美香是怎么看见你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谢风感受到孟东河身上强大的气场,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这才老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是看见我的第一个人,而且听得到我说话,这也许就叫缘份吧,我也就是和她聊聊天什么的,她说她在中国很寂寞没有朋友。”   “哦,那你又是怎么让她又哭又笑的呢?”   铃木刚直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看见孟东河对着东面的墙一直自说自知,可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敢插,至于山口爱,居然规矩地独自坐在客厅中,并没有进来查看究竟。   “我觉得是她对我产生了依赖,她在家里的时候不允许我去别处,有两次我偷偷去看我生前的女朋友,她就不高兴了,又哭又闹的,还说要自杀,死了之后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谢风隐约中有些得意,死了还能让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对他痴迷,说明他有魅力。   孟东河可不这么认为:“你死都死了,乖乖地去地府投胎转世就好,还花心不改,留在这里拈花惹草的,幸亏你死得早,不然要祸害多少女人!”   “我马上就会去的,只是想在人间多留一会,就一小会。”谢风几乎是哀求了:“我没对美香做什么,你们不会拿我……”   “你最后一次见美香是什么时候,她有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   孟东河认为铃木美香既然能够看到谢风,弄不好她和黄剑一样,是阴阳眼可以通灵,这样的话,她在电梯里就能够感应到不对劲,既然谢风的鬼魂是她在中国唯一的朋友,就一定曾对谢风提起过。   果然,“她曾对我提起公司的电梯很不对劲。”谢风如此说。   “具体一点!”   “她说她感觉到电梯里有些东西,很危险,但对她很有吸引力,她想控制自己换乘电梯,可就是忍不住地想进去,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找我来了,她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子,而且不怎么快乐,我觉得这些只是她在发牢骚。”   看来这个铃木美香的感觉很是敏锐,就算她不是阴阳眼,也具备通灵的潜质,证据一,她能看到谢风,证据二,她能感觉到电梯里不同寻常的灵气,而且潜意识里认为具有威胁性。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柳湘湘对这个鬼魂的印象太糟糕了,生前花花公子一名,死了还要祸害纯真少女。   “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失踪了。”孟东河不耐烦地说道:“这些已经不关你的事了,你尽快去地府报道,不要逼我亲自带你去,多脱几层皮。”   谢风打了一个寒颤,原来鬼害怕的反应和人一模一样,孟东河冲他挥挥手,他立刻跑得无踪迹。   看到孟东河的对话结束,铃木刚直深吸一口气:“怎么,孟先生刚才……”   “我想问,令千金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比如说灵……”   “这个……”铃木刚直迟疑了一下:“她六岁的时候,曾说她的祖母傍晚就要死了,结果被她言中,我们都当是碰巧,我的夫人狠狠地训斥了她,从那以后,她没有再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性格变得有些孤僻,不合群。”   孟东河摇摇头,做家长的总是这样,用自己的方式去要求孩子,孩子画个太阳是扁的,家长就不计其烦地告诉她,太阳一定要是圆的,要画得工工整整。孩子的想象力就是这样被毁灭的,无数天才就此被扼杀在摇篮中。   “她没有说谎,现在我敢肯定她一定具备通灵的感应,只是没有人引导,她只是停留在感应的阶段,她甚至能看到鬼魂,与他们对话,也能感应到电梯里的危险,但是她执着地走入了E座电梯,准备去迎接她已知的命运。” 第121章 女子挺身队(1)   铃木刚直似懂非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他蹲到地上,双手抱头,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终于倾巢而出,“啊!”一声闷吼,铃木刚直后悔莫及:“我们对她太苛刻了!”   夜深了,有着铃木刚直给的通行证,两人一鬼一灵兽顺利进入到写字楼大厅,E座电梯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可怖,周围是拍鬼片的诡异气氛,青龙觉得刺激不已:“太有趣了!”   孟东河捣了他一拳:“小点声,保安还为我们是干嘛的呢!”   “嘿嘿,比起其它三位灵兽,我管闲事就是管对了,幸亏冲开了封印,这人间太丰富多彩了。”青龙快步向前,按下电梯开关。   电梯没有人用过,停在一楼,随着一声“叮”响,电梯空开了,孟东河没打算里面有人,但里面有一个“人”,她大约快二十五岁,面无表情地站在电梯中央,穿的衣服却有些怪异,大红色的和服,前面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来,腰间黑色的腰带半系半松,原本应该在背后打出不同的花结,增加和服的美感,这名女士的打扮却是如此地凌乱,甚至……有些露骨,她没有穿鞋,一双赤脚半掩半露。   如果是平时,一个男人看到这种情形,会觉得这女人风情万种,妖娆妩媚,可在孟东河等人看来即可怖又阴森。   那鬼感觉到来者不善,虽然浑身颤抖,却依然没有表情,前面孟东河就说过,此为红色的厉鬼,枉死或因感情问题自杀或至死的人就会变厉鬼,其怨气指数仅次于摄青鬼,为情所困的活人被其附身或被找替身的机率较高。   孟东河一伸手,手指上气流溢出,指向那女鬼:“我只需要继续运气,你就会魂飞魄散,告诉我,那些日本少女在哪里?”   女鬼扫了一眼孟东河,脸上居然有欲解脱的轻松感,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女鬼的眼神即哀怨又充满怒气:“死了。”   “你不是中国人?”柳湘湘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和铃木刚直有些像:“你是日本人?”   “我是什么人根本不重要,现在我要的是解脱。”女鬼张开双臂,就像是一只火蝴蝶:“来吧!”   孟东河见状,怒气上腾,一掌打向那女鬼,却横空冲出来一个人挡在那女鬼身前,柳湘湘见状急忙拉开孟东河的手掌,那一掌打了个空!   那冲出来的人眉心中间有颗红痣,与档案上铃木美香的照片完全一致!“你们不要伤害她!”   “铃木美香?”孟东河疑惑地问,因为眼前的少女分明还是个大活人,那她是如何从电梯里面离奇消失的呢?   “是我。”少女低下头去:“如果是为了我的失踪,请大家不要为难她,她只是一个可怜的鬼魂而已,这次是我求她帮我的。”   事情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这弄得孟东河一行人百思不得其解:“那另外三个日本少女呢?难不成也是让她给变走了?”   “她们死了,是我杀的,尸体就在这座电梯的底部。”女鬼说这话时,头发飘散起来,如果她还是活着的,这一幕该多活色生香。   孟东河赫然发现女鬼长发遮掩下的面容与柳湘湘甚是相似,连柳湘湘自己也看傻了一样:“你真的不是中国人?”   铃木美香肯定地说:“不是,她和我一样,来自日本,只是来的时间不同罢了。”   “美香小姐,请你务必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的父亲已经报警,还有,这名女鬼,你应该知道她不是人,有三名十八岁的日本少女死在她的手里,我作为上清传人,理当将她消灭!”   “不要!”铃木美香激动起来:“我全告诉你们。”   “既然如此,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清楚,去我的车上吧。”孟东河做了个请的手势,铃木美香却迟疑起来:“请稍等,我不能让其他人看见我。”   说完,铃木美香嘴里念念有词:“金木水火土,五行相溶……”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铃木美香的身体变得透明,先是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整个人都隐在空气之中,肉眼根本无法看到,连孟东河也看不出究竟来。   “难道是隐身术?”   一个日本少女离奇失踪,先是和一个俊俏的鬼男人有一些感情纠葛,现在又和一个杀人如麻的日本女鬼搅和在一起,现在甚至学会了隐身,这个铃木美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铃木美香的身体隐在空气之中,孟东河却听得到她的声音:“请你们在前面带路,我会跟着你们的。”   与柳湘湘长得相似的日本女鬼却不出来,孟东河正想发飙,铃木美香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没有办法出来,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孟东河只有放弃:“既然如此,由你来口诉吧。”   孟东河的法拉利停在地下停车场里,此时夜已深,庞大的停车场显得格外静寂,若是孤身一人还真觉得恐惧,孟东河几人先钻进车里,不确定铃木美香是否已经进来,车门依然敞开,直到铃木美香说到:“我已经坐好了。”   柳湘湘感觉到身边的气流有些涌动,由此判定美香正坐在自己身边,青龙连连咋舌:“从秦朝开始,就有人开始研究隐身术,可是练成隐身术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我身边就有一个。”   孟东河顿时来了兴趣:“难道真的有人练成了隐身术?”   “当然,汉代的方士中有个叫张楷的他能够以雾气隐身,而且他还收了不少门生,传授隐身术,要说起来,他就是隐身术的始祖了。”青龙谈起几千年前的事情来侃侃而谈。   此时,铃木美香突然说话:“没错,其实隐身术就是附会于五行之说,祖师爷张楷就有五遁法,日本的忍术也受益于他的理论。”   “那你是如何学到的,还有,为什么要在电梯中消失?”   “我从小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我能看到一些东西,感觉到一些东西,可是却不敢说,小时候因为我的发言不止一次地让我的母亲狠狠地鞭打我,从此以后我就学乖了,类似的话从不提起,直到我父亲来中国做生意,母亲随行,我以为我的恶梦就结束了,可是等我高中毕业,父亲让我来中国留学,也让一家团圆……”铃木美香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不想和母亲住在一起,在我眼里,她就是个魔鬼。”   不会吧,山口爱看上去温柔娴淑,而且是个大美人,铃木美香就是继承了她的美貌,但转念一想,在铃木美香失踪这件事情上,山口爱确实不像铃木刚直那么紧张。   “从小我就想着如果能够消失就好了,让她永远找不到我,当我上国中的时候,在一家旧书店里找到一本五行论,上面提到了隐身术的可能性,因为大部分是中文,所以我开始学习中文,所以我的中文程度才这么好。为了找到更多可行的办法,我也偷偷地寻找日本的忍者,可是我发现忍者更多的只是一种障眼法,而不是肉体的纯粹消失,所以我又回归到五行之说上。”   真是令人咋舌,这位日本少女居然挖空心思地寻找隐身术就是为了躲开她的亲生母亲!“你母亲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事!” 第122章 女子挺身队(2)   “如果要说起来,她也只是受害者,我的外公是当年侵华部队的一名军人,他中了战争的毒,是一名狂热的战争支持者,日本战败后,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现实,直到五十多岁了,不得不接受现实的他终于选择结婚生子,我的母亲就是他的小女儿,他从小就拿武士道精神教育母亲,这种理论最终又由我母亲在我身上践行,他虽然死掉了,却让我继续承受这种痛苦。”   孟东河浑身打了个哆嗦,所谓的武士道精神,起源于日本镰仓幕府,后经江户时代吸收儒家和佛家的思想而形成。最初,它还是倡导忠诚、信义、廉耻、尚武、名誉的。但武士道作为封建幕府时代政治的产物,它吸收的是儒教和佛教的某些表面的东西而不是它的真谛,儒教和佛教的思想中不能满足武士道的那些东西,都被日本民族固有的神道教充分提供了。神道教的信念基础就是不分是非。因而武士道在人格上容易导致极端的两重性:自狂而又自卑;信佛而又嗜杀;注重礼仪而又野蛮残暴;追求科学而又坚持迷信;欺压弱者而又顺从强者,等等。   虽然铃木美香在母亲如何对待她的细节上没有过多描述,但从美香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情感可以知道,她在母亲这种极端的教育方式下,肉体和精神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这才让一个十八芳华的青春美少女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从人间消失。   “你和电梯里的女鬼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什么人?”孟东河真正好奇的是这个。   “她……是日本人,你们听说过慰安妇吗?”   慰安妇?孟东河与柳湘湘全身都浮上一种憋屈难受的感觉,就像是身上有无数条毛毛虫在爬一样,孟东河的身子下意识地抖动着,恨不得把浑身的“虫子”都抖落掉,高阳更是直接“啐”了一口,只有青龙一幅似懂非懂的样子。   “在日本,不被称为慰安妇吧?”孟东河喉间发干,这些话像是挤出来的。   “对,从日本召集的女人们被称之为女子挺身队,军队称这是给这些女人们报效祖国的机会,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铃木美香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就是其中的一名。”   “美香,这里监控录象是看不到你的,你可以显身说话吗?”柳湘湘提出一个要求。   铃木美香没有说话,柳湘湘却感觉到身边的气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们在向四周逃窜一般,铃木美香的身体慢慢显现,她青春的脸庞上还挂着泪珠,显然是刚才提到女子挺身队时流下的。   “你已经完全控制自如了,真是奇妙,恐怕连我也无法参透五行的奥妙。”孟东河不得不惊叹:“金木水火土在道家看来就是人的分子结构,控制了他们,人的肉体可以发生任何变化。”   铃木美香腼腆地一笑:“可能是我的运气好吧,也托了她的福。”   “哦,讲讲吧。”   “我来到中国后,又过了一段胆颤惊心的日子,我的妈妈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在她殴打我的时候,完全陷入了疯狂,等她发泄完之后,她又会抱着我埋头痛哭,就这样反复地折磨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来到中国后,我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到道家的资料,从中得到了不少启发,而在这期间,我没有认识什么朋友,却在我居住的地方遇到了一个鬼魂,他长得很英俊又帅气……”   “谢风是吗?”孟东河摇摇头:“你到底还是太小啊,他不能称之为你的朋友。”   铃木美香露出茫然的神情来:“为什么?”   “算了,没有必要说什么了,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孟东河做了个请的手势:“请继续说下去。”   “我和谢风在这期间成为了朋友,他很会逗女孩子开心,但是也总是突然离开,我想我有些喜欢上他了,总是患得患失的,后来,父亲安排我先去他的公司上班,趁机锻炼一下,也多认识一些人,我第一天上班,就走进了E座的电梯,一进去,我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悲伤,痛苦还有愤怒……以及耻辱,可是那次我并没有看到她。”   “哦,可是其她的三名少女在一进入电梯就失踪了,为什么独独你没有?”   “我想是我和她对话了,让她知道我感应得到她,当时我在电梯里自言自语了一番,大概就是问她为什么这么悲伤之类的。”铃木美香垂下头去:“我觉得她和我一样。”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井上美,十八岁的时候被选征到女子挺身队,井上美那时候很单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未来的处境,她听信了军队的谎话,直到她随着军队来到中国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后悔了,可是帝国主义精神不允许她后退,如果她逃走,不仅仅是她,连同她留在日本的亲人将会受到处罚,从此以后抬不起头生活,自己还会遭遇到更悲惨的命运。” ( 重要提示:如果 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 c o m ) , ( t x t 8 0 . c c) , ( t x t 8 0 . l a )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孟东河低低地叹一口气,就算是一个男人,一想到当时那种混乱丧失伦理道理的场面,就觉得心绞得痛,在那种混乱的年代,一个男人都很难保全自己,更何况是顶着爱国的旗帜来到中国的日本女子挺身队?   “井上美一开始的时候很幸运,没有立刻沦为军妓,因为她会一些急救,会分配到军医队里,当了一名小小的护士,虽然冒着炮火很危险,但她认为这样已经很好了,这其间,她曾见过很多中国女人、韩国女人、甚至东南亚国家的一些女性被自己的同胞蹂躏污辱,她害怕得胆颤心惊,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   因为铃木美香只有十八岁,讲述未免过于简单,孟东河自己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完原了一下历史画面。   那一天,日军刚与国民党的部队进行了一次正面战争,两边都受损不少,井上美帮着受伤的士兵处理伤口,忙得不可开交,她没有注意到士兵们异样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胳膊受了子弹擦伤的士兵压低嗓子问井上美,“你不是东京人吧?”   “我是北海道人,叫井上美。”感觉到男人异样的眼神,井上美低下头,埋头替伤员清理伤口,绑上绷带。   男人突然伸手摸上井上美的胸,用力地按压下去,痛得井上美缩了身子往一旁躲:“不要这样,我在工作。”   “你有更重要的工作,你以为大日本帝国让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男人捏紧井上美的手腕:“女子挺身队?女人献身队才对,过来……”   井上美被按在地上,男人的动作过大,伤口涌出血来,滴出一两滴来,正好落在井上美已经污浊的护士衫上,这时候,更多的人过来了,他们拄着拐杖,头包着纱布,却笑嘻嘻地看着男人坐在井上美身上,“救命……”井上美大声地叫起来,男人们却笑哈哈地看着她,对她的身体指手划脚。   路过的医护人员看到这一幕,都急忙逃开,唯恐自己遭到同样的待遇。   男人开始解自己的皮带,她井上美紧紧地闭上眼睛,她已经明白,今天是逃不掉了,让她更难受的是周围的男人都走了过来,趴在她的身边,在她身上乱摸乱捏,痛苦与恐惧让井上美不敢睁开眼睛,眼泪就无法控制地掉下来,这丝毫换不来这些同胞的良知与侧隐之心。 第123章 女子挺身队(3)   护士服被扯得稀烂,地上还有些污浊的血迹,井上美的双腿之间像是充了血一样,她好像死了一样,光着身子蜷缩在地上,尽管身上被蹂躏到红肿,还有许多处抓痕,但她已经麻木了一般,丝毫不觉得痛,丝毫不觉得地上的冰凉,命运从此以后就像这么冰凉了。   井上美从此开始了自己的慰军生涯,她和众多的慰安妇一样,定期去进行身体检查,一旦发检查出患有性病,就有可能送去封闭,或者直接被枪杀,而如果一直保持健康,她就继续被不同的男人在任何地方任何地点蹂躏,她曾看见一名朝鲜女人,因为意外怀孕跪倒在地痛哭不已,那一刻,她感同身受。   幸运的是井上美凭着自己的医护知识保持着健康,而这意味着这永无止境的慰军生活将继续下去,直到那一天,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广播在全世界播放,井上美几乎想欢呼出来,终于要回家了!   但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撤退时,一个中士将她们这一群慰安妇集中到一个空地上,井上美意识到不妙,她举起右手,大声呼喊:“我是日本人!”   子弹飞了过来,打中井上美的心脏,她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名中士,她认识他,他的名字叫山口雄,他也曾经占有过自己,井上美的血喷溅在中国的土地上,家乡是遥不可及的天堂。   “我和她能够交流,她告诉我她很恨,当她看到同样十八岁却自由自在的日本少女时,她控制不了内心的憎恨,她杀了她们,那些少女的尸体一直在电梯的最底部。”铃木美香突然很懊恼:“我有想过告诉父亲,那些少女的家人一直在等着她们回家,可是我做不到,不是害怕,就是不想背叛井上美,她是我真正的朋友。”   “我明白了。”孟东河点点头,女人之间的友情也是很微妙的。   “我的隐身术能够成功,也托了她的福,她把她的功力给了我,帮我参透了五行的真谛,所以,能不能请你不要伤害她,她其实很可怜。”   柳湘湘沉声道:“作为女人,我对她生前的遭遇很同情,可是同样作为女人,那三个枉死的日本少女难道不可怜吗?可怜与可恨不过是一线之隔,她开了一个错误的头,而且一错再错,还有你,假如不是你的特殊,你已经成为第四个受害人了,撇开你不想见到的母亲不说,你的父亲怎么办?”   孟东河赞同地点点头,无条件表示支持:“她是厉鬼,在我的范畴之内。”   “不行……这是我欠她的!”铃木美香激动起来:“是我们家欠她的!”   “此话怎讲?”   铃木美香咬紧嘴唇,想说却不敢说的样子,“我……我的外公……他的名字就叫做山口雄。”   山口雄占有了井上美,在日军撤离的那天,又枪杀了井上美,而铃木美香的外公就是山口雄!难怪铃木美香这么维护井上美这只厉鬼。   “你的母亲知道吗?”难怪,山口爱见到柳湘湘时那种惊愕的表情,甚至追问柳湘湘的姓名。   “知道的,外公一直保留着井上美的画像,在她的面像前念诵佛经,我和母亲都曾经见过。”铃木美香看着柳湘湘:“你们俩长得很像,只是气质上不一样。”铃木美香的中文造诣很不错,用词很恰当。   “这么说来你外公还良心未泯,或者是杀的人太多,晚年难安。”孟东河对那个山口雄没一点好感,如果这老头正在自己面前,他会毫不客气地挥拳过去打得他掉下下巴来。   铃木美香低下头去:“这是我能为我外公赎罪的唯一机会。”   “井上美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敢告诉她,不是怕她杀了我。”铃木美香再次抬起头来。   孟东河为了难:“我受你你父亲所托要找到你的下落,我又受警方的委托,要调清事件的原委,我要给两边一个交代才行。”   “我不想生活在那个家庭了,我不会回去的,父亲那边,我会和他谈谈的,井上美,就请放她一条生路吧,拜托了!”铃木美香深深地一鞠躬。   “你们认为呢?”孟东河没了主意。   青龙快人快语:“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反正人已经死了,你就是让她死千百万遍,死去的人也不能活过来,就高抬贵手吧!”   “唉……”连向来耿直的高阳也犯了愁:“主人是有原则的人,可是情理上……”   “师姐,你说!”   “就放她一马吧,听美香小姐说,井上美被禁锢在电梯这个独立的空间里,根本无法踏出去一步,对其他人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厉鬼也可以替她去除戾气,让她降低级别,或者引渡她去地府投胎转世,东河,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吗?”   “当然记得,师姐说过,柳家祖上曾与地府阎罗有过约定,替地府收治他们无法管理的鬼魂,能消除戾气的就带回地府,交由地府发落,这种鬼魂收治即可,无须用咒,用地府的红锦囊即可。消除不了的,才须下狠手,直接灭掉。”孟东河自信地将柳湘湘的原话说出。   柳湘湘本人也惊愕,这小子,真把自己的话说得一字不差!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替她去除戾气,再渡她去地府,投胎转世,再世为人,怎么样?”孟东河冲柳湘湘做了个鬼脸,柳湘湘与他击掌:“好!”   铃木美香依然用了隐身术,她说在未想好如何向父母表达自己的意愿前,不愿意引起太大的风波,而隐身术更不能对外宣称,她会想好一个好的借口,孟东河自然尊重她的选择。   重新回到E座电梯,井上美孤寂地站在电梯中央,看到孟东河回来,凄惨地一笑:“动手吧!”   孟东河嘴中念开咒语:“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诵持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井上美身体像被雷电击中,浑身散出红色的光来,等红色的光芒散尽,她整个身子变成了灰色,直接由第五级的红色厉鬼,净化成了灰色的一级鬼魂灰心鬼,井上美惊奇地看着自己灰色的身子:“我怎么会?”   “你答应铃木美香,去除你的戾气,让你有投胎轮回的机会,重新做人。”孟东河看看电梯四周:“你的尸骨应该就在这里吧,你一直被自己的尸骸所困,才走不出这电梯,我会替你寻到尸骸,解开你的困局。给我一点时间。”   孟东河示意青龙:“你和我一起下去。”   青龙一个立正:“得令!”   孟东河站在青龙的肩上,打开电梯顶上的刚板,双手一扳,身子就到了电梯的上面,青龙是何等人物,孟东河手一拉,他脚一蹬就爬了上去,电梯外就是梯井,顺着梯井内的钢绳两人慢慢地下滑,一直下到最底部,底部的空间很小,两人不得不猫着身子展开寻找,果然,一股恶臭传了过来。   青龙连忙捂住鼻子:“这么臭,怎么就没有人闻得到。” 第124章 重见天日的慰安妇尸骨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有这么强的灵性吗?而且在这个社会里,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各人有各人的打算,谁会去管这么多的闲事?”孟东河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光线打在前方,他立刻吐了一口:“太恶了!”   前方赫然有三具尸骨交缠在一起,其中一具仅剩青白青白的骨头,另两具还有些腐肉沾在上面,发出阵阵恶臭,倒是头发还保留了下来,青龙捂住鼻子,探头去看:“死了有阵子了,连皮肉都没有了。”   “不用说,一定是那三个日本少女了,可惜就这么惨死在异乡,明天通知章岩过来。”孟东河说着再次查看:“井上美的尸骨应该在更下面吧,可惜,这里已经被水泥堵住,需要用大动作才能打开了。”   “难不成拆了这幢楼?”   “那当然不行啦,我们算什么,你能说拆就拆,先回去再想想办法吧。”孟东河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恶臭,尤其在这几近封闭的空间里,这股味道估计洗三天也洗不掉。   两人再次顺着钢绳爬上去,等两人跳到电梯里时,柳湘湘与铃木美香均后退了好几步,柳湘湘更是皱起了眉头:“这是股什么味儿?”   “死人的味道。”孟东河简短地回答,井上美立刻低下头去。   一晚上就这么折腾过去了,孟东河思来想去,只有让铃木刚直出面对这电梯以下进行挖掘,只是需要找出一个理由来,铃木美香自然愿意,当晚就随着孟东河回了事务所,与柳湘湘同居一室。   问起铃木美香这阵子的生活,她有些难为情:“因为有隐身术,所以到了晚上就偷偷地钻进酒店的房间睡觉,偷吃餐厅的食物,要怎么办,我还没有想清楚,只有暂时这样了。”   看来这隐身术有利有弊,孟东河刚坐到沙发上,其余的人立刻皱起眉头:“有味,远一点。”   孟东河与青龙苦笑一声,只有赶紧去清洗,再将自己关在房中,等味散得差不多了才敢出来见人,众人这才取在一起商量,否决了孟东河的想法,毕竟写字楼的业主众多,一个铃木刚直起不了什么作用,应该由警方出面才对,电梯里发现尸骨,借机封锁现场,再悄悄地行挖掘,只要不危及建筑安全,刘局应该会同意。   这事让孟东河有了一个深刻的醒悟,功力再深,脑子不灵活也是白搭。   章岩接到孟东河的电话,行动倒是迅猛,十分钟就带队驱车赶来,动作麻利地将现场封锁,组织人员下去采拣尸骨,送到检验科查DNA确认身份,章岩大力拍着孟东河的肩膀:“你小子!”   “想夸我,就直接一点吧。”   “哼……你这次动作确实是快,你是用了什么妖术?听说你连铃木美香都找到了,还活着是不是?”章岩郁闷地大力拍打孟东河的后背:“你说有你在,我们警察不用干活了,以后多出几个神棍,我们干脆失业得了。”   “你可别失业,我还有事指靠你呢。”孟东河把章岩拉到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起话来,章岩听完,嘴都歪到一边去了:“这个不是不行,可是得找个专家来看看是否会对建筑的地基构成危害吧,要不然,这楼塌了或者成个楼歪歪,是你负责还是我?”   “行,由你去找。”   这个烫手山芋扔得快,章岩顿时傻了眼:“你太猴精了,以后和你打交道我得提防点了,行,我去找刘局。”   哈哈,自打孟东河有了刘局撑腰,这章岩的态度与以前相比是大相径庭,这就是权势的重要性了,在章岩的调控下,尸骨陆续被取上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么大的动作,各公司的白领们都躲在公司里,闭门不出,都不想沾这个晦气。   到底是刘局神通大,果然找了个建筑专家过来,那专家全副武装在警察的帮助下下到电梯底部,鼓捣了半天才上来,上来时明显喉间有异物,他强忍着不吐出来,冲章岩点点头:“挖掘可以进行,只是不可以超过十米,另外要注意下面的天然气管道,我会找工人来协助你们作业,以防万一。”   这建筑专家真是个负责任的大好人,真不愧对得起专家这个名号,比起社会上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所谓“砖家”,要强上N倍了。   警察在工人的协助下,在下面坚难作业,章岩揪准机会找柳湘湘搭着话,孟东河也不理他,这个章岩虽然有些固执有时候还不通情理,但本质上是个正直的人,谅他也会做夺人之美的事情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下面作业的人轮番上阵,毕竟空间太小,作业相当困难,孟东河立刻叫来几箱能量饮料让辛苦的警察和工人喝。   也许真是能量饮料起了作用,在将近四个半小时之后,终于传来了惊呼声:“这里还有一具尸骨!”   孟东河欣喜若狂,当下亲自下到梯井之中,井底仍留了一名有经验的工人和警察在将尸体上的尘土清理掉,并仔细地不损坏尸骨,与尸骨同时重见天日的还有一套破损极其严重的和服,上面还清晰有着暗红干枯的血迹,与井上美穿的和服应该是同一种颜色。   这肯定是井上美的尸骨无遗!就在孟东河打算顺梯井内的钢绳离开时,那名工人原本猫着的身子突然跌坐在地上:“天哪,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还会有!”   警察更是紧张地拿起对讲机:“章队章队,我们在下面发现不止一具尸骨,请指示请指示!”   孟东河马上明白过来,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与井上美一齐被杀的还有众多的慰安妇们,当时战败撤退的日本军队为了减少累赘,将这些慰安妇们一律枪杀,这些尸骨被就地掩埋!   一股从未有过的阴寒在孟东河身上弥漫,他的眼角发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袭上心头,这些慰安妇中间一定会有中国的女性们,包括了像井上美这种日本女性,甚至有韩国、朝鲜、东南亚国家的女性们,她们在以为即将见到光明的时刻,坠入了永久的黑暗,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警察那边开始召集紧急会议,不少记者闻风赶来,孟东河却带着柳湘湘青龙回到自己的车上,关上车门,长叹一口气:“事情搞大了!”   “不想搞大都不行,媒体一定会跟踪报导的,庆幸的是井上美的尸骨到底是找到了,她可以摆脱那个狭小的空间了,她一直被自己的尸骨给束缚着不能离开,现在终于得到重生了。”柳湘湘看着外面越来越聚集的人群:“我们怎么办,东河。”   “先走一步了,这事儿刘局会看着办,他们总有一套官方说辞。”孟东河踩下油门:“铃木美香还在事务所呢。”   铃木美香独自一人在事务所等待着挖掘的消息,见到孟东河回来,既紧张又期待:“找到了吗?”   “找到了,尸骨上的衣服与井上美的穿着一致,应该是她没错,同时被发现了,还有与井上美一起被枪杀的慰安妇们,这个事情已经闹大了,如果记者的动作够快,等会的十八点整点新闻就会有最新的报导了。”孟东河看看时间,现在离下午六点没有几个小时了。 第125章 白无常的话   铃木美香眼中含着泪水:“我很抱歉。”   “你有什么可抱歉的,真正错的是像你外公这种顽固不化的帝国主义军人,他的那一套武士道精神早就过时了,更不应该用在你母亲身上,他毁了两代人。”孟东河打开电视,果然,节目的下方已经有字幕预告了。   “这次的事件闹大了,恐怕城内会掀起一股反日风潮,虽然我很乐见于如此,但是,美香,你的处境会变得尴尬起来,你是有良知的日本人。”孟东河无奈地说道:“可是我左右不了其他人的想法,中国人心里那道伤痕很难消除,那是根里的伤。”   铃木美香再次低下头去:“我知道,我会隐身术,所以不要紧,只是我的父母亲……我希望他们不要卷入这个事件中来。”   “很难,这已经牵涉到民族与历史了。”孟东河摇摇头:“就像我自己,也无法控制对日本人的憎恨,当着你的面,我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好了,不要再说了,美香小姐,你难道打算依靠隐身术一直活着吗?这是不现实的。”柳湘湘正色道:“想要依靠异能逃避现实更不可能,我的劝告是适当地使用隐身术,但不要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   “这还不简单,寄宿上学就好了嘛。”灵兽青龙一语惊醒梦中人。   孟东河想到了一个人:“我有好的人选和学校。”   “谁?”   “阴阳师安海,他是本城艺术大学的钢琴老师,同时也是阴阳师,你是日本人,我想你更加清楚,以你父亲的经济实力,保送你上艺术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必要的时候,我相信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所以……我现在需要找我的父亲坦白?”铃木美香终于下定决心:“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有权利决定我的未来,我会找他说清楚的。”   警察对E座电梯的封锁依旧,这还没完,各媒体的前线记者死死地守在那里,尸骨的挖掘工作依然紧张有序地进行着,这些沉睡了几十年的尸体,已经在本城甚至全国欣起一场轩然大波,国民的反日情绪正被调动起来。   幸好井上美的遗体已被找到,她的魂魄也能自由离开了,这次前来接洽的依然是道常,按照民间的习俗来说,黑白无常理当是结伴而行的才对,这道常与白邪反是各办其事,互不干涉。   道常手中依然拿着散发黑气的铁链,他看一眼井上美,毫不客气地将铁链扔过去套住井上美的腰和脚:“是个日本女鬼。”   铃木美香扑了上去:“井上小姐!对不起!”   孟东河知道她想说什么,在这最后的时刻,铃木美香想要替自己的外公赎罪,她想说出一切。   “为什么这么说?”井上美很是疑惑。   “你不仅放了我一条生路,而且还帮助我参透了隐身术,可是……我却欺骗了你。”铃木美香跪倒在地上:“从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起,我就知道杀你的人就是我的外公山口雄,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井上小姐,我真的很抱歉!”   井上美的表情很怪异,但她马上笑了:“我快要解脱了,你实在不应该在最后的时候告诉我这个,幸好,听说在地府人人都会喝孟婆汤,喝了之后会忘记前生的事情,重新开始,所以,没关系,美香,你要好好地活着,为自己而活,我走了。”   道常冲孟东河点点头,带着井上美消失在空气之中。   孟东河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地府的内鬼揪到没有?”   孟东河不想开电视,全部是现场直播还有历史回顾,他怕看了心里堵得慌,心里会泣血,铃木美香终于下定决心,要与铃木刚直面谈了,她要摆脱可怕的母亲,独立地活着,一想到那位妖艳的山口爱,孟东河可以猜到她疯狂的反应,可是,人到底是个体,不能被他人左右。   慰安妇尸体事件的热度依然在持续,孟东河只有窝在家里打游戏来冲淡心里的血腥味和恶心劲儿,铃木美香给柳湘湘打过电话,说也奇怪,好像每个女人都会对师姐轻易地产生信任感,连情敌也不例外,一想到凌小小,孟东河又头痛了,整日短信不断,吃饭了没有?睡觉了没有?不要忘记喝水,睡觉一定要盖被子云云。   闲暇时,孟东河也会推理一番,真正的阎罗袍和地藏书是被谁换去的?又落到了谁的手里?当然总是无果,连阎罗自己都没有头绪,更别提对地府不甚了解的孟东河了,反正城中现在是纷纷扰扰,孟东河准备再去地府走一趟,看看事态的发展。   几人去的不巧,阎罗没有在,倒是碰上了白无常白邪,白邪依然是那个圆滑的鬼样子:“咦,这不是上清的几位吗?连道灵灵兽都来了,地府今天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见过拍马屁的,没见过这么会拍马屁的,孟东河直打哈哈:“白兄今天清闲得很哪!”   “清闲?”白邪“呸”一声:“才怪,现在人间死人跟种菜似的,一茬接着一茬,可把老子累坏了,要是以前,刚死的人无非就是灰心鬼和白衫鬼,自己就老老实实过来了,可如今邪了气了,高等鬼魂越来越多,我们鬼差是越来越累了,风险也越来越高。”   “此话怎讲?”孟东河趁势问道。   “厉鬼与摄青的数量在不断地增加,法力也非同寻常,万一哪天我回不来也是正常的。”   “不是还有我们嘛,我们可是地府最忠诚的拥护者。”孟东河此话一出,立刻后悔了,果然,白邪脸上泛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   “东河兄,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地府可不是你想象得这么简单。”白邪警觉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鬼差和人间一样,勾心斗角,各自维护自己的利益,东河兄,必要的时候要替自己开条后路,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嘛!”   白邪这话说得够白了,孟东河替阎罗叹一口气,嘴巴上客气道:“今天真是受教了,白兄如今在地府也是独挡一面的人物,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唉,我这心里的苦东河兄怎么能想得到,本来以为被阎王看中在阴间当个差多自在,谁知道如今不仅要冒险,地府的人各怀心思,就比如说那个道常,世间的人都以为我们是黑白搭档,谁了解他喜欢独来独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有那个孟婆,仗着资历老,谁都不放在眼里,实在难伺候得很,牛头马面偷偷地在外面捞油水……”   兴许白无常白邪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突然住了嘴,脸上的神情也不大自然:“我今天是怎么了,唉,东河兄,我不过是发发牢骚,你知道的,在同一个岗位做得久了,难免会压抑的嘛……”   孟东河挥挥手:“我们今天就只是闲聊而已,我们是来找阎罗的,她回来了没有?”   成功地转换了话题,白邪舒了一口气:“阎王最近总是独来独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你们去议事厅等等她吧。”   孟东河一行人对议事厅已经很熟,无需白邪指引,就自行去到大厅,大厅里空无一人,连平时守在门口的小鬼也没有见到。 第126章 异常气氛   “这阎王也是奇怪,最近不与我们联系就算了,连地府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青龙到底是不知内情,胡乱埋怨。   孟东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这里不要乱说话,青龙!”   青龙吃了一惊,从认识以来,孟东河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对他说过话,青龙下意识地闭了嘴,尽管心中忿忿不平。柳湘湘觉得今天孟东河的情绪太过紧张,自然明白为什么这样,地府内鬼未揪出,摄青鬼王口中的那个“他”目前也一无所知,白邪口中的地府更是迷雾环绕,看不清白,烦躁也是正常的。   就在这空当,阎罗像贼一样地快速闪入,见到厅里的人,吓了一大跳,一幅被揭发秘密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这语气让孟东河很不爽:“怎么,我们不能来吗?”   阎罗明白口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知道,如今我身边的人真真假假,都不可信,以后我们应该减少在地府的会面。”   这话倒是真的,孟东河的一腔无名火就熄了下去。   “姐姐。”这还是柳湘湘第一次这么叫阎罗:“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希望你能信任我们,除非我们连你也不能信任……”   后面的话是什么,不用说大家都想到了。   阎罗叹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阎罗袍和地藏书是放在我的卧房之中,所藏的地方更是精妙,除了我之外,根本无人知晓,那个内鬼是怎么调的包,又是在什么时候做到的,我没有一丝头绪,但我查到两宝去处的一些线索。”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阎罗手指放到唇边“嘘”地一声,“小心隔墙有耳,明晚事务所见。”   孟东河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阎罗的用意,他看着门外,微微一笑:“好,不见不散。”   青龙不懂,张口想问,柳湘湘立刻捂上他的嘴,高阳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眼下之意很明白:笨!   直到回到事务所,憋了许久的青龙才开口问:“你们到底明白了什么啊?个个都一幅心了的样子?”   高阳扑哧一笑:“笨,阎罗这招叫做引鱼上钩!”   “阎罗是有备而来的,弄不好她这段时间根本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只是故意做给某人来看的,今天撞上我们,她就顺水推舟,来这一招引鱼上钩!”孟东河连连感叹:“老实说,我一直不知道阎罗有什么厉害之处,凭一个女人能够统领阴界,现在看来,她的心思极其缜密,之前我的身世之谜,地府内鬼的猜测,她隐忍不动,我初以为是她软弱怕事,现在看来她已打好算盘,只是在等待时机。”   以青龙的悟性,已经基本弄清楚怎么回事,他以前也曾跟着太上老君往返九天与阴间,对地府结构算是了解,他此时也来了劲头:“我倒是好奇,来的会是谁?”   孟东河何尝不是,玩心大起:“不如我们来押一下宝?”   高阳率先响应:“好,我就押孟婆,上次那么多人记得前生之世,她的孟婆汤出了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师姐,你呢?”   柳湘湘沉吟片刻:“白无常白邪,这个人平时总是笑哈哈的,看上去很圆滑,心思难猜,而且他对地府颇多怨言,他很有可能。”   孟东河却摇摇头:“最不可能的应该就是他了。”   其余的人齐声问道:“为什么?”   “一个在乎自己生死前途的人是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的。”孟东河又问青龙:“你呢?灵兽的直觉应该是最准确的。”   “我弃权,你说对了,我是灵兽,摸不透你们的想法。”青龙耸耸肩:“我不参与讨论,我的灵力强在防守和修复,我不擅长分析与攻击。”   “主人,你光问我们,你的想法呢?干嘛要憋在肚子里啊?”高阳不高兴了。   孟东河摇摇头:“没有想法,来了不就知道了。”   晕倒!大家均表示抗议,孟东河表示很无辜:“打发一下时间嘛,别这么玩不起!”   城里的气氛很不好,慰安妇尸骨事件让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愤怒与悲怆之中,孟东河看到路上的行人们个个板着一张脸,都像是被别人欠了钱,路上的交通事故越来越多,大家沉不住气,总是大声嚷嚷着甚至动起手来,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仇恨的情绪超出了他的预计,从安海那里得知,铃木美香已经正式入学,但艺术学院里对待日本人的态度并不怎么友好,老师们正在引导学生们分清历史与现实,但效果并不如预期。   一种不好的感觉让孟东河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这种不同寻常的情绪难道是那个幕后黑手刻意为之?当人们陷入一种极端的情绪之中时,极其容易变得疯狂,这个现象后面会不会有阴谋呢?孟东河摇摇头,自己被阴谋论给洗脑了吗?   孟东河随意地走进一家便利店:“给我一瓶水。”   打开瓶盖,孟东河一口气将水喝尽,那股冰凉的液体进入到他的胃,让他有些上下翻腾的胃舒服了不少,他终于平静起来,自己是在干嘛,这么地战战兢兢,莫非是害怕了?   孟东河其实一直是脆弱的,在地府内鬼可能揪出来,幕后黑手就此出现的情况下,孟东河突然就失去了底气,在师姐面前,他一幅嬉皮笑脸运筹帷幄的样子,却骗不了自己的胆颤心惊,他感觉这个幕后黑手会是不一般的人物,能够操纵最高等级的摄青鬼,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阎罗袍、地藏书调包,他究竟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孟东河抬腿往外走,收银员突然气冲冲地吼道:“喂,你还没给钱呢!想白喝吗?”   “不就是两块钱嘛!”孟东河突然就把满腔的怒火就爆发出来:“你牛什么牛,你不就是一个收银的吗!”   “你又牛什么牛,欠钱不给还有理了!”收银员也是脾气火爆,叉着腰开口就骂:“你这种人老子见得多了,装得有多牛叉,其实就是个SB!”   孟东河直觉得全身的血都冲上了脑门,他双拳捏紧,有种想挥拳的冲动:“你信不信我敢打死你!”   话刚出口,那个死就像一个危险的信号提醒了孟东河,他顿时就傻了眼,他连忙丢下两个一元的硬币落荒而逃,不对劲,自己提升修为后什么时候这么急躁过?   回到事务所,师姐正在做饭,米香和菜香构成了一种奇妙的氛围——温暖,孟东河的心情瞬间被平复了:“我回来了。”   “嗯。”柳湘湘瞅了他一眼:“你有心事?”   “知我者师姐也,我觉得所有的人好像都被慰安妇的尸骨搞得情绪低落甚至失控,我自己也不例外,师姐,我不是个完人。”   “从来没有人说过你完美,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不要以为开启了神咒的力量,融合道佛两家的力量你就有种老子天下无敌的幼稚想法,天上九重之上还有天庭,地下九层之下还有地狱,你卡在中间而已。”   柳湘湘一番话让孟东河醍醐灌顶,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就是,我就是一个凡人!” 第127章 原形毕露的内奸(1)   “师弟。”柳湘湘许久没有这么称呼他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话没有错,可是如果这份责任转化成了压力,让人怯步,那就错了,现在城内的气氛确实不同寻常,这是关于民族和历史的,是中国人的本能,你是中国人,所以你也觉得压抑,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恨不得中国出军去把小日本做掉?”   青龙晃着脑袋进来闻了闻菜香:“气氛确实异常,这就像是把所有人阴暗仇恨的一面全部调动起来了,连你孟东河也不例外,人的基本理智和判断能力都消失了,这难道不可怕吗?”   柳湘湘炒菜的锅铲停下来了:“青龙,你也和东河一样,觉得城中现在这种气氛是有人故意挑起的,或者说,慰安妇尸骨重见天日也是某人刻意安排的吗?”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别忘了我是神兽,灵敏度比你们这些人类要强。”青龙歪着脑袋:“大家更暴躁了,为一点小事就开骂甚至开打,这样下去,说人类会自相残杀我也相信。”   想到自己为了收银员的一句话就大发雷霆,孟东河马上点头表示认同:“没错。”   柳湘湘沉默了,锅里热气腾腾起来,她重新炒起菜来。   “现在还有机会证明我们是不是过于敏感,阎罗今天晚上会来钓鱼,我们姑且看看来的会是谁!”孟东河想起晚上的钓鱼行动,兴奋莫名。   孟东河从未见识过阎罗的厉害之处,如今领教了她的慎微心思,只差看看这阎罗在修理内鬼的功力上如何了。阎罗现在还没有来,事务所里已经弥漫着一种类似于无间道的暧昧气氛。   青龙不会演戏,孟东河交代他少说话,有机会帮忙赶紧下手不必客气,那个高阳公主嘛倒是演技派,必要的时候她得烘托下气氛,阎罗是突然来到事务所客厅的,就像从地板下钻出来的妖孽,抱歉,对堂堂阎王说妖孽似乎不大敬,可是孟东河就是这么觉得的,同时就觉得不公平了,上清门人要去趟地府,还得请土地公公帮忙开道,你们地府的人说来就来,未经主人同意呢,就擅自闯入客厅甚至房间,那洗手间你要不要去搞一下突袭?话虽如此,对阎罗王还是要表示热烈欢迎。   “阎罗,来了?”柳湘湘率性自然惯了,语气中到底有些不自然。   “怎么?”阎罗何等老道,她立刻如往常一样揽住柳湘湘的肩膀:“怎么,谈恋爱了,就不能让我来看看你了,再说,我来可不是为了私事啊。”   孟东河嘻哈着:“那是,阎罗你这段时间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啊,连地府的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来了!孟东河保持身子不动,脑子却在快速地分析,在窗外呢,不对,还有一个!在洗手间的窗户外面!看阎罗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察觉一般,孟东河有些得意了,看来自己的确今非昔比了!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守紧秘密,如今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的身份,虽然你们与地府有所关联,但本质上却是清清白白的外人,有些事你们去做更合适,这地府三宝,阴阳剑在东河身上,别人想拿也不拿不走,这是我地府的幸事,只是另外两宝的下落,有些离奇。”   “阎王,在我们面前不需要讲究什么,有话就直说。”呵呵,能将阎王一军,这感觉爽极了!   阎罗脸上有些难堪,平时当领导惯了,自己再拿腔拿调,也没人管她,这在孟东河这里却行不通,“我为查两宝的下落,改装伪装身份来到阳间调查,终于被我查到……”   话说到这里却断了,阎罗两袖甩开,原本宽大的袖子就像突然被拉长一般,直向两边甩去,那两条衣袖就灵活的蛇一样钻出了窗外,阎罗轻轻地一扯衣袖,两个人被生生地拖了进来,那两人当然不是普通人,因为他们就从厚厚的墙壁里穿墙而过,狠狠地摔到了客厅的地板上!   阎罗的衣袖牢牢地拴在他们的腰上,并且越收越紧,孟东河整不清楚那衣袖有什么奥妙,但看到两人痛苦地呻吟起来。   再说孟东河看到这两人,不禁跳起脚来:这不是黑白无常,道常和白邪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阎罗怒上眉梢,一脚踩在白邪的胸膛上:“居然敢跟踪我,说,阎罗袍和地藏书是不是被你们调了包!”   白邪一声哀号:“阎王大人饶命啊,我没有跟踪您哪,我是好奇,跟在道常后面而来的,我冤枉啊,什么调包,我压根就不知情,请阎王明查啊,我白邪败就败在好管闲事,好奇心盛,唉哟……”   那道常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跟踪我而来,我还跟着你来的呢,东河兄这里我倒不是第一次来了,要说赶巧也不过份,你看阎王大人发怒,想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你想都莫想!”   “你……你巧舌如簧,你胡乱说话!”白邪气得全身抖起来,又转头向阎王拼命地叩头:“阎王大人,我冤,我真冤!”   孟东河蒙了,这两人异口同声是跟着对方来的,是真是假?还是两个都是所谓的内鬼?再看阎罗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你们无需废话,既然讲不清楚,我就拿两个都当作内鬼处置,以免后患!”   孟东河吸一口凉气,到底是阎王,处事果敢……简单粗暴!   那白邪一声怪叫:“我冤哪,我真冤哪……”他狠命地抽自己的嘴巴:“要你多管闲事,要你贱,要你贱!”   那道常倒是镇定自若:“阎王大人若是如此处置,属下倒是无话可说,只是倘若地府的同僚知道,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道常这话正说到阎罗的痛处,她浑身一紧,这个黑无常,平常看上去粗人一个,到了关键时刻却真如白无常所说——巧舌如簧!   “好,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就先问上一问。”阎王收起双袖,那如蛇般的衣袖慢慢地从黑白无常的身上抽离,回到阎罗身上,依然是华丽贵气的织物而已,毫无刚才的腾腾杀气。   黑白无常端正了身子依然跪在地上,孟东河浑身进入警戒状态,以防随时有变故产生。   “我问你们可知道地府三宝平日里收置在什么地方?”   道常率先回答:“地府同仁都知道,地府三宝只有阎王一个有权处置,大家都流传三宝之中阴阳剑流失,其余两宝都在阎王您的房中。”   白邪也附和道:“和我听到的基本一致。”   毫无破绽!阎罗却是不慌不忙:“我可是从我的守房小鬼口中得知,你们二人都曾进过我的房间!”   好一个阎罗,原来是有备而来!孟东河对阎罗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我是进去过不假,不过是有事禀告,见房中无人,一时好奇才进去的!”白邪举手表明决心:“我若是敢欺骗阎王大人,就让我不得好死,不,飞灰烟灭,永不超生!”   道常却是冷冷地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我进去了,我如何知晓阎王大人设置的暗格是在何处?” 第128章 原形毕露的内奸(2)   道常话音刚落,白邪立刻拿眼死死地盯着他,阎罗更是勃然大怒,右掌朝外一翻,掌气直直地打到道常的胸前,毫无提防的道常被这强力的一掌打得身子直直向后退了几丈!   好强!孟东河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阎罗的厉害之处,这道常亏就亏在自以为圆满,自以为毫无漏洞,阎罗将宝物放在房中是不假,可是你怎么知道阎罗是设置的暗格?   “道常,我并不知道你们曾进过我的房中,守门的小鬼倒没有这么细致的心思,要怪,就怪你太自以为是!”阎罗摇摇头:“我不懂,道常,为什么偏偏是你?”   那道常虽然被掌气伤得不轻,但是阎罗并无心置他于死地,他略为休整,已经能够说话:“阎王,我是敬你的。”   这话差点让阎罗泪流满面,她深吸一口气:“整个地府之中,你和崔判官是我最信任的人,尤其是你,稳重知事,作事雷厉风行。”   “阎王大人不要再说了,事已至此,道常任由阎王处置。”道常闭上眼睛,一幅任君摆布的样子。   孟东河虽然与这个道常打的交道不多,但这道常却是孟东河第一个见的地府之人,对他的印象也很好,猜来猜去,貌似纯良的道常成了地府的内鬼,这份冲击难怪阎罗承受不了。   这原本是地府的家务事,按理说孟东河不应该插手,可眼下阎罗正在气头上,孟东河生怕这阎罗真的一掌KO掉道常,只有插话了:“你两眼一闭,什么事都没有了,留下一大摊子事,你要死要活都好,至少要把事情讲清楚,你是怎么调得包,又是怎么做的内鬼,给谁做的?还有,孟婆汤是不是你给孟婆出的主意,让她偷工减料?”   道常摇摇头:“事情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孟东河也觉得这道常太不识抬举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玩贞烈:“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你配合他破坏阴阳两界的秩序,你知不知道后果?”   “知道。”   知道还做?这黑无常是没脑子吧?孟东河顿时气结:“阎王,这是你的家事,你来。”   阎罗却默不作声,那白邪眼见自己脱了干系,得意忘形起来,自顾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话依然是很多:“都怪你,早点承认不就好了。”   “你闭嘴!我还没问你呢,你跟踪道常来干嘛?”阎王厉声问道,吓得白邪又重新跪到地上。   “我……我见道常行为诡异,和平时的样子不大一样,一时好奇这才跟了过来,哪里晓得阎王大人在这里,我本来想立刻离开的……”   “可是又管不住你不听话的耳朵,是吗?”阎罗冷哼一声:“早就听说你白邪是地府的包打听,可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打听的!”   白邪整个上半身都趴在地上:“阎王饶命!”   阎王突然伸手,手心似有引力,白邪的身子直直地飞过来,头正顶在阎罗的掌心之中,那白邪的头顶上冒出一阵白烟!   这情景孟东河还是第一次看到,此时的阎罗就像是夜半敲门的死神,此时正残害无辜百姓,“手下留人!”开腔的是柳湘湘。   白邪的身子像块砖头一样“砰”地掉到地上,人事不醒,阎罗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他无碍,我只是将他今天晚上的记忆抹掉,高阳可以抹去活人的记忆,我则可以抹去鬼差的记忆,地府两宝被掉包的事情不能传出去。”   孟东河舒了一口气,这阎罗的行为也太吓人了,再看道常,眼见白邪被抹去记忆,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收拾了他,该轮到我了吧?”   “在你未说出真相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阎罗很冷酷:“地府的刑罚你是知道的。”   道常笑了:“我如何不知,每天听着那些鬼魂的惨叫声,我也曾想象过自己在油锅中的情形,可惜,我是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了。”   道常笑了,很惨然的笑,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胸前,孟东河听到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然后看到道常整个人变得像纸人一样薄,黑色的浓烟燃起,道常的身子像是被点着了,烟越来越大,等烟散尽,道常的身子消失了。   阎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激动地F罩杯激烈地晃动起来:“他怎么可以毁掉自己!他怎么可以!”   事情超过了她的预计,道常连一句怨言也没有,就慷慨地赴死,从他嘴巴里连一点秘密也没有撬出来,阎罗颓然无力地坐下,头低了下去,嘴里喃喃念道:“他到底为了什么,那个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够让道常为他心甘情愿地永远消失?”   孟东河心内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道常内鬼的形象与他所想象的相隔甚远,道常英勇的死法就像是抗日时期的冲到最先锋的英雄,明知是死路一条,还带着满足去送死,他们是有信仰的人,道常呢,他也有信仰吗?   柳湘湘轻轻拍打着阎罗的背:“冷静,阎罗。”   阎罗瞪大一双美丽的眼睛,用不可置信地语气问柳湘湘:“湘湘,刚才你看到了吗?他居然用最惨烈的死法,他捏碎了自己的心脏,那是阴差的修为所在,他亲手毁掉了自己!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做他到底是为了谁!”   “我看到了,可是他已经消失了,所有的疑问还是存在着,他为谁去掉包,两宝现在何处,这些我们无法从道常身上得知了,我们需要另想办法,阎罗,阳间不正常,大家都变得急躁,有仇必报,大家为了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甚至动刀动枪,这不是个例,连东河,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些,都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所为。我们要振作。”柳湘湘关键时刻总是很冷静,这和柳纯阳从小对她的教育大有关系。   “我其实在阳间找到了一些线索,不过是一些蛛丝马迹。”阎罗苦笑着:“这就是我潜入人间调查出来的结果,幸好比一无所获强一点。”   “你怎么不早说?”孟东河狂晕。 八*零*电*子*书 * w*w*w * .t *x*t *0 * 2 . *c*o*m   “现在说也不迟啊,我之所以到阳间来,是因为我查到阎罗袍和地藏书曾在阳间出现过,然后又不知所踪,现在可以分析成道常将两宝带到人间,交到幕后之人手上,然后两宝就此消失。我甚至查到两宝最后停留的地点是本城的艺术大学。”   孟东河与柳湘湘都吃了一惊:“艺术大学,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说?”   “艺术大学和我们还真有些渊源,市一中礼堂的鬼魂吞噬我们请了一个外援,那个人是一名阴阳师,他就是艺术大学的钢琴老师,这一次,我们又通过警方卷到了几起失踪案中,这个案子说来复杂,如今已经演化成了历史和民族问题,案子的当事人如今正在艺术大学进修,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个日本女孩子误打误撞地修成了隐身术。”孟东河不愧是做过白领的人,讲起话来很有条理。   “我不相信这些是巧合。”阎罗淡淡地说道:“他们选择在大学里转手一定是有道理的,眼下我们只有这条线,我一定要追查下去,必要的时候,我会一直留在人间。”   热闹了,这下连地府的统领者也要来阳间,孟东河沉吟片刻:“我们可以通过安海了解一下,这所大学有没有可疑的地方,现在里面可是有我们两个老熟人了。” 第129章 艺术大学的神咒   没错,两个老熟人,安海和美香小姐。   艺术大学虽然被冠以艺术两字,但早就流于物质,没办法的事情,这年头艺术离不了金钱,前进一步是艺术,后退一步则是耍流氓和无理取闹,大众对于艺术的理解早就与时俱进,独有见解。   艺术大学除了基本的本科专业的教育科目,最扎眼的是导演系和表演系,音乐系也算得上是主流,谁都知道现在一个二三线的演员拍上一部电影开价都能上百万,这也引得无数青春美少年少女挤破了头也要进去拼个你死我活,每一年的招生考试如同一场声势浩大的选秀活动,招生老师都能看花了眼。   安海是教钢琴的,人长得很有气质,据说有意向找他拍戏的导演不在少数,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以我是教员为借口一律推掉,这也让他成为女学生心中的另类白马王子,这不,刚刚从身边走过的一群女学生,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并不时地回头看着安海。   “你人气挺旺的,我敢打赌,如果她们知道你还是一名优秀的阴阳师,有自己的式神,她们会疯了一样向你投怀送抱。”孟东河的语气略有些酸,幸好自己还有小龙女师姐,还能聊以自慰。   安海不以为然:“她们太肤浅,看问题流于表面。”安海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我带你到大学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地方。”   艺术大学的硬件设施很不错,尤其采用了欧式建筑,风格洋化,站在大学的校园中,孟东河有种去了欧洲的错觉,有学生正在树林之中拉小提琴,优扬的琴声让孟东河心旷神怡:“这里真有种风水宝地的感觉,不会建校时请过风水大师吧。”   安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孟东河,那样子就看像孟东河刚刚生吃了一只苍蝇,孟东河哈哈一笑:“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当初建校时确实有请一位行内相当有名并且低调的大师来看过风水,我现在认定他是真行家,这块地方至今未出过妖魅。”安海指着校园最中心的艺大的雕塑:“这个是当初风水大师要求建在这里的,说是有镇校之用。”   艺大的雕塑是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石头,刻成莲花样的模样,上面隐约有一些字,像是古梵语,孟东河不认识,但他认为应该是咒语之类的,这位风水大师不仅能算堪位,还略通咒术。   风水大师是行得通的,孟东河走了一转,丝毫没有不适或异样的感觉,校园里甚至没有灵的出现,这里,平静得不得了。   看到孟东河失望的表情,安海问道:“怎么了?没找到你想要的?”   “没有,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说阎罗不可能出错的。”孟东河有些自言自语:“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孟东河又走回到艺大的雕塑前,这上面的梵文孟东河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心中一动,对着雕塑念了起来:“nāmósānmǎnduō。mǔtuónán。ābōlàdǐ。hèduōshě。suōlángnán。dázhítuō。ōng。qiéqié。qiéxì。qiéxì。hōnghōng。rùwālà。rùwālà。bōlàrùwālà。bōlàrùwālà。dǐsèchà。dǐsèchà。dǐzhìlǐ。sèzhìlǐ。suōpōzhà。suōpōzhà。shàndǐjiā。shìlǐyì。suōpóhē。”   雕塑上的文字隐约闪现金光,别人留意不到,安海却是惊住了:“怎么回事?你居然认得上面的文字?”   “我刚才念的是石碑神咒,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你居然会拥有石碑神咒的力量?”安海连连摇头:“石碑神咒可是我们阴阳师力量的来源,其意义在于召示天人合一的力量,你太不可思议了,道家的修为融合石碑神咒的力量,你现在不仅可以除鬼,妖魔怪也任凭你处置!”   孟东河倒是平静地很:“这个我是知道的,神咒本身就有除妖斩魔的作用,我只是例外地让它与上清的道家修为融合而已,这是机缘,说白了就是我比较幸运。”   “不,普通人再怎么走运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造化,孟东河,从上次我们分开,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以后你会知道的,是奇遇,真的是奇遇,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安老师,作为告诉你的代价,你必须帮我留意艺大的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事和人都要小心,阴间阎罗出错的机率很小,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孟东河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安海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的,一定。”   孟东河转头看向艺大雕塑,这个风水大师是什么人,居然能够知道神咒?石碑神咒阎罗和太上老君都花了点心思才弄到手的,一个阳间的风水大师居然可以随手拈来?   不对劲,孟东河恍然大悟,要说不对劲,这个就是明显的不对劲了。   风水以前叫作风水术,老百性习惯把操此职业者称为“风水大师”,由于风水先生要利用阴阳学说来解释,并且人们认为他们是与阴阳界打交道的人,所以又称这种人为“阴阳先生”,以前人们为了自己的子女能够飞黄腾达,专门请阴阳先生选坟地,斗转星移,到了现在的商业社会,风水大师们主要替人们的住宅基地选址,大多是为了财运兴旺。   “假的,这里面大多数是骗钱的!你们人类真好骗!”青龙一听孟东河讲完,立刻叫嚷起来,“不过替大学选址的这个家伙倒是真家伙,说不定老君知道他是谁。”   “神咒居然就刻在阳间的一块大石头上,不是我太癫狂,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孟东河仰在沙发上:“真是疯了,亏得还劳动阎罗和老君大费周张地去找,如果让他们知道,胡子都要炸了起来,哦,阎罗头发都要气炸起来。”   “主人,我们得找到这个风水大师。”高阳现在说话简洁多了,自打青龙住进来,两人没少呕气,这高阳最近话变得奇少,都是让青龙给气的。   “我已经让安海替我去查相关的资料了,当初选址,不少人是见过那个风水大师的,姓名和相貌找到就好说了。”孟东河庆幸自己和警局达成了合作协议,这样一来,自己要找人查档案就简单方便得多了。   安海的人缘好,这从他查资料的迅猛就看出来了,艺术大学已经成立二十多年了,但包括校长在内的所有人都记得那位风水大师的风范,白须白发,一身青色道装,飘逸得很,用校长的话说,就是仙风道骨,不同凡响。   不巧的是风水大师只留下自己的道号:逍遥,并没有真实姓名,关于相貌,校长等人想了半天,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反复强调那大师何等地不同凡响,仙风道骨。至于年纪,二十年前的风水大师已经是有六十七八,放到如今已经八九十岁了,恐怕早就仙逝了。 第130章 大屠杀   “那个风水大师是怎么找来的?”孟东河越听越颓然。   安海正兴致勃勃地参见孟东河的事务所,一脸赞叹的样子,“你这里还真不错,难怪柳皓阳那家伙说她侄女找了个好靠山。”   这话让孟东河分了神:“我师叔真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结婚那天他亲口对我说的,可怜我的皓阳老兄就此走入婚姻的坟墓了。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这么厉害的风水大师,你们校长是从哪里找来的?”   安海突然神秘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我问了校长,他说这个大师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原本以为是个招摇撞骗的老头,校长本来想随便聊几句打发他走,没想到从中间听出了一点门道,非但没请走,还把他当成了座上宾,当时校址刚刚选定,校长十分想知道选址是否合适,据说,那大师十分看好这块宝地,只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什么话?”   “妖邪横生,仅靠风水宝地是不够的,需要镇校之宝。”安海特别强调:“这是校长的原话。”   “镇校之宝就是那块雕塑。”   “没错,雕塑用的是青铜,在当时可以说是造价不菲了,而且雕塑时用的是山里的泉水,这是大师特别强调的,在建成的那一天,大师又来了,他亲自拿起刻刀,在上面刻了那些古梵文,然后丢下刻刀,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出现过,最特别的一点是,他从头至尾分文未收。”   “来无影去无踪,就像是红楼梦里的疯癫道士一样,这样说来,要找到他还真是难了,难归难,总还是要试一下的,先用逍遥这个名字找吧,再动用网络的力量。”幸亏还有黄剑那个不正式的徒儿,网络召集令,有经验了。   “我有一种感觉,东河。”安海有些莫名的兴奋:“假如没有那座带有神咒的雕像,艺术大学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啊,会是什么样子呢,那老头说妖邪横生是什么意思?地府两宝偏偏又是在这里失去踪迹,这个地方有什么奥妙?   娇小警花凌小小几乎是色迷迷地看着孟东河:“你来啦!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一边说着,一边撅起个粉嫩的小嘴巴,一副萝莉的小模样。   娇嗔嗔的声音还是让孟东河心里一麻:“我来是有正事的,你不是主管档案嘛,替我查一下人,没有名字,只有道号,叫逍遥,男,今年大概八十岁到九十岁,是个相当出众的风水大师。”   这番话说得凌小小一愣一愣地:“他是干嘛的?你找他干嘛?还是个风水大师?你打算不开事务所抓鬼,改行给人看风水?”   “别问这么多了,我自然是有用,你到底是查还是不查?不查我可就走人了。”孟东河都觉得自己贱,明知道凌小小喜欢自己,还要这么威胁她,可是这样一来,凌小小反而喜笑颜开地:“讨厌,你叫我做的事我当然会做。”   孟东河发现,自从凌小小对自己表白后,总是会不自觉地冲自己撒娇,丢了几分以前的豪气,多了几分娇气,完全一幅大小姐的娇滴滴做派。   “东河哥……”凌小小凑了过来,她的制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钮扣,露出里面的打底衫来,打底衫是圆领的,低胸的,于是便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因为兴奋泛起红来,鲜艳欲滴地像是要请君品尝,罩杯虽然没有阎罗有个F,但C还是有的,所以下面那道深深的沟壑还是很有看头的。   孟东河脸上直发热,他连连后退几步,然后像逃一样地冲出档案室的大门:“我找刘局有事,先不陪你了,有事再联系吧!”   看着孟东河像兔子一样逃开,凌小小连连跺脚,不甘心地说道:“又让你给跑了!”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重新把警服上的扣子系好,那一方因为情(欲)而泛红的皮肤又不见天日了。   孟东河并没有找到刘局,说是去省里开会去了,经过章岩的办公室时,眼尖的章岩倒是一把将他扯进了办公室,然后神秘兮兮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说道:“知道吗?出大案子了!”   章岩不是这么容易大惊小怪的人,此“大”定非彼“大”,自然要比慰安妇尸骨更吸人眼球了,章岩却是相当谨慎,出门看看没有人路过,立刻将大门闭上拉着孟东河到办公室的最里面,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神神叨叨的样子,孟东河立刻嘴巴犯贱:“你改行做贼了吗?”   “正经点行吗?”章岩像女人一样居然还跺了一下脚。   “好。”孟东河心想看在你跺脚的份上,我就正经一点吧。   “你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是吧?”该死的章岩,要说不说的,这么吊胃口,有够坏的,孟东河无语地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什么大案,顺便补上一句:“除了铺天盖地的慰安妇新闻。”   “事情差不多就是从这件事情上延伸下去的,只是我们封锁了媒体消息,以防民心不安,城内发生了几起连环谋杀案,一开始针对的是日本人,凶手好像只针对一些平日里恶形恶状的日本人,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章岩的脸上青筋都因为激动而突起,这与他平时的镇定判若两人。   自己不好的预感似乎被验证了,孟东河的心沉入谷底:“什么变化?”   “屠杀,而且是不分国籍,不分阶层,目前警方也找不到动机的谋杀,这种胡乱的行为不是屠杀是什么?”   “没有重点,你说是屠杀,你知不知道多大规模的才叫做屠杀?”孟东河痛恨自己没有钻入对方脑子的本领。   章岩好像很难说出口,他吞了吞口水,坚难地开口:“我只能告诉你,目前死者已达到三十名。”   什么!“三十名死者!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太不可思议了,你们……”孟东河已经组织不了语言,“我很佩服你们警方的保密工作。”   “事情太离奇太恐怖,经过警方心理专家的干预,受害人的家属都决定暂时保持沉默配合警方的调查,刘局已经奔赴省城,为的也是这件事,他临行前,交代我要向你透露这件事。”   孟东河觉得手都在抖,一种巨大的悲痛让他脑袋变得晕晕沉沉:“怎么个离奇恐怖法?”   “所有的死者全身的血液都消失了,只在脖子上找到一个伤口,这种情形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传说,又是传说,孟东河很想批驳章岩一顿,自己不接受的就全是传说,你忘了你曾用牛眼泪看到鬼吗?但一想到三十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他就没有了这份心情,悲伤,愤怒填满了胸腔。   “法医鉴定怎么说?”还是保持冷静吧,听师姐的话。   “被不明物体或者是动物吸干血液而亡,重点是,一滴血液都没有留下,鉴定的法医已经休假了,我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重新面对尸体。”章岩无奈地叹口气:“他受到了极强的冲击,一时半会恐怕恢复不了。”   “我要看尸体。” 第131章 七爷太上老君   警局的停尸房有种难闻的药水味道,孟东河不是学医的,也知道那是福马林,他吸了吸鼻子,看着章岩拉开停尸房那道厚重的铁门,门一打开,里面的冷气飘了出来,孟东河感受到一股到骨子里的凉意。   “就在这里了。”章岩突然停住脚步:“我不想再看一次,你自己去吧。”   孟东河独自一人踩进去,拉开冷冻柜,已经硬邦邦的尸体被一块白布蒙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一把扯下白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下面干瘪的尸体仍然让他心脏漏跳一下,皮肤干巴巴地依附在骨头上,眼球凸出,像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有这么悲惨的命运。   孟东河猛地将抽屉塞回去,然后再打开旁边的一个,拉开来,这次镇定多了,他慢慢地揭开白布,白布下是一具女性的尸体,生前应该只有二十五六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是曼妙的曲线已经消失,原本细致光滑的皮肤干枯到多道褶皱。   再拉,再开,一切都只是重复了,每个人生前的身份身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脖子上的伤口是一模一样的,孟东河不想再看下去了。   门口的章岩居然正在抽烟,“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憋得心里难受,我现在一来到这里心里就闷得慌,看到了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凶手真是太残忍了。”   “嗯。”   “你怎么想?刘局让我找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孟东河点头,“我们出去说吧,还呆在这里干嘛?”   章岩拉上停尸房的大门,匆忙带着孟东河离开,好像身后跟着鬼一样,来到办公室,章岩的烟已经烧掉了一大半,他索性扔到垃圾桶里,孟东河送他一个白眼:“踩灭了再扔,这样会出火灾的。”   可惜章大队长犯了这么常识性的错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了,不要说这个,说说你的想法,这是人干的吗?”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把垃圾桶里未灭掉的烟捡出来按熄。   “我没有学过医,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工具可以把人的血吸得干干净,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不是人,是鬼做的?其三,可能真是传说中的吸血鬼,这个需要一个一个地去排除。”孟东河一屁股坐下来:“你们警方查到了一些什么?”   “除了死法死状一样,背景没有关连,他们的社会关系没有交织,是全无关系的陌生人,对了,所有人都是死在晚上,尸体都是在次日在偏僻的后巷里被发现。”   “如果这个凶手想引起大的风波,那么他应该选择将尸体摆抛在闹市,这么张狂嚣张的人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孟东河看着章岩:“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说的话和刘局如出一辙,还有一点,是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我们暂时没有结论。这件事上报到省厅后,省厅要求暂时保密,并让刘局立刻去省厅开会,讨论解决办法。”   如果是异能事件,你们警方还会有什么办法,只怕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堵上媒体的嘴巴上,孟东河心里这么想,嘴巴上不咸不淡:“那我们一边等刘局回来,我这边去了解一下,看是否是异能事件。”   “好。还有就是,此事目前只有你我刘局以及更高层次的领导知道,希望……”   孟东河做了一个拿胶布堵住嘴巴的手势:“收到,保密,可是我需要与我的团队商量,我对他们绝对信任。”   “明白,只要是对案件有利我们警方绝对不反对。”章岩马上想到了秀色可餐的柳湘湘,同时在心里暗踩孟东河:你个臭神棍,好处便宜全让你得到了!   难得章岩这么乖乖地听话,孟东河心里暗爽,“章大队长,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屁话真多,要走就走吧!”   柳湘湘眨巴着眼睛:“小小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吗?”提到自己的情敌,柳湘湘没有一丝丝不自然,没有一点酸意,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女人哪,孟东河内心顿时强大,一把搂住师姐的小蛮腰:“你们怎么弄得像姐妹一样亲热?”   “你们男人真是太坏了,难道希望我们打成一片,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心里就爽了吗?我柳湘湘可没有那么傻。”柳湘湘亲昵地靠在孟东河的身上,柔情蜜意地说道:“还是你希望所有的女人都傻乎乎的,这样你们男人才好得手?”   “我的女人当然不傻。”孟东河差点要甜到心里面去,接下来扯回正题:“不过,警方那么全面的档案里也没有关于逍遥大师的资料,所有名字中带有逍遥年纪差不多的人凌小小全查过了,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有可能根本不是普通人,所以阳间根本没有他的资料?”   “有啊,师姐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孟东河一本正经地说道。   柳湘湘憋不住笑:“胡闹!”   “我是认真的,师姐。”孟东河松开搂住柔软腰肢的手:“这个逍遥根本不是个凡人,他要不是高等的术士,就是来自于……”   孟东河伸出手指,指向天花板,高阳公主来打岔:“楼顶?”   “哈哈……”柳湘湘被逗得捧腹大笑:“高阳,你别闹了啦。”孟东河更是无语:“我是说九重天之上,不是天花板,更不是楼顶。”   柳湘湘收了笑容:“你是说他可能是个仙家?”   “没错。”孟东河瞅了瞅天花板,在那之上,有一个自己神往的地方,仙境呢,成不了仙,去仙境游一游也蛮不错的,这一块有很大的商机。   “可是仙家为什么单单要选中这个地方,施下神咒,保这一方的清明呢?难道说,当初的选址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所以他才选择用神咒来镇压妖邪?这前后根本矛盾嘛!”柳湘湘习惯性地进行揪错。   孟东河还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神色凝重起来:“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们真是庸人自扰,去问老君不就知道了?”刚才还沉迷在网络游戏里的青龙突然开腔:“你们怀疑那个逍遥是仙家,那么就去找仙家打听,这是一个相当简单的道理,对于你们未能想到,我青龙表示很遗憾,也对你们的智商表示怀疑。”   “太上老君?听你的语气他好像是想见就可以见的。”孟东河摇摇头:“你太单纯了,我们只是和阎罗算是有点交情,老君可是仙人,又不是我们楼下的便利店服务生,想见就去见,花点钱就行了!”   “唉,我太高估你了。”青龙摆手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筋要会转弯才行,通过阎罗找老君这么简单的法子你怎么就想不到呢?”   孟东河明白了,然后羞得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抱歉,脑子刚刚短路了。”   阎罗这次总算没有让他们又扑个空,自从地府的内鬼被揪出后,阎罗明显轻松了不少,只是对地府的鬼差们更加严格了,为了以儆效尤,首先拿孟婆开刀,为了处罚孟婆煮汤偷工减料,阎罗将其关禁闭十日,并责成牛头马面监督其工作,眼见资历最老的孟婆阎罗都已经开刀,众鬼差无不战战兢兢,各鬼差心中更是打鼓,黑无常道常去哪了? 第132章 老君的看法(1)   白邪更是好奇啊,压不住地好奇,可是一接触到阎罗严厉的眼神,他莫名地觉得气短,好不容易见到孟东河来,他偷偷地把孟东河拉到一边:“东河兄,我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还有啊,我好多天没有见到道常兄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替我向阎王打听打听,好不好啊?”   这个白无常,虽然被阎罗去除了片段的记忆,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确是真理,孟东河正色道:“白兄,我有一言相劝,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邪一张嘴是何等地滑,又善于察颜观色,他立刻打起哈哈来:“东河兄,我可是视你为兄弟,有什么话尽管来说,都无妨的。”   这个鬼精,孟东河知道他为什么视自己为兄弟,自然是他看自己与阎罗最近走得近,巴结还来不及呢,只怕自己骂他几句踹他几脚都没有问题,别说是当他的兄弟,就是升一级,当他的伯伯叔叔,这白邪估计都能嘴巴裂到耳朵上。   孟东河拍拍白邪的肩膀:“白兄,好奇害死猫,放在地府,就是好奇害死白无常,你能听明白吗?”   孟东河自认为很酷地说了这句改编后的话,然后一昂头,气势十足地走开,白邪若有所思。   “神咒外泄,居然还被刻在学校的雕塑之上?”阎罗听完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神咒具有抵妖御邪的作用,一般人是接近不了的,普通人刻上去不可能起到神效,可你所说的老头明显不是普通人,更不可能是妖邪。”   “所以我才怀疑他是仙人。”孟东河心中一动:“有没有可能是太上老君所为?”   阎罗嘴角含笑:“你忘记了,神咒是在老君的帮助下翻遍仙籍才找到的,假如是老君所为,他为什么我和绕这么大个圈子?而且你是道家后人,也就是老君的徒孙了,他怎么可能和你开这么大的玩笑?”   “嘿,我胡猜的,我眼下不是没有头绪嘛,这才希望能够见到老君,请他指教指教。”孟东河赶紧扫尾:“我当然知道老君没有这个嫌疑,刚才是我嘴巴快,说漏嘴了。阎罗,你就当没听见吧。”   “想见老君你来找我干什么?”阎罗的语气不冷不热地。   阎罗这话让孟东河心里一紧,摸不透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阎罗,我见老君当然要通过你喽,你与他有交情,我与他素昧凭生,有个中间人最好。”这个阎罗不是想过河拆桥,连这个顺手人情都不愿意给?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你早就见过他了,只是他没有在你们面前明示身份而已,就连你的师姐柳湘湘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阎罗是个冷面人,这让她经常遭受误会。   这话听得孟东河云里雾里:“我几时见过?”   “杂货铺。”   三个字让孟东河恍如雷击:“你是说七爷?”   “没错,你们上派所有的工具咒符全部来自于杂货铺,那可不是一家普通的小店,凡人之物怎么可能有这种神力,太上老君爱惜自己的徒儿,一直暗中开设杂货铺,对你们施以援手,只是这种行为若传了出去,恐怕遭到别的仙人非议,所以他一直隐姓埋名,要不是你们与我地府有些牵涉,我也不会知道。”   孟东河心中一暖:“没想到我们这么幸运,连太上老君都在背地里帮助我们,我居然还怀疑他老人家在人间故弄玄虚。”   “唉,你要知道,不止是阴阳两界,就算是天界,也是规矩诸多,勾心斗角,太上老君虽然资历老,也怕别人说三道四,说他袒护自己的徒孙,拿仙气笼罩道家法器,所以一直不敢对外宣扬,在人间更是鲜有显形。”   有人曾说死了就一了百了,现在看来这话是大错特错了,死了,你得投胎吧,再世为人,还得再来活一声,喜怒哀乐还得轮番体会,你说我做畜牲总可以吧,做畜牲也长着一张口,得要吃,好歹是一条命,也要拼了全身气力继续活着,做鬼差?看鬼差们不是战战兢兢,工作有风险?做神仙算是逍遥自在了吧?还得提防被穿小鞋,活着就是累啊!   孟东河心里感叹,嘴上就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逍遥倒有点意思,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地府两宝在那里失去踪迹,会不会与他有关联呢?”阎罗到底是关心阎罗袍和地藏书的去向。   “这两宝对地府究竟有多大的意义,让你这么紧张?”   “如果说阴阳剑可以替地府斩妖除魔,抵御妖邪,那么地藏书就是记录了阴阳两界所有的事情,是比你们人间的电脑更有用的资料库,从开世到如今,没有一件事情能瞒得了它,它就是活着的最强电脑,至于阎罗袍……”阎罗顿了一顿:“是阴间统领的身份代表,它是由地藏菩萨亲自传到我的手上的。”   “明白,这阎罗袍就和皇帝的玉玺一样。”   “差不多吧。”一提到阎罗袍,阎罗的神色就黯淡下来:“如今地府算是正常了,如果依然没有下落,只有我亲自出马去人间寻找了,既然它们在艺术大学失踪,那我就去艺术大学寻找。”   孟东河心想,有你掺和这事情就对了,立刻喜笑颜开:“不错的想法,只是你要怎么混进艺术大学做调查呢?”   “我是何许人也?”阎罗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来:“我可是堂堂地府之王,一个人间的学府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去大学当老师。”   MYGOD!孟东河服了!   孟东河的车子像上次来杂物铺一样停在破败不堪的巷口,里面的老婆婆们依然坐着闲聊,仍然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来人,一切没有变化,区别只是知道了七爷就是老君后,孟东河的心情居然紧张起来,仙人哪,原来只是在电视电影里面看过!自己居然能够见到传说中的“仙人”!   右拐,那扇黑油油的大门依然还在那里,孟东河怀疑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这扇门,所以外面的老婆婆每次都奇怪地看着他们,门上白色粉笔写的杂物铺三个字歪歪斜斜,好像从来没有变淡过,天不可能不下雨吧?这只是白色粉笔写的又不是白色油漆!是了,根本就是很奇怪的一扇门嘛!   孟东河也学师姐一样不客气地推开黑油油的大门,顺便吼一嗓子:“我来了!”   昏暗的屋子里灯光一亮,七爷长叹一口气:“唉……”   看来是阎罗通过气了,七爷还是老样子,慈祥面容庄重万分,须发皆白,是上了年纪,可是没想到上了这么大的年纪。   孟东河郑重其事地向七爷鞠了一躬:“孟东河见过老君。”   七爷又叹一口气:“施这么多礼干什么,我在天庭受的礼施的礼都不少了,我宁愿你们还拿我当作七爷,一个杂货铺的老头子。”   “老君,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向老君请教。”孟东河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板凳就坐下来。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猜到你的身份,如今你风生水起,消化了道家修为,找到了阴阳剑,开启了体内的石碑神咒,甚至连摄青鬼王也被你消灭了,你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的?”七爷第一次见孟东河就已经料到了他的今天。 第133章 老君的看法(2)   “是妖是邪是鬼都好说,可是万一我要找的是仙呢?”   七爷一愣:“怎么回事。”   孟东河详详细细地从慰安妇尸骨重见天日说起,还有道家的隐身术被一日本女子学会,甚至连惨烈的连环命案也讲得清清楚楚,最后说到两宝在艺术大学的失踪,以及那块高人留下来的刻有神咒的雕塑。   七爷直听得一愣一愣:“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不瞒老君说,这阵子我总是心神不灵,总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中间有些什么联系,可是就是想不到,我本想通过警方的资料找到这个名叫逍遥的风水大师,可是一无所获,他好像根本就不是凡人。”   “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能做到此件事的除了仙家没有别人。”老君看上去愁眉苦脸:“唉,你给我惹事了,以后我还要顾及到人际关系的啊。”擦,七爷这话说得真搞笑。   孟东河调皮地开玩笑:“老君,其实天庭未必有什么好的,要是成天害怕得罪人,还不如就守着这杂货铺赚钱,我给您老投点资,弄一个连锁的杂货铺,将来也能上上市,圈圈钱,这比那上面的生活强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君想笑,立刻收了回去,正色道:“天庭的结构也甚是复杂,有道有佛,甚至有妖修炼上去的,有人修炼上去的,还有神兽……”   说到神兽,孟东河立刻心虚,这老君还不知道青龙冲破封印的事吧?他偷偷瞄着老君,看他脸上并无异常,青龙还是安全的。   “这其中道佛两家占了主要成份,我之所以说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按你说的,这位风水大师必是佛家的仙人,我道家之人不太好去查的。”   这是什么话,老君的话让孟东河很不好受:“可是,事关阴阳两界安危,难道就放任不管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除非……这号称逍遥的大师再来到人间,我必能助你抓他个正着,让他无话可说,如今无凭无据地去推测,猜到是谁都不好。”七爷连连摆手,“你们凡间抓犯人,不也讲究个人脏俱获?”   憋屈,非一般地憋屈,孟东河恨不得狂吼一声:“你们怕个DIAO呀!”   可是人家是仙人,自己还只是人家的徒孙,N辈以后的徒孙,孟东河吞一口口水,再吞:“既然如此,我也算是有收获了,这个逍遥一定是佛家仙人,至于两宝丢失与他有没有联系,我一定会靠我自己的能力查清楚的!”   孟东河豪气万千的话刚一落地,七爷就忍不住笑了:“我没说不帮你,只是说不能在面上帮你,我倒是想给你出个馊主意。”   “什么主意?”   “你不如破坏掉那神咒,看看会发生什么如何?”   “这……太惊世骇俗了吧?”孟东河有些迟疑:“里面的学生老师好几千人,这个……”   “那人为什么要在那里立下神咒,是为了压住什么?假如没有那刻有神咒的雕塑,会发生什么事情?哈哈,一想到这里,老朽就觉得有意思。”   这个……   “青龙暂时我就不管它了,它具有修护功力的灵力,一旦你受伤,它会是你最好的帮手。”老君抚抚胡子:“由我封印的神兽跑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孟东河语塞,只能无语地冲七爷坚起大拇指,七爷得意洋洋地抚着胡须。   这个……   这个,是什么意思?回到事务所的孟东河紧盯着阎罗胸前高高耸起的两团,白色衬衣外加黑色小西装,一条黑色笔挺的工装裤,长发挽了起来,鼻子上还架了幅眼镜,阎罗已经化身成为美艳女老师。   “这个,是什么意思?”   刚从七爷那回来,推开门就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女阎罗玩A面B面?   “从今以后,请叫我阎老师,我现在是艺术大学的舞蹈老师。”阎罗扶了扶眼镜:“在艺大里,我的名字阎娜,请你们留意。”   “我觉得男生有罪要受了。”孟东河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朝那双F看过去:“太惊世骇俗了,你最好不要穿紧身款的衬衣。”   阎罗的脸居然像桃花一般,嗔怒道:“湘湘!”   柳湘湘也笑嘻嘻地:“其实我也有同感。”   “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阎罗扑到柳湘湘身上,好一顿挠,惹得柳湘湘气喘吁吁地求饶:“好姐姐,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笑话你了!”   听到柳湘湘的喘息声,压抑好久的欲望又涌了出来,孟东河重重地咳一声:“我有个问题,阎罗,阎老师要住在我们这里吗?”   “你想得美,屋里有一个美人还不够吗?”阎罗的脸贴着柳湘湘的脸,样甚亲热,孟东河又忍不住想这阎罗的性取向莫非是!   “那你打算住哪里?”柳湘湘好像早就习惯了阎罗对她动手动脚,一点也不抗拒。   “当然是住在学校里方便行事喽,以后还要靠你们多多帮助了。”阎罗对人间生活向往已久。   “嘿嘿,那是当然,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对吧,师姐!你的干姐姐就是我的干姐姐。”   “呸,谁和你是一家人了!”   话是这么说,还是要表示下地主之谊的,请阎罗撮完一顿,规规矩矩把她送到艺大的门口,阎罗和柳湘湘这一对双姝刚一下车,立刻引来无数色男的注目礼,孟东河站在中间,昂起个头,好不得意,得意之余,更是伸出双手揽住双姝的肩膀,双姝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踩上孟东河的脚面,“啊!”孟东河尖叫一声:“谋杀亲夫啦!”   这句话一出,孟东河又迎来更多男人的艳羡,唉,一王二后,一王N后……无数男人的梦想……   “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能力,我差的只是阳间的身份和学历,这些都不是问题。”阎罗冲孟东河眨了一下眼:“能用钱搞定的问题,它就不是问题。”   哦,明了。   出来迎接的居然是副校长级的,不要问孟东河是怎么知道的,那个谢了顶的男人一出来,门口的学生均吃了一惊,纷纷向其问好:“陈副校长好!”   这个副校长对于那个“副”字很不感冒,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点点头,看到阎罗,三步并作两万迎了上来,紧紧地握住阎罗的手不松开:“欢迎阎老师,我校能招聘到像阎老师这样的人才,简直是十世有幸啊。”   阎罗冷冷地哼一声:“陈副校长过奖了,宿舍已经安排好了吗?”   孟东河暗道一声不妙,你以为这还是你的地盘吗,人家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哪!职场如战场,可是教他跌破眼镜的是,陈副校长对阎罗的口气没有一丝不满,嘴巴都快笑裂开了,他看着旁边的柳湘湘,口水差点没掉下来:“这位是?”   “我的干妹妹。”   “唉呀。”陈副校长吱哇乱叫:“怎么都长得这么漂亮,唉呀,唉呀。”   孟东河看不过眼,重重地哼一声,这陈副校长的身子才直了起来:“这位又是?”   “我妹夫。”阎罗简洁的三个字让陈副校长的脸色暗了一暗,估计他心里又嘀咕一句,好草都让猪拱了。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就先住下来。”阎罗依然是一派女王做风。   那陈副校长点头哈腰:“好,好,好,我来带路。” 第134章 妖作案人作案   三人在陈副校长的带领下朝老师宿舍走去,一路上阎罗面色立刻沉重起来,尤其在看到那座刻有神咒的雕像之后,更是面色阴沉。   孟东河略有些得意,低声说道:“怎么样,你之前追查两宝过来,可没察觉到这雕像的不对劲吧?”   碍于有外人在,阎罗只有不甘心地干瞪眼,倒是柳湘湘觉得孟东河太张狂,送了他一肘子:“少说两句话你会死吗?”孟东河只有收声的份。   陈副校长把阎罗送到宿舍,连连瞅了两位大美女几眼,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行之前一再强调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他。这艺术大学的老师虽然住得是宿舍,但却是标准酒店式房间,小小的一居室里五脏俱全,进出全凭房卡,用电插电卡,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正好可以看到校园中心的草地——和那尊雕像。   阳台前是配的落地窗,挂上白底红色小圆点的窗帘,倒是很适合女孩子的风格,阎罗拉上窗帘,屋子里顿时变暗,她拧紧眉毛:“没道理啊!”   “怎么了?”   阎罗摇摇头:“上次我感觉到阎罗袍和地藏书的灵气从这里消失,是肯定不会有错的,可是这次我来,感受不到一丝灵气,阴间宝物的灵气没这么快消失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谓的阴阳三宝,我只得见一件,另外两件从来没有见过,我怎么会知道?”孟东河无语地摊摊双手。   “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阎罗闭上眼睛:“东河,你感受一下,能感受得到我的灵气吗?”   孟东河一愣,他还真没注意,阎罗身上的灵气异常,可是就在踏进校门的那一刻起,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再看柳湘湘,也是惊异莫名,明显她也发现阎罗的灵气没有了。   阎罗伸出手掌,朝下一翻,地板被气流一冲,发出咔嚓一声响,原来功力还是在的,“奇怪,真是奇怪,幸好我的修为还在,能够发挥作用。”   “假如有厉鬼在此,我却感觉不到他的灵气,那岂不是危险?他可以随时偷袭我。”孟东河意识到这是一个大问题,“那个逍遥大师难道是发现这里可以让灵气化为虚无,妖邪可以隐身在此,为了提防妖邪肆意横行,所以才将神咒刻在雕像上,起镇压妖邪的作用?这样说来,这个逍遥倒是个好人了。”   “但愿如此吧。”阎罗脑子变成一团乱麻:“偏偏两宝从这里彻底消逝,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有一个想法,两宝会不会根本还在这里,只是同你一样,灵气顿消,所以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你感觉受两宝的灵气在这附近消失,极有可能是它们被带入了大学园区,一条线之隔,就有大的区别。”   阎罗对孟东河真要刮目相看了:“没错!”   “所以呢,你在学校的时间可以到每个角落里进行寻找,说不定会有收获,这样吧,我有两个熟人在这里可以请他们帮忙。”   “你说的是阴阳师安海和那个会隐身术的日本姑娘铃木美香?”   “对,就是他们。”   “你确定他们没有问题吗?”自从揪出内鬼道常以后,这阎罗处事就越发小心了:“他们值得信任吗?”   孟东河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安海应该没问题吧,他曾经帮我消灭了摄青王弄的大怪物,至于铃木美香,她也只是我通过警方认识的,除了这姑娘对五行之术感兴趣,借由鬼的能力练成了隐身术,她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阎罗不说话。   “阎罗,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柳湘湘也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不可以盲目地相信任何人,对于那个安海和铃木美香,不要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   不愧是阳间之王,行事慎密,孟东河自愧不如,自己这个人就是单纯,“除了我们和青龙、高阳,其他人的我都不会告诉的,青龙、高阳你还是信得过的吧?”   阎罗勉强地点点头,依阎罗的性格,恨不得这事儿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可惜她在阳间人单力薄,到底还是需要孟东河和柳湘湘的帮助。   三人休整完毕,又结伴绕着学校转了几个圈,依然一无所获,看来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头至尾的阴谋要慢慢去弄清楚了,孟东河和柳湘湘不方便在学校一直逗留,只有留下阎罗,驱车回事务所去了,看着孟东河的车子走远,阎罗转身,看着艺术大学充满艺术性的大门,突然诡异地一笑:“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阎罗心高气傲,今天被孟东河一番抢白,自己欲还嘴而不能,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眼下只有找到两宝,才能对孟东河反唇相讥。   神秘的风水大师意外地与地府两宝失踪扯到了一起,阎罗的介入让孟东河长舒了一口气,可是他忘了警方这边还有一个大麻烦。   刘局从省厅一回来就急着找孟东河,接到刘局打来的电话,孟东河几乎是用刘翔的速度冲进他的办公室里,看到刘局眼睛下面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夹着一根烟,却没有抽的意思,烟灰一点点地掉落,而刘局入神地想着问题,一丁点都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刘局!”孟东河提高音量大声大喊,终于把刘局从梦游般的境地里拉了回来。   “你来了,怎么这么快?”刘局看了一下手表,这才发现自己发呆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他叹一口气,忧心忡忡的样子,快速地将手上依然燃着的烟按灭,丢进垃圾筒里,又喝了一大口浓茶来提神。   “刘局,对于这桩案子,省厅里的领导有什么想法?”孟东可开门见山。   “他们除了给我施加压力外,其它的想法就是要求我们封锁消息,尤其不能让日本领事馆知道有六名日本人死于这种奇怪的方式,这件事情严重了就会上纲上线,最终演化成两个国家的外交问题。”   靠,我这回还扯上政治了。   “我这次去还带去了法医的鉴定结果,省厅的意思是,可以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侦破此案,所以,我们请你来介入算是名正严顺了。”刘局不安地用食指敲着桌面:“你有什么看法?是人做的吗?”   “明显不是,可能是……僵尸。”孟东河自己都咽了一口口水。   刘局的表情很奇怪,说不上是笑还是哭:“僵……僵尸?有什么根据吗?”   “因为不是人做的,而且这种手段明眼人一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僵尸吧,摄青鬼摄人魂魄,但他们对人血没有兴趣,厉鬼喜欢玩附身加找替身,也不喜欢人血,再往下黑影对有病在身快死的人比较感兴趣,再下面,它们没有这种能力,我以我的专业保证,这件事情不是鬼魂所为。”   刘局还是第一件听到鬼的分类,大感兴趣:“原来还有这种等级之分,那么还有其它的东西有可能做到吸干人血吗?”   “理论上还有妖,可是妖做不到这么干净,而且据我的可靠消息(来源于老君),妖几乎全部灭绝了,就算有少数,也不可能这么张狂。” 第135章 不成立的抢劫案   “啊,不管怎么样,这事就靠你了,说也奇怪,最近凶案没有再发,这也让我们有了反击的机会。”   “好,我请求警方的通行证,整个警局我和我的人可以通行无阻。”   “没问题,我立刻下命令下去,你还有什么要求?”   “章岩要无条件听我的。”   刘局犯了难:“这个嘛,我只能尽量要求,你也知道他的个性。”   “好,有刘局作保就可以。”   出了警局的大门,孟东河举起双手一副要抱住天的样子:“来吧,都来,看谁怕谁!”   “嘻嘻。”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孟东河额头却要滴出汗来:“小小……”   “要不是我眼尖从窗户看到你,肯定要被你跑掉了。”凌小小嘟起个小嘴巴,发起牢骚来:“你过来都没说去找我,我一个人呆在档案室里都快闷死了。”   “怎么会,那么多的CASE和你在一起,多刺激啊,没事可以研究研究卷宗,弄不好你就能破获奇案,重回刑警大队了。”   “请我吃饭!”   “我没时间,看我从刘局办公室里出来就知道了,肯定有事要办嘛,下次,好不好?”饶了我吧,我的祖奶奶。   “可是,我有秘密资料,你确定不想要?”凌小小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这小妮讲真的还是假的?孟东河有些分辩不出来:“你先说说看有没有听的价值,我真的挺忙。”   “哼,真狡滑,告诉你,和我们这次的重大命案可能有联系,有没有,自然要你看过才能断定喽。”   孟东河盯着凌小小,小小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她天天混在档案室里,难不成真的有意外有收获?   “是什么资料?”   “是一起离奇的抢劫案。”凌小小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说:“你想听吗?”   孟东河想听,所以他和凌小小坐到一起吃午餐,享受着凌小小的“贴身”服务,软绵绵的某部分一直蹭着他的胳膊,孟东河如临大敌,崩紧身子,生怕一个不小心闹了大笑话。   凌小小不停地为孟东河夹菜,吹凉,放到孟东河的碗里,这简直就是五星级的服务嘛,可是孟东河只是崩着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看到孟东河坐怀不乱,凌小小心中暗自着急,这个男人难道是柳下惠投胎转世?她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孟东河:“东河哥,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凌小小青春无敌,个子少所以显得更是青春,脸上略施脂粉就是个美少女,孟东河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他点点头:“漂亮。”   “比起你师姐更漂亮吗?”   “没有,师姐更漂亮。”   “死心眼!”凌小小的眼眶红了起来:“我都这样求着你了,你心里就不能有一下我吗?说句假话你会死吗?”   怜香惜玉的心哪个男人没有,孟东河立刻败下阵来:“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对你不公平。”   这种话女人最受用了,果然凌小小大为感动,她眼眶溢满泪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么温柔,总是替别人着想,我才这么爱你。”   孟东河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要哭了,你还要留着漂亮的脸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对不对?”   “不。”凌小小吸吸鼻子:“我就是爱上你,要定你了,既然我现在没有办法做你的女一号,那我愿意暂居女二号,只要有机会,我就要挺上去,你要给我这个机会,行吗?”   孟东河心软了,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孩子痴情到这个份上?“好。”   等凌小小的情绪平静下来,话题才转入正轨:“你说的与案情相关的事……”   凌小小吸了一下气:“局里这段时间气氛很紧张,我呢守着档案室没事就翻阅以前留下来的一些档案,结果让我发现类似这种吸干血的案子曾经发生过,不过仅仅是个例,而且已经成为一桩悬案,所以没有引起局里的注意。”   “说来听听。”孟东河觉得其中有戏。   “其实一开始是一桩抢劫案,十年前,有一个无业青年在大半夜地抢劫了一个老头,当时被路人发现并报了警,可是等警方赶过去的时候,却找不到当事人,只是逮住了那个无业青年,可是那个人非常狡猾,他死活咬定没有犯罪,目击者是看错了,由于找不到当事人,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这个案子就当成一桩错案了了。”   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好在孟东河有的是耐心,他继续听下去,凌小小故弄玄虚地问道:“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那个无业青年第二天晚上就死了,死状与现在的连环命案是一模一样。”凌小小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一页纸来,那是卷宗上的一页,上面附了一张现场照片,凌小小口中的无业青年已经看不出来是多大年纪,因为全身血液干涸,皮肤已经失去了弹性,干巴巴地,光看脸还以为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自然死亡,正是吃饭的时间,孟东河一阵干呕,伸手推开:“看到这里吧,确实一模一样。”   “而且就有这么巧,你猜当时经手这个案子的人是谁?”   孟东河几乎是脱口而出:“刘局?”   凌小小上半身朝后一仰:“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孟东河再次拿过那张纸,仔细地看了起来,没错,照片拍得很近,能够清楚地看到脖子上的伤口,和最近的受害人是一模一样,“还有什么?”孟东河的意欲大了起来,绝对不止如此。   “呜……你怎么这么厉害,你不会是能未卜先知吧?”   “那个老头不会就是我描述的风水大师的样子吧?”孟东河紧紧地盯着凌小小的眼睛,凌小小颓然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对了。”   “让我复原一下,那个无业青年穷困潦倒,于是决定抢劫。”孟东河心里笑了笑,像自己一样因为抢劫风生水起的到底是少数啊。   “他抢了一个老头,而那个老头却凭空消失了,但有目击者可以证明他的存在,由于找不到受害人,抢劫者又一直拒不认罪,这案子最终不了了之,可是却再起波澜,抢劫者被释放后的第二个晚上,被吸干血而死,这案子也成为了一桩悬案。之所以认为和我现在调查的事件有联系,是通过目击者的描述,那名被抢的老头正是我要找的风水大师——逍遥。”   “所以呢?”阎罗翘起个二郎腿,却不偏不倚地露出黑色蕾丝小KK来。   孟东河大饱眼福,却被柳湘湘破了兴致,她一手将阎罗的腿拨下来:“小心走光,没看到这里有个大色狼吗?”   一大早地跑来阎罗宿舍里互通消息,是你要给我看的,又不是我非要看?孟东河理直气壮:“我色吗?我色我连你这个正牌女友都没有深入了解过。”   “少贫嘴。”柳湘湘已经百毒不侵:“说正事。”   “我的结论就是那个逍遥亦正亦邪,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幕后黑手,也有可能是幕后高人,他手上可能握着摄青王的幕后BOSS的第一手消息!” 第136章 传说中的僵尸王   好惊世骇俗的结论,阎罗与柳湘湘面面相觑,“之前我们可以断定那逍遥根本就是位仙人,现在你敢说他是终极BOSS?”   “我话说直一点吧,自从通了阴阳两界,我发现,其实仙人也好,鬼差也好和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有意欲的,但是都被压制住,如果有人想爆发出来呢?是不是会做一些与自己身份不符的事情?我有更明确的证明证明我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   “什么证据?”   “道常就是最好的证明,像他这么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为了那个幕后黑手甘心做出违背他义理的事情,最终可以自我了断,可见那个终极BOSS对他的召唤力有多强了。”   这个……不无道理。两个女人的面色终于变得沉重起来,阎罗更是有天旋地转的感觉:“你是说,我们现在正在和神仙作对?”   “对。”孟东河完全兴奋的样子:“光想想都很刺激了吧?”   柳湘湘真的要无语了:“以前每到关键时刻你都前怕狼后怕虎的,现在真遇上了不得的对手了,你一幅不怕死的样子,你搞清楚状况没有?”   “有啊,而且我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能和这么强的对手作敌人,是一件多骄傲的事情,不管成与败,都是有价值的。”孟东河捏紧拳头,热血满腔。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这让柳湘湘越发明白了,她无来由地对孟东河的爱意更加浓烈了,这个男人斯文的背后有着不可让人忽视的力量。   “这个逍遥是关键人物肯定没错了,两宝消失的地方也有他的影子,最近的连环凶案也扯上了他,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看看照片,这是僵尸所为,据我对僵尸的了解,他们的形成有时候可以借助于外力。”孟东河将尸体照片的复印件在桌上铺开,“生于红沙日,死于黑沙日葬于飞沙地者就会成僵尸,所谓红沙日,通书以每季的一月、四月、七月、十月四个孟月之酉日,二月、五月,八月、十一月四个种月之巳日,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四个季月之丑日称为红沙日,而与其相对应的就是黑沙日,所谓的飞沙地,就是不能生长植物的地方,如果满足这三个条件,就可以让死人变成僵尸。”   孟东河一口气说完,惹得两名绝世美女对他是刮目相看:“想不到你学识提升了不少。”   “干一行,爱一行。”孟东河又接着说:“但阳间有僵尸还鲜见,尤其僵尸对普通人下这么重的手,更是少见,从案件的来源来看,一开始警方认为是有国人受导慰安妇尸骨的刺激,对日本人敌视起来,所以杀害了日本人,但后面不一样了,爱害人不分国籍,不分年龄,不分阶级,而且死法一模一样,这就说明是有人蓄意为之,意在社会上掀起狂风暴雨,这也是警方为什么封锁消息的原因。”   “我现在担心一件事情,如果僵尸是有人刻意培养出来的,那么如果他群养,再指使他们去害人,这就不是谋杀,是一场大阴谋,企图毁灭阳间的阴谋!”阎罗实在不敢想象后面的结果。   群养!孟东河觉得不寒而颤,想想夜里,成群的僵尸在大街上游走的情形……人类呢,人类要么被杀害,要么被同化,阳间从此沦为不日城,因为僵尸只能在夜间行走!   “啊!”孟东河发出一声哀嚎,“这个幕后黑手绝对不简单,我敢说,他情商智商还有逆境商绝对不是盖的,摄青王被干掉了,他又出了更大的招,这次是用僵尸来对付我们。”   “冷静。”柳湘湘可以去做心理导师了,“现在归纳一下,幕后黑手主导了这一次的慰安妇尸骨事件,或者说他利用了这一事件,搅得城里人心惶惶,然后又养了僵尸制造惨案,一开始他想针对日本人来挑起两国纷争,我估计是警方强大的封锁能力让他这一想法受挫,所以他急了眼,不分对象地进行杀害,可惜信息依然被封锁……”   孟东河摇摇头:“不止如此,信息封锁只是警方的缓兵之计,保得一时,保不得一世,迟早是要被公开的,到时候会惹引起更大的动荡,他暂停计划一定另有原因,我们的介入应该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我们应该不是原因,难不成,他有更大的计划?”   “主人。”最近奉行低调风格的高阳又开口了:“你听说过僵尸王吗?”   “你是说飞僵?只有修炼千年的僵尸才能飞,飞僵也是僵尸中的最强者。”孟东河功课做得很好。   “僵尸王只有一个,但是千年前大唐高人将其封印,只是封印,未曾消灭。”高阳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那位高人就是袁天罡了,一般人只知道他本来擅长相术与风水,可他对付僵尸也有一手,我想,假如这位僵尸王被解封,那么就不是主人你能轻易对付得了的,僵尸王可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与天地同生的僵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且他还拥有僵尸王独有的本领。”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只幕后之手打算解封僵尸王?”孟东河急声问道。   高阳又有些迟疑起来:“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毕竟后天养成的僵尸数量有限,法力有限,但僵尸王如果重新出世,对阳间对我们都是致命的一击。”   “你说得对,培养出来的僵尸是低级种类,法力普通,只能做到像连锁命案这种程度,可僵尸王就不同了。”孟东河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太强了,对了,那袁天罡当初是如何封印僵尸王的。”   “其中内情就不清楚了,毕竟流传到我这里来已经有多个版本,但结果就是一样,主人,这次你千万要当心。”   高阳很少流露出这一面来,平日里对孟东河不是冷潮就是热讽,此时居然动了感情,可见她也觉得此次对手非同寻常。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绝不会退让或者逃避。”孟东河句句铿锵,“现在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需要证据,需要防守,更要主动进攻,就让我先协助警方破了僵尸案再说,另外,阎罗,你要多加注意两宝的行踪,至于师姐,僵尸王和那个风水大师的信息由你去搜集,高阳熟悉,让她协助你,这段时间就由你带着琅邪戒,我带着青龙。”   这样安排也算合理,众人皆表示同意,话不多说,几方人马准备动起来,此时,孟东河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对了,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我们。”   “谁?”   “安海,还有一个金青城。”   “安海我可以理解,金青城是为什么?”柳湘湘明显反对将她的婶婶拉扯进来:“她刚新婚不久,我也不觉得她能帮到我们什么。”   “师姐,我知道你不想让师叔和师婶卷进来,可是师婶的人脉广,身边又有莫昆这个奇人,我们只需要让她帮我们散播消息出去,打听那个风水大师逍遥的信息即可,其它的无须告诉她。” 第137章 青龙发威   仅仅只是做到这种程度,柳湘湘顿时安心下来:“好吧,我去和她联系,相信她一定会帮这个忙。”   这样安排似乎并无不妥,可是阎罗却皱紧眉头:“我反对将阴阳师拉进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还有那个铃木美香总是不放心,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这个……”孟东河一时语塞,毕竟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人家就一定没有问题,虽然内心觉得阎罗过于小心,但也不好讲出口来。   “东河,现在显示以前的一些偶然事件其实都是预谋好的,你没有想过,有一些人可能也是刻意安排在你身边的呢?”阎罗话一出口,柳湘湘浑身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   细心的孟东河看到师姐的反应,自然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那不也是包括师叔柳皓阳了吗?他可是离家出走多年后又突然出现在师姐眼前的亲人,阎罗这话对师姐的影响很大,孟东河有些心疼了:“阎罗,若是这样说,我身边增加的人可不少,师叔,金青城,高敏,还有几个学生,这么说,我是什么人都不能随便相信了。”   “最好是这样,有时候背叛你的人就是你最亲近的人。”阎罗的声音像冰山一样冷。   青龙平生第一次见警局,他好奇地上看下看,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孟东河:“我们也能穿那样的制服吗?”   “不能,除非你去考公务员。”   “啊,我还是算了吧,听说很难。”青龙缩了缩脖子:“要我当朝九晚五的公务员?算了吧,我宁愿做灵兽。”   “做灵兽无所谓,别做禽兽就行。”   “哈哈……”青龙已经能够听懂现世的笑话,正在此时,章岩已经走了出来,由于刑警大队的特殊性质,他可以穿便衣,此时他也是一身休闲衫衣加牛仔的打扮,看到陌生的青龙,直通通地问:“是你新招来的人?”   青龙刚想说话,孟东河咳一声:“是的,我们管他叫青龙,以后他和我一起工作。”   章岩未置可否地点点头:“进我办公室说吧。”   “这是我们警方所有的资料,我相信你不通过我也能拿到。”章岩意下所指自然是凌小小,“老实说,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你怎么想?”   这就是举白旗了,“我要求到所有的案发现场看一下,感受一下。”   感受?又是这么玄的东西,幸好章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抬杠的话没有说出口,“好,现在我们就是重案组的成员了。”   “随便吧,反正只是一个名号。”   章岩压了一肚子的话在坐到孟东河的法拉利上时终于憋不住了:“唉,同人不同命,我这么拼,一辈子的薪水也买不到这车,你一个神棍,混得是风生水起。”   “如果打击我能让你有点快感,我无所谓啊,不过,章大队长,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女人了,发泄发泄你的邪火。”   “没有啊,连我看中的女人都成你的了。”   这话说得直白,孟东河冷冷地哼一声:“别的好说,师姐,可不行。”   “如果你死了,我可以吗?”   “开个玩笑,别当真。咱们现在也算是警民合作,友好第一。”章岩说着,拿出资料来:“我们第一个去的是本市的酒吧区,那是头几名日本人丧命的地方。”   “你怎么看首先的受害人都是日本人的现象?”   “一开始我们认为是爱国的愤青下的手,这样至少能够解释杀人动机,剩下的就只是破解杀人的方法。”章岩实话实说:“这是我们的一般逻辑,毕竟我们办案就讲究动机和证据。”   “我能够理解。”孟东河停下车,等绿灯,旁边的司机正探头探脑地研究起孟东河的车来,好东西,人人都懂得欣赏。   “可是后面就没有辑逻可言了,事态扩大,我们调取了监探录象,可是只看到一个黑影,放大后,连面目都看不清楚,而且那人的动作之快简直无法用人来形容。”   “杀人的本来就不是人。”孟东河利落地总结出一句。   章岩反常地附和:“现在我基本承认这一点,这不是人的能力范围内。”   “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说今天怎么是个艳阳天呐。”   “少贫了,如果你能把这桩案给破了,我就真的服你了,还有以后别给我用那个什么牛眼泪了,你不懂我的心情。”   “知道了。”怎么会不懂,强迫一个人去接受不认同的世界,本来就有些残忍。   车子放在巷口,三人并头走进去,这一带是酒吧集中区,后巷里有些杂乱,还掺着一种混合了各种气味的臭味,章岩皱着眉头指着一个硕大的垃圾桶:“第一个死者是个日本公司的高管,那天晚上在这里请客户喝酒,据称是喝酒了跑到这里呕吐的时候出事,监控录像显示,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快速地靠近了他,可是并没有拍清楚细节。”   “真的没有落下一滴血吗?”孟东河喃喃自语,使了一个眼色给青龙,青龙得到授意,立刻闻了起来,神兽的嗅觉异常灵敏,章岩看着举动怪异的青龙,有些吓到了:“这是做什么?”   “你们最先进的设备也比不过他,等着瞧吧,还有,我不想对你解释,反正全部是白搭。”   “怎么样?”   “你推断的不错,是僵尸。”   章岩的脸立刻僵了。   青龙一句话也不说,就顺着那条巷子一路闻过去,到最后停到一根电线竿旁边,向上望过去:“原来是从这里下来的。”   “怎么回事?”章岩忍不住插嘴。   “我来翻译一下,那个杀人的东西是顺着电线竿下来的,然后进入巷子中间行凶,对吧,青龙?”孟东河解说道。   “没错,从味道显示来说是这样的。”青龙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级别如何?”   “一般水平吧,是你能搞定的范畴。”青龙闭上眼睛:“如果能顺着味道查到他们的老巢就好了。”   孟东河不去打扰他,任由青龙自由发挥,章岩本来就知道他们这群人行迹举止异常莫名,和他们有时候沟通不能,眼下只有暂时憋住好奇心,等待最终的结果,青龙酷酷地,一句话也不说,感觉着僵尸的气息一直往前走,孟东河拉着章岩跟在后面,一开始,还能紧跟着青龙的速度,可是慢慢地,青龙像是有了什么收获,速度越来越快,有修为的孟东河还能跟得上,但受过专业警员训练的章岩累得气喘吁吁,连连摆手,冲着孟东河喊道:“能不能让他慢一点?”   “很难。”停下脚步的孟东河无奈地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青龙:“我喊话他也听不到了,他太快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好快的步子,就是刘翔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未必拼得过他。”章岩弯着腰,双手按着膝盖,汗珠沁满整个额头,他满脸通红,显然是伤到自尊心了,堂堂受过专业训练的刑警,还跑不过一个不明来历的人。   “他不是人,是神。”孟东河说得一本正经。   “哈哈……你这个神棍身边都是些怪人。”章岩总算缓过劲来,亏他还有心情笑得出来,亏他还有心情揶揄孟东河是神棍,章岩直起身子来张望:“那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第138章 小警花也有春天(1)   “不用着急,等他找到有用的东西自然会回来的。”   孟东河对青龙万分自信,索性拉着章岩去星巴克喝咖啡,果然,一杯咖啡还没完全下肚,青龙已经找了回来,他一屁股坐到孟东河对面的位置上,指着孟东河手上的咖啡:“一模一样的,给我来一杯。”   等服务生端来咖非,青龙迫不及待地将热腾腾的咖啡喝完,然后神秘地一笑,问道:“你们猜我找到哪里了?”   “你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啊,过去这么久的味道还能一直追下去,快说吧,你找到什么了?”章岩这次可是开了眼了。   “你是刑警,应该对本城的地理位置很清楚,我问你,顺着东边的这条主干道一直走下去,靠近郊区的地方有一幢废弃的三层大楼是做什么用的?”青龙记路的意识很清晰,哪怕一弯三拐,也能抓住重点。   “废弃的三层大楼?让我想想……对了,是废弃的化工厂,因为以前发生过一次严重的生产事故,后来被取缔了,因为没有人愿意承包,就一直闲置在那里,以前曾有不少案子在那里发生,因为偏僻,过往的行人很少,作案不容易被发现。”章岩此时完全有刑警的派头了。   青龙连连点头:“那就对了,东河,那里就是你所说的飞沙地。”   “太好了!这就能连上了,生于红沙日,死于黑沙日葬于飞沙地者就会成僵尸,他选择那些符合出生死亡日子的尸体埋在飞沙地,就能让这些尸体变成僵尸,然让再让他们去害人,化工厂旁边是不是杂草不生?”   “就是的,我是顺着僵尸的味道一路跟过去的,直到那幅大楼前我才返回。”   “不能生长植物的地方就是飞沙地,再加上那里曾发生过化工事故,就更能说得过去了。里面的情况如何?”   “都在里面,只要我进去就能找到它们,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想不到青龙还有这心眼,孟东河赞许道:“你有这心眼真是太好了,没有打草惊蛇,晚上我和你去来个瓮中捉鳖!”   “好!我早就手痒了!”   章岩弱弱地问一句:“那我呢?”   “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还有就是……”孟东河拖长个声音:“你应该好好想想这结案报告要怎么写,总不能真写成僵尸作案吧?”   章岩顿时头痛:“既然如此,那些怪物就交给你们了。”   三人回到酒吧的后巷之中,孟东河环看一周,大叫一声:“我车呢?”   原本停在巷口的法拉利哪里还有影子,孟东河心疼地直嚷嚷:“完了,我好像没有忘记锁上啊?”   章岩有些兴灾乐祸:“这下我真有事要做了,替你找车。”   什么世道,见车好,你就拿吗?   僵尸是至阴之物,只有在晚上出来,阴阳不相容,僵尸是怕光的,因为光是至阳之物,当初柳纯阳传了一样颇为怪异的咒法,叫做避光咒,现在总算能派上用场了,只是有一点孟东河不是很明白,不是说被僵尸咬了的人也会变成僵尸吗?   此时的青龙与孟东河正在吃晚饭,坐等天黑好动手,听到孟东河这样问,青龙有些哑然:“照你的说法,只要有一只僵尸,世界就完蛋了,不用等到世界末日。”   “别卖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僵尸集聚天地怨气晦气而生,只要存活在黑暗中,就可以不老不死不灭,除了红沙黑沙飞沙地的变成方法,还有一种,就是被僵尸王咬上一口并且能够消化僵尸王的法力,这样的话,凡人也能变成僵尸,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少之又少。”   “原来如此。”孟东河恍然大悟,取了空白的黄符来,咬破手指在上面写划起来。   “你在写什么。”   “避光咒,可以用来对付普通僵尸的符咒,等会只要贴到僵尸的额头上就可以了。”   “想不到你懂的东西还挺多。”   “这是托我师傅的福,还真是要多谢他老人家,没有他,我的生活哪有这么刺激,好了!不知道够不够。”孟东河小心地将符咒分成两叠,其中一叠交给青龙:“我们分工协作。”   “没问题,不就贴个额头嘛。”   夜深了,孟东河在青龙的指引下,快速地驶向那片飞沙地——僵尸们的栖息之地,由于那栋楼废弃已久,周围的配套设施早就废除,连一盏路灯也没有,猛地一走入黑暗之中,孟东河还真有些不习惯,上车打亮车前灯,在灯光的照射下,两人慢慢地走了进去。   废弃的楼里还有一些不值钱的杂物,值钱的早就被工人们瓜分了,一些木屑散落在地上,一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青龙与孟东河不约而同地朝二楼走上去,到底是有修为的,这么近,孟东河也感觉到了僵尸的气息,“黄符贴到额头上?”青龙居然有些紧张,低声地确认。   “对。”   两人步伐同步,顺着破烂的水泥台阶走到二楼,然后齐齐地右拐,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在这里了。”   里同传出一种混乱的味道,掺杂着灰尘、排泄物、血腥的味道,里面传来一阵啜吸声,十六七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埋头吸着扁平胶袋装着的黑红液体,那是——血!孟东河与青龙同时闪到两边,手法奇快,仿如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地将符贴到僵尸的额头上,每贴上一张,那僵尸额头就散出金色的光来,就像是白天的太阳,那些吸血僵快睡被贴到符的,个个难受地蹲在地上哀嚎起来,斗篷都抖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黑衣黑衫。   这些僵尸并不像电视里看到的一样,同手同脚,需要蹦跳才能行走,但是,他们都拥有青紫的肌肤,尖利的牙已经露出来,格外地渗人,面对避光咒,他们的身子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身上燃起白烟,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   孟东河与青龙手脚并用,仅仅片刻功夫,避光咒已经全部贴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避光咒的数量不够!孟东河之前也不确定有多少只僵尸,如今还有两只在生死边缘挣扎,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人有些惊慌。   那死里逃生的僵尸看到事情出现转机,不顾一切开始反击,伸开双手,怪叫一声朝孟东河扑过来,孟东河朝地上一滚立刻避开那一击,却不妨那僵尸地绝境之下居然大爆发,一脚直踩向孟东河的心脏,青龙太久没有正面迎对僵尸,反应慢了一拍,就在此时,“砰”地一声枪响,那僵尸的胸前多了一个弹孔,趁这机会,孟东河一手撑起,将身子弹了起来,手中化气为刃,一掌挥过去,掌气已将那僵尸劈成两半。   那僵尸并不就此OVER,孟东河咬破手指,冲到僵尸脑门前快速地写下避光咒,那僵尸不甘心地惨叫一声,白烟冒出,身体瞬间化为灰烬!   孟东河这才有心去看开枪的是什么人,一回头,站在楼梯前的居然是——警花凌小小!   凌小小脸上的表情像是哭笑不得,嘴巴张得老大,枪还捏在手上保持着射击的样子,枪口前面还能感受得到热气。 第139章 小警花也有春天(2)   孟东河冲上去一把将枪按下去,不放心,还检查下保险栓:“你怎么来了?”   “我听章大队长说的,我觉得你很危险,我不放心,所以跟过来了……”凌小小受的惊吓不小,话没说完,就缨缨地哭泣起来。   这个章岩,这不是纯心捣乱吗?   “想不到你的枪法挺准的,一枪命中心脏。”孟东河有些感动,“要是你有事,我会很难过的。”   凌小小破啼为笑:“真的吗?记得吗?我说过,我之所以破例调入刑警大队,就是因为我的枪法,今天有帮上忙吗?”   “当然有,我差点大意失荆州,多亏了你那一枪,不过,你不是转文职吗?文职可以有佩枪吗?”孟东河觉得不对劲。   凌小小果然支支唔唔起来:“按道理是不可以的。”   “你!”孟东河简直无语了:“你太胡来了,如果被发现,你又惨了!”   “你不说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凌小小嘟起小嘴巴,撒起娇来,那个他指的是青龙,青龙正抱着胳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孟东河看着散落一地的灰烬:“果然只是低等的僵尸,准备不足,差点让自己翻在阴沟里,好了,我们先离开吧。”   拥着凌小小上车,凌小小快速地爬到副驾驶位旁边,青龙识趣地坐到后面,歪着脑袋看着窗外,车里的气氛很异常,“东河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凌小小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是。”孟东河发动车子,眼睛直直地看着道路,连一丝余光也不给凌小小,凌小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我只是不放心,所以才跑过来的,你刚才不是说我有帮到忙吗?”   “是帮到忙不假,可是我不想你们这些素人拿命来拼,刚才幸亏只是低等级的僵尸,如果是僵尸王,我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够保护得了你?小小。”孟东河的语气很沉重:“以后我绝不允许你再有这种冒险冲动的行为!”   凌小小突然笑了,眼角还挂着泪:“谢谢你,东河哥,我至少感觉到一种回应了。”   孟东河将凌小小送到家楼下,这是他第一次来凌小小的住所,想来凌小小一定家境不俗,这幢公寓位于市区中心,造价不菲,小小的一套房至少要在六十万以上,“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不要对章岩吐露半个字。”   “你不送我上去吗?”凌小小的眼睛里露出迫切的渴望。   青龙哼了一声:“好歹有救命之恩,送女生上去呗。”   孟东河其实早就心软,青龙这一推搡,他也没有拒绝,跟在凌小小后面送她上楼,凌小小住在十九楼,电梯里的时间格外地漫长,凌小小突然将头靠在孟东河怀中,孟东河的手伸到了半空中突然又无力地缩了回去,这一夜,就是这一夜,他没有办法这样对凌小小。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孟东河低低地咳一声:“到了。”   凌小小依依不舍地抬起头:“送我进去。”   “这个……不太方便吧。”   “就这一次,就一次,可以吗?”凌小小几乎是在祈求:“就只有这一夜,你能够走进我的房间,我要求得不多,就是这样而已。”   电梯门就那样大开,里面的一对男女各怀心思,孟东河犯了一个男人都会有的错:“好,不过就这一次。”   凌小小欣喜若狂,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亮灯,里面是粉色的空间,正符合凌小小的风格,“你喝什么?我去给你倒。”   “随便,白开水就行。”孟东河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青龙还等在楼下,喝完水,立刻就走,孟东河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倒一杯水的时间需要这么久,孟东河又看看表,已经十分钟过去了,凌小小到底在搞什么鬼?   “东河哥……”   孟东河回头,这一看不打紧,他差点魂魄离体!   凌小小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粉色吊带睡衣,孟东河不是瞎子,凌小小居然是真空上阵,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睡裙的下摆仅仅到大腿根部,凌小小的身体正是青春之时,正是充满诱惑的胴体,孟东河的双耳根顿时发烫:“你……你这是做什么?”   凌小小居然双腿交叉,坐到孟东河的腿上,还轻轻磨蹭着:“就一次,我只要能成为东河哥的女人就可以了,我一定不会让湘湘姐知道的……”   凌小小趴到孟东河肩上,轻轻地朝孟东河耳边吹着气:“好不好?”   孟东河的心像是被一只猫爪子在挠,痒,痒得不得了。   孟东河总算知道什么叫作心跳漏了一拍,刚才凌小小坐到自己大腿上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欲火焚身就是如此吧,压抑了好久的欲望快要倾巢而出,最后的理智快要保持不住了。   凌小小敏锐地抓到了孟东河的反应,她双眼迷离,手轻轻地抚上孟东河的大腿根处,轻轻地像猫一样挠着,试图点燃孟东河的热情,“小小……”孟东河的双腿已经紧绷,他试图推开,却让凌小小贴得更紧。   “小小……不要这样……”   “嗯……”凌小小一声呻吟,让孟东河说到一半的话活生生地被打断了。   “砰砰砰”,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争促的敲门声:“孟东河,你还在里面吗?”是青龙的声音。   孟东河如遇大赦,他一把推开粘住自己的凌小小,高声回答:“在,我马上出来。”   拉开门,青龙一幅乐哉哉的样子:“怎么上来这么久,再不出来我就一个人开车打道回府了。”他甚至不往屋里看,只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孟东河几乎是落荒而逃,青龙则冲着门内喊了一声:“再见了!”   青龙爬上车,这次轮到他坐到副驾驶位上:“你要怎么谢我?”   “这话怎么说?”   “刚才可真是有够激烈的,可惜我没有带上设备,不然录起来放到网上,就有热闹看了。”青龙变得嘻嘻哈哈地。   “你怎么知道她住在哪一楼哪一间房子?”   “你忘了我是神兽了,我可以感应得到你的灵气,这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这个凌小小真是看不出来,作风这么大胆。”   “你这么机灵,有件事我不用交代你也知道了吧?”   “明白,湘湘那边,我会守口如瓶。”这条青龙在阳间呆得久了,人气全通,要是他去混职场,估计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孟东河感慨万分:“这年头,作人最难,相反你这神兽倒是好混。”   好不容易回到事务所楼下,孟东河整理了一下情绪,刚刚一下车,就让他吃了一惊,这一惊,就如同让他看到世界末日一样惊悚,出现在眼前的人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是当初跟着奥迪男跑掉的初恋女友兼前任女友陈宛!   此时,她正拎着一个大行李箱,守在大厅里,她还是老样子,一头长卷发,大眼睛下面那颗小黑痣依然在,只是妆上得比以前重了,看到孟东河,她居然夸张地脱掉高跟鞋跑了过来:“东河!”   错愕,除了错愕还是错愕,“陈宛,你在这里做什么?”离得近了,孟东河才看清楚,陈宛上了重妆是为了掩饰她脸上的淤青。   “当然是为了找你。”陈宛说得理所当然,搞不清楚状况的青龙摊摊手,无语地走到一边,今天好戏连连,不看白不看。 第140章 封印之地   “找我?”偷偷瞄了一眼那硕大的行李箱,孟东河心头浮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在这里租房子?”   “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来投奔你的,老实说吧,我和那个男人掰了,无处可去,除了你这里。”陈宛像是在发射子弹:“我现在才知道,朋友什么的都是浮云,关键时刻都派不上用场,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是吗?孟东河突然觉得讽刺:“你不就是对我失望了才离开的吗?”   可能没有想到孟东河会还嘴,陈宛呆了一呆,这个男人居然会还嘴了:“孟东河,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既然跟奥迪男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你这不是抽你自己一个大嘴巴吗?我记得你很爱漂亮的,不会干这么丑的事,你现在要去租房子还是住酒店,看在我们俩曾经睡过一张床的份上,我可以表示一下。”   说完,孟东河掏出钱包,抽出一沓人民币来:“给,这些是你的了,但有一个附加条件,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OK?”   陈宛的喉咙像是干涸了一样,嘴巴张了几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思索了片刻,她居然微微一笑,接过钱来:“这里可不少,孟东河,你真像别人说的,发达了?”   “是吗?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住址,了解我的近况,你只需要了解一点,咱俩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承认,我这人命不好,可是我幸运的是,我不用娶一个非处女。”   这话说得够毒了,但陈宛是何许人也,她微微一笑,拿手指弹了弹那一沓钞票:“今天就到此结束,不过,孟东河,你太小看我陈宛了。”   清晨孟东河睁开眼睛的时候,好像人已在隔世,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太戏剧化了,悬疑剧都没带这么精彩的,青龙居然睡在自己卧房的地板上,鼻腔中正发出巨响:“呼呼呼……”   孟东河忍无可忍地一脚踹过去:“吵死了!”   青龙闷哼一声,翻个身,继续睡,继续发出巨响,孟东河无奈,只有自己爬起来去刷牙洗脸,看到师姐和高阳正在地图上研究着什么。   “你们在看什么呢?”   “在找封印之地。”高阳简洁地回答:“当初袁天罡封印僵尸王的地方。”   “已经有线索了吗?对了,我昨天晚上……”孟东河正兴致勃勃地想要描述下昨晚自己的英勇表现,突然又闭了嘴,还是不要提比较好。   柳湘湘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地图上:“按照我们掌握的所有依据,最有可能的就只有这两个地方,我们需要一一去排除,只是可惜,那个逍遥大师,我们一无所获,他在这世上留下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你们是怎么算出来的?”   “当然是靠我了。”高阳有些沾沾自喜,太久没有表现的原因:“据说袁天罡曾在晚年时期突然隐居山林,再重现江湖时身体遭受到极大的损伤,不久后就离开了人世,有不少传言,其中就有说他曾遇上了人世间最厉害的僵尸王,并耗其全身功力将其封印,以致于自身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提早离世。”   “所以呢?”孟东河没有听出一点线索。   “他隐居山林的去向就变得很重要。”柳湘湘一语点破。   “啊,没错,他隐居就有可能是为了办这件事。”孟东河也不禁入了神:“你们已经得出结论了吗?”   “对,有两个去处,一个是袁天罡曾隐居过的阆州蟠龙山,还有一个,是他的栖息之地——少陵原畔,明天我们就会出发一探究竟,你刚刚说昨晚怎么了?”   “没什么,青龙找到了那些初级僵尸的藏身之地,已经全部干掉了。”孟东河心里叹一口气,忍住,要忍住,又没有真做出格的事情,谈不上是背叛,成龙大哥都说了,他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自己比他强多了,连那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既然如此,我们走后,你要多帮帮阎罗,她法力虽强,但多一个人商量总没有错,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柳湘湘丝毫不觉得有它,仔细叮嘱孟东河。   “收到。”孟东河强打起精神:“你们也要小心,高阳,替我多照顾一下师姐,尽量早点回来,遇到强敌,该撤退时撤退。”   “这什么话,说得我和湘湘是小菜一样,论资历,湘湘还在排在你前头。”这个高阳,打从一开始就偏向柳湘湘,眼里压根没有孟东河这个主人。   孟东河还没还嘴,门铃响了,柳湘湘前去开门,然后微微地一愣:“小姐,请问你找谁?”   “我叫陈宛。”   柳湘湘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她脸色微微一变,依然保持镇定:“你好,请问您找谁?”看着陈宛拉过来的大行李箱,柳湘湘的预感很不妙。   “我落没了,来投奔我的前男友来了,这样你能够理解吗?你是谁?现任?还是他的员工,我听说他办了一个很特别的事务所,真没想到,像孟东河这种老实人都学会招摇撞骗了。”陈宛大大喇喇地走了进去,连着她的行李。   高阳冲孟东河做了个BS的手势,然后悄悄地来到陈宛背后,冲着陈宛的脖子就吹了一口气,感觉到突来的一阵凉风,陈宛缩了缩脖子,朝四周看了看,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但马上就找到了她的猎物——孟东河。   陈宛一声娇笑:“东河,我来了,我说过的吧,你可不能小瞧我。”她将行李放到一边,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简单一点说吧,我和那个男人吹了,他有暴力倾向,而且就是个混在富人堆里的穷人,我没有工作,没有积蓄,那个臭男人一分钱也没有给我,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孟东河差点要晕厥过去,这就是所谓的恬不知耻吧?再看柳湘湘的脸色,平静似一滩死水,这不是好迹象,话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恐怖的。   孟东河只有硬起头皮了:“那么我赶你走是不可能的?”   “当然。”陈宛耸耸肩:“孟东河,你可别忘记了,我跟你的时候还是个处女,今天你不收留我,我就睡在你家门口,睡到你愿意让我进门为止。”   “不要脸的骚货!”高阳恨恨地啐骂出声,可惜陈宛得不到,她飘到陈宛跟前,“啪”,赏了陈宛一巴掌,陈宛感觉到脸上异样,惊恐地摸了摸脸:“这是怎么回事?”   “东河,你知道什么叫做齐人之福吗?”青龙的嘴恨不得咧到耳朵边上:“一妻一妾的美满组合叫作齐人之福;现在呢就指一夫一妻多妾的富贵生活。你看看你,不来则已,一来就是仨。”   孟东河看着紧闭着大门的客房,里面的陈宛正忙着收拾行李,这个女人可比凌小小厉害多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是柳湘湘开口替她说了话:“既然真没地方去,就留下来吧,反正我们还有一间客户是空的。”   师姐到底在想什么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想捞都捞不着,摸不清,看不透!   这边厢的前任女友在收拾行李准备住下来,那边厢的现任女友也在收拾,准备明天出发去查一查那袁天罡的封印之地,再想想昨晚热情似火的警花凌小小,头,大了,孟东河拉着青龙出门去:“走,去警局,看看章岩的报告书拟得怎么样了。” 第141章 物件   章岩的报告书依然是空白一片,他正撑着脑袋一幅为难的样子,僵尸两字是绝对不能出现在结案报告上的,可是要怎么解释作案动机和凶手的背景呢?正为难时,孟东河的脸不失时机地露在他跟前:“写不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敲个门。”章岩正有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   “我可是有刘局给的通行令,你大还是刘局大,要不,咱们去刘局那讲讲清楚?”孟东河凑巧也是浑身的不痛快,今天就是找不痛快来了。   “我懒得理你。”幸好章岩迟趣,偃旗息鼓,“你今天不正常,我不和你计较。”   “我也不稀罕搭理你。”   “你小子有病是吧,没事出去,有事快说事。”   “我没事。”孟东河的嘴硬比死鸭子嘴,“你还是着急你的结案报告吧,刘局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所有的压力都在我这里。”章岩叹一口气,关掉WORD文档:“我就算编一下杀手身份,怎么解释吸血的事情,这个报告是官方对外的结论,那些记者会不注意这些细节吗?”   确实头痛,青龙扑哧一笑:“你们太傻了,就说是医生干的不就行了吗?再说吸干血的事实只有警方的法医知道,家属虽然见过尸体,可是也不很明确真正的死因,对不对?医生是最好的凶手背景,我太瞧得起你们的智商了。”   孟东河与章岩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一人伸出一只手去猛拍青龙的后背:“你小子,行啊!”   “是你们想得太多,我最大的本事是化繁为简,简单粗暴!”青龙还振振有词。   “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完结了吧?”章岩有些忧心忡忡。   “不知道。”孟东河摇摇头,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又怎么样,只是让这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然后白白地丢掉性命。   “你今天到底干什么来了?”章岩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嗓子:“不会是为了泡凌小小吧?”   “胡说!我就是为了躲女人才出来的,我现在家里可热闹了,前任女友跑回来了,死皮赖脸地不走,结果住下了。”   章岩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是不是说明我要有机会了?”   “少贫嘴,对了刘局在吗?有事找他。”   “在,你自己去吧,我先写完我的结案报告。”   孟东河找刘局还真的有事,凌小小曾说当年的抢劫嫌疑人被杀案受理人就是当年的刘警官,其中的细节说不定能成为新的线索。   刘局介绍的情况基本与凌小小说的一致,但有一点不同,“我当时赶到案发现场时,受害人还没有断气,他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很纳闷,他说杀我的不是人,那块玉是不详之物。”   “玉?难道是他从那个老头那里抢来的东西?”   刘局大为赞赏:“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抢来的那块东西给他召来了杀身之祸,可是具体是块什么样的玉,在什么地方,他没有细说就断了气,这件案子也是这么多年来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了,因为充满了神秘因素,巨量,警方的能力有限哪。”   “那名死者的家?”   “我去搜过,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找到像玉一样的东西,因为他是受害人不是嫌疑人,没有搜查令,我不能进行更细致地搜查。”   “那他家的地址?”   “我还记得。”刘局露出骄傲的笑容来:“我年纪大了,可是只要是我上心的东西,就不会忘记。”   孟东河开着车,心绪难平,事情总算有了转机,那个叫逍遥的风水大师,不凑巧地遇上了江湖小蟊贼,这就叫做命数,那块玉弄不好就是逍遥的身份证明,就因为它的重要性,那个小蟊贼才丢了性命,幕后黑手也许就是那时候开始培育僵尸的,杀人灭口顺便检验僵尸性能,一举两得。   那个小蟊贼有一个极其普通的名字,叫周平,全中国叫周平的估计有几千万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孟东河感谢这个普通的人为事情带来的转机,等来到周平的家里,孟东河的心情就不仅仅是感激了,这比七爷所在的那条胡同更破旧,里面还传来一阵阵的臭味。   青龙的嗅觉灵敏,已经捂上了鼻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这里至少还算有个空间,你去天桥底还有地下通道里看看,那里也睡满了人,比起这里,他们还要被驱逐,连个固定的住所也称不上。”孟东河情绪瞬间DOWN了下去:“我的生活也算是曲折离奇了。”   两人一路走进去,胡同两边的人家都已经是铁将军一把,人去屋空,只有一间仍然开着半扇木门,这应该就是刘局所说的周平的家了,家中好像只剩下一个老母亲,孟东河后悔应该买点东西过来的,眼下只有先进去看看再说。   “有人在家吗?”孟东河放亮嗓子喊着。   一个走路颤巍巍地老婆婆走到天井那里,看样子是眼神不好,看着地面,哑着嗓子问:“是谁啊?”   “婆婆,我们是周平小时候的玩伴,好久没见他了,过来找他的。”孟东河随口扯了一个谎。   “玩伴?”老婆婆抬起头回想起来,然后激动地问道:“你是隔壁住的小黑?”   这么幸运?“是的,婆婆,我就是小黑!”   老人家微微一笑:“年轻人,你说谎,我人老心不老,隔壁住的小黑是一只狗,你说,你是小黑?”   呃,孟东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对不起,老人家,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明白,你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再说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拿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老婆婆掏出两个小马扎,“你们坐下来说话吧。”   青龙与孟东河坐下,打量了下狭小的天井,里面倒是出奇地整洁,只是传来阵阵恶臭味,老婆婆似乎留意到他们的表情:“这是已经搬空了的屋子里传来的,里面没有人收拾,留下来的东西就开始腐烂发臭了,就像我老婆子一样,幸好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一直要住在这里吗?这样对健康不好。”孟东河是发自内心地担忧。   “居委会给我找了地方让我搬走,是我自己不肯的,毕竟这里有平平的气息,我舍不得啊,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怎么骂他,他都是我最听话的儿子。”老婆婆双眼变得通红:“他就算是偷是抢,也不致于死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没了良心的做了这么狠毒的事情,血都没了,没了呀!”   “婆婆,我们就是来查这件事的,这件案子依然在警方的档案里,警察没有忘记这桩案件。”善意的谎言,就当作一种施舍吧。   “这个孩子就是抢了一个小物件回来,就遭了毒手啊!”婆婆突然激动起来:“当时警察也问过什么玉的,可是找不到了,不知道平平把它搁哪里了,直到两年前,这里拆迁,居委会安排人过来为我整理行李什么的,才在我家原来供祖先的牌位后面给找到了。就是小小的一块,看上去也不值钱,我家平平就为这个给送了命啊,死得不明不白的!”老人家越说越激动。 第142章 NIE衣大战(1)   “老人家,这个小物件可能不值钱,但是却能要人的命,您可以把它给我吗?我们靠着它,或许能够找到杀人凶手的身份。”孟东河急切地看着老婆婆的眼睛。   老婆婆几乎没有犹豫:“好!只要能替我家平平报仇,你要什么我都会给的。我这就去拿给你。”   趁老婆婆离开的空当,孟东河从怀里掏出钱包,拿出一沓钞票来,压在老婆婆的马扎下面,这样等老婆婆收拾的时候就能看到了,青龙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为什么你这样的水平,也有那么多女人爱上你了。”   “知道就好。”孟东河故作冷酷地答一声。   老婆婆已经将东西拿了出来,慎重地放在孟东河手上,孟东河摊开手心,仔细瞧着这块玉。   玉其实很小,跟一元的硬币差不多大小,和孟东河的上清传承玉幽绿的颜色不一样,是那咱浅浅的绿,就像是浓重的绿泛起的晕,倒是很符合那位逍遥风水大师的风范,也难怪老婆婆说值不了多少钱,就这么小一块,直觉上就贬值了。   青龙眼尖,将玉打了一个翻:“看,上面有字。”   可惜太模糊了,隐约看得到真君两字,这下子也算是真相了,孟东河的猜测没有错,那位逍遥就是仙人,只是凭这一点,也无法断定他是敌是友,杀死周平的僵尸也未必就是他派来的。   老婆婆见两人研究那块小玉入神,一时有些后悔:“这玉……”   “上面有些字,可是看不清楚,婆婆,这块玉我就拿走了,就算您卖给我的,可以吗?”孟东河数出一万块钱来:“我今天身上只带了这么多,先给您,您看要是不够的话我再送来。”   “这哪里成,你们替我寻找到凶手就可以了,警察的钱我是不能要的。”   不是不想要,是怕要,孟东河明白过来:“放心,这是我们警方的一点心意,考虑到您没有子女和老伴,孝敬您的,就拿着吧。”   那老婆婆被说中了伤心事,直叹起气来,却也不再那么坚持了:“这些就足够了,我捡些废品也够平时的生活了,有时候义工还来帮我的忙,给我买米买油的。”   幸好还有好心人,孟东河辞别了老婆婆,拿着玉欣喜若狂,又有些失落:“可惜另外两个字看得不是很清楚。”   “这个好说,找老君看上一看不就清楚了,他在仙人之中打转,这是谁的佩玉总该认得出来吧。”青龙一提到老君,突然嘻嘻地笑着:“原来老君早就知道我冲破封印了,我现在算是依法旨混在人间吧?”   “是,老君让你帮助我,懂吗?”   “怎么样都行,只要能让我继续留在这里,这里多刺激啊。”青龙问孟东河要玉:“先拿来我看一下。”   “小心点,别弄丢了。”   “放心,丢不了。”青龙将玉对着车窗外的阳光仔细研究起来,突然,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新奇兴奋:“看,这玉在对着阳光的时候会呈现出另外一种紫色,真是神奇!”   孟东河很淡定:“既然是神仙用的,当然不同寻常,对了,不如请个人看一下,这到底是块什么样的玉?”   说到就坐到,孟东河直接将车开到古董街,当初就是在这里,靠着高阳的金宝神枕,孟东河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那位叫老蒲的古董商人算是真材实料,孟东河直接拿着玉进了老蒲的店。   那老蒲一见到孟东河,就乱叫起来:“呀,原来是你啊,是不是又有好东西要出手?”   看样子这人对送来金宝神枕的人是印象深刻,再看孟东河的打扮,识人跟识古董一般多的老蒲不禁感叹:“你小子看样子是风生水起了啊,混得不错,这次来是为了买古董?”   “不,还是要请老师傅看一样东西。”孟东河小心翼翼地取出小玉,放到老蒲的手上。   老蒲拿出放大镜,仔细地瞧了起来,他足足是愣了半晌,这才问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是从街市里收来的,我只是凭感觉收来的,所以才想让老师傅你来掌一下眼。”孟东河瞧着老蒲的眼色,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我活了这么久,连金宝神枕也看过了,可是这样的宝物还是第一次见……它可能是无价之宝!”老蒲脸上露出遗憾:“可是我只是感觉到它非同寻常,可是瞧不出它的来历,更无法估价。”   孟东河并不觉得失望:“这样就对了。”   “哦。此话怎讲?”这个老蒲还不是一般地好奇。   孟东河收回小玉:“天机不可泄露!”   老蒲会意地一笑,经常和古董接触的人,身上总有股子灵气,这老蒲就是,已经是个人精了,对于不可触摸的范围,总是谨守本份,不再多问一句。   从古董街出来,青龙疑惑道:“这样就可以吗?不用再找其他人问问?”   “不用了。我估计所有人都会一样,现在能证实这块小玉恐怕不是人间的东西,这些精明的古董商是不会放过一件宝物的,他们捉摸不透,所以干脆撒手,倒是很符合他们的风格,接下来,我们要弄清楚这块玉的主人是谁,如果能复原这块玉另一边的两个字就最好不过了。”   孟东河捏着这块玉,像是触摸着师姐的肌肤,兴奋而又压抑着本能欲望。   看着眼前这扇厚实的红木大门,孟东河想到门外可能正站着的人,他就失去了开门的力气,陈宛,这个物质女回来了,不管自己同不同意,硬着搬着所有行李住进了自己和师姐的家。   青龙动作麻利地打开门:“这么重大的成果,还不去与湘湘分享一下?”   这青龙是越来越知人事了,两人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屋子里面到处都是衣物,孟东河一看就知道是陈宛的,她的不少内衣都是自己选的,她穿什么风格的没哪个男人比自己更清楚,一条大红色的内裤大大方方在躺在沙发上,躺在地板上的是一件配套的大红色带蕾丝的二分之一罩杯的胸罩,再看电脑上,还挂着一件白色的T字裤,电脑椅上还有一双黑色的丝袜吊在那里……   孟东河右脚一迈出去,就觉得不对劲,再看脚下,居然是一件紫色的小抹胸,这是内衣内裤开会吗?   陈宛此时正窝在客厅的角落里抽泣着,见到孟东河,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狮子嚎了起来:“东河,救命……”话说着,身子就像一枚重磅炸弹落到孟东河的怀里,做作得用双峰去蹭孟东河的胸脯中心位置,她再熟悉不过了,孟东河的敏感地带是哪里,果然,孟东河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将她推开:“先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睡完一觉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还有,那些衣服自己在飞,自己在飞,东河,你这里真的闹鬼吗?你开的什么事务所啊,怎么会闹鬼?”陈宛的声音都已经变了形,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在骂街的泼妇,“你说,是不是那个女人干的?她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你是说师姐?不可能!”孟东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具有这种能力,又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再加上足够立场的——高阳。 第143章 NIE衣大战(2)   “我师姐呢?”   “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呢,说是要出远门。”陈宛一提到柳湘湘浑身像长了刺一样:“她走了也好,免得碍手碍脚的。”   孟东河忍无可忍:“要不是师姐说好话,我是坚决不会让你进门的,你最好对她尊重一点,不然我让你好看!”   以前的孟东河哪里敢这么对自己说话,陈宛浑身冒火,顺手捞起一件胸罩扔到孟东河脸上:“你以前睡我的劲头也没有这么大!”   “青龙,把她的这些东西都给我扔出去!”孟东河再次警告陈宛:“假如你不想被我碾出去,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立场,在这里,只有我和柳湘湘两个人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想撒泼,立马滚蛋!”   青龙已经快速地去拣那一堆内衣内裤,一边拣,还一边闻一闻味道,连孟东河看了也觉得猥琐:“快点吧!”   陈宛睁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孟东河:“你有种!”   “我没你有种,我不想和你耗下去,说吧,你要多少钱,我给,只要你肯离开。”   “我不要钱。”陈宛突然泪如雨下:“我要和你结婚。”   “不可能了,从你跟着奥迪男走的时候起,我们俩就永远不可能了,你对我来说就是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得回来。”孟东河不想再浪费口舌:“你自己想明白吧?”   陈宛嘴巴张了一张,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愤愤然地走进客房,狠狠地关上房门,屋里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   孟东河也不敲门,直接推开师姐的门,柳湘湘正埋头收拾着衣物,高阳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见到孟东河进来,突然心虚地住了嘴,孟东河哭笑不得地说:“你干的好事!”   “谁让她欺负湘湘,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她丢人丢脸都不怕,我丢丢她的内衣内裤算什么?你是不是心疼了?”高阳腮帮子都气得鼓了起来:“她居然敢让湘湘走人?她是你的谁啊,敢这么嚣张?和你睡过就了不起吗?”   “不要再说了,高阳,正事要紧。”柳湘湘站起身来,眼角略有些红,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孟东河心里一疼,拥住柳湘湘,轻轻地吻着她的眼角:“湘湘,要对我有信心,好不好?”   “这个无关乎我的信心,你的立场才重要,这次我和高阳离开,剩下的事情全看你自己。”高阳仰起头:“好了,我要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高阳也不怀好意地看着孟东河:“做人要讲良心,做男人尤其要讲良心。”   孟东河脑子一团糟,要命,真要命。   师姐走了,完全不拖泥带水的那种,可能女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师姐的心中怀有阴阳两界,怀有天下安危,所以她撇下自己的男人和前任女友同居一室,也要去寻找可能被袁天罡封印的僵尸王,孟东河表示很尴尬,很忐忑。   幸好还有青龙在,陈宛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老实的,除了晚上,晚上,陈宛总是一到八点就钻进洗手间,脱得一丝不挂,打开淋浴喷头,经常性地有意或无意地让洗手间的门留下一点缝或是干脆半开着,再有意无意地发出一种莫名的呻吟声。   青龙表示没感觉,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孟东河:“怎么样?伞开了吗?”   “屁……”   在无意义的对话之后,陈宛出来了,纯黑色半透明的蕾丝睡衣,里面是真实的,孟东河真搞不懂这些女人勾引男人时总是真空上阵,难道不知道女人的重要部位失去了胸罩的托举会变形吗?哪里还有什么诱惑力?   最要命的是,陈宛这大热天的穿半透明蕾丝睡衣可以理解,可是WHY?穿丝袜是什么意思?不热么?青龙表示不理解,孟东河心知肚名,自己以前每次和陈宛AA时,只要摸着陈宛穿的丝袜,就会激情四射,好像站在世界杯的球场之上,正等待着射门的那一刻,陈宛捏着自己的罩门。   陈宛坐到沙发上开始看电视,双腿交叉着,冲着电脑前面的孟东河,有意无意地略微张开双腿,露出里面新买的小内内来,孟东河有一瞬间感觉到很心疼:“陈宛,没事就去睡吧,还有,你有这么多时间,不如先找一份工作?”   陈宛合拢双腿,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孟东河:“你就是我的工作,我还找什么工作呢?”   “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住,青龙也是个大小伙,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不要穿成这样在屋里转悠?”孟东河很有些恼火:“你要自重一点。”   “都被两个男人睡过了,还谈什么自重,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像召妓一样,想怎么弄我就怎么弄我,要不是我留了一点心眼,还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他没理,居然还敢打我,男人没一个人好东西,连你也是,居然想着用钱打发我,把我当成乞丐一样,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的?现在有钱了不一样了。”陈宛开始语无沦次起来。   孟东河觉得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再和她说下去也是做白日功:“我先睡了。”   可真躺到床上,孟东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陈宛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欲火,浑身都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翻身坐好:“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反复的诵念让他终于平静了,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孟东河突然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心脏闷闷的,他眼开眼,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居然是不着片缕的陈宛!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好像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眼角边还挂着半干的眼泪,孟东河叹一口气,将陈宛的身子抱起来放到床上。   透过床边灯昏暗的灯光,孟东河看到陈宛大腿根上的淤青,一块连着一块,连最隐私的地方也有,胳膊上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孟东河叹了一口气,这陈宛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生怕她受一点苦,受一点委屈,半夜她说要吃龟苓膏,自己跑断腿也要去买给她,陈宛曾说假如真结婚了,她就是孟东河的大女儿,要宠着爱着不许停。   浮云啊,这年头神马都是浮云,孟东河给陈宛的身子盖上毛毯,自己悄悄地下了床,朝客厅走去,他不是柳下惠,可是有最起码的责任感,现在占有陈宛的身体,只能带给三个人痛苦,对陈宛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孟东河的脑子很清楚,他不是伟人,可不想做贱人。   门被轻轻地扯上,孟东河朝青龙那里去,这深更半夜地,不找一个见证人,将来陈宛要是赖起账来,不就说不清楚了吗?   青龙睡得很沉,嘴有还有点哈喇子,保准又在做跟吃有关的梦了,孟东河不客气地用胳膊给他粗鲁地擦嘴:“醒醒,醒醒。”   “干嘛啊!”堂堂灵兽居然受这种欺侮,青龙一个鲤鱼打挺:“深更半夜的,你跑做什么?”   孟东河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她杀过去了,我能不逃吗?”   青龙恍然大悟:“原来要找目击者。”   “聪明,不愧是四灵之一。” 第144章 神秘的日本少女   陈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用手擦拭掉泪水,却有更多的眼泪喷涌而出,无止境的后悔让她痛苦欲裂,她将头埋进毛毯里,发出压抑的哭声来……   阎罗不怀好意地看着躲进房间里的陈宛,冲着孟东河冷笑:“怎么,是新招来的女员工?还是我妹妹刚走,你就寻花问柳?”   “事情很复杂,你可以等湘湘回来亲自问她,是她允许并一手促成的,我是无辜的。”孟东河转移话题:“你来做什么?不用上课吗?”   “上午我没有课,我想问你,那个铃木美香你们了解得怎么样?”   怎么扯到铃木美香来了,“掺和进警方的失踪案后偶然认识的……”孟东河将事情的原原委委讲给阎罗听,阎罗一边听,一边皱起眉头,再不时地发出几声冷笑。   “到底怎么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四位失踪少女其她三个人都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居然还因祸得福修成了隐身术,知道我为什么怀疑到她吗?”阎罗来到人间,也学起了卖关子。   孟东河愕然:“为什么?”   “虽然在艺术大学我感应不到灵气,可是出校门还是可以的,那个铃木美香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如果我料得不错,她已经不是铃木美香了,而只是被摄青鬼附身的日本少女。”阎罗加重了语气:“别忘了我是阎罗。”   “可是她在我面前没有异状,身世也理所当然,有一位精神分裂的武士道精神的母亲和外公。”孟东河有些心虚,他确实忽视了对身边人的警惕。   “你难道忘记了,摄青可以自由出入普通人的身体?可能和你打交道的那个铃木美香就是本人,所以你丝毫不觉得有异样。还有,摄青鬼王被消灭不假,可是他手下那批摄青鬼可是绵绵不绝,法力虽比不上摄青鬼王,但在阳间兴风作浪还是可以的,那个铃木美香不止一次地想接近刻有神咒的雕塑,可是每次一走近,她就全身发抖,无法接近,这说明什么?”   孟东河哑口无言,这的确是最明显的标志了,普通人对神咒根本不会有反应。   “照你所说,铃木美香精通道家五行学说,可她身上的灵气可不是道家纯正的气息。”   “我可以去找她的父母再了解多一些。”孟东河放弃申辩:“那你对安海的了解呢?”   没想到阎罗的脸上居然泛起红晕来,言语激动起来:“什么了解?我需要对他了解什么?”   孟东河是过来人,阎罗的反应他一看就知道中间有料:“你激动什么,你不是说我们身边的人都要弄清楚来历吗?这个安海可是精通阴阳术,如果他是敌人,到时候恐怕还不好以付,你说是不是?”孟东河语气轻佻外加嬉皮笑脸,阎罗再笨也知道他——在挑戏自己!   “哼,不需要你说,他没有问题!没有!你还是多对那个日本美少女多花点心思吧,最好是能活捉了她,看她接近神咒雕塑有什么目的,这是一块什么地方,居然可以让所有的灵气都消失,那个风水大师选址在这里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提到风水大师,孟东河差点吐血,这两天被陈宛搅得是头晕脑胀,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抛到了脑外,难怪自古就说红颜祸水!孟东河掏出那块刚寻来的小玉,递给阎罗:“你看看这个,是一个混混从那个风水大师那里抢来的,可惜的是,那个青年被杀了,是被僵尸吸干血死亡。”   阎罗接过浅绿色的小玉,左右研究了好一会儿:“像是随身佩带的物件,上面还刻有字样,可惜只有真君两字,仙人之中被称为真君的可不在少数,想要查,也是有办法的。”   “这就好,现在只要能找到逍遥的真身,事情就又进了一大步,两宝的下落说不定也可以水落石出。”孟东河拿出相机,给玉留下照片,东西就交给了阎罗处理:“这东西就交给你了。”   “好你个孟东河,不着痕迹地就把这事揽到我身上来了。”阎罗话虽然这样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玉放置起来:“我们两人分工协作,现在再等湘湘那边的消息。” 八!零!电 !子! 书 !w!w !w!!t !x !t ! 0! 2! . !c!o!m   孟东河说不出来的畅快:“我感觉快拨开云雾见日月了,清明!”   “有件事我提醒你一下,最好在湘湘回来之前,搞定你的前任女友,湘湘的个性我很清楚,她清高自视甚高,绝不会像一般的女人一样哭闹上吊去乞求一个男人的感情,如果你的前任咬着你不放,你态度又不明确,她可能会和你划清界线,以我干妹妹的姿色,外面大把男人排着队等她。”   “这个道理我知道。”孟东河信心满满:“除了我,没有男人能与她匹配。”   中年美妇山口爱盘腿坐在对面,一脸的惊异,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来自己家里作客,自从女儿离开家后,丈夫也忙于生意难得回家,家里几乎没有客人,除了邻居偶尔过来打声招呼。   “两位,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山口爱托殷实家境的福,保养得相当不错,脸上的皮肤紧致看不出真实年龄,胸部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塑形内衣的缘故,依然饱满挺立。   “不瞒铃木太太,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铃木小姐的事情。”   山口爱眼睛下面的皮肤抽了一下,虽然细微却没有逃过孟东河的眼睛,她的表现太紧张了吧?山口爱依然温婉地问道:“她怎么了吗?”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铃木小姐说她自己从小就能感受到或者看得到异象?不知道这一点是不是真的呢?听说她因为这一点曾被教训过不少次。”   山口爱迟疑了片刻:“没错,是从四岁开始的,但是到了十岁就消失了,据说孩子的天眼十岁就会关闭。”   没错,中国也有这样的说话,哪怕没有阴阳眼,十岁以下的孩子也能目测到鬼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能力会慢慢消失,“夫人对于她拥有这种能力有什么想法吗?”孟东河想试探一下山口爱。   “当然有。”山口爱有些激动起来:“她从小就是个怪异的孩子,属于特立独行的那一种,个性又倔强,这一点倒是和我的父亲很相似,我曾教导她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些,这样会让她被排挤孤立,可她从来不听,直到她那种感应的能力消失,总算逃离了被孤立的日子。”   不像是说谎,难怪铃木美香那么惧怕寂寞,“那么,她和您的关系怎么样?”   这像是戳到了山口爱的痛处:“她恨我,在她最需要理解和支持的时候,我的固执伤害了一个孩童的心,她与我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我一直想要补救,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尤其我随先生来到中国经商,和她的关系就更陌生了,这次她也来到中国,可是我发现……”山口爱又犹豫起来,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她有所不同,对吗?孩子长大了,长时间不见,感觉陌生也是正常的。”孟东河不愧接受过高等教育,口才功夫还过得去。   “话虽然如此,可是作为一名母亲,很多细微的地方还是会有感觉的,她以前从来不吃青椒的,她喜欢的卡通人物蜡笔小新就不吃,可是现在不仅吃,而且吃的量惊人,还有,作为日本人,从小就吃海鲜,可是她现在居然说对海鲜过敏,连尝都不尝一口,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与以前不同的地方,我曾经与我先生谈论过,可是他说孩子大了,产生变化是正常的。”山口爱的脸写满忧愁。 第145章 美女,找什么哪   山口爱埋藏在心里的担忧与害怕无处倾诉,憋在心里太久了,如今终于全部释放出来了,她如释负重般地舒了一口气:“对,就是这样,她不同了,我有时候觉得,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她像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有一点我想确认,夫人。”孟东河觉得有一个重点:“她是什么时候发生这种变化的,一来到中国就是这样吗?”   “这倒不是,她来的第一个月还是很正常的,从第二个月开始就开始变化了。”山口爱突然捂住脸:“说实话,当她失踪的时候,我有种她就此消失就太好了的可怕想法,那个是我女儿,可是她身体里面可能藏着一个魔鬼,我有时候看到她的眼神好可怕,她很憎恨我,和我说的话越来越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甚至像是在看仇人。”   果然被阎罗说中了,来到中国后被附身了,什么研习道家五行学说,受井上美鬼魂的指点修成隐身术全部是说谎,她根本就是幕后黑手刻意挑起阳间纷争的棋子之一!如果她是摄青鬼,那么以她的法力,一进入写字楼的电梯,她就知道井上美的存在了,再借由井上美导一出失踪案引起警方注意,再将自己牵扯进来,这算盘打得够响的。   孟东河又想到一出,当时自己提出来让她进入学校寄宿,只怕自己不介绍艺术大学,她自己也会想办法进去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现在暂时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幸好阎罗及时出现挑出她的可疑,不然自己可能要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了。   铃木美香姣好的面孔和修长青春的身材哪怕在美女帅哥扎堆的艺术大学里也格外引人注意,她一路笑着和同学们打招呼,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虽然受慰安妇尸骨事件的影响曾经受人排挤,但日子总算过去了。   此时,大部分同学都休息了,铃木美香紧抿着嘴巴,朝校园中心区走去,目标正是刻有神咒的校园雕塑,她穿着的是短短的蛋糕裙,却丝毫不管有走光的危险,弯下腰去在雕塑下面拨弄着什么,然后发起牢骚来:“是在这个下面吗?”   “美女,找什么哪?”   一个俏皮的男声响了起来,青龙已经快速地跳到铃木美香跟前,孟东河殿后,堵住铃木美香的去路,不远处阎罗正双手交叉,一副要你好看的样子!   铃木美香愣了一愣,摆出无辜的迷人笑容来:“没找什么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算蒜了,附在日本美少女身上的摄青,在这里虽然感觉不到你的灵气,可是你别忘了,你也曾走出过校园,有人已经嗅到你的味道了。”孟东河指着不远处的阎罗:“你,早就成了她的猎物。”   “是吗?”铃木美香依然是俏皮的笑容,只是手掌心里正握着什么,在她莞然一笑的同时,掌心朝外,一掌打向孟东河。   孟东河摇摇头:“你,还是太嫩了!”一个后侧身,成功躲过铃木美香的偷袭,当然,孟东河手掌之内也有东西,是阴阳剑,他掌心朝外一翻,阴阳剑已放大到原来大小,剑身发出剑鸣,冲铃木美香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声来。   孟东河执起阴阳剑,冲铃木美香直砍过去,剑气游走过去,凡经过的地方地板全部裂开,可见剑气之重,那铃木美香脸上早已变色,后退两步,突然木在那里,青龙感觉敏锐:“她想逃!”   可惜此地感受不到灵气,突然之下,几人不知道那离开铃木美香的摄青朝哪个地方逃窜,阎罗懊恼不已:“可恨,居然让她跑掉了!”   “算她识相,不然我一剑劈了她!”孟东河同样恼火,再看铃木美香,站在原处就像是傻了一般,阎罗走上前去检查一番,脸色铁青:“这个该死的摄青,吸了不少这女孩的灵气,这个铃木美香元气受损,就和痴呆了没有两样!”   孟东河与青龙面面相觑,再看铃木美香,面无表情,眼睛里失去了焦点,茫然的样子真让人觉得心疼,孟东河抱起铃木美香:“送她去医院吧。”   铃木美香被送到急诊室进行诊断,孟东河有些揪心:“不会就这样痴呆一辈子吧?”   阎罗表情沉刻:“不知道,也许有一天她能够靠自己清醒过来,摄青之所以可恶就在于这一点,他们吸取人的灵气让自己隐藏得更顺利,丝毫不顾不管本体的安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阳间对于摄青向来是下重手,绝不姑息。”   铃木刚直和山口爱赶来时,铃木美香已经被送到加护病房,山口爱看着躺在病床上孤立苍白的样子,虽然哭出声来:“这是我的女儿。”   母亲的心是最敏感的,这一刻,孟东河思念起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再看铃木刚直,他的下巴一直在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先生,你怎么会和我的女儿在一起,她发生了什么事?”   “铃木先生,她……在校园里突然晕倒了,是被这位阎老师发现的,她是大学的舞蹈老师,凑巧的是,她是我的朋友,听我说过铃木美香小姐,在联系不到你们的情况下,通知了我,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由医生来说比较好。”孟东河的脑子转得很快,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总算说得过去。   医生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他指着铃木美香的脑部CT结果:“这种情况,粗略地来说算是大脑突然缺氧造成的患者昏迷,我们给患者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她没有相关的病史和症状,没有明显外伤,听说是突然昏迷,我们也很难解释这种现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组织一个专家会诊,做一个进一步的检查确认结果。”   铃木刚直在巨大的悲痛之下还能保持镇定:“那么,我的女儿还能够苏醒吗?”   “我实话实说,作为医生,我也没有办法判断,一切还要观察。”医生为难地抿紧嘴唇:“这是一个特别的案例,我想会引起重视的,这样你们还能保有希望。”   阎罗有些看不过去了:“人类的身体很奇妙,所谓的奇迹也是人创造出来的,超越医学的现象一直在发生,两位请不要放弃希望,铃木美香是个坚强的孩子。”   铃木夫妇对望一眼,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作乱的摄青跑了,孟东河相信他一定还会出现,眼下只有靠小玉揭开逍遥身份以及等待来自于师姐高阳方面的信息了。   小玉上面只有模糊的“真君”两字,另外两字几乎完全被抹去了,这显然是故意而为之,仙人之中被称为真君的虽然不在少数,但也只有道家仙人之中地位较高者才能被称为真君,这样一来范围就小多了。   说到仙家,调查此事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老君七爷了,在七爷的杂货铺里,七爷执起小玉,面色一变:“这个,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孟东河不得不又把前因后果扯了一遍,并再三强调:“这块玉我找古董商看过了,他们说是无价之宝。”   “当然无价,这都不是人间应该有的物件,仙气萦绕啊。” 第146章 显圣真君的妹妹(1)   “那么,这是谁的佩玉呢?”孟东河真正关心的是这个。   “你们也说了,这个化身为风水大师逍遥的仙家还无法辩别是敌是友,对不对?只是说他已经扯进这件事中来?”   “没错,毕竟他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设了神咒在那里,镇压妖邪,光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应该是友,可惜其它的佐证又让我们觉得他似敌非友,抢劫他的人被僵尸吸干,光这一点,就让人心生疑虑。”孟东河推推青龙:“说话!”   青龙在老君面前心虚得很,根本不敢开腔,被东河推了一把,大起胆子补充:“嗯,僵尸此次在人间犯下重案,连害了三十条性命,幸亏在我的追踪下找到他们的踪迹,与东河联手已经将这些僵尸消灭。”   这话是孟东河教给他的,以证明青龙冲开封印后,并非一无是处,只是在人间逍遥快活,果然老君赞许地点头:“这样就好,也能抵消你擅自冲开封印之过,以后跟着上清门人,好好地有一番作为。”   “知道了,老君。”青龙在老君面前老实地就像一条虫,丝毫不敢造次。   “嗯。”老君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这块玉其实我是熟悉的,唉,说来也有不少年了。”   “老君,还请明示吧!”孟东河实在是玩不起悬疑了,有话就直说有这么难吗?此时他心里就像有无数只猫爪子在挠。   “二郎真君,或是显圣真君,你们有听说过吗?”   “怎么没有听说过,鼎鼎有名啊,凡人最喜欢拿他的事作修改,电视剧拍了一萝筐……您的意思不会是?他就是这块玉的主人吧?”孟东河的脑袋一歪:“您有什么跟据?”跟警察打交道多了,也习惯性地讲证据了。   老君抚着胡子笑了起来:“别人不知道这显圣真君,我还能不知道,他虽然名义上是天帝的外甥,可因为身上有凡人的血统不为仙家们所接受,想当初他与母亲、妹妹受难之时,只有我暗中施以援手,他对我自然就高看一眼,如今做了显圣真君,但也保持着原来的仗义执言,不改本色,是个难得的耿直仙家。”   听上去这家伙还不赖嘛!   “这块玉本来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也是他父母亲的定情信物,自从母亲被天帝烧为灰烬,这显圣真君原本想继续与天帝对抗下去,是王母从中说和,让他归于天庭做了位仙家,并由天帝亲自在这块玉上刻上显圣真君的字样,毕竟是天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歉意和让步,最终算是了了一桩家事。”老君又抚了一下胡子:“当初这事王母请我一起出面说和,因此我也成了知情人之一。”   “这个显圣真君现在什么地方?”   “当然还在天庭当值喽,说也奇怪,他化成风水大师来人间掺和这事做什么?居然还惹上一桩命案,那个僵尸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个老君明显对显圣真君很有好感,一点也不往坏的方向想。   “七爷。”孟东河觉得还是叫七爷顺口:“这个显圣真君正邪还没分清呢,您老人家好像已经站在他那边去了,这不太合适吧?”   “咦,小子,如果显圣真君都玩心眼,这天底下就没有可靠的人了,你是有所不知,这显圣真君以前的英雄事迹啊!他舍身为百姓治水杀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其孝心更是感动天地。”   青龙一直守紧嘴巴不开口说话,听到这里也附和道:“如果是杨戬,老君所言不差,假如连他都要干坏事,那乱的就不仅仅是阴阳两界,而是天翻地覆了。”   孟东河笑着说道:“你们替他把好话都说尽了,那么我还要去找他对质问个清楚明白不?”   老君正色道:“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那么我要怎么找到他?”   老君立刻笑哈哈起来:“容易。”   咋什么事到了老君这里就变成简单了呢?孟东河好奇心起:“怎么个简单法?这真君好歹也是仙家,我能说见就见。”   “若是以前,照他的个性未必肯来,可是现在我有两条理由他会来,第一,此事牵涉到他的名节,这杨戬视名义为命,怎么能不出来说个明白?第二个就是因为你了。”   孟东河似笑非笑:“我,好像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你是没有,可是他的妹夫有啊?你未来的老婆柳湘湘是谁你知道吗?”老君摇头晃脑卖起关子来。   “我女朋友,未来一定会是我的女人,我的老婆,她还能是谁?”孟东河也嬉皮笑脸起来,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七爷,不摆神仙架子,还带有一点孩子气似的可爱。   “你是现世钟馗,这个确实是了不起,可是人家湘湘是仙女下凡转世,她的真身正是显圣真君的亲妹妹!你不就成了显圣真君的妹夫吗?”   湘湘是仙女下凡转世?太搞了!孟东河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君,你是在编段子吗?不带这么恶搞的。”   七爷气得跳起脚来:“谁在编,你可以是钟馗现世,柳湘湘就不能是三圣母转世吗?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找阎罗问个清楚明白,你以为阎罗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认作干妹妹的吗?”   阎罗眼界高,心高气傲,她不会随便义个凡人做干妹妹,这么说来倒是真有可能,孟东河终于正经起来:“我现在发现,原来要有点背景才能够拥有上清的修为,才有资格驱魔散魂,如果显圣真君真能给自己的妹妹一个面子,那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显圣真君。”   “我会尽快安排。”七爷将小玉举起来:“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吧?”孟东河有些放心不下,不能因为算是妻哥就此放松:“等见过他再做决定。”说完,孟东河就将小玉取回来收好。   “我师姐,不,湘湘……是怎么轮回到柳家的?”孟东河想了解一切关于湘湘的事情。   “说来话长啊……”七爷叹了一口气:“他们兄妹原本就是在人间生活,他们的母亲横遭变故,他们兄妹两人颠沛流离,后面因缘际会受天帝蒙召,位列了仙班,你们他们原来就是吃的人间饭食,享的是人间乡情,突然上去天庭,哪里适应得了,显胜真君还好,三圣母却受不了天庭的清规戒律,向天帝提出要求,她要放弃仙家身份,转世为人,天帝原本是不肯答应的,显圣真君为了妹妹,答应永守天庭作为交换条件,这才让三圣母轮回,至于为什么投胎成为了柳纯阳的女儿,这是命,是定数。”   问题顺利得到解答,孟东河并没有放下心中的大石,走出杂货铺,他才问青龙:“你觉得怎么样?”   青龙重重地点头:“如果真是显圣真君,那么他不是那种会培育僵尸去杀普通人的人,我与他的神兽哮天犬很有交情,对显圣真君的为人也有所知道,一个曾为了老百姓可以牺性性命的人不会变得这么残忍。我敢说,就是问遍天庭,也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这幕后黑手会是显圣真君。”   青龙和老君都信誓旦旦,孟东河却长叹一口气:“世事难料,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第147章 显圣真君的妹妹(2)   “不会,如果是,他也会有他的苦衷。”青龙明摆着要站在朋友的主人一边。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孟东河还能说什么呢?他摊摊双手,只有期待与显圣真君的会面了。   回事务所前,两人去了一趟医院探望铃木美香,铃木美香住的是医院的套房,看护没在,空旷的病房里只有这名虚弱的少女独自躺在病床上,青龙突然神秘兮兮地关上了病房的门:“替我看着外面。”   “你不会?”早知道这青龙的修护能力一流,难道他想在普通人身上一试?“这样太冒险了。”   “她现在躺在这里,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若是有用,就救了她一命,若是没用,她也就是继续晕迷。”青龙根本不在乎孟东河的意见,他已经走到病床边,两手朝下翻的同时闭上了双眼。   青色的气流从掌心中像雾一般弥漫出来,开始时只是飘在铃木美香的脑袋上,慢慢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纷纷朝铃木美香的额头里钻了进去,一缕一缕,一丝一丝,缓慢而又有序地进入额头里面,孟东河看到铃木美香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睁开眼睛。   青龙的样子看上去很深刻,他的嘴唇抿紧,双掌的气流慢慢变弱,青色的雾气慢慢消失掉,收起双掌,青龙立刻睁开眼低下头去察看铃木美香的反应,见到她依然紧闭双眼,有些失望:“难道她没有办法接收?”   “不一定,刚刚她的睫毛有抖动一下,可能因为体质的原因,她一时半会苏醒不了,不如我们先离开,等改天再过来探消息?”   青龙突然诡秘地笑了:“你怕了?”   “当然怕,万一因为你的莽撞,害死了她,怎么办?”孟东河上前探探铃木美香的鼻息:“现在是正常的,还好,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   这样一说,青龙也有些后怕:“好吧,我们先走。”突然看到病房里的监控镜头,青龙一掌一挥,“砰”毁灭证据!   柳湘湘和高阳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手机一直打不通,这让孟东河心里很是忐忑,不是神曲忐忑,是心七上八下的那种,不会真这么好运,偏偏就撞上僵尸王了吧?   陈宛这几天倒是老实了不少,就是时不时地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没有再卖弄风骚了,穿的衣服也正常了不少,连青龙都说她转性了,这也让孟东河能够平下心来分析更多的事情,高阳说袁天罡封印了僵尸王,不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是什么人的尸身可以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有之前的摄青鬼王也不知道活着的时候是多了不起的人物,能够拥有强大的法力,要不是自己开启了神咒,恐怕还真搞不定。   青龙听到孟东河的猜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什么公的母的,僵尸也是人变化出来的,是男是女还差不多,一般来说,除了变成僵尸的特定条件,黑沙红沙飞沙地,作为法力最高的飞僵,他们在生前往往已有道术基础,这才能促使他们进一步地进化。”   “青龙,你老实说,以师姐的功力,如果正面碰上僵尸王会怎么样?”   青龙盯着孟东河的眼睛:“是你让我说实话的,柳湘湘不像你,虽然她的道术已经算是高深,但对僵尸王还太勉强,第一,她可能会被直接KO掉,连带那个倒霉的高阳公主一起OVER,第二,因为柳湘湘自身的修为,如果被僵尸王咬上一口,她偏偏又能消化得了僵尸王的功力,那完了,你师姐也会变成一个具有高强法力的僵尸!”   “呃……”孟东河马上不寒而栗:“不行,我要去找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   青龙觉得他大惊小怪:“一切都只是高阳的推测,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没有证据证明那只幕后黑手真的想解封僵尸王啊?所以他们去只是去证明而已,又不一定真的会撞上,还有啊,我觉得比起那两个地方,附在铃木美香身上的摄青到底在艺大的神咒雕塑下找什么,这个比较重要。”   “这个阎罗已经去查了,以她的聪明一定可以弄个明白,说到铃木美香,你上次强行灌输灵力给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青龙马上缩起肩膀,自我安慰道:“没关系的,一定没关系的。”   “不行,还是要去看一下,打探一下消息,如果她真出了事,我肯定让你好看!”孟东河觉得这只灵兽太胡来了!   “嘿嘿……”青龙不好意思地傻笑两声:“好,去看看也好。”   医院里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无数的新亡灵正带着生前的悲伤愤怒解脱离开这里,去往一个可以让他们轮回的世界,除了少数魂,孟东河一走进医院,闻到的不仅是苏打水的味道,还有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氛,不少的护士聚在一起,三言两语地讨论着什么,等有主诊的医生过来,又一哄而散。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搞不好和铃木美香有关系。”孟东河回头冲青龙说道,没想到这小子正转身朝大门走,被他瞧了个正着。   他一把揪住青龙的领口:“想跑?还没给你定性呢,你着什么急?”   青龙连连告饶:“假如真出了事,你可别告诉老君,让他知道我害了一条性命,他非把我重新封印不可!”   “未必。”孟东河摇摇头:“我觉得可能是好事,你看那些护士,如果只是死个人,他们有这么稀奇吗?她们在医院,哪天不见死人?”   “你是说……”青龙挺直了身子:“有可能……”   “没错,只有超过医学领域的不可思异事件才会让这群受过正统医学教育的人这么大惊小怪,还等什么,我们赶紧上去看看。”孟东河抓着青龙急步上到电梯里,去到顶楼的病房套间。   果然,两人刚来到病房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是山口爱的声音:“美香,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是我的女儿。”   铃木美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妈妈,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只是晕倒了,一切都过去了,美香,妈妈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限制你了,我已经检讨过了,我知道吗?妈妈有多害怕失去你……”   母女俩人好像已经抱在一起痛哭,孟东河觉得要给这母女俩多一点时间,直到里面的哭声停下来,孟东河这才敲门,进去后发现原来铃木刚直也在,只是一直隐忍着泪水,毕竟是男人,要在女儿面前表现坚强的一面来,这就是所谓的铁汉柔情吧。   铃木美香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孟东河和青龙:“妈妈,他们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看来,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了,这样也好,山口爱张大嘴巴,孟东河连忙说道:“铃木夫人,她可能受到强大的冲击,失去了一些记忆,这样也好,您说对吗?”   山口爱默默地点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把她送到医院来,果然世界上还是有奇迹的,以后我们会好好地生活。”   不是奇迹,是我青龙的功劳,青龙此时别提有多得意,冲着孟东河一直眨眼睛,像个娘们一样,孟东河送上花和水果,好生地安慰了一下这家人,拖着青龙就出了医院。 第148章 显圣真君杨戬   “怎么样?求求你,表扬我!”青龙得瑟的样子不是一般地烦人,孟东河一掌擂到他胸口:“好,这次记你一功,下次再在老君面前给你表功的机会,这样行不行?”   “行,当然行了。”青龙打着哈哈。   总算了了一桩心事,现在就等着老君找到那个显圣真君杨戬问个明白了,夜色来临,孟东河准备带上青龙去见自己的患难之交:“唉,带你去吃东西。”   “去哪?”   来到谢晓义的摊子前,青龙不可思议地说道:“不是吧,你也吃路边摊?”   “吃的不是烧烤,是情义,你知道吗?”   谢晓义瞅着青龙酷酷的发型和装扮:“孟哥,你又有新朋友了,看来最近的生活又很精彩?”   “是啊,不过知道你不在意,你最近呢?”   谢晓义突然弯下腰,附在孟东河的耳朵边上:“你看到坐到最边上独自一个人喝啤酒的美女没有?”   看到了,白衣黑长发,看上去挺清纯美丽的,“怎么?看上了。”   谢晓义憨厚的一笑:“她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孟东河真心替晓义高兴,平安地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显圣真君杨戬正笔直地坐在七爷杂货铺里的板凳上,脸上面无表情,眉眼却是英武异常,尤其额头上像眼睛样的胎记格外地醒目,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眼”,旁边还站着一名十六岁少年模样的清秀男孩子,看到青龙进来,大叫一声:“青龙!”看来就是青龙说的有所交情的哮天犬了。   “小犬!”青龙也是兴奋莫名,这就是所谓的神兽见神兽,两眼泪汪汪了。   孟东河一进来,显圣真君就站了起来,果然是堂堂的硬汉,愣是比孟东河高出了半个头,一比较之下,孟东河顿时气短,再一想到对方是仙家,比自己强点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心下就释然了。   七爷忙着引见:“东河,这位就是显圣真君杨戬了,真君,这位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早就了解过了。”   杨戬点点头:“没错。”   啥,难道自己一直活这真君的监视之下,孟东河略有些不爽:“看来,我还真是名人物了,连真君也对我这么感兴趣。”   这杨戬倒是个汉子,当下抱拳道歉:“对不住了,只是因为我妹子的原因,所以才对孟兄做了些许了解,不瞒孟兄,我家原本三兄妹,大哥已经死掉,我入了仙家,妹妹则是忍受不了仙家的那些约束,下凡投胎的,大哥轮回只是普通人,我倒是操不了什么心,可是妹妹偏偏入了上清道家,成天与鬼打交道,总是让我有些担忧,所以我对她总是多关心了一些。”   七爷对孟东河有些责怪的意思:“大哥审查下未来的妹夫,也是理所当然,你这是犯的哪门子的冲。”   “对不起,我刚才失言了。”孟东河看到这显圣真君这么坦荡,自己就不好意思起来:“今天能与真君见面,是我的福气加运气,这句是真的。”   “好了,大家坐下来说话呗。”青龙没大没小的,倒是小犬拉了拉青龙的胳膊,示意他小心说话,看来这小犬的性格倒是与青龙大相径庭,稳重多了,哪像青龙一样没遮没拦的,唉,一样米养千样人,放到神兽身上也一样。   七爷的样子突然尴尬起来:“没错,大家坐着说话。”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想老君一定不会没事请我过来这私密的地方喝茶吧。”杨戬的坐姿也很端正,孟东河真怀疑他有没有放松的时候。   “真君自从入了仙籍,一直呆在天庭,不知道为什么会分别在二十年前和十年前下凡,第一次以风水大师逍遥的名义替大学选址,还以神咒刻在大学的雕塑上镇压妖邪,这也说得过去,可是第二次……”孟东河顿了一顿:“牵扯了一位普通人的性命进来,就有些不合适了。”   杨戬没说话,倒是小犬急了眼:“不是这样的……”杨戬挥挥手:“不要急,哮天犬,先听他们把话说完。”   “是。”小犬很听主人的话。   “一名混混在一个老人身上抢了一块小玉,结果第二天就被僵尸吸干血而死,而那块玉老君认出来是真君母亲留给真君的遗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君怎么会和僵尸扯上关系?”   杨戬对孟东河有些刮目相看:“你的思维慎密,能够把零散的信息组合在一起寻找到线索,这确实不容易。看来今天我不说个清楚,你就是跑到天庭,也要缠着我不放。”   孟东河笑着点点头。   “老君应该知道天庭实际上是个什么鬼地主,当初为了保住妹妹的性命,在王母和老君的搓合下我和天帝和好,并和妹妹入了仙籍,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无忧,没想到,天庭里污浊不堪,拉帮结派,不顾人间的死活,就知道拍天帝的马屁!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人间早有异象,二十年前,我偶然发现城市一处地方很是离奇,任何妖邪到了那里就会让人感受不到灵气,因此那里成了妖邪的聚集之地,经过长时间的积累,那里已经成了妖邪的大本营,如果不加以镇压,他们迟早会出来祸害人间。”   “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装成风水大师让大学建在那里呢?这样不是让学生们陷入危险之中?”这明显就是前后矛盾嘛。   “我思来想去不能放任不管,我曾经向天帝禀告,可是他根本不加以理睬,本来他对我们兄妹就没有什么感情,又一直担心我向他报复,这么些年来,只是拿我当个摆设而已。我偷偷来到人间,结果发现人间斗转星移,不是说我想动就想动的,什么政府批文,工程许可证,这些实在是让我头痛,想要镇住妖邪之地实在很难。”   孟东河表示理解:“这个在人间称之为进步,有时候也会给人惹麻烦。”   “没错,正好当时政府想在那块地方建学校,可是一直没有定下来,我打听到那位校长很相信风水学说,于是假扮成风水大师,尽力说服他们将学校建在那里,再说服他建一座刻有神咒的雕塑以作镇压妖邪的作用,这样就能够保这一方平安,我也是无奈之举。做完这件事,我自然重回天庭,本来就是偷偷下凡,我当然要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免得到时候在天帝那里参我一本。”   “神咒明明失传,连老君都是查阅天籍好不容易得来的,你怎么会知道?”孟东河心下存疑。   “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是我的母亲是天帝的亲妹妹怎么会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体内都有神咒的力量,这下你明白了吗?”显圣真君的耐心总算是不错。   “那第二次下凡是为什么?”孟东河最关心的是后者,这显圣真君是正是邪,姑且听上一听。   “正是为了僵尸而来,事隔十年,我自认为将妖邪完全镇压下来,没想到发现有僵尸浮现,一开始只是一只两只,后面相继出现,奇怪的是,这些僵尸有些根本没有法力,像是处于混沌之中,这个应该怎么形容,就像是……”杨戬仰头绞尽脑汁想起来。 第149章 哮天犬的特别爱好   “试验品,不成功的试验品。”孟东河已经想到了。   “没错,就是这般。”杨戬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膝盖:“像是有人在故意培养僵尸却没有成功一样,这人不知道是谁,居然培育僵尸,如果一旦成功,人间将万劫不复。”   这些与当初的推想倒是一致,怪不得这个幕后黑手会放弃培育僵尸,费尽十年的功夫,才培养出十六七只来,还只是低等的僵尸,孟东河突然叫一声:“不妙,搞不好真的被高阳说中了!”   “高阳曾怀疑低等僵尸这么容易被消灭而幕后黑手放任不管,是他还有更大的目的——唤醒曾被唐朝高人袁天罡封印的僵尸王,现在看来,更是添加了这种可能性!”孟东河心急如焚,师姐搞不好真的会遇到危险,他能不着急嘛,实在是太不妙了。   杨戬点头:“这倒是我头一次听到。”一想到妹妹可能身陷险境,显圣真君也没有了初时的镇定自若,言语中透出紧张来:“据我所知,若非特别不合将臣心意,不然他不会轻易动手的,以湘湘的人品和处世,并不完全陷入险境。”   “可是,假如正好撞上幕后黑手呢?”孟东河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马上飞到师姐的身边,“可惜不能知道师姐的位置,要不然我立刻追过去。”   听到这话,严谨的杨戬偷偷一笑,显然是为妹妹寻得的寄托感到欣慰了。   七爷看出孟东河心急,出言安慰:“先听完真君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去和湘湘会合。”   “嗯,我第二次偷偷下来,没想到却遇上了抢劫犯,随身带的玉被偷走,本来凭我的功力想抓到那个小子是不成问题的,可是突然让我碰上了一个人,分了神,居然让那小子跑掉了。”   “什么人?”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他的修为功力远在我之上,更恐怖的是,他的心平如止水,感受不到一丝起伏,虽然他只是与我擦肩而过,我却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气场,说句老实话,我杨戬的战斗力天上人间可是赫赫有名,一般人等我哪里放在眼里,可是面对那个人我居然有些怯意,我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尾随他而去,也顾不得去抓那个抢走我玉的小子了。”   “结果让那人跑了,玉也丢了,你担心来到天庭的时间太久会被发现,只有放弃追踪赶紧回去,是不是?”孟东河已经能猜到个大概。   杨戬愤愤地点头:“没错,都是天庭那套规矩害人!”   “呵呵,杨兄弟,这话只能在我面前说说,回去后还是老实当班就行了。”七爷又问:“那个人应该是个重点。”   “没错,可惜了,他轻而易举地就甩开我,不知去向,这个人也是一直压在我心里的大石头。”显圣真君这才重新回到妹妹的话题上:“湘湘并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我现在还在受天庭的约束,不能多加照顾,还要多靠你和青龙了……”说着,杨戬脸上就露出悲凄的苦笑来。   小犬突然红了眼眶:“我主人重情义,可惜不能和家人团聚,小犬有个想法,我只是一只神兽,可以代替主人留在这里照顾圣母,到时候就算有人追究下来,就说小犬是私自偷跑,一切与主人无关。”   好一只忠犬!   杨戬思索片刻:“只是这样要委屈你了。”   “小犬说过,能为主人尽忠是我最在的幸事。”   “既然如此,以后就要托你多照顾湘湘了。”杨戬又对孟东河说道:“你功力虽然大为提升,可是如果遇上我说过的那个高人,也要避让,不要和他正面冲突,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逃避有时候是为了回击,明白吗?”   “知道了,多谢真君指点。”   杨戬与七爷消失在杂货铺里,青龙欣喜不已:“这下好,我可有伴了,小犬,你不知道其实人间可好玩了。”   “我只是留下来替主人照顾亲人,你可不要顺拐我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切,没劲。”   哮天犬就如同刚到人间的青龙,对现世一无所知,青龙在车上已经开始开始普及教育,毕竟是神兽,接收能力与青龙不相上下,已经对人间的认识有了一个大概,这青龙骨子里也有八卦的一面:“还有啊,东河的私生活有一些混乱,你回去后可不要对你的主人乱说,知道吗?”   孟东河无语:“闭嘴吧,你看看人家小犬,哪里像你这么八。”   “这下事务所热闹了,对了,主人你知道小犬有什么神通吗?”青龙也学会了卖关子:“有些方面我可是远不如他的。”   “攻击力?”孟东河一语中的。   “你现在真是人精了,没错,我呢,是重在防守修护,可是小犬重在攻击,我们俩在一起,就是完美组合,天下无敌。”青龙已经洋洋得意起来。   孟东河看已到中午,想请哮天犬吃个饭:“小犬,你喜欢吃什么?”   “我只吃鸡肉,别的一概不吃。”小犬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小就偏食,虽然主人再三强调,可我就是不愿意吃素食和其它的肉类。”“这样,好,我就带你去吃烤鸡,怎么样?”孟东河知道有一家烤鸡店,里面还有变态鸡翅,辣得人流眼泪不说,恨不得要死掉才好,孟东河有点小坏,他还真想看看神兽对变态鸡翅的反应如何。   变态鸡翅分为三种,普通型,升级版,外加魂飞九外版,孟东河直接就上了三份魂飞九外版,小犬不疑有它,拿起来就吃,一边吃,一边连声赞叹:“好,真好吃!”丝毫看不出来异样。   再看其它桌上的客人,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拼命地在扯纸巾,眼泪鼻涕一大把一大把的,有些人尽管是作了准备带着牛奶来的,但是牛奶也挡不住那股要命的辣味,整个餐厅里都弥漫着地狱一样的气息。   孟东河与青龙傻眼一般看着正大吃狂吃镇定自若毫无感觉的小犬:“你不辣吗?”   “辣吗?”小犬反问:“你们不吃吗?”   “No,你吃好喝好。”两人异口同声,无语地看着小犬意犹味尽地抹抹嘴:“还能再来一盘吗?”   当然没问题,孟东河让小犬放开肚皮尽量吃,同时也很好奇:“小犬,你怎么这么不怕辣啊?”   “怕辣?被主人发现的时候只是一只即将一命呜呼的流浪狗,主人给我吃的第一顿食物就是鸡肉,还有啊,主人落魄的时候,我们都是遇到什么就吃什么,哪里容得我们去挑食物的味道……”小犬突然感慨起来:“其实还是未入仙籍的时候更痛快,哪里像现在,主人和我的一言一行都像是被监控着,真是不爽不自在。”   这话说得酸楚无比,连孟东河都觉得鼻子酸了起来,所谓饥不择食就是这种了,只要能填饱肚子,管是坏的好的,酸的辣的,能入肚子就行。   “好了,吃饱了。”小犬终于吃得心满意足,面前一叠的盘子,早就引来旁边客人的纷纷侧目,也难怪,吃完六七碟最高级别的变态鸡翅还能这般坦然,这不是一般的境界啊。   呃,厉害!孟东河冲小犬竖起了大拇指! 第150章 哮天犬青龙携手合作   孟东河一直在拨打柳湘湘的手机,不通,就是不通,只能听到里面传来机械话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播。”摁下手机,孟东河觉得浑身都在冒虚汗,急死人了,就是想去找她,也要知道目的地吧?   陈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孟东河替别的女人烧心燎背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别扭,这些原本都属于自己,自己真是眼瞎目盲,错过了一只绩优股,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看孟东河的样子,哪怕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了,陈宛索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眼不见心净,同时替自己寻思寻思后路,以陈宛的个性,是肯定不会吊死在一颗树上的,哪怕那颗树再枝繁叶茂。   师姐一直没有下落,孟东河要靠念净心神咒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就是爱情吧,对另一个人的牵挂可以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比茶不思饭不想更上了一层楼,一边担心着师姐的生死安危,一边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孟东河就在这种死去活来的纠缠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的时间。   孟东河精神不济,青龙多了小犬这个伙伴,开心得不得了,拉着小犬到处逛悠,又教小犬玩电脑游戏,可是哮天犬却心不在焉:“我是奉主人之命留下来帮助孟东河,并且要照顾三圣母的,不是来玩的。”   “死脑筋,你不熟悉人间事物,怎么帮忙啊,是帮倒忙吧!听我的准没错。”青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真的吗?”哮天犬似信非信。   孟东河一巴掌拍到青龙的脑门上:“你这个坏家伙,人家是正经人,你以为都像一样不务正业吗?信你,信你就大事件了,总是想着玩,走啦,去艺大!”   “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青龙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哮天犬:“我长得像出气筒吗?”   小犬忍住笑:“有点像。”   艺术大学居然是妖邪的藏身之地,这一点真是看不出来,现如今校园里面人丁兴旺,气氛详和,一点也没有异样,但孟东河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人来了无非是想调查而已嘛,可是阎罗却非逼着自己看了一出好戏,刚进校门,孟东河就眼尖地发现阎罗正和那位谁——安海并排坐在学生休息用的凉亭里,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地,安海还用手去拨开阎罗掉落下来的刘海,看这举止不会只是普通朋友吧,再联想到上次阎罗说起安海时的激动情绪,这下子正好真相大白了,这两人有JQ!隐藏得够深的啊!   孟东河与青龙对视一眼,心有默契,两人拉着哮天犬偷偷绕到阎罗与安海身后,伸出双手准备吓唬吓唬人,没想到两人双手被阎罗和安海同时拽住,猛地向前一拉,孟东河有骨头脱臼的感觉:“哇,杀人啊!”青龙更夸张,嗷嗷地叫个不停。   “谁让你们放着人不做,非要做贼?”阎罗松开手,冷哼一声。   安海倒依然温文有礼:“你们从后面偷袭,我没有理由不还手的嘛,难道任由你们欺负?”   反正算是栽了,孟东河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你们明摆着欺负人,还振振有词了,被我们撞上你们你侬我侬情意绵绵,我们只想开个玩笑,你们就当真了,太没有风范了,你们一个是阴阳师,一个是……”   “你话真是够多的,找我是不是,来我房间说话吧。”阎罗突然打断孟东河的话。   孟东河反应过来,这安海恐怕还不知道阎罗的真实身份,“好,是和湘湘有关的,我联系不上她了。”   安海很识趣:“既然这样,我先回去备课了,阎老师,我们待会见。”   依依不舍地看着安海离开,孟东河在阎罗脸上看到一种前所未见过的表情——不舍,这还用说呢,结论已经出来了,堂堂的地府执管人谈恋爱了!   阎罗看着憋住笑的孟东河,厉声说道:“我已经能猜到你想说什么了,可是我劝你最好不要开口,否则我会要你好看!”   “明白,明白。”好男不和女斗。   阎罗的宿舍摆设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居然多了一些粉红色的物件,看来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女人恋爱了都难免有些小变化,阎罗关上房门,扯上窗帘:“你们有什么新消息?”   孟东河把逍遥的真实身份以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听得阎罗直叹气:“没想到是显圣真君,早听说他在天庭当面受宠,背后受人排挤,只是表面风光,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可惜他有一腔热血,却受那些死规矩所累,不能像你们一样痛快地杀妖除邪,真是可惜。”   哮天犬听到阎罗这么讲,几乎要感激涕零了:“阎王所言极是,我主人真真是快憋屈死了,他一心只想为人间作点实事,却不被人理解。”   “你真不愧是只忠犬,了解你主人的只有你了。”阎罗叹一口气:“显圣真君比我幸运,可怜我在地府,连一个真正信任的人都没有。”   孟东河笑了一下:“地府没有,人间不是还有我和师姐吗?这里的迷已经解决开了,只是有一点,那附在铃木美香身上的摄青到这里来到底找什么?”   “这个我倒是有所发现,原本我以为是阎罗袍和地藏书,可转念一想,幕后黑手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吗?我现在仍然如坐针毡,没准哪一天,就有人将我从阎王的位置上赶下来。”阎罗的表情倒是淡然:“我现在也想开了,一个阴间执管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对不对?以前的我太看重这份声名了。”   话题扯得有些远了,孟东河将话题说回去:“你发现了什么?”   “那座雕像上面刻有神咒,可是下面那块地有些特别,因为不能将雕像移开,我只看到一丝端倪,那地下湿湿软软,而且有被掘过的痕迹,我在想,里面是不是埋着什么?”   青龙不以为然地说:“这还不简单,挖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艺术大学的标志,能够让你随便动吗?没有特别的理由,校长是不会允许的,师生们也不会同意。”孟东河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里是有秩序和条理在的地方,不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哮天犬诚挚地说道:“如果是想找东西,我想我可以做到,我可以缩大缩小,而且嗅觉灵敏,可以进去一探究竟。”   青龙也自靠奋勇:“没错,我们俩是神兽,与你们的神通不同,我也愿意和哮天犬一起行动。”   哮天犬的本体是一只短毛白色细腰之犬,看上去乖巧可爱,小巧可怜,可千万不能小瞧了它,它神通广大,曾陪杨戬广战妖邪,在与天庭仙将的对抗之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经验丰富且攻击力奇强,移动迅速,往往能制敌于片刻之间,而且,一只乖巧的小狗出现在校园里并不让人称奇,这也是哮天犬的最佳优势。   哮天犬在夜色的隐蔽下顺利地来到了雕像的旁边,只见黑幕之中银光一闪,哮天犬已经瞬间缩小钻进了雕像的底部,要问青龙哪里?青龙在外面有也望风的用处,他隐在一颗大树繁茂的树叶之中,一旦发现意外情况,会立刻给哮天犬通风报信,假如孟东河知道这青龙说的一起行动就是这样,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 第151章 漂亮警花的醋劲儿   再说哮天犬顺利进入到湿润的地底下,这才发现下面是别有洞天,在钻过了一层大理石板之后,下面居然是一个五平米大小的空间,等他跳下去后再抬头看,石板下方有一张画,是画在羊皮之上的,看上去是一男一女头靠着头的样子,画中男女的衣着打扮不是现代人,倒是穿着古代的衣物,发饰均是已遥远的物件,不确定这一双男女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哮天犬想了一下,“嗖”地窜上去,将那张羊皮画扯了下来,揣在怀里,准备拿回去给孟东河看看。   那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倒是有不少摆件,有玉的,有石的,也有琉璃的,这里显然是经过精心装饰过的,最让人称奇的是中间居然摆了一件石棺材!棺材就这样合着,摆放在那里,谁能想到这下面是一个墓室?哮天犬二话不说掀开棺材盖,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干尸,哮天犬又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冲那干尸照上一照,那干尸的样子就像贴花一样印在镜子上面,然后慢慢消失,哮天犬再环顾四周,没有特别的物件,刚才如临大敌般的警惕就没有了,身子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哮天犬顺着刚才下来的路返了上去,将大理石板回归原处,这才又回到原来的大小,青龙见他出来,化作人形从树上下来:“怎么样,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回家等见到东河他们再说吧。”哮天犬指着自己的胸口:“已经全在这里了。”   青龙似懂非懂,他哪里知道这年头连哮天犬也有“光明”道具?直到回到事务所,哮天犬从胸口掏出一面镜子来,他这才明白所谓的全在这里是指利用道具将干尸的样子印了下来,这面镜子等同于照相机的功能,干尸的样子在镜面上慢慢浮现,孟东河与青龙一看,立刻脱口而出:“摄青鬼王!”   “没想到这下面的居然是摄青鬼王的尸骨,怎么会在这里?”青龙歪着脑袋:“从哮天犬说的来看,这个洞像是新掘出来没多久的,一定是夜里施工,奇怪啊,这么多人的学校里,就算是夜半施工,也有巡校的保安,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孟东河补充道:“不止是这样,摄青鬼王的尸骨为什么要放在神咒雕像的下面?是谁放置的?动机是什么,摄青鬼王已经灰飞烟灭,不可能复活了,真是奇怪啊。”   三个人想破头也没有办法,只有在第二天乖乖地去请教阎罗,阎罗却也是一头雾水,孟江河觉得是不是谈恋爱影响到她的智商了,“关键应该还是在于那个附身铃木美香的摄青鬼身上吧?”孟东河还是自己下结论了。   阎罗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对。”   “唉……”   “你叹什么气?”阎罗居然不疑有它,好奇地问道。   “我以为阎罗会和其她的女人不一样,结果,女人本质上就是一样的,谈上恋爱,反应智商全都降低了。”孟东河无语了:“你自己一点也不有察觉到吗?”   “没有。”阎罗的一张脸立刻黑下来。   青龙也嘻皮笑脸起来:“阎王大人,您不是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吗?这个阴阳师,好像挺合您的心意的,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阎罗突然低下头,心高气傲的阎罗这一举动让孟东河有些意外,再看阎罗,脸上居然有些伤感:“他是个不错的阴阳师,可惜,我和他不太可能了,我有我的责任,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可以去演戏了,台词编得这么好,顺便客串一下编剧。”孟东河捏紧拳头:“我是觉得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你看我不就是最好的实例吗?安海也不算是普通人,阴阳师,说出去大家也不会相信的吧?结论不能下得太早,没试过怎么知道,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阎罗摇摇头:“不知道,我们算是纯粹的办公室恋情吧,简简单单的异性相吸,不过他有问过我是不是对道家或佛教感兴趣,也许他也感觉到了一些。”   “迟早是要说出来的,不如早点表明身份,也当我们又拉进来一员猛将,他的很多看法都曾经让我受益匪浅。”孟东河自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提议。   “现在还不是时机,我开不了这个口,暂时先不要提这个话题吧,如果在艺大找不到阎罗袍和地藏书,我需要返回地府,毕竟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地府也会有流言流语。”阎罗又恢复成了女王模样:“地府那群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这样,不如让青龙和哮天犬帮助我去寻找那只摄青鬼的下落问个清楚,说不定能顺便带出两宝的下落,他们毕竟是神兽,敏锐度惊人。”   青龙和哮天犬对孟东河的最后一句话很受用,两人都不自然地挺了挺胸膛。   “好,希望能顺利找到它。”也许是想到一找到摄青鬼,自己就将返回地府,阎罗的脸又黯淡下来,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知道湘湘和高阳怎么样了。”   这无疑又在孟东河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是啊,我想我需要采取一些行动了,看能不能让警方帮个忙,在师姐去的两个地方查一下有没有这样的游客,以师姐的相貌想不引人注意是很难的,如果有人曾看到过她,这说明她至少安全到达了目的地,可能,她真的是生气了,居然一直不开机,我都要担心死了,女人任性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孟东河说得很真切,明显是动了感情,阎罗露出羡慕的表情来:“湘湘能够遇上你是她的福份了。”   “唉,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的。”这句话孟东河说得很婉约。   凌小小那晚的热辣劲儿还在孟东河眼前绕啊绕,要不是为了师姐,孟东河才不愿意主动来找这小警花,多尴尬啊,要是有机会,孟东河真想问问:“你们女人怎么勾引男人时都爱玩真空呢?”   嘿嘿,自然只是想一下,倘若真问出口,那自己不成傻瓜了,这凌小小指不准会掏出枪冲自己的脑袋开上一枪。   真感谢刘局的特别通行令,如今他孟东河可是警局的红人了,人人都知道他是刘局特别“照顾”的人,见到他来,一个个都笑着和他打招呼,这不是他孟东河有多了不起,是托了刘局的脸,人家不是冲着他笑,是冲着刘局的那张面子在笑。   凌小小独自一个人在档案室里,门半开着,透过门缝,孟东河看到她正用右手撑着下巴,痴痴地想着什么,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笔挺的警服,别有一番味道,其实这小丫头挺适合制服的,别看她个子小,身材还不错。   “想什么呢?”孟东河也不敲门,推开门就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吓了凌小小一大跳,扭过头看到是他,眼睛当下就红了起来。   孟东河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索性装傻:“干嘛,我又不是你上司,也不是来查你的岗,你不用紧张。”   凌小小用手抹了下眼睛,自然是抹眼泪了,那一晚上的委屈马上就要喷涌而出了,孟东河的玩笑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是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呢?“你来作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第152章 烧烤哥爱上了小白领   “你有笑话吗?我怎么看不到?”孟东河故意夸张地打量着凌小小的上上下下:“在哪,你指给我看看?”   “烦人!”凌小小彻底被逗笑了,压抑了好几天的心情突然就开朗起来,她有些痴痴地想,自己就是因为他这样才一头栽了进去吧,“说正事吧,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求你帮忙。”孟东河不说“请”而是说了一个“求”字,这让凌小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发生了什么事?”   “我师姐不见了,也不应该这么说,应该是消失了,我知道她有可能在两个地方,可是手机一直不通,也没有通过别的方式和我们联络。”孟东河一边观察凌小小的反应(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的),一边说:“不妨告诉你,她这次去是有危险的,弄不好就会出人命,她失去踪迹,不只我,所有与事件相关的人全都紧张。”   后面几句话明显是欲盖弥彰,凌小小立刻嘟起嘴来:“最紧张的还是你吧,这不都拉下脸求我来了。”   这个小姑奶奶,孟东河讨起饶来:“我怎么得罪你你可以算在我头上,但师姐是无辜的,说起来,她对你可是不赖的。你不是警察嘛,要保障市民的人身与财产安全,这是你们的职责,对不对?”   “贫嘴。”凌小小捂嘴笑起来。   孟东河心里叹一声:“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赔上笑脸,孟东河也不管凌小小有没有听进去:“我现在有个想法,既然知道师姐去的目的地,能不能请你和当地的警察联络一下,看看有没有见过师姐,只需要确定一下,这样也能证明她有没有顺利到达目的地,如果出事了,活要见要,死要见尸,你说是吧?”   凌小小好像不为所动,孟东河做作地叹一口气:“其实这事儿不找你也能办成,我可以直接去找章岩,如果说是师姐的事,他肯定不会像你一样不为所动,他要不答应,我也有办法,不是还有刘局在嘛,我可是警方的好朋友,他不会不管不问的。”   这一招果然管用,凌小小撅着嘴巴,轻轻地一跺脚:“我又不是不愿意帮你。”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你看我,不找别人,直直地就冲你这档案室来了,是看中你,你其实呆在这里也挺闷的,对不对?你还要谢我想了个好方法替你解闷呢!”孟东河的战略已经初告成功。   “油嘴滑舌的,好吧,湘湘姐去了哪两个地方,给我她的照片,我发询问函过去,过两天给你通知,可以吗?”凌小小还是瞪了孟东河一眼:“有件事我可要告诉你。”   “什么事,美女请说。”   “我帮你的忙不表示我对你妥协,只是湘湘姐对我确实不错,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可不是你的面子大。”凌小小突然变得哀怨起来:“如果你喜欢的是湘湘姐,我也算输得心服口服了。”   孟东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傻笑了两声,凌小小又说:“如果是换作别的女人抢走了你,我一定会想不开的,也会为湘湘姐打抱不平。”   呃,幸好这小警花还不知道陈宛的事情,要不然真要拿枪出来了,不过要是凭陈宛的性格,也会与这小警花干上一架,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你想什么呢?”见孟东河走了神,凌小小问道。   “没什么,在想身边有没有好的男人可以介绍给你。”孟东河又变得嘻嘻哈哈起来:“其实我觉得章大队长就不错,长得好职位也不错,将来还有更长远的发展,是一只表现优异的绩优股。”   凌小小“唉”一声:“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勉强也不会幸福的。”   “是嘛,那我以后会留意和我很像的男人给你留着。”孟东河觉得不能再谈这个话题了:“章大队长的结案报告写得怎么样,你知道吗?”   “这个局里讨论得可火了,听说章队的报告编得挺圆满的,还扯了一大堆医学设备以及一些可行性的分析什么的,不止是上头,就连死者家属都认可了,你说这章队平时也不是这么圆滑的人哪,这次怎么就这么灵活把事情给解决了?”凌小小俏皮地瞅着孟东河:“不会是你出的招吗?”   真不是,那不是青龙的功劳嘛,孟东河正义懔然:“我没有教章队这个,这是人家自己有本事。”   “是吗?”凌小小依然有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孟东河逃避着凌小小怀疑的眼光,突然想起羊皮画卷上的一男一女来,那对男人状甚亲热,恐怕不会像自己和凌小小一样,若即若离,不尴不尬,那画卷上的古装男女会是摄青鬼王和他的爱人吗?或者那画上的女人就是把摄青鬼王的尸骨置于神咒雕像之下的人?想着想着,孟东河就已经魂游四方去了,他恐怕早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位热情似火的美女警花。   看着隐入沉思状态的孟东河,凌小小的俏脸躁热起来,身子就慢慢地朝孟东河挪过去,不成想孟东河突然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凌小小的目标落空,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从警局出来,孟东河的心稍微好受了一些,总算采取了一些措施,这样总比茫然的等待要强得多了,突然想到烧烤哥,车子一拐,就朝那条胡同开了过去。   正是中午,烧烤哥肯定没在摆摊,孟东河把车停好,就直接冲到崔婆留给烧烤哥的房子前,二话不说,就大力地拍着门:“晓义,晓义,开门!”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谢晓义大多仰五仰六地躺在床上睡懒觉,开门的时间一般是两到三分钟之后,因为要穿衣服嘛。   意外情况出现了,就在孟东河的手从门下落下来的后一秒,门开了,门内是谢晓义兴奋的笑脸:“孟哥,你来了?”   奇了怪了,莫不成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再看晓义的衣着,穿得整整齐齐,孟东河不客气地推开他,再向床上看过去,床单抹得整整齐齐,连一个褶子都没有,两个枕头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头,孟东河的脑子一边转着,一边问:“你转性了?”   “什么意思?”晓义一边让孟东河进去,一边问,然后去给孟东河倒水,这小子以前可没这么讲究,喝水都是客人自己倒的,他从来不招呼,人来了,也只是躺在床上嘀咕一句:“来了,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有时候甚至自顾自地又睡过去了。   孟东河的手在一个褶子都没有的床上大力拍打着:“我几时来,你这床上像这样整齐过?哪次不是像猪拱过一样?”   谢晓义的脸红了个透,说话也结巴起来:“那是以前,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孟东河反应过来了:“哦,有女朋友了,上次你跟我说的那小白领,是吧?我说呢。”   谢晓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她很爱干净,所以我……我肯定要配合一下他的嘛,将来……说不定还要永远地生活在一起呢。”妈呀,这真像琼瑶小说里酸不拉几的台词,真是要把人的骨头都酸融了。 第153章 有情有义的女摄青   “不用说了,我能够理解,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有些不习惯,爱干净总是没错的,你现在也算是有房一族,生意也做得不错,如果合得来,感情不错,就把婚结了吧,我没记错的话,你父母年纪都挺大了,肯定指望着抱孙子呢。”   “是啊,我想找个机会问问她的意思,不过我们还没有见过彼此的父母,不知道双方家长的意见。”   “这个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她的意思。对了,哪天我请你们吃个饭,顺便正式地认识一下我未来的弟妹,对了,她是干什么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公司里的会计,她就住在这附近,每天下班总要到我那里烤一个鸡翅,时间长了就聊了几句,觉得挺投机的……慢慢就熟起来了,她个性很好,又不做作,也不像其她的女孩子眼界高爱虚荣,我就喜欢上她了,之前吧,只是暗恋,毕竟人家是小白领,我呢,说好听点是做生意的,难听点就是个摆摊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后面觉得她对我并不排斥还挺关心我的,慢慢就好上了。”   “晓义,恭喜你了,我早觉得你该有个女人了。”孟东河是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   就在此时,又有人在外面敲门,晓义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又忘记什么东西了吧?”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   进来的正是那晚大略看过的小白领,一身白色的韩版衬衣,外面是黑色的小西装,加黑色的长西裤,五官嘛,长得蛮清秀的,气质佼好,一头黑发随意地披落下来,纯走清纯路线的,小白领并没有看到孟东河,她笑得很温柔:“我忘了拿东西。”   晓义已经替她找了出来:“以后要注意,这样来回跑很累的。”   “知道了。”这时候的小白领才发现屋里有人,扫了一眼孟东河,脸上却露出紧张的神色来,这一变化没有逃过孟东河的眼睛,他自然警觉起来。   “来,小媛,这是我跟你提过我的最好的朋友,孟东河,他现在有一家自己的事务所,你猜是干什么的,捉鬼,哈哈,你信吗?”烧烤哥很以孟东河自豪。   小媛勉强保持镇定:“你好。我是小媛,晓义的女朋友。”   “你好。”孟东河伸过手去,小媛却假装看不见:“我该走了,不然等会老板又要训话了。”   看着小媛夺门而逃,孟东河心里的疑心更重,他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也有事,不和你多说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晓义也不勉强:“那我们再约。”   孟东河快速地冲到门外,扫到小媛的背影刚刚出了巷子口,他快步急追,没一会儿功夫就跟在小媛两三米外,跟了一段距离之后,孟东河总算发现了不对,这小媛在太阳的照射下,却没有影子!   愤怒在孟东河心里弥漫上来,这个女人在骗孟东河,难怪见到自己这么慌张,等等,孟东河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如果她是个死人,为什么能够在太阳下行走,自由说话,看他们刚才的样子已经同居,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晓义不可能粗心到没有发现难道!孟东河的眼睛瞪大——摄青鬼附身!   孟东河心里下了结论,立刻继续跟踪,那个小媛的脚步很急很慌乱,怎么办?孟东河想到晓义,居然有些心乱如麻的感觉,立刻揭穿她吗?这样晓义会怎么办,这可是他第一次谈恋爱,就要受到这样的打击?   小媛已经快要过马路,她突然闪到右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孟东河立刻跟了上去,刚走到巷口,就听到小媛的声音:“你在跟踪我?不愧是上清派继承人。”   WHAT?这个小媛似乎并不简单:“你认识我?说吧,你附身小媛接近我朋友,有什么目的?”   “据我所知,虽然你体内有精髓的道家修为,可是我们摄青可以隐藏自己的灵气,附身于人后就算是你也无法察觉,刚才是我自乱阵脚,这才被你看出了端侃,可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观察力。”小媛刚才温婉的样子瞬间消失,讲起话来就像是一位极道大姐。   “过奖了,老实说,看在晓义的份上,我不想对你动手,你最好自行离开。”   小媛苦笑一声:“倘若你动手,我自然是没有胜算的,你能干掉摄青鬼王,更何况是我呢?”   这一句话更让孟东河惊心,他手指着小媛:“你究竟是谁?”   小媛突然走近孟东河:“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上次你也没有看到我的本体罢了。”   孟东河脑子一转,最近接触过的摄青只有!   “你是附身铃木美香的摄青?”孟东河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弄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重点是你怎么会和晓义!”   小媛苦笑一声:“还不是为了你,我原本想接近他,再利用他和你的关系靠近你,或许我才拥有一个复仇的机会,可是事情超出我的预想……”   其实孟东河基本上已经想到了,江湖恩怨,你来我往也是正常的,干掉了摄青鬼王,原来忠于摄青鬼王的摄青能放过自己吗?这不就有寻仇的来了。想到这里,心里也没有多少惊奇:“看来你倒是挺忠诚的,只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摄青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事事难料,我没有想到晓义是这么样的一个男人……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世界太恐怖了,阎王谈起了恋爱,连摄青鬼也陷在浪漫里,疯狂,太疯狂了,“你的坦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孟东河又问:“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是你干的吗?”   “我是害过人,可是她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自然死亡,猝死你听过吗?在这个城市猝死是很正常的,我只是就地捡了一个便宜,白白得了一个身体,我在人间有了一个身份,她叫何媛。”   孟东河有些心软了,主因还是谢晓义,看他样子陷得挺深:“先说说吧,你附身铃木美香是为了故意引导我们找到慰安妇尸骨,原本想借此挑起民族矛盾,可是你们低估了警方的封锁能力,计划被打乱了,是不是?”   何媛没有否认,孟东河继续说下去:“然后僵尸出现了,这个同样是你的主子唆使的吧,可惜精心培育的僵尸不仅数量少,法力也极其有限,除了伤害一般人,根本奈我不何,这点又让你们失望了,至于你,混到艺术大学有什么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已经在艺术大学中心区雕像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墓室,里面就摆放着一具干尸,我没认错的话,那就是摄青鬼王的尸骨!”   “你们发现了!”何媛惨然一笑:“大王死后,我根本没有什么主人,他和大王只是合作对象而已,要不是他说可以合作除掉你,我根本不会理睬他,他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要不然为什么之前凡事都要靠大王出面?”   孟东河失望了,原来这个何媛也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的真面目:“是你把摄青鬼王的尸骨放到神咒塑像下面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第154章 女摄青和人的同居生活   “别忘了,我是摄青,鬼魂中法力最高的鬼级别,区区一个障眼法还难不倒我,至于为什么,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大王死于你的神咒力量,我偏偏要他的尸骨躺在神咒之下,这也算是替他一雪前耻,他的尸骨由神咒来守护,多么讽刺!”何媛得意地笑了起来:“大王生前生后都是大人物,居然毁在你一介市井神棍的手中,此情何堪!”   想不到这个女摄青倒是个有情义的鬼,孟东河倒是有些动容:“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大王的尸骨挖出来,就让神咒守着他!”   “你……”何媛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身为他的部下,想为复他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有些好奇,摄青鬼王生前到底是什么人物,死后居然可以成为摄青中的王?”   “你一定知道一名刺客的名字——荆轲。”   孟东河震惊了,摄青鬼王生前居然是荆轲,“荆轲刺秦的那个荆轲?”   “没错。”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柯无疑是历史上知名度最高的刺客,世代为人所颂扬,可谓妇幼皆知,就连现代的两大名导也不放过这个题材。评荆柯为最上镜刺客,可谓名至实归,众心所向。就是这样的一位悲情英雄,作了摄青鬼王,想要将阎王之位拿下,可惜也功败垂成,这又应了那一句“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可惜!”孟东河是发自内心地觉着可惜了。   何媛眼眨泪光:“大王唯一可惜的就是不应该和那个人合作,把自己推上了一条绝路。”   “这倒是未必,摄青鬼王临死前对那个幕后的人还充满了希望,他认为那个人一定可以替他完全他的理想,可以说是慷慨赴死了,关于那个人,你一点也没有听说过,还有,你和大王?”   何媛慢慢地摇头:“从未见过,他是个神秘的人物,就连大王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更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死心塌地的,至于我是什么人?我生前只是荆轲捡的孤女,受尽他的照顾,他冒死刺秦失败后,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我就随他一起去了……”   好一个忠烈的女孩子,孟东河情不自禁地点头称赞,可惜的是从她口中没的打探到关于幕后黑手的更多消息,但能让荆轲死心塌地的人会是谁呢?“幕室之中有一羊皮画,画上有一男一女,均是古装打扮,那两人是谁?”   “是我义父和他的爱人,这卷画是他最心爱的东西,这卷画难道在你们手上?”何媛乞求道:“求求你们,让那幅画伴我义父左右。”说着,她就要跪下去,孟东河连忙阻止,心中感叹这女摄青的浓厚情义:“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画放回幕室,你无需担心。”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孟东河对她的语气已经客气了起来,就算她是摄青,也是值得尊重的敌人。   “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问吧。”   “你到底是怎么把摄青王的尸骨放到下面去的,能说详细一点吗?”   “我只是利用了那位陈副校长而已,他每晚都在梦游的状态中替我做事,再加上我的法力给他做一个障眼,我合他二人之力也不过是一周的时间便完成了,托了那块宝地的福,我在里面呆得很是安稳,本来摄青就可以隐藏灵气,只是那块地方特别的让我舒服,我的底气就更足了,没想到还是教那个阎老师给盯上了。”何媛很有些阴沟里翻船的意思。   这女摄青颇有些和自己讲和的意思,难道说?孟东河心里一动:“你舍不得晓义?”   女摄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我……我没想到他是这么温柔的男人,以前除了义父,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可是他不一样,质朴善良,对我又那么温柔,又愿意承担责任,我原本只是想利用他来寻找一个报仇的机会,可是现在已经超过了我自己的预期。”   女摄青的名字本来叫做婉儿,她本来只是一名孤女,独自流浪街头,被荆轲收养之后,给了她这个名字,荆轲在她的心中像一位父亲,更是一位英雄,自打孟东河KO掉了摄青鬼王,这婉儿的心里就像是被火灼一样,难受,报仇!报仇!她的心思一门扑在报仇上面,她先是天真地想要将义父的尸骨放到神咒雕像下面,这样算是YY了胜利,本来就对幕后黑手不感冒的她索性脱离那人的指令,自己想起了办法。   其实有一点女摄青并不知道,那幕后黑手并不看重她的力量,对于她的擅自行动也不屑于干涉。   俗话说,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婉儿只是动用了一点金钱就查到了孟东河身边所有人的资料(听到这里孟东河暗啐一口,去TNND私家侦探,我要告你侵犯隐私!),总结了一番之后,婉儿决定从谢晓义下手,想嘛,凌小小是警察,枪法了得,金青城可是黑帮大姐大,身边还有一个蛊师莫昆,老公原本也是上清的门人柳皓阳,柳湘湘就不用说了,自己更惹不起,青龙是神兽……细数一遭,这烧烤哥谢晓义素人一个,看上去又笨笨傻傻,是最合适的人选,尤其他和孟东河是共过患难的朋友,在孟东河心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到这里,孟东河就明白了这婉儿其实和谢晓义一样,都属于单纯的孩子,按正常人的逻辑要和那个幕后黑手合作才有出路吧?哈哈……   这婉儿每晚潜在烧烤摊附近观察谢晓义的一举一动,企图找到一个时机,终于让她发现原为这谢晓义对每晚来烧烤摊子的一个小白领格外地有意思,凭啥看出来的呢?他每次都给人家烤最大的那个鸡翅!每次给人家刷的油不是摆在台面上的那瓶,而是从摊子下面摸出来的纯正金龙鱼花生油!太区别对待了,连婉儿这只这么傻的摄青鬼都看出来了!   不过婉儿也看出来那个叫何媛的小白领之所以每天都光顾他的摊子,不是真的对他有什么意思,人家是单冲那个最大的鸡翅去的,便宜,谁不爱占?   婉儿还发现那个叫何媛的喜欢买假名牌,总是挎着高仿的LV之类的包包,就是所谓的A货,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爱上路边一个摆摊的?还有,那个叫何媛的经常超负荷加班,从她每天拖着疲惫的脸在十一二点回家就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婉儿会在巷子口那里发现何媛猝死的尸体了,婉儿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时机,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自己的身子,堂而皇之以晓义暗恋的小白领出现。   “鸡翅?”谢晓义差点要把心窝子给掏出来给何媛,这副恳诚的样子让婉儿有些感动,并略有些心酸。   她点点头,看着谢晓义撩开膀子上下开工,照样是最大的鸡翅膀,照样是最好的纯正金龙鱼花生油,婉儿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正被这男人的爱笼罩了,他爱的就是自己!   这种错觉慢慢变成了现实,婉儿附身的“何媛”不再是以前那个清高冷熬的小白领了,说也奇怪,你说你一来吃路边摊的,凭啥瞧不起摆摊的呢?对不对?你说你要是平时都光顾五星级酒店,西式咖啡厅咱就平衡了,可你路过路边摊还贪图一最大的鸡翅,那就别说什么地位级别悬殊了。 第155章 柳湘湘的特别艳遇   何媛的这种变化让谢晓义看到了希望,满腔的爱意就更加遮档不住了,两人就在这一来一往中了解越来越深,这婉儿本来就是个古人,和纯物质女有截然不同的特质,再加上谢晓义骨子里也是个侠客风格系,还不一拍即合,这婉儿就有些痛苦了,这谢晓义爱的是何媛还是自己呢?   女人犯傻时就会问一些犯傻的问题,比如婉儿就问谢晓义:“如果我毁容了,长得不再是这张脸了,你还会爱我吗?”   烧烤哥的回答简直可以让所有女人流泪:“爱啊,我爱你的原因太多了,其中一个理由的消失并不防碍我继续爱你。”(孟东河长叹一声,这个小子,平时没看出来有多犀利,关键时刻潜能爆发了啊!)   这女摄青生前只体会过父爱,哪曾经历过这种感人至深的爱情,结果就成了这样,两人干柴烈火,从牵手、轻易、拥吻、湿吻、抚摸就到了最后一步,两人同居一室,同睡一张床,同枕一个枕头,关系进展的速度简直堪比神七!   在这里,孟东河想恭喜一下谢晓义,终于摆脱处男的称号了,在这个年头,处男少之又少,外表单纯内心单纯的处男就更少了,这样说起来,烧烤哥可以称得上是极品一号了,如今又有一个摄青的同居女友,也称得上是奇事一件。   “你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你想怎么处置我?我知道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女摄青悲从心来:“我在人间也算是爱过一场了,不后悔。”   感人,感人,孟东河也觉得左右为难,片刻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婉儿,我只知道我兄弟的女朋友叫何媛,活生生的何媛。”   女摄青嘴巴微张,说话也有些结巴了:“你……你的意思是……放过我了?让我和晓义在一起?你……确定?”   “以晓义的性格来说,假如你突然消失,他以后估计只能上五台山当和尚的份了,我不想让我兄弟吃素,他没肉活不了的,那们生不如死,所以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当我今天发病了吧。”   女摄青喜上眉梢:“多谢掌门人成全,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晓义好的!不让我兄弟吃苦,还有,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效劳,至于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儿,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计较,人嘛,难免走点弯路。”   这个女摄青也只有谢晓义配得起她了,两个人都有点傻呼呼的劲儿,算了,成人之美总是一件好事。   “啥时候结婚通知一声,我就当嫁兄弟了。”   “这个……其实还有点难,何媛的父母还健在,我还不知道怎么过老人家这一关。”女摄青又发起愁来。   “你记住一件事情就好了,你就是何媛,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从今以后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女摄青连连点头,孟东河心里略微放宽了心,只是这事以后怎么收尾,只有听天由命了。   陈宛今天穿得很特别,只是风格有点尖锐化了,她最近走的路线越来越LADYGAGA了,今天穿的低胸连衣裙怎么就那么像LADYGAGA最近让人大跌眼镜的肉片装呢?孟东河走得近了,才确定陈宛披在身上的不是生肉,只是暗红色的雪纺而已。   “你这身惊悚的衣服哪来的?”一回来就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孟东河的食欲都要没了,“能不能换一身正常的?”   陈宛好像没听到孟东河说的话,她自顾自地走到洗手间,开始化起妆来,描眉毛画眼睛涂上红嘴唇,难道是要去参加宴会,孟东河一想到宾客们看到这一身的反应,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你准备穿这一身去干嘛,万圣节还早着呢,不要出去吓人了。”   “我要去相亲。”陈宛眼见孟东河是这种反应,自己主动交代,“你不要我了,我快三十岁的女人了,再不争取一点,难道守在你这里养老?你养我一时,能养我一世吗?”   苍天呀大地呀,是哪位天使姐姐开了眼,这女人就此放过自己了?孟东河立马来了精神:“没错,你是应该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孟东河心里还补了一句:“也经手了至少两个男人了。”   陈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用琼瑶剧中女主角悲凄的语气说道:“我还是爱你的,是你不要我……”   麻,全身都麻,孟东河正襟危坐,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会真心祝福你的。”   青龙在旁边做了一个无语的表情,孟东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陈宛就当没看见,拎着包包出了门,青龙闷哼一声:“瞧她那一身打扮,和她相亲的男人会有食欲吗?这哪里是去相亲,我看她是去过万圣节吓人去了。”   “其实她挺漂亮的,身材也好,要不然当初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呢?你打击我的前女朋友就是打击我,明白吗?太不厚道了。”孟东河叹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师姐联系上。”   提到柳湘湘,青龙不敢那么放肆:“高阳不是还在吗?她逃跑的功夫还是一流的,要是真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回来报信了,鬼和人不一样,她要想回来,弹指之间的事情。”   “但愿如此吧。”   这边搅得人心惶惶,柳湘湘却是当成旅游一样自在,这全是高阳的馊主意,什么要知道男人爱不爱你,是需要考验的啦,什么男人的情商最重要,智商在于其次,这高阳本来就是极其开放的女人,再加上各方面经验丰富,三言两语就把柳湘湘给说服了,手机关掉,回去之前绝不和孟东河主动联系。   柳湘湘的第一站是袁天罡死后的葬身之地——少陵原,少陵原位于浐河、潏河之间,汉代称鸿固原,现在已经名声大躁,成为旅游景区,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不少,都为了瞻仰传说中的命数大师袁天罡而来,关于这个传奇人物,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他曾为武则天看相,并一言说中此女为天子相,另外还一桩说来更是神奇,唐太宗李世民曾让李淳风与袁天罡两人为他去踏勘选择陵园龙穴。先是李淳风跑了九九八十一天,找到九嵕山龙穴吉壤,埋下一个铜钱;又让袁天罡出去寻找,用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找到了这个地方,便从头上拔一根银钗插下去。唐太宗让人验证二人所选龙穴吉壤是否一致,结果挖开一看,袁天罡的银钗正好插在铜钱的方孔中。   这些高阳都可以证实,高阳生前心高气傲,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偏偏这个袁天罡让她心服口服,来到袁天罡的墓园,让高阳很是兴奋,可惜不是摄青,不能自由来去,可让高阳郁闷不已。   柳湘湘身材修长,五官突出,气质更是无与伦比,尽管只是一身普通的休头打扮,依然引来无数色男回头盼望,这其中更是有一名三十来岁,穿着讲究,温文尔雅的男人向柳湘湘走了过来:“小姐,是第一次来吗?”   “对。”柳湘湘含糊地答道,她不想和陌生人发生不必要的相识,转身就想走,那个男人像是跟定柳湘湘了,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搅得柳湘湘上了火:“你跟着我干嘛?” 第156章 富二代的恋爱理论   “你说错了,不是跟着,是顺路而已。”男人脾气很好,美女发毛了,还一副悠悠哉哉的样子。   既然如此,柳湘湘也没有管人家走哪条道的权利,只有任人跟在自己身后,再说这少陵原熙熙攘攘,一时半会,柳湘湘并没有什么头绪,大白天的,自己也不能到袁大师的墓旁去拿出罗盘测上一测,只有假装普通游客,到处转转,至于那个男人,柳湘湘纯当他透明人也就算了了,倒是高阳快要流出口水了:“湘湘,格调不错,真的,比起我主人来好多了,好有气质的男人。”   提起孟东河,柳湘湘一阵心酸,不言不语起来。在一家农户开设的旅馆里住下,柳湘湘惊愕地发现那个男人居然就在自己隔壁房间:“他不会晚上也跟着我吧?”   高阳自靠奋勇:“你要不是想看到他,我去吓跑他不就行了?”   “还是算了,不要惹事,确定之后尽快离开。”柳湘湘等到夜色深了,放高阳出来,两人身手灵活,顺利地潜入幕园,取出罗盘来,罗盘的指针只是轻微地转了一转,附近只有一些刚逝的生灵,柳湘湘也不去理会,径直顺着大师的墓碑绕了一圈,说是墓碑,其实袁天罡的遗骨有没有在其中还真是不好说,罗盘并没有指示,或是僵尸王真被封在这附近,罗盘应该爆了才对。   走了半晌,连高阳也觉得没有结果:“看来没有在这里,我们明天就改道去四川。”   “干嘛这么着急?”柳湘湘觉得这不像高阳的风格,出来转悠她多自在。   高阳的表情是“你已无可救药”的样子:“虽然我说过要放羊放一段时间,可是久了,情况不在自己掌握范围内就麻烦了,那个前任女友没道理不采取行动的,还有啊,那个小警花你也是提防。”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提防也没有用,走吧。”   柳湘湘和高阳来到围墙边上,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围墙之上,再纵身一跳,这一跳可不打紧,正守在围墙下的人吓得一声尖叫,这一叫把柳湘湘和高阳这一人一鬼也吓得后退得身子贴到墙上:“谁?”   定睛一看,居然又是那个男人。   柳湘湘觉得被男人贴身跟踪到这个地步可不好玩,那个看上去很有气质的男人看到从天而降的美人,居然呵呵笑起来:“果然我看上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美女,这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觉,居然玩跳墙,怎么,这难道就是21世纪最流行的游戏吗?”   柳湘湘额头冒出黑线来:“你问我,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玩守围墙游戏吗?不要告诉我这也是21世纪最流行的游戏。”   男人耸耸肩未置可否:“我说来散步你肯定不信,反正我已经背上跟踪的罪名了,那不如继续背下去。我就是跟踪你来的,你跳围墙,我守围墙,天生一对。”   男人看不见高阳,高阳以男人为圆心转了一圈,肯定地朝柳湘湘点点头:“素人一个,湘湘,单纯对你一见钟情的家伙,以你的姿色和气质,有这种情况发生也属正常,只不过主人要是知道,肯定又要跳脚骂人了。”   柳湘湘怕引起这男人的更大兴趣,只有冲高阳使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冲气质男说道:“这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我的房门肯定不会为你而开的,还有,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不是普通女人,如果你想用追求的那些烂招,最好走远一点。”柳湘湘扭头便走,心情糟透了。   男人的毅力十足,他追到柳湘湘前面:“简单介绍一下,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是个富二代,可我爸不是李刚。”   这种网络名言一点也不搞笑,连高阳都耸耸肩,表示无奈,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玩幽默的,能让别人笑,也是一种本事。“对不起。”男人感受到了挫败感,正经起来:“我姓唐,大名叫唐天,朋友们都管我叫唐三少,因为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恕不奉陪。”柳湘湘冷冷地留下四个字,突然加快步法,快速地将这个唐天甩在身后,看得唐天目瞪口样,美人是怎么走得那么快的?   哪怕是躺在床上,柳湘湘也有些睡不着:“高阳,这里没有,就算是在附近,罗盘会有反应才对,剩下的地方只有你说的袁天罡突然隐世的地方了,如果那个地方没有,恐怕就是你的猜测错了,我们白跑一趟。”   高阳摇头:“低等僵尸已经现世这就是一个信号,再说你们这么肯定幕后黑手的能量,他会不知道这个飞僵的存在,摄青鬼王和道常他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上,一个封印已久的飞僵,他还不多加以利用,倘若真解封僵尸王,我看主人也难以应付。”   高阳好死不死地又提起孟东河,柳湘湘烦躁起来,顺手拿起手机,准备按下开机键,“不行!”高阳按住:“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还有,湘湘,你知道阆州盛产什么吗?”   “不知道。”   “醋,连我当年在宫中也是吃得是用阆州醋烹调的饭菜,这是适合你去的地方。”   “高阳!”“我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湘湘就整理好随身的行李去和农户算帐,等她出发到了火车站,立刻买上一张前往四川的车票,又等了半小时,张望四周,看来是甩掉那个才能唐三少了,柳湘湘吁了一口气,但愿去四川不要再杀出这样的一个人来碍手碍脚的。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柳湘湘自以为成功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火车出发的时候,唐三少拎着小箱子就朝自己走了过来,顺手操起报纸遮住自己的脸,柳湘湘决定假装没看见,没成想唐三少的位置居然就在自己的旁边!   “别遮了,柳小姐。”唐三少得意地坐下:“第一,我付了钱给农户,让他告诉我你的登记名字,顺便说一下,我还塞了五百块给他,让他第一时间通知我你的退房,第二,我刚刚也是用这个办法了解到你买了哪张票,第三,坐在你旁边的人收到了我的五倍票钱,他不打算坐这一趟车了。结论就是我就是你的旅行伙伴了。”   无语,本来这话不想说的,可就是忍不住了:“你没有正事做吗?还是你以为用钱搞定事情很得意?”   唐天正色道:“不,我很忙,忘了告诉你,我是爆破专家,是保护市民的,只是正好放假中,还有,用钱搞定事情并不可耻,这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情,我没有伤害到什么人,你说对不对?”   无语了,这样都能让他说出理来,柳湘湘算是服了:“你不应该是爆破专家,你应该去做谈判专家,无理取闹的人最适合这一行。”   “又被你猜中了,我是偶尔客串谈判专家,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和你特别投缘,你要去什么地方?哦,四川,我喜欢,人杰地灵,还有国宝可以看……”   要疯了。   唐三少终于为自己的行为给出了一个结果:“我认为追女人就是一个道理,死缠料打,软磨硬泡,所以,我跟着你来了。” 第157章 脑子里回旋的赶尸   高阳见柳湘湘已经烦闷不已,于是为她介绍起占星台的来历来:“有人向父皇进言,称西南有王气存在,于是他命令袁天罡去西南寻找并破坏那股王气。袁天罡从长安来到四川,行至阆中,看到阆中山势奇异,风水特别,龙凤呈祥,王气钟灵。他便命人凿断龙脉,后人称此处为锯山垭。袁天罡在完成测步并破坏了王气,向父皇交差之后,在阆中择地定居,曾在蟠龙山建占星台,相传他曾有段时间归隐阆中,但是却并不在自己的宅地里居住,成天在蟠龙山里转悠。后面他老死在这里,现在的人哪,凡是能和历史人物扯上门的都在开发旅游资源,要是大师知道自己被利用来赚钱,不知道作何感想。”   柳湘湘只是听并不答腔,要不然人家以为她自言自语,等到好不容易来到了旅游盛地阆州,那个唐三少看上去已经瘦了一圈,柳湘湘有上清修为护体,精神抖擞,这让唐三少更是称奇不已。   来到阆州,柳湘湘这才相信高阳说的话,这里真的盛产——醋,而且唐宋时期,这里的醋文化就很是盛行,这些都不是柳湘湘感兴趣的,她和高阳一致认为袁天罡来到这里不住在自己的家里,非在蟠龙山里鼓捣,作为一名术士,肯定有原因。柳湘湘采购了一些户外用品,准备直接杀到蟠龙山里去,唐三少这下子慌了,跟还不是跟,是一个问题!   “我建议你不要跟过来,否则丢了命我可不管。”柳湘湘不恐吓还好,唐三少自认为作为一名爆破专家比不起一个女人的胆量,实在丢脸,当然要——跟!   蟠龙山山况复杂,柳湘湘没有带上一名导游,而是凭着地图和高阳的帮助一路前行,这是有根据的,封印僵尸的地方必须是在凹地里进行,因为地气低,更容易成功,蟠龙山大多是高山,在这其中想要寻找一片洼地倒是变得容易多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难缠的山路成了一行人的拦路虎,路两边的荆棘是最恐怖的,动则就刮破人的皮肤,而且千万不能抓,否则皮肤会立刻溃烂,柳湘湘出生在湘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事先已经让自己和唐三少将胳膊护得严严实实,并且随身准备了消炎药膏和喷剂,以备不时之需。   这份细腻的心思更让唐三少倾心不已,唐三少看中的女人也不少了,可到最后都发现俗不可耐,一个个接近自己时都说不是为了钱,可到后面要买LV,要买GUCCI,明明没啥内涵还装出一幅势利像来,殊不知,这样的女人是最让人倒胃口的,眼见这柳湘湘相貌一流,脾性特别,连身手也格外地利落,这完全对上了唐三少的胃口,此时他一边赶路,一边寻思着如何能与柳湘湘更进一步。   再说以柳湘湘的性格怎么会让唐三少跟过来来?其实她心里早有盘算,她在唐三少的箱子里看到一些工具和爆破材料,虽然唐三少顺利逃过了安检,但没逃过柳湘湘的眼睛,这个唐三少很有些特立独行,但遇到险要山路,或许有需要爆破的可能。   柳湘湘准备了两把镰刀,一边行走,一边劈开路两边的荆棘,那个唐三少几时吃过这种苦头,再三小心,俊俏的脸上还是被刮出了不少血印子,“后悔了吗?”   “不后悔,倒是挺刺激的,比我现在的生活有趣多了。”唐三少只是想泡妞,没想到泡出一段奇遇来。   “你箱子里的东西以后不要带上人多的地方去了,很危险,会爆炸的。”柳湘湘轻描淡写地说道。   唐三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小时候,曾经看过父亲制造土炸弹,一些简单的原料我还是知道的。”   “你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让它们在不该炸的时候老实地呆着。”唐三少沉吟了一会:“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山里没有什么阳光,这也给了高阳打探路况的最好条件,凭着鬼的异能,她早就到前面寻找洼地去了,没一会儿就兴高采烈地回来报告:“不远了,前面就有一处,而且,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一个千年老鬼说很不一样,这就足够了,原本已经疲累不堪的柳湘湘又来了劲儿,唐三少身为男人,只有鼓起勇气,加快脚步,紧紧地跟在柳湘湘的身后,高阳说的快了,确实快了,转眼过去一个多小时,连个影儿都没见着,也难怪,她用飞的,柳湘湘用走的,这怎么能够划等号?   僵尸柳湘湘没有见过,倒是湘西早年曾有一群赶尸人,曾有人说他们把尸体变成僵尸让他们行走,柳湘湘曾问过父亲,父亲连连摇头,中国人自古便有入土为安的观念,一些死在外乡的人都希望死后能埋在家乡的土里,死者的亲人会出钱请赶尸人将这些尸体运回去,因为湘西多大山,交通不便,便有了“赶尸”,相传赶尸人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   法师不在尸后,而在尸前带路,不打灯笼,因为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柳湘湘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了,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难道是觉得自己可能会客死他乡吗?一想到这个,柳湘湘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努力地摇摇头,有什么事,僵尸王纵然可怕,可是自己也有防守道法,只是……看着正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的唐三少,柳湘湘有些后悔了。   路是真的没有多远了,柳湘湘握着镰刀的手已经快麻木了,她的脑子里总是回想起父亲给自己讲述的赶尸人的生活,赶尸人赶路的路上路上有“死尸客店”,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高阳看出柳湘湘的异样来,脸色惨白,额头冒出汗珠来,这和平时镇定自若的柳湘湘是天差地别,她问道:“怎么了?”   柳湘湘摆摆手,示意高阳不要再发问,高阳是这么机敏的人怎么可能不留意,她多了一个心眼,时刻注意着柳湘湘的反应,心里有些担忧,她看到柳湘湘掏出手机来,开了机,这一回高阳没有阻拦,可是大山里根本没有信号,柳湘湘颓然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师弟现在在干嘛呢?   离高阳探到的洼地已经越来越近了,唐三少也不得不佩服柳湘湘的毅力,心里对这个女人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以往自己认识的女人中哪有这么美这么特别的! 第158章 沉睡中的僵尸王   砍下最后的一几根荆棘,前面是最后的一个陡坡了,柳湘湘伸出手去:“拉好我,我们俩一起下去,否则可能会滚下去。”   唐三少欣喜若狂,拉上柳湘湘脏兮兮的小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跟着走下去,坡陡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路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石头,这让本来短短的路也花了二十来分钟才完成。   走下坡,柳湘湘就近距离看到了那片洼地,她顾不得唐三少在,掏出罗盘来,罗盘的指针早已经剧烈地颤动着,眼尖的唐三少看到洼地旁边的一块陷入地底的石头,他走上前用胳膊擦拭上面的尘土,那上面赫然露出几个字来!   柳湘湘走近一看,这是唐代的楷书,不是写上去的,而是刻上去的,她嘴里念了起来:封印重地,生人勿进!   柳湘湘倒吸一口气,居然真的是在这里!唐三少绕着石头绕了一圈:“谁在这里弄的恶作剧,还封印重地,生人勿进,还以为能吓到人吗?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你早就应该问了,柳湘湘看看天,已经快黑了,这时候再让这个唐三少出山显然不是时候,柳湘湘心里打定主意,先在这里睡上一晚,等明天天亮,用得着唐三少的就用,用完了立刻让他走人。   柳湘湘入下行李,然后开始支帐篷,唐三少惊愕道:“你这么辛苦来到这里,是为了宿营?”他连连摇头:“你太奇怪了,真的,是我遇见的所有女人中最奇怪的。”   柳湘湘现在没有时间搭理他,山里的夜晚是很恐怖的,尤其是未经开发范围,柳湘湘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拨开药塞,将里面的粉末均匀地撒在帐篷的四周,唐三少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药,它可以让蚊虫蛇鼠等等动物不靠近帐篷,这里是深山,什么毒虫都会有,我得保住我们的小命出山去。”柳湘湘甜甜地一笑:“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进了深山,如果你有个好歹,我是要承担责任的。”   唐三少又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他哈哈一笑:“你是古人吗?”   “你觉得呢?我认为你应该不要再玩幽默了,至少不要在我面前玩这一招,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怕,你可以在这个范围外过夜,我绝不勉强你。”   呃,唐三少老实在坐到帐篷旁边:“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早就好奇了,你能憋到现在才问,我也算佩服你了。”柳湘湘取出干粮和水来,递给唐三少:“你是爆破专家,是做工程的吗?”   “不,我是为警队服务的,也是为保障公民生命和财产安全而服务的,所以我跟你来了。”唐三少还不吸取教训。   但这次柳湘湘反而笑了:“我和警察还真是有缘,我认识一名刑警队长,你和他完全不一样,他古怪正经,你呢,像个花花公子,一点也没有警察的那种威武和不苟言笑,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什么类型都会有。”   “那个刑警队长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吗?”唐三少变得正经起来。   “不是,我喜欢的男人介于你们之中,他平常也爱滑腔滑调,可是认真的时候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对待朋友有情有义,他在关键的时刻总能爆发,该犯傻的时候总是犯傻,生活中又温柔细心,所以也很招女孩子喜欢。”柳湘湘真的真的很想孟东河了,她有些后悔关机了,也许师弟现在开始着急了。   “难道他现在爱上别人了?”   柳湘湘笑起来:“我不知道,随便吧,不是我的终究就不是我的,是我的,他一定逃不掉。”   “嘿嘿……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而且看样子你好像很悲观,可是我是个爆破专家,做我这一行的,往往不到最后一刻是不知道结果的,生与死就只是在瞬间决定,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振作起来。”唐三少撑了一个懒腰:“今天晚上你打算让我睡在哪里?”   柳湘湘扔过来一个睡袋:“我给你准备了这个,你就睡在帐篷外面,只要不超过我刚才撒的药粉范围就成。”   呃,唐三少白期待了,至少还有个地方睡,算了。   山里的夜并不寂静,听着各种鸟兽的叫声,这一夜就算是平安渡过了,高阳躺在柳湘湘边上,看着假装熟睡的柳湘湘,她叹了一口气,这柳湘湘太异样了,大敌当前,不能保持镇定本身已犯了兵家大忌。   天亮了,柳湘湘绕着洼地看了一圈,这僵尸王会被封印在什么地方呢,罗盘最终指向了石头的右侧,想当初,市一中那么多魂灵聚集在一起,罗盘的反应也不过如此,如今,一个僵尸王,灵气逼人,罗盘的指针就快要破表了,柳湘湘心神大凛,再看那地方,是一个山洞,洞前被一块大石头堵得严严实实,看来,这唐三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了。   轮到唐三少了,唐三少还是第一次在荒郊野外大展神能,他兴奋莫名,先是研究了一下石头的大小和位置,选择了一个最佳的爆破点,然后信心十足地打开自己随身的小箱子来,空间虽小,五脏俱全,唐三少开始发挥自己的特长,柳湘湘也不去打扰他,又掏出手机来,没有信号,柳湘湘无奈,只有编辑一条短信,告诉孟东河自己的位置设置成重复发送,但愿能有传送出去的希望。   一刻钟后,唐三少站了起来,手里已有两枚简单的火罐炮,他冲湘湘“嘿嘿”一笑:“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和他逗笑,唐三少将火罐炮塞进大石头的两侧,示意柳湘湘走远一点,然后掏出打火机,快速地点燃火线,只听到“砰砰”两声,与此同时,唐三少向前飞扑过去,无数的小碎石砸到他的身上,幸好他早就双手抱住了头,并且以安全的姿势趴在地上。   这唐三少还真不愧是自称的专家,那块大石头刚好炸开而且自己还顺利地逃开,“看来我真小看你了。”柳湘湘拍起巴掌来:“这下我相信你真的是专家了。”   “我本来就是真的。”唐三少探头过去,洞里黑森森的,看不真切。   柳湘湘见已利用完毕,立马开赶:“好了,你现在可以趁天明出山去了。”   “什么意思?”唐三少拍拍自己的耳朵:“我千里迢迢地追着你过来,又受尽磨难跟你来到这山里,弄巧原来你用完我就想赶我走?”   “对。”   “你!”   “要不是看到我箱子里的东西,我肯定不会让你跟着我来的,刚才在车站,我完全可以打昏你,我赶你走是为了你好。我不想动粗,我也敢担保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柳湘湘微微一笑:“请吧!”   “我……”唐天这位名声响彻国内外同时花心名声远播的爆破专家此时的心情就像晴转多云又转阴,他苦笑着摇摇头:“好,我走。”   柳湘湘欣喜起来:“好,请你先离开。”   唐天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冲柳湘湘做了一个保重的手势,顺着来时的路,缓慢(刚才受了点小冲击,膝盖伤了)地向来时的路走去,看着唐三少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帘里,柳湘湘冲着琅邪戒里的高阳说道:“我们进去吧?” 第159章 重返人世的将臣   洞口前的碎石散落一地,黑乎乎的洞口像一只看不见的大嘴巴要吞噬一切。   进了洞,柳湘湘才想起来,洞口的石头是谁封上的?是袁天罡倒也罢了,假如是那只幕后黑手?难道封印在里面的僵尸王已经离开?或是正在里面等着干掉自己?   “高阳,要小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柳湘湘下意识地关心起高阳的安危来,倒是将自己放在其次,这让高阳心中一暖,初次见面,高阳就觉得这柳湘湘看上去冷,可是骨子里透着一股暖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对她亲近,如今知道她是三圣母的转世,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知道了,湘湘,你和主人都一样谨慎,难怪是天生一对。”高阳站在柳湘湘的前面,语气斩钉截铁:“主人说过,让我保护你。”   柳湘湘心里一暖:“行了,并排站着行吗?我们共同进退,一起安全地陪你去见主人?”高阳点头,与柳湘湘并排站在一起,齐齐地朝里走去。   山洞里面光线很暗,仅有洞口的阳光投射过来些许光线,柳湘湘拿起手电筒,山洞里的情况让她吃了一惊,里面可真是别有洞天啊,整齐平滑的岩壁让这里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天然山洞,两边甚至还准备好了火盆,高阳快手快脚走到岩壁旁边,拿起火石点燃设置在里面的火盆,这样,里面就一览无遗了,原本以为封印之地是浑浊不堪的皮毛之地,但是这里布置得就像古代侠士的居室一样,有火盆,甚至有烤肉的火架,最里面的是一块铺着动物皮毛的石床,石床之上赫然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等等,你不要这么冲动。”柳湘湘拽住急步向前的高阳:“先瞧瞧动静再说。”   石床上的男人双目紧闭,脸色青紫,尽管没有一点生气,看上去依然魁梧英勇,他的双手双脚都极其宽大,眉毛粗而浓密,鼻梁高挺,嘴唇厚实,一头银发很是耀眼,柳湘湘喃喃道:“想不到这个僵尸王长得这么英武。”再看这人额头中间有一个黑色的五星形印记,高阳指着那里,轻声说道:“这就是被封印后出现的印记,它还在,说明封印还没有解开。”   “不。”柳湘湘摇摇头:“你看那个印记,颜色不一,而且在慢慢变淡,等它完全消失的时候,就是他苏醒的时候。”   “趁他没醒,我们赶紧杀了他吧!”   “不,等等,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柳湘湘指着四周:“你看,这些怎么解释?是谁为他做的这一切,袁天罡吗?他为什么这么善待这个僵尸?还有,封印已经被打开,只是他还没有完全解封,看来那个黑手已经先我们之前来了,他不像我,需要炸开洞口才能进来,他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了封印,可是没有等到僵尸王醒来就离开,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知道我们要来?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真面目?”   高阳疑惑地看着柳湘湘:“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是想说我们先不能杀他,我……我想等他醒过来再说。”   “你疯了,一旦他醒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你再等,一切就完蛋了!”高阳大声喊叫起来。   “不,高阳你先别吵,让我好好想想,我再想一想,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出错。”柳湘湘慢慢地在这个小空间里观察起来,火盆,准备好的火石,烤架,还有石床上的皮毛,甚至……柳湘湘发现石床旁边其实还有一个小石抽屈,设计得很是精妙,巧妙地与石床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像是石床的一个组成部分,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柳湘湘打开抽屈,里面放着一份手记,高阳打了一眼,就说道:“咦,这是用的成都麻纸,在我那个朝代,大家都用麻纸写东西,当然,除了圣旨,圣旨得用粉蜡笺。”   “袁天罡手记?”柳湘湘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你怎么知道?”高阳疑惑地问道。   柳湘湘将手记一扬:“这上面署着名呢,让我先看看。”她快速地翻阅起来,看完了,脸上居然露出笑容来,这引得高阳好奇不已,她上前夺过手记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啧啧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幸好袁天罡大师是一代神人,早就预算到了这一切,留下这本手记,不然的话今天我们不仅要错杀对象,还要失去一个最佳的帮手。”   高阳脸上更是钦佩不已:“高人,不愧是高人,连几千年后的事情都估算了出来,简直是神了,难怪有人说大师其实是天上的智星下凡。”   这手记上面写着袁天罡封印僵尸之王将臣的全部过程,敢情这两人是莫逆之交,这将臣虽然是僵尸,但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得以存在,可以说等同于神的级别一般,更曾经保护过女娲,后沦落到世间,成为僵尸之王,不老不死,眼睛为红色,拥有飞天,瞬间移动和令时间静止的神奇力量,这僵尸之王与摄青一样,可以自由在人间出入,他第一次和袁天罡见面,就被测算出其真实身份,两人得以值下交情。   手记上面还提到了将臣对于僵尸王身份的困惑和痛苦,他曾不止一次对袁天罡表示不老不死的痛苦,那种万年来的痛苦与孤独让他痛苦难安,袁天罡主动提出封印他让他得以安宁,两人共同选择了这处封印之地。   手记的后面还提到,将臣几千年后将会有一次奇遇,得以重返人间,再次维护天地安宁,“高阳,你看,袁天罡说将臣将重返人间,维护天地安宁,难道是指?”   “我们要把他带回去?”高阳半信半疑,不太确定。   “我觉得是这样,你再仔细看一遍。”   高阳翻来覆去地把手记来回看了好几遍,终于叹了一口气把手记还到柳湘湘手上:“我觉得袁天罡大师有可能真的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个家伙会跟我们走吗?”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就在此时,柳湘湘发现将臣额头上的黑色印记隐约发出光来,“看,黑色印记快完全消失了,他就要醒了!”   高阳害怕地躲到柳湘湘身后:“湘湘,快点躲起来!”   这柳湘湘是三圣母转世,心境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她轻声安慰高阳:“迟早要面对他,不如光明正大,不然他一醒拿我们当作敌人就坏了,你不要这个样子,大大方方的就好了。”   将臣额头上的印记一边发着黑光,一边慢慢消退,将臣的眼睑微微颤动,然后突然睁开眼睛,上半身径直坐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是谁将我解封?”   将臣发出一声闷吼,身后的黑色双翼“扑腾”一声展开,就像庞大的黑色机翼,那股力道在空气中惹来阵阵嘶嘶声,惊得柳湘湘和高阳连连后退,高阳更是紧张地捏紧柳湘湘的手腕,柳湘湘的心砰砰直跳,将臣的黑色双翼就像是飞机的滑翔看上去充满能量,将臣这才看到石洞里多出的两个人,他眯起双眼,这是一人一鬼! 第160章 孟东河的复杂心情   “你们是谁?”将臣的嗓声浑厚,充满了磁性,不愧是来自于远古的僵尸王。   “将臣前辈,我是上清门人柳湘湘,这位是大唐的高阳公主。”柳湘湘双手抱拳,客客气气地行礼:“我们正式拜见将臣前辈。”高阳也跟在柳湘湘身后服服帖帖地行了一个见面礼。   将臣闷哼一声:“难道竟是你们两个小辈将我解封的?袁兄的封印就这么容易解开吗?”   “当然不是。”柳湘湘思索了一下要如何说才能让这将臣满意:“不瞒将臣前辈,我们进来的时候,您额头上的封印标记正在消失中,这说明在我们之前,有人进来解除了封印,我们也很好奇那个人是谁,因为我们并未见到那人的面目。”   “这才对。”将臣双脚放在石床之下,略为活动了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一站,才让柳湘湘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将臣足足比自己高了两个头,自己需要仰望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将臣随意地活动活动四肢,看也不看柳湘湘和高阳:“光凭袁兄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封印我。”   柳湘湘早有这种怀疑,她立刻有了结论:“所以前辈自己也有份参与封印?”   将臣收起双翅,这才拿正眼看了一眼柳湘湘:“你倒是挺有悟性,一点即透,袁兄现在应该已经过世了吧?”   “前辈,现在已经是公元2011年,距离前辈您封印时间已经有几千年了。袁天罡前辈早就离世,估计现在已经轮回几世了。”柳湘湘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很惹将臣的好感,这从将臣的红色瞳孔变得柔和可以看得出来。   柳湘湘将手上的手记拿给将臣:“前辈,这是袁天罡前辈留下来的手记,请您过目。”   “哦,想不到袁兄最后还留下了手记。”将臣接过手记,片刻功夫已经翻阅完毕,将臣仰天大笑三声:“袁兄不愧是当世奇人,居然已经算到今日,只是何为维护天地安宁,难道人间依然有僵尸作乱?”   柳湘湘终于找到了切入点,她一五一十地将师弟的遭遇和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道出,高阳不时在旁补充,倒是把事情说得条条有理,将臣突然深不可测地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个……”柳湘湘一时语塞,却看到将臣瞬间移动自己身前,手掌拍向自己的额头,这一切来得太猝不及防,柳湘湘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掌落到自己头上……   “湘湘!”高阳惨叫一声,然后捂住了双眼,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湘湘发出一丁点声响,她慢慢地从手指缝里看过去,将臣的手掌在湘湘的额头前面发出红色的光来,将湘湘的整个头都笼罩在那种暗红色当中,湘湘看上去一点也不痛苦,她甚至睁大眼睛看着将臣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将臣终于将手拿开,心满意足地说道:“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这将臣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柳湘湘这才有些后怕,假如自己没有在将臣苏醒前来到这里发现袁天罡的手记,那么局面就会大有不同了,凭师弟现在的能量不等找到幕后黑手就可能丧命在这将臣手下,这不能不说是师弟的造化了,谢天谢地谢袁天罡!   柳湘湘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将臣前辈现在作何打算?”   “虽然袁兄手记里说的不假,你说的事情也是真,可是我凭什么要帮助你们,又凭什么要跟你走?以我的能力,恐怕只有那个幕后黑手可以和我一较高低,我一生就喜欢别人的挑战,我会靠我自己的能力找到那个解封我的人,和他一较高低!”将臣张开双手:“好久没有刺激的感觉了。”   “天底下除了这个人,还有一个人可能会引起您的兴趣。”柳湘湘已经有了办法:“他不仅凭一个素人身份吸收了上清高深的修为,更是开启了体内的石碑神咒力量,将道家佛家两股力量结合,可以说是天地第一人,更为神奇的是,他还是钟馗现世,地府三宝之一阴阳剑只认他做主人。”   将臣的红色瞳孔放出光彩来:“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你的师弟孟东河?”   “没错!”柳湘湘另外补充道,她指着高阳说道:“在他还是菜鸟时,就能收伏高阳公主这只千年鬼魂,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一般,绝对值得将臣前辈与他一较高下。”对不起了,师弟,这是逼不得已的,到时候你可要招架得住啊。   “好像有点意思。”将臣捏紧手中的手记:“我就先去会会他,假如他真像你说得那么不一般,或许我会考虑和你们联手,否则的话……”   柳湘湘和高阳连连点头:“到时候任由将臣前辈处置。”   将臣下了决定,拿起石床之上的黑色披风披在身后,大有一幅君临天下的气势,他将手记爱惜地收起来,环顾了一周石洞,略有些不舍:“这里,是袁兄替我安置的,可惜已经物是人非,如今我要去领略另一番天地了。”   “前辈,您的今天是袁前辈预算到的,相信他也会为您的这个决定而感到欣慰,将臣前辈,还有一点,如今外面人事已经大有不同,您这样出现恐怕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所以……”   “伪装?”   “对,因为您的打扮还有您的红色眼睛……”柳湘湘看着将臣的紫色长袍黑色风衣,还有那一对暗红色瞳孔,“出去后我会想办法替您易装一下。”   将臣略微一愣,指着自己的红色眼球:“这个,你也能有办法吗?”   “有。”   三人终于出洞了,见到洞口的碎石,柳湘湘又想到自己的疑问:“前辈,洞口的大石是怎么一回事?”   “袁兄所为,他不想有人打扰我的封印,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一想到刚才自己坚持要趁机杀死将臣,高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许久没有见到阳光了,将臣却并不惧怕刺眼的太阳,他抬起头,红色眼睛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神秘,黑色双翼有力地展开,就像是大鹏的双翅:“将臣出世了!”   再说孟东河此时已经处于一个临界点,快崩溃的临界点,自己猜得没错,师姐这样的美女走到哪里都会引别旁人的注意,凌小小的人际关系还挺不错,将师姐的照片发送到兄弟警局去,没有两天便有了回应,一则让孟东河喜,一则让孟东河忧。   柳湘湘如常一样去了少原陵,这是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师姐不仅顺利到达,而且还顺利地在那里入住,估计是一无所获,然后在去阆州的车站里发现了她的身影,这就说明师姐至少准备出发至阆州,这正是预定的第二个目的地,第二则,孟东河的心情就很复杂了,据驻扎在车站的警察GG称,照片上的大美女和一个貌似英雄,身材标准的气质男人一起上了列车,并且明摆着气质男人看上去就是个富二代,其实这一句是凌小小自己加上去的,女人的城府真的很深,凌小小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   富二代!Rich2G!气质型!孟东河本来想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但师姐怎么着也不会是一个破掉的——蛋!说师姐招蜂引蝶,怎么想师姐也不会是这种型的女人!只能说师姐的美貌太眩目了,总是能闪到那些怀有色心的男人!孟东河捏紧拳头,假如那个男人在自己眼前,那么他将使出浑身的气力给这个男人一拳,看着他狼狈地躺在地上,让他暴露真实面目。 第161章 将臣易装   凌小小没有幸灾乐祸是假的,她忍住笑,看着孟东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东河哥,这个看看就算了,等湘湘姐回来不就能够弄清楚了?”   “不,你想错了。”孟东河迅速整理心情:“我是担心这个男人会不会是不怀好意,我现在很担心师姐的人身安全问题,那个,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多谢你,小小。”   孟东河像是没了头的苍蝇,出档案室的时候居然没找到门在哪儿,一头撞到了墙上,这一撞才让他清醒过来,他赶紧捂着头找准门以飞一般地速度逃离了档案室,身后传来柳湘湘乐不可支的笑声,估计已经捂着肚子笑蹲到地上了。   回到事务所,青龙和哮天犬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孟东河,难道自己脸上写了什么吗?不爽:“看什么呢?”   “恭喜你!”   孟东河一时头大,没好气地说道:“恭喜我什么,我生孩子了吗?”   两只神兽甚有默契地转头看向陈宛住的客房,指一指:“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孟东河透过门缝看到陈宛正在收拾着行李,她总算没穿那身像极了LADYGAGA肉片装的雪纺裙了,今天的这身打扮完全是十足的以前的陈宛,白色的衫衣加上牛仔长裤,脸上那种可怖的化妆也没有了,取而代之是淡淡的妆容,孟东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陈宛又回来了,那个容易感动不那么物质的陈宛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男人对于初恋女友都有一份难以抹灭的情怀,无论怎么说初恋那都是自己的第一次而那第一次也,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第一次,虽然初恋大多数没有好的收场,但是对每个男人来说那都是内心始终抹不去的美好。   “偷看什么,要看就进来看吧。”陈宛早就发现孟东河了,她低着头收拾衣服,却能感觉到孟东河的眼光。   孟东河有些尴尬地推开门:“你这是做什么呢?”   “没什么,我想搬出去住,你很高兴吧?”陈宛扫了一眼孟东河,又变得哀怨起来:“我找到工作了,还去相了亲,我们女人还是属于弱势群体,总是要为自己打算一下,我不想无限期地等你了,我也看出来了,柳小姐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一个丢了魂的男人,我抢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奇怪,这个女人怎么一样子就开窍了,就想明白了呢?所以才说女人心,海底针,捞不着,看不透,“你能这样想,我替你感到高兴。”孟东河也有些动容:“刚才看到你的样子,我觉得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陈宛又回来了……”   陈宛的眼眶红了:“不要这么快就认定我转性了,我现在身无分文,我得厚着脸皮问你要钱,还有,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哪怕他年纪大一点,甚至有孩子也可以,你肯定在心里骂我吧,俗不可耐什么的,随便吧。”陈宛凄然地一笑。   “其实我自己也爱钱,在这个社会里,大家都让钱把自己给逼疯了,陈宛,好好过,至于钱,你需要多少?”   一提到钱,陈宛又恢复成了那个功利的样子:“你给多少?”   “这个……”这个还真不好说,“你现在出去要租房子,还要生活,我上次刚接了一单,赚了五万,就先给你吧,我会给你转账的。”   “好。”陈宛拿出纸和笔,写下自己的卡号:“给,这是我的卡号。”   怎么感觉在买卖人口一样,孟东河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自己居然像是妓院里给自己赎身的卖身女一样。陈宛突然抱住孟东河的脖子,轻轻地在孟东河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东河,谢谢你。”   唉,你是谢我,还是谢我的五万块呢?   看着陈宛拎着行李箱关上事务所的大门,消失在门后面,孟东河无力地坐到沙发上,青龙立刻误读:“难道你有些舍不得?”   “不是,我说给上次警局付的五万块给她,她就亲了我一下,很高兴地离开了,你说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青龙突然跑到阳台上向下张望:“咦,楼下有辆奥迪。”   一提到奥迪就等于在孟东河的伤口上撒盐,但他还是很不争气地跑到阳台,向下一望,陈宛往车里放着自己的行李箱,旁边一个白色衫衣的男人正多情地抚摸着陈宛的胳膊。   奥迪,奥迪,人生之悲莫过于两次看着奥迪拉走自己的初恋女友,而这个初恋女友刚才还一幅纯情的样子问自己要五万块!   青龙已通人事,叹一口气:“五万块,你还给吗?”   孟东河咬牙切齿:“给!”   “为什么呀?”   孟东河冲青龙摆摆手:“你还太嫩了,告诉你,爷爷都是从做孙子开始的!”   太深奥了,青龙不是很明白,倒是哮天犬一幅明白了解的样子,青龙问他:“你点什么头?”   “要当爷爷,肯定要先做孙子,这话没错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明白。”   孟东河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短信,他心不在焉地打开,突然间跳了起来:“师姐找到封印僵尸王的地点了,在阆州蟠龙山!”   “糟了!师姐恐怕有危险!”   柳湘湘带着将臣顺着来时的路出山去,为了轻装上阵,什么帐篷和睡袋一律扔掉,这种豪迈的作派,让将臣对这个年轻女娃又多了几分好感,久未出世,一出来,将臣便说道:“现世空气浑浊,远不如唐朝了。”   “将臣前辈说得对,现世工业发达,废气废水多,污染了自然环境,这山里的空气已经算是好的了。等将臣前辈出了山,就能知道现世是什么样子了。”   由于来时柳湘湘他们已经将路两边的荆棘全部割断,这就等于有一条现成的路线图,只需要顺着走就可以安然出山,这也让柳湘湘认定那个唐天唐三少已经安全出去了,一颗心也落回肚里。   将臣身为僵尸之王,又是飞僵,飞行本来是他的强项,他本来可以轻松地出山,却仍然坚持与柳湘湘一道步行,可见这僵尸王的心思不一般了,柳湘湘对他也多了几分敬重。   等到出了山,柳湘湘第一时间掏出手机连发两条短信给孟东河,再看看自己和将臣,衣服污浊不堪,和路上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幸好临出门前,带的现金不少,柳湘湘赶紧租了一辆车,拉着将臣上了车。在旁人异样的眼神中快速地朝中心区开去,再第一时间带着将臣进入到一家眼镜店里。   将臣毕竟是僵尸之王,对现世再多好奇和未知,也能将好奇心按捺下来,保持一份镇定,这也源于他对柳湘湘的信任和对自己的自信。   衣服污浊不堪,再加上两人不同寻常的外貌,眼镜店的店员当场愣在原地,柳湘湘拍拍柜台的玻璃:“小姐,配隐形眼镜。”   店员这才反应过来:“给……给谁配?”   “这位。”柳湘湘指着将臣,店员这才发现将臣的眼睛是红色的,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将臣,“叫你们店长过来吧。”   店员立刻屁滚尿流一般去叫店长,店长是个看上去已经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比那名店员看上去要没着不少,尽管也有些吃惊,但至少能够正常说话:“是这位先生要配隐形眼镜吗?” 第162章 和我打一架   “对,能让他的瞳孔变成黑色吗?”   将臣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他微微一笑,扯着柳湘湘的胳膊:“湘湘,你看我的眼睛不是黑色是什么?”   柳湘湘抬头看,将臣原本一双红色的眼球已经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与正常人完全无异的黑色眼睛,她反应过来,冲店长说道:“对不起,现在不用了。”拉着将臣的手就奔到眼镜店外,“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眼睛可以说变就变的吗?”   “当然,除了眼睛,我的獠牙也可以自由收放,我想我现在要换的就只是衣服而已。”将臣看着街上行人的衣着,倒不觉得惊奇:“这样的打扮倒也干脆利落。”   这样也算省了不少事,旁边就是一家服装超市,只是名号大一点,其实就是几十块钱衣服的廉价店,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图方便,柳湘湘将僵尸王带到里面一番挑选,终于让将臣看上去是一个现代人了,当然免不了又受到一番店员的横看竖看,顺便的,柳湘湘自己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头看将臣,除了那一头银发,其它的也算正常,店里最宽大的T恤穿到将臣身上勉强合身,至于裤子,将臣的双腿长而粗壮,那条最大码的裤子像是裹在他的双腿之上,看上去有些搞笑,柳湘湘叹一口气,幸好这将臣也不计较,要不然全店人都要变僵尸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将臣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没有一丝不快。   “回家。”柳湘湘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相信师弟已经准备好迎接你了,前辈,你的银发……”   “不剪。”利落的回答。   “没关系,现在有很多种发色。”柳湘湘不想逼急了这将臣。   柳湘湘带着将臣去买车票,这将臣自盘古以来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可是火车开来时的汽笛声还是让他吓了一大跳,柳湘湘忍住笑,将臣的一张脸变得铁青,终于坐上火车了,柳湘湘和高阳都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不枉使命,高阳则更是得意,被小瞧了这么久,这次不仅被自己说中那幕后黑手的阴谋,更是凭着自己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将臣,这次主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孟东河早就接到了信息,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结论——将臣已带回,但看得出来师姐安然无恙,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只是这将臣已带回是指?难道!哮天犬插话说道:“将臣就是僵尸之王的名字,这个名字还是盘古给他取的,他与天地同生,虽然是僵尸,可是却等同于神的存在,在第一次天地大乱的时候沦落到人间,被他咬过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僵尸,是最高等级的僵尸,只要他愿意,可以让所有人都消失。”   “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哮天犬摇摇头:“当然不是,主人说过,天地之间能懂将臣者若非杨戬,主人对将臣慕名已久,说他是真正的英雄,可是和他一样,是寂寞的英雄,永远的不老不死,却没有永远的伙伴,空有一颗为天地忠诚的心,却不为人所理解。”   孟东河很是动容,没错,再大的志向再大的气节不被人理解的痛苦更胜于身体的痛苦,历史上有位岳飞将军就是如此,身死却抵不过报国诚心之死。自己和他们比,是庸俗得多了。   多来个人,开销不又得大了吗?这本经济帐不能不算,上次失踪案警方支付的五万块酬劳刚刚转给了陈宛,孟东河觉得很头痛,钱,不能不赚,大家不能都去睡天桥吧,还有,青龙和哮天犬这两只神兽的饭量简直——每顿五碗米饭,必须吃肉,其中哮天犬偏爱鸡肉,青龙偏好牛肉,外加水果猕猴桃、西瓜、苹果若干,来到人间后,他们对碳酸饮料格外钟情,喝起来不分牌子产地,百事也行,可口也行,非常也行,还一律是5L大瓶装的,青龙还振振有词:“这样省钱。”   不知道僵尸王将臣吃什么?孟东河天真地想,僵尸不是只喝血吗?假如孟东河知道,更要捂紧口袋了,火车上的将臣在二十多个小时内,干掉了十八袋卤鸡腿,六盒方便面,三瓶啤酒,十袋饼干,西瓜半个,香蕉二十根,苹果八个,还有种种小零食若干,连柳湘湘都觉得胃里已经上下翻腾快要吐出来了,她轻声问道:“前辈,僵尸不是只喝血吗?”   将臣扫了一眼柳湘湘,再伸手拿起一只袋鸡腿:“那是普通僵尸,我可不一样。”   孟东河在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将臣的样子,可当门打开,传说中与天地同生的僵尸王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忍俊不禁,为啥?是因为将臣的裤子!那条黑色的宽大的休闲裤像条破烂的抹布一样缠在将臣的双腿之上,好像随时都能被撑破,孟东河的反应没有逃过柳湘湘的眼色。   柳湘湘狠狠地瞪了孟东河一眼,然后开始介绍了:“前辈,这位就是我的师弟——孟东河。”   将臣走到孟东河身前,他比孟东河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孟东河,不屑地说道:“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孟东河被将臣的一头银发吸引,他深邃的五官就像是混血儿,孟东河耸耸肩膀:“没想到僵尸王居然像是混血帅哥。”   两人锋尖对麦芒,瞬间激起无数花火,将臣倏地一声已经站到孟东河身后,孟东河立刻向前弯腰,闪过将臣的一掌攻击,将臣满意地说道:“不错,够快!”   “你也不赖嘛!”孟东河打趣地说道,两人眼神再次对上,再次燃起花火。   柳湘湘急忙站在两人中间:“一见面就动起拳脚来不太合适,更何况惊动了邻居就不好了,这里可不是荒郊野外,将臣前辈,您再看看这两个人。”   青龙和哮天犬就像是等着被人挑选的牲口,服服帖帖地站在一侧,孟东河心生不满:“你两小子就知道欺负我,在将臣面前就像是两只小猫。”当然,他只是在心中嘀咕一下而已。   “他们不是人。”将臣简洁地说道。   “将臣前辈看得没错,这是道家四灵之一青龙,这位是?”柳湘湘还是第一次见到哮天犬,此时,柳湘湘并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什么三圣母的,都是浮云。   哮天犬还是第一次见到转世后的三圣母,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三圣母,我……我是哮天犬啊,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那你还记得我主人吗?”   被叫做三圣母,柳湘湘哭笑不得,高阳更是捧腹大笑:“湘湘,他叫你三圣母,整得你跟个阿姨似的,喂,你这个人也太没有眼力劲了吧?”   孟东河正色道:“师姐,他说得没错,你本来就是三圣母转世,你的亲哥哥就是显胜真君杨戬,不久前,我在老君的引荐下见过他一面,哮天犬就是替真君留下来照顾你的。”   哮天犬怕柳湘湘不信,身子一摆一摇,就慢慢变小,等到最后蹲在地板上的是一只细毛犬,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话:“三圣母,这就是我的本体,现在你相信了吗?”   柳湘湘突然听到自己的身世,有些措手不及:“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孟东河,我再问你一次,你不是怪我不和你联系,和他们联起手来整蛊我吧?” 第163章 近水楼台先捞月   “当然不会。”   青龙也在旁作证:“是真的,我也见过真君,他和老君都亲口证实,而且阎王也知道这件事情。”   将臣在一旁看着这一出好戏,他有种感觉,和这一群人在一起,绝对会很热闹,“神仙转世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袁兄也是天上的智星转世,秦始皇那厮则是紫微星转世,湘湘姑娘要是三圣母转世也算正常。”   连将臣也这么说,柳湘湘好受了一些,也相信孟东河不是拿他开涮:“作为上清门人,我相信你们,虽然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对了。袁天罡前辈留下一本手记,也多亏了这本手记,我和高阳才没有铸下大错,手记中提到将臣前辈将会重出人世,帮助我们维护天地安宁。”   “那封印?”   “我们进去之前封印已经被解开,可是前辈并没有苏醒,解封之人不知去向,恐怕是现在还不方便露出真面目,怕会打草惊蛇,但是,能解开将臣前辈和袁前辈合力打造的封印,这个人……”柳湘湘露出沉重的表情来:“不好对付。”   将臣豪爽地一笑:“这个人以后我会揪出他来,他想利用我来破坏人间秩序,太小瞧我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和我打一架!”   将臣的手指指向孟东河,柳湘湘早就防着他这一出:“将臣前辈,这里是商业住宅区,人多车多,你们就算打,也会打得不痛快的,况且,您重新回到人世,需要了解适应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如先暂时休整一下,我会替您挑选一个最适合较量的地方,你再和我师弟痛痛快快地比上一场,怎么样?”   高阳也随声附和:“是啊,而且现在我主人还没有处于最佳的状态,打起来也不爽,你们两方约定时间,蓄积好力量,来一场痛快的岂不是更好?”   这话听得孟东河一头雾水:“什么打呀较量的,你们干嘛呢?”   将臣一巴掌拍在孟东河肩上:“听说你身具道佛两家修为,又有阴阳剑在手,功力不可小觑,我已经有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打过一场了,一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好好较量较量一番,如何?”   “好呀。”孟东河答应得痛快,打就打,别打死就行,他倒想领教领教这僵尸王有多牛B。青龙和哮天犬围着将臣问东问西,柳湘湘趁机将孟东河拉到一边:“我们让将臣前辈住在哪里?”   “陈宛搬走了,她找到着落了就搬走了……”孟东河有些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坦白了:“她问我要钱,我一时心软,就把刘局上次付我的五万块给她了,我是觉得她一个人出去无依无靠地,身上总要有点钱傍身才行,谁知道,她居然是找了个靠山才走的,而且又是一个奥迪男,你说这奥迪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啊,我以后绝不买奥迪车,白送我都不要!”   柳湘湘扑哧笑出声来:“你干嘛这么紧张,假如她走,你一分钱不给,冷酷地把她扫地出门,我倒要对你失望了,你能对她这么狠,将来会怎么对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心软,你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做不出来狠事,五万就五万吧。”   “师姐,他吃得多不多?”孟东河指着将臣。   柳湘湘一张脸马上黑了:“师弟,希望你努力!”   “什么意思?”孟东河的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   “师弟,十八袋卤鸡腿,六盒方便面,三瓶啤酒,十袋饼干,西瓜半个,香蕉二十根,苹果八个,等等等等,仅仅在二十三个小时内,他全部解决掉,并表示不够,你能够理解得吧,所以,师弟,加油!”柳湘湘握紧拳头,“师姐看好你!”   孟东河仰望天花板,一声悲叹:“饿死不可怕,坐着等饿死才可怕!”   陈宛相亲走人啦,阎罗和安海搞一块啦,将臣重出人世啦……这些都不足以为奇,最让孟东河郁闷的是——那个一路跟着师姐的气质男是谁?   这个问题在孟东河心里时不时地就会冒出来,面对师姐那张美颜时,他却不争气地把问题咽回到肚子里,师姐,你身体还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松松筋骨?师姐,那个将臣有没有为难你,你的手脚还好吧?要不要我给你揉揉?柳湘湘笑眯眯地看着孟东河,刻意强调:“师弟,师姐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你小子犯什么病呢?   “哦。”孟东河无力地应了一声,坐立不安,他就想知道,那男人有没有对师姐怎么地,有想法可以,不能上升为行动的高度。   “有件事情需要提醒你——你该赚钱了。”柳湘湘浑然不知师弟心中的小九九,她更关心切实的问题,她指着餐厅正围坐在餐桌的大快朵颐的两只神兽外加一只飞僵:“他们的食量可真是惊人。”   孟东河的头立刻到膝盖那里“师姐,我知道的,我正在努力当中。”   这段日子折腾是够折腾了,除了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少,带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情敌有出现,正式的CASE一单未接,难怪这日子越过越落魄了,孟东河觉得有必要大捞一把了。   可是要怎么捞?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脉和资本,孟东河的道佛修为就是他最强的资本,至于人脉方面,别忘了,孟东河的提携人高敏如今可是堂堂的黄氏集团掌门人,政商界的风云人物,尤其上次托孟东河的福拿到政府的重点环保项目后,更是风生水起,她自然视孟东河为贵人,在其宣传推广上不遗余力,这个是头号人物。   再说一个生力军,天生的黑道尤物金青城,以前吧,两人虽然有些暧昧外加不对盘,可是山转水移,这个金青城居然阴差阳错成为了柳湘湘的婶婶,自己的师婶,基于柳皓阳和柳湘湘的亲密关系,再基于自己和师姐铁打不动的男女朋友关系,金青城好歹能给自己几分薄面,她拥有秒杀黑道白道的气质,又有一位富商大哥金汉城,能利用起她的人脉,嘿嘿。   说到这里不能忘了毛头小子们,李云波和向明亮、黄剑,他们虽然只是学生,却是身在贵族学生众多的市一中,上次通过校园礼堂噬灵事件,自己在市一中论坛成为风云人物,一时风头正盛,更是引来无数学生的膜拜,这一块属于潜在市场,若能合理开发,利润必然加倍。   警局,之所以不敬地将警局放在最后一位,实在是无奈,和事业单位打交道是永远占不到便宜的,唯有靠薄利多销,毕竟一桩离奇离案破获起来是有难度的,耗时久且收益不高,一单CASE五万块,看看这一屋人的饮食水平和平均开支,实在是难以支撑,只有放在最后一位进行考虑了。   自我推广,这一块是最后一位的最后一位,这一块毕竟属于新生领域,大众的接受度不高,不具备自我推广的特点和优势,而且极具风险,弄不好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送到康宁医院,短期内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好一个长篇大论,柳湘湘耐着性子听完:“不错,不愧是做过白领的,以前经常弄什么方案的,对吧?” 第164章 站在新郎新娘中间的人   “那当然,我是有经验的人。”孟东河沾沾自喜:“怎么样,我分析得不错吧?”   “分析是不错,可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实战,我不能丢掉上清对地府的承诺,人间流窜的三等级以上鬼魂我还是要抓,你这边需要马上展开行动,我们需要钱,我现在真的承认,钱很重要,非常重要,你不想卖房卖车养活这一大群人吧?”   “不想,师姐,我会努力的,真的,我会尽我最快的速度搞定一单CASE,目标初步定在二十万,这不过份吧?所以,我的客户定位是高端,我去打电话,OK?”孟东河拍拍自己的胸口:“相信我,我就是你们的家长。”   “好。”柳湘湘心里已经笑开了。   孟东河拿着手机往房间走,半路又折了回来:“师姐,我想问……”   “问什么?”柳湘湘微微一笑,宛如天使,孟东河的双脚就有些抖:“那个……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我听说师姐不是一个人去的阆州。”   “当然不是一个人。”柳湘湘倒是很痛快:“不是还有高阳吗?”   孟东河几欲晕倒:“我是指其他人。”   柳湘湘醒悟过来,敢情这男人是意有他指,估计想问的是那位唐天唐三少了,“哦,你怎么知道还有其他人?”   捉虎反被虎扑,孟东河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我担心你的安全,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请警局帮忙查了下你的行踪,结果说你和一个气质型男人一起去了阆州。”   “是凌小小帮你查的吧?”   又被倒打一耙,“是。”孟东河老老实实地答道。   “好吧,我就告诉你,那个男人叫唐天,是警方的爆破专家,偶然遇上的,只是发现他的身份可能对我有用,所以特别允许他和我一起进山寻找将臣,当然为了顾及他的安全,在他帮助我之后,就一个人离开了,顺便一提,他没有要我的手机号码,了解了吗?”   孟东河点点头:“了解,利用型的。”   “还有,你和凌小小算是警民合作,我和他也算是警民合作,我们到底是一对,连思维逻辑都一样,你说是吗?”柳湘湘是有智慧的女人,孟东河觉得对付陈宛这种胸大无脑的物质女更容易,孟东河无奈地举起白旗:“我投降,师姐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   柳湘湘搂住孟东河的腰,头挨着孟东河的下巴:“师弟,以后别和我耍这种小心眼,可以吗?”   “耍了也白耍,所以以后一定不会犯傻了。”孟东河突然推开柳湘湘:“师姐,赚钱要紧。”   孟东河被柳湘湘一抱,浑身充满能量,跑进房间就展开业务,果然人脉的力量不容小觑,仅仅在一小时五十分零八秒之后,他就半惊喜半颓然地走了出来,这表情是什么意思?高阳那张损嘴又开工了:“主人,你是刚给人做孙子去了吗?”   “差不多,不过我们的生活总算是有着落了,我们上个月入不敷出,这个月必须逆转劣势,但是客户比较难搞,我认为能拿下的谈空了,认为最有可能碰钉子反而成了……”   “你不会是说青城吧?”   孟东河无语地点点头:“恭喜你,答对了!”   青城帮是本城最神秘最有看点的帮派,最神秘,是因为它的当家人金青城介入黑白之间,亦正亦邪,黑道并不认同它的漆黑度,白道呢,则拽着它的小尾巴不放,这个活在夹缝里的青城帮因此成为城中人的神秘团体,最有看点,自然是因为它的当家人金青城了,天生尤物的金青城气质堪比电影明星,身材堪比顶级猫豆,气质堪比冰山,最近看点又增加一项,那就是金青城嫁了一个同样倾城的老公柳皓阳,城中议论纷纷,从此以后青城帮的掌权是否就要易手?   谈论归谈论,这种迹象并未产生,柳皓阳丝毫没有插足团体管理的意思,依然靠着年轻的脸混在娱乐圈里,不咸不淡的生存着,周遭美女如云,却不拈花一朵,本来就是色心大胆量小的柳皓阳在金青城和心蛊的钳制下丝毫不敢大意,如今见到美女只能用眼光调戏一下,别看柳皓阳说得可怜,孟东河发现他嘴角含笑,明摆着一幅乐在其中的样子,孟东河忍不住在心中骂一个字——贱!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柳皓阳没看到自个儿的侄女,有些不爽:“你不会这么快就忘情忘义了吧,把湘湘怎么了?”   “我能拿她怎么样?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忙。”忙着给两只神兽,一只僵尸王补充人间知识,补充食品存储,还要尽上清一派的责任和义务,累哪,现在完全是女主内男主外,夫妇相随,琴瑟和鸣。   幸好柳皓阳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然孟东河还真不好解释,说开了这帅师叔又要大惊小怪一场:“师叔,你们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你也是有修为的人,一般的情况应该都搞得定吧?”   “嘻,我这半瓶子水你就不要说了……”柳皓阳与孟东河此时正在是朝秦酒吧金青城摆满水晶摆件的黑色密室里,也是柳皓阳和金青城的新房,“给你看一点东西。”柳皓阳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这些就是事情的起因了,你仔细看看。”   孟东河一张张看起照片来,这是很平常的婚礼照片,从照片上出席的人来看,应该是青城帮某位重要人物的婚礼,金青城和柳皓阳均有出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莫昆。“这个结婚的是什么人?”   “是青城集团的副总,可以说在青城派地位仅次于青城,有一件事不能瞒你……青城曾怀疑他涉毒,就是他引起了那个章岩对青城帮的注意,可是一直没有抓到证据。”   “好。”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这张,还有这张,这两张上面多了一个人。”孟东河老神哉哉地将这两张照片扔到茶几个:“你们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柳皓阳不得不服:“你小子,果然厉害。没错。”   这两张照片是集体合照,之所以将它们挑出来,是因为新郎倌的旁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本来嘛,多一个人也不足为奇,可是偏偏这个人站在新郎新娘的中间就有些怪异了,有谁这么无聊站在新人的中间?就是双方父母也不可能吧?这是其一。   其二,照片中的这个人和其他人的影像略有不同,显得虚无,不像是实像,而且看新人的表情没有丝毫不悦,这恰恰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综上,多出来的这个人是个死人!   “青城应该认识他吧?”孟东河把照片还给师叔。   柳皓阳又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神了,没错,照片是拿回来酒吧洗的,莫昆负责,没想到吧,他是个业务摄影师,就是他第一时间发现的,照片上多出来的这个人叫李大胜,曾经负责东区的酒吧区,在青城帮也曾经是个风头人物,去年的时候突然遭遇车祸死亡。”   “青城是不是怀疑他的死和这个副总有关系,可能扯上毒品?”孟东河真的是随口说的。 第165章 将臣的惊世之言   柳皓阳身子朝后一仰:“自从你和湘湘去湘西旅游后,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反应也太快了吧,你要是去做警察,那帮子人全得下岗!”   那是因为开启了体内神咒力量的原因,脑子当然要更清醒了,不然不白开了吗?孟东河嘴巴上还是谦虚:“这是基本推理,基本的。”   “行,行,行,就冲你这状态,找你就算是找对了。”柳皓阳朝门口看看,估计是怕青城突然推门而入,话说,金青城这女人跑哪去了?“其实呢,我早就主张找你了,可是青城不同意,说要自己解决,结果拖到现在,还不是随我的意思了,你不打电话过来,我们也会上门找你的。”   嘿,想都想得到,所以孟东河当时听到金青城电话里说:“我给你一个CASE,报酬面谈。”的时候,错愕的心情可想而知,要是这话从高敏嘴里说出来就大不一样了。   “对了,你老婆去哪了?不会这么嫌弃我吧?”   “当然不是,好歹你也是我们未来的侄女婿,她对那个副总不放心,带着莫昆和几个小弟跑西区去了。原本东西两区,他们一人负责一区,朝秦位于西区,这边自然是青城负责打理,那个副总带了一批人驻扎在东区,现在时间久了,有点圈地为王的意思了。”   难怪得金青城这么紧张,只怕是这根刺扎在肉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知道手下不受控制,还有倒水的危险,偏偏顾忌得又太多,拨出来还不免伤到自己的肉,才犹豫不决,现在出了这单子离奇事,金青城从人上面落手怕反被制,从她现有的资源来来说,从鬼上面着手就简单容易得多了,不愧是老江湖,孟东河开始明白为什么金青城这么拽了。   一个女人强悍精明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拽的资本了,“那个副总叫什么名字?”   “潘渊,他在道上有个名号,叫闪枪,就是形容他的枪法之快的。”   “你们居然还私藏枪支?”   “唉……这事可和我们没关系,青城对军火和毒品可是避之不及的,所以这个姓潘的就成了颗定时炸弹,成了青城心上的一根刺。”   “我要更详细的资料,关于那个李大胜和这个潘渊,还有你们现在手上抓到的信息,我一律全要。”   “没问题,合作愉快!”柳皓阳伸出手去,准备与孟东河来个FIVEHIP,孟东河手扬到一半放下去,鬼笑道:“报酬还没谈呢!”   “你!幸好我早料到你了,我们家小业小,勉勉强强,若是最后能拿掉这根刺,五十万没有问题。”柳皓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锃亮的支票来:“这是十万定金,师侄请笑纳吧!”   孟东河不客气地收下:“那就多谢师叔师婶关照了!”   将臣感觉憋屈了,堂堂的僵尸之王,盘古的族人,要窝在这一百平米的小小空间里,还要受两只小小神兽的点拨,看什么现世资料,学什么电脑QQ,那个机器和自己庞大的身躯根本不匹配,这就不说了,自己居然要靠着上清门人来解决吃饭问题,很是郁闷,当对人世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将臣就开始爆躁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和我较量一下,还有那个你们所说的幕后黑手什么时候才能揪出来?我已经等不及要一展身手了,要让我像宠物一样生活在这个笼子里面吗?这种生活真是受够了。”将臣高大的身躯一站在柳湘湘跟前,就让柳湘湘无来由地有种迫切感。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一个星期后,我替你们选处好地方,至于那个幕后黑手嘛,自从解封你却被我们扰乱后暂时平息了动作,我想他的身份一定不方便行动,他肯定会找另外一个操纵者的,所以我们稍安勿躁,一定能抓到他的马脚。”柳湘湘已经出了一头的汗,抓幕后黑手哪有这么容易。   将臣突然大手一挥,柳湘湘本能地向后一跃,避开来,将臣见状不以为然地说道:“女娃,别激动,我只是拿件东西给你!”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块黄色的石头来:“这是我的饭钱!”   柳湘湘吃了一惊:“将臣前辈……”   “以后不要前辈前辈地叫了,我不老不死,年龄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以后就直接叫我的名字!”   “那不如叫将臣大哥吧!”柳湘湘走近来:“看外表你和我们都差不多,就以兄妹,兄弟相称,这样以后说话也方便一点。”   将臣很喜欢这个提议,他大手一挥:“好!”然后硬将石头塞给柳湘湘:“这个你拿着,不要以为我是个粗人,就看不出来你们最近很窘迫,我最近对现世已经了解了,其实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是有钱行遍天下!有钱才是大爷!这一块是质地良好的黄色猫眼石,就当作我的食宿费了!”   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柳湘湘手上,足足有三四斤重,猫眼石是仅次于钻石、红蓝宝石之后的贵重宝石,稀有而名贵:“前辈,你从哪来的这个?这么大的猫眼儿可是罕见!更是价值连城!”   “是吗?”将臣一愣:“想当年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溅出不少这种石头,我当时就藏了几块,早知道我就多拿一点了。”   柳湘湘几欲晕倒,这将臣大哥还真是……可爱!她想将石头还给将臣:“既然是这么稀罕的宝贝,将臣大哥应该留在身上当个纪念,毕竟对你来说是与你一同出生的纪念品,关于我们的……那个食宿问题,我师弟已经解决了,大哥不用担心。”柳湘湘的态度很坚决:“既然他是家长,这是他的责任,责无旁贷,将臣大哥因为我们才被卷入现世,我们理所当然要负起责任。”   将臣哈哈一笑:“想不到你一个小姑娘也这么豪气,幸好是你们将我带出现世,不然就要误入歧途了,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赚钱要紧,是不是,将臣大哥?”   “放心,我和他较量不会伤害到他的,点到为止,但是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将臣加重了语气:“假如他输了,我要让他拜我为师!”   什么!柳湘湘连忙劝阻:“将臣大哥,这件事情恐怕不可以,东河已经是上清一门的继承人,怎么可以又拜你为师呢,这样,老君也不会同意的呀。”   “你说的是太上老君那个顽固份子吗?哼,这群仙家自以为是,只要能学到本领,什么名号的有那么重要吗?”将臣的好心情立刻被破坏掉了:“我和你说不清楚,等他回来我当面和他讲。”   柳湘湘心里哀号一声,这将臣天生不受拘束,更是讨厌条条框框,讲道理是行不通的,难道要指望师弟打败他吗?不是自己人不撑自己人,总要面对现实吧?将臣可是盘古以来就有的天生僵尸王,等同于神哪!师弟,虽然刚刚脱离了菜鸟级别,有上升的趋势,可要与神相斗……有待商榷。   正在此时,孟东河刚好推门进来,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为啥?青龙、哮天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连在琅邪戒里的高阳也感觉到了:“主人,事情不妙啊。” 第166章 烧烤哥的烦恼   将臣瞬间移动,已经站在孟东河左侧,孟东河第一次见面就领教过他的速度,倒是宠辱不惊:“将臣前辈有什么指教?”   “叫我大哥。”将臣板着一张脸说道。   “将臣大哥有什么事情吩咐?”孟东河嘀咕,难道将臣也想当一回黑道大佬?   “我们俩的较量现在要添加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你就要乖乖地认我作师傅!不得反悔。”将臣咄咄逼人,孟东河下意识地看柳湘湘的脸色,柳湘湘一脸铁青,缓缓地摇了摇头。   “将臣大哥,我得说明一下,我孟东河做人是有原则的。我的师傅为了我甚至舍弃一切,我不能违背他,今生今世我只有一个师傅——柳纯阳!”   将臣的眼睛变红了,他可以自由操纵眼睛的颜色,当他眼睛变红的时候,说明杀气已至,柳湘湘上前欲打个圆场,孟东河一把扯住师姐的手:“我不想说谎,假如我骗你,我更可恶!”   “好!”将臣的眼睛还原成黑色:“好过瘾的小子!”   柳湘湘立刻舒了一口气,刚才多害怕将臣会翻脸,万一他一个不爽,投奔敌营,就是大患了!   将臣从怀里又掏出那块黄色猫眼石扔到孟东河怀中:“这个,是我给你们的,不许拒绝,我不喜欢白吃白喝,我将臣也是有担当的人!”   孟东河扬起猫眼石:“既然将臣大哥这么说,我就只好笑纳了,多谢了!”他再低头细看手上的猫眼石,曾为了卖掉金宝神枕大略了解过珠宝古董的孟东河吃了一惊,这块猫眼石颜色确切地说是蜜黄色,是猫眼石中最为名贵的一种了,半透明的石身里猫眼线细而窄,界限清晰,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将臣大哥出手太阔绰了。   承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孟东河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将臣大哥放心,六天后,我会准备周全,陪将臣大哥打个痛快,绝不退让!”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一句。”将臣扬手过去与孟东河击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孟东河第二天就将猫眼石放到了银行的保险柜里,听师姐说这是将臣出世时就拿着的宝物,当然不能随便变卖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放进银行为妙。   去了一趟银行,孟东河还是放心不下正和女摄青谈情说爱的烧烤哥,车子一拐又直接杀到谢晓义家里,孟东河的灵感还真是妙,拉开大门的谢晓义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到孟东河也没有多兴奋,与上次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怎么了,这才没几天呢,你们的甜蜜期就过了?”孟东河推开谢晓义,“何媛呢?”   “上班去了……”谢晓义也不管孟东河,自己四仰八叉在沙发上,仅仅穿了一个裤头,拿过一个抱枕就捂在头上,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小子大姨妈来了吗?”孟东河一把扯过他捂头的抱枕扔掉:“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晓义红着眼睛坐起来:“孟哥,我觉得我真的有些搞不懂她,我说要生个孩子,她居然和我翻脸了,说一些不阴不阳的话,我是哪里得罪她了?孟哥,你说她是不是变心了,或者已经在外面有人了?”   唉,你和一鬼说你要和她生孩子,能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女人都是白骨精,外加丁克主义,再说何媛还年轻,肯定想专注于事业,你这样一说她肯定以为你想用孩子拴住她,不高兴就正常了。”   “可是我喜欢孩子呀,她如果不要孩子,我……”谢晓义单纯地脸都红了:“我就想要个家,回来的时候能听到她和孩子的笑声。”   “这个问题我没有经验,不过我认为你不要把她逼得太急了,否则她一时想不开就麻烦了。你是男人,大度一点。”孟东河真担心这何媛情急之下离开,弄不好又被那幕后黑手左右。   “知道了,以后我会慢慢说服她了,不像现在这么逼她了。”谢晓义的精神总算好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手好凉。”   “女人的手凉,是正等着男人去暖,这个道理你都不懂,难怪你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以后多上点心吧,她的手几时暖了,你就几时能有孩子了。”   从谢晓义家一出来,孟东河的脸就凝住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何媛现在表面上是个大活人,可是身体早就死了,各项基能已经丧失了,怎么可能生孩子?就算真怀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怪胎,这事得去请教请教阎罗,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这烧烤仔和自己一样,有时候实心眼,不懂得变通。   阎老师正在上课,怪不得这阎罗来应聘舞蹈老师,她教的是中国古典舞,强调呼吸的配合,富有韵律感和造型感,独有的东方式的刚柔并济的美感,令人陶醉。练习室里的一群女生都看痴了,少数的几个男生魂都快丢了,孟东河站在外面免费看了一场美妙绝伦的舞蹈表演,这下子理解安海这么淡定的人为什么都坐怀而乱了。   阎罗一曲舞毕,掌声不断,她抬了一下双手,练习场里安静下来:“同学们,今天先学到这里。”   “唉……”下面一片惋惜的叹息声,阎罗微微一笑:“一步步来,神韵是要靠意会的,回去自己拿面镜子练习面部表情。”   学生们相拥着涌出练习场,孟东河冲阎罗一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一笑倾城了,阎罗大人真是了不得。”   “少贫嘴了。”学生一走,阎罗又恢复成地府之王的气势:“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孟东河先是东扯西拉地将柳湘湘去阆州带回僵尸王的事情扯完,又聊了一下袁天罡的手记,这倒是让阎罗听得是津津有味,然后突然卖了个关子:“阎罗,你知道雕像下面是什么吗?”   “我知道啊,你不是说是摄青王的尸骨嘛,是他的属下一个小小的可笑的复仇,怎么了?”阎罗抬起下巴:“你不是还有所隐瞒吧?”   “对。”孟东河举起双手:“我坦白,别用粗的,其实我只说了一大半,这个女摄青现在附在一个死去的小白领身上和我兄弟同居了。”   这话说得有点绕,阎罗愣了一下,然后暴跳如雷:“孟东河,你现在是素人吗?知不知道这样是乱了阴阳秩序?你担当何罪?”   “冷静,阎罗,那个是我兄弟,他爱得死去活来,而且那小白领是过劳死,不关那个女摄青的事,他们现在两情相悦,连最亲密的关系也都发生了,我能狠心拆散他们吗?我孟东河压根不是这样的人,做不出那狠事!”孟东河摊摊手:“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有一点我声明,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去收那女摄青的。”   “你!”阎罗手捂着脑袋:“湘湘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你现在找来,就是想挑明这一点吗?”   “不是。是有事求你帮忙。”先扬后抑,不成功,便成仁!   阎罗冷哼一声:“我看你不像是来求人的。” 第167章 青城帮的内忧外患   “摄青附身死尸和人发生关系,可以怀孕生子吗?”   “当然不可以,人身既然已死,生理功能已经全部消失,说白了,你的兄弟现在就是和一具活尸体在生活,他迟早会发现不对劲,一切还是会结束,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让他面对现实。”   “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没有,这就是秩序,不然摄青全部附身死尸这人间不就全乱套了,还有一点,摄青附身死尸是有时限的,她是不可能成为那具尸身的主人的,我可以暂时放任不管,但若是她有任何扰乱阴阳秩序的行为,我绝不会手软,到时候,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阎罗撂狠话了。   “她什么时候要被迫离开?”   “百日之后。”   孟东河有点点后悔了,当初就应该收了那个叫婉儿的女摄青,免得晓义泥足深陷,自己的感情用事确实是一大缺陷。   阎罗看了一下时间:“我要走了,午饭时间到了。”   “是要去会安海吧?你也打算像女摄青一样,一直瞒下去吗?两宝在艺术大学已经没有线索可寻了,你准备怎么办?回地府吗?”   “我自有打算,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阎罗头也不回摆摆手,牛气冲天:“我不奉陪了。”   “喂,等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师姐是三圣母转世的?”孟东河扯开嗓子问道。   “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就知道。”阎罗回头:“我阎罗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攀上关系的,可是我服三圣母的勇气,所以我愿意认湘湘做干妹妹,这是我和她的缘份。”   莫昆已经将一些书面资料送到事务所,李大胜,33岁,原本是青城帮东区负责人潘渊的左膀右臂,但遇到车祸身亡,据说在其死前,与潘渊生了嫌隙,原因不明;潘渊,35岁,青城帮东区负责人,外号“闪枪”,枪法了得,听说其对枪有收藏的爱好,并拥有自己花重金打造的收藏室,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去。   还有一些资料是书面上没有的,因为莫昆说:“帮主交代过,只能由我亲自口诉给你听,并且要求你一定不能外传……”莫昆迟疑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她不会是说我和警方不清不白,所以也不能完全相信我吧?”孟东河看着莫昆样子,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一挥手:“好了,我不和她计较,你说吧。”   “潘渊这个人精明能干而且相当地有魄力,是跟随帮主打拼多年的兄弟,以前也算是很本份的,可是自从帮主把他调到东区当了个总负责人后,他就有了些变化,自大不说,对帮主越来越没有分寸,去年的时候他就提出来要在酒吧区售K粉,被帮主一口否决,看得出来他很是窝火,关于他在黑市购买枪支的事情,帮主也曾劝他要低调行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说是个人爱好,绝不会牵涉到帮里。”   “等等,之前章岩紧盯着青城不放,难道就是这个人惹的祸?”   “没错。”莫昆有些恨恨地:“本来我可以对这个人下蛊,但帮主考虑到他在帮中的位置,担心这事影响不好,我才忍了下来,只是把那几个替他买卖K粉的小马仔教训了一下,潘渊也因此老实了一阵子。”   “莫昆。”孟东河突然有点明白过来了:“这个李大胜不会是在玩无间道吧?”   莫昆吃了一惊:“你怎么想到的?他的确是帮主安插在潘渊身边的人。”   “感觉啊,你想明明是左膀右臂,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个潘渊如果想夺青城的位置,这个时候最要倚赖的是自己平时就看重的人,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和李大胜翻脸?车祸是不是另有蹊跷?”   “没错,车祸现场布置得很完美,的确是道上人士专业的做法,车是上了牌照的,开车的人就是车的主人,醉酒驾驶,出事故实在是理所当然,警察也只是围绕着酒驾来做文章,可是当我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发现车的主人就是潘渊的未婚妻,这也太巧了吧!”   孟东河摇摇头:“不对吧,他要是想干掉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未婚妻也牵扯进来?”   “青城帮的帮规中就有一条禁止自相残杀,他明知道李大胜是帮主的人,还下杀手,这不是明摆着公开与帮主作对吗?说出来也不能赢得大家的支持,潘渊一向把自己看得很高,不会做这种事情,可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利用他的女人。”   潘渊的老婆孟东河在照片上看到过,虽然婚礼上穿着白纱化着精致的妆容,但是抹不去身上的一股子风尘味道:“他女人叫什么,不是良家妇女吧?”   “称不上是良家妇女,以前在东南亚一带是颇有名气的小舞女,回国后在朝秦干过一阵子,就是这段时间和潘渊扯上关系的,两人眉来眼去就好上了,后来潘渊被派到东区负责场子,她就跟着过去了。听说在夜总会里当妈妈桑,她的名字叫杨柳,现在风月场上也是屈指一数的人物了,当然是沾了潘渊的光。”   “哦,这样子说来不一定是潘渊指使她干的,说不定是她自己擅自行动。”   莫昆一巴掌就拍到孟东河肩上:“你这话和帮主说得一样!”   难得自己和金青城还有说一样话的时候,孟东河哈哈大笑:“你们帮主肯定会很恼火的,她的智商怎么会和我一样。”   “东河,我们帮主是个好人,以前我就说过吧,她是单纯靠酒吧和夜总会赢利,绝对不想染指毒品或军火,我们青城帮也一直走在中间地带,可是你知道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左右飘摇是难免的,现在青城帮外忧内患,帮主的压力很大。”莫昆恨恨地说道:“可惜蛊虫的培育时间太长,一条珍贵的蛊虫只能下一次蛊,不然的话我可以全部搞定他们,让他们服服帖帖的。”   “人心不是靠蛊就能解决的,其实你们帮主已经很了不起了,我那个帅师叔也帮不上她什么忙,这次我会尽力查出真相,顺带替你们拨出这颗刺,顺便说明一下,我绝不杀人,也不充许你们杀,必要的时候我会请求警方的帮助,你们不许阻止。”   “这点帮主早就猜到了,只要不影响青城帮的将来发展,我们愿意适当地和警方合作。毕竟改善一下关系,对帮派有益无害。”   “好了,说回正题吧。”孟东河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李大胜为什么会被杀,他死了有多久?”   “三天而已。”   “他的生辰八字有的吧?”   “帮里每位兄弟的生辰八字我们都有存档,方便为他们生日时发送红包。”   想不到还挺人性化,“这就好说了,我准备招魂,招来李大胜的魂,当面问他为什么会被杀。”   “这就是你的领域了,由你安排,我只负责告诉你内情,要怎么做,你做主,有用得上我的,随便吩咐。”   “不用,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守在青城旁边,保护她的安全。”   莫昆点点头:“没错,现在潘渊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要小心才是。”   “还有我那个帅师叔,派几个人跟着他,保护好,我担心他们狗急了跳墙,什么事情都做出来,也不会顾脸面了,我这边解决好,会立刻和你们联系的。”孟东河发现莫昆正紧紧地盯着将臣、青龙还有哮天犬:“你这里又有新成员了?” 第168章 招魂来问话   “这个嘛,简单地说,去凤凰的时候遇上一个,然后师姐在去阆州的时候遇上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别人引荐过来的,个个都有一身本领。”   “全是人吗?”话一出口,莫昆又修正道:“我是说他们不是普通人吧?”   这个要怎么说,孟东河正色道:“对,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   压根全部都不是人!   “上次湘湘让我们帮她找一个老头,可惜我们也全无消息,你们找到了没有?”   差点忘了这档子事了,“对,还没谢谢你们呢,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们已经找到了,都怪我,事多,忘记通知你们了。”   莫昆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东河,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啊?”上次孟东河和柳湘湘急冲冲地赶去凤凰,莫昆就已经有些感觉了。   “如果有,那只能是坏事,如果是好事,我会迫不及待地告诉你们的。”孟东河有些动容:“我绝不干会伤害到兄弟的事情。”   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人的灵魂平时附于人体,当人受到意外惊吓后,其灵魂就会离体旁落,难以回归,导致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甚至卧床不起,这就是“掉魂”。在迷信人的眼里,对“掉魂”者救治的唯一办法是招魂,也称为“喊魂”或“叫魂”。李大胜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是新魂,游离在外,要想召他前来,必须需要他的生辰八字,从众多游魂当中找出他来,再利用符咒召他前来问话。   招魂夜间最合适,夜间阴气盛,更容易成事,柳湘湘已经扎了一个稻草人,穿上白衣,孟东河咬破手指,将李大胜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等会就让其魂附在稻草人上面,方便问话,焚上香,燃上纸,一切准备停当,招魂就要开始了。   孟东河盘腿坐在地上,先是净口:“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只见燃烧的香,烟气缓缓缭绕,平和稳定,孟东河觉得时机已到,开始念上咒语:“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咒语一遍念毕,稻草人身上血写上的生辰八字隐约有些发亮,“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之前招唤鬼魂谢风前来的时候,孟东河是采用的“问米”,这次之所以另用办法,主要是两只鬼的级别不同,那个谢风是病死的白衫鬼,可是这个李大胜死于非命,可是红色厉鬼,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潘渊的婚礼照片上,正是心有不甘,想要复仇才去的。对于这种厉鬼,问米就显得太过温和了,想当初问米召谢风前来的时候,一个区区的二等鬼魂居然还敢不来!   孟东河一连念上好几遍招魂神咒,那血写成的生辰八字只是发亮,稻草人并无反应,柳湘湘也觉得奇怪,扫了一眼布置,恍然大悟,立刻叫停:“等等,错了!”   “哪里错了?我咒没念错啊?”   柳湘湘翻了个白眼:“不是咒错了,是方位错了,招魂时应该坐北朝南才对,你看你现在的位置,坐西朝东,所以我说错了,还不快把东西放到南边去!”   这下子掉得大,自己的专业都弄错了,慌慌张张地把香、祭品换了位置,孟东河再次征询师姐:“没问题了?”   “没有。”再次确认,好了,重新开始。   孟东河盘腿朝南坐下,双指并拢:“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当孟东河的招魂咒念到第八遍的时候,不止是生辰八字变得红而透亮,连稻草人也微微颤动起来,柳湘湘捏紧的拳头里沁出汗来:“要来了,要来了……”   果然,在招魂神咒喃喃念动之时,稻草人的手脚都开始慢慢活动起来,然后就听到稻草人里面发出声音:“谁……谁召我来?”   “是我,受青城帮主金青城所托召你来问个明白。”   “是帮主?”那李大胜的鬼魂激动起来:“帮主果然知道我死于非命。”   “李大胜,杀你的可是潘渊的老婆?她为什么要开车撞你?”   “没错,就是那个女人,她当然是为了潘渊才杀的人!”李大胜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好不要脸的潘渊,居然哄个女人为他杀人。”   “李大胜,潘渊为什么要杀你?”   “我进了潘渊的枪支收藏室,里面不仅有枪支,还有白粉!这家伙不要命了,居然违背帮主的意思碰白粉,这些够他判死刑的了,我也是蠢,没有想到他在收藏室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我被他发现了,他在收藏室里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李大胜又激动起来:“没错,我是奉帮主的命令潜在他身边的,我是无间道没有错,可是他玩军火和白粉是会要了全帮兄弟姐妹的命的,他太自私了!我当时要他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告诉帮主和警察,结果他说他不会杀自己的兄弟,还说只要我不说出去,等那些白粉出了手,他可以分一半给我!他还说那些白粉可以卖到一个亿!”   “你肯定没有同意。”孟东河插嘴说道。   李大胜的声音迟疑起来,最终下定了决心:“不,我答应了。”   什么,这无间道玩得两面都不是人了,“我不想批评一个鬼,可是我忍不住,你怎么这么有没有立场?”   “五千万放到你面前,你会不会动心?我不是虚伪的人,五千万可以让我脱离青城帮,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不仅仅是正常人的生活,从此以后我就是千万富翁了,要什么花钱买就行了!这种生活难道你不向往?”   李大胜的质问让孟东河呆了一呆,他居然不能马上肯定地回答,孟东河挥挥手:“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你答应替他保密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潘渊的性格我了解,他自大清高,自己答应的事情绝不愿意反悔,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是他有一个贪心的女人,那个女人知道他居然要分一半的收益给我,跟条疯狗一样地急了,我早就说过,这个杨柳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是潘渊就被她给迷得颠三倒四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臭婆娘,她在东南亚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有柳湘湘在,孟东河不想这个李大胜再说出什么侮辱性的话来:“反正就是在利益分配上你们起了矛盾,这也导致你被干掉,对不对?”   “没错,她出现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躲,就被撞上了,在我咽气前,我打过帮主的手机,可是没等接通我就挂掉了。”李大胜的声音懊恼不已:“我不应该对那个五千万动心的,活着总比死了强,我一直希望我最后的那个电话能让帮主明白些什么,现在看来,帮主没有让我失望。” 第169章 指条路让你去投胎   可是那个五千万金青城肯定没有想到,她要是知道了,当然会失望,孟东河没有说出口:“你觉得密室里的白粉还会在里面吗?”   “当然不会,潘渊肯定会把它们转移的。”   “那间密室在什么地方?”   “密室在潘渊住所卧室的衣柜里面,里面有一个机关,只要暗按一下,衣柜里的暗门就会打开,就能看到下去的通道,等你到了密室的门前,需要密码,密码是杨柳的生日,19790102,现在恐怕已经被改了,还有,里面有监控摄像头,最好先把它毁掉,我就是吃了它的大亏,现在想来,我会丢命,全是自己害的。”   “潘渊的枪法如何?”   “不敢说百发百中,但是他的拨枪的速度奇快,帮里没有人比得上他,莫哥也不行。”李大胜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表达能力上来看,他生前也是一个冷静沉稳的人,难怪金青城会派他去潜伏,可惜还是没抵挡住钱的诱惑。   “潘渊是不是一直想将金青城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   “没错,他已经在东区树立了强大的影响,他一直以军火和白粉作为利益诱饵让兄弟们背叛帮主。”   金青城这次可还真的是内忧外患,对内,她随时会被兄弟们拉下马,这倒还好说,坏的是这潘渊身边有个无情无义的BIAO子,弄不好金青城连命都保不住,对外,这潘渊如果事发,肯定会将买卖军火和白粉的所有责任推到金青城身上,以警方对金青城一贯的态度来看,金青城难逃歹命。   柳湘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沉重起来,很不好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孟东河觉得自己像刑警在审犯人。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等等,提醒帮主小心,她身边也有潘渊派过去的人,至于是谁,潘渊连我也瞒着,我并不知道。”李大胜叹了一口气:“我死得不甘心,想报仇,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报仇的事情莫昆已经替你搞定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心去投胎,你死于非命,属于厉鬼,假如超过时限没有轮回,你就真正的是小命难保了。”孟东河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现在我为你指路,你顺着我指的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找到地府,进去后听他们安排就可以了,当然了,你也可以拒绝,等着地府的人来收拾你,悉听尊便。”   所谓知时务者为俊杰,这李大胜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他立刻满口答应:“好,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孟东河哈哈一笑:“再做人别干这个了,风险太大。”   孟东河开念土地神咒:“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守备坛家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土地公公一脸不爽地出现:“姓孟的小子,公公我正在睡觉,喊我出来干什么?”   “呵,对不起了,不过您老人家自称公公,有点不太合适吧。”孟东河总爱挑逗土地公公:“您说对不对?”   “嘿,你这家伙,连我的玩笑你也敢开!”土地公公扬起拐棍,想去敲孟东河的头,孟东河连忙求饶:“救命!公公大人大量,别和小辈们计较,今天找公公来,实在是有事。”   土地公公收了拐棍,正经起来:“什么事?”   “这里有一只厉鬼,找不到去地府的路,烦请公公主替他指一下路,他已有悔改,不想留在人间去寻分仇,害人性命!”   “好事一桩,那好吧!”土地公公二话不说,扬起拐杖来:“走你呢!”   拐杖的龙头亮了起来,那亮光飘移出来,浮在半空之中:“跟着它走,它会领你去地府。”   李大胜的鬼魂应了一声,就从稻草人的身上慢慢剥离出来,临走之前还不忘冲孟东河一拱拳:“多谢兄弟了,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客气,兄弟走好。”   李大胜跟着那亮光飘飘浮浮直接越墙而过,出了这大厦,往黑夜里走去,土地公公也打了一个呵欠:“小子,事已毕,老夫就回去继续会周公了。”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消失,孟东河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等回头看到柳湘湘黑面站在那里,这才正色道:“看来师叔两口子有大麻烦了,倒卖军火和白粉可是死罪,章岩那个死脑筋肯定咬死那个潘渊是受青城的指使干的,到时候主谋的位置就得给青城了。”   “早想到了。”柳湘湘神秘地一笑,掏出一个录音机来:“看,这是什么?”   “师姐,我不傻,这是妹音机,OK?”   “普通的收音机我就不拿出来了,这是可以收录鬼音转化成正常音轨的收音机,太上老君专门定制,收费可是不便宜啊,你说对了,章岩是个死脑筋,没有死证据,他是不会认栽的,刚刚我把李大胜的话全录下来了,通过转化成正常音轨,他完全听得到,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和他怎么合作了,实在不行就去找刘局,刘局的接受能力比他强多了。”   “师姐,你几时变得这么奸诈的?”   “烦人!”   “明白,这是聪明,不过这样子证据还不算足,先通知师叔他们内鬼的消息,我去找章岩协商怎么做。”孟东河长叹一口气:“现在哪行都不好混,怪不得金青城脾气这么古怪。”   “还有件事,你和将臣比试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是处偏僻地方,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你有把握不受伤吗?”柳湘湘忧心忡忡:“没有几天了。”   “没事,将臣大哥也是性情中人,肯定不会下死手的,关键在于我有没有用尽全力与他一拼,让他斗得舒服,到时候我肯定会调动所有的力量与他一较高下,其实我也很好奇,僵尸之王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唉,算了,就当对你的试练吧,太顺风顺水也没有道理。”柳湘湘说完就去收拾招魂的道具,冷不防孟东河从后面就抱住了她,双手赶巧放在最软的那一块上,柳湘湘反常地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孟东河用这种流氓的姿势抱着,“师姐,你不在的日子我都快成傻子了,幸好你没有跟那个流氓私奔。”   三十多岁的男人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其实很打动女人的心,柳湘湘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你真傻,我都和你同居这么久了,不清不楚的,别的男人会要我吗?”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男人都做好了娶非处女的老婆,更何况我师姐还是这么漂亮的处女?”孟东河的言下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柳湘湘果敢地给了他一肘子:“你休想!臭流氓!”   “不公平,成天让我面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只能摸一摸亲一亲,我是拥有正常机能的男人,我会受不了的!我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柳湘湘冷冷地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同意我让莫哥你给下心蛊,你敢吗?” 第170章 成功立业的好机会   孟东河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浑身直发冷:“这个问题,我需要慎重地考虑一下,那个虫太可怕了。”   “哼!”柳湘湘立刻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那你慢慢想吧。”   “内鬼?”金青城今天依然美艳照人,一双眼睛依然勾魂夺魄,孟东河佩服她现在还有心情打扮,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也遮挡不了她的好身段,棕色的长发今天扎了一个利落的马尾,看上去精神十足,她挽着柳湘湘的胳膊,状甚亲热,这一对双姝并排坐在一起,简直能秒杀所有男人,孟东河情不自禁地想,假如能左拥右抱这一对双姝,死也情愿了!   不过,仅限于想想而已,孟东河背不起道德的枷锁。   师姐今天也很妙啊,孟东河的眼睛都快挪不开了,师姐的打扮以前从未见地,她今天还是头一遭吊带装上阵,轻巧的蕾丝吊带好像风一吹,就能看到下面的维多利亚秘密,黑色的小热裤让那双美妙的双腿一览无遗,再加上那张美妙绝伦的绝世美颜,口水,快要流下来了!小龙女若是来到现世,也就这样了,孟东河心里高唱:“师姐是我的女人,师姐是我的女人……”   “喂,问你话呢!”金青城一双手在孟东河面前狂挥:“傻了,还是痴了。”   “他是犯花痴了。”柳湘湘一脚踩到孟东河脚面上,痛得他惨叫一声:“虐待啊!”   金青城赞许地点点头:“到底还是你有办法,姓孟的,刚才说到哪里了,陈大胜说我身边有潘渊的人?”   孟东河终于回过神来:“对。但是没有更多的线索,这个你得自己去查了。”   “那批白粉价值一个亿?”金青城没办淡定了:“你说得没错,到时候事发,他潘渊只要咬死是受我指使,我就脱不了身了,警察的大刀直直地往我的脑袋上砍过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和警方合作,当然我不会让你公开出来,由我们做你的代理人,和警方谈判,我用我的方法让警察相信你的清白,并且将潘渊绳之以法,这样一举两得,你觉得如何?”   金青城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过了片刻,她才勉强地点点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好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就由你出面去协调吧,我回去后会揪出内鬼是谁。”   “如果能够顺利地找出内鬼,希望先不要让他(她)知道,你们小心提防,我们来一个顺手推舟和反追踪。”孟东河的算盘打得是哗啦啦地响。   “你不来混黑道真是浪费了,心眼太多了,湘湘,你可要防着他一点,他这种人,就擅长扮猪吃老虎。”   金青城这个没良心的婆娘,居然倒打一耙,幸好柳湘湘还能笑着说话:“放心,婶婶,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看谁斗得过谁。”   这话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这两个大美女中间,咋就感受不到幸福与快乐,倒是有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呢?   孟东河正好要去找章岩,两位美女继续喝茶,章大队长却不在警局,孟东河怀里揣着收音机到处打听,这才知道警局来了新同事,大家一起去吃饭了,来都来了,孟东河只有呆在警局一楼的休息室里喝着纯着水看着报纸。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听到门口传来喧闹的声音,章岩的嗓门贼大:“好了,快到上班时间了,大家吃饱了,喝足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孟东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甩下报纸,扔下一次性杯子就冲了出去,大声喊道:“章大队长,你死哪里去了!”   话刚出口,孟东河就不好意思起来,因为一大群警察瞪着眼睛无语地看着他,尤其章岩,脏话就直接出口的:“你TNND的孟东河,嘴巴里吐不出一点好话,谁死了?要死也是你先死!”   这时候,旁边一面生的男人笑了起来:“你们警局的工作气氛挺不错的,这位也是我的新同事吧?”   “他?算半个吧,确切地说算是合作伙伴。”章岩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闷哼一声:“给你介绍一下吧,孟东河。”   那男人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唐天,是刚来的爆破专家,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孟东河伸出去一半的手就停在那里,啥?唐天?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还是个爆破专家,世界上那么多的爆破专家,没有理由这么巧吧,没有理由的,对吧?孟东河在心里问自己。然后手已经被唐天握住,孟东河只有傻笑道:“这名字挺像偶像剧男主人公的,你不会也演戏吧?”   “演戏?这个没有,只是在国外留学时曾经演过一两场戏剧,不过是闹着玩的。”   也出外留过学?太巧了,孟东河单刀直入:“你有外号吗?”   “干什么你!”章岩不爽地推了孟东河一下:“人家刚来你就像查户口地没完没了的,你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做?警局还有大把的陈案,你有没有兴趣?”   “我就是和你们新来的同事增进下感情,万一哪天我被歹徒绑上炸弹,不是还要劳烦人家一趟吗?你说,对吧,唐警官?”   唐天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幽默,而且你猜中了,我的确有个外号叫唐三少,家中排行老三,同学们一时兴起给取的。”   我的LADYGAGA,真是他啊,全国这么多警局你不去,你怎么就撒开蹄子跑这里来了?孟东河皮笑肉不笑:“看来唐警官家中富贵,不然怎么会带个少呢?”   “哪里,只是一般,父亲在国外做房地产生意,赚了一点小钱。不过我倒是没有意向经商,我爱好爆破。”唐天已经产生了一点疑惑:“怎么,孟先生听说过我?”   孟东河心一横,索性豁了出去:“刚才还有一些不确定,不过现在我敢肯定,你就是我女朋友提起的那个唐三少。”早点宣告主权所有,以免其他男人惦记着。   “你女朋友?”   “看来你已经快把她忘记了,她叫柳湘湘,前不久刚去了一趟阆州。”孟东河眼露挑衅:“她回来后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我,我得替她感谢你帮了大忙。”   唐天居然愣都没愣一下就回应道:“哦,说实话我就是为了她才自动申请调来这里的。”   挑衅,这是公开的挑衅,这样比较起来,章岩简直就太小儿科了,不,现在看来,章岩根本就是自己的亲爹,他至少从来没有想过夺人之美,这个男人太不自量力了,唐三少,唐淫少还差不多!   章岩已经看出两人之间不对头,赶紧拉着孟东河离开:“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走,去我办公室里谈,你们都去上班,唐警官,你的办公室已经整理好了,我让小凌让你去。”   “章岩,你先告诉我,价值一亿的白粉大概是多少克?”两人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孟东河就问了一个让章岩惊诧的问题。   “你问这个干什么?”一个忆,章岩的心砰砰强烈地跳动了两声这才恢复平稳。 第171章 风骚欲女   “你先别管,先回答我。”今天得吊足章大队长的胃口才行。   “这个可不好说,白粉的成色不同,价格也不一样,还有进货的渠道也决定它的价位,不过,价值一亿的白粉,谁弄谁死。”章岩双眼死死盯着孟东河。   孟东河贼笑一声:“那这个家伙如果被你抓住,你觉得怎么样?”   章大队长身子朝后面一仰,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我没听错吧,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有点意思。”   “不是有点意思,是相当有意思,现在就看章大队长感不感兴趣了?”欲让鱼上钩,先让鱼饿着,再用鱼饵去钓就对了。   “你到底有什么线索,还是有独家内幕,有屁快放,别憋坏自己。”章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自己的耐心快要没了。   孟东河这才从怀里掏出录音机,按下键:“你先听听这个再说。”   录音机里的对话在继续:“没错,我是奉帮主的命令潜在他身边的,我是无间道没有错,可是他玩军火和白粉是会要了全帮兄弟姐妹的命的,他太自私了!我当时要他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告诉帮主和警察,结果他说他不会杀自己的兄弟,还说只要我不说出去,等那些白粉出了手,他可以分一半给我!他还说那些白粉可以卖到一个亿!”   一个亿,章岩的拳头已经捏紧了,再继续听下去:“密室在潘渊住所卧室的衣柜里面,里面有一个机关,只要暗按一下,衣柜里的暗门就会打开,就能看到下去的通道,等你到了密室的门前,需要密码,密码是杨柳的生日,19790102,现在恐怕已经被改了,还有,里面有监控摄像头,最好先把它毁掉,我就是吃了它的大亏,现在想来,我会丢命,全是自己害的。”   沉默,再沉默,“砰”章岩的拳头砸在办公桌上,桌子都震了几震:“精神,真精神,你居然有这样的内幕!姓孟的,你这次真够格颁荣誉市民奖了!”   “这些先别说,我问你,刚才话里有些不对的地方,你听出来了吗?”   章岩缓过劲来:“听出来了,说话的那人不是人吧?”好的,这次聪明了。   “对,这个收音机是可以将鬼音转换成正常音阶的收音机,这样你才能听到鬼说话的内容,还有一点,我们之所以将对话录下来,是想告诉你,金青城是无辜的,此事和她没有关系,姓潘的家伙到时候肯定会拉她下水,到时候会是一桩错案,这一点,你现在就必须搞清楚,然后我们俩才能谈合作。”   章岩吁一口气:“孟东河,你小子变精了,成人精了。”   “很早之前你就盯着金青城了,结果呢,一无所获,对不对?因为你盯错人了,连对象都没有找准!我记得当时你已经察觉到他们帮内有人在整毒品和军火,可是没有证据啊,现在响当当的证据就在这里,刘局那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李大胜的车祸这条线,你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查,这件事情如果成了,你居功甚伟啊!只要金青城和你合作,那就是当当当……”   “这是什么意思,当什么当?”   “这你都不知道,这就是旗开得胜的锣鼓声啊!”   章岩拿一个手指头指着孟东河:“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个贱男,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哈哈……成了。   “说说你的想法吧?我现在被这一个亿还有那一屋子的军火给弄得六神无主了,你说着,我听着。”章岩起身去倒茶,瞧,这待遇立刻就不同了。   孟东河抿了一口章大队长泡的茶,这才慢慢地说道:“第一,潘渊交易毒品是铁板钉钉了,问题是现在这批毒品可能不在密室了,出了李大胜这回事,他的警惕性肯定提高了,密码不用说肯定也会改掉了,我们得确认这一点;第二,潘渊的最大目标是把金青城给换下来,他一手遮下青城帮,到时候全帮都要听他的去贩卖毒品,想想青城帮名下那么多的酒吧夜总会,这可怎么得了?第三,金青城很危险,虽然身边有莫昆这个奇人,但人趁虚而入的本领不能小瞧,警方可要盯着点啊,第四,杨柳这个女人要查一下,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我觉得弄不好,她才是最后的大佬。”   章岩似笑非笑地看着孟东河:“幸好你没有选择来做警察,不然我的位置得让给你了。你的推理是从哪里学来的?”   “实话告诉你,是小说和动画片。”   “哈哈……”章岩捧腹大笑:“我真不知道说你是SB还是NB好。不过你分析得挺有道理,这样,我向刘局汇报一下,派些人手暗中保护金青城,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动手,以免打草惊蛇,然后再派人去查那个杨柳的底细,你说得没错,通常这种女人不可能单纯,最后这个就有点麻烦了,我还没有什么想法,要怎么样去确认毒品现在的所在地呢。”   孟东河心中一动:“这样吧,我有办法,你交给我去办,还记不记得青龙?”   “上次帮我们抓僵尸的那个小伙子?”   “没错,是个人才吧,不好意思,现在我手下不止这一个人才了。”   章岩摇摇头:“我不管这些,只要你能想到办法就行。”My Lady GAGA,章大队长终于学得聪明了。   “好,我们兵分两路,各行其事,多保持联系。”   “没问题,预祝我们联手行动,来,干一个!”章岩举起茶杯与孟东河一碰:“今天我才觉得你真可爱。”   “是嘛,那你觉得是我可爱,还是你们局新来的爆破专家可爱?”孟东河意有所指,章岩有些为难:“这个很难说,人家可是气质型男,你呢,是温雅型男,不相上下,这样说可以吗?”   “章岩啊,你知道吗?你身上总是有股子世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也亲切不起来的原因,唉,不过我承认,那个姓唐的一身皮肉长得不错,不过,师姐肯定看不上他,肯定的。我有信心。”   章岩狐疑地看着他:“掩饰好像等于心虚吧?孟东河,我看好你啊,加油,你可以的!”   靠,这个章岩,明摆着要看好戏嘛,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昏暗的灯光下,一股催人堕落的糜烂气息溃散在空气中,扑得酒客飘飘然,年轻男女们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穿着暴露的女人们刻意在双眼冒光的男人面前展露身姿,时不明地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欲火攻身的男人们。   将臣不自然地后退一步:“现世男女都已经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仅穿着小可爱的十七八岁的小MM双腿交叉坐在一男人的身上,搂着男人的脖子,任由那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揉搓,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的呻吟声。   哪怕是孟东河,也觉得东区的酒吧也朝秦相比乱了许多,看来这潘渊在东区已经是为所欲为了,两人找了一个散坐坐下来,立刻就有女服务生过来:“两位要喝什么酒?”顺便还扭了扭翘臀,谁让眼前这两个单身男一个粗犷,一个俊秀,都挺吸引人呢。 第172章 黑老大的慧眼识英雄   将臣闷哼一声,踢了孟东河一脚,孟东河一挥手:“随便来瓶人头马吧,要快,我兄弟刚从里面出来,等不急要喝酒。”   女服务生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将臣,见将臣身形高大,五官深邃,像足了混血儿,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原来是刚出来的大哥,放心,今天保证让两位喝得满意。”说完就夸张地扭着臀部而去。   孟东河嬉皮笑脸地说道:“将臣大哥,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看她刚才在你面前那股劲儿。”   将臣闷哼一声:“要不是太无聊,我才不和你到这种乱七作糟的地方来,鱼龙混杂之地,还有,你看那些男男女女,实在是太无耻了,我原本以为唐朝民风开放,已经是世俗最高了,没想到如今比唐朝更盛,居然还有什么一夜情,无耻!”   孟东河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将臣骨子里是个保守男,他闭上嘴巴,不敢再调戏将臣了,而是正经起来:“将臣大哥,今天我们来主要是为了近那个潘渊的身,也是让你体验一下如今的种种人心,等会,我会说你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囚犯,他们肯定会查你的来处,当然会一无所获,你要靠你的身手引起他的注意,他刚失去了左膀右臂,对身边的人又担心是青城派来的奸细,你是外来人,他会更相信一些。”   没一会儿功夫,那风骚的女服务生就拿着一瓶人头马过来了:“两位,酒已开,请喝好哦。”说完挨着将臣坐下,将臣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女服务生一脸诧异:“你是第一次来吗?当然是为你们倒酒啊。”   “我自己有手。”将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生硬的态度居然让那个女服务生眼眶泛红,孟东河连忙接过酒去:“不好意思,我兄弟心情不好,我们自己倒吧。”   女服务生不高兴地走开去,孟东河又提醒将臣:“将臣大哥,他们也是为了生活,你不能介意的,现在的人生活所迫,不一定他们骨子里就是这种人。”   “唉……”将臣长叹一口气:“自古以来,人都是这样,在我看来,人都只是换了层皮,科技更发达而已。”   “你能这么想就好。”   就在此时,孟东河看到和照片上长得一样的人进来,高大威猛,一头金发,耳朵上还戴着一个闪烁的钻石耳钉,怀里正搂着一个三十来岁打扮性感的女人,这不正是照片上的新郎新郎吗?   “来了。”孟东河的眼神扫过去,轻声地对将臣说。   不愧是僵尸之王,将臣气定神闲,完全没有大惊小怪,这让孟东河有些自叹不如了,潘渊搂着新婚的老婆走到吧台前坐下,立刻有调酒师过来为他们调酒,两人不时地说笑,看上去感情不错,现在,要赶快找一个时机,让潘渊注意到将臣才行。   孟东河生怕潘渊离开,突然端起自己的酒,就往将臣身上一洒,将臣吃了一惊,就看到孟东河冲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明白过来,他一把揪住孟东河的衣领:“你干什么!”   孟东河挣脱开来,大声地喝斥道:“你小子不要不识抬举,我是看你刚出来无处可去,这才好心收留你,怎么?受不了气?受不了气你给我滚蛋!”   “我呸!”将臣演戏的功底不错啊:“你个王八蛋,不要仗势欺人,我告诉你,逼急了我可是会对你动手的!”   “靠,谁怕谁啊!”孟东河操起桌上的酒瓶子,里面未倒完的酒咕咚咕咚洒了出来,然后冲将臣的头上砸了过去!   将臣单手牢牢地抓住酒瓶子,孟东河动弹不得,他再稍稍一用力,酒瓶子“砰”地一声炸开,周围的人均吃了一惊,连正与老婆调情的潘渊也看了过来,孟东河假装吃惊地后退一步,一脚高高地抬起,就朝将臣的脑袋上劈下去,将臣先是身子朝下一弯迅速躲过去,然后左手顺手一抓朝前一推,孟东河就失去了重心狠狠地后仰摔到地上,将臣一脚踩在孟东河胸口:“有钱没什么了不起,不要太嚣张!”   戏可没有演完,孟东河从口袋里拿出一柄小刀,就朝将臣的小腿刺过去,将臣心里骂道:小子,这个好像不在事先说好的范围内啊!将臣右脚一提一踢,就将孟东河手上的小刀踢飞,嘴里恨恨地骂道:“你个贱人,居然还要偷袭,有没有一点江湖道义!我今天不想废你,你给我滚!”   确实到要滚的时候了,孟东河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围观的人,就踉跄地离开了!当然,他没有走远,而躲在附近察看情况,将臣身上的一点零花钱可不够付一瓶人头马的费,假如潘渊没有上套,自己还得叫青龙过来去结账呢。   表演完毕了,将臣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一地的酒瓶碎片,酒吧经理刚才躲到一旁,这时候才怒气冲冲地跑近:“唉,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敢在这里胡闹,把客人吓跑了,损失谁负责,还有,这酒还没买单呢!”   “多少钱?”   酒吧经理眼皮了一翻:“15000!”将臣这下可吓得不轻:“一万五,你们宰客吗?”   “你知不知道你们点的什么酒,人头马路易士十三,一万五可是最低价了!”   “我……”看着围观的人群,将臣很有些尴尬,摸摸口袋里的两千块钱,心里暗骂:今天可真是糗大了,孟东河,回去我要你好看!   “没钱付?没钱付早说嘛,省得浪费我这么多口水,来人啊,有人喝霸王酒了。”酒吧经理一叫,马上有好几个打手涌了过来,把将臣围了个转,每人手上还提着一根铁棒。   将臣大哥,对不住了,孟东河心里喃喃念道,回家给你整好吃的,你加油啊。   “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到我们东区来闹事,兄弟们,一起上!”带头的黑衣男子一声令下,七八个黑衣男都挥舞着铁棒朝将臣身上打去……   将臣一声怒吼,身子腾起到半空之中,两脚就踹了出去,直踹到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的脖子上,那两人哀嚎一声,痛苦倒地,其他人看了,更是穷凶恶极,铁棒直接朝将臣的头上打去!将臣单手撑地,身子倒立起来,躲过那几根铁棒,双脚飞踢出去,又有三名黑衣人的铁棒被踢飞,这还不算完,将臣更是两脚飞踢,直踢中其余五人的胸口,五人同时倒地,捂着胸口叫唤起来,现在就剩下领头的黑衣人,形势不妙,那领头的已经吓得大汗淋漓,可是东区老大在场不好退缩,只有壮起胆子,“啊”地一声,挥舞着铁棒朝将臣冲过去……   不自量力!将臣冷笑一声,居然单脚立地,样甚悠闲,那胡乱挥舞着铁棒的领头人闭上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将臣挥过去,只听到周围人齐齐地一声惊呼,等他睁开眼,发现铁棒早已经被将臣捏在手心,而将臣的另一只脚已经踢到自己下巴下面,只需要用力,自己就会应声倒地!   领头的一声大喊:“还不快出来帮忙,全部人都给我出来!”   “慢着!”潘渊终于站起身来了:“没用的东西,你还有脸叫人帮忙?还不给我滚下去!” 第173章 夜场女王   他是想滚,可是将臣的脚不是还在下巴下面吗?他苦笑一声:“潘哥,我是想滚,可是得问问他愿不愿意啊。”   将臣收起右脚,两脚立地,甚至懒得搭理潘渊,眼睛看向别处,孟东河暗叫一声好,道上的人越有本事就越清高,将臣这一来,就更能引起潘渊的注意了。酒吧经理还放不下那一万五,走到潘渊身边想要说话,潘渊一挥手:“帐单给小姐去,我替这位兄弟付了!”   酒吧经理唯唯诺诺地了开,孟东河也算明白了,这东西区差别之大,全在于老大的差别,东区暴力毒品娼淫一个不落,西区力求存于黑白之中,绝不越城池一步,时间久了,当然会有冲突,潘渊看不来金青城的小心翼翼,金青城唯恐潘渊把青城帮带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场东西区的较量是迟早的事,只是因为无间道事件,比预期提早了日程。   听到潘渊说话,打得痛快的将臣才冷哼一声,把身上的两千块扔到桌上:“我的帐我自己来付,这是两千块钱,剩下的我改天送过来!”   “兄弟,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今天你替我教训了这批自以为是的手下,给他们好好地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这个道理,这瓶酒就当是我给你的课程费好了,不过,兄弟,能否和我一起喝杯酒?”潘渊拾起那两千块钱,重新塞回到将臣手上。   将臣扫了一眼潘渊:“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打了你的人,你反而要请我喝酒,好,我就和你喝!”   潘渊手一挥,酒吧经理谄笑着过来:“潘哥有什么吩咐?”   “拿最好的酒过来,还有,不要让其他的人打扰我,做事长点脑子。”潘渊领着将臣朝酒吧里面的一条暗廊里走去,杨柳见状,立刻扭着腰身走过来,潘渊冲她一扬手:“你就不要来了,该干嘛干嘛去。”   杨柳神情不悦,眼睛却看向将臣,居然还露出了一丝浅笑,不过马上消失在脸上,嘟起个嘴巴:“行,知道你们男人谈事,女人不要插嘴嘛,我走不就成了。”   潘渊无可奈何地冲将臣一笑:“你看,女人都这样,兄弟不要见怪。”   “不会。”将臣才不管这档子事呢。   这酒吧暗廊最里面原本是潘渊的办公室,也专门建了一个小吧台,有重要客人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喝酒谈事,今天还是第一次请一个陌生人进来,因为这潘渊心事重,城府深,不怎么相信人。   两人刚坐下,酒吧经理就端着酒进来了,倒了两杯酒出来,就知趣地出去了。潘渊举起杯子来:“兄弟贵姓?”   “将臣。”   “哦,这名字很特别,一定不是本名吧?”潘渊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面前坐的是什么人,“道上的人打混,有时候外号比本名响,兄弟肯定也是这样。”   这是要打听将臣的来处了,来之前,孟东河和柳湘湘就给将臣做了预习,将臣有些沉闷,小抿了一口酒:“空有一身蛮力能有什么用,我是从北方来的,本来想在南方一展手脚,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居然翻脸不认人。”   “哦,你们是为什么事闹翻的?”   “除了女人和钱,什么能让男人翻脸?”将臣说话相当自然,潘渊看不出一丁点异常:“也罢,就当我将臣瞎了眼,明天我就回北方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也算是归了根了。”   潘渊却不接话,而是绕开了话题:“兄弟的拳脚功夫不一般,是特意去学过的吗?”   “不算,只是从小就自己喜欢,从小瞎练练出来的,叫你们看笑话了。”将臣突然一口气把酒喝完:“谢谢你的酒,没事我得走了。”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孟东河教的。   果然,潘渊急了,一把扯住将臣:“兄弟别忙,你晚上还有住处吗?”   “没有,但是我光汉子一个,哪里都能睡下,再说了我身上不是还有两千块嘛。”   “不,不。”潘渊沉吟了一下,问道:“兄弟看我这里怎么样?”   “不错,是有钱人来的地方,一瓶酒一万五,你们也太黑了点。”将臣说话本来就直通通的,此时放在这个场景上,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潘渊居然被惹笑了:“好,兄弟你是个痛快人,我也有话就说了,到我这里来,怎么样?”   “什么意思,给你当酒保?”   “误会了,以兄弟的身手,当酒保岂不是屈才?给我当副手怎么样,我们一起管理这个酒吧,不,是整个东区的酒吧,夜总会还有各种俱乐部!”   “这……我不懂经营。”   潘渊扑哧笑出声来:“兄弟,这年头有钱就可以请到大把的人才,所以我们只需要赚钱,然后让钱生钱,直到变成座金山就可以了。”   “可是,你的酒吧不就是在赚钱吗?”   “这个……”潘渊眼睛一转,“只要你跟了我,以后你就会明白钱生钱是怎么一回事了,怎么样,兄弟?”   “你真的能让钱生钱?”   “当然,可是你得诚心地跟我干?你怕死吗?”   将臣在心里笑了,我不老不死,什么叫死?“不怕。”   “那就行了,跟我干就要不怕,你不怕,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我就留下来了,可是我还有些东西没拿,我得去我那个倒霉朋友那里去一趟,怎么样?”   “这个没有问题,我跟酒吧经理说一声,让他给你安排好住处,保管你满意。”看着将臣出门去,潘渊叫来一个人:“给我跟着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将臣一出酒吧大门,就知道有个尾巴在后面,他冷笑一声,假装随意地走进旁边的一条小巷,背地着那人,嘴里哼着小曲儿,假装在小便,然后整理好衣服,堂而皇之地招停一辆出租车,不急不缓地坐上了出租车,朝最大的商场开去,在专柜云集的商场,将臣购买了一套衣服,然后在那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被派人来的马仔立刻返回向潘渊报告:“那小子搭出租车去了商场买了套衣服,可是商场人太多了,我跟丢了,不知道他后面去了哪里。”   “买衣服?”潘渊听完不怒反喜:“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打算跟我干了,都整行头去了,他身手不凡,有他在,比几个李大胜都强,这是老天爷帮我呐。”   “恭喜老大。”那个马仔脑子反应很快,立刻奉上马屁。   这边厢,将臣成功摆脱跟踪他的马仔,立刻打车返回事务所,一进门,他就把买衣服的发票扔到桌子上面:“孟东河,报销!”   孟东河一看,1288元:“怎么,那瓶酒才1288?”不可能!明明点的是瓶好酒!   “我呸,那店就是家黑店,一瓶难喝到极点的酒居然要一万五?”将臣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什么玩意嘛,还有为了甩掉尾巴去整了套衣服,这年头的衣服是金线织的吗?要这么贵?我真是昏头了,居然真去付了钱。”   “将臣大哥,放心,孟东河全部报销,谁让是他出的馊主意呢?而且明天你去见潘渊,有身像样的行头也能让他更相信你的诚意,这是必须的。”柳湘湘用胳膊捣了捣孟东河:“你说是吧?” 第174章 僵尸王她也敢调戏   孟东河点头如捣葱:“没错,没错,将臣大哥不用操心钱的事情。”   “将臣大哥早点休息,明天好好发挥,加油!”柳湘湘居然也学凌小小玩起了萝莉语言。   将臣摸了摸鼻子:“其实还挺有趣的,如果我能找到你们所说的白粉所在地就更好了,但我不太喜欢酒吧那个地方。”还没有棺材躺得舒服呢,将臣心里补上一句,然后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孟东河等将臣关上了房门,这才把柳湘湘拉到一边来:“章岩把杨柳的资料发到我邮箱里了,你猜怎么着?”   “又有为什么大爆料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时候不早了。”柳湘湘现在是越来越拽了,“你以后再不改变你的说话方式,我就放弃和你交流,太浪费时间了。”   “好,我快点说完,这个杨柳在东南亚国家里很有名气,有个名号叫作夜场女王,酒吧、KTV、歌舞厅、夜总会、娱乐会所、夜店等场所,她都畅行无阻,她出名最早是从HIGH客开始的。”   极少去酒吧的柳湘湘不太明白:“什么叫做HIGH客?”   “夜场里有各种各样的分工,也有不同的称呼,最常见的有少爷,高档夜场专门靠拿小费在KTV包房服务的资深男服务生;公主,指在高档夜场专门靠拿小费在KTV包房服务的资深女服务员;除此之外,还有HIGH房,这是指在DISCO夜场专门为喜欢跳舞、播放DISCO音乐的包房。HIGH客就是指在DISCO夜场经常来HIGH跳舞的客人。”   “也就是说她之前就是夜场的客人,并且喜欢光顾HIGH房?然后,恐怕就是进入夜场了吧?”柳湘湘的推断顺理成章。   “师姐不愧是师姐,没错,从客人她摇身一变成了夜场的公主,由于长相漂亮,又懂风情,舞技又一流,在夜场很吃得开,她也极守规矩,从来不飞单,就是从来不私自偷卖公司酒水、食品、饮品赚取外快,这让她深得夜场老板的欢迎。”   柳湘湘有些感慨:“女人的本钱往往就用在欢场上了,这个杨柳只怕招惹了不少的男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应付的。”   孟东河此时脸一沉:“没错,我们要提防这个女人,因为据章岩提供的情况,这个女人爱好射击,据说她的枪法奇准,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她和潘渊一见如故。”   “哦,那潘渊是怎么和她走在一起的?”   “这个章岩特地向东南亚方面的同行打听过,说来还是东南亚的一桩奇缘,潘渊之前到那边办事,在泡夜店的时候,遇上杨柳被几个喝醉酒的男人纠缠,就在潘渊打算出手救美的时候,杨柳突然掏出枪来冲着那几个男人一人开了一枪,叫人称奇的是,每个男人都只是被打中了左耳垂!潘渊一时兴起,也掏出枪来对那几个男人一人开了一枪,结果打中了每个男人的左耳垂!”   柳湘湘能够想象得到那个场景,一男一女就在英雄惜英雄的氛围中相遇了,干柴烈火就此燃起,潘渊将杨柳带回中国,从此杨柳不再是欢场的夜场女王,摇身一变成了东区大佬的女人。   “奇怪,你不是说杨柳也有三十来岁了吗?像她这种女人早就被男人盯上了,怎么就这么痛快地跟了潘渊?”柳湘湘是典型的正经女人,弄不清楚欢场女人的想法。   “关于这件事情,章岩也打听过,潘渊那次去东南亚目的不纯,好像是和枪支有关系,这个杨柳识人无数,可能看出潘渊不简单了吧,像她们这种女人,最终还是要找座稳固点的靠山,可能她身边有无数备选,可是潘渊始终还是占了上风,当然是跟他走了,这就跟投资没有什么两样。”孟东河每次分析起来就是头头是道。   柳湘湘表示认同:“算有理吧。”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能在欢场中左右逢源,又有这么精准的枪法,我怀疑潘渊都受她左右,将臣大哥虽然功夫没得说,可是一恍几千年,他对于现世的人心了解还不透,我们不仅要提醒他,还要暗中保护他。”孟东河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哮天犬比较适合这个工作,他可以随时变大变小,可以近身保护,但是不能让将臣大哥知道,以免伤了他的自尊心。”   孟东河就是细心,柳湘湘赞许地说道:“你想得挺周到,你来安排就行了。”   “那师姐你做什么?”   “当然是替你们寻找一处适合较量的场地,你们打起来的阵势能小吗?不能带给人家麻烦不是吗?”   孟东河灵机一动:“师姐你不用麻烦了,我倒是想起来一处好地方。”   “哪里?”   “记不记得上次我和青龙去灭僵尸的地方?废弃的化工厂,那里偏僻没有人烟,最适合不过了。”孟东河双手互相捏得紧紧的:“一想起来要和僵尸之王较量,我就兴奋。”   柳湘湘无语:“你自求多福吧。”   将臣早早地出了门,换了一身新行头,立刻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难道说人是马,衣是鞍。对于未知的黑道马仔生涯,将臣既兴奋又期待,这比青龙介绍的什么网络游戏刺激多了,游戏里面不是真实的格斗,贴身肉博那才叫刺激。   人高马大的将臣走在路上,英勇威武的样子引来无数剩女的回头,在一片倾慕的眼光之下,将臣精神抖擞地走入东区酒吧街,早就有潘渊派来的小马仔候在那里,前来替他引路,见到他过来,小马仔不敢慢待,这可是潘老大亲自看中的人啊:“将臣大哥,你来了,老大在等你呢。”   白天的酒吧格外冷清,好像昨天晚上的喧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酒吧的工作人员正各顾各忙碌着,此时他们也和昨晚的模样大不相同,看来夜色是每一个人最好的伪装,大家都戴着面具做另一个人,扮演另一种角色。   潘渊正坐在角落里,捏着一个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小酒,杨柳在旁边伺候着,这是将臣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夜场女王,虽然已经年届三十,一张小脸却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双丹凤眼凭空为她添了几分妩媚,妖艳的红唇流光溢彩,此时她正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此时正精心擦拭着自己的钻戒,却偷偷地抬眼瞄一眼将臣,然后马上将眼光收回,这一点小动作哪能逃过将臣的眼睛?这个女人的眼睛里很有些内容,这样的女人往往要对他们提防,这是将臣千古以来得出的教训。   “我来了。”将臣觉得别扭,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潘渊,索性省去称呼。   潘渊示意他坐下:“先来喝一杯吧。”他话音一落,杨柳马上替将臣倒上一杯酒,送到将臣手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居然偷偷地快速地掐了一下将臣的手心,手心又痒又麻,将臣吃了一惊,这不是赤裸裸的挑逗吗?世风日下啊!   “来,先干一杯,祝你加入我们青城帮。”潘渊突然贼笑了一声:“不,以后它就不会叫青城帮了。有你来,我的构想实现得会更快。”   将臣将酒一口喝干:“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总得让我明白吧?” 第175章 人才总是抢手货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吗?”潘渊故作神秘:“你在北方也是混过的,说说你见过的最赚钱的营生。”   “股票和房地产。”别小瞧我了,我可是受过了专业培训的。   潘渊愣了一愣:“没错,那除去这两样之外呢?”   “不知道。”将臣简短地说道。   潘渊凑到将臣耳边:“是毒品。”   将臣假装吃了一惊,身子往后缩了一缩:“你开什么玩笑,弄这个东西可是会死人的!我不干了。”   “是吗?”潘渊突然从酒吧台下拉出一个袋子来,扔到右面上,震得台面一颤:“你打开看看。”   将臣拉开袋子的拉链,乖乖,全是人民币,崭新锃亮的钞票啊,将臣内心虽然不太感兴趣,但继续扮演没有见世面没见过钱的北方混混,尽量用吃惊的语气说道:“怎么有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昨晚刚刚交易的收益,这只是两百万而已,我仅仅只是试试水。”潘渊得意地说道:“不瞒你说,我手上的货价值不菲,可是和我打交道的人不太好惹,我需要一个有力的助手,身手不凡像你这样的,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干,不需要你去买卖,保障好我和货的安全,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这里的两百万,就当我和你的见面礼,怎么样?”   “给我?”将臣瞅着那一袋子的钱,出手够大方的啊。   “爽快一点,既然要跟着我干,就收了!”潘渊说一不二。   这不是什么见面礼,这只是要拖人下水的诱饵而已,“那我就收下了,以后任凭你吩咐!”   “好,祝我们交易成功!”   杨柳突然撒起娇来:“你们交易成功,和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吗?”她端起酒杯:“我也要干一个,潘哥,事成之后可别忘了我啊!”   “还叫我潘哥?”潘渊爱怜地摸着杨柳的刘海,丝毫不忌讳将臣的存在,“你是我的女人,你说有没有你的一份?”   杨柳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老公。”   “好了,将臣,你先去住处看一下,下午的时候陪我去见客户。”潘渊一招手,一名黑衣小弟立刻跑过来:“潘哥。”   “带将臣去住处,好生招待着。”   “知道了,潘哥。”黑衣小弟一伸手:“将臣大哥,请。”   将臣的住处就设在潘渊办公室的旁边,也就十来个平方,但是一应俱全,墙上挂着液晶电视,还有一个小冰箱,里面已经装满了各种饮料酒水,衣柜和书桌都是刚采购的好货,将臣手一摸上去就知道是实木了,黑衣小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将臣一个人。   “出来吧。”将臣坐到书桌上,看着床底下。   哮天犬笑呵呵地从床底下出来:“不愧是将臣大哥,一进来恐怕就察觉到了吧?”   “是孟东河那小子让你来的吧?回去告诉他,不必多此一举,我搞得定。”将臣眉毛一横,很有几分凶气。   “又让你猜到了,东河不放心那个叫杨柳的女人,让我来盯着她。”哮天犬的脾气不是一般地好:“我们没有小瞧将臣大哥的意思,我来就是给将臣大哥打打下手,有没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让我去做。”   将臣沉吟一下:“也罢,我重出人世也没有多长时间,不懂的也很多,有你在旁边,偶尔也能打下圆场,只是,你一定不能露形迹。”   “放心。”哮天犬话音刚落,就“扑”得一声化作拳头大小,冲着将臣直笑:“将臣大哥,你看现在如何?”   “好。”将臣点头称赞:“不愧是显胜真君的神兽,现在正好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你到潘渊的房间之中,有个衣柜,里面有个机关,密码如果没变应该是19790102,你进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小事一桩,我这就去。”哮天犬转瞬间没了踪影,将臣伸个懒腰,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双手抱头,情不自禁地就想起来刚才杨柳在自己手心掐的那一下来,这个女人胆子真大,当着新婚老公的面就敢挑戏别的男人,难怪孟东河说她曾是响彻东南亚的夜场女王,气魄非同一般哪。   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一个听上去成熟媚惑的声音:“将臣,你在吗?”   不是那个夜场女王是谁?   杨柳的个头其实并不高,但胜在比例好,该大的地方大,该凸的地方凸,该细的地方细,出乎意料,夜场女王穿着并不暴露,并不坦胸露乳,但总是适当地露出一点香肩和锁骨,这让她看上去格外地有女人味,从古至今见过不少美女的将臣也觉得她不赖,也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机是何等地重了,她明白女人的资本,却精细地加以利用,还不是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贬值。   “你有什么事吗?”将臣冷冷地问她。   杨柳手上托着装满水果的盘子:“没什么,只是为你送些水果而已,怎么,方便让我进去吗?”她的身子前仰,都快要挨着将臣庞大的身躯了,一股清爽的香味立刻扑入将臣的鼻中,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将臣侧开身子,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   “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杨柳吃吃笑着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顺手带上房门,这让将臣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杨柳一进去,就将那盘水果轻佻地扔在书桌上面,跷腿坐在书桌前面:“你不如坐下来,我们再说话?”哪里是要吃水果嘛!   “潘哥呢?”将臣急忙搬出潘老大来救场,同时提醒提醒这个女人,您老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杨柳浅笑一声:“他有他的事情,这个时候不会在酒吧里,不然我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来找你?”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和不方便。   好,该入正题了,“你找我谈什么?”将臣的语气变得严谨起来。   “合作。”杨柳拿起一块西瓜放到嘴里,红色的汁液流出来,就像是血,如果换作普通的僵尸,会被刺激到立刻想吸人血,可是将臣是神,他吸血,也进食人类的食物,他也顺手拿起一块西瓜,咬上一口,感觉汁液溢满口中的感觉:“你和潘哥不是一体吗?现在又单独找我谈合作?这好像不是很合适吧?”   “你不是一般人,你不需要倚靠他也能获得成功,我看人不会有错,从你踏进这个酒吧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庸之人。”杨柳有些惋惜:“假如我先遇到你,我绝对不会挑上潘渊。”   这话是什么意思?将臣挑挑眉:“原来你也有自己的野心。”   “当然,既然我诚心和你合作,我可以向你坦白,我混迹夜场这么多年,就希望遇到一个真正有实力的男人,我能够与他一起携手建筑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原来我以为那个人是潘渊,可你出现后,我觉得我的决定太仓促了。”   “我不太了解,你所说的世界是指什么?”   “唯我独尊的世界,就像是青城帮的金青城,她一人独掌一个帮派,可是她太狭隘,太胆小,什么伦理道德我可以统统抛置脑后,如果我拥有她的实力,我可以打造出属于我杨柳的世界,由我来制定秩序,由我来主宰一切,当然,在这之前,我需要钱。”杨柳突然抱着将臣的脖子:“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分享这个世界。” 第176章 暂与虎谋皮   “就因为你觉得我特别?”   “没错,你的身手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你脸上那么轻松,那么自在。我相信我的判断,潘渊手上有笔货,如果出手,至少是一个亿,还有军火,他的进出货渠道只要我抓在手里,我也能让钱生钱,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不能做的,我比他更有魄力。潘渊太自以为是了,他眼里只有青城帮,只想着把金青城拉下马,自己坐上帮主的位置就满足了,我比他看得更远,你不觉得和一个志向远大的人合作更有意义吗?”   将臣低下头去,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该怎么办呢?这会不会是潘渊让她来试探自己的呢?如果是,自己得当场拒绝,如果不是,自己的拒绝将会为自己树敌,怎么办?   “老实说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你,我来到南方只是想混一口饭吃,你和潘哥给我描绘的未来太超出想象了,我现在的脑子很乱。”   杨柳接下来的话让将臣吃了一惊,看来孟东河说得没错,对这个女人要格外小心:“你是不是怀疑我是来试探你的?”   将臣无语以对。   “我从小就有一个习惯,从不说真话,打我记事起,我就记不清我说过多少谎话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说起我的野心,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你身上有种味道,它吸引我投奔你。”杨柳的身子贴住将臣:“我喜欢你身上这种味道,它让我觉得与众不同。”感受到将臣身体的冰冷,杨柳吃了一惊:“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将臣没有回答:“给我一点时间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可以吗?还有,你现在呆在我的房间里,让别人看到了不太好。”   杨柳吃吃笑起来:“原来你是怕这个啊?好,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杨柳走了出去,掩上门,确认完门外没人,将臣说道:“好了,戏都看完了,你还不出来?”原来是哮天犬已经回来了,他恢复成原来大小,有些不好意思:“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吧?”   “神兽原来也会贫嘴?好了,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密码已经换掉了,进不去,可是对我来说当然不是问题,我成功地进入了密室,里面只有枪支,每一把都标上了号,注明了来处和价钱,我大略地算了一下,那些枪支价值五百万以上。这家伙真有钱。”哮天犬也咋舌:“至于那些白粉,并不在里面,应该被转移到别处了。”   李大胜打草惊蛇了,想到李大胜,将臣大叫一声不好:“不好,里面有监控……”   哮天犬微微一笑:“这些孟东河已经交代过了,我已经做过手脚了,万无一失,他们绝对看不出来有人曾潜进去,将臣大哥尽管放心,只是,现在您打算怎么办?刚才那个女人好像吃定您了。”   “我可能真的是老了,实在猜不透现在人的想法,她想与我合作是真是假我也分辨不清楚,眼下只有暂时按兵不动以作观察,随机应变而已了。”将臣丢一块西瓜给哮天犬:“西瓜不错,吃一块?”   哮天犬三两口啃完:“谢谢款待,我现在先回去和孟东河三圣母通气,有什么新的信息再传回来。”   “好,辛苦你了。”也许孟东河那小子能有什么好主意。   哮天犬歪歪脖子,身子腾得消失在房间之中……   青龙:“难道这个女人贪图将臣大哥的美貌?”青龙还是肤浅的。   哮天犬:“我倒觉得她是想利用将臣大哥的能力吃掉潘渊。”想不到一只狗这么有深度。   柳湘湘:“我坚持这是阴谋论,弄不好就是潘渊让她去的,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住马脚。”师姐一向坚持阴谋论。   高阳:“我听主人的。”高阳几时变得这么听话了?   孟东河保持沉默,暂不发表意见,三人齐齐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不好说,一切还不好说,你们三个人说得都有道理,将臣大哥威风凛凛,吸引一个女人没什么了不起,这个杨柳心思重,想要吃掉潘渊换个靠山也正常,当然啦,这夫妻俩合起伙来试探将臣大哥也完全可能。”   靠,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孟东河哈哈大笑:“就当我替你们做个总结,你们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他停住笑:“将臣大哥说得没错,眼下只有保持中立,多观察,随机应变,我相信他能搞得定。”   “你是在推脱责任吧,亏你还是一代神棍。”青龙表示不屑。   “再次警告你们,我不喜欢被称做神棍,你们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可不能说我是神棍,给点面子吧。”孟东河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事情的进展。   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在杨柳找将臣协商合作事宜的下午,潘渊就带着将臣正式出场了,将臣在酒吧以一对众的场面早就流传了出去,如今那一批马仔都尊称将臣为将臣哥,丝毫不敢小瞧。   今天潘渊带着将臣是去做一个重要的客户,具体事宜没有透露,将臣也不会主动去打听,看杨柳的脸色应该就是她口中的进出货渠道商了,潘渊出门只带了一个贴身的马仔和将臣两个人,可见他对将臣的重视程度。   谈判地点在郊外的一处农家乐里,是警察绝对想象不到的场所,将臣进门时不慎撞到头,不怪人家门太矮,怪他太高,三人刚一进门,就听到一把爽朗的大笑:“潘哥几时找到这样彪悍的手下?”   声音亮出,人也出来了,居然是一个光头——矮子,走得近了,大概只有将臣的三分之二高,身后站着三四名壮汉,将臣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四个是绝对的练家子,个个都练了二十年以上,难怪这个潘渊器重自己了,敢情要把堂堂的僵尸王当枪使。   “洪哥,久等了吧?”潘渊一看就很忌惮这个矮子。   “知道就好。”洪哥冲手下人一挥手,四个人将将臣三人围住,将臣下意识地捏紧拳头,准备随时出手,只看到潘渊讪笑一声:“怎么,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例行公事,每次都要来一遭的,谁不知道潘哥你闪枪的名声啊。”洪哥一声令下,四人将三人上上下下搜了个遍,然后摇头:“没有。”   原来是要搜枪。   一番例行公事后,几个人终于朝房间走去,要不是被刚才紧张的气氛所扰,这里还真是一处游玩的好去处,有鱼有树有鸡,外面还有山山水水。进去房间里,里面的桌子上面摆满了饭菜,洪哥却不请大家上桌:“潘哥,这顿饭吃不吃得成可是要看你了。”   将臣听得一头雾水,潘渊讪笑:“我早有准备。”   随行而来的小马仔立刻将手上的箱子递到潘渊手中,打开来,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洪哥,这是上次的货款,请点一下数。”   洪哥也不客气,叫来四名保镖中的一名:“你点一下,看数目对不对。”看那保镖点钞的手势相当熟练,可见不是第一回兼职干这数钱的差使了,片刻功夫过去,那保镖冲洪哥点点头:“数目是对的,老大。” 第177章 东区老大的铤而走险   “好,今天这顿饭托你的福是能吃上了,请吧。”洪哥让众人上桌,自己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将臣看出来潘渊其实不大乐意,只是忍着而已,洪哥扫了一眼将臣,说道:“这位兄弟面生,怎么以前没见你带出来过?”   “他叫将臣,是我刚收的兄弟,身手不一般。”   洪哥有些不以为然:“哦,和我的四虎相比怎么样?”原来那四个男人简称四虎。   “不知道,那得要比过才知道。”潘渊说话总算硬气了一点,自然是因为早就见识过将臣的厉害,今天带将臣来,也是为了杀杀这个洪哥的锐气,云南那边的进货渠道一直钳制在他手上,受他的盘剥,自己的利润是越来越薄,偏偏这个洪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四虎,身手敏捷,自己的手下在他们面前全成了软蛋!   最让潘渊担心的是,这个洪哥向来只看重利益,翻起脸来就不认人,出了名的喜欢“黑吃黑”,自从发现李大胜是金青城的卧底后,自己身边好像没有可用的人了,这个将臣的出现简直就是天降福星!   洪哥瞅了身形威猛的将臣一眼:“好啊,就当助兴好了,怎么比,一比一?”   将臣早就憋了一肚子气,闷声哼道:“一比四也不错。”   四虎一起站了起来:“你好张狂!”   将臣懒得和他们搭腔,四虎直接跳将出来:“别说我们以多欺少,一比四,可是你说的。”   房间很宽大,四人站在房间的另一侧,都抱着双臂,一副要你好看的模样,将臣悠悠哉哉地用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这才缓缓度步到四人跟前,右手一展开:“来吧!”   四虎明显不是什么好鸟,将臣话音刚落,四人同时出拳朝将臣面门打来,将臣上半身一侧,左右两只手如闪电般快速地抓住其中两虎的手腕,用力一扯,两人的胳膊同时发出一声“咔嚓”,那两人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显然吃痛得很,趁两人分神,将臣脚下快速移动,瞬间来到另外两虎身后,捏紧双拳,照着脊椎中间就直攻过去,只是用了一成功力而已,那两虎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跌到地上!   将臣气定神闲,拍拍双手:“还要再来吗?”   四虎跟着洪哥闯荡江湖不是一两天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面子上当然过不去,四虎重新站成一排,尽量忍着身上的痛楚,捏紧双拳:“来!”   将臣点点头:“如果赤手空拳不过瘾,你们可以操家伙的。”   四虎对看一眼,突然从背后的裤腰带里掏出一把刀来,这时候,洪哥突然叫一声:“够了,点到为止就好了!”   潘渊心中暗喜,这还是头一遭看到洪哥服软,这个将臣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他也随声附和道:“对,本来就是一家人,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几位都过来喝酒吧。”   四虎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也自知哪怕是掏家伙四个人联手也摆不平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将臣,只有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回到桌上,将臣依然优哉地慢慢坐到凳子上,再用湿毛巾擦擦手,潘渊好生高兴,马上给将臣倒了一杯酒。   “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马仔,这么厉害?”洪哥也对将臣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只不过是靠外形糊弄人而已,没想到让自己栽培多年的四虎也吃了亏。   “机缘,这就是缘份,就像我和洪哥的缘份一样,是不是?”潘渊取起酒杯来:“今天我们一批货款两清,以后还要请洪哥多多关照了。”   货款两清?将臣心里一愣,难道货已经出手了?再听下去,洪哥却不和潘渊碰杯:“老兄,不是我说你,清货的速度太慢了,东区如今由你作主,光靠夜场就可以出去不少货,我和你的生意不会只做这一次吧?”   潘渊放下酒杯,恨恨地说道:“还不都是那个金青城害的!”   “东区你为大,你已经拥地为王,金青城那娘们能奈你何啊,潘哥,不是我小瞧你,你未免太投鼠忌器了!”洪哥自顾自一杯酒饮尽:“我的第一批货放给你已经快一个月了,如今我们才把账结清,你这个信用和速度我可不太满意。”   “金青城那婆娘居然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对东区的帐最近也查得很紧,我也想一次性把货款付清,可是也要暂时蒙住金青城才行,这不是不得已才分三次把货款付清吗?洪哥,我可没有欠你一分钱啊?至于走货,也是那婆娘一直在限制我,装什么假正经,说要清清白白地做生意,不允许碰白粉和军火,可是TNND,干夜场的,哪一家敢说自己清白?”一说到这个,潘渊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提到金青城,洪哥的眼睛就冒光了:“我以前曾经见过一次金青城,那娘们太带劲了,如果能把她给上了,嘿嘿……”   “洪哥,不要怪我不提醒你,那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远看还行,小心花没采了还扎到手。”潘渊闷闷地一笑:“她能撑起青城帮也不是没有本事的,还有她身边的那个莫昆,阴里阴气的,我一看到他就全身发寒。”   “我这里还有一批上等货,你什么时候再提货?”这个洪哥逼得很紧:“你手上的货赶紧出掉,实在不行,你可以走货到东南亚嘛,你老婆在那边可也是风生水起的人物。”   这个建议让潘渊眼冒精光:“你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最佳人选,真是白瞎了眼了。”   将臣仔细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放过,现在他总算弄清楚了,这个潘渊从这个洪哥这里进货,本来应该一次性货款两清,可是由于金青城查账查得严,潘渊只好分三次付完货款,这一次就是最后的货款了,再就是那批白粉还没有出完,仅仅只是零散地出了一些,眼下,潘渊正为出货的问题而发愁,这个洪哥看潘渊钱大气粗,正唆使他利用杨柳在东南亚的人脉,走货到东南亚。   一说起杨柳,这个洪哥突然暖昧地笑了:“你老婆可是当初出了名的夜场女王,你是怎么把她弄到手的?”   “英雄惜英难,我这辈子除了金青城,最让我开眼的就是我老婆了,一个女人家的枪法那么好,我和有得一拼,我要是不把她带回来,白便宜其他男人了!”   “嘿嘿,我在这里祝你早日独掌青城帮!”洪哥终于和潘渊碰杯了,潘渊心下不爽,暗骂道:“你个老东西,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我让你好看!”   四虎经过刚才的惨败,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胡乱塞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将臣本来饭量就大,现在毫不客气地席卷食物,几个倒也是平安无事,等潘渊带着将臣离开,四虎中间的老大终于忍不住了:“洪哥,刚刚为什么拦住我们?我们四个人操家伙不一定拿不下他!”   “不自量力。”洪哥一掌拍到桌子上面:“你们根本不是那个叫将臣的对手,还有脸说掏家伙,传出去不是给人家看我的笑话,你们四虎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下,你们不嫌丢人?” 第178章 顺水推舟就演一出戏   四虎低着头一声不吭,洪哥又交代:“那小子很有点邪气,以后你们遇上他,给我离得远远地,不要去给我招惹麻烦!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四虎窝着一肚子的气,不甘心地应道。   再说这边,潘渊一出农家乐的院子,已经乐不可支,但是不敢表现出来,直到上了自己的车,这才拍着将臣的肩膀:“好小子,你今天可是给我解了气了,也让他们知道,四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既然跟了你,这些只是份内的事情。”将臣淡淡地说道,“这个洪哥是哪里人?他会功夫吗?怎么找来的这四个人?”   “洪哥是云南人,听说是中柬混血,身手倒是一般,但是心思细,手段毒辣,在道上出了名的黑吃黑,四虎是他花重金请来的,听说个个都是练家子,在道上也确实威名不小,今天恐怕还是他们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你说你一个业余的,居然能把人家专业的整趴下,将臣,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跟着我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将来,你的名声一定会比四虎强。”   “嗯。”   将臣看这潘渊的样子不像是个心思多的人,难道杨柳真的不是他派过去试探自己的?将臣有些恍惚起来,车子已经朝市区驶去,潘渊的兴致很高,一直拉着将臣不停地说着话:“上次出手了一些货,证明利润可观,要不是这个洪哥从中作梗,独断了货源,我得到的能更多,将臣,你敢杀人吗?”   “什么?”将臣吃了一惊:“你要杀谁?”   “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又没有真的让你去做。”潘渊有些意外:“怎么,你不敢?”   “那要看杀的是什么人了。”   潘渊皮笑肉不笑:“将臣,听说你在北方的局子里坐过几年?”   “对。”   “是为什么进去的?”   “把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打成了重伤。”孟东河啊,我谢你,什么都想到了。   “将臣,现在你跟了我,拿了我的钱就要和我坐在同一艘船上,如果有人挡了我们的发财路,你就必须让他消失,不管是刚才的洪哥也好,还是青城帮的帮主金青城也好,你没有杀过人不要紧,只要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越来越顺手了。”潘渊像是在说切菜一样。   将臣抿嘴一笑,裤子口袋里的录音机正滋滋运行着,这是孟东河交给他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我知道了,放心,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两百万就想让我僵尸之王做你的马仔,休想!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有件事情你得马上替我办?”   “什么事?”   “替我干掉一个人!”   将臣心里一紧:“谁?”   “青城帮的帮主金青城,资料我会给你,下手要干净利落,明白吗?”潘渊打量着将臣的脸色,果然,如他所料有些苍白“怎么样,怕了吗?”   “什么时间下手?”将臣下定决心般地点点头:“我干!”   孟东河拿起一张纸币,对着灯光打量起来,还顺便用手指弹了一弹:“水印是真的,安全线也有,光变油墨色彩变化正常,图案清晰,均上所述,这两百万是真钞。”   孟东河的脚下正是那一袋子潘渊送给将臣的见面礼,孟东河悲叹一声:“人同命不同,我辛辛苦苦谋划,到头来也不过是五十万的酬劳,你倒好,一个见面礼就是两百万,你要将我置于何地呀?”命运总是不公平滴。   “别忘了将臣大哥是为了你在出生入死,他大可以不理会这件事的。”柳湘湘白了他一眼:“该说正事了,别钻到钱眼里面出不来了。”   将臣将微型录音机扔给孟东河:“自己听吧,想不到现代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多亏你提前想到。”   “我如果连这个心思都没有,估计早就混不下去了。”孟东河说着按下按键,里面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几人听完录音,柳湘湘的脸马上黑下来:“刚刚死了一个李大胜,这个潘渊就想对青城下手了,糟了,那个内鬼还没有抓出来,他会不会让两边同时动手?将臣大哥这边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那个内鬼下手就麻烦了,防不胜防。”   “我看这个潘渊没这个脑子,倒是那个杨柳阴阴森森的,她可能会想到这一招,将臣大哥和内鬼都动手,让金青城必死无疑。”孟东河就看那个杨柳不对劲。   “不知道叔叔他们查到内鬼没有。”柳湘湘的担忧直接写在了脸上。   孟东河安慰师姐:“不怕,就让将臣大哥去杀了你婶婶好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演一出戏,这出戏要演给那个内鬼看,也要演给潘渊和杨柳看,要逼真,不能出一点纰漏。”孟东河环顾四周,屋内的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影帝级别的?“我们联合起来,自导自演,一方面来个顺手推舟,另外巧捉内鬼。”   “好,我们要怎么做?”大家围拢来,听孟东河这个智多星的谋划。   东区酒吧,潘渊扔给将臣一把枪:“这是装有静音设置的手枪,你放心,只要你速度够快,根本不会惊动其他人,况且,西区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明白吗?”   “枪?”将臣把玩了一下,又放回桌上,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来:“我更喜欢用这个,一刀扎进心脏,那才刺激。”   这人真是古怪血腥,潘渊点点头:“只要能达到目标就可以,不要在现场留下你的指纹,这是手套和脚套,我已经摸清楚她的行踪,那个地方的监控也会被破坏掉,你可以放心大胆地下手。”   哦,看来那个内鬼已经里应外合了,将臣沉吟,孟东河那小子的准备工作应该也完成了吧?“几点动手?”   “今天晚上十一点半金青城和她的老公会去青城俱乐部,定的包房是N号房。”   将臣一愣:“怎么,不是金青城一个人吗?”   “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都给我干掉,假如金青城死了,帮主之位的推举恐怕也会有那个柳皓阳的份,至少那个莫昆会挺他,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你明白吗?”   “好。”看来出了一点小小意外。   “好了,你去好好休息一下,争取晚上万无一失。”潘渊挥挥手,示意将臣离开,将臣发现,此事商议并没有杨柳的份,这个女人又在干嘛呢?   回到自己的屋子,哮天犬已经守在那里,见将臣进来,立刻恭敬地站了起来:“将臣大哥回来了,怎么样?”   “出了一点小小意外,看来还是要你跑一趟腿了,潘渊决定连柳皓阳一起干掉,通知孟东河准备好。”   “没问题。”哮天犬快速地离去。   将臣检查了一下刀具,没有问题,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夜色来了,将臣悄然地从后门出去,他知道,自己身后又跟了一个尾巴,这个潘渊并没有无条件地完全相信自己,他假装不知道,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西区走。   青城俱乐部是一家高档会所,主要招待一些商界名流和演艺人士,金城集团的董事长金汉城就是这里的最佳VIP会员,金青城每周总要和柳皓阳来一次,和那些商界名流交流一下,这也是她企图从灰转白,灰色地带呆得太久了,已经快弄不清楚自己的颜色了,幸运的是金青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第17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   金青城拥有N号包房的固定使用权,夫妻俩准时来到包房,照例点了最爱的红酒,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将臣下手了,他利落地一掌劈到服务生的后颈,服务生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失去了意识,将臣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向下掉落的托盘,单手就将服务生拉进了洗手间,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侍应生服装,将臣摇身一变成了送红酒的大号服务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有节奏的两高一低,金青城与柳皓阳对视一眼,人来了!“进来吧!”   将臣推门进去:“这是您要的酒。”   金青城打量了一下将臣:“平时的服务生呢,怎么今天换人了?”   “他生病了,我是临时顶他班的。”将臣面无表情地答道,金青城略点点头:“把酒放下吧,我们喜欢自己来。”   将臣端着托盘放到桌子上,突然从托盘下面抽出刀来,直直地刺向金青城的心脏,金青城明显吃了一惊,躲闪不及,那把刀就不偏不倚地刺中心脏,鲜红的血喷出来,喷得将臣满身都是,柳皓阳惊愕地站了起来:“来人哪……”   话还没有出口,将臣将刀拨出来,一脚飞踹向柳皓阳的胸口,柳皓阳侧身躲过,将臣身形高大,双臂比常人要长,他左臂一伸将柳皓阳拉扯过来,一刀又刺进了柳皓阳的心脏,血潺潺流出,落到地板上,柳皓阳瞪大眼睛,身子无力地朝后仰去……   将臣推开门,向两边张望一下,快速地奔到洗手间,换上提前放到那里的衣服,再将一身血衣收在袋子里,扮成客人堂而皇之地从洗手间出来,再若无其事地从会所大门扬长而去。   他没有看到,就在他踏出大门之后,一个人正掏出手机打电话:“大哥,看样子他已经得手了……是,没有惹起动静……是,我现在就去检查一下。”   N号包房的门开了,这个人极其小心地走近,手指放在金青城和柳皓阳的鼻下,探了一探:“下手真狠,看来是一刀毙命,都死了,这下好,我可以省事了。”   这个人出了N号房的大门,躺在地上的两具尸眼睛紧闭,没有一点生气。   “啊!”一声惨烈的尖叫划破平静,青城事务所顿时沸腾了,害怕的客人们已经在朝外走,好奇的则大着胆子试图接近N号包房,会所大厅里的莫昆冲进了N号包房,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两人,连忙阻止其他人进入:“不要破坏现场,快打120和110!快!”   有马仔立刻出去拨打电话,警方的行动相当迅速,没一会儿功夫,警车救护车相继到达,医生马上打开两人的瞳孔检查,然后摇摇头:“失血过多,已经死亡了,你们发现得太迟了!”   莫昆懊恼地一拳砸到墙上:“到底是谁干的!”   医生劝解他:“这事情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警队带队的警官正是章岩,他一直紧迫盯着青城帮,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坐得住?他见医生摇头,立刻下令:“立刻现场取证!”转身又问莫昆:“会所有监控录象吗?”   “有的,你跟我来。”就在此时,一直守在监控室里的保安冲了出来:“不好了,监控摄像头被破坏了,而且进行了画面干扰,我们刚刚一直看的是以前的录象!”   莫昆一巴掌扇到保安脸上:“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那保安年纪并不大,委屈地捂住脸:“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啊,刚刚一直有画面,我们以为监控正常。”   章岩言辞凿凿地说道:“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我们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莫昆冷哼一声:“是吗?”   不理会莫昆的敌意,章岩下令将两具尸抬到警局进行下一步的尸检,又出言警告莫昆:“希望你能让青城派安安份份的,不要到警局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否则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打电话的马仔冲了出来:“你们牛什么牛!”   莫昆一把拉住他:“别冲动,现在是冲动的时候吗!”那马仔立刻不作声了。   看着警车救护车呼啸而去,莫昆抹了一把泪,蹲到地上,然后才无力地亲自安排人去打扫出事的N号包房,等所有人完成了,莫昆冲他们挥挥手:“你们出去吧,我想在这里呆一下。”   这个莫昆是金青城的死忠部下,他有这样的反应并不以为奇,那些人理解地推门离开,等门关上了,莫昆快速地站起身来,取下墙壁上的抽象画框,在那个后面,正有一个微型的摄像头,画框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针孔,就是这个针孔记录了事发的过程,莫昆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下来,放在怀里。   在警方没有归还遗体之前,青城帮并不能举办葬礼,潘渊倒也不好马上夺位,只有暂时忍耐下来,对于将臣更是多了几分信任,这样一来,将臣在东区根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   只是那个杨柳经常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今天也不例外,潘渊出门以后,杨柳又来找将臣了,将臣并不吃惊,毕竟自己和她并没有谈拢。   “怎么,你对潘哥还真是死心塌地了,我听说金青城和柳皓阳是你下的手?”杨柳取出一只烟点上,那烟圈就像她的心一样乱。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潘哥给了我两百万,我如果没有作为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将臣不喜欢烟味,他毫不客气地掐掉杨柳含在嘴里的烟扔到垃圾桶里:“在我这里,请不要吸烟。”   将臣身上散发的霸王气息让杨柳心动不已,她扑到将臣怀里:“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要这样。”将臣感受到怀里温软的躯体,有些慌乱:“叫别人看到了不好。”   杨柳抹了下眼泪,笑着说道:“你是怕别人说,还是怕别人告诉潘渊?”然后又幽幽地说道:“女人往往不能在正确的时间遇上正确的人,假如那天出现在夜场带走我的人是你有多好。”   看来,这个杨柳是对将臣一见倾心了,这倒是个挺识货的女人。   整理了下心情,杨柳重新谈回正题:“好了,现在说说你的选择吧,和我一起干,还是继续为那个胆小鬼卖命?”   “那要和你干有什么好处了,而且,我现在不觉得潘哥有什么不好的。”   “呵。”杨柳脸上带着嘲讽:“你不会以为他给了你两百万的见面礼就成了有情有义的人了吧?我可没想到你这么天真,当初他信誓旦旦地把我从东南亚带到中国来,说得可是天花乱坠,我还以为他真爱我呢,谁知道他一开始倒是挺大方的,到后面就开始防着我了,说什么他的就是我的,胡扯!只是说说而已,到现在他又想利用我打开东南亚的白粉销路,好一个借力使力啊,我杨柳可不是任人耍弄的角色。”   杨柳见将臣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你猜他现在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有带上你?”   “不知道。”   “实话告诉你吧,他是去幽会去了,你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不想现在就坏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周一到周日,有三天他一定会去幽会,而且是和三个不同的女人,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只要鼻子一伸,我就能在他身上闻到其她女人的味道!你知道这还能说明什么吗?他对你并没有那么信任。” 第18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   将臣要不是早就了解前因后果,就真要被这一番话给打动了,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杨柳有什么计划。   “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是不是会留在这里给他当枪使的,我说过,我有我的想法,我要建立我自己的帮派,我需要钱,他手上的那批货会成为我的第一桶金,他取代金青城,我再取而代之他,现在我只要有你的支持,凭你一人之力搞定那几个难啃的骨头,其他的小喽罗就只是笑话!”   野心终于大白于天下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潘渊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一门心思要干掉金青城取而代之,身后却还有杨柳这只大黄雀准备捕食。   将臣看样子有点动心了,“怎么样,你是情愿和潘渊在一起做一个扫尾的马仔,还是和我在一起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王国?”杨柳决定更进一步:“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可以做你的女人,哪怕是现在也可以。”   色诱?将臣摆摆头:“你不用这样做也可以的。”   “什么意思?”杨柳欣喜若狂:“你答应了是不是,你和我现在就成为盟友了是不是?”   将臣点点头,反正只是虚与委蛇而已:“你打算怎么做?”   杨柳神秘地一笑:“你得向我表示诚意才可以。”   金青城和柳皓阳的尸体一运到警局,章岩就一声令下让所有人离开,仅剩他和两具尸体在验尸房里,差点忘了,还有守在那里的孟东河等人。   青龙和哮天犬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掀开蒙着尸体的白布,快速地在两人身上点着穴位,穴位一解,没一会儿功夫,金青城和柳皓阳的手脚就开始颤动,眼皮上下抖动着,然后就双双醒转过来,眼开眼睛,看着身上的血迹,两人相视一笑:“想不到死就是这么一回事!”   刚刚的两人只是陷入了假死状态,但足以瞒骗过关,假死,医学上又称之为微弱死亡,而青龙和哮天犬可以靠点穴来让两人陷入假死的状态,由于呼吸、心跳等生命指征十分衰微,从表面看几乎完全和死人一样,如果不仔细检查,很容易当作误认为已经死亡,当然刚才的医生是早就串通好了的,连专业医生凭目测观察都分辩不出来,那个内鬼进去检查自然是咬死两人已经死亡。   那血倒是真的,是孟东河专程找医院弄来的,只是花了一点钱而已,将臣是何许人也,准确地刺中心脏不是问题,只要力度掌握得当,可以只刺中血袋还不伤及他们的身体,所以事先就将血袋藏在心脏处,当刀子捅破血袋,血当然喷薄而出,再加上金青城夫妇令人瞠目的演技,让这一场表演完美无缺!   柳湘湘替两人准备好了干净衣服,先让他们换上,等他们再出来,又是干干净净活生生的金青城和柳皓阳了。   “孟东河,你太MD太牛了,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章岩直摆头:“你改行当导演或许比当神棍有前途。”   金青城大大方方地伸手与章岩握:“你好,章警官,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在警局见面,让你失望了吧。”   这个女人,说话依然是话中带刺,不改往日风格。   好在章岩已经弄清楚事实,不再针对金青城,相反对这个一直将帮派往正路上带的女人多了很多好感:“一点也不失望,我希望我到时候能堂堂正正地送你出警局。”这话也有弦外之音。   “我很期待。”   孟东河拍拍手:“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要等待上演好戏了,看潘渊怎么上演一出夺位好戏,内鬼估计也出炉了。”   话音一落,金青城的手机就响了,她打开一看,应该是来自于莫昆,“想不到是他。”   “怎么样?”所有人都关切着这条短信。   “居然是他?”金青城叹一口气:“好一个苦肉计啊。”   原来,内鬼就是那个自告奋勇去打电话的小马仔,今年不过十九岁,原本只是朝秦的男服务生,成天缠着莫昆要做打手,因为嫌他年纪小,金青城一直不肯答应,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下午,金青城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要横过一条马路,就在那时候,一辆货车经过减速带的时候,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让金青城猝不及防,就此时,正好在搬箱子的小马仔丢下箱子,就将金青城扑到一边,那辆货车刚好擦边而过,而小马仔则受了点轻伤。   这么一来,金青城就略有些感动,破格让不满二十的小马仔跟在莫昆的手下,因为勤快,莫昆对他也很照顾。   女人就是女人,这个潘渊是抓住了金青城的天性漏洞,这才顺利地让小马仔潜伏到了她的身边,不过这个主意恐怕是杨柳出的,孟东河看看时间,与将臣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将臣是飞僵,轻而易举地来到警局的验尸房不是问题,只是有被当成UFO的机率,但愿他不要被好事的人给拍照了,想到这里,孟东河一想到这里,就偷笑出声。   将臣如约而至,看到金青城和柳皓阳安然无意,这才放下了一口气:“我将臣第一次假装杀人。”   这话让孟东河寒毛竖起,将臣肯定杀过人,喝过血,这话要是让章岩明白过来,恐怕又要缠上一阵子,他连忙打断:“那个杨柳有没有什么动静,杀死李大胜的是不是她,她是不是预谋好的?”   一连串的问题果然让将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感叹,一五一十地将杨柳的想法表达出来,敢情是一出精彩戏中戏啊!   章岩皱紧眉头:“那批白粉现在被转移到什么地方是最关键的。”   “这事得借用一下杨柳的手,将臣大哥,你现在已经答应与她合作,一有机会就怂恿她赶紧把那批白粉弄到自己手上。”孟东河看到将臣的脸变得铁青。   “你说的话和那个女人如出一辙,他让我表示与她合作的诚意。”将臣叉着腰,仰着头,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我要怎么表示我的诚意呢?”   “携手合作将那批货弄到手上。”章岩摆出刑警的架势来:“那批货是很重要的物证,光靠录音远远不能将潘渊绳之于法,我们要抓个现行,逼潘渊自己跳出来,我们警察要的是人赃俱获。”   将臣不答话,只是拧紧了眉头。   孟东河拿出一袋子的食物递到师叔手上:“师叔,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们先住在警局了,等事情过去,你们就可以活过来了,这些给你们打发时间,想吃什么,找章大队长,你们这毕竟是配合警方嘛。”   章岩明知道孟东河在打趣自己,却忍隐不发,现在得靠这小子发动这批人为自己建功立业,得罪不起。   “内鬼暂时不要动,我们要靠他给潘渊继续传递消息。”孟东河想玩把刺激的:“不过都是假消息,我要逼得潘渊跳起来,有所行动。”   将臣提出要求:“能不能给我配一个那个什么手机,虽然我行动方便,可是跑来跑去地太费劲。”“不能。”孟东河一口回绝:“不是不给,是不能给,现代科技有时候是帮手,可有时候恰恰是它们会暴露你。” 第181章 阎罗的春天即将结束   虽然似懂非懂,但将臣还是接受这一结论,“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时间长了怕引起怀疑。”   将臣推门而去,章岩望着他的背影嘟嚷一句:“都是些怪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   “别管是从哪里找来的,能变成你的助力有什么好嘀咕的。”孟东河拍拍章岩的肩膀:“我们也要走了,你好生照顾我师叔和师婶。”   “你就是我爷了现在。”章岩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行不?”   “行。”   看章岩跳脚,孟东河不知道有多爽,柳湘湘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撩拨章岩,无语地摇摇头。   阎罗心事重重,跌跌撞撞地来到事务所前,看到紧闭的大门,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瘫倒在地上,好像虚脱了一般,全身的汗珠像是瀑布,地板上立刻湿成一片,轻薄的衣衫根本盖不住她曲折有致的身段,赶巧柳湘湘和孟东河踏出电梯,看到这么狼狈的阎罗,吓了一大跳:“阎罗,你怎么了?”   “地府,我回不去了。”阎罗惨笑一声:“我丢失两宝被手下揭发,地藏王大怒,除非我找回两宝,否则将被革职,做惯了阎罗王,你让我干什么去?难道要和孟婆一起煮汤?”   事情非同小可,柳湘湘搀扶起阎罗:“进去再说话。”阎罗的整个身子像是出了水一般,湿得透透,露出妙人的曲线,孟东河拿出一件衬衫:“先披上吧,你这是怎么了?”   阎罗感激地看了一眼孟东河,将头埋进柳湘湘怀里:“地藏王的惩处而已。”   靠,不是说地藏王宁愿自己入地狱,也要拯救世人的吗?下手怎么这么重?再看阎罗,脸上对地藏王没有一丝恨:“你哪个手下揭发的,除了我们,不是没有人知道这回事吗?”   “白邪。”   这个王八蛋,孟东河啐了一口:“这小子平时就狡猾得很,关键时候就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不过,他怎么知道的?上次你不是已经消除他的记忆了吗?”   “我不知道,地藏王急召我回地府,本来我长留人间已经是犯了大忌。”一说到这里,阎罗就羞愧地低下头去,身为阎王和阴阳师你侬我侬,忘了本身职责,这让她很心虚:“等我回到地府的时候,就看到白邪站在地藏王旁边,心里已经感觉到不妙。”   阎王本来就心虚,当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范,更何况在她本就警畏的地藏王跟前,更是少了几分淡定,“阎罗见过地藏王。”   小心翼翼地行礼,却看到地藏王脸上略有愠色:“阎罗,地府三宝现何在?”   阎罗心里一惊,此时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就是打算蒙混过关:“回地藏王,阴阳剑已找到它的主义现世钟馗,现在人间,至于地藏书和阎罗袍一直由我小心保存。”   “是嘛,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它们了,取出来让我过过目吧。”   这真是挖了一个洞,自己却跳了进去,阎罗再镇定,也明白那假的两宝一拿出来,地藏王一定会识破,她立刻跪倒在地:“请地藏王责罚!”   地藏王轻轻叹一口气:“阎罗,你怎么这么糊涂,假如刚才你一进门便坦诚不公,我或许不会这么失望,地府两宝被调包一事我已经知晓,只是没想到你想蒙混过关,对我妄下妄语。”   阎罗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地藏王从何得知两宝被调包,再看白无常白邪窝在地藏王旁边的那个鬼样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家伙干的好事!自己不是已经将他的记忆去除吗?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再说地藏王继续说道:“你犯下大错,现责令你找回地藏书和阎罗袍,至于阎王一职,暂时解除,暂由白邪代理。”说完,地藏王突然伸出食指,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将阎罗笼罩其中,阎罗顿时觉得浑身有如针扎,难受得不能自己,但平素高傲的阎罗忍住呻吟,直到惩处结束,也没有哼上一声,却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人间,更让她痛心的是,地府她却回不去了,不是没有路,是每当她踏上那条路,就像是被阻挡一样,不让她通过,这是地藏王的杰作,阎罗不再是地府之王,被地藏王抽去了神髓,阎罗浑身无力,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柳湘湘和孟东河,只有打起精神来到事务所。   “姐姐。”柳湘湘心痛地替阎罗擦拭身上的汗水:“你不是说地藏王一向慈悲为怀,以普渡世人为旨的吗?他怎么能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还有那个白邪,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不。”阎罗摇摇头:“地藏王也是按地府的条令对我施以惩处,倒说不上是重了,他令我找回两宝,不然就要革我的职,这也是依照规矩办事。至于白邪,我也分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法力不可能无效。”   “这是谁定的破规矩?”孟东河恼火不已:“再说了,也不能让白邪那小子暂时顶班以?他平时爱拍马屁也就算了,还怕死,又贪财,就凭他,能管理了阴界?”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阎罗摇摇头:“阎罗袍和地藏书一天不找回来,我一天回不了地府。”   “看来你只有继续充当阎老师,教你的古典舞了,两宝现在线索全无,但是它们始终是在艺术大学里凭空消失的,依我看,还是继续在里面寻找线索,我和师姐从来没有见过这两样宝贝,你说说看?”   “地藏书记录天地之事,没有一样能够逃得过它,可以说是一部天书,任何人拥有它,就可以无所不知,它的外表看上去就是一本普通的小册子,只有开了天眼的人能够发现它的不同,至于阎罗袍,本来是用银河旁边的金线树上的金线织成,是件金色长袍,也是阴界之王的标志,穿上它,可以目击一切鬼魂,看到鬼魂生前所有的事情。”   “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了不起。”孟东河实在是不明白:“那个幕后黑手串通道常拿走它们做什么?”   “不知道。”阎王此时脑子很乱:“也许就为了将我赶出地府?”   灵光一现,孟东河此时已经开了窍:“说得没错,阎罗,也许这两宝只对阴阳有所意义,对你有所意义,所以他们调包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你无法再掌控阴间,或许白邪已经受他们控制了,而且这个家伙熟知阴界的规矩,利用了规矩来逼你离开,再联想到之前他们在阳间做的种种,看来是想阴阳两界一并拿下啊,阳界没有得逞,他们就先拿下阴界!”   阎罗后悔万分:“我早应该跟地藏王坦白,怪我!”   “我总觉得这个幕后黑手做的事情有些奇怪,每件事情好像只做了一半似的,之前他可能不便暴露人前,整了个摄青鬼王把这滩水搅浑,又指使道常调包两宝,按理说这摄青鬼王想要坐上阎王的位置,东西应该在他手上,可是他齐聚两宝,独差阴阳剑,所以企图抢到阴阳剑,名正严顺地坐到阎王的位置,可惜阴阳剑只认我这个主人,打乱了他的计划,并且送了命。” 第182章 将臣被邀私奔   孟东河的眼光突然直直地:“不对啊!”   “怎么个不对?”两个美女齐声问。   “阎罗,就算摄青王齐聚三宝杀进地府做了阎王之位,可是地藏王肯吗?”   这个问题让阎罗瞠目结舌,说起话来舌头像是在打结:“这个……我……”   “肯吗?”孟东河被自己这个突来的念头给惊住了:“摄青鬼王凭什么这么自信?齐聚三宝就能一统阴界?”   柳湘湘已经明白孟东河的意思:“你是说,至少摄青鬼王或许有办法对付地藏王,或许,他因为某种原因可以获得地藏王的首肯?”   “说直接一点吧,后者可以说成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地藏王的指使!”孟东河一句话石破天惊。   太惊悚了,以致于阎罗说不出话来,柳湘湘也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孟东河:“你疯了吧?”   孟东河了抹一把汗:“你们不认为有这种可能吗?假如真两宝已经在地藏王手上,阎罗,你就是找一辈子也找不到,你永远回不了地府。”看两人不说话,孟东河又继续分析:“摄青王被杀,道常也暴露了,这让幕后黑手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他又想让人间混乱,先是想挑起民族矛盾,未果,从这一点我觉得这个人并不了解现世人的想法和作事风格,主要是对公务员不了解,然后想培育僵尸,可惜培育时间长,效果不突出,更因为有我和青龙在,这种方式明显行不通,于是他又想唤醒将臣,利用将臣的功力来对付我们,可惜,又被高阳破了计划,在高阳指供的线索下,师姐找到了封印之地,解封到一半的幕后黑手唯恐暴露行踪,仓促离开,白让我们捡了便宜。”   这么细数下来,那个幕后黑手也有够倒霉的!   “可是,为什么他不直接杀了我?”柳湘湘觉得有漏洞:“直接杀掉我和高阳不就万事OK了吗?”   孟东河抓抓头:“或许他不愿意亲自杀人?”   阎罗突然低下头去,嘴里喃喃道:“这倒是像地藏王了,他从不亲手杀生。”   孟东河兴奋起来:“怎么样,这下你们相信了吧?现在地藏王革了你的职,还不让你回地府,这不是更可疑吗?”   “不……不可能是地藏王的,是谁都不可能是他,也许,这也许是对方设的一个圈套,让地藏王替他背黑锅呢?”地藏王在阎罗的心里是至高无上,她怎么可以接受这个结论:“孟东河,一切只是你的猜测,没有动机,地藏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啊,有机会的话我会问问他,好了,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是啊,现在你也只有暂时留在阳间,幸好你在阳间也有自己的身份,至于事情真相是什么,以后我们再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柳湘湘柔声细语地说道。   阎罗点点头,却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孟东河的话明显已经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   青城帮帮主夫妇遇害,这么大的事件居然没有上头条?潘渊将晨报摔到桌上,气吁吁地说道:“娘的,警方又封锁消息!”   旁边候着的小马仔立刻献殷勤:“大哥,这下你的机会来了。”   “嗯。”潘渊冷哼一声:“东区的兄弟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关键是西区有个莫昆在那里横着,不过人嘛,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只要我大方一点,西区的兄弟们自然跟着我走,莫昆以一人之力,也没有什么办法,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小马仔连说三个是字:“潘哥这次一定马到功成。”   “这次你立了大功,以后跟着我好好混。”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更何况这小马仔拍马屁几乎到了炉火纯青没脸没皮的地步,潘渊很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小马仔高兴地应道:“我一定跟着潘哥好好干,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对了,去叫将臣过来。”潘渊一想到将臣,心头就无比地舒畅。   将臣过来,潘渊赞许地说道:“干得好,听小马仔说你下手相当之快,最后你小子居然还是从正门走的!有胆量,你简直就是天生混这一行的!”   原来这就是西区的内鬼,将臣的眼睛扫到了那名小马仔,他打量了一下,这小子只怕是乳臭都未干吧?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个子小小的,身板薄削,留着个小平头,不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上去倒是挺机灵。   “潘哥过奖了。”将臣稳重地答道。   “金青城刚死,我也不好马上就毛遂自荐,不然会被有些人落得口实,等过了头七再说吧,听说头七兄弟们会给她举办个追悼仪式,到时候我会提出来挑选新的帮主,将臣,到时候要是有不服的,你就给我好好教训他们。”   “是。”将臣连一句废话也没有。   “没什么事了,你刚办完事,还是小心一点,这段时间就别跟我出去了,安生地呆在这里,要是太无聊,我找两个小妞陪陪你。”潘渊已经举起手来,向酒保招着手。   将臣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呆着。”   “那行,随你喜欢了,小马仔,你和我一起走。”潘渊将烟头掐灭,离开了酒吧。   将臣刚刚走到房门口,腰就被人抱住:“他走了?”是杨柳,将臣瞅了瞅外面,赶紧掰开她的手:“进去说话。”   杨柳脸上潮红,她这几天每晚睡觉都会像中邪一样地想起将臣,哪怕是身边躺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也让她提不起任何兴趣,片刻看不到将臣,就让她心里像猫挠一样,更何一夜呢?自己也有些不理解,自己在夜场经历了那么多年,看过了那么多男人,将臣却是第一个让自己夜不成寐的。   “他提出来让我动用东南亚几国的人脉,尽快把货走到那边去套现,这是个机会,我想可以套出来他把货放在哪里。”没想将臣诱导,这个杨柳自己就提出来了,这倒省事了。   “他这么狡猾,会轻易地告诉你吗?”   “以前不会,可是现在他受洪哥的怂恿,一心想走货到国外,赚笔大的,他就必须倚赖我,我在那边的人脉广,可以替他安排接货人和走货渠道。”杨柳用灼热的眼神看着将想:“拿到这批货,我会安排出货,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走?”   “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建立属于我们的世界,有钱有力,是没有什么办不到的。这些你不用操心,我来安排,你先回答我,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找到那批货,我就和你一起走。”将臣居然有些不忍心和……不舍得。   “真的?”杨柳突然神秘地凑到将臣耳边:“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些发现,之前他为了讨我欢心,在我们房间里面设置了一个暗室,密码是我的生日,那批货就放在里面,可惜,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转走,就被李大胜给发现了,他这一搅,让潘渊把货给转走了,我最近发现他总是去同一个地方,弄不好,那批货就在那里。”   “等等,李大胜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金青城派来潘渊身边的人,已经被我除掉了,这个你不用管它,重点是潘渊现在常去的地方很可疑,将臣,你身手好而且快,你必须尽快搞清楚。” 第183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1)   将臣的心一沉,这个女人居然真能够大着胆子去杀人,刚刚的不舍立刻烟消云散:“什么地方?”   “西区有我们一家很小的桌球馆,那里有个地下室,潘渊除了好色好酒贪财贪权,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桌球了,地下室被他布置成自己的私人场馆,以前他时不时地就会去打桌球,可是最近几乎每天都要抽空去一下,眼下是他夺青城帮帮主的重要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思打桌球?我想来想去觉得有问题,将臣,你去地下室探探情况。”   “好,我什么时候去?”   “最好是晚上凌晨之后,我会想办法拖住潘渊不让他外出,我是女人,女人总有些本钱可以利用的……”杨柳的声音颤动起来:“将臣,我身边虽然躺着潘渊,可是我心里总是想着你,你……”她一把抱住将臣:“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将臣有些恍惚,自己是有过女人的,还是在秦朝的时候,自己曾和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有过短暂的爱情,可惜当女人一天天变老,自己的容貌外表一尘不变的时候,将臣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悲剧,所以当把女人的尸骨埋在地底下的那一刻,将臣决定从此以后不再谈爱,免得祸害人家,祸害自己。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从不抢别人的女人。”将臣握住杨柳的手,说了一个自认为罪孽深重的谎:“等你不是他的女人的时候,我会让你做我的女人。”   女人骨子里是天真的,杨柳也不例外,“好,我等着这一天,现在我告诉你台桌馆的位置和结构,你好好记下来。”   送走杨柳,将臣有些恨那个将自己解封的人还有唆使自己来玩无间道的孟东河,“还说好玩刺激,原来就是这个刺激法?”   白天心跳加速确实很刺激,僵尸王被邀私奔,天上人间难寻的艳事一桩,将臣并不怎么领情,也不能体会中间的风情,倒是对晚上可以一展身手更为期待,夜色一深,潜藏在将臣体内的鲜血顿时沸腾起来,差点忘了,今天晚上月圆夜,每到这一夜,将臣必要饮血!   月黑风高乃是杀人夜,将臣站在大厦顶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来,天上挂着一轮惨白的明月,将臣心里如同火烧,唯有鲜血的甘甜可以将这团火浇灭,身后的黑色双翼像巨大的机翼一般展开,将臣的双眼变得通红,扼制不住的杀意已经升腾!   事务所中的孟东河心中一动,不安立刻弥漫上来:“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呢?”看着窗外的明月,方才想起今天是十五月圆之日,孟东河突然就想起僵尸的传说来,月圆之夜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催情药,烧起来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孟东河闭眼感受,果然,一股强大的灵力正在蔓延之中,孟东河找出罗盘一测,方位正在东区,东区?难道真的是将臣大哥?   孟东河利落地爬身而起,打开房门正好撞上青龙与哮天犬,青色脸色惨白:“不好,我们闻到将臣的气息正变得紊乱……”不愧是神兽,不容小觑。   “我也感觉到了,别废话了,快过去!”孟东河翻找着车钥匙,每到关键时刻,越是要用的东西就越是找不着,孟东河急得额头滴出汗珠来了,青龙冲他喊道:“来不及了,让我带你去吧!”   话音一落,青龙已经化作龙的本体,“倏”地一声钻到孟东河跨下,像一股暴风一样将孟东河整个身子带出窗外,孟东河的身子在青龙上面左摇右摆,好不惊险,他急忙伸出双手抓住青龙的双角,这才稳定了身形,哮天犬化作犬身,紧跟在后。   深夜的风很凉,孟东河衣衫单薄,幸好有修为护体,不觉得风寒刺骨,他双手紧紧地抓住青龙的双角,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只听到风声呼啸,青龙不愧是神兽,在高空中自由翻腾上下,他倒是痛快了,孟东河的脑子忽上忽下,整个身子一会儿如腾云驾雾,一会儿如飞机坠落,简单地说,孟东河就只有晕车的感觉,这青龙的驾驶员不怎么好当啊!好不容易适应过来,孟东河再回头看哮天犬,只见他脚下踩着一团云,像孙悟空一样腾云架雾,孟东河顿时觉得自愧不如,道佛相加,不会飞,还是人间的高等生物而已!   近了,孟东河感觉到揪心感,将臣的灵力在上升!大厦楼顶的将臣的黑色双翼格外醒目,近了,青龙用力地一翻腾:“下去吧!”   该死的,孟东河双手脱离了龙角,整个人就朝下面掉落,孟东河哪里经过这种阵势,一边臭骂青龙,一边稳住身子,双手展开,稳稳地落了下去,还不忘问候一下青龙:“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明天罚你不许吃饭!”   青龙嬉笑着化成人形:“不要这么无情嘛,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能力如何,糟了!”哮天犬也是一惊:“将臣大哥长时间没有饮血,有些控制不住了,今天又是月圆之夜,他恐怕要杀人取血了!”   “青龙,你快去医院整点血来,不管用什么方式快点取来,我在这里拖住将臣大哥!”看着青龙消逝在空中,孟东河走向将臣,将臣的头深埋在地下,努力控制住自己吸血的欲望。   “将臣大哥,你不是想和我打一场吗?不如现在来干一架?”孟东河从怀中掏出阴阳剑,阴阳剑斗志上昂,由小化大,发出嗡嗡的剑鸣声,似在宣战。   “呃……”将臣发出低吼,抬起通红的双眼:“好!”   话音一落,将臣瞬间移步,已经快速攻向孟东河面门,下手狠且准,孟东河扬起阴阳剑挡在面门处,将臣的一抓并未得逞,他弹开来,在半空中向后一翻,双腿踢向孟东河胸口,孟东河侧身一闪,速度远远及不过将臣,被踢中一脚,很是吃痛,孟东河不敢大意,稳住身子,这飞僵快速移动的脚法真不是盖的,孟东河拿定主意,防守不如主动攻击!   孟东河右手执剑,将体内真气逼到剑身之上,只见阴阳剑变成通红,像是在被火煅烧,“将臣大哥,接招!”都这种时候了,孟东可也不想伤到已处于疯狂的将臣,他用力一挥,阴阳剑的剑气直砍向将臣,站在一边的哮天犬也被那强大的剑气逼得后退两步,用手遮住眼睛。   将臣哈哈一笑:“我要你用尽全力!”将臣纵身一跃,右脚踩在那剑气之上,丝毫伤他不得,将臣双眼更加血红,他张开大嘴,一声大吼:“来啊!”   孟东河被激怒了,将浑身功力全部逼到剑上,阴阳剑立刻散发出青色光芒,而且越发强烈,孟东河对天大喊一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阴阳剑脱手而出,直向将臣飞去,将臣双眼一亮,冷冷地一笑,居然张开双翼,迎剑而上,阴阳剑飞到半空中,直直地对准将臣的心脏,将臣周遭却像有一张看不见的盾,阴阳剑无法刺入,与将臣形成对峙之姿,将臣哈哈一笑:“过瘾,过瘾!”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第184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2)   金光神咒启动,阴阳剑青色光芒渐消,金光四射,攻势更为猛烈,连连将将臣逼退了好几步,将臣脸上的轻松之色顿时不见,变得凝重起来,刚才嗜血的疯狂也荡然无存,他整个身子飞旋起来,双翼大力挥动,似要搅动天与地,皎洁的明月隐在云之中,偷看着这一场恶战。   将臣的双翼挥动搅起强大的气流欲抵御阴阳剑,一时之下,两人竟然难分高下,将臣心中啧啧称奇,原本保留的三分功力也打算倾泄而出……口中吐出红色圆球,那红色圆球在空中越滚越大,突破了将臣自设的防护罩直向孟东河飞去,孟东河此时用尽全身功力奋力一搏,气息已经虚弱,看着那红色圆球朝自己攻过来,下意识地想躲,却是侧身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色圆球攻向自己的心脏……   将臣并不想置孟东河于死地,刚刚也是拼急了眼,眼看孟东河已无还手之力,已经后悔欲收回红色圆球,却已是强弩之末,欲收之而不得,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哮天犬一声吠起,快速地跃向孟东河,抓起他的双手,高高跃起,刚好避过那红色圆球……   哮天犬及时出手,抓着孟东河避开将臣致命一击,刚刚把孟东河放下,孟东河就睁大眼睛站在楼顶一动也不动,将臣此时也清醒过来,懊恼不已,原本不是说好点到为止的吗?   这过程中,孟东河一直以一个固定的姿势站立着,身子挺得笔直,双手紧紧靠在大腿两侧,就好像他正在参加极为正式的军训,在严格的教官训服之下,丝毫不敢乱动,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假如他手上握有一把枪,敢说他一定能够命中目标,将臣刚刚准备上前查看孟东河的状况,青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血来了!”青龙此时拿着装满血的血袋赶回来,将血扔到将臣怀中:“喝吧,虽然不是活人的血,但什么血型都有,就先将就一下了。”   再回头看一眼呆滞的孟东河,大为不解:“他怎么了,傻了?”   将臣迫不及待地打一血袋,直往嘴里灌也顾不得回答,哮天犬也不明所以,走近一拍孟东河的肩膀:“怎么了,东河?”   这一拍不打紧,孟东河就这样圆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将臣一抹嘴巴:“糟糕,恐怕是伤了元气了。”一把丢下喝空的血袋,将臣走到孟东河旁边,握住他的手腕,就把起脉来:“没事,只是要休养几天,他太拼了。”   哮天犬有些不高兴:“他能不拼吗?你刚才跟疯了一样,好像要杀他一样。”   将臣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假如不饮血我会陷入癫狂,刚刚我还保留三分清醒,知道要点到即止,可是东河他使出全身解数,我一下子就兴奋了,居然吐露我的真元,要不是有哮天犬在,我今天可是要错手杀害东河了。”   敢情刚才那颗红色的圆球就是将臣的真元,将臣自嘲道:“我居然被他逼得要祭出真元。”话锋一转:“不过这一战,他还是输了,等他醒来,还是要做我的徒弟的。”   孟东河睁着双眼平躺在地上,面朝天空,那样子不像是晕倒,倒像是舒服地躺在天台上欣赏浩瀚的天空和满天灿烂的星光一般,骨子里是好强的人啊,明明败了,还不甘心败得太狼狈,要维持上清一派的尊严。   青龙把孟东河扶起来:“我送他回去休息,不过我敢说,这个死脑筋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   哮天犬因为柳湘湘的原因对孟东河格外关切,是这个实心眼的神兽,此时他对将臣极为不满,甚至也不去看他一眼:“青龙,先送东河回家休息吧。”   两只神兽载着孟东河的身子飞入半空之中,转瞬间就没了踪影,将臣又自嘲道:“看来被人嫌弃了。”想到今天晚还有重要任务,整理了思绪,赶紧朝桌球场馆赶过去。   僵尸王将臣最拿手的就是快速移动,动起来时如同一阵风,吹过且不留痕,桌场场里每晚都有人玩通霄,刚刚来了一场痛快的,又饮足了血,将臣还处于兴奋之中,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像风一样越过所有人旁边,瞬间来到了密室之外,大厅之中的桌球玩家只觉得身后一凉,等回过头时什么也没有发现。   密室的大门紧紧地闭着,厚重的不锈钢门看上去就是有秘密的样子,将臣打量周围,没有人在,附耳听上去,里面悄然无声,看来杨柳确实用她的女人本钱成功地将潘渊留在了床上。   将臣将手放到门锁处,伸出食指捅向锁芯,一道银光闪过,“叭”地一声,将臣微微一笑,轻轻地推开门,然后快速地将门关上,这是一个布置高档的桌球台室,不过主人显然没有什么品味,清一色的黑色让人看上去觉得有些沉闷,倒是设置的吧台还不错,关于潘渊的品味将臣不想多评价,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到某个机关。   可惜,将臣并没有什么发现,目光如炬,从古至今看过也了解过不少机关的将臣对自己有些失望,唐朝时,和袁天罡曾是莫逆之交,袁兄曾经对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看上去越不像机关的东西往往暗藏玄机。袁天罡除了是相术师,对天文建筑也很是精通,既然如此,这里面最不像机关最像死物的应该就是?   想到这里,将臣心里一动,就将目光投向了桌球台,桌球台是固定好的位置,也就是最死的东西,那么桌球台下面会是什么呢?他蹲下去,贴在桌球台柱旁边,伸出食指敲了一敲,里面传来哐哐的声音,空心的!将臣有些明白了,怎么办?现在就取出来吗?还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那个叫章岩的警官说要逼潘渊自己跳出来,既然这样,暂且打道回府,和孟东河那小子商量一下再说吧。要说这将臣自开天辟地以来,凭着一身本领,一直随心所欲,可惜事世已不同,在这个商业社会里,人心不古,城府是要有的,心机是要玩的,在玩心机这方面,将臣只算是个新丁。   就在将臣埋头思考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臣展开双翼,飞起来,身子紧贴在天花板上,再用双翼盖住自己的身子,看上去就与黑色的天花板融为了一体。   来人的很是匆忙,推门的时候略迟疑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道:“咦,怎么会没有锁门?”来人的正是潘渊,今天晚上杨柳很热情,两人梅开二度,照理说这男人开了两度后筋疲力尽,应该死死地睡过去才对,可是潘渊心里就是有些不自在,闭上眼睛却满脑子是这里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确认没有人经过,快速地跑到台球桌下,只见他从台柱中间的位置取下一块柱子来,于是,那里就露出了一个小孔,将臣暗骂自己没有小心研究,原来还另有机关!   潘渊朝里面看了一眼,舒一口气:“还在!”只见他小心地将那一块装回去,桌球台柱看上去又是完整的一根了,将臣明白过来,这潘渊其实也算精明了,先将白粉放置在这里,再将桌球台放在上面,用台柱笼罩住这批白粉,留出一个小孔以方便自己随时监控,别人要是想碰,必须动这个桌球台,偏偏这个桌球台是个大家伙,台边和台面全是用的实木,沉甸甸的,你动它的下盘,肯定会若出大动静,这等于就是一个自动的报警器啊! 第185章 毛遂自荐登上帮主之位   对了,将臣抬头望上去,果然有监控摄象头,将臣恼火,自己真是猪脑子!幸好,亡羊补牢还来得及,不然自己就要暴露了……   柳湘湘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孟东河,他的双目居然还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柳湘湘苦笑一声:“就知道你会输,不过你也太拼了,还这么要面子!”   孟东河自然听不到这些话,可是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柳湘湘叹一口气,这个家伙,都陷入昏迷状态了,还在惺惺作态!该说你什么好呢?柳湘湘心疼地捏住孟东河的手,轻轻地摩着,也只有在他没有知觉的时候,她才会这般柔情,柳湘湘轻轻地磨着师弟的手心,一下一下敲打着,似乎要将自己要说的话传递给师弟,假如此时的孟东河是清醒的,他一定会来一个饿虎扑食,绝不放心师姐心软的这个时机,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哮天犬有些愤愤不平:“那个将臣也是的,明知道东河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居然还用尽全力,逼东河到这个地步,不是说好点到即止的吗?这下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这也不能怪将臣大哥,当时情况特殊,是我们疏忽了,将臣大哥虽然算是个神了,可是到底是个僵尸,脱离不了饮血的本性,月圆之夜又会刺激他们喝血的欲望,将臣大哥还能保持三分清醒已经难得了。”柳湘湘替将臣开脱。   话说将臣其实早在窗外趴着了,看到孟东河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不好意思进去,听到柳湘湘这么说,心里一阵感动,厚着脸皮飞到阳台,重重地咳一声:“我回来了。”   一听到将臣的声音,哮天犬立刻别扭地转过头去,青龙倒是没所谓,高手过招不就是这个样子?他还后悔自己没有当场观看呢,“将臣大哥回来了。”青龙指着床上的孟东河:“他怎么办?就这样躺着要不要送医院?”   “他没有大碍,只是恐怕要躺上一个星期了。”将臣突然走到床边,一只手早到孟东河额头上,掌心中间泛出红光:“我输点元气给他,他大概两天后就能下床了。”   这样还要两天?柳湘湘暗忖,这个将臣的功力只怕是师弟的两倍以上!见将臣这样做,哮天犬的气总算有点消,语气依然生硬:“你没有伤到他的修为吧?”   “没有。”将臣还是有些不发意思:“我太兴奋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各位了。”   能让僵尸之王主动道歉,还能说什么呢?高阳此时也发话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主人对自己有个清醒的意识,不然他以为打败了摄青鬼王他就天下无敌了。”   高阳说得没错,这也是让孟东河清醒的一个时机,自从道佛修为相融之后,他自信了,可是也自大了,有点目空一切的样子。   接收了将臣的元气,孟东河总算有了一点生气,他圆睁的眼睛总算可以眨巴眨巴了,柳湘湘问他:“好些了吗?”   孟东河点点头,声音有些哑:“好多了,能看到东西了。”   敢情从刚才开始,虽然眼睛瞪得像煮鸡蛋,原来什么东西也看不着!   “我输了吧?”孟东河看着将臣,老实地承认:“我输了,我用尽全力结果让自己虚脱了。”   “怎么样,现在该认我做师傅了吧?”   孟东河苦笑一声,身上还有些痛:“我说过的吧,我的师傅只有柳纯阳一个人,我不可能认其他人做师傅。”   “将臣大哥,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东河这个人有时候是很死脑筋的。”柳湘湘心疼不已。   将臣沉下脸:“不管怎么样,你输了,你总要表示一下的?”   “你想要怎么表示?要不然把医院的血库搬来给你?”亏得孟东河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   “你不认我做师傅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学会我的闪移和防护罩。”将臣的态度很坚决:“你管我叫一声大哥,我就当是大哥教弟弟,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   孟东河还在迟疑,柳湘湘已经欣喜若狂:“东河,你还不谢谢将臣大哥?”   “这个不太好吧。”   “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元气,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将臣冷冷地说道:“再客气下去我又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青龙也在一边附和:“这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又不需要你放弃原则,将臣大哥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考虑什么?”   这次高阳也站在青龙一边:“就是嘛。”   “既然这样,将臣大哥,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孟东河有些不好意思:“我动不了,就不向你行礼了。”   “没事,大丈夫不拘小节嘛,再说你这样都是我的错,你放心,你再休息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将臣又将今天晚上查探到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这又让孟东河欣喜不已:“既然这样,事情就快收尾了,相信潘渊下一步就是要独掌青城帮了,你到时候就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得意的状态下走一下棋,他动,警方才有机会,必须要人脏俱获。”   “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将臣大哥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我将臣虽然与天地同生,可是骨子里依然是僵尸血统,脱离不了饮血的特性,平日里我还好,可是一至月圆之夜就必须饮血,以后还请东河兄弟替我想办法取血保存,以免我月圆之时又陷入癫狂。”   孟东河笑道:“这个好说,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将臣大哥你那二百万的见面礼够你喝二十年的了。”   说到那二百万,将臣做僵尸也是很大气,根本就视钱财如粪土,全权交给孟东河处理,如那猫眼石一样,孟东河将其放入银行保管,将臣没有开口之前,绝对没有人能动得了也不会去动。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好,比如说偏好A型或是O型,还是AB型?”孟东河又开始嬉皮笑脸了,柳湘湘心里无奈地叹一口气。   将臣却听不懂:“什么什么型,只要是人血,哪一型我都喝。”   “哈哈……”孟东河大笑起来,结果头痛欲裂:“将臣大哥,你刚刚对我扔了什么?除了眼睛看不到,连头也痛到不行。”   “那是我僵尸的真元,也是我的修为所在,只有在危难时机,我才会祭出真元来全力一击。”   孟东河听完脸色青白青白,要不是有哮天犬在,自己可就一命呜呼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虽然输了,但能让堂堂的僵尸王祭出内丹,自己也算是长本事了,这么一来,孟东河的心又放宽了许多。   头七之日,中国人的丧殡习俗,是根据死者去世的时间,再配合天干地支计算出来的日子及时辰,然习惯上大家都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让他们食好人间最后的一顿,好生地去投胎转世,再世为人,所以头七就是魂魄们和家人最后的牵绊了,从此阴阳永别。 第186章 让我做你的女人(1)   搬指算来,金青城夫妇已经死了有六天,今天正好是第七日,今天,朝秦停止营业,收起桌椅,在吧厅就地摆出祭堂来,有模有样地摆上金青城和柳皓阳的遗像(临时拍的),再摆上祭品和香烛,为帮主夫妇渡头七,帮中略有地位的人物以及部分手下代表全部都前来参加,潘渊夫妇自然也不例外,作为潘渊的左膀右臂,将臣也以一袭黑衣打扮亮相,高大的身躯一进入吧厅里,就引起众人侧目。   莫昆心中知内情,对于这名耿直的汉子来说,要装出一幅悲痛的样子来还有些为难,他只有尽量少说话,摆出黑面来,帮中无人不知他和帮主的生死情谊,见他这幅凶样子,全当他是悲伤过度了,总算过了这伪装的一关,今天来的人多,莫昆亲自上阵布置灵堂,做足戏份。   莫昆平日在帮中地位仅次于金青城,因此帮主的头七仪式自然由他来主持,眼见将臣进来,莫昆就已心知肚明潘渊今日一定要动手了,他不慌不忙,带领大家伙儿给帮主上香,又发表了一番祭奠的话,这才让大家入座,表明自己有话要说。   “诸位兄弟,帮主不幸蒙难已经七天了,警方那边一无所获,原本想等警方破案之后再说这件事情,可是帮内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我今天也不得不提了,不知道大家对于继任的帮主一位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莫昆这话一说,立刻引来大家的交头结耳。   立刻就有小马仔在后面叫起来:“东区老大潘哥最合适不过了!”正是潘渊插在金青城身边的那个小马仔,莫昆心中有数,心里闷哼一声:“哦,大家还有没有其它意见?”   青城帮的一个老人站了起来:“要是说到替补人,我觉得当属莫昆莫属,青城帮哪一个人不知道莫昆对帮主忠心耿耿,为人正直?把青城帮交给这们耿厚的人,我们大家才能够放心,大家说是不是?”   这一来,大家又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眼看情势对自己有力起来,莫昆着了急,孟东河交代过,一定要让潘渊暂时坐上帮主的位置啊,“既然有人提议和我潘哥,那不如我和潘哥一起来个竞争发言,也好让大家审评审评,对不对?”   潘渊闻言求之不得,立刻起身:“那就你先请吧?”   “这个……那我就不客气了。”莫昆清了清嗓子:“相信大家都知道,帮主在世的时候,一心想着让大家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到大街上,希望大家能够摆脱警察的紧迫盯人,她不止一次地说过要让我们走正道,赚干净钱,花得痛快,我莫昆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将来只有秉承帮主的这一遗训,继续带领大家走上康庄大道!”   这一番慷慨陈词引来阵阵掌声,这让潘渊的一张脸立刻变得铁青,莫昆冲他一伸手:“潘大哥,轮到你了。”   情势看上去于自己不利,潘渊沉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慷慨陈词莫昆已经说完了,我潘渊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有一桩,胆量!帮主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可是我们一直以来不黑不白,混在灰色地带,两边都不招待见,我倒是想赚干净钱,可是警察不让啊,你们说呢?”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想到了自己的苦处,都不发一言起来,这倒是合了莫昆的心意,他索性也低下头,装出一幅痛定思痛的样子来,这个样子看到潘渊的眼中,心内窃喜:“我实话实说吧,我潘渊若能带领大家,一定会绞尽脑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凭空许愿而已,大家不敢做的,我替大家做!”   将臣想起孟东河的交代来,大力地拍起巴掌来:“说得好!这才是有情有义的帮主!”   小马仔也带着一帮潘渊的死忠手下鼓起掌来,这样一看,还真分不清楚谁占了上风,有资历深的又出言:“你们的想法截然不同,这老大的位置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当然是谁有实力谁做老大,不然这一帮的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另一个资历深的说得倒是直白:“我觉得潘渊说得没错,我们想洗白就能洗白吗?我们虽然没有犯过大罪,可是打的擦边球也不少,一直是警方监视的对象,与其这样,不如豁出去干了!大家有大把的钱分,还不好吗?”   有老人带头,立刻有一帮小辈们也叫嚷起来:“说得对,豁出去干了!”   莫昆此时的心情相当复杂,一方面为计划正顺利实施感到高兴,另一方面,见识了帮中这帮人的浅显,替金青城的良苦用心感到不值,强忍住心头的愤怒和不平,继续演下去:“既然大家这么说,那是拿我莫昆放在什么地方了?”   将臣此时要充当先锋了:“于谁有利,大家拥护谁,这是自古以来人类就懂的道理,潘哥的能力大家是知道的,闪枪的名号不是随便得来的。”   “是吗?”莫昆迎向将臣,同时向将臣使了一个眼色:“既然来如此,我就先来看看他的手下能量如何了。”   莫昆双拳握紧,交替向将臣胸口打去,他自小跟着爷爷习武,加上身形魁梧,出拳的力道可不轻,将臣也不躲避,双手向前推开,直接挡住莫昆的双拳,顺势一握,使出一成力道,已经是手下留情,但莫昆不比孟东河有内力护身,普通皮肉也受不了僵尸王的一成力道,顿时疼得蹲下身去,发出一声悲鸣:“呜……”   在场的人通通愣住,要知道这莫昆平时在青城帮的身手好歹也是排在前十位的,被这个新来的大个子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潘渊见状面上浮上喜色:“大家看到了吧?只要我们多纳像将臣这样的贤才,青城帮会没有建树吗?你说是吧,莫昆?”   莫昆握着手,不再言语,看样子是服气了,小马仔顺势一呼:“新任帮主就是潘哥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统统拍起巴掌来了,只有少数人在心里低叹一声,这青城帮只怕是连最后的清白都保不住了。   金青城原本东西两区各自为战,如今潘渊做了主人,自然而然地要把原本西区的人马撤下来,换上自己亲近的手下负责,莫昆首当其冲,名义上还是让他做朝秦的负责人,可是里面的管理人员全部被撤掉,等同于架空了莫昆一样。莫昆是个耿真汉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几度欲拿出蛊虫对潘渊下蛊,一来是想到孟东河的计划还没有失败,二来是珍惜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蛊虫,犯不着用在这等人身上,终于把这口气给忍了回去。   潘渊得偿所愿,重新整理了青城帮的人员架构之后,就开始将毒品交易纳到青城帮的业务中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手上那批价值不菲的货,如何出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卖到国外去比较可靠,金青城夫妇刚死,警方正调查之中,对青城派肯定是盯得紧了,想要在青城帮名下的夜场出手难度不小啊。   这一天晚上,潘渊抱着杨柳,一只手摸在杨柳顺滑如丝的大腿上,一边讪笑着说:“老婆,我跟你说的买卖你想好了吗?” 第187章 让我做你的女人(2)   杨柳心里一动,故意装傻:“什么买卖?”她一边说着,大腿就左右轻轻地摇摆起来,以她的经验来说,这就会让男人更加热情。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手上有笔货,如果能够销到东南亚去,利润可不菲啊,你在那边熟人多,我还得靠你帮忙啊。”潘渊果然心动了,那只手直接探到杨柳的裙底,轻轻地抚摸着,杨柳轻轻地哼一声,潘渊的某个敏感部位立刻顶天立地。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杨柳一边配合着潘渊的动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可没当正经事和我说,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你想什么时候出手,是分批还是一次出手,我们过去自己人做,还是直接找个当地的蛇头替你出货,让人家也赚一点?”   “本来是想找自己人过去亲自出货,由你拉线,最理想的人选就是那个将臣了,可是他刚进帮不久,虽然表现不错,又替我除掉了金青城,可是,这么大单的买卖,交给他我还是不放心。”潘渊用手指拨拨杨柳的下巴:“你觉得呢?”   “我一个女人,男人的事情我不管。”杨柳故作冷淡地说道,欲得而不可急。   “那么拉线的事情呢?你在夜场不是有认识当地的毒品贩子吗?”潘渊刚刚燃起的欲火就被杨柳冷淡的回应给浇灭了。   “认识,只是我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杨柳翻过身去,拿后背对着潘渊。   “怎么没有好处?我的还不就是你的,我赚了钱,所有的荣华富贵还不都是你享去的?老婆。”潘渊将杨柳的身子扳过来:“你说是吧?”   是个屁,杨柳心里啐骂道,我替你出生入死,还不是便宜了外面那些狐狸精!“那倒也是。”杨柳淡淡的说:“那我就跑一趟,替你打点好,什么时候出手再商量?”   “不愧是我的好老婆。”潘渊压上杨柳的身子,双手在杨柳身上胡乱抚摸,杨柳心中反感,却还是扭着腰肢,嘴里发出呻吟声:“啊……”惹得潘渊性趣大增……   杨柳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等联系好那边的买家,就让潘渊亲自送货过去,在让将臣在那边把他干掉,自己就可以独得这批货了,到时候再和将臣以这批资金为本,构建属于自己的帮派,一想到这里,杨柳就心花怒放,身上压着的是潘渊,心里想着的却是高大威猛的将臣,当真是活生生的同床异梦了。   第二天,杨柳就兴致勃勃地飞回了她的起源地,将臣心知杨柳已经快要下手,这之前只要保证潘渊不对他起疑就行,等潘渊和杨柳带着毒品转移的时候通知章岩,抓他们一个现行,这游戏就GAMEOVER了。   哮天犬来的次数减少了一些,看来是对自己月圆之夜下手有了强烈的反对意见,但好在孟东河体质好,又有石碑神咒护身,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又生龙活虎了,带回来的消息就是孟东河已经买通了医院的人,每月供应一次人血不成问题。   等杨柳回来的时候,潘渊已经十足的青城帮主的派头了,她也猜到她四处奔波的时候,潘渊正搂着别的女人寻欢作乐,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恨不得马上离开他,过自己的生活,有在那边多年积累的人脉,一切准备停当。潘渊象征性地替杨柳摆了一桌庆功酒,酒桌上就仨人,他们俩还有将臣。   “将臣兄弟,这杯得敬你,这次多亏有你镇住了莫昆,来,干尽了!”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潘渊趁机又提到:“兄弟,过段时间还要劳烦你一趟,陪我去出一次国。”   “去哪里?”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我会准备好一切会通知你的。我想说的是,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要保证货物的安全,知道吗?”   “知道了,潘哥。”将臣心中暗忖,看来他行动的时间快到了。   杨柳把玩着酒杯,不知道心上在盘算什么,她瞅了瞅潘渊,又看一眼将臣,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潘渊也注意到了:“怎么了,是不是这一趟出去太累了?”   “有点。”杨柳心不在焉地说道。   “那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潘渊看了看手表:“现在还早,我出去一趟,这样吧,让将臣送你回去?”   杨柳当然猜到他要去干嘛,估计是外面哪个女人在等他了,但听到他让将臣送自己,心中立刻填满喜悦,但还是追问:“你要到哪里去?”   “不是要办大事嘛,我总要安排下去的,走水路的话,水运方面的人也要可靠,是不是?老婆,你就放宽心早点回去休息,然后等我的好消息,好不好?”   杨柳点点头,站起身来:“将臣,我们走吧。”   等出了餐厅的大门,杨柳坐上自己的小车,这才说道:“他还不信任你。”   “是的。”将臣简短地回答。   “他会去安排运送的事情,可是也会顺便去见见自己的某位情人。”杨柳发动车子,朝将臣的住处急弛过去,她的脸上有种迫切,等到了停车场,车子刚刚熄灭,杨柳就迫不及待地坐到将臣的大腿上,将头埋到将臣的胸前,柔软的酥胸压得将臣有些吐不过气来的感觉。   “将臣,让我做你的女人……”杨柳解开自己胸前的钮扣,一双小兔在黑色蕾丝内衣内向将臣招手,深深的乳沟内潜藏的是杨柳埋藏已久的欲望,雪白的颜色让将臣的眼睛都花了,杨柳的手抚上将臣的背,上下轻轻地抚摸着,将臣顿时感到像是有一排蚂蚁在爬,挠得自己的心痒得很,这杨柳不愧是夜场女王,深知男人的弱点,三两下就让将臣有些不能自己。   将臣喉间发出一声闷吼,将杨柳一掀,就将她反制,压在驾驶位上,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交织在一起,杨柳的双腿夹在将臣腰间,小腿抬起,轻轻地磨蹭着将臣的腰部,“吻我……吻我,将臣。”   两人舌头终于缠绕在一起,感受到将臣冰冷的唇,杨柳居然落下两行眼泪:“让我暖暖你,你太凉了……”   将臣的手在杨柳腰间不停地揉搓着,像是要把这个女人揉到自己身体里面一样,将臣与众不同的方式让杨柳更加投入,低声地呻吟韵律起来,一声一声撩拨着将臣的神经,将臣的手探进杨柳的裙内,轻轻抚摸着她的大腿,细腻的触感就像是喝着软滑的香淳咖啡,将臣的手触到杨柳最里面的一层防护,就在他准备扯下的一刻,眼前突然闪过千年前那个曾属于自己女人的脸,那种绝望不甘的眼神像是在埋怨着自己,为什么要让我独自忍受一个人衰老的痛苦,为什么你不老不死?   突然停止的动作让杨柳迷惑不解:“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太唐突了……”将臣停止动作,将杨柳扶了起来,替她穿好上衣,抚顺裙子:“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将臣伸手去开车门,杨柳按住他的手:“给我一个理由,你嫌弃我吗?”   “不是。”将臣叹一口气:“我也是有灵欲的人,可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刚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眼前浮现我以前女人的脸,她的眼神提醒我不能再来第二次了。”将臣摇摇头:“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第188章 紧张刺激就是这么一回事   杨柳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挫败:“是我不够好,还是你忘不了他?”   “我忘不了她。”将臣在杨柳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杨柳,我需要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   忍住眼泪,咬着下唇:“好。”杨柳推开车门,自顾自地朝前走,将臣默默地跟在后面,一段时间后,潘渊被抓,杨柳也逃不了干系,一切就要结束了,她的等待是没有价值的,可是自己不能说破,残酷的现实更能让人死心。   一切准备就绪了,青城帮里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什么,有的人却在害怕担心着什么,这其中潘渊和杨柳都是在期待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能够打得拨拉拨拉响,而将臣却是忧心忡忡,无间道可不是自己的本业。   出海的船只已经准备好,这是杨柳递出的消息,只是暂时不知道潘渊打算何时动身,将臣估摸着快了,因为潘渊这一天突然选了几个身手不错的马仔,包括自己在内,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一脸深不可测的样子,每次外出也只带一个贴身小马仔,不像以前大张旗鼓了,连和几个情人的联络也淡了不少,这么低调,自然是为了安全考虑。   “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人留在这里不要外出了,手机呢?通通交出来。”   潘渊一声令下,几个马仔都痛快地掏出手机放在桌上,只有将臣没有动作,潘渊疑惑的眼神看向将臣,将臣解释道:“我刚来这个城市不久,没有手机。”   这倒是真的,从来没见过将臣用过手机,这下更省心,但是潘渊依然不放心,示意小马仔上前搜身,小马仔仔细地将将臣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摇了摇头:“确实没有。”潘渊点点头:“今天就在这里好吃好喝着,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更不要外出,明白吗?”   “知道了,潘哥。”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应道,将臣只是闷哼一声,好戏开锣了。   虽然没有手机,将臣却是有办法的,哮天犬每天都要来一次探听消息,从潘渊办公室出来,将臣立刻拐进自己房间,果然哮天犬已经在房中等候,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见到将臣以从来没有过的姿态进来,敏感的他立刻警觉起来:“要有动作了。”   “让我们不要外出,还要上缴手机,这是不是一个信号?”   “当然是了。”哮天犬激动起来。   这阵子对将臣的意见和不满好像已经消除了,“那么今天我的责任重大了?” ⑧`○` 電` 耔 ` 書 ω ω w . Τ`` X` `Τ ` 零` 贰` . c`o`m   “不能和外界利用通讯传递消息,当然要倚仗你了。”将臣听了听门外的动静,“你小心留意着,毕竟我不能总是一个人呆着,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们随机应变。”   将臣推开房门,坐到一群马仔之中,胡乱海聊起来。   一直到夜色降临,也没有下一步的进展,那个下手的时机到底在哪里呢?将臣闭上眼睛假寐起来,终于,十一点多的时候,潘渊从密实的办公室里出来,随行的还有杨柳,杨柳的一个眼神传递让将臣明白——要出发了。   果然,“好了,准备停当,走吧。”潘渊带着几人刚出大门,立刻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门口,里面的人一下子拉开车门:“上车吧,直接去码头。”   糟了,不是直接去取货吗?货在哪里?将臣心中一寒,只有硬起皮头上了车,上车之后,车子一路朝北驶,北边有一个货物码头,不为人所知的是,旁边就有一个长期送运偷渡和走私货物的小码头,车子一路驶向小码头,将臣清晰地感觉到车顶上有人,自然是哮天犬赶来了。   车子停在码头,已有水路上的老大迎了过来:“都来齐了吗?”   潘渊回头看了一下在场的人,点头道:“都来了,让他们先上船吧。”   什么?这一点又超出将臣的意外:“我们先走?那潘哥你们呢?”   潘渊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臂:“你们先上船,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你们嫂子早就在那边打点好了,我晚一点和你们会合。”   这下真是掉得大了,将臣一时间居然有些心乱如麻,走,不是不走?心里快速地做了决定,他率先准备上船,就在此时,潘渊又叫停了他们,给那个船老大使了个眼色,那船老大走上前,把每个人的身都搜了一遍,确定没有手机及任何通讯器,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人在船老大的带领下,往一条隐蔽的台阶走去,顺阶而下,有一条隐藏在夜色中的渔船慢慢地靠岸,“好了,上去吧。”   几个服贴地走上船,潘渊看着渔船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舒了一口气,搂住杨柳:“老婆,只有你我才信任,走,现在我们去提货。”   杨柳心里不屑道,要不是想要靠我在东南亚打开路子,你肯定也让我登上那艘船了,嘴上当然不是这么说:“知道就好。”   两人登上来时的车朝市区驶去,这边厢,眼见船越开越远,已经看不到岸上的一切,将臣立刻行动起来,趁几个马仔昏昏欲睡,将臣几掌劈下去就将几人放倒,船老大正在驾驶室里聚精会神地开着船,冷不妨身后站了一个人,他一回头,看到是将臣:“你出来做什么?”   话刚出口,将臣也一掌劈到他脑后,准备离开之时,想到一件事情,也在船老大的身上搜索起来,果然,身上还有两个手机,一股脑儿全丢进海里,将臣展开双翼朝码头飞了回去,再说哮天犬一路趴在汽车之上,眼睁睁地看着将臣上了船离开,自己却无可奈何,只有继续潜伏在车顶,跟着潘渊去到那桌球馆。   将臣不愧是飞僵,靠着一双黑色双翼,快速地追向行驶中的汽车,没多久就与哮天犬会合,一起和那车子进入了桌球馆旁边的停车场,车子刚一停稳,两人就有默契地向上跳起,趴在停车场上的隐蔽角落里,车内三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异样。   三人进入桌球场馆,几乎是在十五分钟内,就每人拎了一个袋子出来,看来价值一个亿的货也没有多少嘛,而且将臣敢肯定那台球柱里另有机关,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货取出来,不管怎么样,至少快要人脏俱获了。   车子又重新开动起来,方向依然是码头,果然钱只有自己守着才觉得稳固,潘渊也不例外,两人重新附在车顶,跟着车子驶向码头,果然,另有一位船老大出来迎接,真可谓是配合密切,此时将臣庆幸自己灵机一动有搜出手机来,不然事情会另有变化,眼看在提货上船,将臣吩咐哮天犬:“快点去通知孟东河,可以行动了,要不然鱼要游走了。”   哮天犬得令,化作狗形腾入空中,瞬间已没有踪影,潘渊几人已经将货物全部搬上船,然后一个动作让将臣留意了一下,潘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看上去硬邦邦的,应该是随身的枪支了,船快要开了,怎么办?将臣捏紧拳头,现在可算知道现代科技有多重要了,怨念的手机啊!   连货带人马上就要离开,哮天犬还没有带回新的消息,将臣再镇定也是身负巨大责任,压力非同小可,再说了,堂堂僵尸王连这点小事也摆不平,面子打算搁哪里? 第189章 精彩落幕   结果……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船驶入海里,将臣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死的,让他跑了!”   “不会跑。”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由于太过于紧张,连身后来了人也不知道,将臣回头一看,赶情是青龙载着孟东河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哮天犬,将臣长吁一口气:“你们终于来了。”   “我再不来,估计将臣大哥都要亲自下手了。”孟东河开朗地笑着:“这样我们的章大队长会郁闷的,而且他估计也会很头痛这一次的结案报告,怎么说,天降高人,一举擒获毒品走私犯?到时候不知道警方要怎么解释将臣大哥的身份?为了善后工作着想,我得搬出章岩来了,他一举两得,即得了名又获了利,我们也完成了委托。”   “那船已经开走了。”将臣毕竟是出人世不久,不太明白现世刑警的工作流程。   “走,我们去看戏去。”青龙化作龙身,载着孟东河飞入空中,将臣也展开双翼,紧紧地跟在其后,哮天犬紧随其后。   飞了没多久,就看到海上开来不少缉私船,船上打起灯光,直射向潘渊所在的渔船,“前面的船只,请立刻停下来,请立刻停下来,这里是海上缉私队,请接受我们的检查。”站在最前面辑私船上,拿着喇叭的喊话的正是章岩章大队长。   在海上打转的渔船里没有一点回应,孟东河几人看下去,潘渊正掏出别在腰里的枪,拉上了保险栓,看来,为了一个亿,他是打算负隅顽抗了,再看船老大,船老大显然不想陪着潘渊等死,他突然朝外面跑过去,并且举起双手:“不要开枪,我投降,我把船开过去!”   “混蛋!想临阵脱逃?”潘渊恼羞成怒,举起枪来,对着船老大的后背就是一枪:“你自己要找死,不要怪我!”   “砰”,枪声落下,船老大捂着前胸,踉跄地倒在船舷下,一切发生得太快,孟东河几人居然没有反应,就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丧失,章岩扔下喇叭:“小心,对方有枪,全体准备就位,强行拿下!”   几艘缉私船向渔船靠拢,灯光齐齐打在渔船上,潘渊举起枪,躺在船舱里,探头看出去,外面的情况于自己很不利?怎么办?杨柳突然有一种感觉,她疯了一样捞起那几个袋子:“不行,不能让这些东西和我们在一起,这样就人脏俱获了啊,我们要把它们扔掉!扔进海里是捞不出来的!”   “不行!”潘渊拿枪顶上杨柳的脑袋:“臭女人,算盘打得挺好的呀,我在这里杀了人,反正是逃脱不了了,你把这些粉一丢,你自己顶多算是个从犯,我可还是死路一条!咱们俩结过夫妻是缘份一场,不能同生,我们可以同死,这样我下到黄泉也不会寂寞了。”   杨柳一松手,将袋子扔到船板上:“你不要冲动。”   “冲动?”潘渊的枪抵在杨柳的太阳穴上,恶狠狠地说道:“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们的行踪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将臣他们已经出了海,留下的只有你和我,我会出卖我自己吗?剩下的人只有你了!我跑不了,你也不要想独活!”   “我没有!”杨柳是真没有,她此时恨不得急得跳脚,自己的谋划要等到了东南亚才能展开,警方的到来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潘哥,你先把枪放下,我们好好商量可以吗?你看,外面同的警察已经围上来了,我们只有两个人,寡不敌众,不如……”   “不如什么?叫我投降吗?你瞎了眼了,这里有价值一个忆的白粉,抓到了还是一个死!”   “所以……所以我才要把这些粉扔到海里,这些证据没了,警察也会说不清楚的,还有尸体,也扔到海里!一不做二不休。”杨柳的声音已经带有哭腔:“潘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潘渊总算有些冷静下来了,“对,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把这些扔下去。”   孟东河大叫一声不好:“哮天犬,不能让他们把东西扔下去,不然我们就白干了!”   “知道!”哮天犬像箭一样冲了下去,像一阵风一样呼啸而过,潘渊和杨柳手上的袋子就被它叨走,两人看着一团黑色云雾朝自己飞来,转瞬之间,自己手上就空空如也,两人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刚才那是什么?”   趁两人发愣的一刻,章岩也抓住了时机,带着手下人乘着橡皮艇悄悄地潜在了渔船旁边,“快速解决!”   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六个装备精良的刑警翻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渔船之上,掏出枪来对准正处于惊愕之中的两人,章岩一个箭步,迈上前去,一脚踢中潘渊的手腕,潘渊手里的枪应声而落,道上鼎鼎大名的闪枪连对警察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制服了,杨柳是个知时务的女人,没有潘渊那么傻,她举起手来:“别开枪,我只是个从犯,主犯是他!”   好无情的女人啊,这让将臣心中一黑,也心生了一点疑虑,这个女人真的会真爱上一个男人吗?   潘渊突然狂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东西不见了,它就在我的手上不见了,你们没有证据,没有!”   “谁说没有?”章岩走到他身后,拎起地上的袋子:“不就在你的身后吗?潘先生,是你自己扔到地上的,不是吗?”   潘渊呆若木鸡:“不可能,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你跟我去警局慢慢想吧,来人,带走……”身后的几名警察立刻走上前来,给两人戴上手铐,“请吧,两位。”   就在此时,杨柳突然悲凄地朝海面看过去,嘴里喃喃道:“他应该安全到达了吧……”   声音虽小,隐在半空中的几个却听了个真切,孟东河疑惑道:“她说谁呢?难道还有同伙。”   将臣心内五味翻腾,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在最后时刻还在挂念着自己的安危,难道说她真的不仅仅是利用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将臣真想冲下去,带走柳柳,但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因果报应,善恶循环,这是她应得的,不然也会对不起死去的李大胜,他会死不瞑目的。   看着警车呼啸而过,孟东河几人终于回到了地面,看到将臣面色不怎么妙,“将臣大哥,你怎么了?”   将臣摇摇头:“没什么,我想去警局看看。”   看将臣的脸色中掺着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孟东河料定中间有什么事情,暂不追问,他点点头:“好,走吧。”   虽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但警局灯火通明,缴获的毒品让整间警局都沸腾起来,没有人愿意在分享胜利的时刻离开,刑警大队的成员们在办公室里欢呼雀跃,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个案子破得太轻松很可疑,但却掩盖不了胜利的喜悦。   章岩更是立刻致电刘局,请求给海上缉私队发去感谢函,被抓的两人都被暂时铐在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听着警察们的欢呼声,就等同于听到自己失败的哀乐,潘渊就像一条死鱼全无精神,杨柳则是面无表情,两人像是已经死心,只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第190章 闪移的玄机   欢呼胜利的时刻过去了,现在是正面对质的时候了,“带他们去审讯室,即时审讯。”章岩此时就像是要上战场的大将军,兴奋不已。   “是。”手下将杨柳和潘渊分别带入审讯室,临进去前,潘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柳,这一眼,千言万语尽在其中。杨柳则是浅浅地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孟东河兴奋地冲进暂住进警局招待处的金青城小两口的房间,门也不敲,直接踹门进去,不巧,人两口子正例行公事呢,男上女下的传统姿势,倒是让孟东河有些失望,看见突然闯入的孟东河,柳皓阳恨骂一声:“孟东河,你要害老子阳痿吗?”   金青城迅速地拉过毛毯盖住身子,一道犀利的眼神杀了过来,孟东河笑着连连后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哪知道你们喜欢半夜三更干活?”他准备拉上门,顺便通告一声:“潘渊被抓了,就刚刚,现在已经在进行审讯了,人脏俱获,他是跑不了了,就当是祝架,你们可以继续,继续!”   两人经过这一闹腾,哪里还有心思,金青城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柳皓阳:“走,看看去,我憋了一肚子的气就要撒出来的。”   孟东河嬉笑着跑开,来到警局前厅,看到将臣正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再联想起刚才他的种种反常,太不对劲了:“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臣大哥?怎么你大获全胜一点也没有欢喜的意思?”   “在现世,买卖白粉和杀人会判什么罪?”将臣答非所问。   “当然是死罪了,两样都是死,加在一起还是个死。”孟东河的手伸在脖子那里,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将臣闭上眼睛:“这样也好。”   什么意思?孟东河还想问,将臣已经恢复正常了:“我大获全胜,咱们之间的较量也告一段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要教你闪移和防护盾,重中之重是我要找到解封我的家伙,和他好好地较量一场。”   一说到这里,孟东河的心又是一沉,这段时间玩得太HIGH,已经将这事暂时扔置脑后,如今将臣提起来,孟东河如梗在喉,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将臣大哥,这段时间事情已经有了新的变化,因为你有任务在身,我一直没有说明,如今,地府已经易主,情势于我们很不利。”   将臣一挥手,打断孟东河的发言:“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孟东河点点头,没错,在警局谈什么地府哪里像回事?就在两人谈话的空当,金青城和柳皓阳已经整顿好衣装,来到了前厅,柳皓阳一看到孟东河,脸上仍有愠色,闷哼一声,孟东河嬉皮笑脸地说道:“师叔,起得这么早?”   金青城送他一个白眼:“人呢?”   “在里面呢审着呢,不知道能不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利落。”话音刚落,章岩就眉开眼笑了出来了:“哟,都在哪。”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大有收获了,果然,“这个杨柳还真是识时务,三下两除二,全都给撂了,给我们省下不少事,这下潘渊再怎么狡辩,也只有撂的份了。”   “李大胜真是她杀的?”金青城关心的是这个。   “这个嘛……”章岩脸上有些迟疑:“她咬死说不是,我们也没有证据,当时她是醉驾,法律上这一片还是空白,我们只能起诉她醉酒驾驶,而不是谋杀,当时她就是保释出去的,现在因为这事儿回来,肯定是出不去了。”   将臣心中有数,杨柳曾亲自承认,李大胜是她出面干掉的,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反正她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章岩手上拿着一叠供词:“现在我就用这个让潘渊彻底倒下!”   果然章岩进去十几分钟,就面带笑容出来了:“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各位,多谢合作了。”   “我都不稀罕说你。”孟东河摇头:“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   “好了,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章岩回头,手下正将潘渊带出来,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潘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潘哥,好久不见。”   抬起头,如同看到鬼一样,他连连后退几步,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举了起来,指着金青城和柳皓阳,口吃起来:“你……你们不是……死了吗?”再拿眼看向将臣,眼睛变得血红一般:“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好你个将臣,跟老子玩无间道!”   “闭上你的嘴,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在章岩面前称老子,简直是寻死,潘渊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杨柳也被带了出来,她眼里只看到一个将臣,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目瞪口呆,将臣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回避一下的,杨柳的眼泪突然掉落下来,在脸上留下深深的泪痕:“你是警察?”   “我不是。”将臣英雄气短,回答得很是无力。   杨柳泪如雨下,这个有城府有野心的女人在将臣面前回归成了一个小女人,她抹去眼泪:“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你从头至尾都是在利用我,是不是?我真傻,我早就知道不能相信男人,可我对你还存有那么一丝信任,我太傻了,我是死在自己手上了……”   将臣无言以对,身后的女警推了一下杨柳:“快走!”杨柳不甘地看了将臣最后一眼,缓缓地朝拘留室走去,没有回头,心,已经死了。   孟东河终于明白过来,他叹了一口气,拍拍将臣的肩膀:“将臣大哥,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明白。”   将臣双手叉着腰,站在客厅之中,气宇轩昂,中气十足:“所谓闪移,其实就是一种驭气之术,不是武侠小说中的什么轻功,闪移的奥妙在于可以腾空驭气飞行,飞行的距离与高度跟据修炼者的自身功力程度而定,其飞越时可全身不动驭气飞行,亦可两足踏空行走如履平地,神态潇洒似凌虚而行,实乃惨炼者之内外功夫均至高乘,能随时知当时当地的灵气性质,从而发出与之性质相同之外气,同性相互排斥,故身体能腾空而悬浮也。再向后发出外气,似游泳一样,身体自然向前飞行!”   哇,这个不就是天龙八步里的凌波微步吗?孟东河忍住心里开嘴巴的冲动,将臣可是开世僵尸,要说盗版,凌波微步的嫌疑更大,况且,这要问金庸老先生。   此时事务所应将臣要求,仅剩他与孟东河两人,将臣只教授孟东河一人,话说那条青龙还有些忿忿不平:“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会飞不就行了。”很是有一些孩子气,相较之下,哮天犬成熟多了,他扯着青龙离开:“你来到人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会尊重别人,闪移是将臣大哥的专属能力。”青龙歪着个嘴巴被哮天犬强拉硬拽地出了门。   孟东河问道:“那我要怎么做,是不是像我师傅柳纯阳一样,把功力注入我的体内就大功告成?”   将臣斜了他一眼:“哪有这么多的美事。”   “那要怎么做?”孟东河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第191章 时辰到了   果然,“外练内练同时进行,以你道佛相融的内力,这个应该不是问题,外练,从今天开始,每天在两足绑上沙袋,从晨起床至睡觉前,一刻不离,日常行走、早晚奔跑纵跳,沙袋从不离腿。注意每隔一月松绑取下沙袋三日,以适应及平衡身体。再按前述之内功心法勤奋修炼配合外炼内炼也逐步提高,直到修炼到可炼神返虚,出现神足通,即俱有了察知当时当地灵气的能力及能发出强大的外气。”   外练一身皮,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倒是好理解,可是后面的内功心法,还有什么炼神返虚,这个又是怎么一回事?听上去好复杂,“这个内功修炼一般要修习多久?”孟东河关心的是这一点。   “一般常人需要花上三年至十年才可达到标准,你自然不同,你体内有道佛两种修为,已经是天赐良机,真正的挑战在于外练,你虽然有内力撑体,可是你体质原本一般,需要后天加强。”将臣扫了一眼孟东河瘦弱的前胸和小腿,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的身高还算不错,可是肌肉太少,平日里缺乏运动。”   “不就是绑着沙袋行走嘛,我们国家有很多马拉松运动员都使用这种方法训练,他们只是素人,我有修为,自然不在话下,关键在于持之以恒嘛。”孟东河信心满满:“所谓的内功心法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丹田在什么地方吗?大小周天你知道吗?”将臣突然问道。   “知道,脐下三寸为下丹田,胸中膻中穴处为中丹田,督脉印堂之处为上丹田。”这些师姐早就教授过了,“大小周天则是让丹田顺着体内经脉上游走,两者区别在于走的路线不同。”   “好。”将臣露出赞赏的眼色,“修炼闪移重点在于下丹田,你将内中修为练小周天运转二十四圈,再让内丹沿大周天运转三十六圈,再将内丹洞中脉提运至头顶进会,收腹闭息,两手由侧面上提至略高于肩,手心向上。”   将臣一边说一边亲自演示:“随着呼气两掌缓缓下按,由四心,发出强大外气压向地面。由地面性质相同之灵气产生的斥力作用,身体腾空而起。飞行的方向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以及飞行的快慢皆可由心意而定。在飞行的过程中,意念一定要随时守住头顶百会穴之丹珠,这是根本,功高者丹珠可出头顶一尺左右,大放光彩。功力至炉火纯青时,无须任何准备功,可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腾空驭气飞行。”   听上去虽然顼锁无比,但孟东河有静心神咒清明心思,所以一条条一件件听上去很是顺当,所有细节已经牢记在心。   “明白了吗?”将臣依然有些不放心。   “收到了。”说着,孟东河盘腿坐下,气沉丹田,让道佛两家修为依次顺着大小周天绕行……没一会儿功夫,将臣就看到孟东河头顶有热气萦绕,他赞许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认真操练一遍,孟东河越发认为将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难怪一般人需要花上三至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他马上变得谦逊起来:“我马上绑上沙袋,强身健体,有了将臣大哥的教导,以后我又能多一份本领了。”   “你有这份决心就好,持之以恒吧。”将臣叹了一口所了,突然感到茫然所失,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怎么了,将臣大哥,你莫非……”孟东河沉吟一会,终于说出口:“那天在警局,我们都看出那个叫杨柳的女人对大哥好像不太一般。”   “我良心上始终觉得不好,我利用了她对我的信任,在她在最后都存有一线渺小的希望,当时我不应该出现在在她面前,让她继续拥有那一份希望也许更好。”将臣一声叹息:“可惜来不及了。”   敢情僵尸王是遇上情关了,孟东河深有体会:“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杨柳的命运现在是靠法律来决定,她杀了人,而且又参与贩毒,死路一条,有句话说得好,早死早超生,她下辈子若能活得体体面面,光光彩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将臣大力地拍向孟东河的肩:“好生修练,但愿以后在对决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一说到这事,孟东河的心就沉了一沉,那只看不见的手一直似有似无地存在,有时候已经感觉摸到了他的触角,可是却又让他溜得无影无踪,比如,师姐与他在阆州的失之交臂,这是第一次他们离这只手这么地近。   这只手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能够让摄青鬼王(荆轲)和黑无常道常为他死得心甘情愿,他究竟为什么遮遮掩掩?在他的操控下,阎罗回不了地府,这又让他们无形中失去了一些优势。   情势堪忧哪!   谢晓义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每天晚上他喜欢搂着何媛入睡,何媛则一反常态,最近几晚总是背对着自己,任由自己在她身后磨擦也一动不动地,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地,睡觉时捂得越来越来严实,由原来的小吊带睡衣,变成二件套,现在连袜子也要穿上,这让谢晓义有些摸头不是脑,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   以往这个时候,何媛会穿着小可爱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和自己讲些情意绵绵的话,两人一起畅想一下未来,商量一下何时拜见一下未来的岳父岳母,将来要生几个孩子,生男孩还是女孩,生了男孩叫什么名字,生了女孩叫什么名字,听上去很无聊吧,可是这就是谢晓义最想要的生活了,平平静静,不起波澜的简单生活,可是很久,大概有一个星期,何媛都没有什么心思和自己交流了。   这一晚,何媛照样沉着一张脸套上睡衣,以僵硬的姿势躺在床上,她连谢晓义的有看都不看一眼,“媛媛……”谢晓义心里的担忧一点点变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何媛将脸埋进枕头里,摇了摇头,谢晓义的委屈与愤怒一下子就爆发了:“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何媛没有出声,他大力地去拨拉她的脖子,试图让她转身过来看着自己的脸,可任凭他怎么拉,何媛的反抗越发强烈,她大声地喘息着,喘息声越来越大,好像在经受非常大的压迫一样,谢晓义放弃了拉扯,他也不是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的人。   他静静地躺了下来,发出一声悲伤的叹息,这叹息声像锤子一样敲打在何媛的心上,她紧紧地捏紧拳头,不发一言,如果开口,她真害怕自己吐露实情。   谢晓义轻轻地抚摸着何媛的身体,他的手在她以往最敏感的地方游走,然后试图钻过内衣,进入最亲密的那一层,何媛突然紧紧地按住他的手,冷冷地说道:“行了,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这就好比在谢晓义全身烧了一盆冷水,让他刚刚燃起的火一下子狼狈地被扑灭了,他无力地收回手,半躺在床上,看着何媛闭上眼睛,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睡觉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孟东河前任女友陈宛的事情,难道媛媛像陈宛一样有了别的男人?这就说得通了,一个心在别处的女人,不允许现在的男人触碰她的身体。 第192章 该来的就躲不过去   “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谢晓义的声音像是在卧房中引爆了一个炸弹,这让何媛跳了起来,她的双眼泛红,声音嘶哑:“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何媛激烈的反应让谢晓义有些心虚,凭空出来的推测本来就站不住脚,“那你说说看,你最近是怎么一回事,下了班回来和我不说话,睡觉也总拿着背对着我,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你早就溜得不见人影,连周末也一直加班加班!”   “我……”何媛的脸很白,像是铺上了一层面粉,让谢晓义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怎么一回事,脸上化这么重的妆,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看到鬼。”   这纯是谢晓义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何媛的脸变得更加白,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她的声音像是从心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谢晓义的声音陡然提高了:“我可是打算娶你做老婆的,我们睡了同一张床,枕了同一个枕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玩玩而已吗?我怎么觉得现在是你在玩我?我哪点做得不够好,还是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瞧得起我过!对了,你是小白领,我呢,充其量只是一个摆地摊的,连房子都是崔婆恩赐得来的,我没用,配不上你!”   其实谢晓义平时不太会吵架的,他是属于单纯憨厚型的,可是他太爱这个女人了,他全身心地倾注到这段感情之中,现在却发现这份爱情好像不太塌实,始终有一种走在云端中的感觉,说着说着,谢晓义越来越觉得委屈,居然洒下了堂堂的男儿热泪,泪水滴落在何媛的手臂上,那凉意让何媛有些发悚。   “晓义……”何媛的一张脸皱得像苦瓜一样,“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恰恰是因为爱你,我现在不能面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你听。”   “既然我们俩相爱,什么都能说。”谢晓义真挚地看着何媛,尽管她依然扭过头去,不愿意和自己的眼睛对视。   沉吟了片刻,何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紧张与不适:“晓义……我的时辰到了,我要走了。”   “什么意思?”听到的不是有了别的男人,不是犯了什么错误,什么叫时辰到了?何媛平时好像不迷信啊,难道是信了什么邪教?   何媛缓缓地撩起睡衣的袖子,露出一大片皮肤,伸到谢晓义的面前:“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胳膊上大片地皮肉都变得红肿,严重的地方已经溃破,滋水淋漓,肉色变得灰白或是暗红,有不少地方正流出黑或红色的污水,那条胳膊离得自己近了,谢晓义还闻到一股臭秽的味道,看这情形,溃烂的部分正在慢慢扩大,而已经溃烂的地方那皮肉好像已经在脱落一般……   这情景冲击得谢晓义说不出话来,何媛放下袖子,遮住那一处可怖的皮肉:“所以我说我时辰到了,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这却让谢晓义会错了意思:“你是得了皮肤病,不要紧,我们可以找医生,你是担心医药费?这更不用担心了,我可以卖了这处房子,实在不行,我可以找东河哥借,他一定会帮我们的,何媛,你不要放弃希望。”   何媛的泪水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滚落下来:“不是这样的,晓义……”她开始抽泣起来:“我……我根本就不是人。”   谢晓义愣住了,他很不自然地笑着:“可是你有影子,不是吗?你不要骗我了,你是不是想这样哄弄我,然后偷偷地一个人离开?我不喜欢什么生死恋的,你不要干这种傻事情。”   “晓义!”何媛的声音大了起来:“不要再骗自己了,不要再找借口和理由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你最好的兄弟——孟东河!他可以为我作证。”   “东河?”谢晓义摇摇头:“怎么又扯上他了。”他突然一怔,“你……难道你真的是……”   何媛苦笑着点头:“我只是附身的摄青鬼而已,你喜欢的何媛早就死了,我只是借了她的身子罢了,可是我终究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我要离开了。”   大清早急促的门铃声就让孟东河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套一件大T恤穿着短裤,冲到大门前,一边扯着嗓子叫嚷着:“谁啊!”一边打开大门,还没看清楚来人,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拳,这一击,让孟东河猝不及防,他连连后退两步,揉揉醒眼惺松的眼睛,这才看清楚来人——烧烤哥谢晓义!   谢晓义红着双眼,脸上也涨了个通红,他的拳头在打了出去之后,还紧紧地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孟东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般!   孟东河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揍,顿时恼了:“你发什么神经病!”等瞟到站在谢晓义身后的何媛,他顿时熄了火,怒气全消,嘴里嘟嚷着:“大清早地跑过来干什么。”   看到孟东河这个样子,谢晓义立刻明白了,他的拳头更是松不开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亏我还那么相信你,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还是我的兄弟不!你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嘛!”   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爬了起来,看到怒气腾腾的谢晓义都吃了一惊,几时见过烧烤哥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尤其是柳湘湘,等瞅到包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眼睛的何媛,她的心里更是一沉,该来的终于来了。   她冲上前一把扯开晓义:“晓义,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好不好?”   “湘湘,不会连你也知道吧?”谢晓义突然质问柳湘湘,此时的烧烤哥就像个火药筒,谁挨他他炸谁。   “很多事情说了只会让情形更糟,如果能让朋友获得多一天的幸福,说谎它就不是一件错事,晓义,你当东河是朋友吗?”柳湘湘答非所问。   谢晓义依然在气头上,他一把扯过何媛来,何媛大惊之下居然挣脱不得,只有任由他把自己推到前面来,但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谢晓义的语气依然很冲:“说,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你们打算把她怎么样,收了她还是让她像你们所说的飞灰烟灭,现在,你们就要给我一个交代!”   孟东河性子再好,也终于按捺不住了:“这件事情超出了我的意料,因为我不知道所谓的阴阳平衡是这么地不可逾越,我以为婉儿附了何媛的身,就能永远地做那个身体的主人,这样你就能永远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作为兄弟,这是我所乐见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我太想当然了,阎罗的一番话让我意识到我的错误,可是来不及了,你和她已经……”   孟东河突然不想说下去了,自己的一番苦心被阴阳规则破坏得零乱不堪,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了。   “够了,晓义。”何媛再次落下泪来:“他当初放我一马,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今天的结果我早应该想到了……”   谢晓义的一腔愤怒就在何媛的泪水中融化了,他一脸茫然加绝望:“只能任由她消失吗?就没有办法了?” 第193章 练功也能出意外   孟东河求助般地看向柳湘湘,柳湘湘叹一口气:“你曾经问过阎罗,她也曾告诉过你,这是阴阳之间的平衡,没有魂可以永远地依附别人的肉身成为主人,或许将臣大哥有其他的办法。”   将臣一愣:“你是指我?”   青龙这小子反应很快,立刻接上话头:“没错啊,被将臣大哥咬过的人会成为僵尸,身体可以不老不死,被摄青附身的人也算是有生命的,如果被将臣大哥咬上一口,就可以永远地保留生命了。”   谢晓义听得入神,何媛脸上却现出一种莫名的神情来,先是兴奋,然后是茫然,最后低下头去,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将臣大哥,你认为呢?”孟东河此时只想做一些事情来弥补自己知而不报的罪过。   “理论上这是成立的,不过……”将臣有些迟疑。   “我不要!”何媛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让谢晓义吃了一惊,满腔的不解:“为什么,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了,而且不老不死,为什么不要!”   “可是你会死!”何媛激动起来:“要让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而无能为力吗?你死了,重新轮回,记忆里不会再有我,我也没有把握你轮回之后依然还能够爱上我,就算是阎罗王也不能决定,那样,我就会永生永世地孤独下去,只能靠着和你的那些回忆过活,你知道这有多么残忍吗?”   谢晓义呆若木鸡:“可是……”   “没有可是……”何媛咬咬牙:“就让我们这样划上句号吧,这样起码我们是结束在幸福里,或许这样对你很残忍,可当一切过去,你又会重新开始生活。”   谢晓义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何媛的一番话正好挑起了将臣的伤心往事,没错,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那是痛彻心扉啊!哪怕千百万年以后,依然是伤心一片,他无条件地站在何媛一方:“没错,看不出来你这小姑娘倒有这么明白的见解,要说僵尸的孤寂,那是可怕的,千年万年,永生寂寞!”   何媛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谢晓义欲哭无泪了:“那要怎么办?看着你的身子慢慢腐烂吗?”   “晓义,我问你,你喜欢的是附在这个身子上的婉儿,还是这个身子?”何媛突然正色道。   “是附在这个身子上的你,你就是换了个身子,我爱上的还是你。”谢晓义答得毫无疑虑,这让何媛很是安慰,她扯下头巾,脸上也已经开始腐烂,微微一笑:“那你现在敢吻我的脸吗?”   谢晓义二话不说,一把将何媛搂在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在她脸上留自己的泪水与吻痕,何媛推开谢晓义:“我不想在你面前腐烂,所以,以后就慢慢忘记我吧,现在我要独自找一个地方,脱离这个身体,我不会这个身体给你找麻烦的,至于婉儿,会自动到地府……”   谢晓义欲要拉住她,她笑着避开:“何苦呢,痛快一点也是为我好,不要追过来,让我有尊严地离开,可以吗?”   谢晓义停下脚步,看着何媛蒙上头巾,慢慢地转身,走进了电梯中间,听到“叮”地一声,电梯慢慢下行,他终于忍不住心内的悲怆,蹲在地上捂面哽咽起来,这让孟东河更是心酸无比,要是当初自己毅然收了婉儿,晓义受的伤可能轻一些。   “晓义,对不起……”孟东河从来不觉得道歉是有损面子的事情,道歉是一种责任,一种承担的态度,谢晓义不说话,只是抽泣着,然后站起来趴在孟东河怀里嚎啕大哭。   究竟婉儿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她肯定不会作为摄青鬼再留在人间胡作非为了,这一次的感情经历已经将她的戾气消了个干净,多半如她自己所说,去往地府求个痛快,至于何媛那原本已死的肉身,婉儿多半带到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永久地让她消失,要不然,一旦被人发现,与何媛肉身一同生活过的谢晓义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连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都要为她的男人着想,能拥有这份情份,用谢晓义的话来说就是简单的三个字——不后悔,虽然提到婉儿时谢晓义依然眼眶泛红,但总算能够止住泪水了,用他的话来说,曾经拥有过的幸福总是最美好的,可惜,这份道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明白,所以有不少人每天都在为物质的世俗的东西而烦恼着。   谢晓义是重归了他地摊仔的生活,有个问题,孟东河一直忍着没问,那就是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和尸体ML,会不会对某方面的功能产生一些消极影响呢?不知道晓义在知道何媛的身体早已死亡的时候,内心是个啥滋味?这个暂时就不得而知了,只有等谢晓义再次遇到他的春天时才能得到一些验证了。   孟东河成天为了研习闪移两腿绑着厚实的沙袋行走,除了洗澡,其它时间都没有取下来过,其毅力就连柳湘湘也对他刮目相看,慢慢地,孟东河觉得负重行走只是小菜一碟,走起路来依然如风刮过一样利落,于是开始更进一步地,除了外出,孟东河又各加了一个沙袋在膝盖处,这样无形中难度又增加了不少,这让将臣又对孟东河高看了一眼。   将臣的出现对孟东河来说完全是一种契机,内修外炼的做法让孟东河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舒坦,神清气爽大概就是这种了,之前,孟东河就能轻松地感应到气的存在,并能化气为力,现在在将臣的指导下他能将自己的内修集中于足下和手掌下,再发出强大外气压向地面……   这一天,孟东河在研习的时候,准确无误地从四心将气压压向地面,然后他感觉自己像安装在火箭头之上,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这成功来得太空然,孟东河有些喜出望外,随之而来的是乐极生悲,将臣强调过,要控制强度和方向由心意而定,可惜这时候的孟东河心内只是充满惊喜,完全忘记调节方向,在强大的地压反弹之下,他整个人的确腾空而起,可惜却收不住,一头撞在房间的天花板上,发出一声巨响——轰!   孟东河巨烈疼痛之下,赶紧收回修为,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又“扑”地一声掉落在地板之上,再次发出一声巨响——轰!   听到巨响声赶来的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孟东河以狗啃泥的姿势趴在地板之上,头顶上已经变得红肿,脸孔与地板的亲密接触看起来不太妙,再看天花板,在孟东河的强烈“攻击”下已经凹进去了一大块,幸好这是自己的物业,也幸好没有直接冲到楼上去!地板受灾的情况略为好点,只是看样子,孟东河着实摔得不轻!   青龙与哮天犬上前将孟东河扒拉正,看他的脸撞得也有些红,看到他们进来,尴尬不已,摸摸自己的头顶,挣扎着起身:“那个……我照将臣大哥的方法修习心法来着,没想到意外成功了,我飞出去了。”   将臣“哦”地一声:“这才不过一周时间,你已经能腾空?” 第194章 天空不对劲   “唉,可惜,心意控制飞行速度和方向、力度的要决我没有体会到,结果就撞上去了,然后又狠狠地摔了下来,然后就成了你们看到的那一幕!”孟东河再次摸头,其实,还是很痛的!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青龙更是幸灾乐祸地连连拍手:“孟东河,你刚才的样子完全就是狗啃泥,哈哈。”   孟东河假装生气:“笑,随你们笑,小心蚊子飞进肚子里去!”   将臣大力拍打着孟东河的后背:“不错,不错,不愧是钟馗现世,我早应该想得到,能消化道佛两股修为,闪移的心法肯定不是问题的,只是,以后要心神合一,不能分神才是,这样就能做到控制自如了,以你的资质,这并不是难事,勤力练习就行了。”   “知道了,将臣大哥,以后我一定注意。”气,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看着孟东河的狼狈样子,柳湘湘即心疼又好笑,偏偏她就是一个保守的女人,有这么多人在,她只有站在后面心痛地看着师弟,哮天犬突然叹了一口气:“唉……”   “小犬,你怎么了?”青龙早觉得哮天犬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   哮天犬却转向柳湘湘:“三圣母,我这几天总感觉不安宁,以前每当我感觉到心神不宁时,真君他就会遇上危险,我相信这一回也不会例外,我……我想回去看看主人,所以不能留在人间照看你了。”   虽然说柳湘湘是三圣母的转世,可是她对显圣真君也就是二哥根本毫无印象,至于感情那也谈不上多深厚,只是知道自己有位二哥让她心感欣慰,至今,她也未曾见过那位神仙哥哥,对于哮天犬照看自己也觉得有些多余,毕竟自己也是有修为的人。   “你要回去,可以尽管去的,虽然显圣真君交代你让你保护我,可是你看,我身边有将臣大哥,有青龙还有东河,我自己也是有修为的人,所以没关系的,回去跟真君说,我真心感谢他对我的照顾。”柳湘湘也有一些动容,显圣真君用自己永守天庭的条件换取自己离开,守着的却是永久的寂寞和孤寂,而且,高高在上的日子好像并不好过。   得到柳湘湘的允诺,哮天犬准备马上离去,青龙却一把拽住他:“你说得没错,你以前每次都能感受到你主人的状况,可是,别忘了,你也是一条命,好好保护自己,我还等着你下来陪我呢。”   孟东河扫了青龙一眼,难道这家伙也有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了,青龙,那我就去了!”说完,哮天犬摇摇身子,马上幻化成一道黑影,穿过窗子直朝天空上方飞去,目标当然是九天之外。   哮天犬这一走,青龙很是有些失落,他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唉,我也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小犬这次应该没事吧?”   “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孟东河故意夸张地抽抽鼻子,想逗青龙开心。   青龙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他摇摇头:“是天上的味道不对。”   这个,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青龙原本是道家四灵之一,守护东方的灵兽,他说天空不对劲,孟东河觉得这还是说得过去的,他自然是感觉到了什么,再加上哮天犬的心神不灵,匆忙离去,难道真是那九天之外出了什么乱子?   “说具体一点,上边到底出了什么乱子?”将臣沉声道。   “怎么说呢,好像是九天之外的仙气在外泄,平常人间是感受不到仙气的,除非有仙人下凡,可是现在,人间的仙气越来越重,没有道理那么多仙人同时下凡吧?”青龙埋下头去:“我是守护天空的神兽,假如真出了什么娄子,我是逃不了干系的,所以,我也要回去看看,我去找找老君,各位,青龙先拜别了。”   青龙说得含糊,然后他一摆头一跺脚,化成一条青龙长龙也钻出了窗外,这片刻之间,两只神兽都离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三个人,孟东河与柳湘湘不知道那九天之外的事情,只有将希望放在将臣身上:“将臣大哥,你觉得仙气外泄是怎么一回事?”   “九天之外的仙人大多是修炼而成,所谓的仙气也就是他们的法力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人间不是有传说,仙人一口仙气就能疗伤止痛吗?正常来说,他们的仙气应该停留在九天之外,不会越过九天让人间的人感受得到,当然,他们来到人间就又不一样了。”将臣如是解释道:“刚才青龙也说过了,没有道理那么多仙人下凡,要知道,九天之上的规矩众多,仙人下来一趟不容易。”   “青龙说他感觉到仙气外泄,也就是说仙人们的气息正穿过大气层泄到阳间来了?这不是说明仙气气场强大吗?”对于未知领域的不解,孟东河从不掩饰,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   “不,仙人们身上所散发的仙气是他们适当控制的结果,但如果他们的仙气大量外泄,就如同被人抽走身上的修为一样,这个就好比……”   “武林高手被废了功夫,不,应该说成是被废了内力。”孟东河帮忙总结。   将臣大加赞赏:“这个比喻说得好,就像是武林高手被废了内力,这么说来,九天之外可能遭受了一场意外,仙人们不幸中招了,至于详情如何,我想青龙那家伙一定会回来告知的。”   “将臣大哥难道不可以去看一下情况?”孟东河后面还打算说一句,你也差不多是神了,只是差一个名份而已。   将臣闷哼一声:“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不稀罕去。”   孟东河冲柳湘湘调皮地吐吐舌头,不再问下去,却看见柳湘湘的神色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显胜真君的安危?”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我想的是,这不会也是那只看不见的手所为吧?”柳湘湘此话一出,将臣与孟东河均是一惊。   没错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没有证据啊,孟东河跺一跺脚:“应该让青龙留意一下那边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的。”   柳湘湘微微一笑,模样倾城:“以青龙八卦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会去打听的,这个你无需担心。”说得也是。   三人在事务所中如常生活,反正就是天塌下来,人还不是得吃喝拉撒,想开了,什么事情都是一样,柳湘湘大展厨艺,两个男人则在客厅之中热烈讨论起来,从这一点来说,柳湘湘也是最佳的老婆人选,事业上能够助男人一臂之力,又有一身的好厨艺,能养好男人的胃。   “将臣大哥,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够解开你的封印?”孟东河的问题一针见血,他相信,普天之下,能解开将臣封印的人为数不多。   将臣一沉吟:“老实说,我与袁兄共同作下的封印我很有信心,原本我们设定为我自行解开封印。”   “等等,将臣大哥,你能够自行解开封印是不是说明这中间你可能是清醒的?”   将臣微微点头:“没错,袁兄说指不定哪天我会后悔,为了留有余地,我们俩封印时加入了一个前提,那就是每五百年封印力量会减弱,我能自行冲破封印。” 第195章 MD,都是些鸟人   这就和青龙的情况有些相似了,他有感觉,所以在师父遇难的那一刻,他依靠自身的力量冲破了封印。   “可是,我被解封的那一天,并不是封印减弱的时限,这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解封者的功力高过于被封印的我,因为同以力证道一般,以大能破除封印,前提是破印者级别要高于施印者,这也是我为什么对此人耿耿于怀的原因,他大费周折找到我的封印之地并且解封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将臣叹一口气:“假如这人如你们所猜测,想利用我将臣为他行不义之事,我视为不耻,也必将此人揪出来要他个好歹。”   “那第二呢?”不是有第一,就有第二嘛。   “第二种,解封者的修为并不高于我,他只是以巧破印,借助天时地利外力来磨削封印的强度,再进行解封。我的封印地是袁兄算计出来的最适宜之地,封印咒文 也并无遗漏,封印阵法则我与袁兄合力所为,我暂时未想到有疏漏之处。”将臣拿眼看向孟东河:“所以,这人修为一定在我之上,你的路还有很长。”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自己上次和将臣一拼,使劲全力只是将将臣逼得也用到全力,但自己是彻彻底底地输了,输得心服口服,这解封之人如果修为还在将臣之上,那么……孟东河头皮一紧:“我表示压力很大。”   将臣哈哈大笑:“其实修炼之人都有自己的软胁,都有自己的罩门,纵然他功力再深,只要找到他的罩门破之,什么修为的,用你们的话来说,都是浮云而已。其实你不必悲观,只要能揪出这个人来,再协力找出他的罩门破之,你还是有希望的。”干嘛说得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孟东河就不干了:“将臣大哥你不是说要与他一较高下的吗?”   将臣哈哈大笑:“你可是主角,我哪里敢和你抢风头。”   汗,孟东河无言以对,恰在此时柳湘湘招呼两人吃饭,也就暂时撇下这一话题,先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先,三个放下心头忐忑,大快朵颐也好不痛快,突然听到窗外“扑”得一声,话说今天“扑”的人可真不少,孟东河甩下碗筷就冲动阳台,定眼一看,地上的不正是那条青龙,只见它正缓缓地移动身体,眼尖的孟东河瞧到它身下有血,大呼一声:“青龙!”   不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青龙就带血而归,这让那九天之外的疑云更密,三人将青龙放在沙发上,柳湘湘前去检查伤口,扼然道:“这是外伤啊。”   什么人能把神兽打出外伤来?三个面面相觑,将臣黑着一张脸,别提有多难看:“除了九天之外的那些人,还能有什么人?”   青龙虽说是皮外伤,可处处都打在肚皮上,这下手的人用心之狠毒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柳湘湘找来外敷的药替青龙抹上,再看青龙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发一言,孟东河提醒他:“青龙,要不然化作人形,好生地躺在床上休息?”   青龙不发一言,看来受的打击不轻,但还是听孟东河的话乖乖地化作人形,只见他肚皮处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全是鞭形,肚皮上全是一道道的累累伤痕,红肿不堪,孟东河忍不住骂道:“是谁干的好事,我也去把他整个半死,才能替你出气!”   “不用了。”孟东河如此仗义,让青龙终于吐露出三个字来。   唉,孟东河叹一口气,和将臣一起架着青龙送他到房间休息,中间不小心碰到青龙的伤口,青龙咬紧牙关,不发一言,表情却痛目的,青龙眼神中流露出委屈和羞辱来,看样子,青龙不止是身体受了些伤,内心似乎也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虽然好奇,但孟东河也知道眼下并不是追问的时机,相信青龙休整完毕,一定会将原委完全道出的。   果然,等青龙的痛苦减轻一些,他愤然地骂道:“TNND,全是些鸟人,拿老子出气,算什么仙人!”   原来这青龙感觉到有仙气泄露,心里有些心虚,毕竟他是守护天空的灵兽,虽然有老君默许他留在阳间,但万一出了娄子,四灵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哮天犬一走,他也慌了神,马上赶去九天之上,刚一到南天门,就被两神将拦了下来,一把刀横在脖子上,其中一人吼道:“正要下界去捉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看这架势,青龙心中也觉得不妙,唯有老老实实地跟着去那天帝的大殿之上,里面众仙人按照级别整齐排列在两侧,站在中间的,是低着头面色不佳的老君,这下青龙心中更是忐忑,一上殿就老实地跪倒在地,同时扫了一眼老君,老君缓缓地摇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   “青龙,你本为守护天空的神兽,却擅自去到阳间,你可知罪?”天帝的声音像是雷鸣一般,响彻整个大殿。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原本四灵就是封印状态之中,守?有什么好守的?那么自己去到哪里根本不会造成什么重大损失吧?青龙迷迷糊糊之中就被按在大殿之上,被狠狠地抽了一通,老君为了他,跪下去老泪纵横地求情,这让让天帝住了手,自己堂堂的道家四灵就被神将们从南天门扔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到底出了什么事,找你来背这个黑锅?”孟东河没想到九天之外的那个世界也玩起了厚黑学,“看来你上去得真不是时候,只怕是正好要抓个替死鬼,你呢,就撞到了枪口上。”   将臣默不作声,像是在思考什么:“天帝责怪你没有守护好天空,这和仙气泄露似乎有些联系,不知道老君会不会抽时间来作个解释。”   “将臣大哥也见过老君?”孟东河好奇道。   “有过几面之缘,老君是那里为数不多的善良之辈,有一颗慈爱之心,只是身处那个大环境之中,他也有许多无可奈何罢了。”将臣言语中都表示出对那个人人向往的世界的鄙夷之意。   “哼,都是些鸟人,有点法术得道成仙就了不起了啊,整个天庭,除了显圣真君和哪咤,哪一个是真正的战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他们连东河都打不过,还在那里得瑟个什么劲!”青龙好生愤愤不平,捂着受伤的肚皮:“ND,还专拣我最脆弱的地方打,简直没有人性,不对,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会发牢骚说明青龙没事了,满腔的委屈发出来就会舒坦不少了。   “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迁怒于你啊,你还是没有把事情讲清楚。”柳湘湘无语地问道:“青龙,事情可能非同小可,还是说明白地好。”   青龙一张脸立刻耷拉下来:“我这顿打是挨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我真正地是冤枉啊,不过哮天犬先我一步回去,估计他比较清楚。”   正说话间,哮天犬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真让你说对了!”看哮天犬的样子,是急忽忽地赶来的,居然还有些气喘吁吁:“我是偷着下来的,老君和真君让我速来速回,你们不要插嘴,先听我把我话说完,有不明白的再问,这是真君特别交代的。” 第196章 何德何能得见天帝   众人会意,哮天犬开始讲述起来:“众仙家在吃了膳食之后均出现异常情况,体风真气胡乱窜动,仙气更是开始外溢,一开始以为是个别现象,可是后面事态扩大化,才让天帝意识到不对劲,着主人前去调查,主人查探后发面,各仙家吃下的膳食中居然有魔界的邪魄果的碎末,这邪魄果是魔界可用来迷乱人性,搅乱修为的一种魔果,仙家从来不曾种值,更不曾有仙人将其带入九天之上,一时间,这魔果的来历是众说纷纭,守门的神将们更是开始推卸责任,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仙家,说守护东方的神兽青龙消失不见,正好仙心惶惶,这天帝为了稳定众仙家心神,只有一钉耙打到青龙身上,说是青龙守护东方不力,使得有人趁机将魔果带入九天之上,着人下界捉拿青龙。”   哮天犬一口气说到这里,大家就全都明白了,这顿棍子青龙应不应该挨,天帝那老人家是最最清楚的,这也是为什么青龙在挨了棍子之后还能回来的原因,老君脸色难看,自然是天帝责难他监管不力了。   可怜青龙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背了一回黑锅,听到这里,青龙忍不住乱叫起来:“好可恶的天帝,他现在倒是稳定仙心了,我呢,打得居然是我的肚皮,这也忒狠了!”   哮天犬急忙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要乱说话,我下凡其实也是天帝默许的,就是让我来跟你说个明白。只是现在仙界管理得严格,以后我就不能随便下来了,还有就是,现在仙家们的功力基本上都废了,要想恢复至少需要个千年,只有守紧大门,不再让那黑手有可趁之机,你们也要多加注意。”   见时候不早,哮天犬急忙拜别,可见那地儿如今已是多么地动荡不安了,青龙眼见哮天犬离开,自己也欲起身:“不行,我要去找天帝,让他还我一个清白,现在我都成仙家们的公敌了。”   将臣一把将他按下:“不,天帝那家伙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心思缜密,他放你下来一定有他的目的。”   听着如玄幻一般的故事,孟东河情不自禁对那传说之中的仙境产生无数想象,可惜,自己一辈子也当不了神仙了,听将臣大哥所言,那仙境里规矩不少于阳间,去当个处处受拘束的仙家,也未必有现在的生活痛快,躺在床上,孟东河就笑了,我现在有钱有爱有朋友,多爽。   想想看,自古以来人间就有不少传说,天上的仙女儿受不了天庭的约束,连谈个恋爱天庭也要管东管西的,还讲究什么人妖仙有别,处处搞等级,区别对待,这还不如人间呢,人间只要有钱便是大爷了,一想到钱,孟东河又在心里算起自己的家财来了……   算着算着,孟东河的瞌睡虫就爬了上来,隐约中,他听到师姐的声音:“师弟,师弟……”睡梦中的孟东河嘴巴一咧就笑了,师姐在叫我呢!梦里都能听到师姐的声音,真好!然后听到一把浑厚的声音:“孟东河可在此!”   这把声音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扰人春梦,孟东河有些恼火:“谁啊!”   “嗯哼……”有个老头咳了一声:“孟东河,不得无礼,这是天帝在与你对话。”这个声音孟东河熟,赶情是七爷太上老君的声音,孟东河有些疑惑,试图睁开眼睛,努力了两下,终于睁开了,可是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孟东河又重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做梦。”   “唉……”这次叹气的声音又不同,听上去年轻不少:“东河兄,你是在做梦,只是天帝与我们闯进你的梦中,只想和你商量一番。”原来是显圣真君杨戬。   “你们真是胡来,随随便便就闯进我的梦里,也没有问问我本人的意见。”经过青龙一事,孟东河对这个天帝很有些成见:“再说,你们说要与我商量,我就得老老实实的?一点尊重都不讲,告诉你们,人间是有人权一说的,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天帝,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天帝不自在地闷哼一声:“孟东河,你说我欺负人,此话怎讲?”   “你说有事与我相商,可是我连你的影子都没有见着,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是我孟东河没有资格见天帝的真容吗?可是天帝偏要与我相商事情,这又前后矛盾了吧?”孟东河心下正不爽,就是要揪准一个机会好好地挖苦下这个天帝,果然,天帝半天没有回话,倒是太上老君很有些埋怨的意思:“东河,事情非同寻常,再说事件与你也应有关系,你就不要胡闹了。”   “老君,他说得也没错,我们既然是在梦中,也就没有现实中的繁文缛节,再说我们是有求于人,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天帝说着,那白茫茫的雾气突然快速地退去,天地之间,好像只站着四人。   老君与显胜真君中间站着一高大的汉子,身着金色与青色交织的长袍,头戴金色冠帽,貌甚威严,黑色长须垂在胸前,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眼睛如鹰眼一般灼灼有神,只是眉宇间略带些愁闷,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自然这只是表象。   孟东河也不对他作揖,只是“哦”了一声,自嘲道:“我何德何能能得见天帝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你如此爽快,我就不和你玩虚的了,相信哮天犬已经下来把话挑明了,我仙界不知道惹了哪一路的人马,居然遭此横货,所有仙人包括我在内,均被那邪魄果搅得是修为大乱,短时间内不能修复,仙境安危让人担忧哪。”   老君咳一声:“天帝,并非所有仙人,显胜真君从不食用仙境膳食,都是自行以人间作法自备食物,因此逃过一劫,哮天犬、青龙以及其它封印中的道家神兽都逃过一劫。”   这让天帝略微舒开了眉眼:“这就好,这就好,至少还保留了我一员大将。”此时,杨戬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神情来,喜悦,不像,像是一种悲情的颜色,也是,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在天帝这个亲人的眼中才存有价值,可悲不?   说完这个话题,这才重新回到主题上,天帝眉眼中的忧闷略有减轻:“如今不能确定投入魔果的是什么人,我仙境仙人受损,如今我唯有封锁仙境,以防有敌入侵,但此事我不得不查……”   说到这里,天帝拿眼略有深意地看着孟东河:“此事,我想非你莫属。”   孟东河从刚才起就已经猜到天帝的用意了,他一撇嘴,有些被人当枪使的感觉:“能对仙境下手的人,我能对付得了吗?天帝,您太看得起了我吧?”   这话酸得连杨戬都皱起了眉头,老君这个保守派更是连连摇头:“东河,我知道你为青龙的事情心里忿忿不平,可如今要是不揪出这个人来,不止是青龙,只怕你和湘湘都小命不保,你不觉得此事与你之前调查的有巧合之处吗?”   这倒是真的,试图打乱阴阳秩序,如今又仙家们离奇中招,这完全像是那幕后黑手的作风,孟东河叹一声气,赌气归赌气,该做的还不是一样得做?“你们有什么打算?” 第197章 这下生意做大了   天帝见他让步,心下暗喜:“仙境封锁后没有仙家可以自由出入了,既然杨戬等人未曾受损,就让他们协助于你,查清事实。”   孟东河心下一紧,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么多人过来,生活费咋办?这天帝好像没有赞助的意思嘛,此时不提,秋后算账多没面子:“可是,这么多人在阳间生活可是要……”孟东河手指比划了一下数钱的手势,天帝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明白过来:“这个我知道,现世无钱寸步难行。”   那么……“我仙界有人间难寻的至宝,据我所知,人间有拍卖行和黑市,你可以拿去换取金钱。”这话可真是吊胃口,到底是怎么样的至宝?天帝微微一笑:“我有事相求,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到时,杨戬会带下界来。”   这个胃口吊得真是有水平,孟东河心里嘀咕道,要是市值不高,天帝就贼没面子了,哈哈。   老君咳了一声:“听说将臣重新出世了?”   “对。”   天帝的脸上泛出玩味的笑容来:“那个家伙现在还好吧?”   咦,难道这两人有什么猫腻?孟东河点点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的。”   “那就好,有他在,我更加放心了。”天帝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当我们达成交易了。”   “好……”孟东河的话还没有落音,那一片苍茫的感觉就突然消失了,孟东河“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刚才……是梦?   孟东河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完全是真实的,再看自己手心,居然是一满手心的汗,拒绝刁难天帝可是需要勇气的!这下子自己真正大发了,生意都做到九天之外了,是真是假,等天亮开门不就清楚了,孟东河这人天性乐观,管它娘的那么多,哐地倒在床上,继续睡,一觉睡到自然醒,这才是福气。   一觉睡到自然醒,许是谈判花了点心思,这一睡居然睡到日上三竿,真正是太阳晒到屁股,孟东河才悠悠醒来,他伸了个懒腰,听到屋外有些嘈杂的动静,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急忙爬起来冲到厅里——果然,杨戬与哮天犬正并排坐在沙发上,用饱含深情的眼光看着柳湘湘,想必是刚刚已经好生交谈过了,柳湘湘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二哥,原本没有什么印象的亲情,就在此时找了回来,柳湘湘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一种幸福光辉,好一幕重聚人间的温情戏份!如果不是急着确认昨晚的梦境是真是假,孟东河真不忍心打断这一幕画面。   “欢迎真君光临!”孟东河就穿着个大裤衩和汗衫冲到杨戬跟前伸出手去:“几时到的?”   杨戬错愕地看了一眼只穿着大裤衩和汗衫的孟东河,脸上有些不自在:“早来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这下还有啥好说的,昨晚的梦境果然是真实的,这些仙家们也太随便了,就这么堂皇地闯入别人的梦里,孟东河贼笑一声:“真君,我更好奇天帝有多大方。”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杨戬的悟性非同寻常,他微微一笑,冲哮天犬说道:“小犬,拿出来!”   哮天犬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暗红色的木盒子来,递给孟东河:“东河,就是这个东西,天帝说这个在人间是最贵重最坚硬的石头。”   人间最贵重的石头,难道是……?打开来,果然,里面放着一颗半透明的八面体,什么东西呈八面体且最贵重最坚硬?非钻石也!孟东河没买过钻石,却也知道钻石以卡为计量单位,每卡等于200毫克,这一块?孟东河用手掂了一掂——不轻,杨戬说道:“不用掂了,用阳间的计算方法就是5000克拉。”   5000克拉?孟东河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世界上最大的钻石是库利南,1905年1月21日发现于南非普列米尔矿山。它纯净透明,带有淡蓝色调,重量为3106克拉。后来被加工成9粒大钻石和96粒较小钻石。其中最大的一粒名叫非洲之星第Ⅰ,水滴形,镶在英国国王的权杖上。次大的一粒叫做非洲之星第Ⅱ,方形,64个面,重317克拉,镶在英帝国王冠上。”   孟东河此时恍如立刻变身成为珠宝专家,青龙瞠目结舌:“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只见孟东河耸耸肩:“网络就是一个大宝库,有了它,我就是百科全书了。”   “只是这来路不明的钻石拍卖行是不会接受的。”柳湘湘泼了孟东河一盆冷水。   “不怕,黑市恐怕是不会拒绝这种克拉的钻石吧,想要联系黑市的拍卖行,找金青城就是了。”孟东河接过钻石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把它变为现金的点子:“我现在就去。”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孟东河问杨戬:“对了,其它道家之灵呢?”   “全部被解封继续全身心守护天空,以防再有纰漏。”   青龙脸上阴晴不定:“那么我呢?老君没说让我回去继续守护?”   “没有,老君交代,你刚被天帝责罚,着你趁势留在东河身边将功赎罪。”杨戬低下头去:“也是借此机会是示漏洞,现在天空四方唯独东方空缺守护神兽,或许有人以为这是个机会,趁虚而入。”   原来是一招引蛇出洞,孟东河疑惑道:“这不像是老君的作为。”   “没错,这是天帝的想法。”杨戬冷笑一声:“他素来有这种做为。”这短短的两句话听在柳湘湘耳中,却好似看到杨戬在仙界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个天帝,有用时就称是良将,没用时就拿那诸多规矩压迫杨戬,不,是二哥,从刚刚见的第一眼起,柳湘湘就强烈地感觉得到那种熟悉感和亲切感,她现在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就是三圣母转世。   青龙忿忿不平:“白虎他们都守着本职,我可倒好,背了个黑锅还不说,现在连我的本职也被剥夺了,将来只能沦为神兽们的大笑话了,对了,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进入把守森严的仙界的?”   “无从得知,照理说若是魔界的人所为,那么他们的身上的魔性会在仙界留下痕迹,可是哮天犬一无所获,如果连小犬都嗅不出来,我敢说没有人能找得到痕迹了。”杨戬宠爱的看了哮天犬一眼,小犬立刻像个害羞的姑娘一样满足地低下头去。   “这就是说这个人身上没有魔性,或者他在进入仙界的时候,用某种方法隐藏了身上的魔性,让你们无法感应到有异族入侵,那么这个人至少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他能自由出入魔界,能拿到魔界的邪果,第二,这个并非魔界中人,或者是能够隐藏魔性的魔道中人。”   杨戬叹一口气:“魔道万年之前曾企图攻占仙境,可最终被打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蹶不振,更没有一个出挑的人物,再说这魔界的邪果只有在他们的禁地中才有培育,五千年结一次果,如果是魔王,我就奇怪以他如今的能力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他不是自讨苦吃吗?如果不是魔王,那么这人凭什么能够自由出入魔界禁地,更能拿到五千年一结的邪果?这邪果,你们可能有所不知,对于魔界中人,可以将其修为增加千倍以上,是魔道中人人人欲得的宝贝。” 第198章 怪异的拍卖鉴定师   关于魔界,孟东河还是头一回听说,是不是像游戏中的一样,个个长得狰狞可怖?   “这人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有种能吸引人的魔力,这个放在阳间来说,就是人格魅力,他身上某种东西让不同道中的人都对他服服帖帖,这个邪果,我有种感觉,就是魔王亲手奉上的,就像你说的,五千年一结的,能这么随便地教人拿走吗?”   孟东河此话一出,几个人顿时陷入了沉思,“只是分析而已,大家也不必当真,对了,这钻石给我天帝不心疼吗?”   “心疼?”杨戬哈哈大笑:“这种程度的石头银河边上为数不少,这一颗只是中等程度的大小罢了。”   呃,还以为天帝有多大方呢。   “你是怎么知道黑市拍卖的?”金青城不可思议地看着孟东河,此时的她已经重新夺回青城帮,并且真正意义上地带着所有成员朝自己预想期望的光明大道走过去,通过这次与警局的合作,也让她的形象在警局中进行了一次大洗底,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的这个人——孟东河。   孟东河此时正身处青城帮的中心朝秦酒吧,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虽然不好,但揣着那颗大钻石让他很是兴奋,相信眼前的小两口一样会被惊得魂飞天外。   “猜的,我想那一面一定有自己玩的游戏,黑道中人不少大富豪,可是他们只在息的领域上玩,对不对?以前我就听老蒲说过,不少道中人向他买卖古董,其中,买的比卖的多。”老蒲就是让买下高阳的金宝神枕的古董商人,他已经许久没有露过面了,发达后的孟东河仅去过一次老蒲的店,就是那一次从老蒲口中得知古董商人中间流传着一个神奇拍卖会的说法,但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参加过,仅仅是道听途说。   金青城叹一口气:“柳皓阳,你的这个师侄可真是个人精。”   柳皓阳搂紧金青城的腰:“他可不是师侄这么简单,将为还会是我们的侄女婿,所以,你能帮的就帮吧。”   “这个是当然。”金青城说道:“本城中确实有一年一次的地下拍卖会,就在下周举行,但拍卖品的进场控制得极其严格,需要有推荐人担保……这个,我做你的推荐人并无不可,只是那些参加拍卖的人眼光可是刁得很,每一样拍品都要经过专业鉴定师的鉴定,一般的玉石古董你就算了吧,肯定入不了鉴定师的眼,你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侧目的?”   孟东河自信地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盒子打开来:“就是这个,你们觉得如何?”   女人对于钻石是没有抵抗力的,连金青城这种冰山型不缺钱的女人在面对这颗硕大的钻石时,脸上都露出平日里看不到的光彩,柳皓阳自命见识多,可现在只是张大了嘴巴惊叹不已:“孟东河,这如果是真的,你就大发了。”   这话说得忒不中听,孟东河肯定地说道:“什么叫如果是真的,它根本就是真的。”   “是真是假,在进场拍卖前,都会有鉴定师鉴定,而且你们放心,地下拍卖会也能请来世界一流的鉴定师,他的鉴定不会出错,是真是假到时候一鉴便知。”金青城取来相机,把东西拍了个照:“我现在就替你报名,对了,所有人的资料都是保密的,如果通过鉴定以后,你将拥有一个代号,以代号蒙面参加地下拍卖会,记住,在拍卖的整个过程中,你不能去掀别人的面,否则会立刻被剥夺参加拍卖的资格,而且以后永远都放入黑名单,不得参加地下拍卖会。”   好神秘的地下拍卖会,金青城这一说,更让孟东河跃跃欲势,恨不得马上就去开开眼界。   拍完照片,金青城就急忙带着照片离开:“时间太紧,我需要加快速度替你报名,不然你只能等明年了。”   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事情交给金青城,孟东河打道回府,却看到屋中只剩下将臣和柳湘湘,其它人都不见踪影,他好奇地问道:“人呢,都跑去哪了?”   “你别忘了,杨戬他们下来是为了寻找线索,当然不能闲着了。”将臣如是说道。   孟东河玩味地笑道:“奇怪,这么好玩的事情将臣大哥居然会无动于衷?”   将臣送了一个白眼给孟东河,大声说道:“笑话,那杨戬是受天帝的派遣下来办公差的,我若是和他一起去,岂不是我也成了天帝的派遣人员,开什么玩笑!论级别,我还在他之上呢!”   敢情这将臣就是看不上天帝。   孟东河屁股还没挨到沙发,手机铃声就一阵一阵地响起,原来是金青城,接通后,孟东河就听到金青城的大吼:“你怎么跑回去了,快,开着你的法拉利,有多快开多快,快点到南北路173号,我在这里等你,要快!”那女人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她的咆哮一般的说话柳湘湘也听到了:“从来没见她这么说过话,事情要紧,你赶紧去吧!”   南北路173号?怎么这么熟,孟东河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不是警局的所在地嘛,难道金青城又被请进局子里了,坏了!孟东河抄起车钥匙就往外跑,这下子章岩又要拉扯不清了。   车子如同箭一般刺破空气向或警局驶去,为了不让车子太显眼,孟东河找了一处隐敝的地方将车停下,然后才朝警局的大厅走去,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扯到一边,孟东河抬眼一看,不正是金青城,她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朝里面走?”   “南北路173号不就是警局吗?”孟东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金青城哈哈一笑:“只是为了方便你找过来,好了,快跟我来,别撞着不应该撞上的人。”   孟东河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前后脚地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进入到一所黑乎乎的屋子里面,这小屋正好贴着警局的办公大楼,看上去年代够旧的了,进去后,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穿着藏青色衣服的老头正拿着放大镜看着照片,见他们进来,硬生生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东西?金青城推了他一把:“照片上的东西,你要拍卖的东西,你还愣着干嘛!”   唉,都被这个警局和小黑屋强大反差给扰乱了心神,孟东河从口袋里把东西掏出来,这么贵重的东西孟东河就放在口袋里,这让老头哈哈一笑:“有个性的年轻人!”   老头不客气地接过去,在放大镜下就研究起来,却半晌没有作声,孟东河只看到老头写满年月的手在微微颤抖,终于,老头示意孟东河把东西拿回去,然后脱下眼镜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作为指定的鉴定师,我从来不问东西的来处。”他叹了一口气:“可是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必须要问一句。”   金青城闻言浑身也是一颤:“您?”   “你不要拦我,还有今天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能外传,知道吧?青城,我是信得过你的。”老头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乞求。   “好。”金青城果敢地回答道。   老头走向孟东河,这让他清楚地看到老头额头上满满的皱纹,还有因为兴奋而睁大的双眼,里面布满血丝,“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199章 显圣真君的新大陆   老头浑浊的双眼逼视着孟东河,苍老的声音甚至还在打着颤儿:“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孟东河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只是担心这老头不信:“它不是人间的东西。”   老头哈哈一笑:“这就对了。”   嗯?   老头终于释然:“我几十年来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见过,市面上那些所谓的无价之宝放在我这里,我都懒得看一眼,能进入地下拍卖场的每一件东西,如果公开于世,那些无价之宝只能沦为垃圾!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稀罕的钻石,这还是头一遭!我这辈子能看到这样的东西,死也值得了!你说它来自天上,没错,这种东西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啊!”   这老头的思维逻辑还真是特别,倒让人刮目相看了。要是换了一般人,应该会打着哈哈说:“你真是会开玩笑。”对吧?   假如把银行保险箱里的猫眼石拿来给这个老头看,不知道他又作何表现?当然,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光这一次冲击就让老头这么激动,万一看到开世的猫眼石,那还不心脏病发作,当场OVER?   “怎么样,可以进去吗?”金青城最关注的是结果。   老头点点头,在旁边的纸糊的箱子里翻了一阵子:“给,这是通行证,今年的至尊绝对会是这一件,我敢拿我的老命担保,我只是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拿下这颗无比伦比的巨钻!”   所谓的通行证不过是一小块纸板,上面写着编号12和“天狐”的字样,金青城解释道:“12是你的东西的编号,天狐是你的代号,到时候衣服上会贴着天狐的字样,别人不会知道你的真实姓名,记住……”   “不要扯下别人的面,更不能扯下自己的,暴露真实身份!”   金青城赞许地点点头:“没错。”   事情搞定,金青城向老头告别:“多谢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老头挥挥手:“走吧!”然后又埋头坐在灯下,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东西。   出了小黑屋,孟东河已经有一肚子的疑惑:“我怎么从头至尾都没有听到你叫他的名字,甚至连尊称都没有?”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在地下拍卖场里是没有姓和名的,或许曾经有过,但是他选择把它彻底舍弃掉,他并不喜欢我们尊称他,他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和那些来之不易的宝物们就像是一家人。”金青城有些感慨:“其实关于他,是有一些小道消息的,听说他以前曾是非常优秀的珠宝鉴定专家,年轻时在国外留过学,并受到过不小的肯定,可是在文革时期,他遭受了一场大难,这个我不用说,你也能想象得到吧?”   孟东河点点头,那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每个被押上审判台的人都遭受了最大的欺侮,不仅仅是肉体方面的,更摧残了不少人的心,让他们的心彻底毁掉,这是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了。   金青城继续说道:“他在那之后一蹶不振,从此流落于黑市,最终在黑市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可惜由于那段经历太过于悲重,他也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孟东河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沉重,这时候,金青城又让他从这种气氛中脱离出来了:“他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东西能不能找到买家是个大问题,来的人虽然都非富即贵,有些更是爱好收藏的政客,可是,能出得起价吗?”   这个问题孟东河倒是不担心:“这个没有关系,卖不出去大不了我放到银行保险柜里去,等待出手的时机,况且,我现在暂时不缺钱花。”   “这样就好,不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金青城很赞赏孟东河这种态度。   “对了,师婶,参加这种地下拍卖会的究竟是一些什么人?”   金青城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警局,有些保留:“上车再说吧。”两人有默契地不再作声,直到登上车,金青城让小弟自行开车离开,自己则是大大方方地登上了孟东河的车,并且一屁股坐到了驾驶位上,神气地说道:“开车吧。”   这样子就像是孟东河就是她的专属司机一般。   等车离警局远了,金青城回头谨慎地确认之后,这才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参加拍卖会的人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族群,他们之中,既有富可各有千秋的大富豪,也有不缺金少银的艺术家,还有一些是各个国家的政客,还有一些是黑暗王国的领主,总之,都是些有实力的人,当然并不是有钱就能参加地下拍卖会,他们也像被拍卖的珍品们一样,经历重重地筛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人以能够参加地下拍卖会为荣,这些人不允许公开自己参加的经过,否则……”   “否则怎么样?”孟东河皱紧眉头,难道要杀人灭口不成。   也许是猜到了孟东河在想什么,金青城哈哈大笑:“当然不会是杀人灭口,但是会派人收回拍卖所得的宝贝,并且顺手此人最心仪的收藏品作为惩罚,人都是爱钱的,对自己的心脏宝贝爱护有加,所以就只有乖乖地闭紧嘴巴,不敢声张了。”   “这个地下拍卖会的组织者似乎学过心理学,对这些权势的人物心理摸得很准,组织周密,看来这人一定不一般。”孟东河对这个神龙不见首尾的组织大感兴趣:“青城,你知道组织者的来因吗?”   金青城却有些欲言又止,这让孟东河起了疑心,刚才见她和老头说话的语气表情似乎很熟稔,对老头的来历也很是了解,就连流程也一清二楚,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和这个组织者认识并且交情不浅,第二,这个师婶根本就是这个地下拍卖会的成员之一!   这个想法把孟东河自己都吓了一跳:“师婶,你不会就是地下拍卖会的成员吧?”   金青城的一张脸憋得通红,一反平时的冷静模样,这让孟东河更来劲儿了:“师婶,你这其中不会有内情吧?你不说,我可是要亲自去弄个明白的,啊,不知道师叔他老人家感不感兴趣呢?”   “行了,告诉你吧,我和地下拍卖会的K先生有过几面之缘罢了,那个,他……”金青城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地:“他对我有些意思……”   就知道是这样!这种情况才叫正常,像师婶这样级别的美女,难免会招来一些爱慕者,只是现在不同了,有夫之妇还是守着点妇道比较好,将来自己也要这样子要求师姐。   “还有一点,师婶。”   “唉,你的问题可真够多的,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问,我的心情已经不算好了。”   “只有两个而已,师婶不要急嘛,第一,为什么老头的房子挨着警局这么近,他不怕被警察发现吗?第二,那个K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金青城看着手腕上的表:“第一,老头他是故意的,他恨警察,当然了,这个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只能理解为他有一种很微妙的心理,这种心理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第二个,你觉得我金青城是靠不住的人吗?” 第200章 地下拍卖会   “当然不是。”话一出口,孟东河就意识到上当了。   果然,金青城满意地一笑,嘴角翘起:“知道就好,所以K先生的身份我是绝对不会暴露的,你小子就自己猜去吧。”   朝秦酒吧就在前头,金青城亲昵地拍了一下孟东河的肩膀:“好了,我要到了,师侄,麻烦停车吧。”   看着金青城扭着小蛮腰进了朝秦的门,孟东河不甘心地说:“得意什么,我不是也要去参加拍卖会嘛,说不定有机会一睹K先生真容。”   一个许久不见的人物坐在客厅里,刚刚拜别了一位天生尤物,这里又坐着一位鬼界尤物,当然了,还有自己的天仙师姐,今天咋回事,怎么美女都来凑堆了。   再看阎罗的脸色,阴晴不定,“怎么回事?”孟东河一进门就觉得情形不对,“阎罗,是你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阎罗无力地摇摇头:“我是被显圣真君请来的。”   再看杨戬,神情严肃地坐在沙发对面的电脑椅上:“今天请阎罗来,我是有事相问,此事与东河有莫大的关系。”   这么正式?孟东河坐了下来,恭敬地听杨戬说话,杨戬这人不做作,也不装腔作势,有一说一,这一开口就让阎罗无地自容了:“我想知道阎罗为何会丢失地府三宝,还有为何地藏王的立场会如此奇怪?据我所知,地藏王可是体恤人心的人物,居然会为了这一过失就将你赶出地府,这不像是他的所为。”    这倒是和当初孟东河的怀疑有些切合点,这让他精神一振,也格外地关注起阎罗的回答来,此言明显说中了阎罗的痛处,只见她拧紧俏眉,美目也像要挤出水来,她费力地摇头:“其实我也不知地藏王的想法,我被赶出地府,又羞又痛,我现在只想赶紧寻回两宝,交还地府,也免得让我沦为阴间的罪人。”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两宝为你亲自收藏,那黑无常怎么会知道藏处?”   这句话让阎罗有种醍醐灌顶的感,她突然站立起来:“没错啊,我一时慌乱,当时竟然忘了问他一问了。”其实孟东河也有些懊恼,自己素来心细,偏偏那次这么简单的地方也没有想到,还眼睁睁地看着道常在自己面前消失。   “两宝放在我的卧房之中,确切地说,是放置在我床榻之下的暗格之中,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我设了结界,除我之外,无人可以碰及,我确认我自己没有出错,道常是如何破除结界的呢?”阎罗意识到这漏掉的环节,双手捂着脸,无地自容。   孟东河见状急声安慰:“我也有错,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柳湘湘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拥住阎罗的肩:“姐姐,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我们先听听二哥有什么新发现吧?”   杨戬轻叹一口气:“这几日我和哮天犬、青龙在曾经的事发地走了一遍,发现一个奇异的状况。”   “什么状况?”不知情的几个齐声问道。   “此人很是奇怪,明明可以成功的计划,却好像自己逃避成功一样,举个最明显的例子,湘湘在到达阆良的时候,将臣大哥已经被解封,只需等待他苏醒即可,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湘湘和那个唐三少赶到,此人居然即刻离开,这是为何?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相信此人能够解封将臣大哥,至少说明一件事情,此人功力至少与将臣大哥不相上下,以他的实力何需惧怕湘湘以及一个素人?”杨戬脸上写满疑惑:“此人似乎知天文晓地理,对六道的了解很深,比如如何培育僵尸,以及魔邪果的用处,还有对人间的种种他也是精通的,他究竟是六道中的哪一道人物?”   “真君,不如把话说明白一点,你是不是怀疑……地藏王?”孟东河早听出他的话中话来,再说这一点也正合自己的心意,如今有人站在他这一边,也让他心情立刻变好。   阎罗像是被蛇咬了一样地跳了起来:“不可能!”柳湘湘也是面色复杂。   杨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东河:“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猜测,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当中,我只有想到地藏王,其一,他虽是佛道中人,可是在六道之中声名最望,就是魔界也敬重于他,他要想进入魔界并无不可能,其二,以他的脾性居然会因为丢失两宝就听信小人白邪的话而将阎罗赶出地府,这太反常了,其三,他对六道了解很深,培育僵尸对他不是难事,其四,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这难道不可疑吗?”   这么听上去,好像杨戬已经咬死了地藏王,阎罗面色惨白,柳湘湘摇摇头,又问:“除了这些,二哥,你还有什么更有力的证据?”   “你们是怎么找上我的,我因为发现了艺大的特殊性,化身风水大师下凡建了一座神咒雕塑以镇压妖邪,在这中间,我偶然被卷进一起抢劫案,然后又被扯进了一桩杀人案中,是不是?”   “嗯。”这个孟东河最清楚不过。   “我曾说过我见过一个奇怪的人的背影,可是以我的修为居然没有追上,只是看到他的背影。”杨戬有些意味深长:“关于那个背影,上次在七爷的杂货铺里,我隐瞒没有说。”   “难道你当时就已经认出那个背影就是地藏王?”孟东河大吃一惊。   杨戬长叹一口气:“六道之中,我认可的人极少,可是唯独对于地藏王,我敬仰有加,他不为权势人脉所累,拥有自己高操的品行和普济众生的目标,六道之中,能有几个人像他这般?当时我内心看法极为主观,所以我隐瞒了这一点,可是这几日了解过你们的经历,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脑子里这个想法越来越疯狂,或许……地藏王想重塑六道?这样他就可以建立一个自己的理想世界,真正地普渡众生了。”   开什么玩笑,盘古开天辟地,六道顺势而成,这一切就像是历史的车轮一样不可逆转,重塑六道,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太疯狂了,不止是孟东河等人,就连与天地同生的将臣也瞠目结舌。   杨戬见众人异样:“我只是怀疑,结果还有待我们共同论证。”   孟东河回头看将臣,只见将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何。   姑且放下地藏王的嫌疑问题,地下拍卖会举办在即,孟东河居然开始紧张起来,不得不承认拍卖会的K先生在前期的气氛营造上做得很成功,让这些富商政客为这次非法的拍卖会魂牵梦萦,只是不知道这K先生从中的营利空间作为何用,更让人好奇的是,K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孟东河当下拿定主意,寻找到机会,一睹这K先生的真容。   金青城一再强调,勿打探,勿掀面,孟东河嘴上答应,实际上早想好自己的一套说辞,约定的那一天,天气不怎么好,雾蒙蒙的,湿气很重,孟东河总是不自觉地拿手去拂自己的脸,早上接到拍卖会的通知函,那张通知函就像鬼魅一样悄然地出现在事务所的客厅里,黑色的磨砂纸上刻着一个金色的骷髅头,像是金线织上去的一样,摸上去有些凸凸的,还挺有立体感,孟东河打开一看,上面没有称呼,只是写了一个地点而已,连参加拍卖会的细节也没有明示。 第201章 寻找回忆的胖女人   幸好有金青城提醒,自己带着老头给的小纸片,上面写着编号和自己代号的那张小纸片就去向指定的地点,金青城还交代过,一旦进入本城之后,不能驱车前往,只能步行,假如违规,将被剥夺参加的资格。   关于这一点,孟东河又不明白了,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参加的人员是用哪种方式到达指定地点的呢,难道他们在每个人身边安插了眼线?一想到这个,孟东河突然回头,朝身后看过去,并没有跟踪的人,事实上因为太早,街上连行人都很少,只有夜班的出租车急弛而过,孟东河自嘲,摇摇头,自己是不是受了杨戬的影响,疑心变重了?一想到杨戬说的话,孟东河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并非瞎猜,至少在阎罗的处理方式上,地藏王的表现太异常了。   此时顾不得这一点,在那之前,自己先要领教领教这地下拍卖会的神奇,指定的地点在一座大厦的后面,是一家普通便利店的门口,孟东河找到那里,看到大门紧闭,没有人站在附近,只有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拿手机摆弄起来,就在他开始入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12号天狐?”   孟东河抬眼一看,不知道何时眼前站了一个黑衣男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精光四射,从感觉上来说,眼前这个男子至少是个练家子,从他指关节上的痂可以看得出来,这人的功夫是在手上。   孟东河不敢大意:“是的。”   “请先戴上这个,事先说明,不能偷看,一旦违规,我们会将你就地放下。”   啥叫就地放下?孟东河不懂,不过他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痛快地接过眼罩,乖乖地戴上:“好了。”   那黑衣人的手拉住孟东河的胳膊,不由分说拽着就走,孟东河只有踉踉跄跄地跟着那人的步子走,在这个过程中,孟东河有种奇怪的感觉,脚下有生风的感觉,耳边也有风声呼啸而过,自己肯定不是在大街之上!奇怪,刚刚分明还在便利店的门口?疑窦已生,孟东河就越发留意身边的动静起来,不久,他就发现另一个可疑之处,自己是有修为的人,路程再远,自己也不会气息紊乱,可是这个黑衣人同样气息稳定,不见丝毫混乱,难道是?此人也是个拥有修为的人?    有水声,水声虽小,可是孟东河却声声入耳,听得是一清二楚,难道自己是在河面之上,可是脚下的感觉依然是踩在地面之上,怪异,这个地下拍卖会实在是怪异无比。孟东河只想拍卖钻石,弄一大笔钱来让钱生钱,好养活这一大家子,没想到却遇上这么离奇的组织,算是意外之喜了,只说不能偷看,并没有说不许说话,孟东河问道:“快到了吗?”   黑衣人闷哼一声:“快了。”   看来并没有不许说话这一出,说来哪一个人能没有好奇心呢,孟东河说道:“我听到了水声。”他是故意说的,只想看看黑衣人的反应。   黑衣人的手果然微微一抖:“你听错了。我们快到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他紧张了,孟东河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却一闪即逝,孟东河只有暂时将那感觉放下,乖乖地继续往前走,这一路上,孟东河感觉自己像是走过了大山,淌过了河,跨过了大桥,这拍卖会的会场真你是有千山万水那么远。   终于听到一阵人声鼎沸的声音,估计是到了,果然黑衣人停下脚步,顺势扯下孟东河的眼罩,孟东河的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之后,看到眼前有两扇黑色的大门,上面依然是金色的骷髅头标志,里面人声鼎沸,看来人到得已经不少了。   黑衣人敲了敲门,说道:“拍卖品12号,天狐顺利到达。”并将孟东河的纸板取过去从门缝里塞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一张面具扔了出来,正是狐狸的样子,惨白惨白的样子,只露两眼的空当,“戴上吧。”黑衣人将面具扔给孟东河。   这个总比蒙眼强多了,孟东河拿过去利落地戴上,手刚刚放下来,就听到“吱呀”一声,那两扇大门齐齐地朝里打开,露出仅供一人进入的空隙来,“请吧。”黑衣人伸手作出请的姿势,孟东河二话不说便钻了进去,黑衣人并未跟在后面,而是转身离开,看来他的职责仅仅是引路人。   孟东河进入那扇门,这才看到里面的场景,这个有点像是——动物聚会!   里面是一大片草地,舞满了不少椅了子,旁边放着长长的餐桌,上面布置得整齐而明洁,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并没有黑衣人守在那里,来的人完全自便。   里面的人其实并不多,数上来只有二十来个人而已,从衣着打扮上来看,绝大多数是男性,只有极少数的女性,每个人脸上都戴着惨白的面具,有狼、有兔有虎,这不是动物聚会是什么?人虽然不多,但这些人估计都以能参加这地下拍卖会为荣,每个人说话的嗓门都格外地敞亮,这也是为什么听上去是人声鼎沸的状况了。   见又有人进来,所有人回头以玩味的眼神看向孟东河,略微打量一下上下,所有人像约好了一样,然后又大声地交谈起来,孟东河坦然地走到一边,那里放置着世界上最贵的红酒,最美味的食物,他也不用叉子,直接用手拿起一块牛排来大快朵颐。   一把扇子敲在孟东河的手腕上:“太恶心了!”   那把扇子正巧打在孟东河的手腕骨上,那扇子是木质的,打上来还有些力道,吃痛的孟东河丢下牛排,抚着手腕,很是不爽:“你哪位呀?打我干嘛?”   那执扇的人明显个女人,脸上戴着的是柔弱兔子的面具,身材,呃,比较丰腴,圆润的手臂,圆润的大腿……丰满的胸部,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没有看到脸,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长相,孟东河最不理解这样身材的女人为什么喜欢穿低胸短裙,不过眼前这名女人好像看上去并不低俗,相反,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的大气,此时,她如此无礼地敲打着孟东河的手腕,还大声地质问:“脏死了,你就不能用叉子吗?”   这语气怎么像是老妈在教训自己用手直接取食物的孩子一样,孟东河歪着脑袋:“我比较喜欢用手,快,方便。”想了一会,他用手又拿起一块肉来:“怎么,你想吃吗?”   那女人完全无语了:“不,你还是自己享用吧。”然后她将双手抱在胸前,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话不投机,这女人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堂皇地站在孟东河身边,自言自语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至少六个小时。”看她这样子,是想和孟东河深谈下去,刚才的那个动作恐怕只是为了和孟东河搭话。   “什么意思?”孟东河看看那些正谈笑风生的人们:“他们也都知道这一点吗?”   “曾经参加过的人会知道,比如我。”胖女人的笑声有些讽刺:“他们也只是在想办法打发时间而已,你知道他们都在谈些什么吗?” 第202章 看我的凌波微步   “不知道,我才懒得管,反正肯定都是一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孟东河依然用手拿起肉来,大口地吃着肉,再操起一杯红酒,才喝了一口,就险些吐了出来:“呃,这个味道太难喝了,简直就不是人喝的东西。”   胖女人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你比这里所有人的都有趣。”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大家彼此之间并不认识,能有这么多共同语言,还真是难得。”孟东河看着那些穿着讲究的人,尽管蒙了面,但能想象得到面具后面的那张交际的面孔会是多么地生动有趣。   “哼。”胖女人冷冷地哼一声:“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的虚伪和虚荣吗?拍卖会不充许暴露身份,不允许露出脸来,大家都只是在谈论今天的拍卖品,以及自己的势在必得,说穿了就是在炫耀自己的财力罢了。”   这倒让孟东河对这个胖女人刮目相看,对她也有了一丝兴趣:“那你呢,你来是为了什么?”   胖女人笑了,孟东河是猜的,因为她的侧脸的肉肉抽动了一下:“我只为了一件东西而来,我在寻找它,并且一定要得到它,哪怕……倾注我的所有。”   “是件什么东西?”   “是我的回忆。”胖女人的语气变得哀怨起来:“我出卖了我的回忆,我现在要找它回来,哪怕跑遍整个世界,我参加了两次拍卖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了,你知道吗?每个人最多只能参加三次地下拍卖会。”   原来还有这一出,金青城来参加拍卖是为了什么东西呢?不会是她那一屋子的水晶吧?   “你呢,你来是为了什么?”胖女人对孟东河也是好奇不已。   “我有物品要进行拍卖,我和你们不一样。”孟东河企图从这女人身上打听到更多信息:“你知道K先生吗?”   “当然知道,K先生是地下拍卖会的组织者,每次拍卖之前,他会现身发言,然后就会走得无影无踪,他总是戴着一个纯白的面具,身形瘦削,声音怪怪地,等一下你听到就清楚了,不像是人说话的声音,倒像是机器发出来的声音。”胖女人吞了一口口水,听说以前曾有人冒然上去试图拿走他的面具,结果……只是触碰到他的胳膊,就像个死人一样倒下去了。“现在说起来,胖女人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个人呢?真的死了?”   “没有,他只是晕过去了,然后当场被扔了出去,以后永远不能参加地下拍卖会。”   仅仅是碰一下,就能让普通人晕过去,难道这个人身上带电?孟东河陷入了沉思,这个K先生还真是值得研究研究,金青城和他似乎不太寻常,回去后一定要仔细地打听清楚才行。   “你不觉得那些黑衣人都很奇怪吗?”   胖女人很有同感:“对,每次来的时候我总感觉不是在人间了一样……”   孟东河又遭雷劈了,没错,就是这个,刚刚自己就觉得想到了什么,刚刚一路过来,脚步未停,却听到风声水声还有那种虚虚实实的感觉,就不像是踩在踏实的水泥路面上!再加上黑衣人的气息,这里有可能根本不是实境!   孟东河脑子里有点蒙,原本他以为这个组织是黑道上有影响力的人所为,现在看来,还不确定是哪一道的人所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还没细看,胖女人就摇摇头:“不要看了,这里面不可能有信号,只有用他们的方式来计算时间。”   说着,胖女人手指伸向不远处,原来在旁边的林子里,上面树着一个大大的计时牌,每隔半小时,就会自动翻新,就像是装了遥控器一样。   “现在离拍卖会还有四个多小时。”胖女人继续吐露她所知道的一切,估计也是无聊到极点了:“每次来都是这个样子,大家集合在一起,然后就是谈天加等待,等到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孟东河四处查看一周:“这里有洗手间吗?”   胖女人指向计时器那边:“朝那边一直走,然后左拐就是了。”   “谢谢你,我们晚点再聊。”孟东河只想看看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鬼地方,他朝计时器走过去。   巨大的计时器后面果然有个洗手间的标志,上面画着一个箭头,指向左边,孟东河却不走向那里,而是选定了一个方向,直直地朝前走,一直走,一直走……   孟东河心中估摸着时间,应该快一个小时了吧,可是前方就是望不到尽头的草坪,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只怕走上一天也根本走不出去了!这种预感在不久后就得到了证实,孟东河离那幢建筑和草坪已经越来越远,却连本应该有的围墙都没有看见,更别提要走出去了。   无奈之下,孟东河担心耽误时间,参加不了这奇怪的地下拍卖会,想要折返回去,等他回头这才发现,前面是一红绿茫茫的草地,哪里看得到刚才的建筑物和站满人,摆满食物的来处!   孟东河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在这迷茫的一片绿色之中,孟东河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今天真是悲催的一天,辛辛苦苦跑来,如果参加不了地下拍卖会,真是亏大了!   怎么办?经过一阵子短暂的慌乱之后,孟东河突然呵呵笑一声,将臣大哥的心血今天要派上用场了!就算这里再大,自己只要用了闪移,再大也能找到边吧?想到这里,孟东臣观想下丹田之内丹急速沿小周天运转二十四圈。再观想内丹沿大周天运转三十六圈,将内丹沿中脉提运至头顶百会,并收腹闭息。两手由侧面上提至略高于肩,手心向上,随着呼气两掌缓缓下按,由四心,发出强大外气压向地面,“腾”地一声孟东河身子已然腾空,他调整一下气息,身子重新落回到地上,孟东河体验了一下身体腾空之后的感觉,然后脚尖在地上略略一点,身子就像风一样前行,果然如将臣大哥所说,前移和飞行的速度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来调控,可快可可慢,可高可低,想拐弯的时候也能瞬间拐过去,孟东河利用得如鱼得水,好不痛快!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孟东河就听到了鼎沸的人声,略作方向调整,他直向人声鼎沸处而去,等离得近了,看到那硕大的计时器,收了气,双脚着了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再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地走回到胖女人的身边。   见到孟东河的突然出现,胖女人用惊异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你去哪里了?上个洗手间需要这么久吗?”   废话,当然不需要了,孟东河一个头变作两个大,那是怎么样的便秘才能让人在洗手间蹲上一两个小时?他随口说道:“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到处走了走,转了一转。”   “时间快到了。”胖女人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这让孟东河瞥到了一小块她脸上的皮肤,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保养之后的细腻肌肤。胖女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计时器,“再过一个小进,就能见到今天的拍品了。” 第203章 举世无双的宝贝   看她如此期待,孟东河问道:“你拍的是件什么东西,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胖女人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说得也是,反正也是快没希望了,说出来,也免得憋在心里难受,我要找的是——一个香水瓶子。”   什么?孟东河的下巴差点抖落下来:“一个香水瓶子?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会进入地下拍卖会进行拍卖吗?你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不,它价值连城,你是不会明白的。”胖女人语无伦次起来:“它不仅仅是出自于大师之手的设计,更是因为它里面有我的回忆,它对我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宝物,我一定要找回它。”   胖妇人用的是找回,“你是说这香水瓶原来就是你的东西,只是你丢失了?现在你要找它回来?”孟东河问道。   “不……”胖夫人的身子剧烈地摇晃起来:“是我不好,我生气把它卖掉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我一定要找到它,哪怕终其我的一生,我也要这么做!”   “它价值多少,假如真在拍卖会上出现,你有没有把握拍下它?”孟东河觉得这名妇人的执着心令人心生尊敬,隐约替她操起心来。   “我不知道,除了我应该没有人会拍下它的,所以我是有希望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地下拍卖会了,老天爷一定会可怜我的。”胖女人诚心祷告着。   孟东河出言安慰她:“上天不负有心人,你一定会找到它的。”   “谢谢你,和你说话痛快,那些人都是一些伪君子。”   这一点孟东河倒不完全认同,够资格来到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在不同的领域里有一番成就,至于打圆场是这个社会必须具备的处事要素之一,倒称不上虚伪了,再说在这里大家等得无聊,总要找一些话题来打发时间吧?   “当当”,撞钟的声音响彻草坪,每个人的神经都被这钟声给挑起来了,说话的嘴巴都乖乖地闭上,听着下一步的动静。   有经验的人向第一次来的人说道:“钟声响完,就有人来引我们入大厅了。”   果然,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依然是蒙着面:“大家请跟我来。”   孟东河早就留意到了那幢看上去像是微小城堡的建筑,从刚才起,它的大门就紧紧地闭着,丝毫没有放人进去的打算,现在,时辰到了,两扇厚重的雕花铁门自动地向里打开,展开了迎接四方宾客的姿态。   所有人蜂涌一般地挤进去,孟东河心里嘀咕,不过才二十来个人,一个一个进去又不会死,他悠哉游哉地最在队伍的最后面,发现胖女人也低着头,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这让他又对这个胖女人多了一分好感。   等走进大厅,孟东河惊异地发现,里面是以黑色为基准色,只有一个个金色的骷髅头格外显眼,一排排的座位均匀地摆在大厅之中,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代号,每个人都寻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孟东河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右侧,这应该和他的报名时间有关系吧,再看那个胖女人,坐在第二排的中间,从孟东河的位置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当然,那只是一张戴面具的脸。   所有人就位,两行黑衣人鱼贯而出,整齐地站在来客们的两侧,齐齐地将双手背在身后,那姿势就像是机械人一般整齐。   “K先生要出来了。”坐在孟东河旁边戴着老虎面具高大的男人低声说道,估计也是有过经验的人了。   果然,一个身形修长穿着银色西装戴着纯白色面具的男子走了出来,站在宾客的前方,没有麦克风,也没有发言台,他具有磁性的声音却响彻了整个大厅:“诸位好,我是K。”   这就是传说中的组织者啊,而且他居然敢对金青城有意思,更让人叫绝的是金青城提起他来居然还脸红,这可真是稀罕,那张面具之下会是一张怎么样的面孔呢?孟东河等不及要掀开那张面具了。   所有人都噤声,等待K先生宣布拍卖开始的那一刻,“诸位,今年是让人失望的一年,今年符合资格的参拍作品只有三件,请大家各取所爱,不必客气。”   来宾们情绪高涨,都跃跃欲试起来,孟东河注意到胖女人的双手合在一起,作出祈祷的样子来,她的身子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拍卖现在开始。”   好戏,现在刚刚拉开序幕。   K先生慢慢地走向大厅的一侧,黑色布幔打开来,他整个人消失在黑色的布幔之中,孟东河心里紧张起来,他不会就露这一面,然后就走人吧,这样自己一窥真容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无奈周围齐刷刷的两排黑衣人,再加上拍卖在即,孟东河只有按捺住焦急的内心,把心放回到正式的拍卖会上。   并没有拍卖师,孟东河朝两边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拍卖师的影子,旁边的“老虎”注意到他的动静,不以为然地说道:“这里没有拍卖师,你不要找了。”   “那要怎么拍卖?”孟东河讶异地问道。   “老虎”闷哼一声,语气中很有些不耐烦:“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着什么急?”   这语气真叫人不爽,孟东河无语地摇摇头,这人平时在生活中肯定指使人指使惯了,到哪都脱不了那一身习气,要是换作平时,孟东河可能还会故意刁难他一下,是现在,这“老虎”没有拍卖和K先生的真容重要,他不想在这只自大的“老虎”这里浪费时间。   果然,等了没一会儿,前方的黑色布幔缓缓地打开,三个黑色的大小不一的黑色盒子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面,面对来客的那一面上,均有金色的骷髅头,这是地下拍卖会的经典标志。   K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第一件拍卖品。”   他的声音一落下,最左边的那个盒子自动地弹开,这里不仅仅是盖子弹开,而是盒子像散了架一样,所有的面倒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平面,而拍卖品就呆在那个黑色的平面之上,现场没有人发出惊叹声,因为躺在黑色平板之上的不过是一叠手稿的样子,手稿已经泛黄,应该有了不少年岁,一直在打量参会人员的孟东河发现,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一位年轻人格外地兴奋,之所以能看出来他是年轻人,这主要是他的手,皮肤年龄和人的年龄总是能够联系起来。   “这件参品是达芬奇的《哈默手稿》,72页,卷帙浩繁但疏于整理,经过诸多波折分散于世界各地的草稿很少注明日期。它不仅包括未寄出的信件、各式表格、不同语言的读书笔记、机械和工程草图等,而且即使同一张纸上也往往会有其不同研究领域的痕迹,一篇关于光学的文章旁边可能是一幅人脸素描、一种关于特别颜料的配制方法或者是关于某篇医药配方的论文。”   孟东河听明白了,这达芬奇就是一个“狂人”,他有一套自己的解读方式,K先生此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这不仅仅是一份手稿,更是一份专属于达芬奇的密码,作为孟东河这种脑子里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的人来说,自然不会对这样一份“密码”感兴趣了,再说了,他是来赚钱的,可不是来花钱的,从这份手稿出现的反应来看,估计价码不会很高。 第204章 装着回忆的香水情人   旁边的“老虎”又出声了:“手稿怎么会在这里,它不是已经被拍卖了,买下手稿的还是世界有名的那一位。”   这个孟东河不清楚,不过,他不再想第二次受这老虎的呛了,反正可以秋后弄明白,不是有网络这东西吗?   “《哈默手稿》起价4000万美元,每次加价300万美元,现在开始吧!”K先生究竟是在哪里发声的呢?孟东河拿眼看向那一片黑色布幔,试图寻找到一丝银色的影子。   4000万美元!这个价码远远地超过孟东河的想象,他环顾四周,然后将眼光锁定在那名年轻人身上。   “4000万!”果然,是那名年轻人率先举起手来。   孟东河料定这年轻人是真感兴趣,但接下来加价的人们就未必了,他们也许只是视其为表明身份地位的标志,所以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加自己的价码,(4300万!4600万!4900万!5300万!……)   孟东河的心都揪了起来,这些人太牛叉了吧,这可是按美元计的,可不是韩元!同时也一阵阵地心虚,金青城说过,提供拍卖品的人可以进场参加拍卖,也可以选择不参加,自己还是免了吧,自己的所有财产拿过来只怕还不够出个底价的,不知道拿这价值连城手稿的人过来没有?扫了一圈,没有可疑的主人,孟东河估计是此人低调,只需要拿到钱便可以了,经过疯狂的一圈出价,手稿的价位已经叫到了6200万美元!   那名年轻人的耳朵都红了,面具下面的那张嘴巴,应该已经咬牙切齿了吧?   价位到了6200万美元已经是一个天价,一时间,没有人再出价,年轻人估计已经放弃了,喊出6200万美元的是一个外国人,面具下的皮肤白得吓人,胳膊上有长长的体毛,身形宽大,手指上戴着一枚钻戒,喊出高价的老外很有些激动,他正静静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时间好像静止了,这时候才应了小时候作文里经常出现的那句话——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对于孟东河来说是例外,他听到这些参会的人的呼吸声,有些人平稳,出价的人则都有些混乱,其中最混乱的气息声应该来自于那名年轻人。   “咚”一声巨烈声响之后,那黑色的平板迅速自行回复成盒子的样子,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捧着盒子,恭敬地送到那老外的面前:“请!我们会如期上门收款。”   奇怪,现场就给了,难道不怕这老外跑掉或者是拉毛吗?这年头,诚信才是最值钱的东西,那老外紧紧搂着盒子,生怕手里的宝贝飞了。   第一件拍品就拍出了6200万美元的高价,这让孟东河好奇第二件宝贝还有自己那来自于天河的钻石究竟能给出一个什么价码。   中间的黑色盒子小小的,K先生打了一个响指,盒子又像刚才一样自行地落下,露出里面的东西来——是一个瓶子!小小的香水瓶子!   孟东河马上看向胖女人,只见胖女人的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裙摆,背挺得僵直,面具下的脸在微微颤动,难不成这真是她要找的香水瓶子!他替她喜忧掺半,喜的是这香水瓶子总算有了着落,忧的是按照刚才的加价路线,她能不能拿到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香水瓶子看上去泛着微红的颜色,更让人称奇的是它的形状是一个女人上半身的LUO体,曲线分明,惹火性感,只是没有双臂,就像断臂的维纳斯,远看,这香水瓶子好像还穿着网状加蕾丝修饰的内衣,远看当然是内衣,可是孟东河视力比一般人好个N倍,所以清晰地看到那网状其实是一条条银线,那蕾丝花纹更是用小钻石拼出来的!远看上去就你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正穿着价值连城的内衣诱惑着她的情人!好不妖娆!   “当这些光怪陆离的香水瓶落到世间的男男女女手中,它们就拥有了第二次生命,没有哪一种收藏会像香水一样经不起时间的磨砺,我们应该庆幸,香水瓶替这些男男女女们留住了岁月,替他们尘封曾经的美好岁月,也许时光流逝,几十年过去,当他们打开香水盖,闻到里面的余香,就能追亿到自己曾经美好的过去,主角是他和她,里面尘封的是那么美好的情感和回 忆……”   K先生的这番话应该说到了胖女人的心坎里,只见她的身子彻底地僵直了,一动也不动,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台上的香水瓶,一眨也不眨。   “这款香水美人瓶是用水晶制造而成,内衣是由银线和365颗碎钻打造而成,香水美人本身就是女子的象征,它妖娆多情,而且贵气,但是,这个并非这款香水美人真正的重点,重点它里面尘封的情感和故事,这个价值是永恒的,拍卖起价100万美元,每次加价10万美元。”   这个价格比起之前的手稿,要公道多了,孟东河心想,只见胖女人立刻取起手来:“110万!”她的手尖在颤抖,可想而知她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   “120万!”响应的人并不多,毕竟不是多耀眼的东西,但还是有人举起了手,那个人就坐在孟东河的旁边,戴着老虎面具说话不可一世的男人,孟东河瞅了一眼他,发现这个男人正跷着二郎腿,腿部还在不停地抖动着,这家伙明显是无聊透顶,故意抬高价格而已,孟东河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胖女人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报价的人,脸色黯淡起来:“130万!”   旁边的男人又举起手来,打算再次加价,孟东河从怀里掏出一颗开心果来,刚刚在外面没来得及吃,顺手放口袋里了,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在老虎男人张开嘴的时候,孟东河利落地将开心果准确无误地丢到他的口中,滑入他的喉咙之中,这让老虎男人一下子卡住了,“呜呜哦哦”起来,举起来的手也放了下去,孟东河得意地笑了,等身子坐正,看到胖女人正回头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才的那一幕恰好落在胖女人眼中。   时间马上静止了,只有老虎男人捂着喉龙不适地咳嗽着,于孟东河所愿,没有人对这个什么装满感情、美好岁月的香水瓶子感兴趣,哪怕它上面有点银线和碎钻,“咚”一声巨烈声响之后,那黑色的平板迅速自行回复成盒子的样子,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捧着盒子,恭敬地送到胖女人的面前:“请!我们会如期上门收款。”   胖女人如获至宝一般把装有香水瓶子的黑色盒子搂在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她回头冲孟东河做了一个V手势,俏皮得像个小女孩一样。   孟东河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眼睛就看向台上的最后一件拍卖品,它来自于银河,不知道K先生要如何介绍呢?   最右边的那个盒子自动地弹开,当里面的拍卖品一现出来,那耀眼的光芒闪烁了所有人的眼睛,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声来:“啊!”然后争相地交头结耳起来:“这么大的钻石,你有见过吗?”“简直比非洲之星更耀眼”、“这个钻石是真的吧?”、“天啦,这简直是世间罕见的珍品”…… 第205章 只有眼睛的脸   K先生等所有人安静下来,这才说话:“这是今天的第三件拍卖品,这是世间绝对没有的钻石,重达5000克拉,可是它的价值并不在于它的重量,并不在于这个5000克拉,而是在于它的来处,强调一次,这是世间绝对没有的钻石。”   哟嗬,还真是识货哪,K先生说了“这是世间绝对没有的钻石”,这让孟东河精神大振,这位K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物?   5000克拉一出口,下面就有一位戴着猫面具的人站了起来:“快点说底价吧,等不及了!”站在两边最前面左侧的黑衣人,稳步地朝这个“猫人”走过来:“请坐下!”冰冷的语气这让个心浮气躁的男人怯怯地坐回到位置上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咧着什么,还没等他的屁股挨到凳子,黑衣人伸出一只手拽住“猫人”的胳搏:“你扰乱拍卖会次序,依照规定,将被逐出会场,以后永远不能参加拍卖会!”   “猫人”疯了一样叫嚷起来:“凭什么!”   “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黑衣人一挥手,又上来两名黑衣人站在他身后:“送送这位宾客。”   在“猫人”吱哇乱叫的声音中,会场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大门哐地关上,“猫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这猫人现实世界里必定是一方枭雄,可惜到了这里,就像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真是即可怜又可笑。   “拍卖现在开始,起价1亿美金,每次加价2千万美金。”K先生的声音听不出来一点波动,显然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打乱心情。   孟东河预想过价位,但是这么高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现场突然沉寂下来,不会真被老头说中了吧,能不能找到买主还真是个悬念?   终于有人举起手来,“1亿!”   孟东河心里的担忧终于被打破了,其他的人都在沉吟着,片刻之间居然没有人举手,“咚”一声巨烈声响之后,那黑色的平板迅速自行回复成盒子的样子,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捧着盒子,恭敬地送到那人手上:“请!我们会如期上门收款。”   其余的宾客都发出叹息声,不知道是叹息此人的雄厚财力,还是悲叹自己的胆小心怯,错失拥有绝世钻石的机会,孟东河很好奇这种收款方式,钱真能收回来吗?这可不是小数目,一亿美金哪!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拍下巨钻的男子,试图猜测这男人的来历,可惜除了身形与衣着,探不到一丝端倪,那男子随意地将黑盒子放进口袋里,一点也不担心这贵重的黑盒子会遗失的样子,这不像是平常人的姿态,如果不是这男子有过人的心智,只能解释为那黑盒子中有玄机。   拍卖终于结束了,没有得到拍品的人都发出一阵阵唏嘘声,K先生的声音再度响起:“结束了,大家吃过饭后会由来路离开。”   孟东河知道,最后的机会应该要来了,他凝神看着K先生走进黑色布幔的方向,试图抓到一点银色,孟东河闪移到黑色布幔旁边,这让所有的黑衣人都没有想到,如此快的速度,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孟东河已经掀开了黑色布幔……   孟东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黑色布幔,扫到那一丝银色,他双手直向那背影抓过去,快得让人炫目,黑衣人们此时才反应过来,为首的两个大喝一声:“住手!”   K先生回转身来,白色面具就像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死人,看到孟东河伸过来的手,他的头只是轻轻地一点,孟东河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的重心好像瞬间被剥夺了一般,心跳突然加速,他后退一步,一字一句冲着K先生说道:“你不是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点 t x t 0 2 点 c o m   这个K先生刚刚出现的时候,孟东河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的修为,或是身上的气,可是就此刻,他身上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刚才只是轻轻地点头,却像是在自己和他之间隔了一道宽宽的沟壑,让自己不能逾越!白色面具下究竟会是一张什么面孔?这个K先生身上的气场非正非邪,让孟东河分不清他到底属于哪一道。   K先生的声音像是被冷冻过的:“我不是人……”   这语气有些像疑问,又有些像反问,又有些像结论……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孟东河趁这空当,慢慢地将体内的真气聚集到手上,化气为剑,向K先生直直地刺过去,两股气流的激烈碰撞之下,孟东河听到空气中有滋滋的声音……   失败!剑气消失,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依然存在,孟东河靠近不得,穿越不得,对方不是妖邪,自己不能用金光神咒破解,孟东河放弃正面攻击:“你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些人带到结界中举办这个地下拍卖会,到底有什么目的?”   从孟东河口中听到“结界”两字,K先生有些震惊:“你知道你在结界之中?”   “任何地方都会有起点和终点,可是这里没有,还有,那个巨大的计时器自己会翻动页面,我检查过,没有遥控设置,也没有电子元器件支持它自动翻页,原因就是它是靠气来运动的,在我来的路上,我清楚地听到有水声还有风声,明明只是步行,速度一般,居然能听到风声和水声?这完全违背了正常的原理,综上所述,我们所在的空间是处于结界之中,一个完全不存在于人间的空间!”   K先生仰起头来,在那具白色面具下一定是一幅伤心的面孔,这是孟东河的第一直觉,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孟东河取出阴阳剑来,准备再次出击,K先生摇头:“没用的,它对我没用。”孟东河顿时有了挫败感,没有了下手的欲望。   黑衣人们齐刷刷地站在孟东河身后,孟东河心中一动,既然动不了K先生,不如扯下黑衣人的蒙面,看看他们是人是鬼?想法一定,孟东河瞬间转到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旁边,一把扯下蒙面巾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K先生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孟东河的所为。   孟东河扯下蒙面巾,却傻在了原地,这?黑巾之下只有一双眼睛!人有五官,可这黑衣人只有一官——眼睛,眼睛上面光秃秃地,眼睛下面也是平坦的一片,没有眉毛也就算了,可是鼻子和嘴巴也没有!孟东河退后一步,指着这群黑衣人:“你们都是一个样子?”   所有的黑衣人解下自己的蒙面巾来,他们像是从工厂里批量生产出来的模具,排列地整整齐齐,一个一个地,身高相同,面孔相同,站姿相同,而且都只有一双眼睛!那眼睛没有神采,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此时,其他来客早就被带到大厅之外去用餐,厅里只有孟东河一个,还有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们,这让孟东河有种不寒而颤的感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们齐齐地说道:“我不是人……”这语气和刚才的K先生如出一辙!这又让孟东河浑身一麻:“你们难道?”他看看K先生,再看看这一群黑衣人:“你们是他的分身!” 第206章 金青城眼中的K先生   孟东河这话一出口,那些黑衣人们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是分身?分身是什么?”   孟东河已经搞不清楚状况,这个地下拍卖会已经很离奇,可这一群黑衣人还有那个K先生更是曲折,就在孟东河瞠目结舌的时刻,那个K先生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孟东河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一拍,当他回头对上K先生的眼睛,他敢说他看到了一片空白,K先生的眼神在当时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内容的眼睛!   然后,孟东河用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倒了下去,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无意识地瘫倒在地。他最后的意识就是K先生低下头来,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看着自己,那一双毫无内容的眼睛里是一片深渊,是一潭死水。   “说得太抽象了,我们不懂!”青龙率先抗议:“你就直接说你被K给KO了,不就行了?”   这时候的孟东河已经坐在了事务所的沙发之上,他是怎么回来的?据柳湘湘说当她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床上睡得有滋有味,那样子就像是从来没有出过门。   “好,我承认,我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倒下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孟东河愤愤不平:“那个K先生很有一点邪气,换作是你,结果未必好到哪里去。”   “可是,只有眼睛的脸,也太恐怖了,难怪他们要蒙上脸。”柳湘湘一想到那场景,就觉得寒毛竖起,“东河,你擅长的结论总结呢?”   “我觉得那批黑衣人至少懂得法术,不然我一路上的奇怪所闻怎么解释?我们所处的拍卖会场其实是在一个结界之中,无边无际,普通人根本无法走出去,我运用闪移,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到边界,再就是那个K先生和那批黑衣人,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好像很迷茫,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最后我要置疑的是他们举办拍卖会的目的。”   “拍卖会从中赚取佣金,这个算是很正常啊。”   “为钱?不对,我觉得K先生不是个看重金钱的人,从头至尾,他的声音没有因为巨大的金钱数目发生一点波动,他选择的拍品标准也很奇怪,第一件是手稿,这是历史价值,第二件是香水瓶,主要是情感价值,至于我的那块巨钻,哦,不,它现在不是我的了,主要是人间难寻。”   “等等,孟东河,你想表达什么?”柳湘湘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将臣却是哈哈一笑:“我明白了,孟东河,你想说这个人在寻找自我。”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方法来寻找自我,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无稽的事情?偏偏连堂堂的僵尸王将臣也这么认为,贫嘴的高阳居然也附和道:“李白不也是个自我感强烈的人,以大鹏自居,他不愿意为朝廷做官,甘愿做一个逍遥的酒仙。”   孟东河反驳道:“那是因为他在朝廷不得志,假如他一路青云,平遥直上,你再问问他是不是愿意当一名平头百姓?”   高阳一时语塞,无语地送给孟东河一个大白眼。   对于柳湘湘的话,孟东河则表示赞同,这更让高阳BS他,“没错,我觉得这个K先生自视甚高,他在这些贵重即有非凡意义的拍卖品中寻找一些东西,有可能是……七情六欲。”孟东河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这一说法:“看着K先生的眼睛,以及那些黑衣人们的脸,我就觉得他们没有生气,他们缺少七情六欲。”   杨戬脸上神色复杂,哮天犬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主人,你没事吧?”   这没有逃过孟东河的眼睛:“真君有何想法?”   “你说他们没有七情六欲,倒是我初入天庭的时候状况很像,不许再思念阳间的兄弟们,他们是我同甘共苦过的兄弟,可是说妖仙有别,不允许我下凡与他们私会,就连我偶尔下界看望灌江口的百姓,就要被批没有人仙之分,这也就罢了,可是就连与妹妹见面,也要有所收敛,这像不像是被剥夺了七情六欲?”杨戬闭上眼睛,表情沉痛:“那段日子就让我觉得做仙不如作人自在,人起码能够表达感情,人起码有七情六欲,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追求七情六欲,仙却不行,一边扮演着高高在上的角色,一边却要贪图看似低等的人类的欲望。”   “那些黑衣人弄不好就是K先生的分身,所谓的地下拍卖组织其实只有K先生一人,因为他们说话的语气那张面孔发散出来的萧条,孤寂均是一致,而且……”孟东河又找不着言语来形容了:“K先生的气场亦正亦邪,我分不出敌我。”   正,通常是指好的、光明磊落的一面;邪通常是指不好的、阴暗堕落的一面;亦正亦邪就是既有正的一面也有邪的一面,那个K先生似乎正在正邪之间挣扎着,这一说法让一直静坐在一旁的金青城终于开腔了:“这个我也觉得。”   孟东河之所以通知金青城过来就是因为她与K先生至少有过亲密的接触,以女人的第六感来说,应该能感受到更多东西,“师婶,你与K先生打过交道,能说说看吗?”   “我参加过两次拍卖会,这与老头有莫大的关系,他手上也有不少好货出手,当然,只有少数人当中流传,我喜好水晶,爱好收藏水晶,一次听说他手上有好货,所以请了个中间人就上门求水晶去了。”金青城将中间顼事种种一律带过,“总之,就是我从老头那里知道了地下拍卖会的存在,并且在他的引荐之下,第一次参加了地下拍卖会。”   看来老头极其欣赏金青城,孟东河感叹道,年纪再大的,只要是男人,对于美女没招,对于有魄力的美女更是没辙,重点在于后面,孟东河不再感叹,竖起耳朵听着金青城对K先生的首次印象。   “我到达拍卖场的过程与东河如出一辙,只是我并没有起疑,人在蒙上眼睛之后,判断力和敏锐力好像会下降,这也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怀疑过K组织的可疑,当然,人有猎奇的想法,有这样一个拍卖会,好像正满足了权贵们的味口,就算有疑心,只要没有危及生命和财产,也就不会去深究了,除了孟东河这种好奇心盛外。”金青城最后一句说明比较多余,孟东河是这么认为的。   “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K先生,银色的西装,戴着纯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我的感觉是他很悲伤,那双眼睛里面全是悲伤,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更是能感受得到他的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语气,哪怕在他描述一件极有感情价值的拍品时,我从中感受不到一丝情感的波动。”金青城漂亮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惋惜来。   “我想我与他的交集应该就是在这时候产生的,我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了K先生一眼,正好与他的眼睛对上,K先生的反应好像很奇特,可是看不到表情,我也不能确定,这些只是我的感觉而已。”金青城省去了中间的拍卖过程,直接讲重点:“拍卖会结束的时候,每一位来客由来时的黑衣人负责送回,K先生却朝我走来,我居然有点紧张,不瞒你们说,我自认为精神能力强大,紧张的时候很少,可是我当时感觉到了压迫感。” 第207章 有规则的世界讲诚信   “说重点,说重点。”孟东河不耐烦起来,柳湘湘抬手给了他一下,这让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我当时极其震惊,脱口而出,你很悲伤,当我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居然哈哈大笑,突然握住我的手,你看懂了我!”金青城的一张脸莫名地红了起来:“那时候正是你们师叔离开我的时候,我发了疯一样收集水晶,只是为了让自己从失去爱人的悲伤中脱离出来,当遇到一个同样悲伤的男人,我觉得有种戚戚然的感觉,我相信他也是。”   将臣点头赞许:“没错,人在处于同一种情绪环境中时,总能体会相同感觉的人,我相信这一点让K先生对你刮目相看。”   “K先生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臣服于他的魔力,我瞬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金青城的脸已经红透透,当时她在想什么孟东河其实已经猜到了,金青城还是说出了口:“我想和他在一起,永远地呆在一起,可是从拍卖场回来之后,我就恢复了理智,也觉得奇怪,对一个连脸都没看到的男人,我会产生这么疯狂的想法。”   “他的气场能影响到人,当然,这种影响仅仅限于像你这种领悟力强,心智成熟的素人,孟东河是有修为的人,能看到一些东西也是正常的。”杨戬迅速地给出结论:“这就是魔道中人总是扰人心智一样,只是恰恰相反,魔扰人心智为邪,可是这个K先生亦正亦邪,实在怪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孟东河烦闷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再让好奇心泛滥下去,我这日子就没法过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孟东河郁闷道:“糟了!我这一闹,钱还能收到吗?”   也难怪孟东河如此担心,搅了人家的场子,又扯下黑衣人的面罩,K先生很火大也是正常的,东西和钱都在他们手上,主动权全在地下拍卖会,钱物两空,这种结果在所难免。   “这个无须担心,他们是有规则的组织,拍卖结束,黑衣人会上门收款,扣除中间的佣金之后,将款项送给拍卖品的主人。”金青城有过被收钱的经历:“黑衣人会在来宾们到家之后的第二个小时前来收钱,确认无误后,以后不会再与你有瓜葛,除非你再次参加拍卖会,黑衣人出现的地方准确无误,他们总能找到你的所在地。我当时不过在朝秦上了一个洗手间,等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坐在酒吧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事后,我问过值班的服务生,他们都说根本没注意到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孟东河想到自己在便利店门口的情景,没错,当他转身时,黑衣人笔直地站在自己身后,自己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他就是这么突兀地出现的,来无影去无踪。   “假如你交不出钱怎么办?”孟东河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地下拍卖会的拍品每件都不是小数目。   金青城摇摇头:“我第二次参加拍卖会的时候,遇到一位也是有过参加经验的来客,他悄悄地告诉我,他曾经试图撒谎说自己没有钱,可是黑衣人径直走到他的书房,打开他的抽屉,里面是三抽屉的现金。”   “这么严密的组织,对来宾的经济实力是做过调查的,不然决不会让他们踏入拍卖会场半步。”孟东河又说道:“他们手上应该掌握着所有权贵的资料,石油大亨也好,文人骚客也好,政治名流,哇,假如K先生想发动一场世界大战,我相信他也会有办法的。”   此话一出,将臣与杨戬均是一愣,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看向孟东河:“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假如K先生想发动一场世界大战,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孟东河错愕道:“难道不是吗?他只要控制住这些全世界最有权势的人,世界就等于是他的了。”   “东河,你没有感觉到吗?”柳湘湘和高阳都失望了:“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第一时间你总能联想起来,你觉得这个地下拍卖会像不像一个独立的世界,有它的运行规则,每个人都要去遵守,不然就要被剔除在外?”   孟东河长叹一口气:“我是真不希望这事与那件再联系起来,事情已经够复杂了。”说真的,孟东河有些累了,他低下头:“你们说我胆小也了,说我懦弱也好,可是,我真的有些疲倦了。”   金青城有些疑惑:“什么事情?”   “没事,只是最近接了一个CASE,东河有些不想干了。”柳湘湘急忙圆上话,再给孟东河使了一个眼色,孟东河也笑道:“是啊,赚钱赚累了。”   金青城是何许人也,她立刻拎包站起来:“你们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没有所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就先告辞了。”孟东河立刻跳了起来:“别,别,别,我的好师婶,别生气。”   金青城莞然一笑:“我没有生气,如果可以说,我相信你和湘湘是不会瞒着我和你师叔的,我先走一步,以后有事再找我吧。”金青城说着,就急走两步,顺手拉开事务所的大门,这一开,让她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孟东河问道,冲到门口,就看到门口有一个黑色的大箱子,上面印着金色的骷髅头,黑森森的大箱子无声无息地落在事务所的大门前,那是地下拍卖会的标志,屋里的人全出来了,“等等。”将臣按住准备打开箱子的孟东河:“先让我来试试。”   将臣的手刚挨到箱子,就好像被电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次伸了过去,这一次电击的感觉更强烈了,将臣指向青龙:“青龙,你来试!”青龙看到将臣被电击,连连摇头:“不要!”   无视他的抗议,将臣一把将青龙拽过来,青龙的手一触碰到黑箱子,他整个人就夸张地跳开来:“哇,真的有电!”   “还是让东河来吧。”将臣已经知道其中玄机了,果在,孟东河的手放在黑箱子上面一点事也没有,上面的锁叭的一声自动打开,黑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美金!   “设计得真是高明,只有这钱的主人才能拿到,这个不是现代的科技手段能够做到的。”将臣肯定地说道:“六道为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阿修罗,人道,天道,我觉得这位K先生至少不会是人道与饿鬼道、畜生道,剩下的就只有地狱道、阿修罗和天道了,或者,K先生是六道之外的人物。”   高阳看着那一大箱子钞票,发出一声低叹声:“主人,先别管那个K先生是哪一道了,先笑纳这一箱票子吧,这不枉天帝的一番心意。”   几个大男人动用把箱子搬进大厅,连本原要离开的金青城也折返回来,不提先行一步的事情了,“看来这个K先生还是讲诚信的。”孟东河看着这一大箱子的现金:“不知道买下银河巨钻的买家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手头上居然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金。”   “这个世界上能量大的人多了去了,弄不好人家是石油大王,这一点只是零花钱而已。”青龙在人间呆得久了,学了不少流行词汇,现在的青龙看上去就是一个愣头青儿。 第208章 找上门来了   孟东河看着一大箱子的钱,有些发晕:“看来我这事务所可以关门大吉了,有这么多的存货,够我们花上一辈子的了。”   金青城闷哼一声:“花钱的人是从来不会嫌钱多的,你要是想花,一天之内,这些可以全部花掉,不过时间恐怕来不及。能消化掉你那颗世钻的人,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就算是美国首富,也未必拿得出来一亿美金的现金。”   “哦,师婶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物?”   “没错,一般人都以为欧美发达,可是不能忘了中东地区的富豪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富豪,也只有他们才会一掷千金,这更答合他们的行事风格,要说起中东的富豪们,中间最拨尖的是有中东王之称的瓦德利了。”金青城补充道:“这样一颗巨大的钻石一定要请上最好的钻石分割师才能分开来出售,中东富豪行事高调,一定会掀起一股风浪的,你们就安心等着吧,不久后新闻就会出来的。”   事情真让金青城给说中了,两天后,国际媒体就爆出重磅新闻,中东王瓦德利得到一颗罕见巨钻,在世界范围内重金征集最好的钻石切割师进行切割,并表示可能会举行拍卖会,报纸上的高清巨钻图片证明这一颗正是银河来的那一颗。   关于钻石从何而来,中东王意味深长:“这是神赐予我的最好礼物。”除此之外,再不肯多说。孟东河收到了钱,自然也不去管这高调的中东王怎么处置那巨钻,全身心地与杨戬投入到寻找幕后黑手的过程之中,从头至尾,两人将事情捋了一遍,正如两人所想,地藏王有点奇怪,可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一切都是他所为。   “将臣大哥,你怎么想?”两人一头雾水,只有向僵尸王求助,试图把僵尸王也拉到调查的阵营之中。   将臣闷哼一声:“不要问我,我可没收天帝的钱,没有理由为他做事。”这个老顽固!   孟东河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然,我把拍卖得来的钱分一半给你。”   “我稀罕钱吗?”说得也是,上次将臣大哥把得来的两百万分文不取地交给自己,根本就是视钱财如粪土嘛,孟东河表示很惭愧,将臣大哥主要是对神界有所不满,这才端起了架子,不愿意沦为天帝的下手。   “地藏王行踪不定,要想找到他也很难,上次也仅仅因为处理阎罗去过一次地府,平日里上哪里找他?”   将臣总算发表了一次意见,这却让孟东河茅塞顿开:“不对啊,以前师姐也说过,地藏王不是想见就能见的,神龙见尾不见首,可是白邪是怎么向地藏王告的状?他这种级别是怎么找到的地藏王?这个不太对吧?上次更离奇的是,白邪明明已经被阎罗去除了记忆,他咋还记得地府两宝丢失的事情?”   “这还不好说,直接找白邪问个明白呗!”高阳嘴快,说出一个最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获得了一致好评:“说得没错,直接杀进地府问个明白!”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孟东河浑身打一下激灵:“难道说曹操曹操到,那地藏王自己送上门来了?别,还是来个客户比较妙。”话说自己好久没有接过单了。他急冲冲地跑去开门,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体态丰腴的美妇人,眉眼就像是画出来的,如果不是太胖了,完全就是一个标准型的美人,见到孟东河,她真是一愣,然后掩口叫道:“居然是你,我认出你来了!”   站在胖美人身后还有一双孩子,没错,是一双——双胞胎兄弟,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孩子完全继承了胖女人的美貌,五官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像漫画中的美少年,只是眼睛是琥珀色,相当吸引人的注意力,一看到胖女人的身形,孟东河就猜到她是谁了,她不是就是寻找香水瓶的胖女人!她的标志性身材确实让人印象深刻,现在脱掉了面具,孟东河才发现胖女人面官比较深邃,好像是混血,并非东亚人士!从她的穿着上来看,倾向于某个国家皇室的打扮。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孟东河迷惑不解:“我可是戴了面具!”   胖美人连连挥手:“不,不,不,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凑巧来到这里见到了你,我不是特别查你的身份,我是来找孟东河孟先生的,我经人介绍而来。”胖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巧遇给弄傻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我就是孟东河。”孟东河一本正经地答道:“这里是柳家事务所。”   胖美人舒了一口气:“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们居然在现实生活中相遇了,而且你恰好就是我要找的人!”   “先进来再说话吧,这两位是……”孟东河看着一双长相俊美的双胞胎,冲他们微微一笑,双胞胎兄弟却别过头去,还从鼻腔里挤出来一个“哼”字,看来又是一对被惯坏了的孩子。   胖美人一进去,所有人该干嘛干嘛去,金青城也急忙道别,这胖美人年轻时也一定是高级别的美女,看到金青城和柳湘湘这一对别有味道的美女,居然也看直了眼,然后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来:“美人迟暮是最悲哀的事情。”   “夫人为什么这么讲?”柳湘湘送走金青城,端来茶水,又为两个孩子拿来零食,只见两名孩子看着零食像是看到怪物一般,胖美人点点头:“吃吧。”双胞胎兄弟如获至宝一般欢呼一声,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两人一边吃一边交换眼神,太好吃了!其中一个更是问柳湘湘:“这是什么?”   柳湘湘吃了一惊:“你没有吃过吗?”   双胞胎低下头去不说话,柳湘湘温柔地摸着他们的门:“这个东西叫做薯片。”   “宫里从来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其中一个说道,另一个马上表示赞同,“没错,宫里的东西只能给畜牲吃!不对,宫里的人都是畜牲。”说完,兄弟俩哈哈大笑。   孟东河与柳湘湘对视一眼,刚刚这兄弟说话的语气和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有些狡诈凶狠的样子,再看,两人又恢复了童真,你争我抢地吃着薯片,喝着饮料。   “夫人,请恕我无礼,孩子们说的宫是指?”柳湘湘温柔地问道。   “我所在的国定,盛产热带水果,是个著名的旅游国家,我精通汉语,所以两个孩子也能说一些。另外,在这个国家,皇室依然存在。”美夫人抬起头来:“你们可以叫我琳夫人!”   孟东河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人来,他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公主?”   琳夫人点点头:“我就是,但我希望你能帮助一个普通人一样帮助我,我这次来到中国,是想解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琳夫人担忧地看了看这一对双胞胎,柳湘湘立刻心领神会:“孩子们,跟我来,我还有更好吃的东西,你们要不要?”   双胞胎看向琳夫人,她优雅地点头:“去吧。”   看着两个孩子被带到楼下便利店去,门掩上了,琳夫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来就是为了我的这一对侄子。” 第209章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   原来是她的侄子,看外观还以为是她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介绍夫人前来的是?”   “贵市有一位副市长正在本国进行经济考察,我有幸与他见过一面,他在本国听到一些流言,主动找到我,告诉我有一位孟东河先生或许可以帮到我的忙。”   孟东河心中一动:“李青山?”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琳夫人点点头,“我没想到是你。”   全世界双胞胎平均出生率为1∶89,而在皇室之中,双胞胎更是少见,最近在世界范围内人气比较旺的是欧洲某国的王储妃刚刚涎下的龙凤双胞胎,这种空见的王室后人理应成为国家对外的名片,不仅主动对外公开两名婴儿的照片,还特别召开记者招待会分享快乐,更是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注福,这个国家也因为这对皇室的双胞胎赢得了世界更多的关注,这也让这国的皇室想低调都不能低调,为什么琳夫人的国家对这一对双胞胎封锁消息呢?   “琳夫人,这一对兄弟是谁的孩子?”孟东河本来想问这两兄弟是不是王子,觉得太过于突兀,修正了问法。   “是我兄长,也就是国王的孩子。”琳夫人有些紧张起来:“这一对孩子从未离过皇宫,这还是第一次,从小他们就在严加看护中长大,因为他们出生的时候比较特别,国王和王后格外小心。”   关于双胞胎,大家都知道许多与其有关的说法,比哪说他们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当一个人悲伤时,另一位情绪也不会高涨,其中一名愤怒不安时,另位一名也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比如说他们在小时候拥有自己的语言,能够互相对话,甚至热烈讨论问题,还有更惊悚的说法,双胞胎或是多胞胎会在子宫内会互相吞噬,存活下来的那个才能顺利出生,拥有生命……   当然,这些只是道听途说,琳夫人的讲述更精彩一些。   琳夫人所在的国家皇室其实已经沦落成国家的形象名片,在许多国家的皇室被取消之后,这个国家依然坚持保留皇室,作为一种文化和外交手段传承下去,这也使得皇室的所有人被禁锢在这张名片之中,仪态注重,礼仪注重,生活注重,继承人更是成为全国人民的关注点,国王无子,让皇室成员担负了很大的压力,更对皇后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因为皇后为平民出生,一开始皇室则反对平民嫁入王室,可最终敌不过国王的执着,这场王室与平民的婚姻曾经让老百姓们津津乐道,可是三年不孕,让老百姓们也怀疑起来,平民或许根本就不应该嫁入皇室?高贵的皇族血统被“污染”了。   在皇后孤立无援陷入困境的时刻,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小姑,也就是琳夫人,琳夫人一生未嫁,但她个性独立,不愿意居于皇宫,在民间活跃异常,这让皇后很是羡慕,琳夫人也经常回宫和她促膝谈天,缓解她的压力,对于这位公主小姑,皇后的依赖感很强,凡事都与她商量。   这个前提是很重要的,所以后面的事情琳夫人皆有参与,琳夫人安排医生为皇后及国王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并无异样。   “那皇后是怎么怀上双胞胎的呢?”孟东河觉得这个里面大有玄机。   “井水,来自中国的井水。”琳夫人的答案让孟东河大吃一惊:“这个孟先生可能知道?据我对中国的了解,西游记中,有位主要人物因为饮了河水,结果又男身怀上孩子的情节。”   孟东河笑出声来:“您说的是猪八戒?”   琳夫人也笑了,这么一看,她还真是仪态万千:“没错,但我经过了解还听说中国有些神秘的井水,喝了之后可以生下双胞胎。”   这个孟东河倒是听说过,在美丽的云南省,一个叫做墨江的小县城里,有一口双胞井,井水清澈,据村里的人讲,喝了井里的水,就会生下双胞胎。这个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在这个小小县城,竟生活着1200多对双胞胎,北回归线,因为横穿墨江县城,线的北面是温带,南面是热带,也被当地人称为“阴阳线”。   这件事情曾被翻天覆地地报导过,据说,要产双胞,第一要挂同心锁,第二是要肯双胞床,这个双胞床其实指的是墨江县城一家宾馆里的四个房间。原来,经过测算,北回归线正好穿过宾馆的四个房间,床头在温带,床尾是热带。许多想求子的外地夫妇都会争相入住于此,当地人也称这四个房间为“双胞床。”   孟东河惊异起来:“难道你?”   “没错,我在中国也有一些人脉,所以瞒过王室,在指定的日子里,带着哥嫂去了墨江,如我们所愿,回来后皇后就怀上了孕,经宫中医生的精心检查,确定胎儿发育良好,并且是双胎。全国上下一片欢腾雀跃,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在双胞出生的那一天,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   说到这里琳夫人警觉地看向门外,唯恐那一对双胞胎会马上推门而入,确认没有动静后,琳夫人才继续说道:“皇后阵痛明显,痛苦不堪,我赶到宫中陪同她生产,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生产过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可是为了皇后,我只有强忍下来,一直握着她的手。”   这位琳夫人温柔干练,难怪皇后这么依赖她。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状况,可是坚强的皇后一直挺到了最后,两个孩子是顺产生下来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哭,这让接生的医生吓坏了,可是经过确认,他们都是正常状态,更让我们意外的是,两名孩子不仅没有哭,反而笑了,刚出生的孩子会笑,你可能觉得我们看花眼了,可是,他们先是相视一笑,然后冲着我和医生又笑了一次,甚至发出咯咯的笑声。”   刚出生的孩子会笑吗?孟东河没有经验,不确定这是否正常现象,于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医生解释说这不是笑,只是面部肌肉的神经反应,可是当他处理好,我推着两名孩子去护理室时,他们两个人一齐看着我,又冲我笑了,是张开大嘴的那种笑。”琳夫人蒙上脸:“我不确认这是不是他们的神经反应,可是他们他们突然皱着眉头,连连摆头,你知道吗?婴儿刚出生时脖子很软,至少要三个月后才会摆头和点头,可是他们连连摇头,很有力道的那种,看上去很生气。我当时腿都软了,皇后生完孩子太过于疲惫,有晕迷的现象,只有我和医生看到这一现象,医生坚持说是神经反应,我不那么认为,他们先是高兴,然后发生了什么感觉到很气愤,摇头似乎是在否定这里……”   琳夫人抬起头来:“我认为他们可以表达,有思想,我指的不是婴儿般的思想,他们只是说不出来,只能用动作来表示。”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孟东河听得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说出生时的情景有些诡异可能是琳夫人和医生的错觉,又或者是对初生婴儿的不了解造成的理解偏差,那么在两名王子学会使用语言之后,琳夫人更加确定自己当初没有想错,他们想表达什么。 第210章 双胞胎的大爆料   这里要提一下,双胞胎是标准的美BABY,长相酷似国王,因为血缘的关系,所以和琳夫人很相像,刚才孟东河误以为这是一家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从小就和琳夫人亲近,并时常闹着要和公主姑姑一同回家,琳夫人一边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另一方面,隐藏在心里的不安从来没有消退过。   果然,那一天来了,双胞三岁半的时候语言能力已经相当强劲,他们从小学习本国语言外,还特别聘请了英文老师和中文老师,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他们遇到正好要出宫的琳夫人,两兄弟跑了过去,见旁边没什么人,齐齐地说道:“我们不应该在这里的,我们要回去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琳夫人诧异道:“你们的家就住在这里,还要回哪里去?”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我们不应该是兄弟的。”两兄弟说着怪怪的话,看到有侍卫和侍女寻找过来,双胞胎抱着琳夫的人腿乞求道:“帮帮我们,带我们回去吧,我们只有相信你了。”   想起兄弟俩出生的情景,再加上这时候他们奇怪的话语,琳夫人内心的诡异感越来越强,她舍弃了对孩子说话的语气,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要回哪里?”   “回去有河有桥还有卖汤的婆婆那里,他们搞错了。”两兄弟感觉到了回去的希望,如是说道。   孟东河听到这里一惊:“有河,有桥还有卖汤的婆婆那里?”这是很熟悉的场景啊,这不就是奈何桥吗?卖汤的婆婆不就是——孟婆?   “琳夫人,他们有没有说是怎么搞错了?”孟东河追问下去。   “他们也说不太清楚,后面他们大一点,就是今年,他们已经六岁,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入了学,表达能力越来越强,对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了解,他们好像经常忧伤烦躁,时不时地叹气,有时候互相拥抱着说一些安慰的话,说实话,住在王宫之中并没有想像得那么优越那么美好,这也是我选择住在宫外的理由,所以我以为是他们被束缚而引发的叹气,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好像达成了一致,又再次找到我。”   琳夫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一天,我刚刚作为皇宫的代表参加完一次外交聚会,刚要离开皇宫的时候,他们又拉着我到他们的房间,他说他们来错了地方,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他们要回老家,我问他们的老家在哪里,他们拿出来一张地图,找了半天,指着一个地方说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一看,他们说的是中国。”   My Lady GAGA,孟东河总算听明白了,这不是和那个胡近一样,这两兄弟还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而且还记得在地府中喝孟婆汤的情形,连桥和河他们都还记得!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始终认为自己是上一世的身份,所以身在异国的王宫之中,让他们觉得是流落他乡,一心想要回家!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在这时,第二天的经济交流酒会上,我因缘际会遇上了李市长,他看我在酒会上愁眉不展,好心过来安慰,我并未对他说出实情,只说自己遇上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自言自语道:这种事情要找那个家伙才行。我大感兴趣追问下去,由此才将你介绍给我。”琳夫人压低声音:“我擅自带着两位王子出宫,说是出游,最多两日返回,时间紧迫,孟先生,你要帮帮他们,我已经将报酬带来。”   琳夫人从随身的小包之中举出一个小盒子来:“王室的开支需要执政部门审批,我刚刚花了不少钱找回香水瓶,没有现金了,只有用这个来代替了,请见谅。”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别致的黄金胸针,上面还镶嵌着钻石点缀,价值不菲,孟东河推开来:“琳夫人,不用了,我想此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样请琳夫先带着孩子回酒店暂居,这两天不要外出,我稍晚一点到,请问酒店的房号是?”   琳夫人说出酒店名称和房号,脸上略微放松了一些:“孟先生,你有办法了?”   “对,不是我有办法,是我知道有人一定有办法。”孟东河笑道:“所以我说是举手之劳。”   琳夫人笑开来,这更让她看上去充满魅力,关于这位公主孟东河也有所听说,因为关于她的事迹曾见诸报端,在拍卖会上自己对她认识不全,但也能看出她与其他人的与众不同,关于她与香水瓶的故事,孟东河也十分感兴趣,以后有机会,也希望能听上一听。   “好的,既然如此,我和王子们在酒店等待你的到来。”琳夫人站起身来,这时候两位王子不知道和柳湘湘去了哪里。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怒斥声,两人一起打开事务所的大门,看到电梯口那里,柳湘湘正板着一张脸,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两位王子,双胎则是低着头不发一言,但这并不表示他们表示诚服,而是不屑于理会柳湘湘的训斥。   师姐很少这么动怒更何况是对两名年仅六岁的孩童?孟东河心知其中有蹊跷:“发生什么事了,师姐。”   柳湘湘一双俏眉拧起:“他们居然试图自己跑开!”   什么!琳夫人吃了一惊:“你们!”   原来柳湘湘将双胎带到楼下便利店买零食,一开始两人表现还是正常的,王宫之中从未见过的东西让他们欢呼不已,可等新鲜感过去后,两人就在便利店里左顾右盼起来,看到一辆停在路边上的出租车,上面写着大大的“TAXI”,他们虽然没出过宫门,可是从书上也知道出租车的用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扔下手中的东西,朝出租车跑过去……   幸亏柳湘湘身手敏捷,连忙追上去,将两人连拉带拽地带回来,好不容易走到电梯口,两人又闹腾起来,这才有了柳湘湘训斥的一幕。   “你们打算去哪里?”琳夫人脸上已是满脸愠色:“我带你们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你们再擅作主张,我立刻带你们回国。”   两兄弟傻了眼,连连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可是你有办法了吗?”   琳夫人点点头:“我们先回酒店等消息,马上,事件就能解决了。”   琳夫人带着双胞胎兄弟离开,孟东河转头便找阎罗,阎罗这段时间意欲不振,被逐出地府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幸好还有爱人安海陪在一旁,但心中藏有秘密的阎罗又唯恐安海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一时间又纠结起来,孟东河的一通电话让她好不容易从不安颓然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   匆忙赶来事务所,听完孟东河的讲述,阎罗的脸又变得铁青:“怎么可能,这个比胡近的事情更离谱,他们居然还记得地府的情景!”   “是真的,阎罗。”柳湘湘说道:“就在刚才,他们试图自己坐车回家,他们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记得奈何桥,阎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阎罗苦笑一声:“你们不是有高阳吗?”   孟东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可是你对地府了如指掌,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吗?” 第211章 地府里的结界   “觉得,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忘记我已经不再是地府的执管人了吗?”阎罗有点痛恨孟东河了,尽干些往别人伤口撒盐的事情。   “当然记得,你的事和他们的事都不同寻常,我们都要搞清楚,高阳纵然可以消除他们关于地府关于以前身份的记忆,可是我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出现这种状况。”孟东河真挚地看着阎罗:“阎罗,这段时间我们对你关心不够,作为朋友,不能看着你陷入绝望一蹶不振。”   这番话也是柳湘湘的心里话,她温柔地挽住阎罗的手:“这段时间我们都很担心你,如今我二哥也过来帮忙,事情一定会朝好一点的方向发展,你以前的积极都跑到哪里去了,现在的这个阎罗得赶快滚开才行,我要原来的那个!”   “好,我和你们去,不过我不再是阎罗王,我只是你们的朋友阎罗而已。”阎罗愁眉略微舒展开来。   三人偕同高阳一起来到酒店,当敲开琳夫人的房门时,明显听到琳夫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你们终于来了。”   两名孩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乖巧得就像两个天使,可当他们看到阎罗时,脸色均变得苍白,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捂住嘴巴:“唉呀,不好!”   阎罗今天穿得比较亲民,蝙蝠袖的上衣加上牛仔裤,咖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相当和谐,这两兄弟的反应过于大了,阎罗走到他们跟前:“还记得我吗?”   两名孩子对视一眼,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记得,记得。”   琳夫人不明就理,插话道:“他们从小在王宫长大,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外人,除了宫里的侍女和侍从。”   孟东河摇摇头:“琳夫人,事情交给她。”   琳夫人到底不是普通人物,立刻点点头,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你们在哪里见过我,还看到过什么?除了桥、河还有卖汤的婆婆,还见过什么?”阎罗放慢语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问。   “见过桥、见过河、见过你,还见过一个人,他站在一个房间里面,拿着两样东西换了另外的两样,那东西……”兄弟俩嬉笑着:“那东西很奇怪!从来没有见过!它们长得一样,一模一样。”   阎罗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什么东西?”   “一件衣服,一件好丑的衣服,还有一本书。”兄弟俩说话依然不脱孩子的稚气,尽管如此,孟东河也跳了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三人如此紧张,琳夫人不解地看了他们一眼,保持镇定地一动也不动,两名孩子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着:“他长得……吸引人,我们想要靠近他,他长得漂亮,温柔,和气。”   阎罗的脸已经转为彻底的白色:“他是不是瘦瘦高高,皮肤白白的,嘴角总是带着笑一般?”   “对,总在笑,总在笑。”两个孩子大声地说着。   阎罗后退一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这两个孩子口中听到这么重大的爆料,她低声说道:“怎么可能,难道道常只是一个替死鬼?只有他,才会让道常为他死得心甘情愿。”   “是谁?”孟东河警觉地问道。   “地藏王,真的是地藏王,换走地府两宝的人是他。”阎罗跌坐在地上,柳湘湘急忙去拉她:“阎罗,再仔细问问,说不定是哪个环节搞错了。”   孟东河也听了个明白,这两小鬼的鬼魂在地府游荡时,看到地藏王在阎罗的房间里换走了地府两宝,现在清楚了,道常只是替其背了黑锅,想一死百了,没想到这是天数,居然被撞了个正着,当然,还需要再次确定:“你们是怎么看到的,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爱人……对吧?”其中一个看向另一个,语气依然稚嫩:“我们一起死,一起生,真好……又不好。”   怪不得!一切都明郎了,这两人生前是生在中国的一双情侣,出于某种原因,一起殉情,原本想做下一对鸳鸯,没想到投胎成了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又还记得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一再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要回家。   “你们没有喝孟婆汤?”孟东河质问道。   “喝了,可是含在嘴里又悄悄地吐了。”两个孩子大笑道:“那些人真笨,以为我们真的喝下去了,我们从小就爱这么玩,对吧?”   听上去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记得以前的回忆没有什么好的,现在贵为一国的王子,这就是他们的最好归宿,“高阳。”孟东河叫着高阳的名字:“轮到你开工了,把他们前于前生和地府的片段全部去掉,只让他们记得作为王子生下来后的一切!”   高阳应声出动,琳夫人看着孟东河自言自语地说话,然后看到兄弟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好似变成了两只漂亮的人偶,片刻之后,高阳收工,两兄弟眼睛眨了一眨,看到一屋的陌生人,突然冲到琳夫人的旁边:“姑姑,这里都是一些什么人?”   琳夫人张大嘴巴:“你不记得他们了吗?”   兄弟俩打量了一下酒店房间:“姑姑,这里怎么和王宫不一样,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母亲和父亲呢?还有平时的侍卫们呢,怎么都不见了?”   琳夫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孟东河,孟东河点点头:“他们以后只会记得自己王子的身份,再也不会寻找自己的家了,这过程我无法解释,这就是最后的结果,请夫人好好带他们回国,就当没有发生地这回事吧。”   “谢谢你。”琳夫人感激涕零:“拍卖会的时候你就帮了,这次又托了你的福……”   “琳夫人,这次是我们在帮自己。”   琳夫人听不懂,只有笑,兄弟俩靠在她的身边怯怯地看着这些陌生人,回忆,真不是个好东西,孟东河苦笑着,看着阎罗和柳湘湘沉痛的脸,自己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了。   杨戬沉着一张脸,几乎是在逼问阎罗:“地藏王这家伙究竟在哪里?现在证据可谓确凿,从头至尾都是他在自导自演,还串通了那么多人,阎罗!你说句话可不可以!”   眼见得在杨戬的逼问下,阎罗的头越来越低,柳湘湘看不过去了,她皱着眉头:“二哥!你不要逼她了,刚刚知道这个事实,你以为阎罗心里就好受么?”   事务所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原本是一桩送上门来的生意,万万没有想到得从中得到这么重大的结索,这让在人间折腾了不少天的杨戬既兴奋又愤怒!谁能想到真的是地藏王呢?谁能想到道常自己承认调包甘愿以死来替地藏王掩饰呢?谁又能想到众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地藏王会是幕后黑手?虽然怀疑过,但大家总是迟迟不肯去确认,唯恐坏了地藏王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阎罗的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阎罗袍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如果他想拿回去,我必定双手奉上,他才是真正的阴间之王,他要地府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如愿,他联合摄青鬼王企图夺走阎王之位,可是他知不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我阎罗甘愿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策划那么多阴谋,先是针对阳间,然后是阴间,现在……”阎罗闭上了眼睛:“只怕九天之上的意外,也会是他所为,他究竟想干什么?真君,你想让我说什么,我绝没有想到地藏王会做出这等事来,我现在只能说这些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第212章 没有鬼的地府   曾经说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以肉身痛苦普渡众生的地藏王,为何会性情大变?孟东河猛地咳一声:“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去找一个人——白邪!”   没错,白邪明明被阎罗去除了记忆,却跑到地藏王那里告秘,令人称奇的是,白邪有什么能耐能找到地藏王的身处之地?这两点很是奇怪,高阳上次不就提出这条有效的路来?事不宜迟,孟东河、柳湘湘、阎罗三人决定闯一闯那地府,其余等人静等消息,假如有任何意外,高阳溜回来通风报信,这样以免全军覆没,这是孟东河的意思,他素来小心为上。   孟东河开车带着柳湘湘和阎罗来到最近的十字路口,将车停在路边,三人站在十字路口的中间,孟东河口中念念有词:“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守备坛家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安土地神咒响起,土地公公打着哈欠现身,见是孟东河来了,刚想要打趣,扫到后面的阎罗,吃了一惊:“阎罗大人何以需要召唤小的前来开路?”   看来这土地公公并不知晓地府之变故,阎罗叹一声气:“土地公就暂且勿多问了,阎罗近些日子发生了一些突变,日后定向土地公说个明白,今天就有劳了。”土地公公抚一下胡须,痛快地挥起拐杖,将阳间通往地府的路打开:“几位好走不送。”   依然是那条鬼火连天的小道,这一次走的心情却格外地不同,阎罗低着头满腹心事只顾着赶路,孟东河四顾相望,突然发现异常:“师姐,你看,以前每次来鬼火几乎都要连成一片,可是现在……”   没错,原本星星点点的鬼火之前曾经多地几乎挤成一片,现在又恢复成了星星点点的样子,幽绿的星点错落地飘在路的两边,看上去有些孤清,“那些鬼魂去哪里了?之前多也怪异,如今也少得怪异!”   阎罗的眉毛拧成一团:“地府的效率不可能如此之高,这些消失的鬼魂难道……算了,赶紧过去找白邪问个明白!”   言下之意阎罗对于那些消失的鬼火已经明了,三人加快脚步,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站在地府的大门之前,并不见之前守门的两只小鬼,地府猩红色的大门紧闭,孟东河自言正语道:“奇怪,守门小鬼也不用了么?”说完,他伸手就想去推那两扇大门,阎罗大叫一声“不行!”用身体强行撞开孟东河,这一撞之下,孟东河只有指尖碰上了那大门,只听到“嘶”地一声,有青烟冒起,孟东河心里大悸,低头一看,指甲已经烧掉了,他甩甩手,恨恨地骂道:“什么玩意儿,居然还这么阴的招,是往门上撒硫酸了?”   “不是,那是让鬼魂撞上去能瞬间变成飞灰的结界,对普通的活人倒没有作用,可是对于你这种有修为的人,触碰上去也能让损耗你的修为,这种结界不是现在地府的人能做出来的,只有地藏王了。”再一次被证实,阎罗也无可奈何:“我们只有找到他本人,亲自质问一番了。”   “那是后话,暂且不表,我们怎么进去?”   “冲破结界!”阎罗斩钉截铁地说道:“集我们三人之力,想破地藏王的结界并非不可。”   说句老实话,孟东河听听他们赞美歌颂地藏王的伟大情操,却从未正面提过这地藏王的修为有多高深,此时听到阎罗说要以他们三人之力站破地藏王的结界,有些扼然:“合我们三人之力?”   阎罗意味深长地看了孟东河一眼:“要不然,你先试试?”   孟东河堂堂热血男儿,哪里容得下揶揄,双掌相击,立刻应道:“试试就试试。”   孟东河右掌朝下翻去,将全身修为逼到手上,顿时感觉到手心灼热,心随意动,那股气流慢慢裹聚成一个圆形气球,孟东河右掌慢慢向上一翻,然后朝前推去:“气功波动,去吧!”那个无形的气球向地府的大红门直直飞去,在气流冲击之中发出“吱吱”的声响来,柳湘湘的心已经揪到了一块,紧张地等待着随之而来的结果,只听到“砰”地一声,两扇密封的大门颤抖了一下……孟东河双眼双睁等等着两扇门吱呀打开的声音,可是只听到大门颤抖的余音,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最终,大门也不颤动了,慢慢恢复了平静,孟东河捏紧拳头:“早知道,就用尽全力了!”   阎罗摇摇头:“刚才你不是已经用尽全力了吗?”   博面子的谎话被戳破,孟东河脸上臊热起来,嘴巴上依然不服输:“刚刚我还可以借阴阳剑的力的。”   阎罗摇摇头:“不要逞能了,东河,还是三人联手共同冲破结界要紧,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孟东河看着眼前的两位绝世美人,禁不住浮想联翩起来:“咱们三人联手,一男二女,岂不是一龙双凤?可惜这是不是总统套房啊。”柳湘湘送了孟东河一记栗子:“什么时候了,还乱开玩笑。”阎罗更是怒目相视,糟了,两大美人发飚了。   孟东河捂着头:“师姐不也说我是开玩笑,看气氛太凝重,搞笑而已嘛,你们要是当真就太没有幽默感了。”   “好了,正事要紧,东河你在前面,湘湘在中间,我在后面殿后。”阎罗示意两人盘腿坐下,柳湘湘双手抵在孟东河背后,自己的后背则是阎罗的双掌,阎罗让三人凝神,同时交代:“心中默数一、二、三之后,我和湘湘同时发力,东河,当你感觉到有能量涌入时,丹田发热之时,再发动你所有的修为,全力一击!好,现在开始默数。”   孟东河凝神等待着,阎罗双掌发力,一股热流从掌心流入柳湘湘体内,柳湘湘顺势将让热流涌入自己的丹田处,顿时觉得下腹灼热无比,略一沉吟,她就慢慢地将这股气在腹腔内慢慢移动,最后汇聚于掌上,孟东河立刻感觉到了这一股灼热,双凤的修为一齐涌入自己体内,孟东河早已做好缠斗的准备,想当初道佛相遇何等地激烈!奇怪的是,这股热流却在自己体内如鱼得水,乖乖地顺着大小周天自由来去。   孟东河经过刚才的挫败,不敢怠慢,心中默默念起了静心神骂:“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三股修为纠缠在一起,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孟东河有一瞬间的走神,假如是一龙二凤式的肉体结合,那该是一件多爽的事情!容不得他再遐想下去,他将三股修为逼到双掌之上,双掌之间好似有风起云涌,一股无来由的劲风直吹向他的脸,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不就是一道门嘛,去!”   双掌之间虎虎生风,那个无形的风球向前疾弛,打在厚重的红色大门之上,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这就像是空气之中气场较量,三人修为与地藏王的结界处于互抵状态,一边咄咄逼人,一边却以死抵抗,互不相让的情况让那红色大门激烈地颤动起来,发出“轰轰”的声响,空气中突然迸出无数火花来,气浪涟漪般地迅速扩散开来,红色大门上面的青铜门环几乎要飞起来,看那样子恨不得要打到几人的脸上来,然后孟东河终于听到了心里期待的那一声——哐! 第213章 阎罗的尊严   在那股巨大的气浪冲击之下,孟东河三人齐齐地后退一步,然后看到紧闭的大门终于露出一道缝来,阎罗喜道:“终于冲破结界了。”   “奇怪,阎罗你不是说回不了地府了吗?”孟东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难道你早就知道这里有个结界?”   “不,我并不知晓,我所指的回不来了,是指面子上挂不住,我是被逐出地府的,还能厚着脸皮回来吗?”阎罗冷哼一声:“别以为就你们男人要面子。”这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真是无情胜过戏子。   孟东河嘻嘻笑着:“好,我错了。”一边笑,一边上前将那地府大门大力地推开,一眼望过去,孟东河顿时呆住了,他依然记得上次来的情形,无数的鬼魂在这里列队或是独自游荡在地府的大街小巷之中,去自己该去的地方,鬼差们要么双手抱在胸前,要么大呼小叫着什么,一副热闹的景况,可是眼下——静!死一般地静寂,空无一人的地府就像是一处死地,没有鬼魂,不见鬼差,地府成了一座空府!   跟在身后的阎罗和柳湘湘撞到突然停下来的孟东河背上:“东河,你搞什么鬼,还不进去!”   孟东河侧开身子,让两人的视线进入其中,阎罗和柳湘湘也惊异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阎罗,你刚刚说门口的结界能让过来的鬼魂飞灰烟灭,是吗?所以从外面鬼魂是无法进入的,可是已经进来的鬼魂呢?还有鬼差们去哪了?他为什么这么做?剥夺鬼魂的轮回,有这么爽嘛!”孟东河出离愤怒了:“你不是说地藏王在地府普济众生嘛,你不是说他以慈悲为怀吗?这就是他的慈悲!”   阎罗的身子晃了一晃:“我……我也不知道。”   柳湘湘扶住阎罗:“东河,你发什么神经,地府变成这样以为阎罗不伤心嘛,当务之急,是去找找地府里面还剩下什么人,问个明白!”   三人进入地府,身后的大门被一阵阴风吹得闭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让神经高度紧张的三人吃了一惊,孟东河拍拍胸口:“把我的小心肝儿给吓得,都发颤了。”好没正经的孟东河!柳湘湘心里却明白,这说明孟东河紧张了,有些怯了,每当他怯时,就会胡乱说一些笑话聊以自慰。   三人所到之处,并无发现,阎罗又带两人前往阎王议事厅,推开门,里面物件一样不少,依然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空无一人,以前带领众鬼差在此议事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眼下就成过眼云烟,何其唏嘘!   “难道所有进入地府的鬼魂和鬼差全部都消失了?下手也忒狠了点。”孟东河环顾四周:“这里就像一座死城,地府不空,誓不成佛,这话说得真好,这里真空了。”这话是在揶揄那地藏王呢,却说到了阎罗的痛处,她咬咬牙:“再找找看,总得要找出点什么才行。”   大惊之下的阎罗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霸气,她索性扯开嗓子在地府之中叫喊起来:“白邪!孟婆!你们在哪里?牛头,马面,判官!判官!”在她的带领之下,孟东河和柳湘湘也放开了喉咙:“还有人在吗?在的话请出声!”   三人走过了十殿,走过了奈何桥,走过了孽镜台,走过了议事厅,走过了每一条小道,空寂,依然是空寂,每到一处,看不到半个鬼影,那心里的失落与不安便增一分,三人的嗓子已经有些吃痛,终于忍受不住,三人坐到小道上,摊开手脚,径直躺了下去,孟东河顺备还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唉,一无所获。”   “那倒不是。”柳湘湘突然说道。   柳湘湘的特质又发挥作用了,关键时刻总能处变不惊,得此女者,幸也!孟东河再一翻身搂住她的腰,丝毫不顾忌阎罗的眼光:“师姐,你到是说上一说,我们哪里有收获了?”   柳湘湘倒不介意孟东河的轻浮,她没有抗拒的表现:“双胞胎就是意外之喜不是吗?他们前生是一对相爱的人,来到地府肯定也知道孟婆汤的说法,想尽办法不饮那汤,生怕分开,所以想暂时藏匿起来,就在地府到处藏匿的时候,却无意之中撞见地藏王调包的情景。”柳湘湘“嘿嘿”一笑:“这就我们的大收获,之前只是猜测,觉得这地藏王行事诡异,如今却是有真凭实据证明他有重大干系,将阎罗赶出地府,只是找了一个由头罢了。”   要不是是自己的女人,孟东河差点就想说出“废话”两字,他闷哼一声,硬生生地将这两个字吞到肚里,倒是阎罗不管那么多,有话就直说:“湘湘,你这说了等于没有说。”   “当然不是,看问题要长远,至少我们在原地踏步的情况下前进了一小步,只是有点意外的情况,这也是正常的,哲学上不是常说前进的道路是不会一帆风顺的吗?你们错就错在想一口气弄清楚真相,却忘了我们的对手也在谋划,也在行动。之前我们不敢面对现实,因为黑手是我们最不期待的人,我们几乎都是他的崇拜者,可是这次证据在手,我们应该借此机会打破对他盲目的幻想与崇拜,视他为敌人,和他展开正式的较量,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重大的契机,这便是我们的收获了。”   “没错。”孟东河松开柳湘湘腰里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没有时间叹气,没有时间休息,再检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捉一个鬼出来问个明白,与其让自己陷在迷雾之中,不如我们亲手拨开这云雾,将一切弄个明白!”   三人重整旗鼓,再次仔细地进行搜索,结果却不怎么振奋人心,三人的心情却是平复了不少,孟东河说道:“看来他一直先我们一步,地府既然没有什么收获,我们暂且回去与真君、将臣大哥商量一番。”   三人一路无话地回到地府门口,阎罗看着空荡荡的地府,又操心起来:“阳间每天都有死亡,假如再有鬼魂过来,结界虽已消,他们不至于飞来烟灭,可是地府空空如也,那可要怎么办?不如……”阎罗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留在这里,不能乱了阴阳秩序,虽然已经乱了。“”不可以。“孟东可断然拒绝:“这里太危险了,说不定连你也会消失不见……”阎罗摇摇头:“虽然我被赶了出去,可在我心里,地府依然是我的地盘,我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踩场子,哪怕是他也不行,我不走,说什么也不走。”孟东河还想劲,柳湘湘却拉扯了他一下,摇了摇头,拉着孟东河就走:“阎罗,我们在阳间等你回来。”阎罗笑了一下,甚是妩媚:“放心,阳间还有我寄挂的人。”那人是安海,孟东河心中感慨任何人在爱情面前都没有免疫力的,与柳湘湘偕伴离去,阎罗的身影就在他们身后慢慢变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两走到一半,孟东河突然回头:“谁!”   一个欲哭无泪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要动手,我是婉儿。”一个青色的影子在他们身后变得充实起来,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摄青女鬼婉儿。 第214章 时幽冥和四大魔兽(1)   “你怎么会在这里?”孟东河没有想到婉儿居然没有去轮回:“刚刚从地府一出来,我就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没想到是你。”   婉儿低下头去,一副垂眉顺眼的样子:“我舍不得晓义,所以现在才来地府投胎,没想到地府我进不去,只有一直在这附近徘徊。”   孟东河与柳湘湘大喜:“你进不去地府?”   “对,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在地府大门之上设了结界,鬼魂若是自行去开门或是撞上去,立刻化作无形,普通鬼也就罢了,可是我好歹是级别最高等的摄青,一来到这里就发现不对劲,留了一条余鬼下来,可是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寻路而来的游魂们化作无形。”婉儿叹了一口气:“我来时这路两边依然有不少鬼火,可是现在,恐怕只剩下我一个了。”   “你有什么打算?”孟东河问婉儿:“此时结界已破,阎罗留在里面,可以让你去轮回。”   婉儿眼中露出迷离之色来,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得留一条命已经是上天可怜,要是再不知好歹,只有万劫不复了,我这就去阎罗,多谢两位了。”说完,她转身就走,背影却显得沉重孤寂,显然还没有放下那一段爱恋,看着婉儿的影子慢慢消失在小道之上,孟东河叹一口气,然后笑道:“不知道阎罗熬的孟婆汤会不会有效?”   柳湘湘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到前面去,孟东河追上她:“师姐,以你的脾气,刚才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阻止阎罗留在地府?”   “像你这种没有尊严的人怎么能够体会维护尊严的那种荣誉感?阎罗姐视地府为她最重要的事业,如今地府蒙难,她就要挺身而出,维护地府和她自己的尊严,你可能认为她是视死如归,但在她心里,她只是尽了一份本份而已,她对安海有情,不愿意辜负他,所以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回来与我们会和。”   孟东河不说话了,阎罗的确是了不起的女人。   两人来到土地公公处,土地公公例外地没有打盹,而是睁大双眼抱着拐杖等着他们回来呢,见到他们现身,立刻八卦地问道:“阎罗王呢,她怎么没有一块儿回来,你们说,她堂堂的阎罗王,怎么还需要我老头儿为她引路?地府是不是有什么乱子了?”   看这土地公公,丝毫不知阎罗的遭遇,对天庭一干仙人中招的事情也丝毫不提,孟东河不答反问道:“土地公公,你长年累月留在阳间守护土地,从不上天庭的吗?”   “我位列仙班之末,哪有这个资格,一年上一次汇报下工作就成了,保一方土地平安才是我的职责,我还懒得上去应对一班自以为是的人呢。”说完,土地公公神秘地一笑:“你们别以为我是说假话,我一个人落得个自在,两耳不闻窗外事,活得轻松。”   孟东河一拱手:“今天受教了,多谢土地公公。”   没错,地位权势什么的哪里比得上一份逍遥?   将臣和杨戬作沉思状,已经好半晌没有说话了,终于,将臣首先打破了平静:“难不成……地藏这小子要抽掉鬼魂轮回的后路,地府全空,来游魂们也化作无形,这样下去,阳间的人不断死去,却不能轮回,阳间迟早也成为一座空城,阳间都空了,地府不就空了吗?这还真应了他的志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这恐怕只是第一步。”杨戬接上话头:“如果之前只是他在尝试,那么现在他已经全方位展开行动,上次是天庭被他弄得只有防守之力,这次是阴阳两界,接下来呢?他还有什么打算?”   这杨戬已经把仙人误食的责任推到地藏头上了,这倒让孟东河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地狱已空,结界已破,阎罗留在那里靠一人之力维持阴阳平衡。”   将臣大感钦佩:“想不到女阎罗有这般豪气,倒让我刮目相看了,但是以她一人之力,恐怕有些勉强,不如……”   哮天犬跳将出来:“我愿意前往地府助阎罗一臂之力。”说完,他看向青龙:“你的意思呢?”敢情他想拉青龙一起去。   青龙吃一惊,猛猛摇头:“我有我的事呢。”   哮天犬不满意了:“你有什么事?”   青龙嗤之以鼻:“我又没有权利向你汇报。”气得哮天犬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有闷哼一声,不再作声,杨戬拍拍哮天犬的后背:“好,你好生去帮助阎罗,待事情告一段落,再来寻我。”   “是的,主人。”哮天犬说完,立刻从客厅中消失,以法力前往地府。   “好,阎罗有人帮忙了,我们呢,总不能闲着吧?”孟东河问道:“眼下基本锁定地藏了,可是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要到哪里寻他?现在连可能知情的白邪也消失不见,你们有什么看法?”   杨戬与将臣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将臣更是笑得庞大的身子前仰后倒:“孟东河啊孟东河,你在我们面前还玩这么虚的招,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有什么招使管使,有什么话尽管说。”   孟东河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其实我是想说不如我们转一下方向,从魔界入手?”   将臣更是乐不可支:“你小子早就想好招了?假如我和杨戬说其实我们也这么想,算不算是拍你的马屁?”   “哪里,哪里。”孟东河受宠若惊:“两位不要折杀小人了,现在基本确定的事实就是地藏王盗走两宝,赶走阎罗,地府成空,鬼魂不能轮回,阴阳两界陷入灭绝的危机,可是仙界误食邪魄果导致仙气外泄现在并无证据表示是地藏王所为。”这话孟东河说得格外小心,这等于是反驳方才杨戬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仙界的事故转嫁到地藏王身上。   杨戬心性耿直,听不得半句拐弯抹角的话,他立刻跳将起来:“那你是说不关地藏王的事喽?”   孟东河额头冒出几道汗来,连连摇头:“我只是认为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妄下结论,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就事论事,两位就消停一下吧。”将臣把杨戬按回原位去:“东河说得有道理,仙界的事情还没有证据,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到魔界去的原因,现在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如何去魔界?”   此话一说,两人立刻安静了,“厉代魔族统领自上古时期就存有野心,可惜的是,上古一战,魔族对神族发动了战争,虽然曾经看到过歼灭神族的希望,可最终依然为神族所制服,这么多年来,魔族一直生活在神族的压制之下。”   “将臣大哥,这么说来,魔既然和和神族不相上下,那么他们的法力应该和神差不了多少啊?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同,你听说过没有,神界当中除了仙人,还有一类,那就是佛,佛居西天,虽然属于神,但不属于仙界统领,仙人对于佛是敬重的,佛较之仙人,境界上更上一层楼,仙人有纷扰,可是佛没有,魔有恨、怨、恼、怒、烦五毒,可是佛全舍弃了,只剩下慈悲心。魔恨神界,更恨佛,至于仙人,魔骨子里是看不上他们的。”将臣似乎回想起了远古时期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魔界统领时幽冥是个让人迷惑的人。” 第215章 时幽冥和四大魔兽(2)   “迷惑?此话怎讲。”一直默不作声的杨戬终于起了兴趣。   “我曾经见过他一面,他的外表儒雅俊秀,讲的话真真假假,教你分不清楚,而且他能利用他们的恨、怨、恼、怒、烦五母将人内心的不满、嫉妒爆发出来,正道人士可能就此走入魔道,所以在去魔道之前,我必须强调这一点,心若止水,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就引沦落到魔道,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神界有四大神兽,魔界也有四大魔兽——饕餮、穷奇、梼杌、浑沌。”   青龙闷哼一声,表示不屑,将臣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饕餮的样子是羊身人面,眼睛长在腋下,虎齿人爪,头部有一双弯曲的兽角,两侧有一双翅膀,却像一对巨大的耳朵一般,长相很是狰狞,发出的声音就像婴儿一般,饕餮贪吃,贪欲极强,尤其好食肉,在魔界之中也成为贪婪的代表,不过他虽然贪,可是在四大魔兽之中,倒算是比较好对付的,因为他没什么脑子,有点傻,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智商不高,情商更低。”   青龙啐一口:“呃。”柳湘湘笑着说道:“你们是神兽,他们是魔兽,倒有一点相似。”青龙急忙说道:“湘湘,别拿我们和他们比,好不好?一个是神,一个是魔,级别不一样的。”   孟东河叹一口气:“看吧,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有神魔大战的吧?”青龙不再作声了,孟东河急切地听下面的内容:“你别再打岔了,听将臣大哥说下去。”   “穷奇则大小如牛,外形猛地一看就像老虎,却长有刺猬的毛皮,生有双翼,他靠吃人为生,在远古的时候,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反而会赠送他飞禽走兽以示奖励,所以又称他为抑善扬恶的恶神。”听到这里,青龙又是一声闷哼,明明是抑善扬恶,偏偏又加个神字,将臣看他这样,哈哈大笑:“自古神魔不分家,没什么可计较的,这也就说明这穷奇是不能讲道理的人,他喜欢恶形恶言的人,越是做坏事的人,他越是喜欢,他的原身发出来的声音就像狗。”   “穷奇恶,不讲道理,可是却比不过梼杌,梼杌长得和穷奇有些相似,外观上都与老虎相似,可是身形却瘦小一些,人面,长着老虎的爪子,猪的牙齿,尾巴很长,足足有一丈八尺,他唯一的特点就是凶,而且顽固不化,当然他的性质较穷奇要轻一点,穷奇不仅自己恶,还唆使别人犯恶,这个梼杌不过自己穷凶极恶而已,他吃硬不吃软,因为不讲道理嘛,到时候以恶制恶就对了。”   “最后一只称之为混沌,它形状肥圆,像猪一样,浑身像火一样通红,长有四只翅膀,位于背上,六条腿,可是没有五官,尾巴短小,可是这只倒是有些奇怪,明明没有耳朵和嘴巴,却能够通晓歌舞曲乐,普通人类无法看见它,也无法听见它,它经常咬自己的尾巴并且傻笑,很有些白痴的样子,是非不分,遇到善良的人反而会变得暴戾,遇到穷凶极恶的人,反而会听从他的指挥。”   将臣最后总结了一点:“这四大魔兽的鼻子也很灵敏,不过和青龙相比,他们灵敏在第一时间嗅你身上的味道,若是没有魔性,他们便会发狂来对付你们。”   “我看这不是四大魔兽,是四大凶兽。”孟东河听完浑身一阵发凉:“还是青龙、白虎他们听上来顺耳。”   青龙一听这话立刻挺直了胸膛。   将臣哈哈大笑:“这倒是真的,进入魔界之后,我相信普通的魔兵魔将倒不是对手,只是要近时幽冥的身,必须过这四大魔兽的关,魔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我们虽然没有敌意,只是前去调查,但他们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开战,所以几位要有战斗的充份准备。”   将臣说了这么多,孟东河却有一点不太明白:“将臣大哥,战斗的觉悟我是有了,可是我不明白是——魔界到底在哪里,我们要怎么去?”   “你到地府有土地公公给你开路,可是去魔界就要费些周折了。”将臣顿了一顿说道:“魔界自上古大战之后,魔界的入口就十分隐蔽,据我所知,时幽冥那家伙时不时地就将入口进行更改,为的是防备有外界的人进入,我们眼下要找到魔界的入口才行。”   孟东河觉得将臣对于魔界似乎颇有研究,顿时变得信心满满起来:“那么,将臣大哥,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没有办法。”将臣的回答让所有人的心立刻下沉。   青龙的反应激烈无比:“什么?僵尸王,你在这里长篇大论了半天,你居然不知道入口在哪里?简直是浪费我们的表情嘛。”他气呼呼地冲孟东河说道:“整了半天,魔界去不去得成还不知道呢,早知道我就和小犬一起去地府了。”   原来这小子是想去魔界探险呐,孟东河早就习惯了诸事不顺利:“将臣大哥,你对魔界颇有了解,能不能再想想,有什么地方能够寻到找到入口的线索?”   “不,没有。”将臣摇摇头:“魔界自视甚高,眼里容不得沙子,不会轻易与他界之人打交道,更不会让这么重要的信息流落他界,我们眼下能做的只有……等,或者还有寻找。”   孟东河叹一口气:“想不到又陷入了停滞,不过,我相信事情会有转机。”   就在几人对于魔界入口一筹莫展的时候,事务所的大门正处于被毁灭的状态,“咚咚咚”,那敲门的人似乎正把满腔的火气发泄在这扇门上,几人面面相觑,柳湘湘冲那扇门走过去,打开门来,门才刚刚开了一条小缝,立刻就有一个男人挤了进来:“孟东河呢?”   这情景怎么和上次谢晓义找回来时有些雷同?孟东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待看到来人,终于舒了一口气,来的居然是阴阳师安海,安海的额头上冒出一些汗水来:“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哪怕是危急万分,安海依然不失礼貌:“我来只是想打听一下,阎老师有没有来过这里?”   他口中的阎罗自然是指阎罗了,柳湘湘一时语塞,孟东河脑子转得快,他说道:“她有事去外地一趟,走得太急,可能忘了和你说了。”   “可是。”安海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不太像是她的行事风格。”   想糊弄过去好像不太容易啊,孟东河向柳湘湘使了个眼色,柳湘湘又开始发挥安慰心理专家的角色来:“安老师,阎老师有些情况肯定是你不知道的吧?”   安海一惊,然后点点头:“没错,她很少提到她的家人和出生背景,出于尊重,我并未深究过,你们是她的朋友,肯定知道些什么吧?或者说,她拥有你们这么特别的朋友,她本身也不一般吧?”   这话里深意让孟东河吃了一惊,看来这阴阳师并不迟钝,连柳湘湘如此镇定的女人也吃了一惊:“安老师……”   安海摆摆手:“别忘了我是阴阳师,我的灵力可能不如孟东河强,可是你们认为我会忽视她身上这么强大的气场吗?我早怀疑她的来历了,可是出于尊重,我希望她能亲口告诉我,可是我等来的却是她的不告而别!” 第216章 不良少年   是啊,怎么会这么蠢,居然忘了出了艺术大学的大门,阎罗就隐藏不了她的强大灵力了。   “所以呢?”孟东河心里暗叹一口气,又是一对痴男怨女了:“你想找到她问个明白,还是要质问她为什么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只想确认她是否安全。”安海淡淡地说道:“刚才我失态了,对不起,现在看到你们的反应,我暂时确定她是安全的,既然如此,我等她回来再个明白吧。”   这安海的个性还真是……特别!孟东河已经摆出一副要送客的模样来,可是柳湘湘突然激动起来:“等等!”   孟东河不明就里,只见柳湘湘吞了一口唾沫,坚难地说道:“她现在孤身作战,可能会有危险,可是她说过,阳间有人在等她,她会尽量回来。”   安海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波动,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柳湘湘的眼睛:“她在哪里?”   “地府。”   “有危险?”   “是的。”   “带我去。”安海坚定地说道:“我要和她在一起。”   柳湘湘看向孟东河,孟东河双手一摊:“还能怎么办,就当送阎罗一个意外惊喜好了。”   “她的本名叫阎罗?”安海总算有点惊异的反应了,阎罗在艺术大学当老师的期间,一直用着化名,也难怪安海惊异了……呃,等等,安海的脸上居然浮再一丝甜蜜的笑容:“这名字好特别,很配她。”   所有人,包括将臣,欲哭无泪,这对情人还真是……特别。   孟东河又做梦了,梦里师姐背对着自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师姐背是裸的,重中之重是师姐的裸背光滑如玉,肤如凝脂,师姐的长发披散下来,像黑色的瀑布一般,梦中的孟东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触摸,却是全身无力的感觉,他轻轻地叫一声:“师姐……”   高阳无语地看着又发春梦伴有呓语的主人,这个男人还真是——软弱啊,相处了这么久,女主还能守身如玉的可真是罕见哪,要说主人品性纯良还是……顽固不化呢?偶尔主动出击才能出其不意啊,看来自己有空要好好调教调教他一下了。   孟东河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闹醒的,他愤怒地用头撞了一下枕头,这才无语地拿起这扰人清梦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章岩的,他也不客气地吼道:“章岩,你丫地没事找抽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在压抑着怒气:“没事谁找你这个神棍?别忘了,你警局的战略合作伙伴。”   这话提醒了孟东河,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背靠在床头上,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又碰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章岩的语气很懊恼:“不是棘手的案子,是碰上个很棘手的人,比你还奇怪的人。”   最后这句话孟东河不乐意了:“有事相求还损我,我现在很困,你信不信我立刻倒在床上不起来?”   “那我祝你永垂不朽了。”章岩早就习惯了和他这样斗嘴:“不过你可能要错过一件稀罕事。”   能让章岩说成稀罕,那肯定真是稀罕事,孟东河来了一点精神,不去计较春梦被打断的事了:“行,我马上过来。”   孟东河原本想叫上柳湘湘一起去的,可是转念一想,警局那个刚来的爆破专家花名唐三少的正对师姐虎视眈眈呢,为免后患,还是只身前往为妙,等孟东河来到警局门口的时候,章岩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是急得团团转,看到孟东河进来,他连忙把他拉到审讯室去,透过审讯室特制的玻璃(外面能见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孟东河见到里面坐着一名染着金黄色头发的不良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之所以说不良,因为他的坐姿不良,一般人进了局子总算能收敛一下吧,可他呢,他高高地跷起个二郎腿,还一抖一抖地,嘴里还吹着口哨。   “就是这小子,你帮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章岩怕自己没说明白:“就是看看是不是你们那一路的人。”   孟东河明白了,是让看看这不良少年有没有灵力吧?孟东河看过去,这少年……怎么说呢,身上并没有灵力,孟东河刚想开口,那少年抬起手来拍了一下嘴巴,打了一个呵欠,这一抬手不打紧,孟东河看到那少年手腕上有个纹身金光一闪,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灵力来,孟东河走近一点,偏偏那少年打完呵欠已经将手拿了下去,瞧不真切。   “怎么样?这小子是普通人吗?”章岩迫不及待地问道。   孟东河并不直接回答:“这个少年犯了什么事?”   章岩嘴巴张了一张,问候孟东河老母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你小子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小家伙昨天晚上在大街上袭击了一名中年男性,后面我们在中年男性手上搜出来一把手枪,由于中年男性失去知觉,我们只有将这名少年带回来审问,问及他的作案动机,他开始激动了,他说他是在……”章岩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他说他是在除魔。”   除魔?孟东河马上来劲儿了:“还有什么?”   “好在我和你打过交道,这些邪五邪六的东西也听过不少了,所以我就顺着他的话问,袭击那名中年男性怎么就成了除魔,他说那个男人被魔附了身,乱了心智,会去害人云云,最可气的是这小子自打进了警局没一句话是正经说出来的,你看他现在这样,像不像一个痞子?”章岩一说起来就一肚子的火:“现在受害人没有醒,携带枪支固然犯法,可是这小子把人打成重伤也要追究责任的。”   章岩认真的样子有些婆婆妈妈的,孟东河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一副家长的样子,你又不是他爹他妈?”   “唉……”章岩叹一口气:“还真让你撞对了,这小子就是没妈没爹,没人来保他。”   “对了,你说了半天,还没讲一个重点,这小子身单力薄的,是怎么把一个中年人袭击成重伤的?”   章岩愣了一愣,然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是啊,围观者只看到少年人冲那中年人伸了一下手,然后中年人就倒下了,受到医院已经昏迷不醒,可是……”   “可是这少年身上并没有武器或者可致人受伤的物件,是不是?”孟东河就知道,刚才他看到那少人手腕上的纹身就是关键,只是他不能确认有没有除魔师这一说,“这事情确实蹊跷,我刚才看到那少年手腕上闪现金光,我现在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普通少年。”   “这又是一个烫手山芋啊,我要怎么办才好。”章岩苦恼地直挠头:“他还是未成年,没有监护人。”   “不如……”孟东河心中一动:“由我来保释他好不好?”   章岩拿眼看着他:“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一,这少年不可能以空手置一名中年人重伤,又没有动机,什么除魔之类的理由不过是他看多了漫画,第二,这少年是未成年人,第三,这少年无人保释,第四,那中年人才是真正可疑的人,综上,由我来保释这名少年,你专心去调查那名中年人,你觉得如何?” 第217章 除魔刺青   “这个……倒不是不行。”章岩无奈地摊摊手:“起诉这名少年法院方面肯定会驳回,比起这个,倒是那名中年人身上的枪支来源更重要。”   知时务者为俊杰也。   孟东河跟着章岩去办了保释手续,就跟着章岩进到那审讯室里,少年见有人来,根本不加以理睬,依然跷着二郎腿,黄色的头发下,一双眼睛耷拉着,无精打彩地哼着调调,章岩十分看不惯这少年的轻狂,闷哼一声:“周志杰,有人保释你,你可以走了。”   这话让少年吃了一惊,他总算抬起头扫了章岩和孟东河一眼:“谁来保释的我?”   孟东河往前走了一步:“是我,你叫周志杰?”   那少年突然哈哈一笑:“你连认都不认识我就花钱来保释我,你有病吧?”   章岩怒不可遏:“你小子少不知好歹!”   章岩烦透了这种不知好歹的不良少年,明明还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却一幅自以为是的样子,要不是因为他未成年,章岩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好生好生教训这不懂事的年轻人。   “好了,你的精力拿去对付毒贩子和杀人犯吧,这名少年现在交给我了。”孟东河把章岩三两下就推到门外去:“他已经获得保释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章岩无语地摇摇头离开,孟东河坐到周志杰对面来,近看才看到这名少年其实是长得比较嫩的那种,脸上的皮肤很是光滑白皙,有点最近风行的伪娘风格呢,只是太过于瘦小,这份瘦小让孟东河想到了另一名少年,市一中的阴阳眼少年黄剑,难道天生禀赋的少年都要生得这么瘦弱。   “你是除魔师?”孟东河的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周志杰脸上嫌弃的表情,内因孟东河想得到,这少年的身份受不到别人的认可,大家总是用置疑的语气问他,已经伤到他的自尊了。   少年不搭话,孟东河好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如果你是除魔师,那么你应该知道通往魔界的路吧?”   少年这时候拿才拿眼正式地看了一眼孟东河,从嗓子里逼出几个字来:“你想干什么?”   “你是除魔师,那你应该知道四大魔兽吧?”孟东河突然上前抓着少年的手腕,仔细打量起那纹身来:“你这纹身很特别,是在哪里刺的?居然会发出金光?我也想刺一个呢。”   少年一边躲闪着一边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胡说,你诈我的!”   “我没有功夫诈你,我只关心你是不是真的除魔师,我不是社工,不关心未成年少年的失足问题!我能保释你,也能让你再进来!”不好意思啊,现在要充当一个腹黑的角色,吓唬吓唬未成年人。   “我是,我当然,我是爷爷教出来的除魔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少年疯了一样掰开孟东河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其实他很高,只是太纤瘦了。   “我相信。”孟东河指着他的纹身:“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发出光来?”   “你真的看得到?从小到大,只有我和爷爷能看到,其他人都不相信我。”少年抬起左手腕,看着那块纹身——纹身是黑色的,却是一朵花的颜色,像是蔷薇,黑色的蔷薇,蔷薇本是一种喜阳光的植物,颜色缤纷,芬芳美丽,这与眼前的黑色纹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住哪里?少年。”孟东河问少年。   黄发少年说道:“我有名字的,我叫周志杰,我住在爷爷留下的老宅子里。”   “好,我送你回去,这是我的名片。”孟东河递上事务所的名片:“你还在上学吗?”   “没有,爷爷去世后我就在社会上打零工,所以我的除魔术才没有长进,用一次,毁一次……”少年低下头去:“没人相信我是除魔师,以为我是看动漫中了毒。”   “看来你还真是个不称职的除魔师,那个中年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让他受了重伤的?”   周志杰不羁的头发几乎要飞了起来,因为他相当激动:“不是我让他受了重伤,是他身上的魔,你知道吗?魔能利用人身上的弱点和欲望让他们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刚刚那个中年人身上有愤怒,本来是可以压制的,可是有魔故意诱惑他,并且附在他的身上企图让他的愤怒爆发出来,这样下去,是会出严重的后果的,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下手了,当魔脱离他的身体后,他就倒下去了,可是我针对的只是魔,我也不明白过什么这样!”   “你不会是第一次除魔吧?”孟东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周志杰的态度马上模糊起来,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瞪大个眼睛看着孟东河:“你……那个,我……其实也不算是第一次。”   “什么屁话。”孟东河不爽了,这些个小屁孩说话都玩模糊主义的么?   “因为遗传基因的原因,我从小就能看到魔,就和某些能看到鬼的阴阳眼一样,可是爷爷说我是不一样的,我所看到的魔必须要除掉,不然除魔刺青的力量会减弱,每当我们除掉一只魔,那魔的能量就能吸入到刺青当中,刺青的力量就会增强。”   孟东河反应过来了:“因为你刚刚除了一只魔,所以刺青发出金色的光来,是说明它的力量在增长?”   “可以这么说。”周志杰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其实自打爷爷去世之后,我看到过不少魔,可是……我不敢,有时候也会装作没看见,从被魔附身的人旁边走过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支支唔唔的。   “你听说过魔界的入口吗?”孟东河的心怦怦直跳,希望从少年口中听到最想要的答案。   不过,少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如果爷爷活着,他应该会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孟东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先送你回去,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叫孟东河。”   等上了孟东河的车,周志杰露出了少年人应该有的表情:“哇,好牛叉的车,是你的吗?”   “反正不是偷来的。”孟东河没好气地说道:“坐稳了!”   孟东河话音刚落,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开去,此时天才大亮,朝阳在前方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蛋黄,少年的肚子咕咕咕叫起来,孟东河的听力非同寻常,听到耳中,也不言语,把车开在一家早餐店旁:“下车!”   “干嘛?”   “吃早餐,我饿了。”   周志杰乖乖地跟着孟东河下了车,话说他能不乖吗?这家伙原本就吃得不饱,打零工根本不是活下去的方法,而且他才十七岁,很多工厂不敢招他,正是发育的年纪,更容易饿,昨天进警局的时候,他就没吃晚饭,现在过了一整夜,肚子早就招架不住了。   “来个牛肉锅,来两碗肥肠面,再来一打包子一打蒸饺一打小馒头,两杯豆浆。”孟东河一口气点了一大串,周志杰听着,就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孟东河回头问周志杰:“够吗?”周志杰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看着周志杰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孟东河有点心酸,这个年龄应该在学校里埋头苦读,这少年还在为了一日三餐奔波,正埋头苦战的周志杰瞟到孟东河父亲一般的眼神,心里突然一暖,然后马上低下头去,假装无所谓地大大冽冽地喝起豆浆来。 第218章 会开花的刺青   这种年纪这种经历的孩子,总是不会轻易地表露真实情感的。   除魔小子住在一处老宅里面,其实地方不算小,一个大大的院子,两边都是屋子,其中有两间住房,孟东河立刻开动脑筋起来:“你其实可以将不用的房间收拾收拾出租,这样你就能有笔收入了。”   “爷爷说过,这里的房子不能出租,尤其是他住的那一间。”爷爷的话对于周志杰来说是金律。   “好,他老人家肯定有他的想法。”孟东河拍拍周志杰的肩膀:“如果你想起和魔界入口有关的线索,记得来找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志杰想起名片上的柳家事务所来:“事务所是干嘛的?”   “你有兴趣可以来看看,最好是带着魔界入口的线索一起来,好了,你在警局折腾了一夜,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呢,肯定不是坏人,坏人和能警察一起打交道吗?”孟东河说着冲周志杰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周志杰看着孟东河的背影消失在老宅里,愣了半晌,然后走到爷爷的房间里,虽然已经天亮了,可是房间里光线并不好,昏昏暗暗的,里面装的还是老式的电灯,一根绳子,一扯即亮的那种,周志杰几乎不用眼睛看,就顺手一拉,准确无误地看到电灯强,一拉,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里面那张老躺椅咯吱响了一下,周志杰走过去,扶摸着已经磨得不像样的藤椅,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滴全落在藤椅上:“爷爷,我今天被当作坏人给抓起来了,我不是坏人,我是除魔师……”   独自哭了一番的周志杰又破啼为笑了:“可是,我今天碰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可以看到除魔刺青发出金光,他好像相信我真的是除魔师了,是除了爷爷之外的第一个相信我的人,他感觉很漫暖,就像我从未见过的老爸老妈一样,爷爷,我可以去找他吗?”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天意使然,藤椅发出一连串的吱牙声来,周志杰张大了嘴巴:“爷爷,您……不会显灵了吧?”周志杰站起来环顾四周,屋子里依然是那些旧家具,一张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他每周至少都要打扫一次,这里并没有灰尘,整洁,只是不明亮而已,四周的柜子里塞满了不少爷爷看的书还有爷爷的除魔手记,除魔手记?周志杰兴奋起来:“爷爷,您是在提醒我,对吗?”   周志杰欢呼着打开柜子门,面对着一面一大叠一大叠的资料,叹了一口气,今天一天不能去打零工了。   再说孟东河大清早地出去也算有点收获,原本低落的心情顿时云消雾散,再加上和那个除魔小子饱餐一顿,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直向电梯走去,电梯“叮”地一声打开,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孟东河定眼一看,立刻傻了眼,刚刚的好心情马上飞到九霄云外,柳湘湘和一个帅男正并肩站着,这还不说,两人看样子聊得很愉快,嘴巴都快扯到耳朵上了。   两人正打算出电梯,看到孟东河,柳湘湘讶异道:“大清早不见你的人,你跑哪里去了?”   孟东河走进电梯去,原本不小的电梯因为多进了一个人怎么就显得狭小起来了呢?柳湘湘立刻送了他一个白眼:“你要上去?那我们先出去了。”说完,柳湘湘和那个帅男齐齐地走出电梯,那帅男顺便甩过来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让孟东河的一颗小心脏颤呀颤的,眼睁睁地看着柳湘湘跟那帅男出了电梯,追?还是不追?孟东河有些为难了,就在他思考的空当,电梯等不得他想清楚,叮地一声关上,孟东可无语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笨死了,干嘛不追?”   已经错失良机,孟东河脑子乱成一团麻,推开事务所的大门就发现大家伙儿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假装轻松地说道:“我这次有大发现了,你们听说过除魔师没有?手腕上有黑色蔷薇的印记会发出金色的光来……”   没有人理会他,将臣甚至和杨戬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孟东河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你们干嘛?我又不是乞丐讨饭回来了,怎么了,你们是不是饿了,吃早饭没有?”   青龙嘿嘿怪笑一声:“情敌都杀到家里来了,你还镇定自若,孟东河,我该笑你白痴还是夸你镇定自若呢?”   情敌?孟东河的脑子快速地转动起来,终地锁定了一个人,唐三少?他笑嘻嘻地说道:“不就是那个唐三少嘛,师姐早就给我报备过了,不好意思,没有好戏让你们看。”看着三人八卦的脸暗淡下去,孟东河乐不可吱,可惜他忘记了一个人,呆在琅邪戒里的高阳,高阳闷哼一声:“刚才是谁差点撞到电梯上,刚才又是谁想追不敢追?做戏也不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   高阳话音一落,将臣和杨戬、青龙马上捧腹大笑,这让孟东河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赶快钻进去凉快凉快。   “高阳!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主子,看我丢脸你就这么爽啊?”孟东河快要抓狂了。   高阳嘻嘻笑道:“你不主动一点把湘湘真正变为你的女人,她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抓住的。”傻小子,生米煮成熟饭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反正你们都知道了,说一下,那小子是不是唐三少?他来干嘛的,公开要抢我女人吗?”孟东河反正丢脸丢到家了,也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了。   “人家斯文有理地过来敲门,言正明顺地说要请湘湘吃饭,因为湘湘欠他一个人情,据说此事说来话长,我是不知内情了,不过从头至尾,这个外号叫唐三少的男人没有越雷池一步,典型的气质男,不愧是你们阳间所说的海龟。”杨戬来到人间以后,也学会开玩笑了。   “你们这意思是那男人不赖喽?”孟东河心里已经冒酸泡了。   “的确不错,从情敌的角度上来说,他是个了不起的情敌。”杨戬点头首肯:“是有修养有气质的男人。”   孟东河头恨不得低到膝盖上,未来的大舅哥就这么看好那个搞爆破的唐三少?“但这些不是重点,他再不了起,也要看我妹妹心里住着谁,对吧?”   孟东河嘿嘿地笑起来:“那是!这个我有信心。”   “湘湘说了,请唐三少吃个饭,就当上次在阆州帮忙的回报,其它的没什么,她临走之前特意交代我们告诉你的。”将臣这才说出实情,孟东河脸都热得发烫了:“呵,我其实也没这么小气的,不过是和异性朋友吃个饭嘛,更何部是有恩的,应该的,应该的。”   心里却在嘀咕,早说嘛,吓死个人了。   周志杰手上紧紧地抓着一卷手记,看着眼前这幢高耸入云的建筑,低下头去仔细研究起名片来,没错,就是这里,那个叫孟东河的柳家事务所真的是在这里吗?周志杰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在身上擦了一擦,早上走得太急,手都没来得及,他已经在爷爷的房间里翻看这些手记翻了一天一夜了。 第219章 偷法器的夜叉族人   柳家事务所的牌子工工整整地挂在房门前,周志杰正打算敲门,门开了,一个天仙一般的美女姐姐拎着一大袋垃圾,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自己吃了一惊,然后展开如花笑靥:“你找谁?”   好美啊!周志杰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要找孟东河,是……是他说要我来找的,不……不过他有说……要有魔界入口的线索才行。”周志杰懊恼地吐了一口气,这舌头真不听话,关键时刻总是打结,都怪面前的这个姐姐太漂亮了,金庸笔下的小龙女也不过如此吧。   柳湘湘已经明白过来:“你就是东河说起的除魔师吧?”   被正式地称为除魔师这还是头一遭呢,周志杰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对,我就是。”他马上挺起了胸膛:“我是除魔师。”   “东河说你一定会来,他要是知道一定高兴坏了。”柳湘湘急冲冲地将垃圾丢到楼梯口里的大垃圾筒里,请周志杰进去:“你难道真的找到线索了吗?快点进来吧。”   周志杰一只脚刚刚迈进去就吓了一大跳,赶紧缩到柳湘湘身后,这客厅里的人也太怪异了吧!一个一头银发的极其高大的男人正盘腿坐在地板上,闭目养神中,五官深邃地不像中国人,还有一个长发少年,模样俊俏得不像个男孩子,此时正猴急地打着电脑游戏,还有一个男人正站在阳台之上,尽管只是背影,却让周志杰有种崇敬之感,还有一点点的……庄重之感,当那男人回头之时,周志杰看到他额头上那个像眼睛一般的印记,他后退了一步,这个事务所里住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没关系的,他们现在都是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虽然看上去和普通人有些不同,不过都是好人,孟东河出去了,我给他电话让他马上回来。”柳湘湘让周志杰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一杯水,马上去阳台打电话。   青龙一个箭步地迈到周志杰面前,眼尖的看到他手上的手记,伸手就要去拿:“咦,这是什么东西?”   周志杰马上将手记搂紧:“这个不是给你的。”   讨了个没趣的青龙无所谓地甩甩头发:“没所谓,我又没有想要,喂,你就是孟东河说的那个除魔小子吗?”青龙盯着他手腕上的黑色蔷薇印记,问道。   周志杰把手腕藏起来,柳湘湘拍了一下青龙的后背:“喂,青龙,打你的游戏去吧,别吓到人家了,任何一个人来到我们这里看到这一群人都会有些害怕的,更何况,他才十七岁,还未成年呢!”   青龙吐了吐舌头,退回到电脑前面,周志杰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叫青龙的人难道……是成年人?   孟东河几乎是用飞的速度回来的,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起来:“那小子呢,真的有关于魔界入口的线索了吗?”   周志杰终于等来了一个熟人,他将那一本手记进献一般地放到孟东河手上:“这是爷爷的手记,我翻看了一遍,里面有提到类似于魔界入口的记录,只是我看不太明白。”   “太好了。”孟东河感激地接过去,这是一本有些年月的记录本,上面只写着三个字——周不凡,应该就是周志杰爷爷的名字了,孟东河略翻了一下,里面全是记录着周不凡在世时除魔的一些记录,什么地点,什么类型的人会附,附身的魔是什么样子的,以及花费的时间等等,这本记录可不薄啊。   “第三十七页到三十九页的记录里,可能会有线索,我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翻看了爷爷的所有手记,只有这里提到关于界线、门、镜面之类可疑的词汇。”   “你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孟东河有些感动了,这少年还真是执着啊。   周志杰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来:“谁让我欠你早餐钱呢,我没有钱还你,这个就当作回报了。”   将臣和杨戬都围了过来,两人强大的气场让周志杰顿时觉得自己好渺小,“周不凡?”杨戬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怎么,你有什么印象不成?”将臣问道。   杨戬翻看了几页手记,仔细琢磨了一下文字的表达方式:“说实话,这手记的文风我还真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小子,让我看看你的刺青。”   周志杰老实地举起左手腕来,杨戬同将臣同时探头过去,将臣突然用手朝那刺青一抹,只见一道金光一闪,那黑色蔷薇竟然快要绽放一般,一瓣一瓣地快速地朝外伸展,直到露出最里面的花蕊来,孟东河惊呼一声:“将臣大哥,你做了什么?”   将臣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莫名其妙:“我只是想摸一下看看这刺青是不是印上去的,谁知道这刺青一碰到我就会发生变化,你们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刺青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周志杰吓得魂不附体,这刺青打他出生就有,从来都只是含苞待放的样子,刚刚竟然像活了一般:“这个,爷爷没说过有这种情况啊。”这个周志杰开口说话总不离他爷爷,青龙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左一个爷爷右一个爷爷,你没父母的啊?”   “我……就是没父母。”周志杰的脸瞬间暗淡下来。   柳湘湘肘击了一下青龙:“就你嘴快!”   青龙悻悻然地说道:“你不早说,我说你怎么三句话不离爷爷呢……对不起。”   周志杰闷哼一声,也不回话,心中却是酸楚不已,孟东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这兄弟嘴巴快,就这个风格,其实不是坏人,你不要介意。”   “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个道理我懂。”言下之意是将青龙比作了小人,这下子和青龙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有见过你爷爷除魔吗?”杨戬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不是指手记里的内容,我是指你亲眼目睹过的除魔。”   周志杰愣了一愣,怅然所失起来:“爷爷从小就不带我一起去,他说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他把每次除魔的过程写在手记之中,让我记下来,长年累月,爷爷的手记塞满了几个大柜子,每一次的过程中,他都会详细记录会附身的人是什么身份,附身的魔是哪种类型,他是如何退魔的。”   “奇怪,你爷爷并不是用刺青退魔?这一点是怎么回事?”孟东河刚才翻阅一下手记,发现了一下重大疑点。   周不凡的除魔手记文是这样写道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于某地发现被某魔附身的某人,性贪,故除之,祭血蔷薇,孟东河指着“血蔷薇”说道:“这里周不凡提到的血蔷薇是指什么?”   “这个是爷爷的法器,爷爷说过,每一位除魔师都会拥有自己的法器,我的是黑蔷薇。”周志杰骄傲地说道:“爷爷说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这点和黄剑也有相同,黄剑也是天生阴阳眼。   “血蔷薇?”杨戬突然看了一眼柳湘湘:“我有一种联想,这血蔷薇怎么与三圣母原来的法器宝莲灯有些相似之处呢?”   宝莲灯,三圣母的傍身法器,宝莲灯点起,即能使人清明,解除对方混乱异常的状态,这与那血蔷薇有异曲同工之妙,将臣也点点头:“没错,从功能上来讲,能使人清明,而两者一为蔷薇,一为莲花,都为花,这一点也有相似之处。” 第220章 毒雾   孟东河对仙家法器不是很了解,但听完也明白了,敢情这两大高人将这除魔师周不凡的血蔷薇和柳湘湘在仙界时用的法器宝莲灯联系在一块了,他有些疑惑:“你们说宝莲灯是三圣母的法器,可是她现在转世轮回成了湘湘,那法器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妙,方才杨戬一看那手记上的字体就觉得似曾相识,现在孟东河一提,他茅塞顿开:“我明白了!”   几人都看向他,杨戬哈哈大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敢情我们都被忽悠了,普天之下,敢做这么大胆的事的人恐怕只有他了,好你个夜叉!”   夜叉?除了将臣和青龙心领神会的样子,其他人依然一脸的迷惑,孟东河连连抓头:“真君,恕我们愚钝,能不能明示?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个杨一凡恐怕不是凡人,而是个半神,而且是个罗刹!他所谓的血蔷薇恐怕就是失窃的宝莲灯!世间有半神,夜叉和罗刹均由同时从生主补罗私底耶或大梵天的脚掌中生出。双方通常相互敌对,夜叉与罗刹不同,他们对人类持友善态度,因而被称为‘真诚者’,夜叉不居于仙界,不居于西方,也不居于阴阳两道,而是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夜叉族人有五百年的寿命,其中三百年本身的战斗力达到巅峰,可惜的是,后两百年战力开始下坠,夜叉族人一直在寻找维持战力的方法。”杨戬望向将臣:“我相信将臣大哥对于夜叉一族也有了解。”   将臣点点头:“没错,夜叉一族为了维持战力,四处搜集具有超强法力的法器加以利用。”   “是的,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当初三圣母转世时,本将宝莲灯置于宫中,人去楼空,无人看守,等我送别三妹想起来,这才赶到圣母宫里,可惜宝莲灯早已消失不见,这也成为仙界的一桩悬案。”杨戬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寻找,可惜在各界都并未寻到,如果解释为是这夜叉族所为,那就说得过去了,他们独占一方,私立为王,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他们,他们也有偷宝莲灯的动机。”   “真君说认识手记上的字迹,那么你就已经知道这个周不凡是谁喽?”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偏偏知情人要卖关子,这一点真让孟东河受不了。   “没错,夜叉族人的统领迦音!”杨戬斩钉截铁。   周志杰一直入神地听着,听到杨戬下的结论,终于按捺不住:“你们说我爷爷周不凡是什么夜叉族人?又说什么宝莲灯?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呀?”他一把从杨戬手上夺回手记来,宝贝一般地捂在怀中:“你们都是一些怪人。”   “除魔师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还有你身上这么奇怪的纹身,你还说我们是怪人?”青龙表示很BS。“奇怪了,如果周不凡是夜叉族人,那么志杰呢?他又是什么人?难道也是夜叉族人吗?”孟东河看向周志杰:“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志杰?”   周志杰茫然地点点头:“不记得了,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和爷爷住在一起。”   “奇怪了,没有父母的印象,难道你爷爷也没有提起过他们?”这个不符合人之常情啊!   周志杰脸上的神色更加茫然,他摇摇头:“从来没有。”此时,他的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从小,家里就没有父母的照片,一张也没有,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呢?   杨戬拿起周志杰的左手,仔细瞧着,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朝那黑色的已绽放的黑蔷薇上点去,仙气从两指中萦绕着扑向那黑蔷薇,只见原本渗入皮肤里的黑色开始慢慢消退,一点一点,就像是那仙气正在洗涤那黑色,直至完全洗透了,洗干净了,那蔷薇才露出本来的颜色来,杨戬吸一口气,说道:“果然是宝莲灯的印记!”   众人一看,原本周志杰手腕上的黑蔷薇赫然变成浅绿的颜色,而且花瓣刚刚经过将臣神气的渲染再加上杨戬仙气的渲染,完全绽放开后,居然是一朵花瓣椭圆形的浅绿色莲花!这浅绿色莲花好似得到新生命一般,活跃异常,隐隐闪着金光,当真是诡异莫名!   孟东河深吸一口气:“这刺青真的是宝莲灯的印记?”   “确切地说是那个周不凡,不,夜叉族的统领伽音盗走宝莲灯后,用它在这少年的身上植下了宝莲灯,法器便是这样,可以变幻莫穷,可是让迦音失望的是这宝莲灯印记附在这少年身上,能力却无法充份发挥出来,恐怕他在人间到处除魔也是为了验证这宝莲灯的神力,还特别留下除魔手记供这少年研习,自己这才离开。这个迦音,我与他曾打过交道,夜叉族人没有年龄之说,成年之后均是俊秀青年和美女,这个迦音更是其中翘楚,要不是因为战力后两百年消退的原因,夜叉一族完全就是世外桃源式的族人。”杨戬已经将事情的来源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敢情这杨不凡就是夜叉族的统领迦音,听闻三圣母转世,趁圣母宫中无人盗走宝莲灯,只为维持夜叉一族后两百年的战力,又在这少年身上做起了宝边灯刺青的试验,什么除魔族只怕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动机和行为这很明确,但孟东河不明白的是,这个周志杰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夜叉族人要拿他当试验品?   周志杰也听了个明白,他指着自己问道:“那么我是谁?我不是爷爷的孙子?”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应。   杨戬与迦音的交情始于一场棋局,在仙界呆久了,杨戬内心的愁闷就会不可遏制地散发出来,为免自己欲心大动,他每年都会下华山,于山顶之上摆开棋局,一个自下,求得心静。   迦音是不请自来的,那迦音正四处寻找失落的法器为夜叉族人所用,路经华山,见杨戬威武不凡,教他高看一眼,当下与杨戬在华山山顶连下三盘,均输,迦音长叹一口气,在地上写了四个字:“迦音已输!”这四个字用杨戬的话来说就是游若蛟龙,气度不凡,这也让他留下深刻印象,方才翻看除魔手记,让他大有熟悉之感,原来就是这迦音所为。   “这个迦音本来也是气度不凡之人,可惜太执着于战力持续,弄得自己是疲惫不堪,至于他与这少年的关系,我想只有问他本人了。”杨戬说道。   孟东河将迷惘的周志杰拉到身旁:“放心,我们带你弄清楚你的身世,除魔手记里有提到界限的文字,我们先看一下这个,然后就去找你爷爷问个清楚。”   “好。”周志杰点头:“爷爷手记里说道魔与人间其实就是镜面的关系,这一面保留人的七情六欲,但有道德来约束来维持,绝大部分人能够以善为本,可是另一面即魔界,却是要让人的最恶最丑的一面最大化,他说,魔界其实就在人间的另一面。”   这话不无道理,可惜太抽象了。   “爷爷手记里还提到,魔附身于人,就让人最脆弱的部分爆发出来,比如嫉妨、仇恨、贪欲等,魔是引导是诱惑,其实遇上意志力强的人,魔也是无可奈何的,他有一篇除魔记里提到,他曾追踪一头魔兽,直到一处湖处,那魔兽跳入平静如镜的湖水中失去了踪迹。” 第221章 母夜叉好彪悍   有戏啊,孟东河已经大兴奋:“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找这夜叉问个明白,看他还知道些什么,早一天去魔界查清楚事实,早一天还地藏王的清白。”   孟东河是脱口而出,这话让却杨戬吃了一惊:“怎么,到现在你还认为地藏王是清白的?”   孟东河吃了一惊:“这个……刚刚是脱口而出。”   将臣摇摇头:“人脱口而出的话最能体现他的心境,这一点我们现在不作争辩,地藏王是否清白,以后会有定论。”   除魔少年周志杰面色复杂,一方面为结识这些“怪人”感到兴奋,另一方面为未知的身份感到难过,看着手上黑色尽褪的刺青,又心生欣喜,人生还真是复杂地很哪。   次日,一行人去夜叉山,只留下柳湘湘和高阳坐阵事务所。夜叉山其实只是一个名号,世间并无此座山,只是夜叉族人自行命名的一处地方,幸好杨戬与迦音曾有相交,迦音走之前说过,要来寻我,可以到有山的地方,叫我名字三次即可。   本城山还真不少,为示对夜叉族的尊重,一行人找了最高的山,杨戬冲着高耸的岩壁大喊三声:“迦音、迦音、迦音!”   声音在山中回想,对面也传来三声呼喊,没有动静,周志杰初初涉这神鬼异界,紧紧地跟在孟东河身后,唯恐一脚踩下去是深渊,万劫不复,孟东河拉住这少年:“没关系,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一股黑色并且伴有股腥臭味的浓雾突然将几个围在中间,这股浓重的腥臭味就像海边大清早上被捕劳上来的几千条海鱼一般,孟东河被呛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就稳稳重的杨戬也悄悄地捂上了鼻子,“喂,你们是什么人?敢直呼我家统领名讳?”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孟东河突然发现这股浓雾其实是有律动的规则的,它几乎将每个人上下下下都围了一个遍,从一开始的雾状变成条带状,这让孟东河联想起了阎罗的水袖,一出手即可致人死命,他心中暗叫不好,低声说道:“两位前辈,这个雾不太一般,要小心。”   将臣大加赞赏:“东河,你的敏锐力越来越强了,不错,这雾是夜叉一族的防身秘法,假如来者不擅,这雾将能将对方致于死地,它们看似无形,可是却能将人全身缠紧,让人窒息而死,是名符其实的毒雾。”   “请通报夜叉统领,就说显圣真君杨戬前来拜访。”杨戬仗着与那迦音有些交情,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可谁知道那个声音却不买他的账:“原来你是仙界中人,哼,我们夜叉一族可不买仙界的账,就算你与统领有交情,可是你带来的人呢,他们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能踏入我夜叉境内?”这个女人当真是个不讲理的人,孟东河额头冒出几条黑线来,请你通报,你去通报不就完事了,在这里讲东讲西了。   孟东河开始寻找这个声音,他闭目凝神,四处搜寻夜叉的灵气,夜叉为半神,灵气自然不差,片刻之后,孟东河嘴角含笑,突然两掌朝下一翻,身子瞬间转左边移去,左边本是一块大岩石,孟东河运用闪移,秒内已去到那大石后面,只听到扑通一声,孟东河拨拉着一个女人直摔了出来。   这的确是个女人,她高大且柔软的身子将孟东河压了个严严实实的,原本孟东河只是想将她揪出来,没想到这女人反应能力超快,在孟东河双手伸向她的同时反扑了过来,由于她太高大且太意外,孟东河居然被她压倒在了地上。   夜叉一族的女人都是美艳的,但她们喜欢故意扮作丑恶女人前去吓唬怀有色心的男人们,眼前这个女人年纪应该不大,顶多二十来岁,在她故作成熟威吓人的背后其实长着一张小巧可爱的脸庞,与凌小小算是同一类型,只是没她那么娇小,没她那么细致,都市女人喜欢打扮,而夜叉一族的女人大多是天生丽质,不着脂粉的。   此时,这女人双手撑在地上,支起她丰满的上半身,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刻也不眨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孟东河:“你也是来找统领的?”   孟东河此时尴尬不已,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女人也是大胆,仅穿着一件抹胸式的上衣,大半个胸脯露在外面,此时那一双挺立的双峰就荡漾在孟东河头上,害得孟东河都不敢抬头,一双眼睛只好看向地面……   青龙见状哈哈大笑:“孟东河,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哪,一来就吃人家母夜叉的豆腐地!”   这话让那个母夜叉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顺手拍拍身上的尘土:“报上名来吧。”   好不识秤的母夜叉,这倒是合了将臣的脾气,他哈哈大笑,杨戬就皱了皱眉头:“我是迦音的一面之友,仙界显圣真君杨戬,请通告一声,就说我是为了除魔手记而来。”   一听到除魔手记,那母夜叉脸色一变,马上变得老实和恭敬起来:“既然如此,我先行通报,请几位稍等。”那母夜叉走到大石后面,马上消失不见,孟东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苦着一张脸:“这里的母夜叉都是这么彪悍吗?”   几人终于齐声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孟东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故意找话题:“这里真是奇怪,一块石头难道就是通往夜叉国的机关?还有啊,刚才她一听除魔手记,态度马上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杨戬说道:“这不正好说明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浓雾飘了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却没有刚才的臭味,几人的视线变得一片朦胧,等眼前变得清明,大家伙儿发现自己已身处一片草地之上,四周还围了一圈的……母夜叉!   所有母夜叉全穿着抹胸式紧身上衣加白色长裙,用都市的话来就,就是齐齐拼事业线,孟东河马上有种去了夏威夷的感觉,假如这一群美艳的母夜叉再来跳一跳草裙舞,那简直是绝了!这些母夜叉全都身形修长高大,脸上不施脂粉,却都是天生丽质,浓眉大眼,为首的正是那个在入口处拦住众人的母夜叉。   “媚姐,这就是你说的奇奇怪怪的人?”其她母夜叉管那为乎的叫媚姐,那媚姐哼一声:“没错,统领要来了,你们看男人看够了没有?不想找骂的就赶紧哪凉快哪呆去!”   所有母夜叉们都哄笑起来,有几个仍用不舍的眼光在几个俊男美男帅男身上打转,有一个大胆地,更是靠向青龙,一只手抚上他的脸,还有一只手直接摸向他的腰:“哇,长得好俊美啊,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青龙惊吓得向后一跳,左右双手直往身上拍:“哇,你们不要过来呀,我害怕。”   “够了!”一声怒吼传了过来,所有春心大发的母夜叉均老实地站在一边,双手垂下,冲着来人齐齐地叫道:“统领。”   来人就是夜叉的统领,夜叉寿命五百年,并不显老态,这迦音已经三百多岁,可是却长了一副三十岁男人的面容,生得浓眉大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厚实的嘴唇此时已经含笑,是冲着杨戬的:“杨兄,上次一别好久不见,今天怎么带这么多人来看我?”那称媚姐的早就将一众发春的母夜叉赶走,只剩她一个留在迦音旁边,可见她在夜叉中的地位不低。 第222章 有借有还   “哼。”杨戬闷哼一声:“你盗走宝莲灯也就算了,居然还利用它在人间玩什么除魔师,还有,这个少年是怎么一回事?”杨戬一把将周志杰推到迦音面前,那迦音见周志杰出现在自己面前,居然面露难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那周志杰看到迦音,心情极其复杂,这个迦音分明就是青年版的周不凡,简直就是爷爷的年轻时代,周志杰不可思议地看着迦音,讲起话来又结结巴巴地:“你……爷爷,我……”   迦音难为情地低下头去,等他找到周志杰手腕上的刺青,又兴奋起来:“你的刺青,哈哈,不枉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啊。”   “你果然就是周不凡,迦音,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杨戬怒目相视:“今天你不讲个明白,不然我一定抓你去仙界,宝莲灯在哪里?”   “杨兄息怒,宝莲灯不就在这里了。”迦音抓着周志杰的手腕:“杨兄应该知道我们夜叉三百年后战力下降,为了保证夜叉一族的安全,我一直在寻找方法能够维持夜叉的战力与防守力,最终我决定借用神仙法器,我偷三圣母的宝莲灯实属无奈,只因圣母空当天无人看守,易得手,我万万没想到,这宝莲灯就是我夜叉一族的大救星!”   “此放怎讲?”不只杨戬疑惑,孟东河更是竖起了耳朵,唯恐听漏一个字。   “宝莲灯只有一盏,可是我夜叉族人众多,保得了一人平安,难保全族平安,因此我开始研究将宝莲灯的灵力转嫁到族人身上,以维持功力不衰,俗话说得好,功夫要从娃娃抓起,因此我带着族里新出生的一名小夜叉去到人间,以化名生活在人间,并开始研习如何借用这宝莲灯的灵力。”   周志杰浑身一颤:“我就是那名小夜叉?”   迦音怜爱地摸摸他的头:“没错,你一出生,我就带着你去到人间,并利用我的修为将宝莲灯的灵力转稼到你身上,结果没想到灵力是附在你身上了,并且成为了一朵黑色蔷薇,并非莲花,宝莲灯本质为玉,本成泛绿色,我只能解释成为灵力不纯,能量被封印起来。宝莲灯有让人清明的作用,据我所知,人间有不少人被魔攻了心,失去理智,我在人间这段时间,一方面想尽办法让你吸收宝莲灯的灵气,另一方面为了让宝莲灯的灵气长久,让它去替被魔附身的人去除戾气以保灵气不衰,宝莲灯本是圣母之物,是慈悲法器,如此一来是做了善事,也能够让宝莲灯的灵气一直维持不衰,永久为我夜叉一族所用。”   周志杰如坠云雾,突如其来的身世秘密让他既惊叹又有些迷茫,这么说来,自己根本不是人,还是什么夜叉喽?是个半神?周志杰的声音颤抖起来:“爷爷,那我的父母呢?”   “放心,你父母双全,我们暂时把你留在人间,是想看看你能否靠自己的能力吸收宝莲灯的灵气以保功力不衰,二来,你从小就以为自己是普通人类,人有生死,爷爷要是一直不死,那不是太奇怪了吗?我只有假死,把你独身一人留在人间,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没想到你造化不小,居然能得遇这些奇人,这宝莲灯的灵力在他们的灵力影响之下,已经归为正宗,只是你还需要时日将它完全消化,爷爷相信,以你的悟性和执着力,这一天指日可待。”迦音面朝杨戬:“杨兄,将臣兄,多谢了。”   “哼,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孟东河吧。”杨戬说道:“要不是他遇上除魔小子,我和将臣大哥也不会因缘际会以我们的灵力净化了这刺青。迦音,你如今已经得愿,宝莲灯,应该还给我了吧?”   迦音面有难色:“杨兄,我夜叉一族的际遇你应该知道,内有罗刹对我们虎视眈眈,这才真是应了人间的那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外有魔界,魔界一直蠢蠢欲动,我不得不防啊。”   迦音言下之意眼下宝莲灯还不得,杨戬面露难色:“迦音,你如此说,叫我怎么对天帝交代?”   “杨兄,据我所知,显圣真君的名号在六界当中可是赫赫有名,绝不是仙界那些马屁之徒能够比得上的,其仁心早在杨兄未成仙之前就有口传,为何对我夜叉一族没有一点慈悲之心呢?”这个迦音实在是鬼得很,他叹一口气:“今日我敢承认是我盗了宝莲灯,就敢担得起这承任,只是我夜叉一族长年累月地不敢出这里一步,族里三百岁以上的夜叉越来越多,包括我在内,我的战斗力一直在减弱,我们需要一位顶天立地的人物撑起夜叉族,这小夜叉就是我们的希望,在他未成大人物之前,宝莲灯……能否暂时放置在这里?”   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还嘛,杨戬犯了难,他天性实诚,不擅于说谎,看向将臣,将臣正若有所思,再看孟东河,也是作深思状,他低声问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将臣不说话,孟东河说道:“我想问,假如我们三人联手,这个叫迦音的会是我们的对手吗?”   “不是。”   “那么,假如这个小夜叉真的能完全吸收宝莲灯的灵气,不再像其他夜叉一样,三百年之后便会功力下降,那我们三人联手,能打得败这小夜叉吗?”孟东河又问。   “应该能。”杨戬补充道:“而且,宝莲灯是慈悲法器,能消化得了它的灵力的人必然也要有一颗慈悲心,这小夜叉若是真能成得了人物,那么我们应该没有和他动手的理由。”   孟东河与将臣交换了一下眼色:“那便借给夜叉一用吧,但是,需要有借有还,真君觉得怎么样?”   杨戬其实早有此意,只是需要一把助力而已,见孟东可这么说,也就顺势而下了:“这小夜叉今年多少岁?”   迦音答道:“刚刚一百岁,夜叉不显年龄,因此他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而已。”   “既然如此,宝莲灯暂借你两百年,等这小夜叉三百岁之时,他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没有成功,就休要怪我杨戬心狠了,两百年期限,迦音,你可明白?”   迦音脸上感激万分:“多谢杨兄,放心,我夜叉族好歹也是个半神,说到做到,有借便有还,两百年后恭迎真君前来收灯,小夜叉,三位贵人已经出手相助,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周志杰一夜之间由一名普通人成了小夜叉,更是夜叉全族寄托的希望所在,这名瘦弱的少年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他重重地点头,捏紧双拳,依然管迦音叫爷爷:“爷爷,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成为夜叉之王的,不会让外族欺侮我们!”   好有志气的小子!   宝莲灯的事情交涉完毕,接下来该轮到正事了,孟东河还没开口,迦音就对媚姐说道:“难得有贵客来,你快去张罗张罗饭食,准备好美酒,我要与几位客人一醉方休!”   媚姐领命而去,嘴里嘟嚷道:“那些婆娘们又该疯了一般了。”   迦音不好意思地笑道:“夜叉鲜少外出,看到外人有些激动,几位不要见怪。”其实是母夜叉很少见到除夜叉之外的男人,所以格外激动,迦音哪里敢直接说出来,等会要交代下去,不要表现得太张扬,免得丢了夜叉族男人的脸面。 第223章 魔界入口与镜面   夜叉一族所居住的地方就像蒙古族人的风格,没有泥砖的建筑物,只是以帐逢为居,所有之物与人间并无不同,吃喝除了偏好肉食,最大的特点就是好酒了,迦音将几人带入自己主帐之中,又唤来一名夜叉守卫:“带小夜叉去见他的父母,以后他就不再回人间了,再命人去人间悄悄地把我那些除魔手记全部毁掉,要不着痕迹,知道吗?”   守卫照吩咐下去办事,周志杰马上要去见自己的父母,激动之余不忘回来感谢孟东河:“我……我还欠你一顿饭,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还你的。”   孟东河哈哈大笑:“你小子还真是……好了,只要你好好地练功,以后真成为夜叉的领军人物,就是还我的饭钱了,好不好?”   “好,我说到做到。”周志杰的眼神很坚毅,这与他瘦削的身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眼神让孟东河有种预感,两百年后,必有一个英雄横空出世!   周志杰随守卫去寻自己的父母,孟东河是没有机会见证两百年后的英雄了,只有在心里预祝这除魔小子一切顺利,然后就等着美酒好菜上桌,好一啖美食,同时心里也挂记着魔界入口的线索。   这迦音虽为半神,可是为人处事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与守卫们说话也不分阶级,四人坐下也觉得轻松不少,青龙也没有觉得不自在,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话题还没展开来,就听到帐篷外面一片嘈杂,女夜叉们端着准备好的食物来了,听得她们近了,咖音立刻担心起来,之前怎么忘了交代由男夜叉们来招待客人?这下子掉脸要掉大了。   果不其然,六位母夜叉一进来,就冲着孟东河几人挤眉弄眼的,有大胆的更是贴身坐在他们身边,不时用自己圆润的大腿去蹭碰他们的大腿根,惹得他们连连避让,那个被称作媚姐的夜叉一屁股坐在孟东河的旁边,为他倒满酒:“这位帅哥叫什么名字?”   孟东河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我不帅,我叫孟东河。”   “哦,帅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媚姐的手在孟东河的大腿上轻轻地弹动着,像是要演奏一首动听的乐曲。   这个女夜叉比凌小小还可怕,比陈宛更疯狂,孟东河向杨戬投去求助的眼神,杨戬思索了一下,开口直截了当地说道:“孟东河是我未来的妹夫。”   这话立刻让媚姐冷却下来了,刚刚还紧贴上身,现在马上脱离开孟东河的身子:“女夜叉从来不要别人的男人。”   眼见这六名女夜叉越来越过份,尤其那个谁居然把手摸到了将臣的胸肌那里,尤其自己猛咳了几声,这些女人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迦音忍无可忍了:“你们出去!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女夜叉们一声叹息,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走出了主帐,迦音不好意思地说道:“见笑了,见笑了。”   好不容易弄走了那群热情似火八辈子没见过男人的女夜叉们,孟东河舒了一口气,这下子终于可以回到正题了,待几个酒巡三遍之后,大家才将话题扯到魔界入口上。   “你以周不凡的名义写的除魔手记上提到魔界与镜子的关系,能够说细一点吗?”孟东河恳切地问道:“我们现在急需进入魔界,此事关系重大。”   迦音放下酒杯:“魔界对我们夜叉一族虎视眈眈,欲将我们收为手下,我是不敢公开与他们叫板,可是也不堪受他们的挑衅,这次我带着小夜叉去人间,我就化身为周不凡利用宝莲灯进行了除魔活动,虽然除的只是一些小角色,但总算是为了我夜叉一族出了一口气吧。在除魔的过程中,我总结了不少规律,这些都详细记录在除魔手记之中。”   “周志杰提过那些除魔手记,你特意记录下来是想让他有所启发吧,将来面对魔族时能够胸有成竹?”孟东河问道。   迦音点头:“没错。阳间凡是被魔所附身的人,总是在情绪最低落时,还有就是当内心阴暗的一面浮出时,就极容易入魔,还有一个外在条件,那便是镜子。在无数次除魔过程中,我发现那些人身边总有一些镜面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一些内在联系。”   迦音顿了一顿:“我总结出一个结论,你们尽可以去试,但是我不能担保一点问题都没有。镜子有正反两面,我认为这可以分别代表人的积极和阴暗的一面,当你们面对镜子尽量沉淀出自己的阴暗面时,你们不用去找魔,魔自然来,魔来了,你们不就能找到魔界了吗?”   “你可否亲身试过?不然怎知此法稳妥?”将臣一开口便提到重点。   迦音一时语塞,终于点了点头:“我确以亲身试验过,在凌晨零点,面对镜子,努力让自己埋藏内心深处的欲望最大化,结果陷些就迷失自我,一脚踏入魔界。不过,魔界很难进入,除此种办法后,暂未更可行的方案。”   话是说得没错,可是孟东河觉得不妥:“这方法有些偏激了,万一我们都误入魔道怎么办,谁敢说自己堂堂正正,一点私欲都没有?”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可话刚一出口,孟东河就觉得自己心怯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孟东河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将臣双眼凌厉:“话虽如此而已,倘若你入了魔可如何是好?我与真君也无能为力。”   孟东河心里一惊:“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和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去?”   将臣与杨戬相视一笑:“对,就你自己去。”   “为什么,我们不是伙伴吗?”孟东河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这是为了你好,东河,你身兼道佛两股修为,一直以来呆在阳间却只是大材小用,倘若能够以此为契机让自己再上升一个高度,你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市井神棍了,入魔看似危险,却也潜伏着机会,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杨戬说道。   迦音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当听到孟东河身兼道佛修为时,也不禁张大了嘴巴:“自古以来佛是佛,道是道,你可是天地第一人啊。”   孟东河端起酒杯来,一口饮尽:“想不到干哪一行都是这样,不豁出去就成不了大事,你们……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市白领经常说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孟东河,你便是如此了,更何况拿钱办事,你收了天帝的东西,可事呢,还没办成呢。”杨戬一戳就戳到孟东河的痛处。   “我去。”孟东河说不怕是假的,人嘛,对于未知的领域和世界总是恐惧的,“你们不要告诉师姐这件事。”   杨戬摇头:“以湘湘的才智,很难不猜到。你平安归来就是对她的交代。”   主意已定,孟东河自己倒上一杯酒,高高举起来:“好,今天就借夜叉的美酒预祝我孟东河平安归来!”   几人碰杯,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像是在为孟东河吹响进发魔界的号角。   吃完饭,几个打算打道回府了,孟东河没有看到周志杰的影子,应该正和父母团聚之中吧,有一点,孟东河有些怀疑:“夜叉一族肯定不止周志杰一个小夜叉,你为什么单单选中他呢?” 第224章 镜子里的另一面   迦音微微一笑:“因为他出生时夜叉出生异象,夜叉族内所有的花一夜之间全部盛开,我想这就是昭示,人间不也这样,当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出生时,总是会天生异象,此人日后不是大富大贵,就是君临天下,天生异象,这表明这小夜叉非同寻常。”   寻不寻常,自己是没有机会认证了,自己不过一介肉生,百年之后,也就尘归尘,土归土了,一想到这里,孟东河就有种无比的惆怅,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迦音送孟东河一行人直到出口处,其实所谓的出口就是一块巨石,石内并无机关,迦音向他们一抱拳:“几位对夜叉族的恩德没齿难忘,我们有缘再见!”   杨戬闷哼一声:“不想见都不行,别忘了宝莲灯只借你一百年而已!”   迦音额头冒汗:“口误而已,真君勿当真,几位慢走!”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又是一阵浓雾上来将几人围住,待他们的视线变得清楚时,人已经回到原来的地方,面前依然是那一块大石,究竟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的,始终是一个谜。   “这夜叉为了保护自己还真是滴水不露,可惜因为天性如此,让他们要遭受一番波折。”将臣感慨道,回头看见孟东河皱着眉头,愁眉不展的样子,立刻打趣他:“怎么,舍不得那群母夜叉,对了,应该是舍不得那个叫做媚姐的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对你有意思,不过她倒是挺有味道的。”   “将臣大哥,你不要笑话我了。”孟东河有些垂头丧气:“回去以后又要对师姐撒谎了,你们可要帮我,你们可是不知道女人敏感起来,那个第六感有多强。”   将臣同情地看着他:“理解万岁,男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当然了,真君未必有。”这话正好戳到了杨戬的痛处,他无语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炫耀爱情经历的两人,几乎要呸出来:“哼,其实没什么了不起,和女人打交道,还不如和我的哮天犬打交道来得爽快。”   这个不伦不类的比喻让孟东河和将臣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这让杨戬的脸变得通红,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孟东河看看时间,从进入夜叉族到出来不过两个小时而已,却让他恍如隔世一般,从夜叉到人间,下一步是魔界了!   从夜叉族回来,孟东河面对师姐总有种心虚的感觉,尤其在柳湘湘追问进入魔界线索的时候,孟东河就会说:“还不明确,没有明确的线索。”柳湘湘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她转过身就去问二哥,得到的答案不过是大同小异。   孟东河仔细一有空就仔细地品味迦音的话,镜子有正面反面,正如人的善恶一般,面对镜子,将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最不愿意表现出来的欲望最大化,自然入魔,午夜十二点,是最易入魔的时段,关键的问题在于,自己最深处的欲望是什么?   孟东河登上QQ,看到黄剑的QQ赫然在线,他发过去一段话:“假如半夜十二点,面对镜子,你会想起什么事?”   对面传过来一个大大的笑脸,是豁着牙笑的那个QQ表情:“师傅,你也信那个玩意儿嘛,那个就是唬人玩的。”   “你说的玩意儿是指什么,别跟师傅玩悬乎。”孟东河发过去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午夜十二点削苹果呀,鬼故事爱好者的经典游戏桥段啊,在午夜十二点,在黑暗中对着镜子削红苹果,如果苹果的皮不断,那么你就能在镜子中看到……”打到这里,后面又是一串省略号,黄剑又开始玩花样了。   孟东河恨不得冲进电脑里抽黄剑两下,他按捺住性子:“小子,你的静心神咒学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学点新花样?”   “好呀,师傅,你打算教什么给我?”那边的黄剑果然兴奋起来,立刻上钩。   “想学就把刚才的话题痛快地给我说了来,不要卖关子!”   这一招果然立竿见影,“师傅,听说这样做的话能够在镜子里面见到自己的前生,在论坛里,听说不少人试过,有些人说真的看到了,有的人说是假的。所以呀,师傅,这个说不定只是人随意编造出来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这件事情流传多久了?”孟东河关心的是来处。   “不知道,反正学校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传说,有不少无聊的还真的去试了呢。”黄剑又补过来一个笑眯眯的脸。   孟东河鬼笑一声,恐怕我也要成为那个无聊的人了,他打过去两个数字:88。关上QQ,孟东河沉思起来,看来镜子确实有种蛊惑的能量,任何事情都不能毫无根据地发展下去,午夜镜子的传说,加上迦音曾经的尝试,这些都让孟东河跃跃欲试起来。   柳湘湘不知何时靠在孟东河身后,静静地持着他与黄剑的聊天记录,突然出声:“你怎么这么关心起镜子来了?”   这让孟东河险些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双肩一缩:“师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不要告诉我你的小心肝儿现在颤呀颤的。”柳湘湘送他一个白眼:“从夜叉那里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你到底中了什么邪了。”   孟东河不敢吭气,高阳挺身而出,不过她是来添乱的,这让孟东河想考虑一下,以后出门不要戴着琅邪戒了,“湘湘,他被一个母夜叉给看上了,我跟你说,那母夜叉的名字就很风骚,叫什么媚姐,长得人高马大的,不过还算是个美女,又大方热情,我主人险些失守,还被那个母夜叉按在地上了……他回来支支唔唔是良心上过不去,没有颜面面对你罢了。你说是吧,主人?”   死高阳,孟东河心里叫苦,好不容易陈宛走了,凌小小是暂时熄火了,这又整出来一个女夜叉,高阳是嫌水还不够混吗?事已至此,孟东河只好顺着高阳的话说下去:“师姐,纯属意外,那个母夜叉守在夜叉族的入口处,不让我们进去,我原本只想揪出她来,没想到她长得太高大,我重心不稳,就和她一起摔倒,绝不是像高阳说得那么暧昧不清,而且她听说我是真君未来的妹夫,马上就放弃了……”   柳湘湘笑出声来:“行了,不用解释了,越解释就越慌,有高阳监督着你,我不怕你有花花肠子,解释就是掩饰,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孟东河见师姐笑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就落回到肚子里。   打发走了师姐的疑心病,孟东河已经决定晚上十二点试上一试,眼看着墙上的挂钟分针一点点地过去,孟东河的每一根神经就紧绷了起来,他反锁上房门,以防有人来打扰,然后关上灯,他早早就弄来一面镜子挂在床对面的墙上,甚至还洗了个淋浴,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坐在床上等着十二点的来临。   十一点五十分,孟东河倏地站起身来,面对着镜子,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镜像,镜子里的男人俊秀斯文,身形较之以前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健壮起来,再也不是以前瘦削的小白脸形象了,这多亏练习闪移外练皮的结果,潜藏内心的欲念是什么呢?孟东河开始质问自己来。 第225章 色它就不是空   欲望是什么,人类最原始的、最基本的一种本能。从心理到身体的一种渴望、满足!只是,要踏入魔界,就需要将最丑恶的欲望剥离出来,让它最大化,每个人都恶的一面,比如夜叉的统领迦音,又比如陈宛,她爱钱,爱得比谁都现实,她为了钱,可以变得冷酷,可以翻脸不认人,这就是人性中恶的一面吧?自己呢?孟东河想,爱钱?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自己已经拥有那么多的钱财和宝物,对于这方面,好像已经没有更多的渴求了,那还有什么呢?孟东河想着想着,人就好像变得痴了一般,他没有留意到,镜子里那张俊秀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原本平滑的镜面上好像有一道道水纹,正起涟漪。   是什么呢?孟东河长时间对着镜子,双眼已经变得模糊起来,过于集中的念力让他有种置身天外的感觉,心的最深处的东西是什么,那股欲望是什么?孟东河模糊的视线之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开始只是淡淡的黑色剪影般的影子,仅仅看得出来拥有曼妙的曲线,女性特征明显,孟东河双眼直直地看着镜子,却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脸,只看得到那个女人诱人的曲线,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此时,时针刚好指到了十二点……   孟东河觉得浑身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喉咙里急需甘霖来浇灭那团炽烈的火,他想动,却动弹不得,镜子里的涟漪在一点点的扩大,一点一点向孟东可靠近,孟东河却看不见,他只感受得到身上炽热的温度,只看得见前方那个模糊的影子……   孟东河的状态俗气一点来就是欲火焚身,他在对着镜子沉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师姐的那美妙的身段,无数次自己欲得却不可得的肌肤相亲,他是压抑太久了,自从陈宛走后,自己就没有痛快过,两情相悦下,孟东河一方面压抑着自己的原始需求以示尊重,另一方面却无数次在梦中让它释放出来。   此时,他眼前一片模糊,身子动弹不得,连脑子也变得沉重起来,入魔的主要原因是在杂念未彻底消除的情况下入静,以致这些杂念在入静之中又反映出来,化为各种幻景,并无力摆脱,孟东河正是应了这一点,对于原始肉欲的渴求让他陷入走火入魔之中,照迦音所说,魔界已离他不远。   孟东河没有看到镜子先是像荡起了涟漪,然后镜子中间的部分就像是火山爆发后的熔浆,一点一滴地掉落下来,落在地板之上,冒出一阵黑烟来,镜子中间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大窟窿,这肯定不属于建筑的质量问题,因为那中间伸出一只手来,直抓住孟东河的手腕,用力一拉,痴呆一般的孟东河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整个人就投入那黑色的大窟窿之中!   孟东河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心乱如麻,浑身的火热依旧,他急需要一杯水,也许冰凉的水能够让他清醒过来,孟东河腹腔内突然冒出一股气流来,在他的大小周天里胡乱窜动起来,这让他瞬间意识到危险所在,全然眼前一片黑,但他总算找回了一丝理智,他尝试动着手脚,虽然僵硬,但他总算可以一点一点地盘腿坐下,心里默念起净心神咒来:“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那股胡乱窜的气流终于稳定下来,慢慢归位,那股灼热感终于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孟东河的头不再像挂了块大石头般沉重,他努力撑开眼皮,视线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待他完全开了眼,立刻吃了一惊。   方才他以为自己处于黑暗之中,此时恢复视觉,这才发现眼前一是片灰蒙蒙的陆地,一府建筑物也没有,地上光秃秃地,连一颗杂草也看不见,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有着明显啃噬痕迹的碎骨骸四处散落着,孤寂凄凉,这其中,孟东河又能清晰地分辨出人骨与兽骨,他顿时觉得浑身冒上一阵寒气,这大概就是四大魔兽的杰作吧?   远处传来了阵清脆的铃铛声来,孟东河抬眼望去,一个穿着白纱戴着斗笠蒙着面的女子朝他施施走来,孟东河恢复清明,警惕性立刻上来,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动作,只见那女子不急不缓地朝他走来,身子未近,一阵香气先扑鼻而来,等看清了那女子的脸,孟东河吃了一惊,嘴巴张大来,这不是师姐吗?怎么师姐也进入到魔界来了?   再看下去,孟东河更是惊扼,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师姐!”那蒙着面的女子分明就是师姐,朝夕相处,哪有不认得的道理?孟东河要不是刚刚恢复了神智,他肯定会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师姐的手,可眼下,他心中明白,这只怕是魔界的幻影,他立刻调整好气息,准备随机应变。   那女子贴身向前,口中呼气如兰:“东河……”那股香气让孟东河的脑子又开始眩晕起来,他轻应一声:“师姐。”那女子抿嘴笑道,确与柳湘湘一般模样,她的一双手搂住孟东河的腰,头轻轻地埋在孟东河胸前,一双腿从轻如薄纱的衣衫出探出来在孟东河的大腿处磨蹭着,一阵酥麻的感觉让孟东河像触了电一般,没有力气推开怀中的可人儿……   那女子的一双手伸进孟东河的上衣中,轻轻地抚摸着孟东河的胸膛,一张蜜唇挤进孟东河嘴中,轻轻地吮吸着,状甚柔情,孟东河一把握住女子的盈盈细腰,那女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不成想,孟东河一把抓住她的腰,用力地举起来,然后用尽全力气力将她狠狠地扔了出去,那女子猝不及防,只听到“砰”地一声巨响,那女子重重地砸在这茫凉的陆地上,赶巧落在一摊碎骨之中,身子坠下,激得那一堆碎骨向四散溅起……   “你个贱玩意儿敢冒充我天仙师姐?找死!”孟东河哈哈大笑。   那与柳湘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发出一声低吼,整个身子突然腾得冒出一阵黑烟,黑烟散去,出现的是一只羊身人面,眼睛长在腋下,虎齿人爪,头部有一双弯曲的兽角的魔兽,它的两侧有一双翅膀,却像一对巨大的耳朵一般,长相很是狰狞,孟东河于对四大魔兽的资料早就烂熟于心,这是饕餮!贪欲最强的饕餮。   饕餮发出一声低吼,说道:“呜……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却像婴儿一样幼嫩:“你身上没有了魔气,嗯哼……”饕餮伸出长长的舌头,上下卷动着,涎水就像瀑布一样落下来:“真好,我可以饱食一餐了,好久没有吃过新鲜的人肉了。”它吸吸鼻子,“咦,好美的味道,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人味儿,我喜欢,好想吃,好想吃……”哈喇子像瀑布一样掉下来,还伴随着一股子腥臭味,孟东河忍不住拿手挥了挥:“你太恶了!”   说时迟,那时快,饕餮趁孟东河挥手的空当,双翅展开快速地朝孟东河飞过来,他的爪子直伸向孟东河的脖子,孟东河恨恨地骂一声:“居然突袭?太不是个东西了!”他双掌朝下,一阵劲风朝地下冲去,孟东河整个身子就像火箭一样直冲上天,他顺势双脚踩在饕餮背上,然后高高地跳起,再狠狠地跳下去,那饕餮生得笨重,看似凶猛,反应却不怎么快,在孟东河强大的冲力之下,就像一头笨重的大象一般跌落在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孟东河哈哈大笑:“我以为魔兽有多了不起,原来就只是会流口水!” 第226章 混沌的偷袭   饕餮怒吼一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头上的一双兽角突然倏地变长,直捅向孟东河的胸口,孟东河未曾料到他还有这么一招,匆忙之下侧身躲过,还是让那一双兽角刺破了自己的衣裳,刮破了皮,渗出一点血来,那饕餮闻到血腥味,更加兴奋,呼呼呼地喘着粗气:“好香,好香。”   孟东河不去管那伤口,心里不愿意再和这饕餮纠缠下去,顺手掏出阴阳剑来,阴阳剑瞬间回复成原来大小,剑气逼人,灵光一现,孟东河执剑向饕餮直冲过去,自然是运用了闪移,步步生风,快得让饕餮笨重的身子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阴阳剑唰唰两下,饕餮两只兽角掉落在地上,一股黑血喷涌而出!   饕餮的兽角生生地被孟东河削下来,这一下,黑血喷涌而出,不少血溅到孟东河身上,再看饕餮,痛苦地在地上连翻几个滚,嘴里发出歇斯底里般的闷吼声,用的依然是婴儿般稚嫩的嗓声,这情景看上去份外诡异。   孟东河到底是斯文白领出身,见到衣服上溅上的血,自然而然地去擦拭,不曾想,手刚一触碰到那黑血,他就感觉到被火灼一般,他立刻收回手去:“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像火一样的?”   将臣大哥说过饕餮虽然状似凶狠,其实就是个好吃佬,没什么真本领,充其量只是四大魔兽中最次的一个,孟东河并不打算将它KO掉,只是向他喊话:“你刚才试图害我,可我并不想杀你,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我孟东河来了,要见他,我并不想与他为敌,只想弄清楚某些事情,我在这里等他来。”   饕餮突然化作一个人形,头上还在冒着血,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矮子,他的脸肿得像一个大西瓜一样,这是典型的营养过剩嘛,孟东河心想,饕餮的眼睛已经被挤得看不见了,嘴巴份外地红润,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受了委屈的BABY:“好,你在这里等着。”说完,他扑过去捡起地上的一双兽角,消失了。   孟东河看着这如同沙漠一般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上,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想不到魔界这么萧条,和沙漠没有什么两样,早知道我应该带点干粮过来才行的。”提到干粮,孟东河想起了邪魄果,邪魄果会是在什么地方呢?   孟东河有些后悔刚才的嘴快,说什么在原地等待,要是这魔王这么守规矩,这里还叫魔界吗?将臣大哥早说过,魔界不是讲道理讲规则的地方,既然如此,孟东河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打算自行转悠不圈,反正来都来了,就当魔界旅游一趟吧,往四周望去,还是毫无生气的一片荒芜之地,孟东河随意挑选一个方向,往前走去,刚开始孟东河只是依照平常脚步一直前行,走了估摸一个来小时,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里和上次的地下拍卖会一样没有边界!孟东河运用闪移前进,半天依然无果,他有些郁闷起来,这里难道也是结界?   脚下是一堆散落的碎骨,孟东河扫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方才饕餮被自己踢落时摔到的那堆碎骨吗?刚才四溅,此时依然是那个状态,孟东河的头瞬间变得沉重起来——自己走了半天,根本一步也没有前移,只是在原地踏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喂……有没有人?”孟东河又一屁股坐下去,亮开嗓子叫起来。这魔界可不比夜叉族,有话好好说什么的在这里行不通,既然走不出去,当中定有玄机,孟东河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他双手抱头就势躺下去,魔界的天也是灰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孟东河的听力非同寻常,当他躺下去,立刻听到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他撑起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地上的尘土正极其缓慢地向前流动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东河的姿势有些别扭,下半身紧贴在地面,上半身却撑起来,脸朝下,有点像扭得不是很好的麻花,就在他双眼盯着地面进行研究的时候,地面突然朝上突出来,一阵沙土扬起,首当其冲的就是孟东河的双眼,沙尘进入到他的眼中,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揉,胸口却被踢了一脚,孟东河哪里料到有这种变故,他的上半身被踢得后仰,以一个半跪的姿势摔倒在地。   “呜……”一声沉闷的吼声传到孟东河耳中,然后闻到一股浓重的臊味儿,孟东河使劲地睁开眼睛,只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浑身浑圆肥胖的动物,像猪一样,浑身像火一样通红,长有四只翅膀,位于背上,六条腿,可是没有五官,尾巴短小,这不就是那只白痴混沌?敢情那只可恶的饕餮没有去找魔王,而是去搬救兵去了!   “真不要脸,打不赢就搬救兵,难怪叫魔了!”孟东河摸摸作疼的胸口,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中带血,这混沌份量不轻,下手够重的。   “呜……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混沌摇头晃脑地问道:“普通人类根本不能看见我。”   孟东河哈哈大笑道:“我当然不是普通人,我是你大爷!”   混沌厌善喜恶,孟东河怪言怪语反而没有激怒他,混沌咬着自己的尾巴傻傻地笑着:“你谁啊?来干嘛的?”   摸着混沌的特点,孟东河索性做个恶人,他恶言恶语:“你TMD管我来干嘛,你这只猪不猪鸟不鸟的东西居然敢偷袭我?看我不好好地教训你一顿!”说完,孟东河凌空飞起,身子半倾在半空中,一脚踏到混沌的脸上,混沌火红的身体顺势倒了下去,躲过了这一踢,孟东河没有想到他身体肥胖还能如此灵活,心下对他的轻视立刻少了几分,混沌火红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笑嘻嘻地爬了起来,再笑嘻嘻地看着孟东河:“你是哪里来的,真有趣,真是个恶人呀,我不过问你句话,你就生气了。”   唉,孟东河心里叹一声,我本善良,来到魔界非要装腔作势地装出个恶人形象来!   “老子是打人间来的,我要找你们魔王,知趣的就带我去见他,不然的话我就像削掉饕餮的角一样,削掉你的鼻子和嘴巴!”   混沌却不卖账了:“哼哼,要见魔王大人,那就得先过我这一关,你以为魔界是你想来便能来的吗?”   一提到魔王大人,这个傻了呱几的混沌好像就变聪明了,孟东河叹一口气,看来一场恶战避免不了了,孟东河秉气凝神,已经将全身调动到战斗状态,混沌一直摇着他短小的尾巴,却没有攻击的迹象,孟东河正疑惑时,耳边突然听到了一阵乐曲声。 第227章 以阵破阵   孟东河初时只是觉得这曲调悦耳不已,只是这个不是钢琴曲也不是大提琴,也不是中国传统乐器,虽然孟东河不是什么讲格调的人,但知识层面还是不错的,所以他一耳就听出来,这不是人间任何一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孟东河开始寻找这乐曲的来源,终于看到混沌的嘴巴张大着,一张一合,难道这么悠扬的乐曲竟然是这个胖乎乎的魔兽发出来的?   那乐曲初时优美动听,再接着听下去,孟东河就不好受了,那声音越来越锐利,像一把尖刀捅进心脏,心立刻痛得受不了,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就缩了起来,身子轻微地抖动起来。   音乐是可以杀人的,世界上最出名的杀人神曲就是《黑色星期天》,《黑色星期天》当时被人们称为“魔鬼的邀请书”,至少有100人因听了它而自杀,因而曾被查禁长达13年之久。关于作曲家本人创作曲子的动机,连精神分析家和心理学家也无法作出圆满的解释,孟东河此时听到混沌口中发出的曲子,立刻联想到杀人神曲来,他后退一步,双手捂住耳朵,试图阻止这未知的音符进入耳中,可惜,那曲子的穿透力极强,它毫不客气地穿过人的骨肉,进入到孟东河的耳中,那旋律格外地紧迫,一点点都像是在挤压着孟东河的心脏,孟东河已经头昏目眩起来,渐渐地失去了身体的重心,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跌倒在地上!   孟东河依然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他连忙盘腿坐下,朗声诵读静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孟东河危急时刻急忙以静心神咒来让自己逃离那魔音的影响,初始效果并不明显,心内难以平静,可是随着诵读的声音越来越大,自己仿佛沉溺于神咒的清明之中,耳旁只听得到自己的诵读之声,那魔音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丝毫也听不见为止。   那混沌精通魔音,这也是他的必杀技之一,一般人面对魔音只会心魄大乱,混沌就会趁此机会攻击对方取得胜利,可是这个孟东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嘴巴里念着道家的咒语,三两下就完全无视他的杀人魔音,这让他懊恼不已,他气呼呼地咬着自己的尾巴,嘴巴里还嘀咕个不停:“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眼见得魔音无法取胜,这胖乎乎的混沌扇乎扇乎自己的一双翅膀,而且是越扇越快,身体火红的混沌在双翅的挥动之下并没有飞动起来,而是身体越缩越紧,越缩越紧,直至变成一个火红色的圆球!从远看就与一个火球无异!   这个火球呼啸着直冲向孟东河,这情形就像是火星要撞上地球人了,孟东河脑子里早就清明一片,听到气流发生了变化,睁开眼来,一片火红进入眼帘,他双掌朝下一压,身子立刻腾空而起,越过那火球,稳稳地落在后面,他摇摇头:“无耻,刚才偷袭我就算了,现在你还打算快攻?一点思想准备时间也不给我?”   孟东河看出来了,这个混沌的绝技有三样,钻土,魔音加火球快攻,那一双翅膀其实没有多大用处,就它这肥大的身子,估计也飞不起来,孟东河再次亮出阴阳剑来,冷笑一声:“你无耻就不能怪我无情了!”   他心中已经锁定了目标,手执阴阳剑,阴阳剑感受到了孟东河的杀气,配合地发出一声嗡鸣,孟东河趁那混沌正摇晃身子恢复原形时,一跃向前,一剑砍在他的前腿上,刀起腿落,又溅起一片魔血,那混沌痛苦地嚎叫一声,身子打了一个滚,然后躺在那里喘着粗气,孟东河走上前,一脚踩着他的背:“是那个饕餮找你来的?”   混沌低吼一声,然后才答道:“是的。”   “告诉我,这里为什么走不出去?为什么我一直在原地踏步?”孟东河顺势用了一下力,这一次踩的是混沌已受剑伤的腿:“不许说谎,我知道你们习惯了谎话连篇!”   痛苦袭来,要知道阴阳剑不是一般地剑,斩鬼除魔乃是它的本性,混沌的皮太厚,也抵不过阴阳剑一刺,孟东河这一踩,魔血更上往外溢得盛,他痛苦地说道:“这里还没有到达真正的魔界,只是入口处的迷阵而已,一般人是出不了迷阵的。”   “迷阵是什么东西?”孟东河又是一用力,不是他心狠,而从踏入魔界开始,他就打算抱着必死的心一探究竟,会会那魔王,弄清楚邪魄果毒害仙人之事,这也是收了天帝银何之钻的代价,必死之心是有,可是孟东河要活着回去,一定要活着回去!临行前,孟东河甚至脱下了琅邪戒,尽管高阳低声哀求,他也死活不同意带着她一同前来,万一,万一自己有了不测,高阳能够陪在师姐左右,也是好的。   “迷阵又叫泥沙阵,每一粒沙泥都在缓缓地前行,能够给进来的人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是在前行,可实际上只是在原地踏步,这阵是魔王大人亲自布下的。”混沌轻哼了一声,又继续交代:“这是因为最近入魔的人太多了,可是又不具备加入魔界的资格想出来的办法,只有具备真正入魔资格的人才能走出这迷阵。”   难怪!孟东河明白了,自己没有真正入魔,仅仅是暂时让魔入侵,所以哪怕是用闪移,也是无法走出去的!   “只有入魔才能走出去?”孟东河再次确认。   “是的。”混沌有些兴灾乐祸:“要不然,我用魔音替你入魔,这样你不就可以出去了?”   真不愧是魔兽啊,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拉人下手,孟东河闷哼一声:“这就不必劳烦了,说,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混沌却忍着痛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来:“有……当然有。”   “痛快点,不然我就痛快一点。”孟东河说着,脚下的力道又放重了:“怎么样,这种程度够舒服吗?”   混沌的眼泪都被踩出来了,发出像犬一样的叫声来:“舒服……告诉你也无妨,不入魔道想出迷阵,只有破掉此阵!”   其实这一点孟东河已隐约想到了,凡事只能从根上解决才算彻底:“要怎么破掉此阵?”   混沌又鬼笑起来,倒像是哭多一点:“魔王大人布下的阵,自然只能由他来破,我们只是守护他的魔兽,当然不知道,我说过了,你入魔道,即可出阵!”   “你的话太多了。”孟东河说着,一脚踢向他屁股:“这次你要比饕餮聪明,那么就由你前去通报,就说我孟东河来了,如果接下来等来的是另外的魔兽,那么,你的小命我就要定了!”说完,孟东河收回脚来:“滚吧!”   关于阵法,孟东河了解得并不多,当初柳纯阳临死之前将其所的修为知识均传授于他,其中运用最多的就是咒,其中也有不少阵法的知识,可是一直到今天,也没有派上用处,不常用的东西往往会淡化掉,孟东河也不例外,他思索了好半天,才终于有了一个结论。 第228章 阵中有阵   这魔王所使用的应该就是困阵,困阵的最终目的是要困住目标,困阵往往设定了前提,比如说要困住符合什么条件的人,这魔王要困住的自然便是没有真正入魔而进入魔界的人,等等,孟东河脑子里灵光一闪,这说明什么,这魔王吃多了撑的,花这么大功夫设这么一个迷阵就这么地让地藏王进去了?唉呀,东河大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刚刚应该问问那混沌,这阵以前有没有被破过的。   这件事情重要得很,假如有,那个人是谁?是地藏王?如果是,这说明什么,至少说明地藏王强闯魔界,这魔王与他并不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如果没有,那么邪魄果是魔界中人拿出去害那仙界仙人?他们又如何进入仙境?神魔不相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魔界中人一入仙界入口,神兽们就能嗅出来味道,这个难度未免太大了,那么,地藏王与魔界联手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孟东河只有暂时按下这些疑惑,等出了这个迷阵,亲眼会会那魔王,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要破下这魔王布置的困阵,只有以阵破阵,孟东河努力回想师傅当初教授的所有阵法,总算叫他找到了一个——失却之阵,这失却之阵也是上古传下来的,孟东河这所以要尝试此阵,是经过一番比较之后,发现此阵可行性较高,失却之阵是以神器为中心,行阵之人要遗忘心中最看中的事,让心境至虚境,然后就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破碎虚空,同时能够斩妖除魔。   这里有两个关键点,一是需要神器,二是心境至虚,这两点孟东河认为符合,他有阴阳剑,自己又擅长静心神咒,两者相加,或能释放出强大力量,斩妖除魔或许不行,可是破碎虚空,这就能够达到自己的预期目标了。   话说做过白领的人就这样,凡事喜欢分析加预构,这样心理上能够感觉到优势,自信心大增,孟东河此时便是如此,经过一番分析,他的心已经平静下来,成与不成,暂且一试。   此时周围依然是一片静寂,只有沙土和碎骨与他作伴,孟东河盘脚坐下,将阴阳剑擦拭地干干净净,嘴里就像跟孩子说话一般:“阴阳剑,这次就靠你我联手了,我看好你的。”   说完,就将阴阳剑摆放在自己面前,自己双眼闭上,默默念诵静心、静口、静身、静天地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诵持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三咒齐念孟东河还是一次,当三咒诵读完毕,孟东河感觉到阴阳剑剧烈地抖动起来,那是阴阳剑感受到了神咒中的平宁与安静,正在激发它本身的能量,有一句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在阴阳剑身上也是如此,阴阳剑能做到什么程度要靠它自己了,孟东河再次合上眼睛,尽量让自己视一切如空,什么钱财六欲,统统要抛诸脑后,心中一片清明,这样与阴阳剑才能人剑合一,创造出最大能量,发挥出失却之阵的最大能量,破除迷阵。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这么容易,人的潜意识总是这样,越是要忘记的东西心里反而一直记挂着,就如同分手后的初恋男女,明明说好了不要再彼此挂牵,可是前男友或前女友结婚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一直惆怅一样,美好的东西要抛弃哪有这么容易呢?   所以孟东河明明要忘记的东西偏偏就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想,比如,养父母,他好像看到了车祸的现场,大摊大摊的血迹,围观的人群把车祸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孟东河看到自己穿着雪白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加上一双土里土气的皮鞋,留着一个小分头,那是十年前的自己啊,他傻傻地站在人群外面,交警推了他一把:“快过去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你的父母。”   孟东河怯怯地走近,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掉下去,因为他已经瞟到养父那双陈旧的球鞋了,他扑了过去,看到养父母几乎是并排躺在一起,身边是散落一地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小番茄、鲈鱼还有鸡蛋等等,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是待自己有如亲生的父母,自己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以为要开始回报了,为什么要让他们遭受这么大的痛苦而死?   紧闭双眼的孟东河眼角流出一颗泪来,他自己却浑然不觉,阴阳剑却似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跃动起来,试图唤醒正陷入回忆的孟东河,可惜,孟东河依然又目紧闭,阴阳剑终于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陈宛,陈宛的背影是那么地绝决,孟东河心里痛苦极了,但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大哭一场,自己没有犯错,只是暂时穷了一些,暂时让她看不到希望而已,可是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充分地离开的理由了。   师傅,师傅就在眼前,可是却摸不着抓不着,为什么要保护自己而舍弃轮回呢?孟东河的眼泪再次滴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阴阳剑上,闭上眼的孟东河没有看到,阴阳剑在一瞬间发出青光,转瞬即逝。   此时应该一片清明的孟东河脑子时不断地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内心深处的伤与痛终于将他表示的坚强乐观击垮,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甚至感觉不到事情的可疑之处,三咒齐发,自己的状态却反而与希望的背道相弛,危险就在咫尺!   孟东河脑子里有如天人交战,一发不可收拾,阴阳剑却接受到孟东河的一滴眼泪,瞬间通了孟东河的心思,方才青光一现,即是人剑合一的时刻,阴阳剑本是灵物,如今与孟东河心意相通,灵力更上一层楼,此时感应到孟东河波动的内心,阴阳剑发出阵阵嗡鸣之声,试图将孟东河从迷乱的状态中呼醒过来。   可惜孟东河并没有接收到阴阳剑的讯号,此时,他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师姐,美若天仙的师姐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可是自己真的能拥有她吗?凡是美好的东西好像和自己都搭不上边,孟东河又陷入一种绝望自卑的境地之中,阴阳剑停歇一阵子之后又开始嗡鸣起来,誓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孟东河回忆起种种,心内已经是五味杂陈,越陷越深,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又叹息,完全陷入了不能自己的地步。   阴阳剑停止嗡鸣,突然从地上直冲起来,然后朝着孟东河的脖子直砍过去,阴阳剑的剑气迎面而来,孟东河感觉到一股杀气,这股杀气让他从不可自拨的情绪之中脱离出来,上半身下意识地向前弯去,阴阳剑正好从他的头顶上方擦发而过,一缕头发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孟东河,这次彻底清醒过来了。 第229章 魔界妖女   他的双腿已经麻木,略微活动了一下才能挣扎着站起来,他摸摸自己湿润的眼睛,对刚才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再看落到地上的阴阳剑,孟东河立刻明白了它的意图,他检起阴阳剑来:“你是想用你的杀气让我清醒过来是不是?人只有在逼入绝境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潜能,绝地反击。”   阴阳剑发出一阵轰鸣声,表示赞同,孟东河爱惜地将阴阳剑放在怀中:“虽然你只是一把剑,可是你却是有心意的,眼下,只有你同我相依为命了。”   再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孟东河觉得不可思议:“方才我已经将静心神咒、静身神咒、静天地神咒三咒齐发,按理说,我应该马上进入清明状态,可为什么反而陷入迷乱呢?真是奇怪。”   阴阳剑又泛起一阵青光,孟东河看着它:“难道你有话说不成?”孟东河话音刚落,阴阳剑发出一声嗡鸣,孟东河惊异不已:“难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阎罗曾说过,阴阳剑只认他的主人,孟东河此时深信不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将食指放在阴阳剑刃上,稍一用力,血就涌了出来,阴阳剑一沾到孟东河的血,又现出一阵青光,比起刚才的更盛,然后孟东河仿佛听到了阴阳剑内部发出一声声响,就像是被子弹打中的声音。   然后,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响了起来:“主人,我们终于真正的心意相通了。”声音来自于阴阳剑的内部。   孟东河刚刚心念一点,想起阎罗曾用她的血助自己找回前世记忆的事情,索性用自己的血试一试阴阳剑,没想到立刻有了成效:“阴阳剑,没想到人剑合一,心灵相通真有其事。”   “主人,我本来灵物,只是缺少契机与主人心意相通。”阴阳剑长话短说:“方才主人可是在生死线上徘徊,主人可知?”   孟东河一愣:“方才我陷入迷乱,所有情绪喷涌而出,却并未感受到有危险。”   “主人,这阵不一般,迷阵之中还有一阵。”阴阳剑似乎对眼下的情形已经有了判断:“照主人的情形来看,迷阵之中还设有幻阵,可说是阵中有阵。”   “幻阵?”   “没错,幻阵指的便是一些迷惑人心神来达到伤人目的的阵法,幻阵之中亦真亦幻,种种的幻想弥漫其中,有的,是人最希望的事情,有的是人最恐惧的事情,有的,是一些或痛苦或快乐的回忆,让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这却也只是低级的幻阵罢了,高级一些的幻阵就是直接在人的魂魄真灵中汲取信息,从而显现出那些连当事人也不知道却又隐藏在真灵深出难以忘却的记忆,在那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像现实一样,即使是知道那为幻境也同样会陷进去,若是被幻境给找的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便能借势引发心魔,让其万劫不复,就连真灵也无法脱出!”阴阳剑长吁一口气:“幸好上天佑护主人。”   孟东河惊出一身冷汗来,没想到魔王会有这般毒辣的心思!看来,不仅要破这迷阵,还要破这幻阵才行。   “主人无需担心,眼下你已知晓其中奥秘,我俩又通了灵,失却之阵一定能够成功。”   没错,虽然险些中了那魔王的毒计,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也是意外收获了,孟东河恍如重生一般,他双手执起阴阳剑将它放在面前,再盘腿坐下:“这一次,我们不成功,便成仁!”   再次启动三神咒,孟东河已经感受到了不同,清者的感觉自然不同,方才已经历过的起伏不再出现,孟东河闭上眼,周围是一片空白,心如止水,感受到孟东河的气定神闲,阴阳剑的剑身青光四射,慢慢飘浮在半空之中,青光越来越烈,直至将孟东河整个人笼罩在青光之中,人剑合一,那股青光慢慢朝外扩散,直至将这片荒芜的陆地笼罩其中,最终,发出一声巨烈的爆响,青光慢慢消逝下去,直至完全消失,孟东河睁开眼,那一片永远不动的泥沙已经不见,出现在他眼前的一是座硕大的山洞,洞门口两扇幽黑幽黑的大门似乎正向他招手。   孟东河拾起阴阳剑,感觉得到阴阳剑的剑身还在发烫,刚才两人的能量合二为一,孟东河浑身灼热无比,原来阴阳剑也是如此,“辛苦你了,阴阳剑,现在你好好休息。”孟东河像哄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将阴阳剑缩小放起来,然后抬头看向那扇大门:“魔界,我来了!”   孟东河看着这两扇黑幽幽的大门,居然联想到了朝秦酒吧的大门,他苦笑一声,朝秦的大门一推开,里面是灯红酒绿,好不热闹,这两扇大门一推开,里面是杀机腾腾,好不惊险。   孟东河刚走到门前,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他也不以为奇,放开脚步放往里走,一走进去便看到藤藤蔓蔓在石乳石上交缠着,原本应该极富自然气息的情状放在这里,却显得格外可怖,孟东河耳尖,听到有水往地上滴嗒的声音,一声赶着一声,于是抬头上去,只看得到黑乎乎的岩壁,也不知道这水声是从何而来。这岩洞阴森,孟东河感觉到一阵阵阴风吹来,风劲不大,却感觉不到轻柔,只是阴寒彻骨,孟东河缩了缩肩,向前跨了一步,脚下便有咯吱的声音传来,想必又是骸骨之类的东西吧,洞里光线暗,孟东河也不去深究脚下的东西了,一直朝前走,不过是大大小小的山洞交错在一起,偶尔有几只蝙蝠扑愣一下飞过,真不知道魔王居然喜欢住在这么潮湿阴森的地方。   在想象中,魔王应该是住在亮丽堂皇的建筑之中,身前身后有各种美女围绕,比如说ECUP以上的波霸美女,还有细腰的蛇女,还有小萝莉之类的,面前美食美酒满桌,两旁站满了魔界打手,唉,没想到这么落魄,孟东河突然想到,这魔王不会是被神族给欺负惨了,落了个心理毛病吧?哈哈。   正在思忖之间,一团黑色的东西突然掉落在眼前,吓了孟东河一大跳,这不能怪他,人在沉思的时候受到惊吓,是可以吓破胆的,孟东河伸手便去拽,大力的拉扯让那团东西完全掉落下来,待孟东河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可是五官很是摄人,细长的眼睛很是妖娆,眉毛弯至鬓角,高挺的鼻梁下,一双红唇微启,要不是她的头发太乱活像个鸟窝,衣服也是个乌里八漆的,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此时,因为孟东河的动作,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头上沾了不少碎骨,看上去即可怖又可怜。   孟东河后退一步,魔界的人他见识过了,个个都是里外不一,眼前这个女人说不定比四大魔兽更狠,那个女人拿眼瞅着孟东河,眼神有些呆滞,嘴巴张了几张,却没有声音发出来,眼神却充满了祈求。   “你是什么人?”孟东河质问道,这女人不会是魔兽们幻化而成的吧?   那女人又尝试开口,终于发出一点声音来:“救我……”   这一回孟东河听清楚了,她要他救她,难道她不是魔界中人?孟东河到底不是狠心的人,一时间,救还是不救,内心交战起来,终于,他走上前:“你能开口说话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230章 双生姐妹花   那女人哀凄地看了孟东河一眼,努力地张开嘴巴:“我……是人。”   “哦,你是普通人,并不是魔界中人?”孟东河再次确认。   “是。”女人的脸上有些污渍,她不好意思地挡住:“不……不要看。”   人就是这样,越不让你碰的东西就会越好奇,孟东河到底是个凡人,还是上了这个套,他立刻拨开女人的手:“脸上是什么?这么脏,我替你擦擦。”   说完,他就鬼使神差地伸手朝那女人脸上的污渍抹去,手一刚上,一股寒气袭上孟东河的后颈,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手被一股吸力吸住,想拿却拿不开,那女人“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原来是混沌那小子说得夸张了。”   呸,说好不要去搬救兵,这魔界的人真是不能相信了,孟东河一只手被粘住,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摸出阴阳剑来,剑光一闪,打在那女人的脸上,女人的眼睛已经睁得老大,身子快速地后移,带着孟东河踉跄着前行,孟东河心念一动,抬起右腿,打在那女人的左肩之上,力道相当重,那女人“唉哟”一声,不等她唉哟完,孟东河再次一击,打得那女人左半身往下一压,浑身都痛得抖动起来,孟东河哈哈大笑:“你这么喜欢粘着我,我就只有继续了。”   说完,孟东河便又抬腿,那女人恨恨地骂一句:“无耻下作!”头一摆,孟东河粘在她脸上的手就自由了,孟东河仔细一瞧自己的手,顿时有些恶心,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粘液,他大力地甩落,只见那黑色粘液掉到地上,立刻冒出一阵青烟,还伴有恶臭,再看那女人,正迷惑不解地看着孟东河:“奇怪了,我的粘液对你居然没有用?一般皮肉沾上即化。”   沾上即化?这不是和王水的功能一样,孟东河这才感到后怕,刚才自己同情心泛滥,冒然伸手过去险些化为脓水,“你又是哪一只魔兽?”   那女人立刻忿忿然:“笑话,你怎么能拿魔兽与我相提并论?我可是堂堂魔界妖女,魔王大人的亲妹妹!”   哦,原来身份还挺尊贵,不过孟东河可不管这一套:“不管你是哪门子的妖女,今天我非得擒了你去见魔王!”   说完,孟东河运用闪移瞬间来到女人的身后,将她双手扭住向后一拉,牢牢地将她固定住,却不妨那女人的筋骨瞬间缩小,堂堂地从他的手下滑走,让孟东河扑了一个空,孟东河瞠目结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那女人嘻嘻笑着,转过身来面对着孟东河,此时,她已经整理好头发,眼神也恢复平常,看上去就是妩媚妖娆的一个女人,她个子也极其高大,身形却并不瘦削,拥有傲人的上围,这让孟东河联想到了夜叉族的母夜叉媚姐,这一双放在一起,还真像姐妹。   “你有没有姐妹?”孟东河一边玩着玩笑,一边分析起这妖女的战斗指数来。   “哼。”妖女不回答,闷哼一声:“要打就快点开始,少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   哇,连性格也媚姐极其相似,孟东河脱口而出:“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人就是一双姐妹,身形性格极其相似。”   此话一出,那妖女身子剧烈地颤动起来,让孟东河心生疑惑。   提到姐妹,这妖女的反应就相当激烈,与刚才的淡定狡猾的形象大为不同,这让孟东河心生疑窦:“怎么,你还真有姐妹?”   “少废话!”妖女恶恨恨地说道,双脚交替地踩在地上,身子快速地移动起来,双手五指张开,手心里赫然有几枚铁钉,MD,这女人花招可真多,比那魔兽还要难缠,女人身形交烁,然后铁钉就“嗖嗖”地打过来,孟东河的身子上下翻跃着,轻巧地避过那些暗器,铁钉深深地扎进孟东河身后的石块里,孟东河清晰地听到石头裂开的声音,又是一阵寒毛竖起,这女人可不好对付。   妖女眼见暗器失败,冷笑一声,飞身过来,双手按住孟东河的双肩,大力之下,两人一同向后仰去,孟东河隐约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不要出声,随我下去。”   再看这妖女的眼睛,眼中有泪光闪现,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孟东河顺着她的力度向后仰去,听到“哐”地一声,身子好像撞破了什么东西,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周围是一片黑暗,孟东河叹一口气,现在只好听天由命了。   身子一直在往下掉落,妖女的手死死地拽着他的双肩,指甲恨不得要掐进孟东河的肉里,孟东河忍住痛不吭声,要是这妖女再敢耍什么花招,自己绝饶不了她!终于,无休止的下坠停止了,身子落在一堆软软的东西之上,妖女的软绵绵的身子压在孟东河身上,孟东河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就像是泡尸体的药水味儿,这味道很呛,孟东河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这细小的动作让妖女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手脚并用从孟东河的身上离开,她坐在那里,背对着孟东河,背影显得有些忧伤,孟东河她的态度为何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弯,摸头不是脑:“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这里是我发现的一处不受魔王监控的所在地,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放心地说话,做回我自己。”妖女的声音和刚才的截然不同,如果说刚才的妖女充满了狡诈和冷漠的话,现在的妖女浑身上下都透着悲伤。   “你究竟是什么人?”孟东河站起身来打量着周围,这里是狭小的地洞,最底层柔软的地方是铺了厚厚的草,朝上望过去,顶上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有姐妹,为什么这么讲?”   “我……只是觉得你和见过的那位身形有些相似,而且性格也有些相似,像你们这么高大的女子不多见,我也是随口胡说的,你不要介意。”孟东河摸不透这妖女在想些什么,言语中充满了不确定,以防被她抓了口实,到时候又要缠斗一番。   “她叫什么名字?”   孟东河心中一动,隐约猜了个大概,痛快地答道:“她身边的人都管她叫媚姐,我与她曾有一面之缘。”   妖女突然转过头来,眼里已满含泪水:“你见过我妹妹?”   果然,孟东河的猜想被证实了:“刚刚就总有种感觉,你们俩虽然五官不同,可是身材气质几乎完全一样,没想到居然是姐妹。”   “五官不同?”妖女凄然一笑:“我原本与媚姐生得一模一样,为了潜进魔界,我服用了药改变了相貌,现在的我只不过是披着另一张皮的假魔而已。”   “原来你们是双生姐妹花,不过奇怪,不是真入魔是进不了魔界的,你如何能潜伏进来?”孟东河心里直打鼓,那个夜叉统领迦音恐怕没有完全说出实情,什么利用镜子作为媒介进入魔界,只怕是只说了一半而已。   妖女微微一笑:“你能破掉魔王的阵中阵,进入魔界实境,可是我不行,我修为浅,只能依靠外力,你与夜叉族有缘,我也不会瞒你,夜叉族中有一种植物,五百年结一次花,服用此花花蕊,可让夜叉丧失理智,瞬间入魔,这种花蕊可以让夜叉入魔,当然是有时效的,之前并没有人服食过,到底能持续多久并不知道,统领说过,当感觉体内有所变化时,就要提前离开魔界,以免被识破。” 第231章 邪魄果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种花。”孟东河心时想的却是,这个迦音小气得很,怕自己说出实情,自己问他要这花,不给也不是,给了又舍不得,只有忍住不说,唉,想来他也有他的难处,就不去计较他的隐瞒了。   “此花极其稀罕,是统领偶然间发现它的妙用的,魔族一直对夜叉虎视眈眈,它们拿仙界以及有仙界庇护的人间没有办法,就想从我们开刀,为了保全夜叉一族,魔王决定从我们这一代中选出一人来潜入魔族,经过层层选拨,最终只剩下了我与媚姐两人,我俩实力相当,魔王也不知该选谁为好,最终决定,以抓阄来决定。”   孟东河看着妖女的脸色变得暗淡下来,她的声音有些激动:“我与媚姐虽是双生,可我是姐姐,有责任保护妹妹,所以我动了一下手脚……最终我入选了,吃了花蕊,来到了魔界,蒙骗过去成为魔王的一族,为了免去后顾之忧,我喝下毒花让容貌改变,以免让魔界察觉我与媚姐的关系,从此以后,我不再是母夜叉,而是魔界的一名妖女。”   果然哪里都有无间道,孟东河感叹道:“你难道一直要潜伏在这里?以后作何打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花生妖娆,我的名字叫妖娆。”妖娆与媚姐,果然匹配,不愧是一双姐妹,话说回来,迦音的心计果然深沉,是该说他精明呢还是城府极深呢,培养小夜叉,安排母夜叉做卧底,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妖娆,你潜伏在魔界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大的收获?”能够遇上妖娆,孟东河认为这是他的运气。   “有,也不枉我改变面目了,魔族曾有一次试图攻占夜叉一族,我透露消息,夜叉族提前防备,魔族因而没有得手。从那以后,魔界似乎收了手,夜叉族因而获得暂时的安逸,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孟东河追问道。   “魔王似有新的计划,并且十分神秘,并不曾对手下提起。”妖娆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我曾打探过,可惜只知道魔王派人将魔界禁地围得水泄不通,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其它的就一无所知了。”   “魔界禁地可是存放邪魄果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妖娆张大了嘴巴:“邪魄果是魔王用魔气精心培育出来的果实,魔界中人吃了,魔力大增,可是魔界之外的人吃了,就会功力四泄,变成素人。”果然,仙人们误食邪魄果,仙力四泄,仙界如今只能被动防守,真真一个狼狈啊!   “邪魄果有多少?”   “只有三粒。”妖娆继续说道:“据说其中一粒魔王吞服了,还有一粒赏给了四大魔兽之中的梼杌,眼下这梼杌地位猛升,实际上已经是四大魔兽之首。”最后一粒当然是拿去暗算仙人们了。   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孟东河又问道:“妖娆,最近有外人进来魔界吗?”   “外人?像你一样没有魔气的人吗?”   “对。”   妖娆摸着下巴沉思起来:“这个……倒不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法?”孟东河都快急死了。   “来过一个人,很是神秘,可是他并不像你,他身上有魔气,而且是很奇怪的那种,该怎么说呢,若即若离?”妖娆好像是在问自己,然后又摇摇头:“我不知道该形容那个人的气。”   像魔兽在自己身上闻闻就能知道自己不是魔界中人,所以妖娆的话是有依据的,那个进入魔界的外人身上有种魔气,可是又若即若离,这说明了什么?孟东河深思起来,那人如果是地藏王的话?这说明?   “你可曾见过那人的样子?”孟东河突然想到这妖娆是来做卧底的,肯定格外关注魔界的一举一动。   果然,妖娆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思,她低下头去,有些不愿意启齿的样子:“这个……”   “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孟东河心下大骇,不会还有什么内因吧?   “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我不知道怎么说,那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裳,看上去,我不应该怎么形容,他的眼神是空的,没有内容,冷,而且平静得有些吓人,我当时只是隐在暗处,可是他经过时,居然瞟了我的藏身之处,虽然没有声张,可是我相信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妖娆提起来依然身有余悸:“我潜在魔界这么久,从未露过形迹,就算是魔王,也以为我是真的入了魔,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身份,已经快不记得自己的夜叉身份了,可是那人看我的眼神,好像对我的身份一目了然,我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这就是所谓的身份迷失了,一个人扮演另一种角色太久了,恐怕都会生出人格分裂症来,不过那人真这么厉害?   等等,孟东河想起一个关键词来——“银色衣裳”,“等等,你只是说他的眼神,难道没有看到他的脸,他是不是戴了银色面具?”   妖娆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你怎么知道?”   “还是银色的?”孟东河吞了一大口口水。   “没错,你见过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确实见过他,并且和他交过手,那次,我可是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有碰着。”这人不就是地下拍卖会中的K先生?假如K先生就是地藏王,那么事情真的太有趣了。   “这人来魔界,魔王的态度如何?”   “很奇怪,魔王对于外来人从来没有如此欢迎过,可是对于此人,倒是有些必恭必敬,最奇怪的是,两人进入密室商谈,四大魔兽无一陪同,要知道,平时魔王议事,四大魔兽是一定要在身边的。”妖娆对于那人印象极为深刻:“那人能让魔王如此特别对待,真不知道是何来历。”   “于是第三粒邪魄鬼就给了来人?”   妖娆的嘴角都在抽搐,对于孟东河的未卜先知她终于受不了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就连这个都知道?”   “我嘛,就是一个神棍。”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他孟东河就是一个神棍,什么道佛相加,凡人不过BS一笑,不就是个神棍在骗钱嘛,还装什么装,时间久了,孟东河觉得做一个神棍没有什么不好的。   “中间魔王曾出来对梼杌下了命令,而梼杌所去的地方正好是魔界的禁地,禁地平日里除了魔王本人,任何人不允许进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魔王居然让梼杌前去禁地,所以我猜想是为了来人。”妖娆又叹一口气:“夜叉族卡在六道之中,情境尴尬,三百年后战力下降,本来活得坚难,如今又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不知道是何祸害。”   孟东河见她担心,于是将夜叉统领窃取宝莲灯,并带小夜叉去人间研习除魔之术的事情告诉了妖娆,这下子,连同自己去夜叉族的事情也一并说出了,“那周志杰我很看好,两百年后,夜叉统领只怕就要退位让贤了,如果他能够成功,那么以后夜叉一族只需要借用法器的能量就能保证战力不减。”   妖娆眼泛泪光:“真的吗?那我就可以回去和妹妹团聚了。” 第232章 来个窝里斗   “是真的。你体内的花蕊不知道能撑多久,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离魔界。”孟东河好管闲事的基因又蠢蠢欲动了:“不如,趁此机会和我一起离开,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妖娆却迟疑起来:“花蕊尚未失效,潜伏也未爆露,就这么冒然离开岂不是会给夜叉招祸?”   原来这妖娆还是担心身份爆露后,夜叉一族会遭到魔界的报复,孟东河意识到了什么:“你难道?”   妖娆苦笑一声,点点头:“没错,为了保全夜叉族,我即使逃离魔界,也不可能回去了,与妹妹团聚也只能在梦里。”   孟东河无语了,心里是五味杂陈,此时在这里两人已相商甚久,妖娆担心起来:“你必须马上出去,不然会给我带来麻烦了。”   孟东河看看周围:“我要怎么出去?魔王在哪里?”   “你要干什么?”听孟东河说要去找魔王,妖娆的脸变得苍白起来,她无端端地为这个男人担心起来:“魔王不好对付,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可惜。”孟东河伸了一个懒腰:“我受人之托,又领了人家的钱财,就这么空手而归,可不是我做事的原则,这里是深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既然如此,我有一言相告,魔界中人疯狂是因为欲念,这是他们力量的来源,可也是他们的罩门,如果能够准确地攻击到他们的罩门,那么你或许能够获得胜利。”妖娆的话给了孟东河灵感:“我明白了,不一定要硬碰硬,智斗或许更有效,既然他们有弱点,那么我就要利用这一点。”   妖娆妩媚的眼睛闪着光:“你真是……有悟性,好了,现在你需要打我一掌。”   “没错,做戏要做足全套,不然你不好交代,拜托你的来混沌肯定会缠着你问东问西。”电影看多了还是有好处的,孟东河说着,一掌挥过去,打到妖娆的左肩,力度适中,妖娆浑身一颤,脸却红了个透。   “对了,你刚才的粘液是怎么一回事?能腐蚀骨肉啊。”   妖娆摸着左肩,点点头:“没错,是我来魔界后自我参悟的本领,很有些邪气,不过也让我更具备魔界中人的特质,不容易被他们发现。”   孟东河心里叹一口气,花蕊的力量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这种双面人生可真是不好过啊,想到这里,他对妖娆多了一分怜惜之情,语气也更加温柔起来:“你在这里凡事要小心,我就先走了。”   妖娆心中像有蚂蚁在咬,自己有多久没有受到过男人这么温柔的对待了,她咬着下嘴唇,点点头:“知道了,你转过身去。”   孟东河知道她的意图,转过身去,妖娆抬起一只脚蹬在孟东河背上,孟东河的整个身子朝前一扑,身子直接透过那岩壁,又重新回到了那山洞之中,再回头看,这里空寂无人,妖娆不知道去哪里了,算了,找魔王要紧,要当面问个明白,那戴银色面具的K先生是不是地藏王!   孟东河听到身后风声呼啸,不禁烦闷,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身后一个重物朝孟东河的后脑勺击过来,倘若击中,必当脑浆涂地!可惜动静太大,气流浮动,早让孟东河意识到了危险。他整个身子前仰,也不顾得地上是满地的骨骸,整个身子贴在地面上,那个攻击过来的东西就扑了个空,东到孟东河前方不远的地方。   这团东西大小如牛(够猛的),外形猛地一看就像老虎,却长有刺猬的毛皮,生有双翼,这就是穷奇了,第三只魔兽现身了,他靠吃人为生,在远古的时候,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反而会赠送他飞禽走兽以示奖励,所以又称他为抑善扬恶的恶神,这东西长得有碍观瞻,难怪青龙会对它称之为恶神感到忿忿不平了。   地上的骨骸发出一阵恶臭来,孟东河呃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沾的骨屑:“我还以为是梼杌呢,原来是穷奇啊,看来最厉害的总是要在后面压轴的,打头阵的都是些弱咖而已。”   这话让穷奇发出一声闷吼,孟东河又继续嬉笑道:“自古以来最可怜的就是千年老二,头上永远坐着一个老大,再怎么威风也威风不过上头的那一位,可怜哪,我以为四大魔兽之中,穷奇最恶,理当是魔首,怎么魔王那么不开眼,居然连那么珍贵的邪魄果也赏了梼杌。”   这话就像一把刺刃刺在穷奇心上,他闷哼一声,不言语,孟东河见有效,继续发挥下去:“我听说邪魄果能够使魔力大增,如此说来,这梼杌如今是四大魔兽当中最最厉害的了?”   穷奇被激怒了,它怒吼一声,向孟东河扑了过来,穷奇身大如牛,移动的速度却不是盖的,当它移动的时候,孟东河清晰地听到了呼啸声,他连连后退几步,穷奇的前爪正好抓到了他的脚面,一股刺痛传来,孟东河暗自叫苦,不会是物极必反,这穷奇打算将一腔怒气发到自己身上了吧?   “妈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有种你去和梼杌较量一番,替自己证明实力,拿一个凡人出气,你算什么魔兽?”孟东河开口就骂:“知道你们魔界的人不是个东西,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自己没本事就算了,还要丢自己的脸,让同伴欺侮!”   其实孟东河的话都是信口开河,可是却句句说在穷奇的心上,魔界里如今梼杌是炽手可热的人,谁让魔王对他高看一眼呢,自从受赏了邪魄果,这梼杌眼睛长在头顶上,不可一视地很,见谁谁让着,可是心底里都不大服,恨不得哪天把它拉下马,穷奇自然也是这样。   此时它被孟东河说中了心事,气恼不已,刚刚的一击又扑了个空,更是急红了眼,大口一张,一条火焰从口中喷出,直扑向孟东河的面门,感受到那一股炽热的火苗,孟东河急忙用手掩住口鼻,快速地向后一跳,勉强躲了过去,头发却被烧焦了一块,一股焦糊味飘进孟东河鼻里,孟东河刚落地就暗自埋怨将臣大哥,这突奇会喷火的情况明明遗漏了嘛,不过也是怪自己死脑筋,按部就班,是犯了兵家大忌。   “哼,你对我发火有什么用,不如我们协诚合作怎么样?你帮我见到魔王,我与你齐力KO掉梼杌,让它在魔界颜面大失,你好取而代之,如何?”孟东河涎着一张脸,笑眯眯地问道。   穷奇心动了,因为它原本喘着的粗气停缓了,然后,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孟东河:“你有什么资格我和谈合作?KO梼杌?就凭你与我联手?”   “道佛修为加上阴间至宝阴阳剑,你说够不够?”孟东河自信地一笑:“还有僵尸王亲传的闪移,你觉得如何?”   穷奇的眼睛眯了起来,意味深长。   魔兽与道家神兽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的欲望,青龙四人极富使命感,而魔兽本身极具贪念,没有伙伴的意识,虽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表面上为同一人所使役,可是各人心中都有小九九。 第233章 小瞧人要付出代价   穷奇被孟东河诱惑地已经动了心,当他听到孟东河的本领之后更是兴奋了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孟东河:“假如你与梼杌动手,不是没有成功的机率。”   哈哈,孟东河继续烧上一把火:“假如有你在暗中配合,那我KO梼杌更有把握,灭掉了梼杌,四大魔兽之中以你的能力最高,自然而然能够顶替他人位置,魔兽之首,定当为魔王重用。”   穷奇狡黠地一笑:“你为什么要和我联手?”   咦,这穷奇可比混沌他们聪明多了,“自然是互惠互利了,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孟东河可是不做的。”   说得实在,这倒是能让穷奇接受,他低下头闷哼一声,突然黑光一现,化作一个粗犷的黑汉子,倒是能与高大的将臣拼个上下,当然,只是体形而已,论起五官气质来,这穷奇想赶上将臣大哥,那就是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了。   “你叫孟东河?”   “没错,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没有。”   呃,受打击了,孟东河振作起来:“你考虑得如何?”   “说吧,你帮我干掉梼杌,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我要情报。”孟东河已经改变了主意,原本他想的是能够亲自见到魔王,与他当面对质,可是现在,假如能有别的渠道得到想要的信息,那么自己何必冒着危险与魔王干上一场呢,自己还得留着小命回去见师姐他们呢。   “什么情报。”   “魔王与一位面具人的交易。”孟东河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犯了一个错误,先入为主的错误,此时的孟东河已经咬死来到魔界的面具人就是K先生,而K先生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地藏王。   “哦,居然连你也知道了。”穷奇嘿嘿笑起来:“想不到任何人都有窥视的癖好。”   赶情除了妖娆,这些个人都盯着魔王的一举一动呢,看来魔界不过是一盘散沙,要破,并无不可能。   “原来你也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来过?”孟东河趁机套话:“可惜你们不知道他的来意,也许梼杌知道。”   “哼,他不就是中间受魔王所托取了邪魄果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他未必知道内情,魔王与那访客商谈期间,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出入。”穷奇闷哼一声:“那是梼杌走运,当时他正好在离魔王最近的地方,要不然,谁能得到邪魄果还不一定呢!”   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们互相攻击,互相嫉妒,孟东河叹了一口气,这种手法虽然卑劣,可是管用!   “唉……”孟东河长叹一口气:“现在看来我们交易的前提就不存在了。”   “什么意思?”那穷奇正为孟东河的这一提议心血澎湃,听到这话心里一凉。   “既然大门紧闭,无人出入,那么我所要的情报从何而来?”孟东河又长叹一口气:“我有心与你交易,互惠互利,可是没有了前提,合作就无从谈起了,我俩依然为敌,我依然是魔界的闯入者,我与你,还是要有一番缠斗。”   “哼,那你就太小瞧我穷奇了,我能在魔界生存下来,必有我的法宝。”穷奇化为人身后,本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只见他从长衫袖中举出一面镜子来,那镜子一拿出来就让孟东河吃了一惊。   为什么,大家应该还记得哮天犬也曾有一面镜子,在艺术大学的神咒雕像下,他曾用一面镜子记录下地洞里的一切,让孟东河等人了解地下的情况,此时这穷奇拿出来的镜子分明与哮天犬的一般模样。   “这镜子为乾坤镜中的坤镜,将镜置于某地,可让当时发生的情形回放,只要你能进到魔王的密室,使用此镜,他与那位神秘的来客谈话的内容便一目了然,如何?”穷奇很是得意:“我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吧?”   “不错,据我所知,哮天犬手中执行乾镜,想不到坤镜居然是在你的手中。”孟东河这一开口又让穷奇慌了神,他将镜子好生收好,吱唔着说道:“你竟然见过乾镜?我这镜子是从哪来的与你无关,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就成了。”   这仙界还不怎么样,宝莲灯被夜叉盗了,这坤镜又让这魔兽给盗了,这次全体中了邪魄果的毒,也是有来由的,孟东河彻底无语了。情况又有了转机,孟东河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好,我们交易达成,梼杌在哪里?”   穷奇略一想:“我会引他来这里,以他凶狠的个性,必然会上来便斗,在这个过程中,我制造机会让你攻击他的罩门——他的尾巴根部。等你拿下它,我会将镜子送给你,不过我们的交易也到此结束,之后你如何进入密室是你的事情,还有,我也会继续站在你的对立面。”   高人哪,这穷奇大大超过了孟东河的想象,有这份心计,难怪会不服气那梼杌受到重用,欲取而代之,孟东河下意识决定要对他多加提防,过河拆桥的事人会做,魔兽也会做。   “好。”孟东河伸手过去与他击掌:“祝我们马到成功,各取所需!”   那穷奇嘿嘿两声闷笑,也伸过手来,力道还不小:“好!”   击掌完毕,穷奇又还原成兽形,快速地向前行,马上就消失在幽暗的山洞之中,瞬间,这里就只剩下孟东河一人,魔界不可能只有四大魔兽吧,就不定哪个角落里就会冲出一个魔兵魔将来,孟东河全身处于戒备状态,随时迎战。   这魔界也有些奇怪,按理说自己闯入应该倾刻传遍整个魔界,可是这些个魔分成各路出击,唉,这魔界实在是太零散了,“你说是吧,阴阳剑。”阴阳剑立刻轰鸣起来表示赞同。   孟东河趁穿穷奇前去诱梼杌前来的空当,盘脚坐下,练习起闪移的心决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是陷入险境,还是要靠闪移来溜之大吉。   阴阳剑突然发出一阵轰鸣声,孟东河心里一紧:“来了!”   果然,孟东河脖子后面一阵凉意,他清晰地感觉到气流在向右散去,于是头也顺势向右偏下去,一只老虎爪子从孟东河的脸皮里蹭了过去,假如孟东河晚躲闪一秒,脸上保准要挂彩了,孟东河从地上跳了起来,回过头来看到来人,不,是来兽,采用排除法,这一定就是魔兽之首梼杌了,梼杌长得和穷奇有些相似,外观上都与老虎相似,可是身形却瘦小一些,人面,长着老虎的爪子,猪的牙齿,尾巴很长,足足有一丈八尺,将臣大哥说过,这梼杌自视甚高,唯一的特点就是凶,而且顽固不化,这个梼杌穷凶极恶,他吃硬不吃软,因为不讲道理嘛,到时候以恶制恶就对了。   见孟东河躲过了自己的攻击,梼杌的长尾大力挥舞着直朝孟东河胸口打过来,孟东河脚尖着地,轻轻地一跃,躲闪过去,那梼杌的长尾巴打到地上,震得地上的残骸四散,一些小碎沫甚至溅到孟东河的脸上,足见力道之重,孟东河拍拍胸口:“好厉害的长鞭!”   “哼,穷奇说有厉害的闯入者,原来是夸大其词。”这个梼杌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是这个死德性,还是服用了邪魄果魔力大增的缘故,一开口一股子自傲气。 第234章 钳制交易   “哦,谁技高一筹还不知道呢,不如我们比试比试?”孟东河说完,立马亮剑,感受到孟东河的昂扬斗志,阴阴剑配合得发出剑鸣。   梼杌嘿嘿一笑,唰得一声将长尾高高扬起来,二话不说就朝孟东河的身子扫了过来了,孟东河单手撑地,将身子翻转过来,轻轻一跃,像跳绳一般越过梼杌的长尾,这时,他扫到了穷奇,这个家伙缩着身子藏在一块大岩壁之后,看到两人的缠斗,脸上有些兴灾乐祸的样子,孟东河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他来不及继续思索下去,因为那梼杌已经凶狠地追了过来,这家伙身形瘦小,行动迅速,孟东河比预计得更早使用起闪移来,他双掌朝下,将气转移到大小周天,立刻,孟东河就逃离了梼杌的攻击范围,梼杌心高气傲,三次攻击均不得要领,这让他立刻急了眼。   眼见梼杌在孟东河手下占不到什么便宜,穷奇暗自欢喜,另外,同为魔兽,他对梼杌的罩门一清二楚,只是,要想攻击到梼杌的罩门并非易事,如果只是简单地砍下梼杌的长尾是远远不够的,梼杌尾巴根部有一处红色印记,只有在梼杌在用尽全力的时候,尾巴高高翘起,那一处印记才会出现,孟东河需要把握时机把剑准确地刺入其中,这样才能干掉梼杌。   刚刚穷奇没有将所有细节告诉孟东河其实是有自己的打算,假如孟东河真能这个能力逼梼杌自暴露出自身罩门最好,那么自己会明示孟东河如何干掉梼杌,自己取而代之,如果这个叫孟东河的小子没有这个能量,那么自己可以跳出来和梼杌联手干掉这个入侵者,与梼杌共享功劳,此时,他专注地观察着两人的战况。   孟东河此时与梼杌在空间有限的山洞里跳跃闪避却没有正面交手,其实这只是两人在互相试探,孟东河眼见那穷奇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心下疑心更重,终于按捺不住,将功力逼到剑身上,用力向梼杌挥去,一阵银光闪过,好似雷电劈落,只听到咔嚓一声,地面已经被砍裂,再看梼杌,他已经向上跃起,趴在岩顶壁之上,看着开裂的地面,双眼已经眯了起来,双爪已经爆出青筋来。   梼杌大吼一声,浑身冒出一阵黑光,将整个身子笼罩在其中,他张开大口,一团黑色的圆球从他口中如同飞箭一般飞了出来,直击向孟东河的胸口,与此同时,梼杌的长尾高高地竖了起来!   穷奇像是触到了火球一样激动起来,他终于跳了出来:“孟东河,就是现在,把剑插入他尾巴处的红色印记中!”   孟东河见那黑球袭来,正要躲避,耳边却传来穷奇突然的指示,他瞬间下意识地向上跃起,双脚正好踩在那黑球之上,几乎同时尽全身之力将手上的阴阳剑扔了出去,那阴阳剑呼啸着刺向梼杌,不偏不倚正好刺在那红色印记之中,此刻,孟东河有如神枪手附体!   阴阳剑慢慢隐入在梼杌尾部,梼杌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只剩下剑柄的阴阳剑,剑身埋入的地方,有黑气弥漫出来,他张大嘴巴,右手指向已经跳出来的穷奇:“你,你居然……联合外人来……”   穷奇哈哈大笑,慢慢走近梼杌,此时孟东河已经重新回到地面上,冷静地看着这一幕,穷奇满意地看着黑气越来越重,梼杌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虚弱:“怪就要怪你自己太自大,主动说出你的罩门所在,你是死在自己手上的,不要怪我狠心。”   “果然,魔界中人不能互相相信。”梼杌绝望地闭上眼睛:“我以为邪魄果会让我功力大增,从此我可以在魔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想到,平空钻出来这么一号人物,这是天要亡我。”   孟东河看到梼杌的脸变得越来越扭曲,知道他大限已到,他心软了一下:“我帮你尽快解脱吧。”梼杌闻此言,眼中居然泛出泪光,看向孟东河时,居然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意思:“败在你手上,也不算我死得冤了,既然如此,就劳烦了。”   孟东河抓住阴阳剑的剑柄,用力一拨,黑气喷涌而出,就像是打开了蒸锅的盖子蒸气四溢一般,随着那黑气溢出,梼杌的身子一点一点化为乌有,直至完全消失在山洞之中。   待梼杌的身子完全消失,孟东河双眼如矩,扫向穷奇:“现在,轮到我们的交易时间了。”   穷奇一愣,马上意味深长地笑了,可是不等他说话,孟东河抢先说道:“现在让我分析一下你的想法,你现在应该在想,我借了这个笨蛋的手除掉了梼杌,现在我又有一机在魔王面前表功的机会了,我趁这个家伙不备,出手偷袭,我或许会有灭掉他的机会,这样一来,一是为自己残害同伴灭了证据,二是为自己建功,理所当然地成为魔兽之首。我说得没错吧?或许你刚刚已经蓄势待发了。”   孟东河话音一落,穷奇就不自在地抖了一下身子,孟东河见状闷哼一声:“我始终觉得,魔太狡猾,可是比不过人,你忘了,我是素人出身,我在职场上打过混,揣摩心思是基本功,你更加不要忘了,我可以逼得吞食过邪魄的梼杌使出浑身解营业税,为什么就不可以干掉你呢?你这种行为无疑于是高风险,高回报。”   穷奇后退一步:“不,我并没有这种意思,坤镜在这里,我这就双手奉上。”说完,他果真掏出坤镜来,递到孟东河手中,这魔兽的脑袋还真是活动得快,孟东河冷哼一声:“现在交易规则有点小变化了。”   “什么意思?”   “你必须带我去那间密室。”孟东河笑眯眯地将坤镜放进口袋里:“你现在离开,难保不会再人来对付我,你和我在一起,我才能安心,不要想逃走,我说过,我会使用闪移,你刚才应该已经目睹过闪移是怎么一回事了。”   穷奇不是傻子,这孟东河的实力在他之上,又会交移,自己逃恐怕没有机会,而且,这家伙若是让魔王抓住,吐露出自己与他的交易,那就大事不妙了,魔界虽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可是魔王最憎恨同界中人互相残杀,自己若是事发,非但坐不了魔兽之首的位置,只怕小命难保也,这孟东河是看准了他的弱点,以此来钳制他,眼下,穷奇一个头变作两个大。   “怎么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孟东河嘻嘻笑着。   穷奇咽了一口口水,这才答道:“我带你去密室。”   “好,这才像样嘛。”孟东河满意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劳烦你在前面带路。”   一人一魔在安静幽暗的山洞中前行,孟东河又问道:“魔界难道就只有你们四大魔兽支撑吗?为什么看不到其它的魔兵魔将?”   “当然不是。”穷奇没好气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看不到影子,我这个入侵者进来这么久了,也只是你们四大魔兽出来应敌而已,是小瞧我吗?”孟东河刻意隐去魔女妖娆的那一段,尽量淡化。   “哼,你要知道这么多干嘛?难不成想加入我们魔界?”穷奇并不像前两只魔兽那么笨,这么好糊弄。 第235章 密室里的K先生   “我呸。”孟东河啐一口:“你们魔界说穿了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没错,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的欲望,不受善恶的限制,没有那么多边边框框,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且不说与神界相提并论,就是在人间,也对你们避之不急,我会稀罕加入你们?”   “那你来魔界是做什么的?”   孟东河顿时语结,这穷奇敢情是在套自己的话,于是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回归正题来:“密室快到了吗?”   “快了。”   这山洞入口虽小,可是里面别有洞天,越往里走,空间越大,而且了整洁了不少,原本地面上的那些碎骨统统都消失了,脚下再也没有那种吱吱呀呀的声音,当前面出现两名守卫时,穷奇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起来,孟东河低声说道:“你要是有小动作,我就会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出卖梼杌的,魔王在对付我之前肯定会先收拾你。”   穷奇不吭声,两名守卫见到穷奇,当下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穷奇大人,请进。”   他们连问都没问一下孟东河,这守卫的程度也太差劲了,要是放在人间,就是不合格的保安两名,原来这里才是魔王的居住地,守卫们越来越多,其实魔界和夜叉一族差不多,大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涉,最大的区别在于魔界等级区别相当大,所有人的对待穷奇是份外热情,可是在对待地位看似低下的魔兵时,语气就明显恶劣不少,果然是喜恶厌善的世界啊,相比之下夜叉没有什么等级概念,看上去其乐融融,让人更舒服一些。   有穷奇在,没有人去问孟东河的来历,以普通魔兵魔将的功力,也闻不出来孟东河的生人味,这让他更有信心,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走起路来,穷奇只有无语地闷哼一声,带着他左穿右拐,一路上尽量避免与其它人打照面,最终,终于来到一个大门紧锁的密室之外,穷奇停下了脚步。   “怎么。”孟东河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空无一人,很是寂静,“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进来的吧?”   穷奇无语了,“你的脑子确实很好使,没错,这里一般的魔兵们是进不来的,当然,四大魔兽除外。”说到四大魔兽时,穷奇的语气很有些微妙,因为他知道,如今已经只有三大魔兽了。   “这里要怎么进去?”孟东河看着紧闭且没有锁没有拉手的大门,双手摸上去,开始检查有没有机关,这动作引来穷奇的大反应:“不要乱动!”穷奇反应过激,孟东河停下双手,老神在在地问道:“为什么?”   “如果你想进去,那么就闪到一边去。”穷奇忍孟东河很久了,终于有一次宣泄怒气的机会了。   孟东河耸耸肩:“只要你能打开,我能闪多快就闪多快。”   穷奇此时仍为兽身,扔身一变化作人形,他将自己的前爪放在门上一个凹进去的机关内,只听到嘟的一声,紧闭的大门哗得一声打开,这让孟东河立刻联想到了指纹识别器,没想到魔界也这么与时俱进啊。   大门打开,孟东河迫不急待地拉着穷奇走了进去,穷奇挣脱不得,此时也心乱如麻,后悔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被这个鬼人拉下水,如今陷入尴尬境地,只有跟着孟东河走一步,看一步了。   孟东河刚拉着穷奇进去,立刻骂自己大意,怎么能够这么堂皇地进来呢,如果撞上魔王,那岂不是大事不妙?穷奇扫了一眼孟东河的脸色,已经明白过来:“放心,魔王今日不会在密室之中。”   “你怎么知道?”   “魔王三天前开始封关修炼,一时半会根本出不来。”穷奇恨恨地说道:“要不然魔界岂能如此松散,让你占了个大便宜?”   敢情是没有魔王监督,这些虾兵蟹将全都懒得理事,除了四大魔兽略微动上一动,其它的人对于陌生人连盘查的心都没有,孟东河实在是替魔王感到悲哀,这样的魔界还想重新与神界比肩?估计过上十万年也没有戏了。   孟东河将大门关上,纵身一跃直冲到顶上,话说这密室的顶上还有些名堂,全是一根根木制的梁柱,上面还缠着黑色的布幔,孟东河单手抓住一根梁柱,快速地将坤镜镜面朝下搁置发了,然后跳回到原处,他拍拍手,一副大功造成的样子:“好,等着看结果。”   看着穷奇臭着一张脸,孟东河笑哈哈地大力拍打着他的肩:“兄弟,笑一个,不要像死了娘一样嘛,况且,你不是已经如愿?等魔王出关之时,就是你升迁之日,要不然,我提前给你庆祝一番?”   被孟东河如此打趣,穷奇的脸色更加暗淡,却不发一言,孟东河环顾密室,没有想到魔王的品味还不俗,这密室被装饰得十足会商休闲的好地方,尤其保持了魔界的黑色简约风格,黑色但不沉重,一些简单大方的金属装饰恰到好处,要不是孟东河清楚自己身处魔界,还真以为这是一个私人的休闲会所呢。   “坤镜何时能够取下来查看?”孟东河问道。   “它自然会发出信号来。”穷奇不耐烦地说道,“你急个什么劲!”   见他如此烦闷,孟东河也不理它,离他远远地,为什么?这穷奇到底是魔兽,自己的同伴都能谋害,说不定会趁自己不备暗下杀手,还是有所防备得好,一人一兽就这么面对面地干瞪起眼来。   终于,镜子发出银色的光芒来,孟东河二话不说立刻飞身上去将镜子拿在手上,只见镜子原本平滑的镜面像是有水纹一样,这个应该就是收录的“信息”了吧,孟东河此时却来不及看,因为穷奇突然伸手过来,孟东河捂着镜子向后跳了一步:“干嘛?”   “镜子是我的,看完了你得还给我。”穷奇不敢对孟东河动粗,喘着粗气说道。   “你慌什么,我不是还没看吗?”孟东河说完,扬起镜子:“这个要怎么看?”这些个宝物法器就这一桩不好,不是像家电一样有个说明书。   穷奇闷吼一声,将一肚子的气依然放在肚子里:“你照一下镜子,脑子里想着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   哇,像感应灯一样神呐,孟东河脑子里想着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对着镜子照了起来,只见那镜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渐渐地水雾散去,里面真的有影像出来了,孟东河立刻全身心地投入进那影像之中。   里面的场景便是这密室之中了,里面赫然有那个穿着银色西装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悠闲地坐在椅上,手上端着一杯茶,貌甚悠闲地看着对面的黑色西装男人——这个应该就是魔王了,魔王面目大出孟东河的意外,非但不狰狞,反而看上去有种清秀斯文的感觉,身材倒是挺魁梧的,能看到凸出的肌肉。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开始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魔王死死地盯着K先生的银色面具,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来:“来到我魔界,居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你想要的我能给。”K先生的语调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就凭这一点。” 第236章 K先生的弦外之音   时幽冥激动起来:“你知道什么?”   “魔神两界水火不相融,上古大战大败以来,魔界节节造退,居然窝在此等地方过着无天日的日子,魔王大人难道心甘吗?”内容是这个内容,可是孟东河看不出来这K先生的语调有任何起伏,就像是一台会说话的机器机械地发出声音来一样,不是嘲讽,不是说服,只是在陈述事实的语气。   时幽冥平静下来,再次死死地盯着那银色面具下的双眼:“你是什么人?你身上有魔气,可是却与我们不同。”这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孟东河也期待听到K先生的回答。   “我不知道。”   又是这个答案,孟东河在地下拍卖会时就曾听到过,这K先生假如真是地藏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孟东河又开始疑惑了。   时幽冥点点头:“你没有撒谎,说吧,你来想和我谈什么条件?”   “我要邪魄果。”   “你是怎么知道我魔界有这邪魄果的?”时幽冥吃了一惊:“你身上的味道真有趣,似魔非魔,似神非神,难道你不是六界中人,超离六界之外吗?”话刚说完,时幽冥的右手突然飞了出去,请注意,这里是指脱筋掉骨似地飞了出去,而不是手臂变长,这一幕出现在镜子里面,就像是正在观看恐怖片一般。   孟东河眼见着那时幽冥的右手向K先生飞了过去,目标直指K先生的银色面具,可惜的是,那手还没触摸到面具的边,就像是触了电一样,抖了一抖,“倏”地一声又飞回来,重新接在时幽冥的手腕上,竟像是重新长好了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时幽冥抚着自己的右手,那里依然有电击之后麻麻的感觉,突然笑了一声:“算了,你的面具凭我的本事恐怕是脱不下来了,现在我们谈回正事,你要邪魄果,我凭什么给你?”   “替你报了旧仇,了你一桩心愿。”K先生的语气依然平板:“魔界实力大不如从前,妄图扳倒神界,重回风光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纵然有些修为,可是四大魔兽不过如此,我进入魔界,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更别提你那些魔兵魔将了,他们敌不过天兵天将。”   K先生的话里充满了肯定意味,这让时幽冥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要不是刚才的试探让他清楚明白对方的实力,他早出手相搏了,此时,只有闷哼一声,不去反驳:“说详细一点。”   “邪魄果可以增长魔人功力,可是若是仙家服用,只会散尽其气,让他们功力大降,我只要一颗就足矣。”K先生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吃饭打屁一样轻易。   “可是你用什么方法可以进入仙界,仙界若是那么容易侵入,我还需要守在这里千年万年?”时幽冥语气变得阴沉起来,两界积怨已久,魔界一直受压,这口气实在是压得太久了。   “这是我的事情了,你只需要提供邪魄果即可。”K先生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我会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孟东河觉得这两人的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按理说,这时幽冥是魔界之主,天生霸气,具有攻击性,可是在K先生面前,却有些服服帖帖的样子,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中间除了K先生抓住了时幽冥的心理,应该还有其它方面的原因。   除非……时幽冥刚才的试探,已经明白自己不是这位K先生的对手,时识务的他放弃对抗,直接站在合作的统一战线上去了。   K先生所说的话差不多等于空头支票,给了他邪魄果,他拍拍屁股走人了,事情会不会按照设想地去做,谁知道?时幽冥不是个傻子,这从他沉吟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在权衡中间利弊,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未尝不可。”   K先生脸上看不出来什么高兴的气色:“既然如此,邪魄果何在?”   时幽冥痛快地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然后消失在镜子的画面中,孟东河前后一想,立刻能够联想起来,这时幽冥应该是出门找到了离他最近的梼杌,着他去取邪魄果,作为奖赏,送了他一颗。   这中间孟东河又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时幽冥突然这么大方,一直视为魔界禁地的地方,居然让梼杌自行前去,还大方地送他一颗邪魄果?孟东河后悔了,方才在梼杌临死之前,应该追问一番的,可惜了,可惜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孟东河只有咽了一口口水,继续看着镜子里面的画面。   没一会儿功夫,时幽冥重新出现在密室之中,看他的样子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但是兴奋大于担忧,他的手掌翻了过来,手掌之上赫然有一枚紫色的像番石榴外观大小均差不多的果子:“这就是邪魄果了。”   K先生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地“哦”了一声,并不做多评价,时幽冥将它放置在K先生的手掌之上:“这一枚应该足够了。”   “当然,只需一点,就能让他们仙气四溢。”K先生淡淡地说道:“不过你若是想趁此机会攻上去,恐怕胜算不大。”   “为什么?”   “这只能削弱他们的攻击能力,可是他们的防守能力依然存在,我希望你不要干这种蠢事,很多事情时机未到,不能行动,你要做的就是等待。”   K先生就像幼儿园里教训孩子的老师,令人称奇的是时幽冥似乎很受用。他点点头:“没错。”   “对,人间还有一个好多管闲事的家伙。”K先生说到此处,孟东河心里一惊,多管闲事的家伙难不成是指自己?   “这人是谁?有威胁吗?”时幽冥显然不知道有孟东河这一号人物。   “有,也没有。”这话说得,孟东河不乐意了,我咋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了呢?不过,这K先生好像对自己有些了解。   就孟东河紧盯着镜子看的时候,穷奇的脸色突然大变,他跳上前去,扯住孟东河的手:“快走!”   就在此时,孟东河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有魔兵正在请安呢:“魔王,您出关了?”晕倒,这魔王提前出关了?孟东河望了穷奇一眼,穷奇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脸上的颜色已经很不好看,此事东窗事发,他当然会不好过,孟东河也是一个烫手山芋,必须立刻处理掉,杀了他?穷奇自叹自己恐怕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送走此人!   “跟我来。”穷奇带着孟东河来到密室的另一边,那里原本挂着一幅巨大的黑色布幔,穷奇将布幔掀开,里面原来还有一扇暗门,他将手放在那里,只听到“嘟”的一声,门开了,穷奇连声催促:“快,快进去。”   孟东河与穷奇钻进那扇暗门之中,门刚合上,就听到有脚步声进来,穷奇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朝里走去,那脚步声就离他们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原来这暗门里面是一条暗道,直通往密室之外。   “你要带我去哪里?”孟东河望向身后,他总觉得有一股子凉意紧贴在背上,弄得自己心里麻麻得,可是身后无人:“刚才那个脚步声是魔王?” 第237章 不能向天帝交差   “没错,他一进来保准能够闻到你的味道,当然,我的也不例外,唉,我是犯了哪门子的瘟神让我撞见你,这下子我可惨了。”穷奇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没关系,假如我立刻从魔界消失,事情怎么样全凭你一句话,不是吗?”孟东河理所当然地想到。   “有坤镜在,魔王取过去只需一照,事情不就一清二白了,到时候我怎么能逃得过?”   孟东河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我和这镜子同时消失,不就完了,到时候你直接向魔王禀告,就说我闯入魔界,妄图偷邪魄果,未果之后抢走你的坤镜,这个,有混沌和饕餮替你作证,我和他们俩都交过手,还伤了他们。”   孟东河心念一动想出了这个方法,却教穷奇更加忿忿不平起来:“好你个孟东河,你独占了便宜不说,现在还想拐带我的坤镜,休想!”   “那就随你的便吧。”孟东河无语地摊摊手:“我是替你着想,你不领情,到时候只有亲手毁掉这镜子,只是要看你如何在魔王面前自圆其说了。”   要毁掉这宝贝,穷奇还真舍不得,他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摇起头来:“不行,不能毁掉,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愿不愿意,全凭你自己,我不会强求,我已经看到我要东西,这镜子我才不希罕,大不了,到时候还给你。”孟东河其实想到,这镜子应该和哮天犬有些关联,假如一经证实,这穷奇恐怕是再也拿不出来了,只是,这镜子若是能拿到手,放给众人看,能够分析下事实,对于天帝来说,这也是自己调查后的结果,仙界仙气外泄之事水落石出,自己也不枉闯了一场魔界。   这穷奇一步步被孟东河带到一条歪路上,虽然也怪他自己的贪欲,可是更恨孟东河的邪气,他对孟东河恨得直咬牙,可是又无可奈何,毕竟他怕死。   “好,只是暂由你带出魔界。”穷奇只有暂时让步了,“快走,你在魔界多留一分钟,我的危险就多加一份。”   “出口在哪里?”孟东河问道,马上他就觉得自己的问题白问了,前面已经有光照出来,原本走在前面的穷奇突然停了下来,侧身让孟东河过去,等孟东河走到他的前面了,他恶恨恨地骂道:“总算有个踢你的机会了!”   说完,他一脚踢在孟东河的屁股上,孟东河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就朝那片光扑了过去,眼前刺眼的白光让他睁不开眼睛来,他使劲地忍揉搓着眼睛,再次睁开眼来,自己依然站在房中,面对的依然是那堵再熟悉不过的白墙,还有自己亲手挂上去的镜子。   现在是几点了?孟东河的头有点晕乎乎的,手机在床上放着,时间显示是上午八点半,难道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他低头一看,手上握着一面小镜子,看来,自己是真的到过魔界了啊?这就是最好的佐证,双腿有些发麻,孟东河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手里的镜子不小心地撞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吓了孟东河一大跳,仔细检查过没问题,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等调整过后,孟东河这才重新爬起身来,去开房门,房门打开,柳湘湘正如平常一样在打扫卫生,青龙在玩网络游戏,杨戬则和将臣正在吃着早餐,将臣看到孟东河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煎饼,就冲他招招手:“起来了,快,一起吃早餐,不然就没剩的了。”   果然,桌子上所剩无已了,这两人也太能吃了吧?不,应该说这间屋子除了自己和师姐,所有人的都能吃,孟东河晕晕乎乎地把屁股搁在椅子上,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们都很正常啊?”   将臣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睡了一觉起床吃点早餐难道不正常吗?”   孟东河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们都没发现我不见了吗?”   “大家各睡各床,我半夜又没有去找你,我怎么会知道。”将臣觉得今天的孟东河说话挺不痛快,马上嫌弃起他来:“行了,爱吃不吃,我全吃光了。”说完,就将剩下的食物一扫而光。   孟东河一头撞在餐桌上,疼痛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杨戬担心地看着孟东河:“东河,你到底怎么了?”   “我昨晚去了魔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瞪大眼睛看着孟东河,嘴巴都张得老大,那没有出口的台词应该是三个字——不是吧?   孟东河将手上的坤镜放到餐桌上:“你们不要怀疑,夜叉族统领的方法果然是有效的,我真的通过镜子进入到了魔界,而且我并没有入魔,我活着回来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孟东河,并且,我带回了这个,事情经过,我等会详细说给你们听。”   一看到坤镜,杨戬就兴奋莫名,一把抢过去,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查看着,然后长吁一口气:“真的是坤镜,你小子,怎么会找到这面镜子?”   “唉,说来话长,都说了等会详细说给你们听。”孟东河指着镜子:“让你们看看密室里的情景吧。”   柳湘湘和青龙都放下手上的事情围拢过来,大家一言不安地仔细盯着,画面播放完毕,将臣和杨戬面面相觑,却又不发一言,孟东河补充道:“画面里的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就是地下拍卖会的K先生。”   将臣与杨戬脸上又现异样,孟东河忍不住了:“你们俩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你们是不是认出他来了,K先生就是地藏王,对不对?”   将臣摸摸鼻子,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是,又不是。”   “这是个什么说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模棱两可的。”孟东河不满意了。   将臣看了杨戬一眼,杨戬做了一个“你请说”的动作,将臣便侃侃而谈起来:“此人虽然戴了面具,可是身形气质均与地藏王一致,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是了,可是,它的眼神冷冽没有起伏,可是地藏王的眼神从来是充满慈爱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不是,综上,那东河你觉得他是不是呢?”   孟东河一时语结:“这个……我想只能说他迷失了心智?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吧,还是说,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地藏王,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正在做着与其背道相弛的事情?”   将臣与杨戬对视一眼,突然齐齐地将手大力地拍打在孟东河的肩上:“孟东河,你小子绝了。”   “怎么?”孟东河一头雾水,“我说得有错吗?”   “不仅没错,而且太真理了。”将臣也学会了网络用语:“关键时刻,你孟东河从不掉链子。”   孟东河脱口而出的真理让将臣和杨戬连连称赞,可是他却高兴不出来,他扬着手上的坤镜:“现在,我可以向天帝交差了吗?邪魄果的真相已出。”   “只是,天帝若是问你这K先生的真面目,你打算怎么回答?”杨戬微微摇头:“以我跟随天帝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一定不会满意这个答案,定要水落石出。” 第238章 红灯笼   “那我岂不是还需要证明K先生的身份,才能向天帝交差?”孟东河深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可是问题是,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就差一个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而已!   “抓贼要拿赃,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杨戬大摇其头:“以我对天帝的了解,他会问你,面具下面那张脸的主人真的是地藏王吗?你肯定吗?那你要怎么回答?”   这把孟东河难住了,是啊,自己要怎么回答?就凭身形气质相似?他双手张开,然后无力地放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切离结束还早得很。”将臣安慰地拍拍孟东河的肩:“稍安勿躁吧,不如你先告诉我们你去魔界的细节,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   孟东河无语地坐下,这才留意到师姐的脸色,其实在他如常推开门的那一刻,柳湘湘还觉得稀松平常,不过是师弟如常起床而已,当听到一夜的时间师弟已经来返魔界,顿时大惊失色,可惜孟东河心急如焚让大家察看坤境中的情形,一点也没有回应师姐的担忧,此时,看到柳湘湘一张脸泛上潮红,他终于按捺不住,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伸手将师姐拉扯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样的大方举动让柳湘湘心里好受不少,轻轻地将手放在孟东河的手心处,慢慢地磨蹭着,让孟东河心里像有虫子咬一样。   瞧到这一幕的将臣与杨戬不约而同地将头轻轻地扭到一边,两大男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尴尬一笑,柳湘湘见状急忙将手从孟东河的手心里抽离出来,不好意思地冲杨戬浅笑了一下,杨戬低头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妹啊,你是圣母也好,是柳湘湘也好,身边总是有个男人,那个男人却不是哥我。   几人就座,青龙也老老实实地舍弃了电脑游戏坐在旁边洗耳恭听的样子,孟东河把自己如何利用镜子和挑起心内最大心魔的过程简略地说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当时想着把师姐吃干抹净的场景吧,再把自己在魔界经历阵中阵,破阵到最终自己被穷奇一屁股踢出魔界,全程一个细节也没有漏,听得几人像是入了迷一样。   中间那夜叉妖娆吸引了青龙的注意:“咦,想不到夜叉族的花样可真是多,居然还玩起了无间道,只是,那花蕊功能消失,她被发现了怎么办,你应该带她一起出魔界的。”   提到这个,孟东河也有些懊恼:“不是不想带她走,只是第一,她自己没有这个意愿,第二,事出突然,我连自己是怎么出的魔界都不知道,还有,那穷奇念念不忘这坤镜,要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只怕不愿意我将坤镜带出魔界。”   提到坤镜,孟东河急忙问杨戬:“这坤镜与哮天犬手上的乾镜有什么关系?”   “乾坤不分家,自然是一家子的关系了,这两面镜子原本都是哮天犬的,可是他不慎丢失坤镜,只剩下一面乾镜,这两面镜子一公一母,乾镜可记录即时画面,坤界可回放现场画面,各有千秋,原本相辅相成,实在是罕见的宝物,自从丢坤镜,哮天犬也曾寻找过,可惜无果,没想到落到了魔兽穷奇的手中。”杨戬有些懊恼:“宝莲灯落到了夜叉族手上,这坤镜又落到了魔界手上,这出的是些子什么事啊。”   由此看来,仙界中招也是有前因可循,太过于松懈了啊,往往以为老子天下无敌,结果总是能在险沟里翻了船。   “从你描述的状况来看,魔界如今的实力实在不足以与神界相斗,更何况,你阴功地干掉人家一员大将。”青龙哈哈笑着:“还顺拐了人家的宝贝。”   “话不有这么说,时幽冥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孟东河没有与他正面对峙就逃出魔界了。”将臣这话纯属打趣。   孟东河冤啦,额头上冒出两滴汗来:“你们不要笑我了,当时情况特殊,那个穷奇生怕我出卖他,他以后会在魔界混不下去,连宝贝都不要了,也要让我赶快离开。”   “好了,何必当真,再说你此去魔界有大收获,除去这些线索不说,你与阴阳剑人剑合一,灵气相通,等于又上了一个台阶,而且你对于阵法也开始有所涉猎,以后勤加了解,一定能够派上用场。”还是杨戬嘴巴里能吐出几句正经话来。   孟东河服气了,不过他还有些疑问:“我在魔界的时候好像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可是出了魔界,这里已经是早上,那么我在魔界究竟呆了多长时间?”   “这个在结界中的时间与人间的不一样,他们有他们的计时方式,这个就没有必要深追了,对我们而言,你只是在睡了一个觉的时间里去了另一个空间而已。”将臣吃饱了,伸了个大懒腰:“看来我们又要提一句老话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找地藏王。”孟东河和柳湘湘不约而同地说道。   “怎么个找法?”将臣高大的身子显得有些沉重:“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是阎罗,见他的时机也少得很,如今地府的人都消失不见,一点线索也没有,难道我们要发寻人启事找人?”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孟东河抑郁了,他手上的坤镜闪着平和的光芒,或许?孟东河于杂乱无续的回忆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或许我们不去找地藏王,而去找K先生?”   银色面具人是给仙界下邪魄果的人,找到他,首先解决到天帝的委托,再来看看那面具下究竟是何许人也!   众人皆同意孟东河的想法,在一片茫然的情况下,选择一条具有可能性的路突围出去未尝不可,更何况孟东河去过地下拍卖会,走过那条路,只是要找到结界的所在地,有一些难度。   回想起当初去地下拍卖会的情景,自己在一家便利店门口被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戴上眼罩,一路之上听到水声,风声,然后最终到达,这中间是否有些可用的线索呢?   阎罗方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柳湘湘几乎是用艳羡的表情在说:“我带安海去了地府,如今他们两人加上哮天犬正尽全力恢复地府的运转,在这段期间,基本已经恢复了阴阳秩序,安海对于阎罗的身份没什么纠结,只是可惜,之前白白牺牲了那么多的亡灵。”   看来师姐很是羡慕安海对阎罗的一片痴心哪,孟东河嘀咕一句:“我也不比安海差呀。”柳湘湘白了他一眼,却露出微笑来。   当下决定去那便利店门口瞧瞧,几人收拾停当,一起出了门,幸好车够大,只是旁人要是知道这坐了一车什么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孟东河的记忆奇好,他顺当地把所有人带到那个便利店门口,门口贴着促销的牌子,里面只有一个大妈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装装样子,见有人来,有气无力地抬起眼:“要什么?”   孟东河拿了五罐最贵的饮料,那大妈立刻笑了:“四十五块,谢谢。”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呐。   “大妈,我想问一下,你这附近有来过什么特殊的人吗?”孟东河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听,只有胡乱地问上一句。 第239章 讨要坤镜的穷奇   “有啊。”大妈把钱收好:“这里是城里出了名的贫民区,乱七八糟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特殊,有坐台的,有吸毒的,还有人贩子,你要找哪一类?”   呃,孟东河语结了,他环顾四周,上次来的时候是凌晨,商店连门都没有开,行人也是零零星星地几个,还真不知道这一块地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大妈,我不是指人,我是说……”他在脑子里面斟酌了一下语气,这才说道:“有没有奇怪的超过常识的事情?”   “超过常识?”大妈愣了一愣,脸上有种莫名的神情,孟东河瞧了出来,兴奋莫名:“有的吧?”   大妈扫了一眼这一群俊男美女,嘀咕一句:“今天早上起来眼皮就直跳,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孟东河讪笑道:“当然是好事,大妈,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哪里是奇怪的事情,说是我走大运了还差不多。”大妈不满意地瞪了一眼孟东河:“有人给我送钱,让我在指定的时间里在门口挂上红色的小灯笼,挂个灯笼就给了我两千块钱,你说不是走大运是什么?”   挂灯笼,孟东河有些汗颜,自己上次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这一个细节,他都不好意思看其他人的表情了,杨戬一愣:“挂灯笼?什么时候挂的。”   大妈说了一个日子,果然就是孟东河参加地下拍卖会的前天晚上,“那么,是什么时候取下来的呢?”   “第二天早上开店的时候就取下来了。”大妈如是说道。   孟东河又抓住了点什么东西,可是却模模糊糊的,没有具体的概念可言,只听到大妈又嘀咕道:“真奇怪,还非要往那个上面贴上一个骷髅头,真是阴森,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我才不碰这鬼玩意儿。”   骷髅头亮了,孟东河心里恍然大悟,看向将臣,只见将臣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上孟东河的眼光,他问道:“怎么,你也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孟东河点头:“对,只是还需要再证实一下,我想我需要找一个人帮忙。”   “谁?”   “琳夫人还有金青城。”孟东河此话一出,将臣面露激赏:“你小子,真的有一手。”   反倒是杨戬、青龙和柳湘湘一头雾水,孟东河神秘地一笑,卖了一个关子:“去车上再说。”免得吓坏了这个大妈。   等上了车,远离那家便利店,孟东河才娓娓道来:“这个灯笼恐怕就是关键的东西了,我一直觉得奇怪,每一个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人的出发点都不一样,但都能到达指定的地方,可是那里是结界,不是坐车坐飞机就能到得了的地方,那么,这么多人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如何能到达一个结界之中呢?刚刚大妈说到的带有骷髅头的灯笼我觉得很有问题。”   “所以因为这个,你才想找琳夫人和青城问个明白?”柳湘湘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如果知道了他们的出发地点,我们也能在那里得到相同的贴有骷髅标志的红灯笼的信息,就证明,这是去往结界的路?”   “结界其实就是用法力支撑起来的一个独立的空间,那么一定会有制定好的前提,比如要符合进入结界的条件,如此才能进入虚无的结界,那么,这个条件是什么?如果能够找到这个答案,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金青城好找,琳夫人已经回国,临走时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她又是皇室成员,要找到她了解情况有些难度。”柳湘湘有些迟疑:“只找青城一人难道不够吗?”   “恐怕不够,我还想多找几个参加过地下拍卖会的人出来,一一验证,可惜目前知道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想到找琳夫人并不是没有方法,你们别忘了,她是通过李副市长找到我的,李副市长的儿子李云波可以说是我的子弟兵了,再说我们也算是当过琳夫人的消防兵,她不至于不与我们联系吧?”   孟东河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他,他急笑:“不要太崇拜我,我只是一个传说。”   呸,所有人均喷他一口!孟东河无语了:“天才总是要受到轻视的!”众人立刻扑倒在地!传说中的不要脸就是这样子的!   李云波屁颠颠地跑出校门,看到久违的孟东河的车,眼睛顿时放出光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车边,冲着车子里的孟东河一招手:“孟哥,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孟东河打开车门招呼他进来:“怎么没见向明亮?”   “他?他最近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北上去参加全国性的数学竞赛了。估计准能抱个大奖回来。”李云波有些悻悻地:“去了都两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这情形,两人的感觉还是好得没话说。   “直话直说,我想见你爸,可是你知道,上次我是通过别人牵线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而且他也不可能向我一个神棍要联系方式,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孟东河不想浪费口舌和时间,况且这少年也喜欢直来直去的,你和他绕弯子还有可能引起他们的反感。   “见面不太可能,我爸现在不在国内呢,不过,你有什么事,我替你向我爸打听。”李云波很痛快,正合了孟东河的心意。   “好,那我就放心地交给你办了,你爸上次给我介绍了一位客人,叫琳夫人的,我现在要找到她,希望你爸能够帮我要到联系方式,就这么简单。”   “琳夫人是谁?”李云波摸摸后脑勺:“我爸认识吗?”   “当然认识,你就照我的话传过去,你爸一定能够明白的。”孟东河正式地和李云波握手:“小子,这事对孟哥我非同寻常,就靠你了。”   “嘻,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孟哥,要上课了,我先走了,有消息给你电话。”李云波说着,打开车门,一路小跑着朝校门跑去,看着他充满活力的背影,孟东河就觉得放心,回过头来刚要启动车子,孟东河就觉得脑后一阵发凉,他一回头,车后座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看清这人的相貌,再感应到这人身上强大的邪气,孟东河叹一口气:“真小气,都追到人间来了。”   来人正是那四大魔兽之一——穷奇,来到人间的穷奇相貌看上去略显凶相,但是比魔界的感觉好太多了,至少能让人觉得他是个披着衣裳的“人”,而不是长着虎相长尾的“兽”。   “坤镜呢?”穷奇也不客气,直接讨要东西。   “据我所知,坤镜可不是你的,我已经将它物归原主了。”坤镜,孟东河已经将它归还给了显圣真君杨戬,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穷奇竟拿它这么宝贝,不甘心地追来了人间。   穷奇气得跳起来,头几乎要撞到车顶:“什么!我好心将镜子借给你,你居然把它给了别人?孟东河,你这个小人!”   孟东河恼了:“我小人?这坤镜可不是你的,我物归原主有什么错?再说了,你是好心借给我的吗?别忘了我们是有交易的,我能带镜子离开魔界,不也是因为你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吗?你的记忆还真是烂到家了,这么快就忘记了?反正我就是这句话,镜子已经不在我手上,你想咋咋地!” 第240章 魔王驾到   穷奇咽了一口口水:“在谁手上?”   “显圣真君杨戬,有本事你亲自去问他要回来。”孟东河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错了,不是要回来,是抢回来,人家才是这东西的正主儿。”   听到显圣真君的大名,穷奇立刻卡了壳,人家乃是神将,惹不起,可眼前这孟东河虽然是个人间的神棍,自己也惹不起,一想到这里,穷奇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当初就不应该受这神棍的摆布杀了梼杌,如今,把柄被捏在手里,连到手的宝物也丢了!   孟东河看到穷奇欲哭无泪的样子,快要乐出声来了:“不好意思,我要开车回家,真君和僵尸王还在我的事务所里等着呢,你是要下车,还是打算和我一起回去会会他们?”原来,调戏人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穷奇的嘴巴都在抖,他宁愿此时孟东河和他干上一场,自己哪怕斗输了也没这么怨念,可是孟东河只是用嘴巴就让他动弹不得,这种程度对于魔兽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终于,穷奇控制住气得浑身颤动的身子,比较淡定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看着孟东河的车子飞弛而去,穷奇恨恨地捏起了双拳……   透过后视镜,看到这番模样的穷奇,孟东河不厚道地笑了,其实说起来自己能避开与魔王的正面交峰,还得归谢于他呢,自己这样算不算过河拆桥呢?孟东河无暇想这个问题,因为他马上要去找金青城,问清楚她去地下拍卖会的出发地点。   好久没有到朝秦了,白天的朝秦看上去总是死气沉沉地,孟东河不客气地自行推开大门,大厅里没有几个人,看到孟东河来都见怪不怪地样子,孟东河大声地问道:“你们老大呢?”   其中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男服务生指指里面,也不言语,孟东河也不以为然,自己就去开金青城的房门,一打开来,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孟东河有些恼了,刚才那服务生不是耍自己嘛,他摇摇头,转身便走,突然感觉到空气在抖动,没错,空气在抖动,猛得感觉下来,好像地在摇晃一样,可以孟东河的修为,他能清楚地判断地面没有异样,真正发生变化的是气!   孟东河立刻警觉起来,空气中的气流正在按照一种固定的方式运行着,就像是在打太极一样,孟东河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看不见的气流在空中慢慢汇聚,慢慢地朝孟东河逼近,离得近了,突然快速地汇聚成一团,朝着孟东河的胸口狠狠地击了过去!孟东河胸口挨了这一击,整个身子向后仰去,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感,后胸勺砸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痛,好痛,孟东河发出一声呻吟:“你是谁?”   空气中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闯到别人的地盘,连声招呼都不打太没有礼貌了吧?”   孟东河苦笑一声,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想不到我一个神棍,居然能让魔王大人亲自来拜访,三生有幸。”   孟东河恨自己回到人间就大意了,自己怎么可以以为自己能这么轻易地逃过魔王的眼睛?太天真了,孟东河承认自己潜意识里想逃避与魔王的正面相峙,不自信,还是有些不自信啊,孟东河胸口的刺痛越来越严重,一口鲜血从喉间喷涌而出,洒在自己的胸前,一片血红,孟东河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亏他现在还有心情说笑:“来都来了,现个正影吧,不然不亏待你刚才的一掌了吗?”   没想到孟东河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时幽冥有些吃惊,略一考虑,身子就慢慢地显现出来,他的身子从无至有,一点一点出现在孟东河眼前,这情景让孟东河联想到了当初女摄青附身铃木美香的情形,铃木美香可以瞬间在人前消失,他们一度以为铃木美香真的会隐身术,可是魔王有所不同,他能够自由隐身出入。   “到底是魔王啊,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我居然没有察觉到。”孟东河用手抹了抹胸口的血迹,血没抹干净,没成想反倒弄得满手都是,他苦笑一声:“你可真够狠的,我与你没有深仇大恨吧?”   “杀我魔兽,这不算是恨,你闯我魔界,盗走坤境,这不算是仇?”时幽冥双手交叉在前胸,一副盛气凌凌的样子。   “他们侵犯我在先,我杀他不为过?我不杀它,它就会杀了我向你请功,至于所谓的盗走坤镜,我只是将它取回并且物归原主罢了,魔王应该知道坤镜的主人是显胜真君座下哮天犬所有,如今东西已经归还,若是魔王执意取回,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要过我与僵尸王这两关。”孟东河从地上爬起来,朗声说道:“魔王以为如何?”   时幽冥嘿嘿笑两声,这与他的虚弱外表极不相符,他的右手握拳,魔力聚集在掌心,大力一挥,一团黑色的雾气朝孟东河弥漫过去,孟东河早有准备,阴阳剑挥出,将那团黑雾挡在身外,阴阳剑遇到魔气,剑气更是闪烁,并且不断地发出轰鸣之声,像是在警告那团雾气切勿靠近,剑气与魔气胶着在一起,互不相让,原本自信满满的时幽冥脸色逐渐严谨起来,孟东河更是不敢大意,手握阴阳剑,使出浑身解数进行防守。   剑气与魔气相互缠斗,片刻间分不出胜负来,孟东河气沉丹田,将修为逼到手腕处,用力一挺,气流输入到阴阳剑中,阴阳剑感受到主人的灵气,精神大振,青光一闪,将那黑雾从中劈断,只听到“嘭”地一声,那黑雾好似爆炸了一样,往四处溢去,慢慢消失不见,时幽冥的身子朝后退了一步,心里暗自惊到:“好强的灵力!难怪魔兽均败在他的手上!”   孟东河暂时占了上风,不敢大意,阴阳剑横在胸前:“原来这就是魔界的作风,我去你们那里,好歹也是先礼后兵,你们一出手即要人老命,好不狠毒!”   “哼。”时幽冥不以为然:“我魔界没有神界那么冠冕堂皇,以君子之面行小人之事,我要杀即杀,不会去耍什么花招!”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孟东河追问:“神界耍了什么花招?”   时幽冥的嘴唇动了一动,欲言又止:“我们如今处于敌我状态,你莫非天真地以为,我会告诉你?可笑之极!”说完,时幽冥大步朝孟东河走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时幽冥绝对不允许擅闯魔界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孟东河很淡定:“除了他以外吧?”这个他当然指的是K先生。   时幽冥停下了脚步,面色变得莫测:“你真的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了。”说完,时幽冥身上散发出阵阵黑气,就像那黑气是从他的手脚胸鼻口里散出来一般,诡异的黑气让孟东河心里有些打鼓,可惜他不会将臣会防护罩,只有一味地向后退以闪避危险。   那黑气像蛇一般交缠着向前蔓延,孟东河躲闪不开,因为它已经将这个空间满满地占据,逃?能逃到哪里去?孟东河不会穿墙之术,更何况,自己恐怕从踏入朝秦的那一步开始,就已经不是在朝秦,已经踏入了这魔王布置好的陷阱中,这里和地下拍卖会一样,是魔王构建的空间,难怪平日里热情的朝秦服务生连话都不说一句了。 第241章 打个平手   孟东河屏住呼吸,那黑气怎么感觉就像是毒气一样?阴阳剑发出阵阵青光,这是它大感不好的时候自动呈现出的状态,阴阳剑可斩妖除魔,孟东河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体内的石碑神咒不也可以斩妖除魔吗?   那黑气已经弥漫在孟东河四周,孟东河急忙盘腿坐下,诵读石碑神咒:“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石碑神咒一启动,那些黑气只是在孟东河身边徘徊,并不敢擅自进攻,见此情形,时幽冥的一张脸变得铁青:“想不到你体内居然藏有石碑神咒的力量,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时幽冥双手打开,就像是指挥家开场前的标准动手,他好像要指挥一场令人惊艳的音乐,双手快速地空气中跳跃弯曲着,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黑气也在空气中上下跃动,初时有些凌乱,后面慢慢地汇聚在一块,形成一个诺大的黑色圆体,孟东河现在是一看球状的东西就头大,看来,自己又要成为靶子了!   孟东河双手执剑,将阴阳剑平放在自己胸前,嘴里念念有词:“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阴阳剑原本就闪烁的青光越来越盛,那青光也慢慢随着孟东河的意想变成一个青色的圆球!   孟东河托去魔界的福,能够与阴阳剑心意相通,当他开启石碑神咒时,阴阳剑也感应到了孟东河的用意,石碑神咒能够斩妖除魔,阴阳剑也具备同样的能力,如果将两者相加,定然能够发挥更大的效用!   阴阳剑汲取着神咒的力量,剑气越来越盛,那青光闪烁人眼,直至形成与黑色魔球一般大小,魔王见状,双手向前大力一挥:“去!”   孟东河双掌向前一推:“阴阳剑,去!”   阴阳剑带着那个青色的圆球正面迎向那黑色魔球,两者在半空中面对面迎上,两股不同的力量在僵持着,黑色与青色慢慢交融,剧烈地颤动起来,就像一个子宫里的两个生命体,正在互相咬噬,最终能量强大的一方才能存活下来。   青光与黑光交替闪耀,孟东河感觉到阴阳剑正在奋力抵抗着,他心下大急,又唯恐这种急躁让阴阳剑失去战斗的动力,于是闭上眼睛,交替念诵静心咒与石碑神咒,一边让自己与阴阳剑摆脱急躁的习气,一边促动神咒的力量不断地汇入阴阳剑体内,以达到与那团黑球抗争的目的。   时幽冥的眼睛因为紧张瞪得老大,他的手有些颤动,看来,自己小瞧了这个人间的拦路虎,此时,他已经输出了一半真元,眼看不能拿下孟东河,他心一横,双手交叉,凝神,双掌再往前一推,所有的真元均注入那团魔气之中!阴阳剑向后一退,剑柄重新回到孟东河手上,孟东河握住剑柄,心中默默念道:“阴阳剑,对方可是魔王,今天我们俩若是不能放手一搏,只怕要命丧此地了。”   阴阳剑轻鸣一声表示赞同,孟东河又笑了:“我们得放手一搏了。”话音落地,孟东河气沉丹田,道佛两股修为全部下坠到腹间,孟东河猛地一击气,道佛两股修为齐齐向阴阳剑灌输过去,孟东河双手握住阴阳剑,大吼一声:“给我破了它!”   阴阳剑迎向那团黑气,直通通地从黑球中间贯穿过去,射向时幽冥的胸膛,时幽冥这下惊到了,他无奈地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整个身子突然像破碎一样,化为黑灰向四处溢去,瞬间消失在空气之中,这让孟东河看得是目瞪口呆,空气中传来时幽冥的声音:“好小子,我小瞧你了,今天算我们打个平手,有句话奉劝兄弟,自古以来,多管闲事的都没有好下场。”   孟东河执剑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是吗?可是你与K先生打了交道,他偏偏又是我追逐的人,想不扯上干系都不成,你和他联合起来对付神界,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了,你可以一泄这么多年被神界压制的忿忿之气,可是实质性的好处你一点也得不到,难道从今以后你就不被神界压制了?不是吧?这事算起来你实际上得不偿失,而且如果让神界知道仙气外泄的事与你有关,只怕魔界连现在暂稳的状态也维持不下去,你说是不是,魔王?”   时幽冥沉默了,孟东河的身子有些摇晃,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闷呢?“魔王,那K先生摸着了你的心病,成功地将你拉下了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和神界公开作对的后果?我劝你及早收手为妙,仙气外泄只是一时,若是他们恢复过来,又知道是你们所为,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没有回应,但这是个机会,孟东河继续说服他:“现在你就算能杀了我,可是我的伙伴中间有显圣真君,有僵尸王,还有阎罗和阴阳师,他们的背后还有整个神界!不如放下偏见,与我合作,如何?”说到这里,孟东河太紧张了,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有没有把握?孟东河不知道,他只是点出实情,这时幽冥完是一时糊涂,被那个K先生利用了心魔,这才乖乖地献出邪魄果,得罪了神界,人有自知之明,魔也应该有,尤其这时幽冥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唉……”时幽冥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无数个黑色粉末在空中聚集,慢慢地形成一个人身,从模糊到充实,时幽冥的身子又重新出现在孟东河眼前。   “魔王,你好生想一想,我说的话有没有错?今天你杀了我,只是有一个人快活而已,你替他除了挡路石,将来,你还要替他背黑锅!”孟东河趁热打铁。   “不要说了!”时幽冥的一张脸比锅的反面还要黑:“今天我不取你的性命,但不代表我就会与你站在同一阵营内,我们后面有期!”   孟东河听到“哗”地一声,四周的空气像是被抽走一般,孟东河的眼前一亮,自己赫然还在朝秦的大门外,他看看四周,天气很好,朝秦里隐约传来服务生们的闹笑声,自己压根就没有踏进过朝秦,自己一下车,就步入魔王设立的结界之中,谁能想到呢,孟东河恨自己放松了警惕,这才让自己遭受了突袭,摸摸自己的胸口,一直在隐隐作痛,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梗得很不舒服。   剑,依然拿在手上,阴阳剑抵在地上,成为孟东河此时最大的依靠,听到路上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孟东河终于明白自己还活着,可是……为什么,浑身好无力?为什么?拿着阴阳剑的手一直在颤抖?   “东河?”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金青城,真好,原来师婶没有消失啊,帅师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东河,你什么时候来的,喂,你拿这么大把家伙出现在朝秦门口,不怕给我们惹麻烦吗?章岩那小子又该说东说西了。” 第242章 很可疑   孟东河想回头,可是没有力气,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听着师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柳皓阳一巴掌拍到孟东河肩上:“喂……”   一个喂字还没完全出口,孟东河已经一头栽倒在地,胸前是大片的血,阴阳剑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孟东河的脑子里全是那黑色的雾气,还有那阵阵黑色的尘沫,它们在眼前绕啊绕,还有时幽冥那张瘦削苍白的脸,它们一直在眼前晃,阴阳剑呢?剑去哪了?孟东河脑子是清醒的,他试图伸手去触摸,可是只是指尖略微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惹来了将臣的注意。   “快看,东河动了一下。”将臣仔细瞅了一下孟东河的瞳孔,再替他把上脉:“他应该是有意识的。”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心脉都损伤了。”青龙皱着眉头:“最奇怪的是,那个帅师叔说东河是撑着剑倒下去的,难道他和什么人交过手了?”   柳湘湘无语地看着他们还在淡定地分析解析:“等东河醒了,不就明了了,现在怎么办?要送去医院吗?”所谓关心则乱,柳湘湘完全忘记了上次在凤凰的经验教训了,医疗条件可治不了心脉损伤。   杨戬看着老妹着急的小样儿,拍了青龙一巴掌:“你身为道家四灵之一,有治愈灵力的能力,关键刻,也要轮到你上阵了吧?”   柳湘湘这才想起来太上老君说过的话,老君让这青龙留在孟东河身边,就是为了这一天啊,老君心善哪,柳湘湘马上将急切的眼神投射到青龙身上,青龙浑身一凛:“我知道了,我会尽我的全力的。”青龙将孟东河扶了起来,让他背朝着自己,孟东河此时神智已经清醒,感觉到青龙在自己身上的动作,不禁嘀咕一句:“搞什么鬼,可不要玩断背呀。”   青龙让孟东河坐正,自己也盘腿坐到床上,双手食指按在孟东可的脊椎上,一起向下一划,两道青色的光弧闪过,孟东河觉得背部像有一道闪电击过,有一阵酥麻的感觉,精神马上一振,将臣的声音响了起来:“早就听说道家四灵修复能力极强,自己在受到创伤的时候能够自我调适自我治愈,对于拥有道家灵力的练家子,也能够发挥他们的修复作用,只是仅限于拥有道家灵力的人,假如我受伤了,或是佛家仙人受了伤,四灵就无能为力了。”   说话间,青龙双指带着青光在孟东河后背上一阵指点,凡青龙双指经过之处,均有青光在那里闪过,将臣又充份发挥了解说员的作用:“刚刚那些地方,是孟东河受伤筋脉的所在地,青龙是逐一进行修复。”   柳湘湘关切地看着青龙的一举一动,看到孟东河的脸色慢慢地恢复正常,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青龙的额头沁出汗水来:“东河伤得不轻,对方是下得死手啊。”   高阳见证战斗场面,只是不知道主人安危与否,怕柳湘湘担心,一直不肯开口,眼下见青龙的方法奏效,主人估计已无大碍,这才带着哭腔说道:“主人被那魔王封在结界里,并且偷袭了主人,主人带伤与他拼了个平手,这才保留了一条命。”   高阳几乎要抽泣起来:“我真是没用,看着主人身处危机,却没有挺身而出,真不知道主人收我这个使役鬼有什么用处。”无尽的自责让高阳如花的面容都暗淡下来,柳湘湘深知她的心意:“高阳,你若是昧然出来只会让东河分心,你看,虽然他受了伤,可是那是对方心机太重,居然用了偷袭,不然我相信今天不止会是平手而已。”   “就是。”此话说到了高阳心坎里,“那魔王真是无耻,不过主人和他谈了很多,我看那魔王倒是有些动摇。”说完,把孟东河与时幽冥的对话悉数托出。   这边说得正热闹,那边青龙已经将孟东河受损的筋脉全部修复完毕,孟东河的气色好了不少,倒是青龙累得有点要虚脱的样子,他长吁一口气:“伤得挺重,看来一开始就想杀人灭口的,幸好这家伙命贱,没这么容易死。”这话孟东河听得一清二楚,说不出话来,只有在心里狠狠地表示BS青龙。   众人将青龙好生地安置在床上,让他休息,然后退了出去,齐聚在客厅之中,又让高阳把事情详细述诉了一遍,将臣很有些兴奋:“孟东河这小子真行,受伤在先,还能和魔王拼个你死我活,不愧是我的徒弟!”   青龙翻了一个白眼:“将臣大哥,他可不承认你是他的师傅。”   “不要紧,我不拘泥于称呼,本质上是就可以了。”将臣看向杨戬:“真君,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将臣突然这么客气,杨戬一惊:“前辈有话就说,无需客气。”   “这邪魄果为魔王赠予K先生一事,上面应该还不知道吧?”将臣拿手指向天花板,自然不是指的天花喽,而是指那九天之外的地方。   杨戬摇摇头:“目前上面处于封锁状态,我暂时没有上报信息,况且,我们手上证明K先生身份的证据还没有掌握。前辈,你是有何打算?”   “那就好办多了,只是不知道像真君如此光明磊落的人物,是否愿意说谎?”   杨戬一声长叹:“说谎,这确实不是我的长处,不过,保持沉默可以。”   青龙跃跃欲试:“说谎,让我来嘛。”   将臣拍手大笑:“好,怎么忘了你这号人物,你牙尖嘴利,扯个谎肯定没有问题,这样,既然天帝方面还不知晓K先生和魔王的交易,那么就让他继续不知道好了,我们要争取与魔王联合起来,抓住K先生。”   孟东河身子不能动,耳朵却是灵光得很,厅里众人的说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立马想到魔王那一句充满玄机的话来——“我魔界没有神界那么冠冕堂皇,以君子之面行小人之事,我要杀即杀,不会去耍什么花招!”如此说来,孟东河觉得将臣的办法有依据,而且必须瞒住天帝,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说,可惜自己开不了口,幸好将臣的心意似乎与他一致。   “将臣前辈,心中是不是有什么疑惑?”杨戬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句话问出口的。   “没错,孟东河一定是有了什么猜测,这才想着要说服魔王,这一点,我相信是孟东河的行事风格,当然,要等他醒了,我们才能知道。”将臣这话一出口,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孟东河几乎泪奔,原以为知他者就柳湘湘一个,没想到将臣大哥也是知己啊!   幸好有青龙在,孟东河庆幸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胸口的疼痛慢慢减轻,师姐为自己熬的小米粥也能喝上一两碗了,看着师姐有些憔悴的脸,孟东河是既欣喜又心痛,一个星期过去了,孟东河终于能够起身活动自如了。   所谓好事成双,就在孟东河能够起身的这一天,李云波那小子也传来了好消息,他的父亲辗转替他打听到了琳夫人的联系方式,并且得到了琳夫人的回话,李云波此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兴奋地看上看下,又时不时地瞄几眼柳湘湘,天仙姐姐,谁不喜欢看? 第243章 琳夫人的出发地   “说吧,回话是什么?”话听到一半,这李云波就习惯性地卖起了关子,引得大病初愈的孟东河好不恼火。   “嘿嘿,孟哥,你不要着急嘛。”李云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来,送到孟东河手上:“就在这里了。”   孟东河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个跨国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指定的时间段,立刻明了,这是琳夫人要他在指定的时间段里播打这个电话,孟东河嘿嘿一笑:“你小子,果然顶用。”   李云波马上又表起功来:“我一收到这个信息,马上就记下来给你送过来,怎么样,孟哥,这段时间你都没有什么刺激的事情找我们,我们都快闷死了。”   这个“我们”,自然指的是他、向明亮还有那个阴阳眼小子黄剑了,“你们现在就是要好好学习的时候,你们怎么爱整这些奇情异事,好了,你的信息送到了,心意我也收到了,你差不多要回去上课了吧?”孟东河看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了:“我送你?”   无端端地被数落一通,李云波心里有些委屈,他哪里知道这是孟东河千方百计地尽量不拉无辜的人淌这浑水,连师叔师婶都不想拉进来,更别说这几个毛头小子了。李云波不懂,闹上了情绪,“我自己走。”   看着李云波出了事务所的大门,孟东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看,现在做好事可真难哪。”   柳湘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怎么老爱逗小孩子玩,我真是服了你的气了,这才刚刚恢复过来,就搞东搞西的,赶紧说正话吧,听高阳说,你和魔王还想达成什么交易?你为什么要和魔界站在一起,别忘了,你可是收了天帝的钱,替神界办事的。”   “师姐,我心里不踏实。”孟东河又看向其他人:“将臣大哥那天所说的话,所想要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暂时不要告诉天帝K先生和时幽冥的交易,我现在没有证据来证明非要这么做的必要性。只想让你们相信我一次。”   将臣打了一个响指:“我相信。”   杨戬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来什么味道,他苦笑一声:“我只有答应了,不然恐怕会受到你们的排挤,对不对?”   青龙哈哈大笑:“真君,都说了不用你撒谎,有损名节的事情全让我来背。”   “我魔界没有神界那么冠冕堂皇,以君子之面行小人之事,我要杀即杀,不会去耍什么花招!”孟东河一字一句地将时幽冥的话复诉了一遍:“大家觉得,这中间有什么深意?”   柳湘湘脱口而出:“神界要杀什么人?他们耍了什么花招?”   她的话一出口,杨戬脸上血色全无,青龙也安静下来,只有将臣依然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一切早在他预料之内,“不是吧?”青龙挠挠头:“这种说法也太恐怖了,不是K先生或者说是地藏王才是阴谋的中心吗?”   “魔界的人素来轻狂,说话反而比较可信,尤其时幽冥,他是一界之王,看不习惯神界的作派,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弄不好更有说服力。”孟东河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还有时幽冥脸上的表情:“我觉得他说的话另有深意,而且不像是撒谎,那么,将臣大哥,你为什么会提出来暂时瞒住不报呢?”    “事先声明,我对神界素来不怎么感冒,但我这次并非针对他们,只是觉得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地藏王啊,从哪里看,以普渡众生为终极目标的他也不会是幕后黑手啊,还有,天帝是何等人物,我不是说东河你不值得一提,而是以他的本性,会亲自下界来找你,委托你来查明仙界之事,本身就很奇怪,至少真君没有中招,还有四大灵兽均没有中招,为什么要亲自来找你呢?”将臣鬼笑一声:“天帝一向把自己看得很高,会低声下气,实在是奇事。”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实在让我觉得疑惑,所以从一开始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再加上阴间莫名其妙地被清空,还有阴间的结界,这些都不是地藏王的行事,如果说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个清明的人,那只能是地藏。”将臣叹一口气:“可是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在有序地把他推上幕后黑手的位置。”   有序,这个说对了,孟东河大有同感,之前如果说一步步逼近地藏,正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一点一滴地,地藏出现在众人眼前,至到地藏亲自将阎罗赶出地府,他成了第一嫌疑人,可是,“一切都太顺理成章。”孟东河抓到了核心:“太顺理成章就不对了,以地藏的能力,他有机会做到一切无痕,对不对?为什么处处被我们抓到把柄?”   将臣兴奋莫名,顺势一拳打在孟东河胸前:“你小子,把我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了,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   杨戬此时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实在不是个滋味,却也被他们带入这奇异的推理世界中,青龙更是不用说,嘴巴老早就张大了,口水都差点流下来。还是柳湘湘镇定:“不管怎么样,我们的首要是找到K先生,如果他真的是地藏王,那么你们的推断正确与否,就有验证的机会了。”   孟东河点点头,看着手上的纸条,指定的时间快到了。   此时已经是琳夫人传达过来的联络时间,孟东河按着纸条上的电话,播打国际电话过去,电话那边的铃声很有些异国情调,一时间,他几乎要沉醉在这种异国风情的音乐中了,可是随着铃声越来越久,他紧张起来了,不会……扑个空吧?   这种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电话在那边被人执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几乎没有打招呼,直接称呼道:“是孟东河先生?”   “没错。”孟东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琳夫人,能联系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是我的过错,我离开中国时应该留下我的联系方式的,不然我们就不用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了。”琳夫人不愧是贵族,讲话总是这么得体:“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想请问您在中国到达地下拍卖会前,被指定出发的地点是哪里?”   电话那头的琳夫人愣了一愣,毕竟这些话有些绕,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领悟,终于,她明白过来:“是一个叫玲珑宛的地方,很别致的名字,当时我还庆幸不是很阴森的地名呢,所以特别有印象,可是,具体街道,恕我没有仔细留意。”   孟东河已经满意:“不,谢谢您,琳夫人,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线索了。”   “很荣幸能够帮到你。”琳夫人的声音很愉快:“双胞胎现在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样,他们比起以前更快乐了,这都是你和你的朋友们的功劳,所以,现在只是我小小的回报罢了,希望你今后一直顺利。”   “谢谢您,琳夫人。”孟东河说得很真挚。   “这是我住所的电话,以后可以用这个号码找到我。”   “谢谢。”孟东河挂上电话,神情又明朗不少:“我们要找到一个叫做玲珑宛的地方。” 第244章 中心位置   柳湘湘立刻接上话:“这个像是建筑的名称,而且应该是楼盘的名字,上网查一下应该就能找到,不是难事。”   说完,她立刻坐到电脑前,摆弄了一阵子的键盘鼠标,立刻便有了收获:“玲珑苑,是西城的一个著名楼盘,建东街162号,因为建筑风格模仿红楼梦中的建筑而闻名,而且,有说这里是二奶的圈养地……”说到这里,柳湘湘的脸有些红,她跳过这一段:“离事务所不过二十分钟车程,要不然,现在过去一趟?”   “可以。”孟东河站起身来:“我们要快,我担心事情有新的变化。”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除了杨戬,他作沉思状,然后说道:“不,我想回去一趟。”   “回去?这么敏感的时候,还是不要了吧?”孟东河下意识地反对。   “不,我有我的打算,放心,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绝不会是对立面,我杨戬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杨戬看向柳湘湘,眼中现不出舍:“东河,照顾好湘湘,我先走一步。”说完,杨戬的整个身子都消失在客厅里,柳湘湘有些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事的,师姐,以真君的实力,还有现在仙人们的状态,他不会有危险。”孟东河看着杨戬消失的地方:“我想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只是暂时不想告诉我们,不要紧,我们可以等他回来。”   几个心中存疑,只有暂时按压下去,上车去找那叫玲珑宛的地方,有导航仪的指引,仅仅十五分钟后,他们就找到了那个叫玲珑苑的楼盘,果真如网上的信息所说,十足的红楼风格,连绿化都做得古香古色,“这年头,真是BT。”孟东河说完环顾四周,如果琳夫人从这里出发,那么能够挂上骷髅头灯笼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小区门口有一块醒目的花坛,造型别致,中间绿油油的草地上有一个玉瓶的形状,下面是“玲珑苑”的字样,这里圆溜溜的,没有地方可以挂上灯笼,青龙一回头,赫然看见那个矮小却也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东河,看那里,那里是不是保安室?”   “对。”孟东河恨自己脑子越来越不灵活:“是啊,他们不和保安打好招呼,随便挂上去,保安肯定会给扔掉的,当然也是会给好处的,这样我们直接问保安不就知道了。”   人情世故,在人间就是这么一回事。   保安斜着眼看着这一群来人,这些保安见的人多了,形形色色,三教九流,早就刀枪不入了:“来访请登记。”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孟东河奉上笑脸,同时掏出一包好烟来,不用说,当然是市价不错的,因为保安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其实除了物质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便是态度,比起现在那些自以为有点钱便目空一切的,孟东河出身于草根,更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和立场,因此他说话的语气总是特别有亲和力,“大哥,我向你打听一个事,放心,绝对不关业主的隐私。”   “这样,就好说多了。”保安收下烟,痛快地说道:“只要不违反我们的职业守则,你随便问。”   “我想问一下,前阵子有没有人在你们这附近挂一个有骷髅头的灯笼?”孟东河有些紧张,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保安明显吃了一惊:“你们怎么知道的?”   太好了!孟东河心中暗叫一声好:“挂在哪里?”   保安抬手一指,指向自己的头顶,只是方向偏了一点:“就挂在我们保安室的右侧啊,只能挂在那里,这么奇模怪样的东西放在正面会吓着业主。”   太好了,又锁定了一个目标,孟东河越发认定这东西一定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任何行动都有其迹可循,孟东河更加有信心了,他恨不得握着保安的双手,当他当自己亲爹一样敬重:“大哥,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太感谢你了!”   郑重其事的道谢让保安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一个灯笼就让你这么高兴?”   当然了,孟东河看向将臣等人:“终于又找到了一个。”   将臣笑着点头:“是的,我们快接近真相了。”   保安又摸了一下头,这伙人干嘛的?难道是——警察?   三个出发地,确定了两个,这样就只剩下了金青城的出发地了,上次要不是那魔王时幽冥来打了一个岔,早就把事情搞定了,结果原本第一个了解的信息反倒是轮到了最后,说实话孟东河出现在师叔师婶面前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上次的那个狼狈样啊!情何以堪?   幸好还有柳湘湘在其中充作润滑剂,金青城只是嘴角含笑,将打趣的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倒是柳皓阳无所谓的样子:“干这行,受点伤很正常,对了,你上次来朝秦干嘛的?”   是的,孟东河又带着柳湘湘来朝秦了,一来是打听金青城参加地下拍卖会的细节,另外嘛,自然是想再仔细查看下,那魔王上次有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   听了孟东河的来意,金青城先是一愣:“按规矩,不能泄露参加地下拍卖会的细节。”这金师婶可真是死脑筋啊!   “我只是问出发地,别的一概不问,这也不行吗?”孟东河向帅师叔使了个眼色,接到讯号,柳皓阳掐掐老婆的胳膊:“老婆,给个面子,这个不算违规吧,再说了,既然小两口特意来打听这事,肯定有用处的。”   美男计果真管用,金青城脸上泛红,回掐过去:“当着晚辈,不要动手动脚。”然后又正色道:“好,这个倒也没有多大点事,我就是在朝秦的门口被带走的。”   “朝秦门口也挂了灯笼?”   “什么灯笼?”金青城和柳皓阳对视一眼,齐齐地摇头:“我们没有见着什么灯笼,再说了,朝秦很久没有玩复古风格了COSPLAY了。”   孟东河把灯笼的事详细地一讲,金青城的脸就拉了下来,她手一招,立刻有位服务生一路小跑着过来(看来帮主的威信依然不凡啊):“帮主。”   “我们朝秦门口什么时候挂过一个有骷髅头的灯笼?”   服务生脸色一黑,木讷了一般,说不出话来:“这个……”   吞吞吐吐地样子让金青城更是恼火:“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有,还是没有,有的话,是挂在哪里?”   “有……是挂在朝秦大门的右上方。”服务生突然加快了语速:“帮主,我们错了,当时来了个人给了我们五千块,让我们挂那个东西,我们以为是有竞争对手故意挂个恐怖的灯笼吓唬客人,可是我们贪钱,收了五千块平分了,然后……然后就挂上去了。”   怪不得!   金青城反倒是释然了:“没有所谓,人不贪钱倒是奇了大怪了,好了,你走吧。”   服务生要走,孟东河连忙叫住他:“等等,兄弟,我问你一个问题。”   服务生双手放在前面,漫顺地回答:“好。”   “那个灯笼最后怎么样了?你们把它收走了吗?”孟东河方才觉得这灯笼的去处应该大有学问。   “不,我们没有收。”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金青城:“说实话,收了钱,我们心里有些忐忑,所以时不时地去看那灯笼,因为来人说过,让我们不用管,到了时间它就会自己不见,所以我们双不敢去取,说也奇怪,我们都不愿意去触那个灯笼,后来,帮主外出回来了,那灯笼就不见了。” 第245章 筋脉消失   太好了,孟东河冲金青城笑着说道:“你应该打赏他才行,不,这个钱应该我来出。”孟东河掏出五百块来塞给那服务生,服务生不敢接,金青城虽然不明就里,但点点头表示首可,服务生于是收了那五百块,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孟东河也是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朝秦,连柳湘湘也不明白他在乐个什么劲儿:“怎么了,你是不是有线索?”他兴高采烈地拉着柳湘湘的手上了车:“回去,回去我就有总结性答案了。”   柳湘湘抿嘴笑了:“连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也卖起了关子。”她乐见他这样,因为这表示他又有头绪了,“好,听你的,回去再说。”   果然,孟东河已经隐约有了一些想法,一回到事务所里,他找出本城的地图,铺在客厅的桌子上,孟东河与青龙围了过来:“这是干什么?”   “你们看,这是我出发去地下拍卖会的地方。”孟东河一边说,一边拿红笔在上面做了个标记,“你们再看,这是琳夫人出发的地方。”又是一个标记,“最后,是我师婶金青城出发的地点。”最后一个标记已经做好了,三个红色的标记在地图上格外醒目,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性。   “靠,东河,你是在研习军事地图吗?”青龙笑哈哈地:“我瞅着怎么像军事作战图啊?”   “如果我预料不错,这真的就是我们的作战图。”孟东河手指敲打着这些红色标记:“我在想,结界的形成是有固定前提条件的,是靠施法者的意念来形成的,他需要有一个固定的模式让这些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人经过固定的渠道进入到地下拍卖会,所以每位来宾出发的地点不同,可是走的路却是一样,目的地一样,至于带骷髅头的灯笼,在其中发挥了指引的作用,这也是能让结界支撑时间变长的最有效方法,同时也能让人理解为什么师婶在从地下拍卖会返回后,灯笼就离奇消失……”   又是青龙第一个按捺不住叫了起来:“这什么跟什么,实在听不懂,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   “简单来说,这些红色标记的中心位置应该就是结界所在!也有可能就是地藏王的藏身之处!”孟东河用力地说着这一字一句,这些,是他在听到服务生关于灯笼消失的时间时如同遭了电击一般灵感顿来,一切马上清晰了。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将臣自不用说,冷静沉着的他一直静心听着孟东河的分析,而活跃的青龙此时也哑然无语,不可思议地盯着孟东河的眼睛,像是在质问:“真的吗?你真的确定吗?”   孟东河点点头:“我的感觉告诉我,没有错,我们快摸到他的踪迹了,马上,我们就能够见到他!”   “结界,看似虚无,其实大多在原有的实物基础上利用一些手段制造出来的,第一次见识结界,是通过安海,他在学校礼堂的四周布置了结界,其实是基于学校礼堂在周围设置了不允许鬼魂进入为前提的条件结界,这样得以有一个独立空间而存在。”孟东河继续侃侃而谈:“地下拍卖会也是如此,当初我在前往地下拍卖会的时候就曾发现,一路之上有水声风声,可是我只是步行,这个倒是好解释,那些黑衣人本身就不是普通人类,那么他们能够带着素人通过法力前往,蒙上来宾的眼睛,自然是为了掩饰这一点。”   将臣此时才说出一句话:“你去到那结界之中,有何感觉?”   “感觉是守护为主,并没有攻击力,怎么说呢?”孟东河扫了将臣一眼,立刻茅塞顿开:“有些像将臣大哥的防护罩,只是防御为主。”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第一,你是想说明结界既然是基于现实加上外力形成,那么找到这个现实就等同于找到了地下拍卖会,第二,地下拍卖会所处的结界,不具备攻击力,只是自我保护而已,假如K先生真是地藏王,这更说明,他的举止奇怪,且不合常理。”将臣赞许地看着孟东河:“我说得对吧,你是这两个意思?”   “没错。”孟东河点头:“还有,K先生如果真是地藏,那么他组建这个拍卖会的意图是什么?这些都很有疑点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湘湘突然将头靠向孟东河的肩上,这样的举动让孟东河吃了一惊,毕竟师姐是内敛型的女人,要让她当着别人的面表示一点对他的亲昵那是难上加难,今天这是怎么了?闻到师姐身上的香气,孟东河的一颗心立马就要融掉了:“怎么了,师姐?”   师姐的表情很有些无力:“不知道,东河,我的心有些乱,心绪不宁。”   孟东河爱怜地摸着师姐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搂紧师姐的腰,却发现柳湘湘的身子没有什么温度,有些冰凉,女人全身冰凉时往往是血气全无,柳湘湘此时就是如此,她的一张脸红色全部褪去,脸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东河,我……”   柳湘湘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的一双能够掐得出水来的双眸在下一秒中便死死地闭上,整个人突然软趴趴在伏在孟东河胸前,然后便是一动也不动,孟东河的心如绞痛一般,使劲摇晃着柳湘湘的身体:“怎么了,师姐,你怎么了?”   青龙跳了起来:“奇怪,湘湘!”他也大声地呼喊起柳湘湘来了。   将臣也没有见过这一阵势,上前执起柳湘湘的手,只是刚捏上去,便大惊失色:“奇怪!”   孟东河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将臣也没有那么耐烦了:“快说啊,怎么回事?”将臣看了一眼孟东河,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才镇定地说道:“她的筋脉好像突然间被人抽走一样,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个无骨人,可是她的呼吸却又还在,这是她活着的象征。”   怎么会?孟东河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他猛地吸一口气,将眼泪逼退,居然还露出一丝惨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刚刚还好好地,一点征兆也没有,怎么回事,师姐,最近话很少,难道是一直都不舒服吗?”   “恐怕不是,这种现象是不能用生病来解释的。”将臣努力回想刚才的一切,却也是茫然一片,没有头绪:“我没有办法解释,东河。”   孟东河不言语了,这样的他让青龙有些心惊,扑得一声,隐藏在琅邪戒里的高阳钻了出来,心急如焚地跪到柳湘湘旁边,看着她苍白的美颜,愁眉苦脸起来:“主人才刚刚有了头绪,湘湘就变成了这样,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这话让将臣眼睛一亮,他有话要说,可瞧了孟东河惨淡的脸色,终于还是咽了回去,只是这样说道:“东河,恐怕这事有蹊跷,先将湘湘送到房间休息,让青龙试一下,能否让她完复。”   也只有这样了,孟东河将柳湘湘的身子横抱起来,感觉到师姐毫无生气的身体状态,一颗眼泪掉落下来,将臣和青龙很有默契地别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高阳却死死地盯着孟东河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叹息落在孟东河耳中,悲怆万分,却又要撑住,不让自己呼天抢地,却让自己的一张脸看上去更别扭,更平添了几分可怜的模样。 第246章 苦楚   青龙初时很有信心,将修道之人受损的身体修复太容易了,可当他按照上次对孟东河的流程照搬到柳湘湘身上时,却发现了惊奇的一幕,每当他要联接上柳湘湘的筋脉时,其筋脉却突然断开,变得绵绵无力起来,他忍住心中的不安,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脸上的神色马上暗淡起来,这让孟东河大烦躁:“怎么了?你帮不了她?”   孟东河的语气很冲,平时和青龙不对盘的高阳也觉得他太过了:“主人,青龙已经在尽全力了。”青龙更是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同时向高阳投射过去感激的眼神,高阳瘪起嘴,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砰”,孟东河无力地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头低低地垂落下去,嘴里喃喃自责道:“为什么我就没有留意呢,假如真君回来,我要怎么对他交代?师姐,她就这么地在我面前倒下,我却一点也没有察觉,我真是个废物,大废物。”   将臣眼见着孟东河的状态全无,与刚才侃侃而谈的模样截然不同,心中对那元凶居然有些佩服,这人抓着了孟东河的软胁,孟东河对于重要的人相当专一,这柳湘湘在他心目中无疑是排行第一的,让柳湘湘变得如此,等于是打在了孟东河的罩门之上呀!只是,这人会是?   孟东河的满腔热情被这变故打击得荡然无存,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完全打不起精神来,高阳看在眼中,是急在心里,每日守在柳湘湘床边,湘湘就是孟东河最好的补药,只有她恢复过来,孟东河才是原来的那个他,可惜柳湘湘依然是活死人一般,没有一丁点好转的迹象。   与高阳比起来,将臣能够做得更多,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原由,可惜没有证据,将臣的行事风格不像孟东河,孟东河胆大心细,敢于猜测和冒险,可是将臣呢,是稳重,凡事都行得稳,他没有时间去关心照顾孟东河的心理,而是拉着青龙要去一个地方。   “将臣前辈,你要带我去哪里?”青龙被将臣领出门,却没有得到一丝关于目标的讯息,他有些不解,事务所出了这么大的事,将臣前辈还有心思逛街?   “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将臣不急不缓地说道。   “哪里?”   “上面。”将臣拿手指着天,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妙,厚而阴沉的云朵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好像随时都会下暴雨。   青龙已经明白过来,立刻变得扭捏起来:“那个鬼地方,我是真不想去了。”   “我只是让你去找杨戬,我不是那里的人,只会在外面等你,你进去找他,我在外面接应你。找不到杨戬,至少要找到老君。”将臣不以为然地瞧了青龙一眼:“堂堂神兽不敢进神界?这可真是搞笑,还是怕进去了就出不来?”   激将法果然有用,青龙马上跳起脚来:“谁说的,我割了他的舌头,我青龙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去趟神界?”   “这就好,不要磨蹭时间了。”将臣与青龙对视一眼,两人的身体突然就隐在空气之中,完全看不到一点影子。   再说这边厢,孟东河几乎快有些以泪洗面的意思了,不知怎么地,他总是想起第一次见到师姐的情形,她干净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一头乌黑乌黑的长发高高地扎了起来,那束瀑布样的马尾让孟东河有些浮想连翩,如果那束发是条河,他宁愿淹死在里面,可是这女人的眼睛更叫绝,分明是一汪秋水,秋波闪动足以荡人魂魄,是的,这个女人初时总是用不甘心置疑的眼神看着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睛总是从她的身上移不开,自己一方面视她为自己的师姐,另一方面,她总是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总是不自觉地问她的意见,几乎快要将自己的人生交给她来左右。   当自己一步步提升时,师姐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无条件地支持着自己,总在关键的时刻充当着心灵调剂师的角色,这让自己险些忘记她也是一名上清门人,拥有修为的女人,她面临的危险不比自己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这些了呢?   孟东河苦笑一声,如果师姐能够醒来,能够恢复到从前,那么自己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自己在床边上坐了多久了,看看旁边的高阳,连唐朝女鬼也快睡过去了,时间过得好慢,将臣大哥和青龙去了哪里?这时候才想到这个问题,孟东河的手脚都已经酸楚不已,他活动活动手脚,走出师姐的房门,客厅空空如也,他迷茫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脑子里居然没有一丝想法和念头。   “主人?”高阳也跟了出来,“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会照顾好湘湘的。”   “不,我想陪着她,她第一眼睁开的时候,必须第一个看到我。”孟东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来的,高阳险些就要泪奔了,她默默地退了回去。   这个世界真是变得悲催了,地府空了,魔界疯了,神界也中招了,阎罗、安海、哮天犬在阴界暂时组成了地府维护阴阳秩序,杨戬跑了回去,还搞得神神秘秘,师姐莫名其妙地受了伤,成了活死人,将臣和青龙现在还跑得没影了,这是要怎样?现在,只有最初的伙伴高阳还陪在身边,这难道就是唯一的安慰了吗?   孟东河抬起头,深呼一口气,悲催的命运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毫无招架之力,正在此时,将臣和青龙板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客厅之中,这两张板着的脸正好出现在孟东河面前,不过一掌之隔,那阴沉的样子让正沉思的孟东河吃了一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子:“你们是被埋土里过了吗?”   这话放在平时说不会引起什么大的反应,但是青龙的心情明显不妙:“你YA的怎么说话的?”孟东河此时也正是心烦气躁的时候,顺势一掌推在青龙胸前:“你又是怎么说话的?”   这下子导火索一下子引着了,青龙突然化作青色长龙,使命地缠住了孟东河的身子,还越缩越紧,孟东河的血全冲上脑子,顺势就掏出了阴阳剑,嘴里还恨恨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砍你!谁最后吃亏还不知道呢!”阴阳剑已经发出轰鸣声,这声音刺激了青龙,它也张开血盆大口:“好,那咱俩就来拼个你死我活!”   “够了!”将臣扯住青龙的尾巴,用力一扯,青龙整个身子就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扑通”的声响,这声音让孟东河清醒过来,他伸手抹了一下脸,自己这是怎么了?陷入疯狂了吗?青龙本体摔到地板上,吃痛得嗷嗷叫:“将臣大哥,你下手太重了!”   将臣此时也有些恼了:“什么时候了,还在窝里斗?”以前这种时候,师姐都会跳出来让自己不要冲动,今天换人了,孟东河万分羞愧:“对法卢,将臣大哥,是我冲动了。”   青龙此时也恢复成少年模样,红着脸爬了起来:“我也错了。”孟东河主动伸过手去与他击掌:“兄弟之间,这种事情不必计较,对吧?” 第247章 可疑之处   青龙已经变得开朗起来:“当然。”   “你们去哪里了,脸色这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臣与青龙对视一眼,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青龙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开口:“我和将臣大哥去了神界,将臣大哥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寻找杨戬真君和老君,可是一无所获。我问过不少仙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一无所获?他们不是应该在那里吗?”孟东河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可是按理说,神界处于封锁状态,老君一直呆在神界啊,至于真君,他是天帝指名留在人间调查邪魄果事件的天将,回去后理当受到天帝召见,仙人们对此事应该有所知晓才对。”   “没错,所以此事有点离奇。”将臣看向青龙,欲言又止,“剩下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我回去只是想打听他们两人的下落,可是想出来时却遭遇到神将的刁难,我是和他们交过手硬闯出来的。”青龙忿忿不平:“我可是神兽,居然要看区区小神将的脸色,情何以堪?”   面子害死人呐,孟东河不会再招惹青龙了,此事略去不表,“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找显圣真君和太上老君?”   “既然没有找到,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将臣很少会有挫败感,可是现在有了:“我以为事情很快能弄个明白,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可惜现在觉得事情恐怕是会越来越复杂了,要想拨开迷雾,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东河,我知道你担心湘湘,可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地藏王,至于我的怀疑,只有押后再去证实了。”   “要找到地藏王,只有找到结界所依附的实地才行,我知道这一点,我要振奋精神,以前是师姐鼓励我,现在,是我用行动鼓舞她的时候了。”孟东河紧紧地捏紧拳头:“是什么人用什么方式让师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高阳不知何时站了出来:“湘湘就交给我,主人,你就放心地去吧。”   “辛苦你了。”   孟东河重新拿出那张地图来,上面已经做好了标记,看着地图上的标图比例,孟东河已经有了想法:“我会把地图输入到电脑中,用制图软件来寻找这三点的关联处,寻找到等距的地点,这个地点就是我们要去的目标。”   这是属于现代科技了,将臣和青龙都是似懂非懂,只有任由孟东河去处理了,孟东河大学时期和白领时期积累的知识总算派上用场了,只是有些生疏了,要寻找那个关键点还花了不少时间,这期间,谁也不敢去打扰他,这时候的孟东河心中就燃着一团火,愤怒与希望共存的火。   终于,打印机里输出了最后的成果,孟东河的手都在抖,他拿起那个点,放在缩小到同等比例的地图上,那个点正好印在一个地点之上,只是结果让孟东河吃了一惊,这里居然是……艺术大学!   寻寻觅觅,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结果也让将臣和青龙吃了一惊:“看来这艺术大学的水很深哪。”   “深或者不深,我们都要去闯一闯了。”孟东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拿起了钱包和车钥匙:“艺术大学让所有灵力全部消失,所以结界设在那里真是明智之选,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今天起,我就要在那里蹲点。”他已经开始检查钱包里的现金和银行卡,这可是一场长线战争,说不定比八年抗日更艰难。   将臣和青龙没有道理不跟过去,孟东河内心充满感动,可是他却不能像对待师姐一样,死乞白赖地表达对他们的感情,只有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三人来到艺术大学,这里如往昔一般充满着古钢琴祥和的气氛,这自然只是在普通人眼中的印象,在三人眼中,这里是最最诡异和充满神秘的所在地,三人坐在车里远远地观察着:“艺术大学的范围也挺大,不知道结界会设在哪里呢?”   不知道为什么,孟东河首先想到了神咒雕像:“会不会在雕像那里?如果说整座学校都在雕像的庇护之下,那么雕像是最核心的地方,结界设在那里,其周围的灵力会自然隐去,因为有神咒护着,也不会引来妖邪的注意力,是一处绝好的隐蔽之地。”   青龙情不自禁地拍起巴掌来:“厉害,你如果去做警察,哪有章岩那小子成功立业的机会?”   “老习惯,夜间潜入。”孟东河将车窗关上,双手抱头,靠在车枕上:“现在还早,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吧。”他闭上双眼,努力不去想师姐,这哪里逃得过将臣的眼睛,他不去理会,也不打算安慰孟东河,现在说再多,也唤不来柳湘湘的健康,这小子正在努力当中,就默默地在一边支持着他吧,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孟东河看上去在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不停地转动着,地下拍卖会举办不是一年两年了,追溯下来至少有三年时间了,这其中,自己来艺术大学也不是一次两次,可一次也没有察觉到有结界的存在,这说明什么?艺术大学的特殊性成功地为地下拍卖会的结界做了掩护,就算是夜间潜伏进去,要如何找到结界,并且顺利进入结界呢?   难题啊,难题。   孟东河像中了毒一样,嘴里居然不自觉地吐出“结界啊结界”,突然,他浑身一震,说到结界不得不提的人是?当然是阎罗她老人家的情人,艺术大学的钢琴老师安海了!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么一号人物呢?他突然启动车子,一踩油门,车子飚出老远,突如其来的速度让将臣和青龙浑身一震:“你干嘛?”   “找人去。”孟东河快速地解释道:“找安海,他是阴阳师,精通结界,我们要查的事情与结界有关,自然要个专业人士了。”   将臣一愣,心中隐忍不语,谈到结界,自己可也不差。   土地公公面带微笑替三人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然后抚着胡须送三人:“几位走好,近日似乎不太太平啊。”   孟东河一惊,反问道:“土地公何来此说?”   “若是太平,就不会上清掌门,僵尸王和神兽同时前往地府了。”土地公公依然是慈祥的微笑:“我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可是还不枉活这么多年,几个人还是认得出来的。”   拜别了土地公公,孟东河欣喜地发现路两旁的鬼火像以前一样弥漫在路的两边,上次来的时候,鬼火也就是人间的魂魄几乎全部消失,丧失了轮回的机会,永不超生,如今看情形,已经进入以前的阴阳秩序了,看来阎罗的功夫没有白费,孟东河真心替好感到高兴,患难中得到一份真情,危机中重得一份尊严。   地府的大门前有人正蹲守着,细瞧原来是哮天犬,青龙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兴奋不已,一声高呼:“小犬!”那哮天犬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从原地跳了起来,等看清来人,声音都激动地有所变化:“青龙?你们怎么来了?” 第248章 入口处   青龙与小犬像孩子一样拥抱在一起,然后又跳了起来,这暂时冲淡了孟东河的愁绪,“小犬,阎罗和安海呢?”   哮天犬开心地说道:“阎罗此时应该正在奈何桥上分发孟婆汤,安海则是在孽镜台审讯各种来路的鬼,以便辩别它们应该轮回到哪一道,至于我自己,需要时不时地在门口查看动静,怕有人来犯。”   “什么是孽镜台?”孟东河话一出口,马上就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悲怆,如果是以前,师姐会娓娓道来,给自己来一个科普,眼睛又有些涩了,他假装平静地看着哮天犬:“这个什么台是个什么东西?”   “孽镜也,乃是天地灵气所洁而成此台,凡人魂魄到此,即可照耀其本身面目。丝毫不能隐藏。实则这并非孽镜台之利害。只因世人自少到老,一生罪孽重重。但人亦为灵性之物。所做之事,自己明白。正所谓心知肚明。将自己一生的罪孽尽摄于心。心中有数、手足行动。不离心之指使,人死魂到孽镜台,本因孽镜阴阳成,碰到魂魄二气,可将人之一生罪孽映出。”哮天犬不愧在地府呆了这么久。   孟东河有些怔怔地,半晌才说道:“假如阳间也能有这个孽镜台该多好。”这就是所谓的梦想照进现实了。   “好了。”将臣毫不客气地推了孟东河一掌:“快进去吧,事不宜迟。”   是了,是了,几人冲到奈何桥,阎罗正勺着孟婆汤,在她强大气场的震摄下,鬼魂们倒是服服帖帖的,只是,很累了吧?阎罗的脸上流露出疲惫的样子,只是一瞬间,马上又恢复成平时傲气冷淡的阎罗。   “阎罗。”孟东河大叫一声,看到来人,阎罗惊得勺子险些掉在地上:“你们,怎么来了?”   “不好意思,是来借你的男人一用,我们遇上了一些麻烦。”孟东河的语气立刻沉重起来:“只是暂时,我们会让他马上回来帮你的。”   阎罗不回答,看向孟东河身后,问道:“湘湘呢?”   这一问,又戳到了孟东河的痛处,他深吸一口气:“她出了一点点小事情,不过没关系,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然后,还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阎罗是何许人也,她看着孟东河丑到不行的笑容,声音像是冰冻过了一样冷冽:“我的干妹妹究竟怎么了?”   孟东河使劲地睬着眼睛,因为他害怕眼泪会掉出来,他的声音在颤抖:“她就在我们面前,没有一点征兆地倒了下去,筋脉全无,是完全消失,可是气息仍在。”   阎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毕竟这情景实在是太诡异了,不过,她马上摇摇头:“你们几人的修为加在一起,如果有人故意为之,你们一点也感觉不到吗?你们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   是,当然是,可是这疑点如何解开,一点头绪也没有,孟东河心急如焚:“阎罗,我现在急需安海帮忙,请你放行。”   “唉,你们去找他吧,这里还有哮天犬帮我,我还应付得来。”不能也得能了。   “谢谢你,阎罗,辛苦你了。”孟东河得到了阎罗的许可,飞一般地朝安海的所在地奔去,安海自然而然愿意挺身而出,孟东河觉得爱情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阎罗与安海在地府的日子明显不好过,两人疲惫不堪,可是提到对方时总是面含微笑,一幅幸福满满的样子,这正是孟东河渴求已久的生活啊。   带着安海来到艺术大学,孟东河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讲述一遍,以安海的悟性自然能够理解通透:“如果有结界在里面,那么是感觉不到的,要找到结界的所在处,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孟东河急切地问道。   “听你所形容,那地下拍卖会应该是以防御为主的类型,这种类型的结界并非不能攻入的,结界承受的攻击时有限的,某些异常强大的攻击可以摧毁结界,当然,我们可以退一步,只需要打开一个缺口就可以了。”   孟东河也有些模糊的想法了:“或许,在艺术大学里我们感受不到任何灵力,可是它毕竟是真实存在的,当我们对它施加外力时,它肯定会产生某种反应,这种反应足够让我们找到它的所在地。对不对?”   将臣也接上话:“没错,既然如此,由我来对所怀疑的地方施加外力,如果有反弹,你们要立刻锁定目标,立刻攻入。”   “我可以放出式神,它的攻击性很强,可以配合将臣大哥实行外力攻击。”安海也愿意倾尽全力帮助他们,毕竟是爱人的朋友,爱乌及乌嘛。   孟东河看了一下天色,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需要再等上几个钟头,就是午夜时分了,那个时候,就是动手试探的时机了。   心,咋就一直跳个不停呢?   夜色降临,安海虽然正在休假中,可是也堂堂地带着众人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处进去,甚至冲当值的保安挥手打招呼:“陈伯,夜间注意安全。”   “夜间有保安巡逻,但因为园区比较大,所以也看顾不过来,我们动作快一点就不会有问题,对了,还有监控摄像头,得解决一下,不能招来警察。”安海考虑事情也很周全,一点也不亚于孟东河。   青龙活跃起来:“摄像头交给我,我去破坏掉,至于会招来警察,这点就更不用怕了,警察界谁不知道我们孟东河的能耐,警方的一号合作伙伴。”   “好,青龙你先动作起来。”孟东河着青龙先行,剩下的人则朝着重大疑点,神咒雕像而去,近了,几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然后将臣向前踏出一步:“我要开始了,仔细瞧好我的动作。”   “是的,将臣大哥。”孟东河应道。   将臣先将双手平行放在胸前,深吸一口气,两手之间慢慢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圆状物体,双手慢慢变成环形,那圆状物体恰好在两掌中心,如耍太极一般,将臣不慌不忙地将圆球揉搓着,似乎正在往其中注入能量,待那圆形物体发出一阵银光时,将臣双掌向前用力一推,那圆球朝那神咒雕像直直地打过去!在空气中带出一条短小明亮的火花来,可见其力道之大了。   那圆球打向那神咒雕像,攻势看上去狠且准,可到了离那雕像两寸的时候,那圆球突然停滞不前,在空中打着旋儿,将臣的手一扬,孟东河心领神会:“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阴阳剑轰鸣着,孟东河将神咒的力量逼到剑上,只是心念一动:“阴阳剑,拼了,找一个入口。”手一脱,阴阳剑“嗖”地一声向前飞去,刺穿了圆球又带着一股银光继续冲了过去,安海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感受不到那股灵力,可是阴阳剑能够穿过僵尸王的灵力之球,这是什么力量?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孟东河:“天,好强的力量!” 第249章 回到最初   说话间,众人均听到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声音传来之处,像是在漩涡中心带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三人朝里吸附,三人也不抗拒,任由那吸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前带入,身后传来青龙的叫声:“等等我!”   他的身子向前一扑,赶巧抓住了孟东河的脚腕,终于来得及与孟东河三人一同进入那漩涡之中,他还不忘高呼一声:“耶!”   四个人扑进一片黑暗之中,不过,只是短暂的,当孟东河睁开眼时,自己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铁门,上次,自己就是在这铁门前,得到了一个面具,孟东河伸展伸展四肢,还好,不痛,爬起来,往旁边一看,不由自主地就乐了,好惨不惨,安海摔进来,身上还压了俩——孟东河和青龙,纵然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这两大男人的重量,居然还发出一声呻吟:“痛,快起来。”眼见着孟东河还是一幅瞧好戏的样子,说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孟东河应了一声,上前三两下把将臣和青龙扯了起来,将臣伸了一个懒腰:“原来这里就是地下拍卖会,咦……”将臣愣了一愣:“奇怪,在这里,我居然能够感受到你们的灵力。”   孟东河一愣,果然:“之前我在地下拍卖会也曾感受过K先生身上的气场。看来这里和艺术大学有天壤之别。”   “不,这应该是施设结界之人施外的外设条件。”安海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由此可见,此人是施设结界的高手。”   青龙性子急,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大门前,伸手就去推,孟东河一惊,警告的话还没说出口,两扇笨重的铁门就“哐”地一声被推开了!   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孟东河自嘲起来,自己神经绷得太紧了,青龙的身子已经走进了铁门内,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快看,那里不就是你说过的建筑?”   孟东河也走了进去,没错,这里真的是地下拍卖会的会场,只是与上次不同,上次他一进来,便看到一草坪的人,还有摆在两边长长的餐桌,上面是美味的食物和美酒,在那里,他遇见了琳夫人,那个追求爱情回忆的奇女子,这一切,恍如刚刚发生在昨天一样。   “K先生会在这里吗?东河。”青龙叉着胸往四周无边际的草坪望过去:“这里,果然和你形容的一样。”   “不知道,进去找找。”孟东河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们进来的很顺利,好像是被允许的行为一样。”将臣也点点头:“没错,我不信我们可以这么顺利地突破地藏的结界。”   “看来我们算是来宾了。”孟东河突然有种即将要拨开云雾的感觉了:“我们进去吧,相信有人在等着我们。”   将臣点头,四人并排站在一起,朝那建筑走过去,人还未靠近,大门赫然洞开,吱呀一声,响彻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居然让人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让孟东河死也忘不了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   “K先生,好久不见。”孟东河开口打招呼,立刻快速地踏入到大厅之中,果然,在昔时主持拍卖会的地方,戴着银色面具的K先生正沉着地等待着大家的到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身边没有了那些黑衣人,这里,只有K先生一人。   “不用看了,黑衣人就是我,我就是那些黑衣人。”K先生这次说话爽快多了。   孟东河一惊,难怪得那些黑衣人说话的语气这么像K先生,敢情是他的分身?“我们既然来了,你也允许我们进来,那么……”孟东河朝前走了一步:“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是谁?”   K先生“咯咯”地笑了起来,手伸到脸上的银色面具上:“是时候让你们看看了。”面具一点点地被掀开,孟东河的心突突地剧烈跳动起来……   银色面具下面的那张脸一点一点地露在孟东河眼前,他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倒是听到身边的将臣一声低呼,将臣甚至大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地藏,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面前的男人一身银色西装,五官……孟东河绞尽脑汁,终于想出来一个形容词——很和气,虽然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形容词,可是这就是地藏给他的第一感觉,五官很平和,不算突出,不是玉树临风,可他站在那里就是能够吸引眼球,不是卓著美男,可是那气场不能教人忽视,这就是试图普渡众生,教地狱成空的地藏王!   地藏的手轻轻一扬,那面银色的面具缓缓地掉落在地上,脸上流露出欣喜来:“我?是地藏。”地藏的手冲那银色面具一指,面具散作银色的粉末,一阵风吹来,瞬间被卷走,消失不见。   “你一直在寻找自己?”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晕,不过这就是现实了,K先生似乎迷失了自己的身份,很是痛苦,上次孟东河就发现过了。   “是的。”地藏感激地看向将臣:“好久不见,再见面,你已经是的重生恩人。”   “是的,大概有几万年了吧?”将臣有些感慨:“昔时豪气冲天的地藏,为何沦落到要呆在结界之中,或者,我要问,曾经试让地狱成空的地藏,居然会让地府消失?让游魂枉断轮回机会?又或者,曾经仁慈为天的地藏,会用魔界邪果让仙人仙气外泄?又或者,曾经视金钱为粪土的地藏,也会玩起拍卖会来敛宝物,是我不经人事,世事变得太快,还是你变得太快了。”   敢情这两人在几万年前也有过缘交,将臣所说的话正是孟东河一肚子的疑问,他倒要看看,这地藏作何解释!   “时势逼人,你最应该问的是我为何会窝在这小小的结界之中。”地藏仰头叹息一声:“我所有的理想均已成为泡沫,地狱不可能空,普度众生只是一个美丽的泡沫,经不起一点点外力的磨炼。我自认为超脱六欲,可六欲却缠上我。”   唉,孟东河有些头痛了,怎么一来到这里,将臣大哥说话变得文绉绉地,这地藏讲的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讲明白一点行不行?”管他是不是什么地藏,自己是来查CASE的,真相最重要。   地藏也是个痛快人,他点头:“是。”   是?孟东河作晕倒状:“动机呢?你这样算什么,投案自首吗?”   “我说的是并不是所有,仙人仙气外泄确实是我的杰作,我确进入过魔界,游说时幽冥将邪魄果送给我,可是我没有让地府成空,如果因为我曾说过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话就因此怀疑我,那么,是你们错了。”地藏看向孟东河:“谢谢你,谢谢你来到了地下拍卖会,谢谢你去了魔界,谢谢你来到了这里。”   孟东河又起鸡皮疙瘩了:“等等,我有一些不明白,摄青鬼王和你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道常,他替你调换了地府两宝,又以死来掩护你,最让我们不能理解的是,你是地藏王,阎罗很是听你的话,你说要两宝,她一定绝无理由拒绝,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还害道常白白地死去?” 第250章 六界的百科全书   “唉……”地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摄青鬼王与我无关,道常却是为我而死。”   好吧,孟东河来组织了一下吧,首先暴露在眼前的摄青鬼王夺位一事与地藏无关,可是道常换了地府两宝却是真的,地府成空与地藏无关,可是仙气外泄却是他的份儿,那么,为啥?   “那么。”孟东河也不客气了,“先说说与你有关的事吧。”   将臣也无语地看向地藏,那其中含意自然也是要让地藏来一个竹筒倒豆子——痛快一点!   “好。”地藏王一伸手:“几位请坐,事情说来话长。”   上次拍卖会的那些椅子依然还在,三人也不客气,各自寻了一个坐下,地藏并不一起坐下,站在前排,恭敬地开始说话,或者说,他语气中带有一丝内疚:“事情说来,是从摄青在人间搅动开始的,我誓让地府成空,可是地府里的冤魂却越来越多,戾气越来越重,后面,当我察觉到摄青鬼王的动作时,我发现事情不那么简单。他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黑幕和阴谋,再到后面,我发现摄青鬼王一直试图扰乱阴阳秩序,并且试图染指地府。”   “道常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孟东河一回想起道常在自己眼前慷慨就义的情形,对地藏突然有一种恨意,旁人为自己牺牲,这种感觉会怎么样?得意,或者自豪?   “他与我一向亲近,他话不多,但有自己的原则和准则,我信赖他,所以对他没有隐瞒。”地藏闭上了眼睛,泪光在眼角打转。   “能告诉道常,为什么不能告诉阎罗?还要瞒着她换掉地府两宝?”孟东河可不会马上就放松。   “对,这个就是关键,我被误导了,被某一位人物,我上禀他摄青鬼王的异象,他却给我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奇怪的是我当时竞然不觉得有异,我真的换掉了两宝,知情人是道常,因为假的两宝由他炮制出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慢着!真的两宝在哪里?你换走了两宝,那么应该是在你的手上,那么摄青鬼王的幕后BOSS手上执有的两宝是怎么一回事?”孟东河又疑惑了,这事情就像是山路十八弯,不一般地曲折啊,再看将臣和安海,也是皱着个眉头,显然不能立刻接受这地藏的解释,毕竟说不过去的点太多了。   “真的两宝在这里,摄青鬼王得到的也是假的!”地藏叹了一口气:“我是一步错,步步错,把自己逼到了一条绝路上,两宝在此。”说完,地藏王走向拍卖会前面那一片黑色的布幔之中,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两样东西,一个木盒子,和一件长袍:“地藏书,阎罗袍均在此。”   孟东河心里一动:“那个诱导你换走两宝的人是?”   地藏摇摇头:“现在不可说,不可说。”   地藏到这种时候了还故弄悬虚,孟东河就表示无语了,他无奈地看着地藏打开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本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线装书,封面是黑色的,上面用银箔描出了三个字来——地藏书,地藏打开来,孟东河只看到一页页空白的纸张,他呼一口气:“这本书怎么是空白的?”   说完,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手刚刚触摸到那空白的页面,书就发出一阵银光,孟东河马上觉得一阵目眩,略微闭了一下眼睛,等再睁开时,看页面赫然出现了不少字!果然是无所不知的地藏书啊,手执在地藏手上,他不好意思再弯着个腰去一页页翻,可是看了上面的内容,孟东河一阵汗颜,天下之事没有逃过地藏书的,这简直就是一部六界的百科全书!   “如假包换,这是真的地藏书。”地藏看着孟东河:“普通人是看不到内容的,可是你不一样。”   收起地藏书,地藏又展开那件黑色银线一起织成的长袍:“这是阎罗袍。”说完,阎罗将长袍抛至空中,原本正常浴袍大小的长袍突然“倏”地一声展开,飘浮在大厅的上方,将整个上方全部笼罩起来,“妖邪被笼罩其中,会化为血水。这也是如假包换的阎罗袍。”地藏手一招,那阎罗袍化作原来大小,飘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地藏手中。   “真的在我手上,那么别人手上的自然就是假的了,两宝一直随我呆在结界之中,不为人所知。”地藏苦笑一声。   “地藏兄。”将臣突然开口:“你又为什么要毒害仙人?”   “毒害?”地藏像是置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苦笑着摇头:“我只是在自卫,逼不得已。”“那个怂恿你换走两宝的人到底是谁?”孟东河的心已经快被好奇心咬坏掉了,要不是因为不熟,他早就上前掐住地藏的脖子,逼他快点吐个痛快了。   “你觉得呢?”偏偏不说,孟东河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好吧。”孟东河摊摊手,“让我想一想,咦,地藏书不是万事皆知吗?翻一翻它不就知道了?”投机取巧总是人类最擅长也是最下意识的动作。   地藏笑着摇摇头:“不行,你来猜?而且未知的结果地藏书是不会记录的。”   “好吧,我来想一想。”孟东河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既然地藏王说是上禀,那么此人的地位一定比地藏王高,试想谁能让地藏王上禀?孟东河脑子澎地一声炸开了,难道?莫非?可是他来委托自己调查,难道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孟东河嘴巴张了一张,艰难地吐了几个字来:“不会是他吧?”   安海再淡定,此时也快按捺不住了:“是谁?”   “天帝?”这像是在征询地藏王答案,也像是在自问,你真的认为是天帝吗?孟东河,你的直觉是不是太傻了一点。   可是,地藏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这,是真的,孟东河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这嘴,可真是贱!   将臣哈哈一笑:“我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嘛,这就是你让我们进入结界的原因?你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心细如尘,可以找到答案?”   地藏点点头:“是的,现在是与你们接触的时机了,他……”他指一指孟东河:“具有穷追不舍的精神,也敢大胆地去怀疑一切,我想他就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我要找人来洗清我的清白,那么孟东河就是这个人,而且现在,我想他也必须与我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前面的夸赞让孟东河感觉很爽,可是后面的“必须站在同一阵线上”是什么意思?这一点将臣也不明白:“地藏,什么意思?你呆在结界之中,难道也能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道常虽然已经走了,可是幸好我又有了新的耳目,时幽冥似乎认为我与他同命相怜。”原来是魔王大人,怪不得那天他说的话中有话,孟东河这才知道那是他在提醒自己。   “天帝诱导你换走两宝,让你以为这样可以保全地府安危,对不对?”孟东河看着地藏点头,又继续说下去:“道常知情,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摄青鬼王拿到了两宝,按照原来的设想,他拿到的应该是真的才对,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道常准备了两套假货,一套换走了真的,一套落到了摄青鬼王的手上,如果我们没有猜错,那么这一套现在应该是在天帝手上。真的则由地藏你亲自保管?”地藏又点头,孟东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事情开始朝不利于你的方向发展,当意识到你踏入了一个连环陷阱时,已经来不及了。” 第251章 呼之欲出   “首先,阎罗方面一直在追查摄青鬼王,他也是我师傅柳纯阳的心病,最终我正面迎上了摄青鬼王,从他嘴里知道了地府两宝被调包之事,这件事情是序篇,摄青鬼王死掉了,可是事情没有完,我自然而然地怀疑到了他临死之前说的那个他,这个他才是他换走两宝的元凶,于是我和阎罗都怀疑地府有内鬼,开始追查。”   “我们用计引出了道常,我现在想来,道常应该明白过来,你被算计了,如果他供出你来,那么你就马上会被盯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他只有隐忍不说,因为哪怕阎罗信任你,可是幕后元凶并不会就此放过你,他一定会借题发挥,他只有以死来表忠诚,对吗?”   地藏脸上的忧伤一览无遗:“是的,道常在离开地府主动踏入阎罗布好的计谋里时,他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为我而死,我本应该普渡众生,可是有人却因我而死。”   “道常死了,可是事情没有结束,僵尸出现了,假如僵尸成规模地出现,那么人间又会大乱了,我们的心里是一团乱麻啊,摄青王死了,可是事情却没有消停,幸好的是,成规模地后天养殖僵尸并不算成功,我与青龙顺利地歼灭了已成形的僵尸,但是,有人又想到要了要利用僵尸王。”   说到将臣出世的事了,将臣一愣:“能解封我的人不多,如果是天帝,那么还能说得过去。”   “是的,在这过程中发生了你将阎罗赶出府的事情,你主动地让我们怀疑到你,这又是为什么?”孟东河有点不好意思:“一切反常的行为让我们开始怀疑到你,你不反驳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揽上身,这个就让我们费解了。”   “与其被动地被你们查到我身上,我百口莫辩,不如我动起来,让你们去拨开云雾。当然,假如你们不能发现其中的猫腻,我就只有认命了,你们找到我,要押我上去受审也好,或者你们联手干掉我也好,这都是我的命。”   “他逼我逼得越来越紧,我担心在你们未找到我之前,他就忍不住强行押我上审判台,他怂恿我一事,只有我两人在场,他若是想治我的罪,我百口莫辩,我只有先行一步,闯入到魔界,要来了邪魄果,我用量很微,只是让仙人们仙气外泄,让他们丧失攻击能力,却不会让他们受到根本损伤。这是一种自卫行动。”关于邪魄果,地藏也坦白了,“可是,事情又超过了我的预计,我想我又上了他的当了。”   玩心计,地藏远不是天帝的对手。   “这么说来,天帝早知道是你搞的鬼了,可是还花了点小钱来找我,让我去查,这恐怕就是作姿态给仙人们看的,假如我真查到了是你,那么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仙人们恐怕会一致地站到天帝那一边,到时候你就是众矢之的,浑身长满嘴巴也讲不清楚了,这恐怕正是天帝计划好的事情了。”   安海突然问道:“这天帝费尽心思要把逼到绝路上,可是动机是什么?他已是高高在上,为什么还要如此地针对你?”   “我也不明白,我在阴间深居简出,一心只想让地狱成空,无暇顾及其它,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费尽心思地逼我入绝境。”   将臣闷哼一声:“天帝好权好功谁人不知,只怕是觉得你在六界中的威望已经盖过了他的原因。”   这话似乎说到了点子上,孟东河也表示赞同:“没错,历史上所有的皇帝在登其之后,就成天担心有人会夺走自己的一切,对于有危险性的对手,会下手铲除掉,恐怕天帝也是担心你的名望声威盖过了他,会危及到他天帝的位置吧?”   “是因为如此?”地藏王的脸上悲凄不已:“这个理由实在可笑之极。”   “可是也现实之极。”孟东河觉得这地藏太天真了,他以为窝在一块地方实现他伟大的理想,就彻底清静了?你不找麻烦,麻烦偏偏找向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走到大街上,还能被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给砸死呢。   “是不是得问问天帝本人了。”将臣看着这结界,强大的气场在这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你呆在这里多久了?难怪听孟东河说,阎罗追查两宝下落,查到艺术大学就失去了一切踪迹,你还真是会找地方,这块地儿能隐藏一切灵力,妖邪横生,要不是杨戬这小子立了块神咒雕像在这里,恐怕这校园无安宁之日了。”   提到杨戬,孟东河浑身一颤:“将臣大哥!”   将臣也皱紧了眉头:“杨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青龙进入仙境,可遍寻不到真君与老君的下落,这两人会不会?”   青龙张大了嘴巴:“你们的意思是?杨戬突然返回天庭,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想去查证什么?结果被天帝给干掉了?想想那天,他走得确实离奇,而且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等等,让我想一想。”孟东河挥手打断青龙,然后双手抱着头,连眼睛也闭上了,过了半晌,他放下双手,瞪大了眼睛:“你们说,湘湘突然晕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也与天帝有关?”   将臣同情地看着孟东河:“难说。”   地藏插话进来:“你们说的湘湘是指?”   “现世她是上清门人柳湘湘,可真身是显圣真君的亲妹妹。”青龙抢着说话,刚才他已经憋了太久了。   “现在怎么办?”安海担心起阎罗来了,他有些心急:“地府成空,这事又是怎么一回事,阎罗现在还呆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怪我,一步错,步步错,连累了这么多人。”地藏后悔莫及:“地府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了,鬼魂也消失了,地府真的空了,可是!这些不是我要的结果,我要的是世上没有恶念,没有执欲,不是这种空!”地藏突然抱着头蹲到地上:“我是谁?我是地藏?不,现在我成了凶手,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我罪过,罪过!”   孟东河目瞪口呆地看着地藏发了狂,地藏又成了上次地下拍卖会里的K先生,身份不明,自我认识不清,就像是——精神分裂。   “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地狱成空是个笑话,我,就是个彻底的恶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边的咆哮还在继续,将臣苦笑,冲孟东河打了个手势,孟东河心领神会,两人同时运用闪移,一人伸出一只手,将蹲在地上的地藏按住,将臣飞快地在地藏身上点着,马上,地藏就动弹不得,这让青龙瞠目结舌:“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没看出来吗?地藏已经神智不清了。”孟东河快要郁闷死了:“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陷入疯狂,完全混淆了自我,现在他把自己当成了罪大恶极之人,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愧疚之中,简单地说吧,就是迷失了自我。”   “呃,好复杂,你们是说现在的地藏已经疯了?”青龙问道。   “不,我想他过一会就能清醒过来了。”将臣将地藏扶到椅子上坐好:“地下拍卖会,估计是迷失的地藏想确认身份搞的名堂吧,寻找世上难得的拍品,他想找什么?” 第252章 符上的字   “找最美好的东西,他想找回心中原有的理想和美好,可惜那些拍品少有美好,更多的只有欲念。”孟东河想起上次的拍卖会:“权力金钱欲望充斥着整个拍卖会,地藏能找到才怪。”   将臣明了,他可怜地看着地藏:“人有时候太单纯可不是一件好事。”   地藏在半个时辰之后恢复了过来,对上将臣同情的眼光,他低下了头:“让你们见笑了,我……”将臣拍打着他的肩膀:“不用再说了,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少的,现在你是地藏,有人正需要你呢,什么阴谋诡计,把它们抛开吧,你就是地藏王,地府现在已经恢复了秩序,地狱里的鬼们还等着你去渡呢。”   孟东河觉得用现代的心理学来解释就是地藏原本是个清高拥有无上理想的人,可以说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问世俗,可当世俗找上他,他又一步步地做出违背自己行为准则的事情来,这让对自己的认识开始变得模糊,直至到了错乱,如果他是普通人,那么自己一定会劝他去接受心理治疗,只是不知道作为地藏王,是否愿意接受普通人类的心理辅导呢?   “天帝接下来还会干什么?”话说青龙这个时候其实挺高兴的,毕竟他对天帝那厮没啥好感,还记得上次自己肚皮开花都是他所赐,怎么着,原来是贼喊捉贼,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哪,天帝是终极BOSS,这个结果也比地藏是幕后BOSS好多了吧,青龙的嘴巴都快笑歪了。   “现在有两种前提条件。”孟东河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第一,天帝不知道我们已经找到地藏,第二,他已经知道,那么如果是后者,我们应该怎么办?”   青龙立刻脱口而出:“当然是不能让他找到地藏王……”青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往地上啐了一口:“我们的安全保障怎么办?”   “我们先找到杨戬和七爷再说。”孟东河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将臣一愣:“七爷是谁?”   “太上老君在人间的化名。他与杨戬同时失去踪迹,我感觉一定与此事有关。”孟东河大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呀,我们可以去杂货铺看看,以老君的处事风格,说不定会留下一些线索给我们。”   “杂货铺又是什么?”将臣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我能说你真是深不可测吗?”   “能。”孟东河嘻嘻一笑。   地藏这时候已经恢复神智,他站起身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孟东河正色道:“你和我们一起,那不是让我们都成为靶子吗?这种关键时刻,你应该牢牢地保护好自己,而且天帝为什么谋害你,动机是否如我们猜测,一切都没有定数,昧然出结界,只会引火燃身,我感觉杨戬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找到他,或许我们能有新的发现。”   “还有我家老爷呢。”青龙一直觉得老君挺不错的,虽然有时候迂腐了一点。   “嗯,当然,现在他们是我们获取下一步线索的关键人物,一个也不能少。既然这样,地藏王就烦请先留在这里,不过,以后我们如何与你联系?”   “结界的设定条件我会进行修改,以后你们可以随时进来,这个无需担心。”地藏微微一笑:“现在我不是孤身一人了。”   再NB的人也会怕寂寞啊,孟东河点头:“你自己要振作,不能乱了心神,否则会给对手可乘之机。”   “好,你们走好。”   这话一出口,孟东河立刻瘪了壳:“我们,怎么出去?”刚刚还感觉自己像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有的超级英雄,面对结界的出口顿时矮了一截儿,孟东河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地藏又是淡淡一笑,一手一挥,出来一个银光荡漾的大门:“请吧。”   将臣带头钻了进去,身影马上消失在里面,青龙从后面推了孟东河一把:“怎么,走啊,想留在这里给地藏王作伴?”孟东河瞪了他一眼,这还是头一糟见到这大门呢,给点时间好奇都不行吗?然后他也伸了一脚进去,怎么说呢,踩进去的感觉飘飘浮浮的,没有一点踩在实地上的感觉,不管了,孟东河另一只脚也放了进去,只听到一阵风声呼呼地响过,这风声不就是上次自己曾听过的,原来是进入结界的入口,说是风声,倒不如说结界在气流中有所运动产生的声音,从根本上来说不是风。   声音过后,孟东河已经站在了神咒雕像的下面,回头一看,什么地下拍卖会,什么会场全都不见了,再看将臣和青龙,还有个安海都站在自己附近张望着,显然也是在确认结界的所在地。   “安了吧,既然地藏说会改变结界入口的条件,那么就是允许我们进入了,我们现在抓紧时间去杂货铺,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孟东河对七爷抱有相当大的期望,他相信,谨慎的老君不会放弃传递消息的任何机会。   车子在寂静的夜里飞弛着,正如同孟东河焦急的心一般,或许,杨戬知道师姐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想的事情太多,孟东河的手脚快脱离大脑中枢神经的控制了,前方道路上突然窜出一只野猫,惊得青龙一声叫起:“喂,闪开!”   孟东河一踩刹车,车子斜冲出去,险些撞到旁边的护栏,野猫停下脚步,双眼泛着绿光:“喵!”孟东河心有余悸,拍了一下胸口,看着那惹祸的猫,无奈地说道:“一事不顺,就诸事不顺!”   那猫无语地“喵”了一声,摇摇尾巴悠闲地朝旁边走了过去,丝毫不理会孟东河的埋怨与无奈,倒是青龙哈哈大笑:“看,连猫都懒得搭理你。”   “好了,好了。”将臣连声催促:“车没什么事,就赶紧过去吧,安老师,你说,是吧?”   安海一愣,点点头:“是。”   将臣扫了安海一眼,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安海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地望着车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这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孟东河的眼睛,他清淅地从镜子里看到了将臣看安海的眼神,那眼神是——怀疑?   将臣大哥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安海呢?   车子稳稳地停在巷口,此时已是深夜,这一次终于没有看到那几位年老苍桑好奇心却不减的老人家了,孟东河熟练地将车子停在路边,将众人带向那深巷里,一直走到拐角处,那乌漆麻黑的门终于出现在眼前,上面歪歪斜斜的“杂货铺”三个字,正别扭地冲着孟东河打招呼呢。   孟东河不客气地一掌推开大门,里面黑漆漆的,他在墙上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一根细细的线,这是最原始的开灯方式啊!他向下一拉,杂货铺终于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了真容,除了孟东河,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皆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里面的一切事物。   “检查看看吧。”孟东河先是仔细地检查墙面,这是最容易留下讯息的地方吧,青龙叉着腰,并不怎么起劲的样子:“东河,老君惹是有信息要给,干嘛不直接到事务所找你,还费这功夫干什么,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胡乱猜测,到头来不就是白费功夫?” 第253章 可疑行为   孟东河不搭理他,因为他就是病急乱投医,他恨不得马上有一个重大线索即刻出现在眼前,解开一切迷团,然后师姐就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切,又回到从前,他们依然是柳家事务所里经商的神棍,依然和警方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依然想着师姐,做着春梦每早醒来。   “奇怪?”墙面上干干净净,没有只言片语,青龙无语地摇摇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有,那才奇怪。”说完,他的身子靠在墙上,并不打算去翻翻捡捡。   将臣与安海倒是在里面转悠起来,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在他们的拨弄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惊得孟东河连忙提醒:“千万别打碎了,以后这些东西我都用得着的。”   三个人折腾了老半天,一点收获没有,青龙居然有些兴灾乐祸的样子:“就说了,你们还不信,凭想象查CASE,还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孟东河颓然地蹲了下去:“唉,只有打道回府先了,要不然……”孟东河的眼神灼热地看向青龙:“你再上去打听打听?”   青龙吓得缩紧了双肩:“我怕我再也出不来了,就像真君和老君一样,我不去。”   “你……你这个胆小鬼,我不去,我去!”话虽如此,可是孟东河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去。   将臣一把将孟东河抓了起来:“青龙不是胆小,他说的是这话,上去了未来还能回来,我们现在要保存力量。”“唉……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孟东河突然想了起来:“对了,其实七爷的这个杂货铺应该也是设有条件,像我们这种拥有灵力的人才能看到并且能进来,素人是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安海点点头:“像地藏的结界,设定的条件就相对苛刻一些,所以想进去不那么容易,这里就相对宽松多了。”安海顿了一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地府了,阎罗那边实在是忙不过来。”   这倒是没有什么疑义,孟东河当然答应,看着安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孟东河看向将臣:“看来我们只有暂时打道回府了。”   将臣不说话,只是神秘地一笑:“我们自然跟着司机走。”   打道回府,一进门,孟东河的心情就更加压抑了,却同时挂上一张笑脸,走进了师姐房间,高阳正眼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柳湘湘,似乎这样柳湘湘就随时睁开眼睛,冲他们微笑着打招呼,连主人进来也丝毫没有察觉。   “湘湘怎么样了?”孟东河握上柳湘湘的右手,皮肤的弹性依然在,可是却软趴趴地没有一点活动,一触摸到这皮肤,孟东河的眼角便变涩了,他眨眨眼睛,驱赶走泪水:“不要紧,湘湘会马上醒过来的,高阳,你好好照顾她,辛苦你了。”   高阳心疼地看着主人苍白无力的脸:“主人,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撇了我的三魂六魄也会保护好湘湘的。”   孟东河退了出去,将臣和青龙笔直在站在房门口,他无奈地摇摇头,两人脸上也变得暗淡下来,孟东河几乎快要抓狂了:“一点线索也没有,真是要疯掉了!”   将臣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那倒未必,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道普通至及的黄符,十块钱一张,以前孟东河曾批量地购买过,不过最的用得不太多:“这不是黄符吗?你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是上面的字?”将臣将黄符摊开放在茶几上,灯光正对着的地方,照在上面,上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字样。   孟东河迫不及待地将黄符拿起来对着灯光一照,嘴里也念出声来:“东海漩涡?”   将臣一惊:“上面写的是东海漩涡?”   “没错,我看得很清楚。”孟东河再次确认:“没错,将臣大哥难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东海漩涡就是传说中的天牢,天庭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人间不是有鬼打墙一说吗?船只闯进这一片区,便会迷失方向,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楚里面的一切。那片区域,就是东海漩涡,位于东海之上。”将臣顿了一顿:“看来,东海漩涡里面至少关押了我们想要见的人,我们不得不去一趟了。”   “等一下,将臣大哥。”孟东河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偷偷地藏起这张黄符的,难道是……为了瞒过安海?你到底在怀疑他什么?”   “好你个孟东河,眼尖得很哪,没错,刚刚在杂货铺里,我发现这张黄符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将它藏了起来,不被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是因为,我并不相人那个阴阳师安海。”将臣神情严肃:“东河,他很可疑。”   “可疑?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对他产生了怀疑,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说清楚。”孟东河急红了眼:“他帮过我,而且现在还是阎罗的爱人,尽自己的力量在帮助重建地府,我们不能冤枉人。”   将臣不急不缓:“我有证据。”   将臣这话一出,孟东河就直愣愣地盯着他,将臣也不急,他伸出左手,手掌朝上,手中赫然出现一块黑色的小石头,光洁的小石头隐约透出红光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安海偷偷放在拍卖会会场椅子下面的,很不起眼啊,在主色调为黑色的地方,放置这么一小块东西当然可以掩人耳目,可是我想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将臣能够自我封印,那么对于结界自然有我的一套,这块小石头你看出来有什么不同了吗?”   孟东河拿过去好好瞧了一下,“这上面有像水纹一样的图形,而且还透着一股红光,那红光就像是里面有火在烧一样,这是个什么东西,安海放在那里干什么?”   “结界消化石。”将臣取回小石头,双手用力一捏,石头马上碎掉,里面红色的东西掉了出来,只是一颗像药丸般大小的石粒:“这个东西呆在结界之中,会慢慢削弱结界的力量,直至结界失去力量,彻底失去屏蔽。”   什么!孟东河有如遭到雷击:“安海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要问他了,关于此人,是什么来历?”将臣又稍一用力,红色的石粒瞬间变成粉末,一阵风吹来,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是师叔的朋友,在摄青鬼王在人间捣乱的时候,曾经制造过校园怪物事件,出现了可以吞噬任何鬼魂的怪物,那时候我刚刚成为上清门人不久,能力不足,师叔便介绍了阴阳师安海给我一臂之力,我们之间的交往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在将臣大哥出世之前,阎罗因调查地府两宝以老师的身份在艺术大学与他相识,两人的关系现在我想将臣大哥已经知道了吧?”   “师叔?”将臣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师叔又是怎么一回事?”   唉,真要追根溯源了,孟东河又耐着性子把之前所有的事情来了一个过滤,将臣听得十分仔细,凡是不太确认的细节,都详细地进行追问,弄得孟东河也怀疑起来,身边的人难道都真的可靠吗? 第254章 龙惧水   “湘湘还记得他的师叔吗?”   “长相实在是不记得了,可是师叔能够准确说出湘湘母亲生产时的情形,而且柳家确实有这么一位家族成员,连湘湘母亲的师傅也就是崔婆都对他还有些印象,而且……”孟东河自己越说越没有底气:“而且,这是师姐在这世上所剩的最后一名亲人了,所以……”   “这个安海十分可疑,他破坏掉地藏王的结界对谁最有好处?当然是天帝,那么,他会是天帝安排的人吗?如果是,这说明什么,说明天帝在一开始就已经盯上你们了。”将臣看着面色黯淡的孟东河,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给了一个最终的结论:“你们身边的人未必可信。”将臣又自嘲起来:“或许连我也是有预谋地接近你们的。”   “如果这样,我会绝望了。”孟东河坐到沙发上,双手一仰,整个身子都软在沙发上:“安海,师叔,他们真的会是刻意安插进来的人吗?”   “当然,也有可能安海是利用了你的师叔,毕竟我还没有证据,仅仅只是猜测而已。当下之急,我们应该找到东海漩涡,这些怀疑只能稍后去调查了。”将臣依然没有忘记表扬一下太上老君:“这老君,平日里老实巴交,没想到关键时刻能够这么精巧地传递信息,也幸好他玩心大,在人间搞了一个什么杂货铺啊。”   “是啊,老君虽然为人迂腐了一点,可是为人还是正直人,对了,东海漩涡,听这个名字难道是与东海有关,不会是在海底吧?”孟东河郁闷了:“我没有学过潜水啊!”   “不,东海漩涡是设置在水中的天牢,只要通过海水便可以与之相通,据我所知,袁天罡袁兄曾有机缘去过一次,他将过程告知过我,只要在海水里制造漩涡出来,拥有灵力的人便能利用它与那漩涡相连,形成一条通道,利用通道进入到神界的天牢之中。”   “听上去有些悬疑,不过肯定要尝试一下的。”孟东河说道:“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身边的人还不一定可靠,我要加快速度弄清真相才行,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叫上青龙赶紧出发吧?”将臣瞅了一眼正沉迷于网络游戏的青龙:“我与青龙虽然都擅长飞行,可是他能载人,我却不能,而且他具有修复能力,如果中间出现什么差池,他是能救我们的命的人。”   是的,此时天已露明,一夜已经过去了,这一夜,收获颇丰,而且还有意外的发现,但愿能更进一步吧,那还说什么,孟东河立马上前按住电脑机箱的开关,死按五秒,电脑叭地一声关掉了,面对黑屏,青龙唰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干什么啊,我正好要通关了啊!”   “有更好玩的游戏,你去不去?实地作战不是更爽?要去就快点,过时不候啊!”孟东河说完,就撇下他,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就与将臣往外走,丝毫没有再叫上青龙的意思,青龙的脾性孟东河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果然,不过三秒,青龙就几乎飞扑过来:“等等我!”   三人驱车前往最远也是人流量最少最僻静的海岸边,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然具备一种教人心境自然的能力,一来到这里,孟东河心中的愁闷居然减轻了不少,只是……今天的天气居然天朗风清,海面上哪里来的漩涡?   走过沙滩,孟东河为难地看着平静如镜面的海面:“我们能够搅动大海吗?”   “并无不可,如果青龙的话。”   青龙吃了一惊:“将臣大哥,此话怎讲,我是守护天空的龙,可不是守护大海的龙,在水里,我能发挥作用吗?”   “当然能,自古龙凤连称,龙为雨,凤即风,龙能在水中搅起巨浪,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看来你是在天空呆的时间太久了,如何,敢试上一试吗?”   青龙的面色变得很微妙,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青龙的嘴唇嘟嚷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紧张地盯着海水看,一副为难的样子,孟东河疑惑道:“你不会是惧水吧?”   只见青龙后退两步,捂住胸口,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可能,这个……这个……其实,其实……我真的怕水。”   搞什么飞机!原本算计得蛮好的将臣几乎要吼出来:“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龙啊,还是四灵之一,居然惧水?”   青龙委屈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四灵之中,唯有我惧水,我就是受不了水啊,尤其是苍茫的大海啊!你们难道不觉得深不可测的大海很可怕吗?”   “觉得。”孟东河失望地说道:“可是你是龙,龙不是应该能上天入地的吗?唉,果然神话里的内容不可信啊。”   青龙耍赖一般地坐到沙子上:“我不管,我是不可能下水的,你们看着办吧。”   孟东河与将臣对视一眼,无语地也坐了下来,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是至理名言啊,“怎么办,去找孙猴子的金箍棒来搅起旋涡?”青龙嘻嘻笑着开着玩笑以掩饰自己现在的……不好意思。   “别在这时候搞笑了。”孟东河无力地倒在沙滩上,“要怎么样才能搅起旋涡呢?”   流体急转所激起的螺旋形就是旋涡,大海此时平静如镜,想让它急转是不太可能的,那么,水流旋转成螺旋形呢?这样也是旋涡啊,孟东河突然想起了儿时的常做的游戏,拿棍子在水中搅动时,无限旋转,那么水流中间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是吗?   现在是找不到孙猴子的金箍棒来搅起旋涡,可是自己有一把地府至宝阴阳剑啊,孟东河打了一个挺:“用阴阳剑?动用它的灵力应该会搅起比较大的旋涡。”   “还等什么,赶快开始。”将臣扫了青龙一眼:“怎么办?你怕水,随我们一起去吗?”   青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开口:“我还是留在这里等你们好了。”   哈哈,将臣暴笑出声:“好,那我们去也!”   孟东河取出阴阳剑,感应到孟东河的心意,阴阳剑已经蓄势待发,剑一伸进海水中,剑光就映射在海水之上,孟东河就像和面一样来回搅动着阴阳剑,强大的剑气在水中带动了水浪,水一波一波地旋转起来,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孟东河将阴阳剑抽离出来,那旋涡依然旋动着,孟东河看了一眼将臣,嘴里迸出来一个字:“跳!”   两人顾不得回头看青龙,就纵身一跃,水花溅起,两人顿时隐没在那旋涡之中,青龙惊得扑身向前,大声叫道:“东河,将臣大哥!”   连半点零得的回应都没有,两人的身子彻底消失在旋涡之中,没一会儿功夫,由阴阳剑带动起来的旋涡也终于归于平静,海面,一片寂静,青龙突然就陷入一片恐惧之中,会不会?一会儿海里浮上来两具尸体?他剧烈地摇着头,当然不会,他们俩不是普通人,哪有这么容易死?青龙狠狠地敲了自己的头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自己除了等,还能怎么办呢?青龙索性找了一个有树萌的地方,盘腿坐下,死死地盯着海面…… 第255章 天阵   再说孟东河这边,当他不顾一切纵身跳进旋涡之中,先是眼前一黑,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便听到将臣提醒的声音:“东河,不要闭眼,怎么样也要睁开眼睛!”   孟东河精神一振,努力地睁开眼睛,然后他看见无数水泡在浮动,同时还伴有一阵阵咕咚咕咚的声音,前方还有无数个水泡在闪着波光,身子正被一股水流带动着向前,他努力寻找着将臣大哥的身影,顺着声音寻觅过去,看到将臣正在不远处,和他一样顺着水流向前移动着。   看来,这水流似乎正按着有序的方向行进,更神奇的是,自己并没有溺水的不适感,除了身子一直在顺势前进,并没有奇怪的感觉,孟东河静静地让自己的身子顺着水流前进,眼睛一直不敢闭上,死命地睁着,盯着前面无数闪着波光的水泡。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东河觉得身体都快发麻了,终于眼前变得开阔起来,那些始终在周围的水泡突然消逝不见,前面出现在的一片浓雾笼罩的不知名的世界,之前那种空洞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孟东河用力地跺了一下脚,脚下确实踩着的是实地,将臣也站到他的左侧:“前面,应该就是天牢的所在地了,迷雾重重啊!”   “将臣大哥以前来过这里?”孟东河疑惑道:“刚刚你提醒我睁开眼睛?”   将臣干笑道:“将臣大哥也年轻过,年轻气盛,曾闯过这里救过一位莫逆之交。不过,那已是万年前的事情了,时过境迁,就不提了,方才我们跳入旋涡之中,我们身上的灵力引得那些水泡过来带路,人间也有这种说法,眼睛是心灵之窗,你若关了这扇窗户,那就是拒绝了它们的指引。幸好你悟性毅力均不凡哪,不然恐怕根本到不了这里。”   孟东河惊出一身大汗,刚才或是出了差错,只怕不是到不了这里这么简单,弄不巧自己就成了一具浮尸。    前面那一片浓雾笼罩,看不清究竟,可是除了前进,还有什么选择吗?两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稳步地向前走去,两人走进那浓雾之中,互相给了一个眼色,两人就抬起右臂,运用起闪移,在浓雾中左右上下穿梭,十秒之后,四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敢情是两人一进去就摸清了守卫们的位置,三下两除二,两人就将他们全部搞定,自然没有下死手,仅仅是击中他们的后颈让他们暂时昏迷而已。   “前面应该是入口了,里面的守卫倒是少了,但是布有天阵,破了阵,我们才能进入天牢内部。”将臣不愧是闯过天牢的,经验丰富,这能让他们少走不少弯路。   “但愿能有收获。”孟东河心里祈祷着,费尽心思,千万不能让人失望哪。   所谓天阵,无非就是一些能够困敌杀敌的阵法,因为这里是天牢,所以以防卫为主,所以设置在口上的是困阵。   孟东河上次一闯魔界,见识了阵法的厉害之处,险些吃了大亏,但也要感谢那次经历,让他有机会熟读阵法,对于各种阵法已经略通其理,再加上有将臣伴在一旁边,他倒是比较淡定。   困阵主要是以因住敌人为主要目的,通常困阵之中有着无数的禁止,用来削弱敌人的实力,让敌人无法脱离阵中,最坏的结果自然就是永堕其中!   将臣看了一眼孟东河,突然哈哈大笑,孟东河不得其解:“将臣大哥,你笑什么?”   “我笑天帝费尽心思布置这个天牢,却敌不过你孟东河的悟性,你在魔界无师自通的失却之阵,今天就要破他这个困阵。”说完,将臣退后一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来。孟东河本来就自信满满,听得将臣这么说,更是胆大了,他头一昂,就走在前头,大步万进那天牢之中,一跨进去,果然周围变得一阵漆黑,无数银光在身边绕着圈儿,将两人围了个团团转。   孟东河取出阴阳洽,将它放在地上,再盘腿坐下:“阴阳剑,熟能生巧,这是我们第二次合作失却之阵,无需我多说了吧?”话音一落,阴阳剑先是一阵轰鸣,然后发了短暂的青光,似乎正在回应孟东河的话,收到阴阳剑的讯息,孟东河双眼闭上,双手合上,启动神咒:“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入嚩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钵啰入嚩啰,底瑟姹。底瑟姹。底致哩。瑟致哩。娑癹吒。娑癹吒。扇底迦。室哩曳。娑嚩诃。”   伴随着神咒的启动,阴阳剑的剑身青光四射,慢慢飘浮在半空之中,青光越来越烈,直至将孟东河整个人笼罩在青光之中,人剑合一,那股青光慢慢朝外扩散,直至将那些盘旋的银色流光笼罩其中,最终,发出一声巨烈的爆响,青光慢慢消逝下去,直至完全消失,那些银色流光也消逝不见。   将臣双掌相击,一声叫好:“不愧是现世钟馗!”   孟东河睁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头,心中又觉得得意:“哪里,哪里。”   困阵已破,两人长驱直入,一路上如无人之境,再往前走了十几米,一座黑漆漆如城墙一般的建筑就在眼前,将臣看到久违了的建筑,心中难掩激动:“就是这里了。”   门口站有两名神将,正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孟东河脚尖一点,飞奔过去,阴阳剑的剑柄敲在两人头上,两名神将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孟东河拿脚踢了一踢,确认没有知觉,再从他们身上取下钥匙,不客气地在大门的锁上一通乱试,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大门打开,一眼望过去,里面的情形吓了孟东河一大跳。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小黑屋,就像是把一个大厅隔成无数个格子间一样,幽闭狭小的空间就是所谓的“天牢”,孟东河嘀咕一句:“这个天帝也太小气了,整个天牢,整得还不如人间的号子间呢?这坐监条件也太差了一点。”   “不然你以为呢,要用银河里的钻石来点缀一番吗?”将臣双手抱肩:“赶紧找一圈,看看里面有没有真君和老君。”   两人在里面一间一间地检查,这时候才发现,其实里面并没有关押什么人,一路找过去,“格子间”里都是空的,孟东河心急如焚,无形中加快了脚步,最后更是用上了闪移,一路飞奔过去,一直查看到底,都没有收获,正在颓然之中,听到将臣的惊呼:“杨戬?”   孟东河飞奔过去,果然,在将臣检查的那一列“格子间”里,最后的一间里,用铁锁链锁着的不正是杨戬,只见他低着头,脖颈间全是伤痕,铁链将他的手脚牢牢地固定在墙上,他整个身子侧在一边,手腕上便被扯拉出一片红紫的淤青来,其中更渗着血丝,杨戬的双眼紧闭,看上去生气全无。   孟东河心痛之下,大步向前一迈,冷不防被一道雷电击了个正着,浑身的汗毛都全被炸了起来,身上还有种类似于针扎的刺痛感,他后退一步:“这是个什么东西?” 第256章 天籍的提示   “雷电防护网,雷公电母设下的玩意儿,闪开我来!”将臣冷笑一声:“这东西,我万年前就能KO了。”   将臣右掌一伸,一团似水状的东西在他掌心慢慢凝结,然后向前扩散,将进入格子间的入口全部笼罩住,只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然后便是“嘣叭”的声音,一阵白烟冒起,然后全无动静,将臣双手一拍:“搞定收工!”   话音刚落,孟东河就急不可待地冲了进去,扶起杨戬,一边慢慢地摇晃着他的身子,一边呼喊道:“杨戬,杨戬!”   杨戬虚弱地睁开双眼,只是瞧了一眼,便又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看样子伤得不轻,孟东河抽出阴阳剑,利落地斩掉铁锁铁链,背起杨戬便走,将臣殿后。   等要出了天牢,将臣又立刻闪到前面,以防刚才那些守卫们醒转,但上天庇佑,一路无忧,三人顺利回到了入口处。   孟东河正疑惑要怎么破了这天牢,刚才那些引他们而来的水泡突然又出现在他们四周,然后争先恐后地向前浮去,孟东河急忙睁大眼睛顺着那些水泡向前行进,身上背着个壮汉,刚又动了些元气,居然还有些吃力,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些水泡纷纷向他们身后聚拢,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泡,“砰”地一声炸裂开来,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三个向上冲去!三人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朝上飞去,孟东河匆忙前向下一看,只见那巨大的水泡又还原成无数小水泡,向海底钻去,瞬间不见其踪影……   青龙正盘腿在沙滩上,紧盯着海面上的动静,三个人就像是被鱼雷给炸出来的一般,“砰、砰、砰”地落到沙滩上,溅起一阵海沙,他定睛一看,正是他要等的同伴,惊喜的人还有杨戬。   他快速地站了起来,前去查看,孟东可与将臣均拍拍身上的沙子,利落地站了起来,只有杨戬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青龙只是扫了一眼,便意外道:“好重的伤,已经伤及元气了。”   “不多说了,快带他回去疗伤。”孟东河背起杨戬就朝车子里跑,两人也快速地跟在后面,孟东河挂上最高档,一路飞弛回事务所,迫不及待地将杨戬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示意青龙:“交给你了,快点把他治好。”   青龙急点头:“放心,就算豁了我的老命,我也会救他,他可是小犬的主人。”   青龙剥去杨戬的外衣,因为上面沾着血渍,模糊了他的视线,随着外衣被扯下,人事不醒的杨戬发出一声呻吟,血肉糊模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孟东河不忍心再看,别过头去。   经过青龙的一番治疗,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慢慢变得平滑,不似刚才一般狰狞,杨戬的气息也慢慢稳定下来,青龙叹一口气,将杨戬放倒,盖上被子,这才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真不是个东西!”   “你是指天帝吗?”孟东河听出了弦外之音。   “是的,真君的伤口明显是天帝的法器所造成的,除了他,还能有谁?”青龙歪着脑袋:“可是他为什么要伤害真君呢?”   “除非真君知道他的什么秘密,或者抓到了什么把柄,天帝不可能杀真君,他好名,真君毕竟是他的亲人,而且在收服之后杀真君,就更就不过去了,他害怕悠悠众口。”将臣埋下头去:“杨戬本来事情或许就一清二白了,我们的猜测对与不对,一切就能知晓了。”   众人的眼光都落到了杨戬身上,现在,他就是最关键的那个人了,而显圣真君没有辜负大家,在第二天的早晨就睁开了眼睛,手和脚也能滴溜溜地动起来,孟东河许久没有下过厨,也亲自煮了小米粥端着喂给杨戬吃,堂堂的显圣真君别扭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孟东河笑他:“你受伤,我喂你,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作这样的反应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杨戬忍不住笑起来,这让他原本脸上的愁容淡了不少,喝完粥,他才惊过来:“湘湘呢?她有没有事?”   孟东河立刻暗淡的眼色给了杨戬答案,杨戬捏紧拳头:“我早应该想到,他不遵守承诺,是我太傻太天真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你急着赶回去,如今又被关进天牢,湘湘又成了活死人,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孟东河已经心急灵焚:“要不是七爷巧妙在黄符之上留下信息,我们根本无从找到你,现在我都快发疯了,你再不说出来,我会扔你出去!”   杨戬目光呆滞,幸好已经开口:“当时,我突然返回神界,是为了神咒雕像。”   “神咒雕像?”   “没错,你们现在已经知道,那雕像是为了镇压妖邪而立的,是我亲自立上去的,可就在我们寻找K先生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那便是我脑子里一直盘旋的问题,为什么人间会有这么一处奇怪的地方,可以让拥有修为的人感觉不到灵异力量,再加上事情一再地与艺术大学扯上关系,我想我必须去弄清楚,所以我返回神界是为了查阅天籍,来看一看这艺术大学的校址以前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孟东河不去打断他,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天籍查阅一定让杨戬发现了非同小可的事实,果然,“我查阅了无数天籍,将那块地方的来源一直追溯到天帝登位那一年,天帝登位那一年,那块地方横空出世,有了自己在人间标注的地名,也是在那一年,天帝曾有几日不见踪影,天籍官曾在档案中记录,有事启禀,可遍处不寻天帝,再寻至天帝时,天帝出现在神界的入口处,显神情慌张。让我起疑的是,这段话曾被天籍官抹去后,可是后面又悄悄地补上了,因为上面留下的笔墨有重叠的痕迹,可见要么是抹去后重新写上,要么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以修改。这天籍官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将这么细微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可见是心中不安,不知道应不应该记录,所以思忖了不少时间,最终还是记录了下来。”   “可能你们觉得此事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天帝是从不轻易离开神界的,若是离开,必定有非同小可的事情,所以天籍官才会如此忐忑。”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在这么敏感的时候,那块地方居然又跟天帝扯上了关系,再想起你们之前的推断,我不得不怀疑,此事是否与天帝有着直接联系。到了夜间,我决定夜探天帝宫,其中过程你们可想而知,我就略过了,最终的结果是我潜到了天帝的寝宫,我自从被收服上了神界,从未进过天帝的寝宫,这是第一次,他宫中无人,我正要离去,听到里面有异样的声音。”   “我在天帝的居所发现了暗室,我大惊之下居然走了进去,让我与天帝来了一个正面相撞,天帝当时正在修练——邪功!”杨戬说到这里,拳头狠狠地握紧,气愤不已。   “什么邪功,不会是入了魔吧?”孟东河只是开玩笑,却看到杨戬瞪了他一眼,急忙收声:“你继续继续。” 第257章 对不起,阎罗   “神界中人不能以吸取他人灵力来增强自身修为,当然了,对方愿意那当另提别论,可是天帝当时在密室之中,居然有七八个小妖,所谓的妖,你们应该懂,他正在吞噬他们的修为,刚刚听到的异样的声音就是小妖们发出的惨叫声。”   孟东河的汗毛又竖起来了。   这场景孟东河看到过,当然了,是在电视剧里,脑子里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已经头皮发麻,更别提吸小妖修为的居然是堂堂的天帝,那杨戬撞上这一幕自然逃不了了,天帝擒住了杨戬,说到这里,杨戬有些惭愧:“放在平时,我可能不会这么轻易被俘,可是当时受到的冲击太大,这才让天帝得了手。”   “你在做什么?”杨戬当时这样质问天帝,而自己已经被下了制止咒,除了一张嘴能动,其它的地方动弹不得。   “明知故问,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天帝的嘴念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冷冽,唇角边一闪而过的是杀机。   “你修炼邪功?你可是堂堂的天帝!”   “嗯,我不稀罕做一个神界之王,我要的是一统六界,不,所有道皆归为我统领,神界也好,妖界也好,魔界与人间也好,都要听我的号令,这样,既然我将来要一统妖界,吸几个小妖的修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帝的嘴脸让杨戬感到一阵阵眩晕。   “那么人间所发生的事情均是你一手策划的?你让我下界辅佐孟东河,也是算计好的?”杨戬心里一阵冰凉。   “自然,你留在我身边,只会影响我的大计,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休要怪我了。”天帝像在看猎物一般,眼中充满了玩味:“我不会杀你,显圣真君死于神界,这件事情太大件了,可是我要让你永远囚于天牢,还有我的外甥女,也让她好生地休息吧。”   杨戬大骇:“你什么意思?你想对湘湘做什么?”   “杨婵在下界为人之前,我就扣住了她的一魂,现在只要我毁掉这一魂,那么现世的柳湘湘就会成为活死人。”天帝说着,走向密室的一侧,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铁架子,上面摆放着一排瓶瓶罐罐,天帝拿起其中一个,里面一道白光在瓶中不断地回旋,天帝哈哈大笑:“不愧是三圣母啊,少了一魂,投胎转世依然聪慧可人,只是可惜……”   话音未落,天帝手中燃起红色火焰,那是三味真火,杨戬动弹不得,眼中迸出愤怒的火花:“你好狠,我们可是你的亲人……”   “对,你们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不会杀你们,你们一家带给我的耻辱,我要你们兄妹俩用一生来还。”三味真火慢慢地将那一缕芳魂吞噬,杨戬发出绝望的怒吼:“天帝,我与你誓不两立!”   天帝冷冷地一笑:“等你能出了天牢再说吧。”   接下来,杨戬就失去了知觉,等他再睁开眼时,眼前是孟东河和将臣,杨戬的喉咙因为激动已经快沙哑:“湘湘呢?她怎么样了?”   “活死人一般。”孟东河高高地昂起头,让泪水倒流回去:“原来是天帝搞的鬼,那天湘湘突然就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一直到现在,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杨戬苦笑一声:“天帝在放她下界时,就已经留了一手,可见他城府有多深了,他一直认为我母亲为他带来了耻辱,这份恨又强加在我和妹妹身上,是他可怜还是我们可悲?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天牢的?”   “这多亏了老君传达信息过来。”孟东河突然想到:“咦,老君是如何知道你被关在天牢的?”   杨戬一愣,然后笑道:“如果是老君那么不足为奇,他表面上胆小怕事,可是心细如尘,说不定他早就怀疑其中另有端倪了。”   “可是老君去哪了?”青龙疑惑道:“他通风报信之后就消失了?我在九天之上并未找到他。”   “老君不在神界?”杨戬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我想去看看湘湘。”孟东河上前欲扶起他来,他闪开来,自己朝柳湘湘的房间走去,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地悲伤。   “天帝下一步会怎么做?现在天牢的守卫应该已经苏醒,杨戬被救出的消息应该已经到他耳中了,他对我们会除之而后快吧?正面交锋已经无可避免了。”孟东河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可就是全无决斗的欲望,因为师姐,假如师姐醒不来,自己宁愿和她一样,成为活死人。   “大哥。”青龙从来没有尊称过孟东河,总是直呼其名,现在突然郑重其事地管他叫了一声大哥:“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要跟天帝斗,我绝对会站在你身后,你知道的,我的特长是防守和修护,攻击力差,不过,我会是你坚实的后盾,只要你还活着,哪怕是半死不活,我也能治好你。”   孟东河斜了他一眼:“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还没开始呢,就咒我半死不活啊?”然后孟东河突然拥抱了一下青龙:“对不起,让你卷进来,好兄弟!”   “不要说让我走就行。”青龙猛地推开孟东河:“两大男人这样抱着,太腻人了吧?”   “你小子!”孟东河给了青龙一拳,青龙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收拾下东西,我们去地府。”孟东河已经下了决心:“既然事情由地府而起,那么我们就回到起点去解决,而且,也要告知阎罗这些事情,我担心天帝趁他们不备,对他们不利。”   “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事。”将臣已经大步地朝门外走去:“我去通知地藏,然后在地府会合。”   “好。”   孟东河走到柳湘湘房间,简要地将下一步行动讲了一遍,然后细心地将柳湘湘的衣裳整理好,一把抱了起来,看着沉睡中的柳湘湘那厚重漂亮的眼睫毛,孟东河笑了:“师姐,虽然你睡觉的样子很美,可是我更想看你睁开眼睛漂亮的样子,师姐,你听得到的吧?”   柳湘湘自然听不到,孟东河的脸贴上去,师姐的脸依然很平滑,好舒服,假如平时自己这么地吃她豆腐,她一定会假装正经地摔倒开自己然后嗔骂几声吧,没有接受到这样的反应真的,真的好不习惯,孟东河抱着柳湘湘朝门外走:“师姐,总有一天你会听到的,总有一天。”   孟东河来到最近的十字路口时,将臣与地藏已守在那里,地藏得以重见天日,神情颇为感慨:“我算是洗清冤屈了吧?”   “算,只是一切未消停,天帝想一统六界,他视你为最大威胁,所以引我去调查你,而你受心魔所扰,也差点就成了他的替罪羊,幸好,魔王时幽冥的话给了我提了醒,这一点来看,这魔界中人并非十恶不赦。”孟东河深有感慨,所谓对与错,正与邪,真的有界线吗?“他为地藏抱不平,憎恶天帝的虚伪,从这一点来说,他是正义的。”   地藏点头:“对,世人以为我地藏超凡脱俗,可是也迷惑于欲望之中,这一切,不是随便地用界线就可以划分的。” 第258章 针尖对麦芒   孟东河点头,看看怀中的柳湘湘,示意青龙将她接过去,然后双手合在一起:“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守备坛家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土地公公请到,这一回合,他脸上的神情不大一样,有些神秘:“几位终于来了?”   “怎么?莫非土地公公早猜到我们会来?”孟东河惊异道。   “不是我猜到的,是有人猜到的。”土地公公说完,身子朝旁边移开,身后现出一个人来,不是那胆小怕事的太上老君是谁!   “嘿嘿,我等你们好久了,你们要是不来,我恐怕就只能继续呆在这里和土地公公作伴了。”七爷埋怨道:“这土地公公的伙食还真没有什么油水,你们再不来,我要饿晕过去了。”   “好不识理的老君,你是避难来的,又不是渡假。”土地公公表示很无语,“我替你们开道!”   拐杖一指,通往地府的路马上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对视一眼,不发一言,很有默契地走了上去,地府里哮天犬见到杨戬走一步跳三步,高兴得快要疯了一样:“主人,主人!”   可惜现在不是念旧的时候,孟东河急于去找阎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同时打量着安海的脸色,那安海素来淡定,此时听到他们已弄清事情真相,也依然一幅淡定的模样,可是,他破坏地藏王的结界是怎么一个回事?   阎罗听完来龙去脉,居然跪倒在地藏王面前:“对不起,我应该坚持相信您的,是阎罗无能,没有保住地府。”   “不,怪我,怪我头脑不清晰,被天帝左右,着了他的道,一步步走入圈套,一切根源都在于我,要不是我认为将你赶出地府可以掩饰我换两宝的真相,地府的鬼差们就不会消失了,全是我的错,阎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愧是我亲自挑选的阎王。”   孟东河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将柳湘湘放了下来:“师姐,你先休息一下。”高阳死死地守在柳湘湘身边,丝毫不愿意离开。   安海的脸终于抽动起来,他激动地拉着阎罗的手:“不行,不能呆在这里,快走!快离开这里!阎罗……”   阎罗不理解地看着安海:“安海,你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应该团结一致,对付天帝才是啊!”   “看来你知情啊,小子。”将臣的身子瞬间移动到安海身后,巨大的双翼展开,一阵黑气将安海团团包围住:“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居然放小红石在地藏的结界之中,想消耗结界的力量?”   阎罗闻言脸色变得雪白:“安海?”   安海并不否认,他只是闭上眼睛,一幅任君宰割的样子:“没错,是我。”他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害怕对上阎罗失望的眼神:“你们快离开这里吧,天帝快要来了。”说完,他突然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的胸膛来,胸膛中间有一个红色的印记:“这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我身边的人和事他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他看到你们来了地府,马上就会过来的,在事情没有扩散出去之前,他会杀人灭口,我们,都不能活。”   “什么时候开始的?”阎罗看着安海紧闭的眼睛,声音都在发抖:“所以,你接近孟东河也是任务?”   “是。”   “那么我师叔呢,他和你也是一伙的吗?”孟东河急于确认。   “不是,柳皓阳真的是柳湘湘的叔叔,对于我们而言,他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家伙,他的利用价值仅仅是我接近你们的中间人而已。”安海苦笑了一声:“我是阴阳师,可是我也有野心,呆在艺术大学里做一名钢琴老师不是我的初衷,这厌恶了这种平淡的生活,所以当天帝告诉我他一统六道的愿望之后,我理所当然地愿意做他在人间的眼线,因为,这样我觉得自己更有价值。”   “阎罗,你可以杀了我,在刚才的那一刻,我后悔了,因为你,我和你相遇是在预料之中,可是我对你的爱却超出了预计,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不配,不配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们赶快离开吧,天帝修炼了邪功,你们会被他吸干修为而死的。”安海的眼睛始终闭着,丝毫不敢看阎罗。   “睁开眼,你看着我!”阎罗冲上前去,将臣收起双翼,那黑气褪去,安海依然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你在最后一刻救了你自己,至少你为了我愿意坦白你的身份。”阎罗的眼泪像雨水一样磅礴而出:“我不会走,那你会留下来和我呆在一起吗?”   安海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面像是有闪电滑过:“愿意,我愿意”   “我现在选择等,等天帝来,我要为地府的鬼差们报仇,那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哪怕我们会死?”   “愿意。”安海紧紧地拥住阎罗:“对不起,阎罗。”   孟东河看了一眼地藏王:“喂,地藏王,虽然现在说这话不太合适,但我毕竟是个生意人,我得接受委托才办事,你给我什么报酬?这可是要对付天帝啊。”   地藏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爽快,差点忘了你是事务所的老板,假如我们能活下来的话,那么我愿意……”   孟东河的期待到了顶峰,地藏接下来的话是:“假如我们能活下来的话,那么我愿意让你来做地藏王,一统阴间,永生不死,怎么样?”   孟东河深吸了一口气:“什么?还是算了吧,我暂且先做免费义工好了,报酬以后再说。”开什么玩笑,永生不死,这样活着有意思吗?多没劲,看天帝和地藏都能憋出毛病来!   “永生不死?先问过我再说吧!”一个嘹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心神均是一凛:“来了!”   果然,一个四十来岁高大的汉子,身着金色与青色交织的长袍,头戴金色冠帽,貌甚威严,黑色长须垂在胸前,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眼睛如鹰眼一般灼灼有神,此人从天而降,貌甚威严:“将臣,万年前你劫我天牢,如今你又公然与我作对!”   将臣哈哈大笑:“天帝老儿,我们又见面了,可怜你万年前行径就不光明正大,如今依然跟作贼似的,听说还修炼起了邪功,可怜啊可怜!就你这德性,还想一统六道?做梦吧。”   天帝的头高高地抬起,目空一切:“就凭你们几个吗?”   孟东河啐了一口,他是个有素质的人,可是那也得分对象吧,这个什么狗屁天帝,实在是个龌龊小人,还对他客气个什么劲:“忒不要脸了,我看你不要脸倒是可以在站道之中排个第一!”   “唰!”一道金光直直地打在孟东河脚边,孟东河向后一跃,躲过这一击,再看脚下,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炸裂开来,好险,幸亏自己闪得快,不然被劈成两半了。这天帝果然没啥素养,这么着就恼羞成怒了。   “天帝,收手吧,你已此误入歧途,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对我所做的事,我既往不咎!”这个地藏,什么时候了,还想渡人往善途走?孟东河只觉得他太天真,果然,天帝根本不领情:“地藏,六道之中,你的口碑最好,最有威望,你不怒而威,可我呢,所以六道之中,我只视你为最大的挡路石,可恨我自己顾忌太多,否则我早就灭了你们!如今我功败垂成,只有在这里扳回胜局了!” 第259章 破   哈?真想一举KO这么多人?   “废话少说,要杀就来吧,就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孟东河眼见着这让师姐变成活死人的元凶,已经是怒火攻心,当下拨出阴阳剑来,阴阳剑一出峭,就发出一声凌厉的嗡鸣,剑气逼人。   剩下的人也都摆出迎敌的阵势来,天帝见到阴阳剑,冷哼一声:“摄青鬼王这个饭桶,连把阴阳剑也拿不到,否则阴间早归我统领了。你们想死,容易,我一口气灭掉你们!”   天帝话音一落,突然张开大嘴,嘴里喷出无数黑气来,黑气中似乎还有些活物在涌动,发出尖利的惨叫声来,老君一声惊叫:“糟了,这是万妖阵!快捂上口鼻!”   众人纷纷掩上口鼻,那黑气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然后越来越浓密,不一会儿功夫竟然就像一口黑色的大钟将所有人罩在里面,所有人欲出而不得,里面传出的嗡鸣声几乎要震破鼓膜。地藏用腹语说道:“这天帝修炼了邪功,恐怕是吞噬了不少妖物的妖气,方才练成了这万妖阵。”   老君点头,也用腹语说道:“没错,这万妖阵是妖气慢慢分散灵力,然后再腐蚀肉身,直至化为脓水,是个极恶毒的阵法,这天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去踪迹,我早就怀疑其中有诈,没想到他会修炼万妖阵。”   “你们别废话了,要怎么破阵才是关键。”孟东河大汗淋漓,不是热的,是被他们急的,什么时候了,说话就不能言简意赅吗?   “破阵要快、狠、准!时间越长越不利,东河,眼下只有靠你了。”将臣用身体大力撞击那黑色的壁面,一股力道反弹回来,果然,突破没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是我?”   “破这万妖之阵,得用杀阵,杀阵威力极大,倾尽修为击杀敌人,能在瞬间突破这万妖阵,但又能留有生门,以护住被困之人,你与阴阳剑心灵相通,又有神咒护体,既能杀妖除魔,也能诛仙!”将臣话音一落,地藏和老君也连连点头:“东河,我们将修为运到你身上,融合你自身的能量,一起达成杀阵,关键的地方在于,杀阵是将力量分散出去,除了生门外,其它的地方遍布,以其巨大的力量破掉这万妖之阵,所以力量的均衡一定要把握合宜,我们所有人的命,就掌控在你手上了!”   孟东河心里一紧,这时候,杀阵之外传天帝狂妄的笑声:“我要看着你们一点一点化为脓水,除掉你们,我再拿下夜叉和魔族,再攻上西方,我天帝,号令六界就不远矣,哈哈哈……”   孟东河不再迟疑,他深吸一口气:“来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大男人怕个什么劲!他盘腿坐下,将阴阳剑放在最前端,自己坐得笔直,其余人等,连同安海在列,都依次排列在他的身后,双掌抵在前面一人背上,孟东河身后则是将臣,将臣低声说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天帝他采了万妖之气,就已经入了邪道,你要记住这一点!”   “明白了。”将臣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身体里的变化,没一会儿功夫,一股气流直涌进自己体内,五脏六腑好像在烧一般,灼热无比,想也知道,齐取阎罗、地藏、将臣、青龙、安海、老君六人之修为,这是何等的力量?难怪得孟东河只觉得浑身像着了火一般,恨不得马上将那股热流从身体里拨出去!   “咚咚,咚咚。”孟东河清晰地听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不是强劲有力,而是高速运转的心脏几乎要爆开来,那股压迫感让孟东河觉得自己就在爆炸的边缘,马上,即刻就人被炸得零零碎碎!   还有那股热流在体内窜动的感觉,他的脸慢慢变得通红,所有的血似乎在一秒钟内窜到头上,让他有种晕眩的感觉,“孟东河,这是正义的力量,你一定能掌控这股力量的,你不是个坏人,不是吗!”孟东河不断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孟东河,你要是认输了,不是你一个人死,是所有人,所有人!”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诵持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那股热流慢慢地平和下来,缓慢地在孟东河体内流动,孟东河的额头沁出不少汗水来,滴落在阴阳剑之上,脸色也急苍白了下来,双手微微有些颤动,庆幸的是,那股热流的热度已经渐渐消散,逐渐地在孟东河体内有如鱼得水的意思,感受到这股舒适的孟东河深呼吸一口,将自己体内的两股修为也调动起来,早就道佛相回成为一体的气流在孟东河丹田处打转,与刚才那股强大的气流互相交缠着,慢慢地,慢慢地融合互相试探,直至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感觉到两股力量的融合,孟东河原本沉静的心又无法淡定了,“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静心神咒的力量发挥了作用,孟东河慢慢变得平静起来,众人的修为已经融合在一起,将臣感应到孟东河力量的增强,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呼一声,此时此刻,要说不紧张,那真是睁眼说瞎话了。   两股力量融合在一起,孟东河将力量牵引至阴阳剑上,阴阳剑青光四射,剑身剧烈地颤动起来,那青光就朝四周杀将过去,与那黑色正面对峙上!其中一缕青光击破那黑色,透出一点光亮来,老君这怕死鬼激动道:“看,生门已经制造出来了!”   阎罗送他一个白眼:“老君,稍安勿躁,我们尚且在生死线上徘徊。”   “啊,对不住了。”老君低下头去,淡定啊。   阴阳剑感受到孟东河的意图,除了冲开一道生门,青光均匀地射到四处,与那黑色的妖气缠斗在一起,原本得意洋洋的天帝感受到万妖阵的变化,大袖一挥,黑色的雾气又不断地涌出,又将那万妖之阵覆上一层,孟东河感觉到万妖阵的变化,和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心中猜到是天帝加强了攻击,也不甘示弱,你不是愿意入邪道吗?那么,你就是妖,不是神!我孟东河今天就要斩妖除魔!   金光神咒响彻底地府:“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阴阳剑,随我现世钟馗斩妖除魔!去!”孟东河使出全身气力将阴阳剑掷了出去,阴理剑直直地刺入黑气之中,瞬间发出万丈光芒,那青光穿透层层黑气,直钻了出去,然后汇聚在一起,直捣向那天帝胸口,天帝惶恐后退,那股青光从他的胸前穿透过去,青光映射在天帝脸上,衬得他的脸色怪异莫名:“怎么可能,我是神界之主?我是神界之主!” 第260章 舍弃(1)   万妖阵在瞬间消失,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好生生的身子,老君更是抚着自己的胡子:“唉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瞬间的喜悦冲淡了众人的警惕,天帝恼羞成怒,突然冲向一边的柳湘湘和高阳,话说从刚才起,孟东河心中就很不安,原来竟是万妖之阵并未将柳湘湘和高阳笼罩其中,原本还庆幸的孟东河此时懊恼不已!   但已经来不及了,天帝一手钳制住高阳,一脚踩在柳湘湘身上:“还没有结束。”   “王八蛋,放开我的女人!”孟东河痛极了,痛极了!他居然踩在师姐身上,那可是自己的女人啊,自己居然没能保护住她!   高阳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不要伤害湘湘,她可是你的亲人。”高阳的水袖突然甩出来,直甩向自己身后的天帝:“我和你拼了!”   “不要,高阳!”   来不及了,高阳的手袖一触到天帝的身上,就被三味真火烧了一个透,连个渣都没有剩下,天帝手掌上的火烧在了高阳身上,高阳发出一真惨叫,这叫声让孟东河如魂如体外:“高阳!”高阳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掉了下来:“主人,我真没用,救不了湘湘。”   “不,高阳,你是我的伙伴,一直都是,是最可靠的伙伴!高阳!”孟东河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天帝,你这个杀千刀的老畜生!”   高阳的身子化为黑色的灰烬,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之中,孟东河的泪水还未凝结,天帝脚下一用力,柳湘湘的身子被踩得严严实实地:“她对我的价值就在于现在了,你们若是想要她活命,就去破掉神咒雕像!”   什么!杨戬断然拒绝:“不可能,破掉神咒雕像,就等于让放妖邪出来为祸人间!”   “那么你妹妹的命就不要了?她现在只是活死人,可是我有办法让她活转过来,这个机会你们打算放弃?”天帝“哈哈”大笑:“你们真是可怜,牵绊太多,所以会让人容易抓到把柄,而这,会是我反败为胜的机会。”   反败为胜?孟东河心念一动,回想起刚才青光穿过天帝胸膛的情形,恍然大悟过来:“你有什么方法让师姐清醒,你不是毁掉了她的一缕元魂?阎罗,你觉得有办法吗?”   阎罗摇摇头:“元魂毁掉,就等于抽走那人的心智,是万万补不回来的。”   天帝脸色一变,又冲安海说道:“安海,你忘了你和我的约定了吗?你快去毁掉那神咒雕像!”   安海连动也不动一下,天帝勃然大怒:“安海!”   “不行。”安海摇摇头:“我找到了比野心更重要的东西。”他牢牢地抓紧阎罗的手:“天帝,你死心吧!”   “啊!”天帝疯了一般地狂哮起来,他手上燃起熊熊火焰,向地上浑无知觉的柳湘湘打去,孟东河双掌朝下,闪移神功立马开启,他瞬间冲向天帝,一剑捅向天帝的胸膛,不偏不倚正刺中心脏:“你不要装腔作势了,刚刚那一击不可能没用!”   天帝看着隐没到自己胸前的阴阳剑,不甘心地直视着孟东河的眼睛:“不敢相信,居然一个普通的神棍坏了我一统六界的事,不可能,不可能!孟东河,我早应该除掉你,早应该!”   “对不起,太迟了。”孟东河一咬牙,哧地一声拨出阴阳剑,一股黑不黑,青不青的烟气从天帝胸前喷出,然后将天帝笼罩其中,一刻钟后,天帝瞪着双眼活生生地消失在众人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孟东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遍寻不见高阳的影子,他的头无力地垂在师姐的身上,又将师姐扶了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师姐,师姐,高阳走了,高阳走了……”   柳湘湘当然没有反应,孟东河双手抱紧她的身子,头放在她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高阳,你这个混蛋!说什么一路同行,全是TMD的骗人的鬼话,是,我有时候是嫌弃你没什么大用处,公主脾气还不小,可是我不嫌弃你,你是我的使役鬼,我,我孟东河是你堂堂高阳公主的主人!你要走,问过我了吗?啊,你问过了我的吗?还有你,师姐,你总是一幅正经样儿,一开始总是瞧不起我,可是我瞧得上你,我爱你,爱惨了,我现在的心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没了你,它就是死的,死的!柳湘湘,你必须醒过来!”   杨戬悲痛不已地走到他们的身边:“东河,坚强一点。”   孟东河的头始终紧贴着柳湘湘的头,丝毫没有打败天帝之后的喜悦与痛快,他突然抱起柳湘湘,起身朝外走:“师姐,我们回家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地府的大门前,阎罗悲痛地长叹一声,安海轻轻地挽住了她:“我们会想办法帮他们的,是不是?”   阎罗不说话,只是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最后一刻依然站在我这里。”   “不要再说了。”安海一把将阎罗揽在怀中:“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老君猛地拍了一下头:“唉呀,这下可怎么办,天帝失了踪,神界里的人问起来,可是要怎么说啊,到时候给我们扣上一个谋杀天帝的罪名,那事情可就大件了。”   “老君无须慌张,有乾坤二镜在手,天帝犯下的事情早就被记录在里面了,这就是天帝入邪道的铁证。”杨戬镇定自若地拿出乾坤二镜:“这二镜就交给老君了,杨戬不才,请老君回到神界处理后续事宜,我和哮天犬必须伴在湘湘左右,请老君见谅。”   老君点点头,接好二镜:“我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地去吧,那我就先走一步。”   青龙也迫不及待地追上杨戬:“我也要去。”   老君重重地咳了一声:“青龙,此时是神界非常时期,你要回到天上,守护天空,以防魔界反扑,你也是时候应该成熟起来了。”青龙应了一声,倒是没有违背的意思:“知道了,我老君,青龙以后一定会做好的。”说完服服帖帖地跟着老君走了。   地府之中只剩下安海和阎罗两人,阎罗有些懊恼:“不知道地府原来的那些人去了哪里,方才天帝并没有交代。”   安海一愣:“阎罗,地府的所有人不会回来了,他们被天帝用三味真火全部毁掉了,地府没有了黑白无常,没有了孟婆,没有了牛头马面,以后你需要重建地府,这是一个长远的任务,不过,阎罗,我会一直陪着你吧,我死以后,也不会选择轮回,就让我做你的判官,好不好?”   阎罗终于笑出声了:“你做判官?你这么冷静倒是挺合适的,那等你的魂来到地府以后再说吧?”   “想不到想在你的名下求个职还挺难的。”安海打趣道,却瞟见阎罗的眼里的那一抹忧伤,“怎么了?阎罗?”   阎罗捏紧了拳头:“我想,我有办法帮湘湘了,可是,需要你的帮助,还有……”   “还有什么?”   孟东河看着阎罗:“你是认真的吗?不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想了这么一套说辞,才哄骗我的吗?” 第261章 舍弃(2)   “当然不是,你忘了你投胎时是少了一魂而成为孟东河的,可是人在轮回之后,魂魄是齐的才是,可是钟馗的那一魂找到了你,回到了你的身体里,这样一来,你不是多了一魂?”阎罗顿了一顿:“我在想,你多出来的一魂能否融入到湘湘身上,这样,她或许有恢复的机率。”   “可是。”安海补充道:“你的一魂出窍之后,对你有什么影响,是未知的,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和湘湘安然无恙,可是最差的就是你们两个人都失去知觉,永远地昏迷下去,所以,我们现在是正式地靠知你现在的风险和回报,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   “不需要考虑……来吧!”孟东河的眼睛里像燃起了熊熊烈火,孟东河与柳湘湘并排躺在地板之上,他的手紧紧地捏着师姐的手,闭上了眼睛。   阎罗走到两人身边,蹲下,一只手按在孟东河的天灵盖上,一只手按在柳湘湘的天灵盖上,嘴里念念有词:“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孟东河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等他再睁开眼时,自己居然看到了自己!自己的身子正躺在客厅的地板之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再看飘浮在天花板下的自己,手脚都是若隐若现之中,阎罗正望着自己:“东河,你此刻已经灵魂如窍,接下来,我会抽离你的一缕魂注入到湘湘的身体里,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好。”孟东河发现自己的魂魄居然还能如常讲话,可是接下来,他就失去迷失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浑身好像被捏住了一般,身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感觉到疼痛,他朝下面望过去,阎罗双手合在一起,口中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安海则在一边支起了保护的结界,他心中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可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他就彻底地失去了知觉,眼前只是一黑,然后世界仿佛与他彻底脱离了。   “东河……东河……”一把温柔的声音让孟东河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他伸展着四肢,却感觉不到存在的感觉,“东河,你还在吗?”   “在,我一直都在。”孟东河终于听出来了,那是师姐的声音!“师姐,你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东河,我就在你身边,你再仔细看看,我就在你身边……”   孟东河在自己身边仔细摸索着,他触摸到了师姐的手,他立刻欣喜若狂起来:“师姐,你醒了?”   “不,东河,我想我们只是魂魄在一起相见了。”柳湘湘的脸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了,那张脸总感觉和平时的师姐不太一样:“东河,我没想过我还能再看见你,这样能看一眼,我感觉真好。”   孟东河死死地盯着那一张脸,似乎自己稍不小心,师姐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师姐,我爱你,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三个字,你能讲一次吗?”   “我爱你,一直,一直很爱,从当初的不确定,到现在的一切、肯定以及确定,东河,只是我怕我不能再继续陪在你身边了,东河,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   “不要,我死也不会松手的。”孟东河用力地拉着师姐的手:“我一定不会松手,我们俩还没有进阶呢,只不过亲了而已,我们还要结婚,更进一步,然后生孩子,让孩子们也成为上清门人,继承我们的衣钵,不是吗?师姐,我不让你走,不,我不许你走!你想都不要想!”   孟东河咆哮着睁开眼,出现在上方的是阎罗、安海他们关切的眼神,哮天犬更是紧张地缩起了身子,连看都不敢看,孟东河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是躺在地板之上的,那么……他回头看旁边的师姐,师姐依然一动也不动,心中的那块石头就这么地“砰”地剧烈地落了下来,失望感几乎瞬间将他击倒,指甲渗进皮肤里,可这种痛苦并不足以抵挡孟东河心里的痛。   “师姐!”孟东河几乎全尽全身的气力呐喊出来。   “吵死了……”微弱的声音传来,柳湘湘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原本失望的众人欣喜地跳了起来:“成功了,成功了,湘湘醒过来了。”   “师姐。”孟东河扶起柳湘湘的上半身,柳湘湘艰难地睁开眼:“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好安静,没有人叫我,我在想,为什么孟东河那个坏家伙一直不来叫我呢?为什么呢?终于,你来了……”柳湘湘虚弱地笑着:“真好。”   扬扬洒洒的花瓣飘落下来,落到美丽的新娘子头上,孟东河爱怜地替师姐抹去头顶上的花瓣:“师姐,咱们合法了。”   柳湘湘送他一个白眼,顺手给了一娇拳:“又来了,油嘴滑舌的。”她突然看向天空:“天好蓝,你说高阳能看到今天会有多高兴啊,从一开始她就认定我会爱上你,这是她最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看着眼圈泛红的柳湘湘,孟东河心痛地将她拥在怀里:“不要哭,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的新娘子绝对不能哭的,高阳也更喜欢笑着的你。”   柳湘湘还没答话,身后涌过来一群人,是多么熟悉的一群人啊,他们嬉笑着将两人挤在中间,大声起着哄:“亲一个,亲一个!”   两人越靠越近,唇与唇终于交缠在一起……   “干嘛啊……”柳湘湘逃一般地躲向床边:“对了,我们讨论一下仙界重组的事情吧,听说老君和哥哥暂时掌管神界,不过总是要选出一个一界之主来的嘛,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不关我的事。”孟东河说着抓着柳湘湘的双腿,用力一拉,美人儿就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春宵一刻值千金,师姐,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柳湘湘身上已经被脱得真剩下一件小可爱和一条超级可爱的小内内,却还在负隅顽抗:“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阎罗和安海也在重组地府,听说要从亡魂中间挑选新的鬼差们,你说,我们要不要提前打声招呼,我们死后也可以在地府留任嘛?你说呢?啊……”   柳湘湘发出一声鬼叫,孟东河的手已经摸到她的某关键部位,身体上传来的快感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孟东河突然想到:“啊,对了,地藏王还欠我报酬呢,我还不知道要什么好呢,不行,这个必须得去要,不然的话不是白便宜他了吗?你说对吧,师姐?”   “对……”柳湘湘庆幸自己成功地转移了话题,顺手将毯子抓过来,盖住自己几近全NUO的身子:“还是要钱好,你说对吧,事务所还得干下去,再说将臣大哥不是暂时离开云游吗?万一他哪天回来,这么大的饭量,不得坐吃山空吗?再加上青龙回来探访,那真是不敢想像了,对吧,师弟?”   “嗯……”孟东河没有答话,嘴巴正忙着呢,他此时钻进柳湘湘的关键部位,正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柳湘湘再也顾不得左右言它了,只有抱着孟东河的头,发出一阵阵的呻吟声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或许下一个上清门人就此诞生……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